《铸剑1985》 004堂堂总工跟副厂长，居然凑不出2块钱 “呃~” 刘威铭以为他们嫌这个探测距离不够远。 PL-4空空导弹，毕竟是中距空空导弹，射程要求从20km-100km。 “如果在中段采用惯性制导、末段采用红外制导，理论上，探测距离可以增加到上百公里，而导弹的射程也能增加到70～90公里……” “嘭~” 赵秉璋手中的搪瓷茶盅重重地顿在桌子上。 突然的响声，让刘威铭都被吓了一跳。 “搞！马上就搞！” 赵秉璋一脸扭曲，对着刘威铭咆哮着。 射程增加5倍啊！ 就因为技术落后，PL-4的最大射程也就18公里。 刘威铭提出的方案，最大射程居然可以达到90公里！ 此刻，赵秉璋彻底麻了。 “只要论证了方案没有问题，能很快制造出样弹，不仅能解决空军需求，也能为国家节省大量从意呆利引进的阿斯派德导弹所需的巨额外汇。” 听到这话，李志贤兴奋地站了起来。 此刻。 甚至都不再质疑刘威铭是否在吹牛。 由不得他们不兴奋。 83年，通过提供产品跟授权生产的方式，空军从以色列拉斐尔公司引进1500枚怪蛇-3近程空空导弹。 合同总金额5亿美元！ 当时汇率差不多1:2，空军为此付出了10亿的代价！ 最大射程仅仅只有15公里的怪蛇-3空空导弹，单价超过33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将近70万！ 怪蛇-3近程导弹价格如此昂贵。 射程更远的阿斯派德中距空空导弹，价格肯定会更高。 PL-4下马，很大原因就是跟引进的怪蛇-3导弹性能重合，其次就是空军没有中距空空导弹可用。 只要拿出方案说服国防科工委跟部队，如此庞大的经费支持，619厂瞬间就会翻身。 “方案我有。” 刘威铭急忙向技术会议室外跑去。 “呃~” 几人愣住了。 难不成厂里的情况把人吓走了？ 这可不行！ 懵逼的三人急忙跟着追了上去。 很快，刘威铭就跑到不远处王兴国的副厂长办公室。 从褪色的旅行包里翻出一叠设计图。 “赵总，李主任，我来厂之前就有过大体方案，你们看看？” 有设计方案了？ 赵秉璋再次愣住了。 未必是国防科大的老友知道厂子的情况，不愿意看到这个原本为哈军工全方位配套的单位就此破产、倒闭。 一定是这样！ “快给我看看！” 李志贤猛地上前，激动地一把从刘威铭手中抢过设计方案，快速展开，看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赵秉璋也把脑袋凑了过去。 这一看！ 目光瞬间被图纸及设计方案粘住了。 旁边的王兴国目光不停地在满脸紧张的看图二人与一脸平静的刘威铭之间来回移动。 心中琢磨着：难道眼前这年轻的研究生真的不是因为得罪人被发配过来，而是国防科大或是哪个上级领导专门安排来拯救619的优秀人才？ 厂里跟612等单位搞了快二十年都没解决的问题。 让眼前的国防科大研究生解决了？ 王副厂长很不确定。 此时他的心情既期待又紧张。 “详细的三自由度机械陀螺仪设计图！” 当看到最后一张图纸时，李志贤兴奋地说道，“只要论证改进方案没问题，PL-4的性能水平将会提升至少一代！” “对！咱们厂有救了！” 赵秉璋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看向刘威铭的眼神更亮。 被赵秉璋的眼光盯着，刘威铭下意识地往后悄悄退了一步。 两人的反应，也有些出乎刘威铭的意料。 不就是把第三代红外制导头的关键技术方案拿出来了嘛。 自己还有第四代采用线列或面阵构成的阵列天线探测头的技术方案呢！ “王厂长，麻烦你通知技术部的骨干们到技术会议室……” 只要论证刘威铭提供的方案没有问题，稍微修改设计方案，就能搞出采用锑化铟探测器的导引头。 导引头所需的集成电路也有设计方案，以619自己的集成电路制造能力无法生产出来，隔壁西安的771所可以生产出来！ 王兴国正要答应，看着一旁目光平静的刘威铭，猛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 刘威铭还没完成报到！ 刚开始自己说给刘威铭写情况说明让他回学校重新分配，赵秉璋见到他也说过那话，再联想到厂里现在拿不出一分钱的研发经费，不由担心起来。 人不能走！ 有了突破就能拿到经费…… 抬起手腕一看，已经11:43分了。 “赵总，时间不早了，马上吃午饭了。刘威铭同志刚来，还没完成报到……” 说的时候，还观察着刘威铭的反应。 见刘威铭没反应才松了口气。 “报到不着急，我们先跟刘威铭同志沟通一下具体方案……” 赵秉璋粗暴地打断了王兴国的话。 旋即想到什么，转头问刘威铭，“中午咱们先谈谈，报到的事情让王厂长帮你办，晚点再安顿，行不？” “没问题。” 刘威铭无所谓。 厂子这情况，越早完成论证，拿出详细设计方案，越早能拿到项目经费。 没钱，厂里发不起工资。 他之前在学校虽然没花一分钱，每个月还有国家的补贴，手里攒下的钱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那行，志贤，你带威铭先去技术档案室把PL-4的总成图跟设计方案找出来……” 刘威铭不反对，赵秉璋直接吩咐李志贤。 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李志贤带着刘威铭去技术档案室找设计图跟资料了。 “赵总，财务室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两人离开后，王兴国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三五香烟，从里面掏出一支递给赵秉璋。 “还没抽完？” 赵秉璋接过皱巴巴的香烟，意外地问道。 随着物价不断上涨，进口三五烟已经涨到3块5。 王兴国的这包烟还是之前跑项目买的。 也不知道过期发酵没有。 王兴国摇头，把剩下几支烟小心放入裤兜，从裤兜掏出一包5角2的大前门。 叼了一支在嘴上。 划燃火柴，给赵秉璋点了烟，王兴国才给自己点上。 随后晃了晃让火柴熄灭，把剩下的梗直接丢到地上。 伸脚去踩地上的火柴梗。 “噗~” 一声轻响，王副厂长的大脚拇指瞬间从黑色布鞋前面钻出来。 “……” 两人目光同时落到了王副厂长钻出鞋子的大脚拇指上。 随后齐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悲哀与落寞。 “唉～威铭刚来，还是研究生，按理说至少应该安排个接风宴，厂里没钱……食堂锅怕是都烂了，中午……” 王兴国喷出一团烟雾，叹了口气。 说完后，从兜里掏出一叠毛票，最外面是一张五角，里面有张两角，两张一角，还有几张分票。 加起来不足一块钱。 “这几天火车站那边搬运货物的活不多，搬货的人又多……前两天买了些米面，就剩这点，中午到外面馆子里买两个肉菜回来都不够……” 赵秉璋听到这话，也叹了口气。 他在街上摆修鞋摊，王兴国这副厂长则是跑到火车站当搬运工扛包…… 抽了一口烟，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全是毛票，五角的都没有一张。 “早上换鞋跟的还没收钱……我这里只有6角7……” “也不够啊。” 王兴国嘴角抽搐。 自己一个大厂副厂长，外加一个总工，两人身上加起来都没有两块钱！ 005 靠借豆腐待人，导弹出路在国际市场 “下馆子太贵，这点钱也就点个肉菜。这样，你去通知其他人下午两上班，我回去让淑云做好饭送过来。” 王兴国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你把钱拿上。” “留着吧，你一个堂堂的副厂长，兜里不留点钱怎么行？” 赵秉璋没有接王兴国的钱。 给找资料的两人打了招呼说回去一趟，一会儿给两人送午饭，就骑着停在技术楼下的老旧自行车回家去了。 “唉～这狗日的日子！” 看着赵秉璋骑车离开，王兴国狠狠地把燃完的烟头丢到地上。 踩烟头，大脚拇指再次钻出来。 不由骂了一句。 “淑云，淑云……” 刚到家门口，从自行车上跳下的赵秉璋一边推着车进院子，一边对着院子里喊道。 他爱人魏淑云也是619厂职工，前几年退休了。 由于魏淑云喜欢养花，夫妻俩当初放弃厂里分给干部的楼房，选择了生活区边缘的小院子。 “这么早回来了？我还没做饭呢。” 正在家里糊火柴盒的魏淑云迎了出来。 “拿点钱，我去买点肉跟菜，中午有客人。” 赵秉璋一边停自行车一边说。 魏淑云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之色。 “怎么？” “早上张厂长爱人来借钱，家里的28块全给她了……” 家里实在没钱。 “你等下，我去借点……” 见赵秉璋愣神，魏淑云急忙说道。 厂里一年多没发工资，退休人员也领不到工资。 家里就靠着赵秉璋修鞋的收入生活。 “你先把饭煮上，煮干饭，我去李志贤家借点……” “去李志贤家借？还是别了，他爱人那态度……你好歹是个总工，还是我去吧……” 魏淑云不愿让丈夫去借钱。 丈夫是男人。 更是619厂的总工！ 摆修鞋摊，都已经足够掉面子了。 “李志贤爱人虽然泼辣，总是得给我这总工一点面子……这次厂里来了能人，能拯救厂子！” 说完，赵秉璋就向外面走去。 都沦落到修鞋为生了，哪里还会为了面子不愿意去借钱？ 刘威铭是真的能解决厂里的困境。 为了厂子生存，自己这个总工低头借钱。 不丢人！ “赵总，您这来得可不巧……早上张厂长爱人说张厂长他们在首都已经断了粮，现在都是在外面打地铺，就着自来水啃馒头，家里的钱都借给她了……” 面对上门借钱的赵秉璋，在给最小的孩子喂白米粥的李志贤媳妇儿苦着脸回答，“开始还以为嫁了个吃商品粮的，能进城享福，安生日子没过几天，现在连饭都吃不起……” 知道李志贤媳妇儿在抱怨厂里的情况。 赵秉璋能怎么样？ “那行，我再去别家问问。” 不想听李志贤媳妇儿抱怨的赵秉璋准备离开。 “赵总，家里来客人了？” 李志贤爱人叫住了赵秉璋。 “为了解决厂里的问题，上面从国防科大分了一个研究生过来，厂里食堂早就没开火……” 赵秉璋解释着。 他还是希望家属们也能看到厂子的希望。 “大学生？” “研究生！比大学生更厉害。” “这么说来，上面没有放弃咱们厂？” 说完，就准备去下一家借钱。 “赵总，你等等！” 李志贤爱人放下装着白粥的碗，转身进了房间。 很快，她就一手端着一个装着一块豆腐的洋瓷碗，另外一只手拿着四个鸡蛋。 赵秉璋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有钱的都借给张厂长家了……家里就这点东西……好歹，我家那位也是个大学生，卖茶叶蛋也不是个事儿！” 听到这话，赵秉璋突然觉得眼睛如同进了沙子。 急忙接过东西就走。 但凡有办法，谁愿意？ ······ “只要修改了设计，重新生产锑化铟导引头，连风洞实验都不需要重新做……发动机需要修改设计，否则无法支持能量密度更高的固体燃料燃烧……” 借钱买了肉跟菜，用网兜提着两个饭盒到技术室外，就听到刘威铭的话。 “可目前我们没有资金进行样弹生产跟测试啊。” 619厂的账上，不仅一分钱都没有，还欠着不少外账呢！ “先吃饭吧～” 听到李志贤说厂里的窘境，急忙走了进去。 “咕～噜噜～” 恰在此时，刘威铭肚子里响起空腹的咕噜声。 下了火车就急着来报道，早饭也没吃。 早就饿得不行了。 “这么晚了啊！我得回去看看孩子……” 看到赵秉璋手里的饭盒，李志贤找个借口开溜。 赵秉璋没有阻拦。 就一块豆腐，四个鸡蛋。 他用身上的钱买了半斤肉，跟从李志贤家借来的豆腐烧，还给炒了个鸡蛋。 刘威铭接过铝饭盒，打开盖子，诱人地直往鼻腔里扑。 菜很简单。 算不上丰盛，却也是这年头难得的好东西。 豆腐烧肉。 炒鸡蛋！ “赵总……” 见只有一盒菜跟一盒米饭，刘威铭愣了一下。 只给自己一个人带饭？ “赶紧吃，我在家吃过了。志贤同志家里孩子小，得回去看看。我先把你之前的方案再看看。” 不等刘威铭说什么，赵秉璋就去看桌上已经摊开的图纸。 “唉~” 刘威铭默默地叹了口气，本想拒绝。 厂里食堂没开火，他身上那点学校发放的补贴，出去下馆子根本就支撑不了几天。 “赵总，如果要说服上级，最好是先把样弹搞出来。” 刘威铭一边吃饭，一边开口。 从76年开始，大量尖端军工项目下马，很多单位为了项目跟经费，都在往各自上级主管单位跑。 即使背着铺盖卷儿去要钱，也很难要到。 一切都为经济基础建设让路不说，国家也没钱。 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筹集经费。 “厂里没钱！方案搞出来后，我们得去一趟首都……” 连去首都的车费都没有呢！ 赵秉璋心中补充了一句。 “之前我跟李主任沟通过，厂里还有大量原材料，如果我们能把这些材料利用起来，设计出市场需求大的产品，应该能筹集到制造样品的经费。” 一边吃，刘威铭一边说。 厂里穷到了这样的程度，光是指望从上级要经费，可能也不够。 上级给了经费，即使搞出来，空军的采购量也不会太大。 那点数量，根本无法让现在的619厂恢复过来。 “要政策？你的意思是把这空空导弹卖出去？” 听完刘威铭的话，赵秉璋愣了。 最先进的武器，自己的部队都没用啊。 “首先得生存下来！即使更换了导引头，也只能加大PL-4的探测距离跟空中灵活性……射程不会增加太多。去年咱们就完成了对约旦的歼-7交付，却没有配套的空空导弹……” 刘威铭咬牙说道。 还好，两伊战争还有几年。 如果操作得好，完全可以借着机会给卖往中东的歼-7配套空空导弹。 只有如此，才能获得更多的订单。 “仅仅靠着空军的订单，是无法改变619厂的现状。” 刘威铭吃完了饭盒里的饭菜，走到一边，提起藤条外壳的暖水壶，往饭盒里倒了开水，接连把两个饭盒涮了两次，把沾着油珠的水都喝进了肚子。 006欲搞导弹，先搞电饭锅，专业对口 “厂里没钱。连干部职工，家里也都凑不出钱来。而要生产样弹，至少需要好几十万！” 赵秉璋听完后，沉默了。 想了好一阵才严肃地说道。 “厂里库房里有不少材料。” 刘威铭再次说道。 “那能干什么？如果卖废品，根本卖不了多少钱。而且那是国家财产！” 赵秉璋苦笑着说道，“之前发不起工资，就有人想把库房里的材料给卖了，人已经没了……” 人没了！ 刘威铭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去年严打…… “不是卖材料，而是利用库房现有的材料开发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反正那些材料闲置在那里也没用。国家跟上级主管部门不是一直都在号召我们不等不靠、自力更生？发展起来，技术跟厂子都是国家的。” 刘威铭眉头一挑。 不动厂里的材料，又没法从银行贷款，也没有上级拨款。 那还搞个毛线！ “搞什么产品？你有什么想法？” 见刘威铭一脸自信，万一对方真的有办法能解决呢？ “听说132厂那边不仅制造摩托车零配件，也在搞洗衣机？” 刘威铭没有直接说做什么。 反而说距离这边不远的132厂。 132在十多年后就会成为国内战机领域的扛把子，歼-10，歼-20等一系列空军主力战机都是从132厂诞生。 即使现在132厂有一些歼-7的订单，日子同样不过好。 歼-10的方案，早在82年就已经提出来了。 要等几个月后的86年1月，才会立项。 132厂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但是人家有出口的歼-7跟强-5，还有歼-7改型，比起一年多没发工资、项目全面停顿的619厂好多了。 “难道我们也搞洗衣机？” “不！我们搞电饭锅。这个技术简单，入门门槛低，厂里有不锈钢、注塑机等，控制温度的核心零部件感温磁铁也能生产……” 之前跟李志贤在一起时，刘威铭对厂里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的了解。 整个80年代，国内市场火爆的电器产品不少：黑白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录音机等。 不少产品都需要投资。 目前的619厂根本就拿不出一分钱的投资。 电风扇的销量又跟季节有关系，现在虽然正是电风扇的旺季，等开发出来投入市场，已经进入秋天了。 电饭煲这种技术难度不高，生产准备不复杂、市场潜力大，不需要投入资金厂里就能生产一批投入市场的家用电器，恰恰是最合适的。 “之前厂里可没搞过这，也没人懂。” “我懂啊！只要厂里给我调集几名技术工人……当然，还得让供电局恢复供电，最多三天，就能拿出成品！” 其实，三天时间是搞不出成品的。 别的不说，连注塑机的模具都无法完成。 在没钱的阶段，刘威铭也没有打算先给注塑机制造模具，而是采用热熔塑料的方式来制造电饭煲外壳。 只要搞出成品，不管是去银行贷款投入生产还是直接找代理商预定，拿到第一笔启动资金都不是问题。 “赵总，是厂里搞符合市场需求的新产品从市场赚取利润，还是拿PL-4改进方案去问上级要经费，你看怎么选吧！” 想着自己刚到厂里，还没完成报到，刘威铭也没有太过强势。 其实根本就不用选。 “如果两个方案都选呢？搞电饭锅，需要多少资金？” 赵秉璋担心的是钱啊！ 中午为了弄得稍微像样一点，自己没借到钱，还从李志贤家借了一块豆腐，四个鸡蛋。 他跟爱人魏淑云可是一口都没吃！ “只要供电局的电能供上，技术工人在目前还愿意干活……厂里有材料，只是做几十个样品，不用资金。” 厂里一年多没发工资。 刘威铭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来厂里干活。 要不然，他也不会选择电饭煲。 “电我想办法给你要来，所有人都愿意回来干活！” 正在这时，王兴国副厂长从外面走了进来。 “刘威铭同志，整个619厂，没有人愿意看到厂子就这么完了！” “那行，下午也别开技术会议了，直接召集技术人员把PL-4空空导弹的方案进行论证，另外，我需要厂里最顶级的钳工、车工、打磨工、抛光工……” 刘威铭也没客气。 电饭煲的内胆，短时间内是搞不出塑料王之类的涂层。 厂里有不锈钢，他准备直接用不锈钢生产0涂层的电饭煲内胆。 王兴国转身去找人了。 刘威铭也没有废话，而是直接开始画电饭锅的原理图。 “电饭锅原理其实很简单，最核心的就是用于加热的电热盘跟感温磁铁制造的限温器……只要锅里还有水，温度就会一直保持在100，水被蒸发完，国内温度就会上升……所以感温磁铁只要设定在103~105，温度超过设定值，感温磁铁就会失去磁性，自动断开电路，加热终止，保温开关打开……” 赵秉璋作为总工，在刘威铭介绍了原理后，很快就明白过来。 帮着他一起画设计图。 如同刘威铭说的，确实很简单。 连空空导弹都能设计，而且PL-4空空导弹也有红外制导，搞这样的东西，简直是大材小用！ “百货大楼的电饭锅，最便宜都得158块，三角牌电饭锅一个更是300块，每次到货，就被一抢而空。我家那位老早就想买电饭煲呢……” 李志贤吃了饭回来，听到刘威铭提出搞电饭锅解决生产样弹，顿时兴奋起来。 马上就投入到了设计工作中。 “威铭同志，咱们可以采用电能转换成远红外线的内能，利用红外线转换成热能，可以让电饭锅上中下全方位加热啊……” 设计过程中，赵秉璋进行了提议。 空空导弹的红外制导，让相关专业人员对红外线相关了解得非常清楚。 他觉得完全可以让电饭锅内部形成一个红外线的区域，利用红外线转换热能加热。 那样的效果会更好。 “赵总，您的提议没有问题，可要生产这样的，不是三天能完成，同时，也不是没有资金就可以的。” 刘威铭直接否决了赵秉璋的提议。 空空导弹的红外技术用到电饭锅，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务正业。 最关键的是那成本太高。 可以作为后期的产品升级的方向，尤其是多功能的电饭锅。 “好吧……” 赵秉璋只是提议。 项目是刘威铭提出来的，他也不好要求太多。 仅仅一个下午，在赵秉璋跟李志贤两人的帮助下，一款只能煮饭跟蒸菜的单一功能机械式电饭锅就新鲜出炉。 总建造师谢玉和早就从他的自行车摊到厂里，连带着还有厂里二十多名七级以上的技术工！ 8级钳工，足足有7名！ “赵总，李主任，小刘技术员，你们放心，只要厂里恢复了供电，我们绝对按质按量完成！” 谢玉和跟二十多名高级技术工人在看完相关的生产图纸后，商讨了工艺发现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唯一要求高一些的就是不锈钢内胆，表面粗糙度需要达到0.8。 8级钳工，用锉刀都能锉出这样的表面粗糙度！ “现在就等王副厂长的电了。” 刘威铭有些担心了。 也不知道供电局是否会同意恢复对619厂的供电。 毕竟，619厂欠供电局67万多的电费…… 刘威铭甚至都不理解厂里怎么能欠如此多的电费！ 现在电价也不过0.07元一度，也就是7分钱一度！ 超过67万的电费，意味着将近1000万度电啊！ 而全国85年发电量也不过才4107万度的电！ 007 超级风洞跟计算机，抱金饭碗要饭？ “三天！廖局，只需要再供电三天！” 供电局局长办公室。 王兴国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咬牙对廖劲松说到。 “三天后，供电局如果看不到厂里还上欠费的希望，再断电我绝不再来麻烦您！” “如果厂子没希望，之前欠的67万多，是彻底还不上了。” 见廖劲松不吭声，王兴国威胁着。 明知道619厂是保密单位，有专门的供电线路，欠费太多又没有上级财政拨款跟生产任务的情况下，供电局也只能拉闸断电。 王兴国也没办法。 没电，电饭锅样品生产不出来。 当初619厂建设时，专门设计了配套发电厂，由于经费等原因，先由蓉城供电局统一供电。 没等配套发电厂建设，国家政策就调整了。 “供了三天就能还上欠款？” 廖劲松根本不信。 “不能！但是可以看到希望。厂里设计了一款电饭锅，需要三天时间生产样品，如果市场反应好……” 王兴国没有继续说下去。 电饭锅，绝对是市场上的热销产品。 蓉城的百货大楼每次到货，都被一抢而空。 有工业券也不好使。 “这样，我不限制具体时间，供电时间从晚上6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你得保证，你们厂里那耗电大的东西不允许开！3000度总额，超过了立即拉闸断电！” 廖劲松想了想，开口说道。 3000度电，也是210块了。 相比要回之前欠的超过67万，怎么选？ 想都不用想。 六点后蓉城大部分工厂都不开工，电力闲置的多。 普通居民家里也就吹风扇，点灯照明，电视都不是每家每户都有。 供电压力不大。 “要不，给10000度吧？” 王兴国想提出24小时不间断供电，见廖劲松的神态，果断换了条件。 只是制造样品启动部分机械加工设备，3000度电能用很长时间。 廖劲松直接翻了白眼，连话都不想说。 “8000度……” “6000度……” 王兴国被推出了办公室。 “别啊，5000度，实在不行4000度也行啊……” “嘭~” 办公室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 “这就是厂里欠这么多电费的原因？” 当看到庞大的地下空间里那蜿蜒的粗壮管道时，刘威铭震惊了。 风洞！ 617居然有风洞！ “对，超声速风洞，直径1200mm，功率148MW，采用多级压缩的方式逐渐提升风速，马赫数范围为1.4~5马赫，这是国内最先进的风洞实验室之一。专门为反击系列导弹设计建造的，现在反击系列都已经下马……” 赵秉璋向刘威铭介绍着眼前的风洞具体参数。 语气中满是落寞。 148MW！ 换算过来就是148000千瓦。 运行一个小时，就意味着需要消耗14.8万度的电！ 难怪厂里能欠下如此多的电费。 想到自己来的那个时代，一座高超音速风洞的耗电量都是以千万计数。 眼前的，小卡拉米了。 “5马赫以内的导弹，只要我们设计出来，都可以直接在厂里论证！” 来对地方了。 各种类型的导弹、火箭炮，都需要不停吹风洞进行技术论证，然后再修改气动布局。 “对！” 赵秉璋点头。 旋即脸上浮现出苦涩，“成本太高了。运行一个小时需要上万的成本……” “相对成果，成本是能接受的。近程空空导弹国际市场也得好几十万美元一枚呢！” 刘威铭安慰着赵秉璋。 高昂的风洞成本，是任何飞行器都无法避免的。 “这只是厂里耗电大户之一，另外一个才是我们单位真正的耗电大户。” 刘威铭不解。 还有比风洞实验室更耗电的？ “银河1号！” 当赵秉璋带着他到了厂子另外一边一栋三层楼的地下庞大空间后，看到那圆柱形排列的巨型计算机，刘威铭惊呼了出来。 国内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 每秒运算1亿次的运算速度比几十年后的家用电脑都落后很多。 可在八十年代，绝对是科研神器！ “这玩意儿确实耗电！” 从国防科大毕业，即使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在学校时也接触过银河一号超级计算机。 银河一号超级计算机，1.8MW的功耗意味着只要开启，每小时耗电量高达1800度。 一天耗电量43200度。 亿次的运算速度虽然快，比起研究过程中的庞大运算量，根本算不得什么。 一旦使用超级计算机对导弹模型进行模拟，根本不是几个小时就能解决问题的。 “不对啊，即使咱们这边没有项目，风动实验室跟银河1号的算力，也可以承接外面的业务啊……” 需要风洞实验室的项目很多。 需要超级计算机运算的项目更多。 619厂这是抱着金饭碗要饭啊！ “厂子情况特殊，一切都不允许对外。” 赵秉璋声音中满是苦涩。 如果不是619属于绝密单位，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 刘威铭只能叹气。 高度保密单位，不允许最先进的东西对外展示。 5马赫风洞。 亿次计算机。 属于战略级的科研装备。 “所以，现在就指望着你的电饭锅了。” 赵秉璋满脸严肃地对刘威铭说道。 “放心吧～只要产品搞出来，就有钱改PL-4空空导弹的样弹，有了成果也就有了经费。” 对于电饭煲，刘威铭有着充足的信心。 价格高，还不好买。 “王厂长，电要来了吗？” 两人从超级计算机机房出来，刚好遇到返回的王兴国。 “唉，得晚上6点到早上8点才有电，总额度只有3000度……” 王兴国愧疚地看着刘威铭。 “就给这么点？” 赵秉璋有些不乐意了，“之前还考虑到把银河一号启动，对改进后的PL-4进行模拟……” 就这么点额度，还如何模拟？ 银河一号一小时就得1800度电。 全功率运算，两个多小时，这点电就没了！ 王兴国好歹是个副厂长，亲自出马，就要来两百多块钱的电？ 绝密级单位的副厂长，就值这点？ “特么的！等以后有钱了，非得单独建一座发电厂不可！” 王兴国咬牙说道。 随后看向刘威铭。 “没有问题，今晚上先做准备工作跟工装，时间紧，咱们就不考虑工装模具热处理等问题。” “我们没问题！反正晚上也没事情干！” 当王兴国向谢玉和跟其他高级技工们说了只有晚上有电后，没有任何人反对。 刘威铭拿出电饭锅的设计，他们都没谁质疑。 不是相信刘威铭。 死马当活马医。 一下午，各种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六点。 619厂已经半年夜晚不曾亮起的电灯，再一次亮了起来。 “现在光线这么明亮，开灯干什么？开机床就行了啊！机床上也有照明的灯！” 看到机械加工车间主任徐明强把车间的电灯全部拉开，王兴国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败家，“地主老财家里也不能如此浪费电啊！” 总额就3000度。 地主老财家，也遭不住如此的浪费啊！ 王兴国如何能不愤怒！ 能关的灯，都得关。 008 这么好的电饭锅，百货大楼不卖？ 没有搞出样品，到时候被拉闸，不交电费怎么能要到电？ 好钢就得用到刀刃上。 “厂长，照明也花不了多少电啊！” 徐明强一脸委屈。 “什么叫花不了多少钱？咱们厂里是有金矿还是有石油？” 王兴国怒了。 脸都扭曲了起来。 厂里都到了这样的情况，每一度电，都关系着619的未来呢。 “技术室那边不是也开了灯么……” 徐明强不乐意了。 不是他想浪费。 靠着机床自身带着的灯，照不亮车间啊。 619断电半年，外面什么谣言都有。 他想告诉所有人，619还没完蛋！ “那能一样？那才是厂子生存下去的关键！” 王兴国一脸扭曲。 眼神要是能杀人，徐明强此刻已经成了肉沫。 “你以为我去供电局要3000度电容易？不省着用，一旦没了，样品也没生产出来，咱们厂就彻底完了！” 徐明强低下头，沉默了。 厂里的情况，谁都知道。 要不然，刘威铭这个刚分配到厂里的人随便说个电饭锅，他们这些干部跟平时只需要指导别人干活的高级技术工人们，连质疑都没有，就疯了似的投入？ “诸位，这两天大家辛苦一下，尽快把改进方案拿出来，困了就自己找地方眯一会儿，至于吃饭，还是各自回家吃吧……” 技术室。 赵秉璋对正在忙着绘图的十多米技术人员说道。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是下班时间。 以前加班，厂里也提供加班餐的。 “赵总，您就放心吧！方案没问题，我们也希望尽快完成！” “是啊，好不容易看到了拯救厂子的希望，谁都不愿意放弃！” “咱们闲了这么久了，再不抓紧搞搞设计，怕是都生疏了……” 技术室里的众人，没有一个有半句怨言的。 在场的刘威铭见此，也是感慨不已：果然还是这年头的国防科技工作者纯粹。 只想穷尽自己毕生所学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没谁在意个人荣辱。 加班，连饭都不管也没人有意见的。 “小刘，小刘，走吧，我先带你去安顿下来……” 交代完事情的王兴国终于有空带着刘威铭安顿下来了。 刘威铭没有反对。 来了厂里，报道流程都还没开始。 天色晚了，肯定得先安顿下来。 不然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王兴国带着刘威铭到了厂区边缘处一栋三层高的红砖筒子楼前，指着筒子楼介绍：“这里是厂里的青工宿舍，之前这里面住满了人，这些年，随着之前的青工成家搬出去，前几年分配来的大学生都被调到其他单位，这栋楼就闲置了下来……” 整栋楼房，每层都有十多个房间。 现在却看不到一个人。 筒子楼前的空地上，水泥板搭建的乒乓球台上的缝隙中甚至长出了杂草，楼前的空地上，不少水泥缝隙中同样长出了杂草。 整个青工宿舍，都透露着沧桑。 在宿舍楼前，立着两根电杆，上面的灯泡早就不见了踪影。 对于如此住宿条件，刘威铭并没有什么表示。 还好。 每个房间里有两张高低床，前面靠门的窗户前摆放着一张写字桌，虽然都陈旧不堪，依然能使用。 床上也有棕垫。 铺上褥子，就能睡觉。 刘威铭选择了一楼最边缘的房间。 “天热，晚上蚊子多，一会儿我给你把蚊帐以及褥子送来，你先休息一下，我找人来收拾……” 房间长久没有住人，地上都是灰尘跟垃圾。 墙角更是有不少蜘蛛网。 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蚊子如同轰炸机群一般。 这怕是进了蚊子的老巢。 本来之间就应该安排人来提前打扫，奈何厂里的人都各自谋生去了，从刘威铭到了后，王厂长就在协调各种事情，根本就没来得及。 此刻也是不由愧疚。 “没事，这会儿还早，我自己打扫就好。” 刘威铭很清楚，厂里安排青工，蚊帐、被褥都不会提供的。 可惜，房间里除了床跟桌子，能搬的都被搬走了。 还好，王兴国有准备。 带来了扫帚跟抹布。 刘威铭趁着王兴国去给自己搞褥子跟蚊帐时，开始打扫房间。 好一阵，王兴国才带着褥子、席子等过来。 “这几天宿舍里有电，如果晚上害怕，你把灯开着。”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王兴国准备离开。 刘威铭却叫住了他：“厂长，食堂没开火，厂子附近也没有饭店……” 特么的，不用吃饭是吧？ “瞧我这记性！” 王兴国拍了拍脑袋，陪着笑脸，“这几天赵总先帮你带饭……” “……” 接连三天，刘威铭依然没有适应到619厂。 不是条件太艰苦。 而是…… 最大的问题在于吃饭这事儿。 厂里食堂依然没有开火，每天他都靠着赵秉璋跟李志贤等人轮流带饭。 他也发现了，每次给他带的饭，至少都有肉。 可从来没有看到任何人在厂里吃饭。 在这时代时间不短的刘威铭，也隐隐明白了中间的原因。 还好。 经过连续三个晚上的时间，刘威铭到619厂的第四天早上，第一个电饭锅成品，终于生产出来。 “这真的能煮饭？” “只需要往里面加水跟加米，接通电源就能煮出干饭？” “这跟市面上卖的电饭锅，真没有区别？” 当第一个电饭锅产品展现在众人眼前时，即使知道了功能，所有人依然都有些不敢相信。 无他！ 这是拯救619厂命运的唯一希望。 三天，PL-4更换导引头的设计方案在刘威铭拿出了方案的情况下，已经论证了完全可行。 只要有钱能搞到高纯度锑化铟，生产导引头更换，就算完成了！ “各位，是否能行，咱们弄点米、加水煮一次就可以了啊！” 眼前黄色外壳、功能单一的电饭锅，让刘威铭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现在才六点多，赶紧拿点米来……” 很快，就有人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米。 在二十多人的注视下，按照众人讨论的米跟水的比例，仅仅20多分钟，一锅冒着香气的米饭就新鲜出炉。 “成了！”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那剩下的全部装配好，找人测试，多煮几次，只要没有问题，就可以找百货大楼……” 刘威铭顾不得样品生产出来需要大量测试才能投放市场。 继续下去，自己怕是都得饿死了。 只能先推向市场，获得订单后再一边生产一边改进。 有问题的？ 直接让用户免费更换新锅！ 当天晚上，第一批20只电饭煲就全部生产出来，王兴国跟赵秉璋只让人用6个电饭煲测试，剩下的14个锅，全都是崭新的。 “可以上市了！” 刘威铭跟赵秉璋商量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可是，当王兴国带着样品去找了百货大楼负责人后，却并没有带来好消息。 “百货大楼那边拒绝销售我们的电饭锅……” “这么好的东西，定价也如此便宜，他们怎么会不愿意销售？” 赵秉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009 火车站摆摊，10万预订能不能谈 由不得赵秉璋不愤怒。 成立于52年的百货大楼，是蓉城最大百货商店，主营百货、文化、针纺、五金、交电五类商品。 58年被评为“全国红旗单位”。 75年更名为“蓉城市地方产品商店”，专营蓉城市的地方产品。 是目前蓉城最大的电器卖场。 619厂生产的“好太太”电饭锅，只要摆上货架，很快能打开市场。 所有人都指望电饭锅拯救厂子，导弹样品改进也需要资金。 现在告诉他们，人家不卖！ 如何能接受？ 刘威铭皱起了眉头。 “狗曰的！百货大楼经理王洪福不仅要求拿40%的销售额，还要提出三个月结算……” “他怎么不去抢？电饭锅材料成本都28块，为了销量才定价128快，他们拿40%，还三个月后结算，黄花菜都凉了！” 赵秉璋满脸扭曲。 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40%的销售额都已经无法接受，何况还要3个月才结账。 “这条件没法答应。” 刘威铭也不得不开口。 “可是……” 王兴国气愤归气愤，要想快速打开市场局面，电饭锅进入百货大楼是最快捷的。 刘威铭知道他的担心。 “王厂长，铁路局的人您认识吧？” “？？？” 两人都是一头雾水。 619厂有专门的铁路。 自然认识。 ······ “走一走，看一看，最新款电饭锅，原价198，今天搞活动，只要128……” “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新款电饭锅降价大促销……” 蓉城火车站。 人来人往的站前广场。 刘威铭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搭好的办公桌上卖力地吆喝着。 在他吆喝前，就有看到搭桌子、摆放电饭锅的路人停下脚步。 这里，是蓉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轰隆隆~” 从仓库里翻出来的二冲程发电机发出的噪音也被刘威铭的吆喝声压住。 发电机是厂里放映室给电影机配套的，额定功率1000瓦，额定电压220伏，频率50赫兹。 刚好满足电饭锅的使用需求。 赵秉璋跟李志贤几人，在围观的众人注视下，加水、加米，然后按下煮饭键。 “各位，这是我们厂最新开发的电饭锅，傻瓜式操作、便捷式煮饭……采用最先进的底盘加热技术、食品级不锈钢内胆，航空铝材蒸屉……” “不仅可以煮饭，也能蒸菜、蒸肉……” “军工品质，良心价格……” “今天搞活动不要198，只要128……” 刘威铭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很远。 原本空旷的站前广场，人群瞬间聚拢。 “同志，你们是哪个厂的？以前没听过啊！” “红星机械厂，就在东郊……” 刘威铭没说问天机械厂。 红星机械厂是给问天机械厂配套的机械厂，日子同样不好过。 “不在百货大楼卖，该不会有质量问题吧？” 有人质疑了。 整个蓉城的人，都知道买电器去蓉城百货大楼。 “嗨，这位同志，我们可是军工厂！产品质量那是国防安全的保障！响应国家号召，急人民所急，产人民所需……军工品质，要是有质量问题，随时可以无条件退货！” “真的只卖128块钱？” “煮出来的饭不会夹生吧？” “耗电怎么样？” …… 围观的众人，不断地问出各种问题。 却没有人下手买。 不远处，王兴国身边站着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干部。 干部看着人群，皱起眉头说道：“老王啊，你们好歹是军工单位啊！” 在他看来，摆摊是有些丢人了。 “军工单位也得先生存下去，我特么的都扛包了，总工修鞋、总建造师修自行车呢……” “……” 干部沉默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快速打开局面。” 王兴国解释着。 “这些人问题不少，也没人下手啊。要是十多个都卖出去……” 看着周围的人只是看着不下手，李志贤担忧不已。 电饭锅里的米饭香味，飘出老远。 不少人想看看电饭煲煮出的米饭什么样子。 “别急，等饭煮好。” “啪~” 赵秉璋刚说完，机械开关就跳了。 煮饭灯熄灭，保温灯亮起。 “有质疑的同志，可以上来看看、尝尝电饭锅煮出来的米饭味道……” 刘威铭刚说完，一群人就蜂拥而上。 128元的价格，早让无数人心动。 特别是坐火车回蓉城的人，也算有见识的。 “别急，都排队……” 蜂拥而来的人群让赵秉璋跟李志贤急了。 还好，一开始就有准备。 人群最前面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抢到了木铲，从锅中间铲了一点米饭，用手指捻起来放嘴里。 “熟了~” 随后，不顾后面人的催促，又从边上铲了一点放口里。 “口感跟中间一样！” 见他懂行，周围人没再催促，默默地盯着。 铲子被插到锅底，下面的米饭也翻了起来。 米饭状态跟上面一样，中间也没出现夹生情况。 “这个锅，我要了！” 中年人放下铲子，直接拔掉插在插线板上的电源线，抱着锅就不松手了。 “MMP！老子花300块在百货大楼买的三角牌电饭锅，锅里米饭软硬不一样，锅底还起锅巴……” 听到这话，周围人急了。 “同志，让我们尝尝啊……” “同志，旁边有新锅……” “我要一个……这是130块！不用找了……” 有反应快的人见没有几个电饭锅，立即往锅扑去。 有人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把黑色大团结数出13张，冲到电饭锅前抢了一个抱怀里，不等维持秩序的人开口，就把钱塞给他。 场面瞬间混乱。 总共就16个锅，不到10秒，全部被人抢到了手里。 还有一锅饭的那个，被中年人抱在怀里，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人。 “你们是骗人的吧？” “说好搞活动，就这几个？” 没有抢到的，顿时不乐意了。 “诸位，今天我们也接受预定，蓉城市内安排人送货上门，货到付款……” 刘威铭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 “外地的呢？” 有外地人不乐意了。 外地的顾客就没有购买权？ 这问题，让刘威铭不好回答了。 “外地的凑什么热闹！” “就是，我们本地的都还没有买到呢！” 现场又开始闹腾。 “那啥，外地的朋友如果不忙，可以等等。今天下午就能拿到……要是等不了，就只能等到我们的供应商把货铺到你们的城市了……” 刘威铭也没办法。 厂里材料是有，也只能生产几百个电饭锅。 之前为了先拿到预付款，只生产了20个样品。 现在是卖方市场，顾客即使有意见也没办法。 人群中倒是有聪明人，直接就往东郊跑去，刘威铭说了他们是红星机械厂呢。 不少本地客户开始登记。 反正货到付款，也不怕上当受骗。 人群中一个提着黑色旅行包，穿着满是补丁的长发年轻人，却走到空闲下来拿着杯子喝水的刘威铭旁边。 “同志，能谈谈吗？” 他把旅行包的拉链对着刘威铭隐蔽地拉开了一条缝。 成捆的黑色大团结！ 大客户啊。 “这里是10万块，可以全部作为定金。” 不等刘威铭开口，他小声补充了一句。 “能谈！” 太能谈了。 010 108万！倒爷要预定1万个， “麻烦您等一下，我先交代点事。” 刘威铭对长发年轻人说道。 倒爷！ 国内最早一批发起来的人。 出门带着十万的巨额资金，开口就给十万预订款！ 绝对是有魄力的人，这也是刘威铭最期待的合作伙伴。 先在市场上闯出名声才能跟国营百货大楼谈条件。 年轻人点了点头，示意刘威铭随意。 “朱站长，这就是我们厂新来的工程师刘威铭同志，电饭锅是他设计的……小刘，这是火车站朱茂生站长。” 目前国营单位分为行政跟技术两个体系。 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一般是4级办事员待遇，拿56元的22级行政工资；技术体系则是13级，工资55元。 两者跟大学生转正待遇一样。 刘威铭是研究生，王兴国直接给了厂里能给的最好待遇：技术体系9级工程师，虽是工程师最低级别，每个月工资也只有102块。 如果刘威铭要往行政级别转，直接就是正科级！ 厂里没钱没任务，想要留人，只能给级别。 即使厂子破产倒闭，刘威铭去别的单位，不管技术路线还是行政路线，都比同龄人起点高了很多。 “朱站长您好！” 刘威铭伸出手，热情地跟朱茂生打招呼。 要没有朱茂生，他们不可能在火车站站前广场摆摊。 “后生可谓啊！你可是你们厂的救星。” 朱茂生明白王兴国刻意强调“工程师”的原因。 后面估计会要车皮。 “朱站长过奖了。” 两人进行了一番没有营养的寒暄后，刘威铭把王兴国拉到一边，指了指一旁安静等待的长发年轻人。 刻意强调了他包里的10万现金。 “我马上去供电局，然后再去红星厂……材料你放心，之前我们没有欠任何一家单位的材料款……” 王副厂长瞬间兴奋起来。 刘威铭放心了。 转而找到朱茂生，提出借火车站的办公室跟长发倒爷谈合作。 “没问题！” 朱茂生了解619厂内情，同样不希望这家厂就这样没了。 “你们跟火车站的关系很好？” 去火车站办公楼时，对方再也沉不住气了。 “还行。帮经销商安排运输的火车皮，不是问题。” 倒爷眼睛瞬间亮了。 蓉城铁路局管理整个巴蜀大地及周边的恩施、昭通等地区的铁路线路，在这些区域内，运输的火车皮可不好搞。 没有背景，排队都能排几个月！ 倒爷，需要运输能力才能赚更多钱。 于是，合作谈起来容易了。 倒爷主动介绍自己叫魏强，山城人，今年28岁。 最后一批上山下乡的知青，接连三次高考落榜，返城后没工作，又不愿意在家吃闲饭，走上个体户的道路。 倒腾半导体赚得第一桶金，然后倒卖电子手表跟计算器。 业务遍布西南。 包里10万现金是刚收的电子表跟计算机货款。 由于刘威铭要求售价必须是统一的128块，厂里以108的价格供应魏强，并且帮忙联系运输的火车皮，运费魏强承担。 原本张口就是5000个的魏强，改成了3000个。 合同金额324000，签合同时，魏强接连擦了好几次手心冒出来的汗。 “这比你之前的风险小多了，利润是低了些，胜在长期稳定供货，不担心黑吃黑，也不担心质量问题。你需要货源，我们需要市场渠道！” 刘威铭知道对方在赌。 连厂子都没参观呢。 签了合同，10万块钱就得给他们。 “等晚点，我们去厂里签合同。” 听到刘威铭的话，魏强松了口气。 10万块，绝对是巨额。 一旦上当受骗…… “直接放开供电不可能！你们耗电太厉害了……既然你说电力用于生产电饭锅，这样，你也别说我不支持，供电局放开用电时间限制，24小时供电。但是呢，用电额度15000度，用完额度把电费交了，咱们接着来……什么时候把欠的电费还上，什么时候放开限制……” 艹！ 王兴国差点直接骂出来。 廖劲松不是啥好人。 15000度的额度看起来多，还不够银河一号全功率运转8个小时！ 狗曰的！ 分明是怕619厂再启动超级计算机。 风洞？ 更不提了，这点电，还没等风压跟风速提升起来，就被供电局拉闸了。 “行吧！” 王兴国也知道，对方很照顾了。 欠账太多，供电局的领导日子也不好过。 理解归理解。 该不爽还是得不爽。 发电厂是国家的，619厂也是国家的嘛！ “记住，但凡超了1度电，马上就拉闸啊！” 王劲松真的怕619厂的人开超级计算机。 “行了，行了！” 王兴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刘威铭交代他去找红星机械厂。 619厂无法让外人参观，红星机械厂没有这问题。 “生产电饭锅？” 配套的红星机械厂比619厂日子稍微好过一些：东郊有大量国营厂，靠着其他单位给点零散加工业务，倒不至于让厂长去扛包、总工去修鞋。 厂长胡明山一头雾水。 红星厂那可是生产导弹零配件以及配套的发射系统零部件的！ 电饭锅，跟业务不沾边啊。 “王厂长，咱们也没有技术啊……” “我们有。厂里已经完善了工艺，你这边准备一下，我让厂里安排技术人员跟熟练工人过来，等材料到位，就24小时生产。” “好~” 胡明山没有犹豫，立即准备去安排。 619厂有任务，作为配套厂的负责人自然高兴。 主厂有业务，配套厂就不用去向其他单位讨零散加工业务熬日子。 也不用陪笑脸跟陪酒。 “赶紧的，我们要买电饭锅……” “你们厂里不是生产电饭锅嘛！我自己上门取，也不用麻烦你们专门送……” 刘威铭带着魏强到红星机械厂门口时，十多人挥舞着钞票要求从厂里拿货。 还有人陆陆续续赶过来。 “这产品，绝对火了！” 魏强琢磨着是不是再追加点订单。 3000个电饭煲，不够山城市场消耗的。 山城是目前西南地区经济跟工业最发达的城市，操作得好，怕是一天都要不了就能消化掉。 何况，他在滇南跟贵阳等大城市也都有经销商。 每个电饭锅，抛开运输成本，再给10块给分销商，每个锅魏强至少能有6块利润。 3000个，18000块纯利润！ “这位是魏强经理，他订购了3000个电饭锅！” 刘威铭带魏强到红星机械厂厂长办公室时，刚好王兴国跟胡明山交代完。 “魏强同志，你好，我是红星机械厂厂长胡明山。” 王兴国没有介绍他自己。 刘威铭提出带魏强参观工厂，胡明山一脸为难：“生产技术跟工艺都还没有转移过来啊。” 魏强愣了。 这特么的3000个锅什么时候能生产完？ “没事，产品刚开发出来，魏经理，麻烦你在这里等等，下午你就能亲自看到我们组织的生产！” “魏经理，有什么问题吗？” 见魏强脸上露出担忧，王兴国瞄着他手里提着10万现金的旅行包，问道。 “那啥，你们的产能……” 对方还没开始生产，可别一天就生产几十个。 很快，魏强就看到了从619厂转移过来的材料、模具跟技术人员，亲眼看到整个生产过程。 “我这只有10万的预付款，能先预定一万个吗？” 刚从生产工厂出来，魏强咬牙问刘威铭。 一万个锅，出厂价就得108万。 魏强很清楚，如果他不下手，等到国营商店的采购人员来了，就难以增加订单了。 011 重启银河一号，浑身馊味的厂长书记 “王厂长，我们是军工单位！搞武器装备技术，才是王道！” 赵秉璋脸色阴沉得可怕。 电饭锅火了。 来自山城的魏强给了1万个锅的预定，预付款10万直接入了帐；接连三天，问天机械厂在火车站获得了772个电饭锅的预定。 好太太电饭锅，火便蓉城。 于是，分歧出现了。 王兴国准备把所有资金投入到扩大生产规模上，而赵秉璋等人则是认为大部分资金应该投入到空空导弹的研究中。 至少，应该先给供电局支付部分欠费，让供电局解除对619厂的供电限制。 “扩大生产，快速打响品牌知名度，让我们的电饭锅占领更大市场，获得更多资金才是王道！” 王兴国当仁不让。 作为副厂长，跟搞技术的总工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 面对两人的激烈争吵，厂里的其他相关负责人目光则是看向刘威铭。 见到这情况，赵秉璋顿时有了主意，开口说道，“目前的局面是刘威铭同志造就的，既然我们难以达成统一，问问小刘工程师的想法吧！” 他刻意加重了“工程师”这个词。 工程师，技术体系。 应该是跟技术开发团队站一起的。 听到这话，王兴国也回过神来。 对！ 应该听听刘威铭的意见。 旋即，眼神中充满期待地看着刘威铭，希望他支持自己的想法。 没钱寸步难行。 电饭锅一炮而红，接着机会迅速扩大市场，获得更多利润，才是应该选择的道路。 “小刘，你说说你的想法。” “……” 见所有人目光都投向自己，原本还在打瞌睡的刘威铭有些无语。 还是王兴国接连喊了几声，坐在他旁边的李志贤推了推他，才让他回过神来。 “嗯？” 刘威铭的迷茫，并没有让人觉得好笑。 而是有些心痛。 眼前这今年唯一分配来的大学生，报到入职到现在才不过一周时间，可每天刘威铭都跟技术部的人在一起，不仅参与到改进PL-4空空导弹项目中，也参与到了以PL-4空空导弹技术为基础的近程防空导弹项目中，同时还要关注电饭煲批量生产质量等问题。 连销售都得过问。 每天睡眠不足6个小时。 “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 刘威铭在听完他旁边李志贤解释后，无语地说道，“军工项目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电饭锅是获得经费来源的渠道，没有什么侧重不侧重的，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齐头并进，有什么不好的？” 电饭煲只是为了获得PL-4以及以空空导弹技术为基础的防空导弹系统的研究经费，必须大力生产。 导弹，是619厂立身之本。 哪一样都不能放松。 “可现在经费……” 王兴国没想到刘威铭会如此说。 想要反驳，也怕刘威铭不满。 “蓉城已经交付了100多口电饭锅，加上魏强的10万预付款，先支付部分材料款，给五万给供电局，让供电局先把限电放开。” 想都没想，刘威铭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供电局限电，超级计算机根本没法启用。 改进后的PL-4，其实也需要利用银河一号进行模拟。 何况现在赵秉璋跟李志贤等人按照刘威铭的提议，在以PL-4为基础进行防空导弹的理论研究，一旦完成，也需要银河一号根据模型进行模拟。 模拟结束后再开风洞吹等比例模型，如此才是成本最低的。 不开银河一号？ 利用技术部那些尚未淘汰的算盘跟科学计算器，没有三五年，最基础的数据都算不完。 “先交电费？咱们可是欠了超过67万！” 王兴国急了。 给五万，供电局的廖劲松那王八蛋也不会同意恢复无限制供电啊！ “五万是额度！如果我们用完这五万电费的额度还没有支付新的电费，供电局拉闸，咱们也没怨言不是？” 刘威铭咧嘴一笑。 不用多想，供电局肯定同意的。 “厂里情况刚好转，到处都需要钱……” 王兴国还是不愿意先把钱给电费。 “银河一号必须运行起来！” 刘威铭坚持着。 “王厂长，电饭锅项目是小刘同志提出来的，怎么分配，他比我们更清楚，我支持他的意见！” “刘工拿出了拯救厂子的方案，让我们不需要再靠着摆摊生存，我支持！” 随着赵秉璋跟李志贤的表态，其他干部纷纷表示支持。 “好吧……” 无奈之下，王兴国只能同意。 散会后，刘威铭主动叫住了王兴国。 王兴国还以为他改变了想法呢。 “王厂长，给张厂长与叶书记发电报，请他们回来吧。留在那边也要不来项目跟经费……” “啊？” 王兴国愣了。 军工项目，没有上级的经费支持，靠着自筹经费，能行？ “叫他们回来吧，咱们把样品改好后，需要进行测试……上级不愿意给经费，给点政策应该没问题的。” 刘威铭把自己的想法给王兴国说了。 王兴国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到了最后，满脸震惊地看着刘威铭：“这样真的能行？” “行不行，只有试了才知道啊。” 刘威铭心中有底，可也不敢说得太绝对。 万一历史跟他原本的世界不同呢？ ······ 国防科工委。 科技与质量司。 “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了？天天背着铺盖卷儿堵着我办公室门，把我办公室当成宿舍，真以为我脾气好？” 司长陈为民压抑着怒火，不满地看着眼前的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 619厂的情况他知道。 可也是爱莫能助。 科技与质量司负责组织国防工业技术基础、高新技术、重大科技项目、军民两用技术的研究，可目前619厂的项目都下马了。 没有下马的PL-4空空导弹，也处于下马边缘。 只剩下最后的通知。 其他项目，都有很多单位竞争啊。 两人在国防科工委待了两个多月了，原来还住招待所，现在没钱了，直接背着铺盖卷儿堵自己门。 大热的天，长久没洗澡，即使他们用水擦了身体，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馊臭味道。 “司长，我们真的没办法了！619厂国家总体投资超过3.5亿，刚建成就荒废，这是对国家资源的浪费……” 张振万陪着笑脸。 即使国防科工委不再给PL-4投资，给个其他项目也好。 “司长，我们已经改进了性能，新方案比之前的样品提升20%的性能……” 叶永安也急忙说道。 “你们归系统工程一司（国家航天局前身）管，找一司去！” 陈为民直接推给了系统工程一司。 背着铺盖卷儿来要项目的，不只是国防科工委。 各个工业部都存在。 给钱给项目？ 不可能的！ 一旦用这种手段能要到，下属单位可能就不只是背着铺盖卷儿堵门了。 “一司领导说我们搞的空空导弹跟防空导弹属于科技与质量司……” 张振万苦着脸说道。 “只要空中飞的，都归一司管……” 陈为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张厂长，叶书记，有你们的电报……” 正在张振万还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外面的声音让陈司长松了一口气。 012 政策到手，懵逼的厂长跟书记 “赶紧去吧，说不定你们厂里自己找到了出路……” 见两人不准备走，陈为民急忙说道。 等两人离开后，自己也得赶紧离开。 被他们堵着别说工作，甚至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 这年头的领导干部，必须得有硬心肠啊！ 经费就那么点，每一分都得掰成几份花，确保好钢用在刀刃上，下属单位又多，给谁不给谁，都是事儿。 “司长，619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没有经费，哪里能有出路！” 张振万苦苦爱求着，“哪怕再给点经费，让我们把PL-4导弹完成啊！” 同时给一旁的叶永安递眼色，让他出去看看厂里发了什么电报。 指不定是厂里寄来的钱，让他们可以坚持更久。 “振万同志，司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支持，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司里实在是拿不出钱啊！司里负责大部分国防科技吸纳项目，每年经费就那么点……” 陈为民耐着性子解释。 这种话，他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可根本劝不走人。 叶永安趁着张振万跟陈为民掰扯的时候出了办公室，从陈司长秘书手里接过了厂里拍来的电报。 “厂子有救，速归！无需经费，向上级要项目自主权：立项自主、自筹经费、独立核算、盈亏自负！速归主持工作！！！” 电报内容很简单。 “狗曰的！这是发财了？标点符号都用了11个，这可是7角7分钱！” 看到电报后，叶永安忍不住骂了拍电报的败家子一句。 目前电报资费是7分钱一个字，整封电报，42个字，11个标点符号！ 思索片刻后，想着王兴国为人沉稳，应该不至于胡乱发电报。 得跟厂长沟通一下。 也不顾陈为民是上级主管领导，进去后直接把电报递给了张振万。 “怎么？” 陈为民也好奇了。 目前也算对619厂这两位领导非常熟悉了，他们接到厂里的电报一点都没打算避着自己？ 张振万看了电报，愣了。 厂里啥情况他们比谁清楚。 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他们也不至于没脸没皮地赖在上级主管部门堵领导的门。 电都被拉闸了半年，厂里干部职工一年多没发工资。 怎么就突然有救了？ “真是厂里发来的？” “落款是王副厂长。” 看着两人，陈为民也好奇电报什么内容，让两人居然不在自己面前诉苦了。 张振万没有回答，而是把电报直接递给了陈为民。 “这……” 看到上面的内容，他虽然好奇619厂是如何就有救了，可更是高兴，“你们厂里有救了，赶紧回去主持工作吧！” 把这两人打发走，自己才能好好地工作啊。 “陈司长，我们不要项目，也不要经费支持了……政策……” “政策得找政策法规司啊！” 听到这话，陈为民直接推给政策法规司了。 科技与质量司只负责项目，不负责政策法规。 “陈司长，我们搞的都是先进的国防项目，这属于科技与质量司……麻烦您帮忙写个条子……” 张振万瞬间改变了策略。 他们自己去问政策法规司要政策，基本上没可能。 “行，政策法规司是否同意，我就没法保证了！” 说完，也没动作。 只是默默地看着张振万跟叶永安。 “您放心，只要您写了，我们保证不再来打扰您。” 张振万拍着胸脯保证。 拿到陈为民的条子后，两人又跑到系统工程一司去找领导在条子上签字、盖章。 整个国防科工委各相关部门早就被两人烦得不行，见他们不再要经费，只要项目自主权，而且政策还不属于他们管，自然都是毫不犹豫地签字盖章。 政策法规司也不觉得项目自主有什么问题，改革开放后，为了提升下属单位的自主能力，各相关部门甚至会对重点单位主动放权。 不违反政策，自然毫不犹豫地签了。 “张厂长、叶书记，陈司长给招待所打了招呼，你们先去招待所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车票晚点送过来，哇到时候我送你们去车站……” 两人刚从政策法规司出来，陈为民的秘书就迎上了两人。 “这是生怕我们不离开啊！” 叶永安看着秘书，苦笑着说道。 秘书只是笑笑，不接话，也没打算离开。 显然，是非得押着两人上火车才放心。 “行吧，咱们好些天都没洗澡，身上都馊了……” 张振万的话，让秘书嘴角抽了抽。 可最终也没接话头。 两人身上的馊味，是故意的！ 大热天的，只要一两天不洗澡，不换衣服就有味道了，之前两人没住招待所，会在国防科工委的卫生间里打水擦洗身体，洗衣服。 为了逼着领导同意给项目、给经费…… “厂里发生了什么？” 两人疑惑不已。 “管他的呢。兴国同志是可靠的，厂子能活下去，谁愿意在领导面前没脸没皮地耍无赖……这一身臭得早就忍不住了……咱陈司长那定力还真不是吹的……” 张振万叹了口气。 为了项目跟经费，他跟叶永安两人连基本尊严都不要了。 即使如此，上级依然不给项目也不给经费。 一路上，两人分析来分析去，都是不知道厂子究竟如何有救的。 还好，78年开通的首都到蓉城的T7/8次列车，只要30多个小时就能从蓉城到达首都。 “咦，红星机械厂外面怎么这么多排队的火车？” 从火车站回厂里时，公交车路过红星机械厂时，看到红星机械厂门口排着一长溜拉货的解放汽车，张振万不由诧异。 “可能是从哪个厂里拿到了大业务吧。他们之前就准备转型生产汽车跟摩托车的零配件。” 叶永安叹了口气。 这是619的配套厂啊。 现在配套厂日子红火了起来，主厂却…… 公交车只到达99号信箱家属区外面。 “咦，老赵的修鞋摊没了，老谢的自行车摊也没了……” 刚下车，两人就发现了异常。 下车就能看到的赵秉璋修鞋摊，没了。 在他不远处的自行车摊子也没了。 倒是李志贤媳妇儿的茶叶蛋摊子还在啊。 “去厂里！” 顾不得坐车的疲惫，两人急忙往厂里赶去。 可厂子门口，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这会儿正是上班时间，也没看到人进去上班啊。 “难不成是上面为了让我们回来，故意的？” 看到厂子门口依然破败不堪，张振万瞬间觉得上当了。 “不至于吧？这么久，上面都没有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回来呢！” 叶永安不愿意相信。 可眼前的景象，怎么看，都不像厂子有救的样子啊！ 013 空军不要就卖国际市场实战检验 “张厂长、叶书记，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正当两人看着没有丝毫变化的厂门口一脸懵逼时，门卫黄大爷看到了门口的两人。 原本他每天躺在凉椅上在外听戏的逍遥日子，随着刘威铭到来已经没了：得到门卫亭里面听了！ 还好，供电局解除了对厂里的限电，门卫亭风扇可以开了。 “老黄，厂里现在什么情况？” 叶永安迫不及待地问黄大爷。 他很想弄清楚这段时间厂里发生了什么。 门卫黄大爷，无疑是厂里消息最灵通的人。 “什么？厂里今年分配了毕业生，还是研究生？” “这研究生来了，不仅让厂里技术部门重新运转起来，甚至还解除了供电局对我们厂里的限电？” 听了黄大爷的解释，两人更加懵逼。 无法理解！ “可不是！厂里技术部这段时间所有人吃住都在厂里，食堂开火了……” 黄大爷其实也不知道内情。 反正，每天早中晚可以吃厂里食堂，不用在家里吃了。 两人越听越疑惑，也知道从黄大爷口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快步进了厂区，向着留守的副厂长王兴国办公室走去。 “张厂长，叶书记，你们可算回来了！” 两人刚到王兴国办公室外，就遇到拿着厚厚一叠文件出门的王兴国。 王兴国看着两人回来，兴奋不已，“厂里不少事情就等你们回来拿主意呢！” 也顾不得自己要去干的工作，当即就拉着依然处于懵逼状态的厂长跟书记进了自己办公室。 一边给两人泡茶，一边介绍着厂里的情况。 “国防科大的研究生？” “提出了PL-4改进方案，同时拿出电饭锅的设计图，现在红星厂就是在生产我们的电饭锅？” 两人的懵逼，直接呈几何级增长。 “可不是！最开始我也是赌一把，跑到供电局要了3000度的电的额度，生产一批样品，结果不只是在蓉城火了，目前山城、昆城、贵阳等城市的经销商直接自己安排了运输车队……红星厂生产一个就有一个被装上解放汽车……” 王兴国一脸兴奋地介绍着情况，“这一切都是刘威铭这个研究生带来的！现在供电局我们欠的电费，已经支付了30万，完全解除了对我们的限电……” “……” 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都发现对方更加懵逼。 “厂长，书记，你们还是先跟小刘同志谈谈，后续的计划，他说需要你们配合。” 王兴国也理解两人的震惊。 就这么短的时间，刘威铭改变了整个619厂的命运。 连耗电大户银河一号都已经启动了好几天。 甚至，如果有需要，风洞实验室也能启动那么几个小时。 “见见！” 对于改变了整个厂子命运的研究生，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么年轻？ 当看到刘威铭的时候，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打量刘威铭跟同时，刘威铭也在观察两人。 对于两人一直耗在国防科工委要项目跟经费，刘威铭只能表示支持，却无法苟同。 没有本事的人，才跟上级耍无赖要项目、要经费。 市场这么多空白，稍微用点心，拿个符合市场需求的产品，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张厂长，叶书记，我是刘威铭！” 在王兴国介绍好，刘威铭主动伸手介绍自己。 “小刘同志，感谢你拯救了619！” “你的到来，让619翻开了新篇章。” 两人毫不吝啬对刘威铭的夸奖。 说漂亮话，又不用付出什么成本。 “张厂长，叶书记，619厂要想扭转局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知道自主立项政策要到没有？” 刘威铭没有客套。 两人瞬间懵逼：现在的年轻人，都是如此不在意上级的想法么？ “要这政策是刘威铭同志提出来的。” 一旁的王兴国跟两人同事多年，自然清楚两人心态。 生怕他们得罪了刘威铭，急忙解释着。 “政策要到了，刘威铭同志，不知道你要这政策？” 张振万虚眯着眼看着刘威铭。 此刻，仿佛对方才是上级。 心中的别扭，别提了。 “两位领导，目前PL-4被空军放弃，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唯一能扭转局面的，就是把PL-4卖到国际市场上……只要打响国际市场，619厂才能真正翻身！” 即使知道两人心情，刘威铭也没有顾忌。 必须拿到厂里的话语权。 两人靠着耍无赖的方式去上级要项目跟经费，就说明他们不懂得市场。 为了个人前途，也为了干一番事业，刘威铭在让王兴国给两人拍电报前就已经考虑好了后续的一切。 “卖国际上？咱们空军才刚大规模引进蝰蛇-3！” “PL-4的性能已经落后……” “两位领导，你们说的都是老黄历。小刘同志来了后，对PL-4进行了大幅度的改进……根据银河一号的模拟，性能可以提升五倍左右！” 什么？ 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如同遭到了雷击。 “是的，小刘带来了最先进的红外探测技术，即使其他方面不改进，探测距离也达到了70公里……” 总工赵秉璋很认真地对两人介绍。 张振万整个人麻了。 “中距空空导弹！” 叶永安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有样品吗？如果射程能提升，619厂就彻底翻身了！” 他们一直都在首都，很清楚空军想要引进阿斯派德中距空空导弹。 那玩意儿，是半主动雷达制导。 空军明知道制导技术已经落后，却不得不引进——国内没有这样的空空导弹可用！ “叶厂长，您想多了。” 刘威铭不得不打断叶永安的幻想，“即使我们拿出了样品，空军真的会采购么？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啊！” “……” 叶永安沉默了。 刘威铭说的是事实。 “PL-4究竟改造到了什么程度？” 回过神来的张振万严肃地问几人。 于是，几人带着刚回来的他们进了619厂的样品试制车间。 在车间正中央，一排架子上摆放着已经更改了导引头的PL-4空空导弹。 跟原来结构一样，两对全动式梯形弹翼装在弹体中部，尾部4片固定式三角形尾翼，整个导弹结构都没有什么改变。 弹径190mm。 弹长3.238m。 仅仅从外形上看不到分毫的改变。 “这真的是改进了导引头的PL-4？” 张振万看着眼前这一排8枚样弹，不确定地问道。 “对。制导头进行了改变，探测距离目前超过48公里，由于发动机跟燃料没有更改，射程依然只有18公里！改变的是精准度……所有的结果，都是通过银河一号模拟出来的，具体如何，需要进行实弹打靶测试……” 赵秉璋笑着说道。 “实弹打靶测试不用了，国内不会给经费的。我们刚交付了一批歼-7M给伊拉克，可以直接提供给他们，用实战效果来检验我们的成果！” 刘威铭的话，让所有人顿时大惊。 不测试，直接提供到国际市场？ 014 国内没订单？那就让伊拉免费试用 “你疯了？” 赵秉璋跳了起来，满脸扭曲地盯着刘威铭。 在他看来，刘威铭真的疯了。 最先进的红外制导技术，比起原本PL-4使用的，提升了5倍的探测距离，虽然导弹因为固体燃料推进剂、发动机没有修改依然是18公里的最大射程。 “？？？” 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一头雾水，不理解赵秉璋愤怒的点在哪里。 “赵总，之前我们就探讨过，改进了导引头的PL-4，空军会装备么？” 刘威铭依然一脸平静。 “肯定会装备的啊！即使现在歼-8II装备的射雷-8型单脉冲火控雷达，探测距离也不过30公里，我们的导弹发射后，自身探测距离远超过战机的探测距离，完全可以让歼-8II拥有真正的超视距打击能力！” 赵秉璋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此，刘威铭只是笑笑。 懒得跟他争论。 “小刘同志，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啊！” 张振万在了解到改进PL-4的详细性能后，也是咋舌。 厂子一切都是刘威铭这个新来的研究生带来的，作为厂长，不管对方提出的意见是否合理，自己是否支持，必须充分听取意见。 要不然，人跑了，自己找谁去哭？ 难不成又背着铺盖卷儿去堵上级的办公室大门？ “蝰蛇-3合同总金额5亿美元，除了生产技术跟对方提供500枚导弹的相关零部件国内组装，光是成品，就有1000枚！这1500枚空空导弹，以目前的空军的训练强度，20年能消耗完吗？” 刘威铭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了。 5亿美元！ 空军已经花了。 1000枚成品，外加500枚的零配件国内组装，共计1500枚近程空空导弹。 以目前空军的飞行员每年平均飞行时间不到80小时的水平，绝大部分空军飞行员都没有打过空中靶子，更不要提打造价超过33万美元的空空导弹！ 即使进入二十一世纪前面几十年，蝰蛇-3的国产仿制品霹雳-8，依然是十爷跟歼-16等众多先进战机的近距格斗弹！ 说到底，就是这玩意儿最早采购太多，空军又舍不得用…… 在如此情况下，哪怕空军给改进后的PL-4空空导弹订单，又能给多少？ “蝰蛇-3这么庞大的规模，以空军目前的打靶节奏，没有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消耗不完……现在空军经费本来就不多，能给100枚就顶天了！100枚PL-4的产量，能支撑我们继续研制下去？” 刘威铭的话，如同一记重锤。 狠狠地砸在几人心脏上。 “PL-4近距空空导弹，已经没有太大机会。我们要争取的是改进到中距空空导弹，以目前高纯度制冷锑化铟的探测距离，可以达到90公里，只要在发动机跟固体燃料推进剂上下手，利用银河一号的运算能力，不出三个月，就能拿出样品……可拿出样品后呢？空军已经在跟意大利谈判引进阿斯派德……” “你说怎么操作吧！” 听完刘威铭的话后，张振万也清楚，想要破局，按照他们原来的想法不行了。 反正厂里现在的局面是刘威铭带来的。 “跟伊拉克人接触，免费提供样品给他们试用！” “啊？” 刘威铭的话，让所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 免费提供给伊拉克使用？ 瞎几把闹呢！ “伊拉克在两伊战争中损失了大量战机，他们通过约旦从国内采购了80架歼-7M战机，今年上半年国内才完成交付……但是这些战机，对方要求改造能搭载高卢鸡的马特拉R550空空导弹……这就意味着，他们从国内采购的歼-7M主要空中格斗弹就是这种最大发射距离10千米，有效射程3千米的第一代红外制导导弹……” 这些消息，行业内的人都不陌生。 国内仿制马特拉R550“魔术”空空导弹的PL-6，因为型号调整、技术性能落后，早在83年就下马。 而作为出口歼-7M配套，以PL-6为基础的改进型号PL-7，目前尚未设计定型！ 这就意味着伊拉克得到的歼-7M战机，主要空战武器就是他们从高卢鸡手里买的马拉特R550这种有效射程3公里的导弹。 619厂改进的PL-4，最大射程18公里。 有效射程同样是18公里！ 只要改进燃料推进剂跟固体火箭发动机，那最大射程立马就飙升上去了。 “我联系132厂！” 想明白后，张振万没有丝毫犹豫。 只要在国际上露头，空军不给订单？ 国际上客户多的是。 约旦帮伊拉克买的歼-7M，本就是132厂改进生产。 虽然已经完成了交付，但是伊拉克空军依然留了代表在这边。 “免费提供空空导弹给我们试用？” 面对突然送上门的好事，留在132厂的伊拉克代表团负责人易卜拉欣上校眉头拧到一起。 “上校，我们的这款导弹，本来就是为歼-9配套的，不过歼-9早就下马，而我们现在才完成研制……” 刘威铭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不仅震惊了跟他一起来的张振万跟叶永安。 同样也让易卜拉欣上校诧异不已。 之前的谈判、沟通，都是靠着翻译啊！ “你懂阿拉伯语？” “大学时期闲着无聊，选修过阿拉伯语！” 刘威铭平静地回答。 张振万心中大震：选修过！这就意味着，刘威铭很可能还懂得其他外语。 捡到宝了啊。 “为什么会免费提供？” 易卜拉欣不是傻子。 虽然这几年跟从中国购买了不少武器弹药，不只是80架战机，还有超过2800辆坦克以及庞大的装甲车、重炮等。 他可不认为中国人是搞慈善的。 “为了生存！我们的军工行业的情况，上校应该清楚。这款导弹研制进度太缓慢，我们空军从国外引进了先进的导弹……” “既然你们空军都不使用，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采购？” 易卜拉欣粗暴地打断了刘威铭的话。 “不是采购，试用！我们免费提供6枚样弹，如果效果好，咱们再谈采购；效果不好，只希望贵方能提供实战数据，方便我们改进。” 刘威铭依然平静。 他相信对方不会拒绝。 伊拉克空军到目前，根本就没有能跟伊朗空军最先进的F-14抗衡的先进战机。 更不要说配套的空空导弹。 “上校，这款导弹采用红外制导，有效射程18公里，发射后不管……” 见易卜拉欣沉默，刘威铭加大了力度。 18公里的有效射程！ 这就意味着让伊拉克空军拥有了视距外的作战能力！ 国际上，8公里内被认为是视距内。 只要超过这个范围，就可以被认为是肉眼“看不到”。 “如果你们的导弹真有很好的效果，你们将会得到一笔非常庞大的订单！” 易卜拉欣没有丝毫犹豫。 反正对方提供免费试用，不需要花费什么成本。 试试呗，万一能干下对伊拉克空军最大威胁的F-14，自己的上校就能变成少将了！ 015强行使用中国导弹？伊拉克空军要哗变 “真要这样？要不要再向国防科工委跟空军争取一下？现在PL-4的制导技术，在国际上都是最先进的。” 叶永安满脸担忧。 说实在的，他并不想把国内最好的技术供应到国际市场上。 “但凡有办法，谁不愿意自己苦心研发的武器提供给自己部队？” 赵秉璋咬牙说道，“威铭同志说得没错，生存下去才能考虑其他。空军之所以愿意接受如此高的价格，就因为怪蛇-3空空导弹在贝卡谷地空战中展现出来的实战效果！” 被就穷得不行的空军耗费巨资引进了数量庞大的怪蛇-3空空导弹。 同类型的国产导弹，基本上得不到订单了。 “只有PL-4能击落F-14，我们的困境才能真正解除。” 刘威铭轻声说道。 这是他坚持把PL-4空空导弹样弹免费提供给伊拉克空军的原因。 怪蛇-3在81年就交付样弹，同年6月在巴黎航展露面，并没有获得什么订单。 在82年贝卡谷地空战的首次使用中，被以色列宣传命中50发的战绩，名声大噪，从而订单蜂拥而来。 83年大批量生产，84年大规模出口…… 只有来自后世的刘威铭才清楚，这一切都是刻意的炒作。 在贝卡谷地空战中，性能更先进的F15、F-16这些西方三代机在预警机跟电子战机的配合下，对付落后了不止一代的苏式二代的米格-21、米格-23战机，换成任何射程高一点的导弹都能达到如此战绩。 “PL-4导弹的最大速度只有2.2马赫，伊朗空军的F-14最大速度2.38马赫，导弹都不如战机快啊！” 张振万有些担忧。 听到这话，赵秉璋跟刘威铭等人相视笑了起来。 银河一号这段时间一直开着呢！ 对于619厂提供PL-4样弹给伊拉克空军试用的申请，无论是国防科工委还是空军，都没有任何意见。 上面只有一个原则：不问他们要钱就行。 PL-4性能落后，加上空军又耗巨资引进了怪蛇-3空空导弹，能出口获得市场，回收部分研发经费，上级是了见成效的。 易卜拉欣在获得了改进后的PL-4性能参数后，欣喜若狂。 为了他的前途，居然直接请求空军提供刚服役没有几年的运-8中型运输机帮忙把这8枚样弹给送回去。 空军难得有如此运输任务，何况还有人支付成本，自然支持。 很短的时间内，被619厂技术团队改造后的PL-4改空空导弹，就到了伊拉克空军手中。 伊拉克。 距离第二大城市巴士拉150公里的纳西里耶空军基地。 这里驻扎着最先进的米格-23战斗机。 只不过，米格-23配备的是K-13（AA-2环礁）、P-60（AA-8蚜虫）近距空空导弹，以及最大射程只有25公里的P-23T/P（AA-7尖顶）中距空空导弹。 其中，P-23T是红外制导、P-23P是半主动雷达制导。 可惜，米格-23配备的这些导弹，根本无法对伊朗空军最先进的F-14造成威胁。 而F-14配备的AIM-7、AIM-9、AIM-54几种型号的空空导弹，最低射程都是20公里起步。 在如此情况下，驻扎在纳西里耶空军基地的米格-23战斗机飞行员，每次接到紧急任务的时候，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不遇到F-14他们还有机会。 可人家伊朗也不傻，根本就不让F-4、F-5这些性能落后的战机来执行任务。 “呜~” 夜晚，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再一次响起。 所有飞行员快速跑向作战指挥室。 “根据前方消息，该死的伊朗空军派出了多批次战机对巴士拉方向进行侦察，也可能是准备对巴士拉军事目标进行轰炸……根据巴士拉前线指挥部的请求，我们需要派出两个编队共计6架战机对伊朗空军进行驱离……” “……” 指挥官的话，让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 MMP！ 指不定该死的伊朗人又是用落后的F-4、F-5战机来当诱饵，后面跟着F-14。 截止目前，伊拉克空军损失战机已经超过200架，而被清洗过，大量飞行员逃离的伊朗空军，损失作战飞机刚过百。 就因为他们的战术：落后飞机在前引诱伊拉克空军战机升空拦截，等到伊拉克空军的战机升空后，他们就逃跑，跟在后方的F-14迎上，甚至在没有看到对方身影时就直接发射导弹。 而伊拉克空军呢？ 苏联提供的中距导弹，发射出去，连敌机影子都找不到！ “基地新送来了一批试用的导弹，最大射程18公里，发射后不管，长机携带两枚，僚机各自携带一枚！” 指挥官知道手下的心思。 别说手下飞行员不愿意起飞。 连他都不希望手下飞行员起飞。 手下战机损失，是指挥官的失职！ 而总统傻大木对空军又盯得非常紧。 “那些导弹，连试射都没有！” “就是啊！指挥官阁下，中国的技术本来就落后，他们都从国际上大规模采购空空导弹……” “让我们送命就直说了！” 听到这话，众多飞行员怒了。 连苏联这种能跟整个希望扳手腕，跺跺脚蓝星都得抖三抖的歌角色提供的空空导弹，连美国人阉割了的战机屁股都看不见！ 而中国…… 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工业基础差，技术薄弱。 这会儿指挥官让所有战机挂载中国提供的空空导弹。 瞎几把扯淡呢！ 分明是让大家去送死。 一时间，所有飞行员都义愤填膺，眼看要哗变了。 “嘭~” 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这是总统的命令！你们不愿意去就换成愿意去的！我不强求！” 指挥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此刻的强势，让所有手下都安静了。 傻大木上任后就对空军进行过多轮清洗，留下的都是对总统忠心耿耿的。 执行总统的命令，不一定能升职加薪，拥有更好前途。 拒绝总统命令，前途肯定完了。 “苏联人的空空导弹什么性能谁都知道。” 指挥官见手下都不再闹腾，才严肃地说道，“这批作为样品的导弹，性能参数远比我们现有的更强，最大速度达到了3.0马赫，探测距离24公里，最大射程18公里……这就意味着，只要在24公里的距离上你们发现了目标，直接发射导弹，然后就可以返航了！” “……” 所有飞行员都愣了。 导弹射程18公里，探测距离24公里？ 这尼玛…… 探测到了目标，发射出去，如果目标不往导弹的方向飞行，这还有6公里的距离呢！ 瞎几把扯淡不是！ “指挥官阁下，在这样的距离我们发射导弹，岂不是浪费？” 一名上校军官站起来，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一旦发现我们，伊朗人的F-14就会缠上来。只要向着他们的方向发射就行了！能否命中目标并不重要，我需要你们安全返回！” 指挥官满脸严肃。 同时也是告诉手下，不是他非得让手下用这种连试射都没有进行的导弹。 命令来自总统！ 他没法拒绝。 但是可以按照基本操作发射，能否击落敌机不重要。 只要手下没损失就行。 于是！ 6架挂满了各种空空导弹的米格-23，分成两个编队，在夜晚快速升空，向着150公里的巴士拉方向扑去。 016 F-14坠落：4枚导弹3个战绩 “呜~” 巴士拉上空，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响彻全城。 整个巴士拉周边的地面部队，全部都进入了战壕。 防空阵地所有官兵更是严阵以待：防空导弹已经通电，按下发射按钮就能直扑目标；高射炮炮弹已经上膛，只等一声令下，炮弹就会凶猛地往天空喷射；连高射机枪阵地，射手的脚已经登在了发射扳机上…… “绕着飞！不要靠近对方的防空阵地！” 夜空中，三架F-4以三角编队，绕着巴士拉周围空域飞行。 飞行轨迹直接避开了已经被他们探明的防空阵地。 一旦发现没有被探明的防空阵地，他们就会呼叫后方的F-14战机携带对地导弹或是航空炸弹进行轰炸。 长机的飞行员见到一架僚机向着巴士拉方向飞去，警告着。 “头儿，不用担心，傻大木的那些防空导弹，都太落后了！” 僚机飞行员轻松地说道，“上级准备组织新一轮进攻，作为空中梯队，需要执行地面重要目标轰炸，眼前这一片区域很可疑，上级不是说这里可能新建了一个萨姆-3防空导弹阵地么！” “安全第一！” 长机飞行员警告着手下。 并没有反对他往目标区域靠近侦察。 他们都加入了革命卫队。 能吸引地面隐蔽的防空阵地对他们开火，即使身死，也没有人有任何怨言。 二十多公里外，一处隐蔽的山谷里。 几辆萨姆-3防空导弹发射车静静地摆在夜空中。 探测雷达缓慢地旋转着。 发射车上的导弹已经通电，只要敌机进入射程，立即就会发射。 “夜莺，夜莺，是否有鱼上钩？” 剩下的两架F-4调整了飞行方向，利用雷达盯着引诱地面防空火力开火的僚机。 此刻，还在后方数十公里的F-14编队发来了信息。 “目标尚未上钩！” 长机飞行员看了看雷达显示屏，上面并没有出现目标。 “来了！纳西里耶方向！三机编队！” 留在长机旁边的僚机正要转向时，发现雷达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小红点。 很快，红点变成三个。 “滴滴滴~” 警报系统开始工作。 “伊萨尔，赶紧回来！鱼上钩了！” 长机一边调整飞行方向，一边呼叫引诱地面火力的僚机。 同时向后方的F-14汇报。 “目标距离80公里，速度1.8马赫，飞行高度16000米，纳西里耶方向……” F-4战斗机搭载AN/APQ-100雷达，探测距离80公里。 在米格-23刚接近探测距离，就被发现。 F-14距离前面引诱伊拉克空军的F-4编队保持着100公里左右的距离，虽然装备的AN/AWG-9雷达探测距离达到了128公里，此刻却无法探测到接近的米格-23编队。 “两个三机编队！” 很快，两个三机编队的米格-23都出现在了F-4的雷达显示器上。 双方正在高速靠近。 “别急着离开，他们的导弹最大射程只有25公里！” F-14编队的指挥官让F-4编队不要急着脱离，“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击落了！” 于是，双方战机正在高速靠近。 “该死的！伊朗人的F-4！” 一直接近到50公里的距离，米格-23飞行员才发现伊朗人的F-4。 战机在雷达上的反射界面以及各种参数都不一样，两伊战争打了5年时间，双方飞行员没有少交手，都能通过雷达上反应的参数判断出对手是什么战机。 “靠上去，干掉他们！” 平时被F-14欺负得都不敢升空的伊拉克空军，没有发现雷达探测距离内有F-14的影子，加上霍美妮赶走巴列维国王后，空年无法再得到美国人的补给，射程上百公里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基本上消耗殆尽，几年没有出现了；而AIM-7中距空空导弹数量也不多，射程只有30公里；主要使用射程18公里的近距空空导弹AIM-9。 只要保持超过15公里以上的距离，就不容易被对方击落。 “他们跑了！” 眼见双方接近到35公里的距离，F-4掉头就往F-14的方向跑。 他们的任务不是击落，而是引诱。 “该死的，后面有F-14！追上去，在F-14进入距离之前，干掉他们！” 米格-23的飞行员明知道对方是引诱自己，见雷达显示器上没有出现F-14，还有机会。 瞬间开加力，快速向着已经把速度提升到2.23马赫的最大速度逃窜的F4扑去。 米格-23最大速度2.35马赫。 双方速度正在逐步接近。 “艹！F-14上来了！” 前面的战机终于发现了高速而来的F-14。 “就差一点了！盯紧了，只要他们发射导弹，立即转向脱离！” 眼看就能追上对方，米格-23指挥官不甘心就此放弃。 很快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30公里。 米格-23飞行员们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雷达显示屏。 距离正在高速拉近。 24公里！ “给我把中国导弹打出去！立即脱离！” 编队指挥官看到在双方距离突破24公里的瞬间，想起指挥官的话，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轰~” 米格-23机翼下，改进的PL-4空空导弹瞬间脱离发射架，在夜空中拖着一道长长的尾焰向着正高速靠近的F-14飞去。 “轰~” “轰轰~” 3架米格-23，4枚霹雳-4空空导弹，几乎在不到10秒的时间内，全部发射完成。 丢了导弹后，三架米格-23全部转向，直接开了加力，以最大速度逃离这一空域。 “想跑？” F-14虽然是重型战机，最大速度达到了2.38马赫，比米格-23还快。 眼看再接近4公里就能发射导弹轻易击落对方，自然不愿意放弃。 “滴滴滴~” 没往前飞行多长时间，舱内警报系统就疯狂闪烁起来。 接近警报！ “该死的，这破系统又坏掉了！苏联人的导弹变得厉害起来了？” 编队指挥官刚骂完。 然后整个人就傻眼了。 雷达显示屏上，代表敌人导弹的红点正在高速接近。 他们已经把速度拉到了最大，双方以超过6马赫的速度接近。 “脱离！脱离……” 指挥官惊恐地叫了起来。 同时，拉动操纵杆，想要快速爬升…… “轰~” 一枚PL-4重重地扎在机身几乎与地面垂直，想要快速爬升的F-14机腹上。 一团绚丽的烟花瞬间在夜空绽放。 带着火焰的战机零部件，在空中四射飞散。 “轰轰~” 又是两团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三架高速扑向伊拉克空军的F-14，在短短7秒时间，全部化成了绚丽的烟花。 “这……” 还没来得及转向的第二个米格-23编队，看到屏幕上代表F-14的目标消失，都愣住了。 甚至连操纵战机转向都忘记了！ 017下马的PL-4紧急采购1000枚？ “F-14全部被击落，追上去！干掉剩下的F-4！” 第二个编队的指挥官，很快回过神来。 F-14这种对他们威胁最大的战机全部被摧毁，剩下的F-4对他们威胁并不大。 何况，现在手里有着性能如此好的空空导弹，在对方还不知道、没有反应过来的狠狠地揍他们，那不是傻子么！ 不击落伊朗的战机，如何能升官？ 就因为他们是第二个编队，才没能捞到击落F-14的战果啊。 于是，三架米格-23凶猛地向着还没从F-14被击落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的F-14战机疯狂扑去。 “我们的战机什么时候如此凶悍了？” 空战区域不远处的地面萨姆-3防空阵地中，不只是通过雷达看到空中F-14被击落而震惊的指挥官跟雷达兵。 发射阵地的人员也看到了远处天空中三团绚丽的烟花。 没等他们震惊结束。 又是3团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让巴士拉周边不少人看到。 ······ “什么？击落伊朗人6架飞机，3架F-14，三架F-4？” 纳西里耶空军基地司令官在接到消息后，兴奋得跳了起来，随后挥舞着胳膊：“命令周边部队，一旦发现敌机踪迹，立即跟我们联系！” 此刻，他觉得自己手下的强大部队又行了。 根本没有之前听到伊朗人F-14战机出现就心落到谷底，怒骂地面防空部队能力不行的状态。 “司令，之所以我们的部队能摧毁伊朗人如此多先进战机，全部归功于那8枚中国导弹……前出执行任务的两个小队，都希望基地能做好准备，他们返回加油后，向法奥半岛前出侦查……” 副手提醒司令。 不只是司令觉得手下的战机部队行了。 米格-23的飞行员们，也觉得自己又行了。 “什么？那导弹就8枚！让我从哪里去给他们搞！该死的后勤浑蛋，为什么只给我们8枚？” 司令愤怒了。 “立即向上级汇报！该死的，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之前不拿出来！” 副手看着暴怒的司令，很想提醒他，军工部的人送来8枚样弹时，司令差点掏枪把军工部的人干掉。 搞得人家丢下就坐飞机跑了。 “不对啊，不是有8枚么？击落6架，应该还有两枚啊！” “……” 副手很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8枚导弹击落6架战机，其中3架还是如同悬在每一名伊拉克空军飞行员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F-14！ “败家子！对方明明只派了6架，为什么不省着点？立即让军工部给我们补充这种空空导弹！” 司令听完，要求必须尽快让军工部以及后勤部补充。 ······ 巴格达。 当时时间凌晨3点。 军工部长侯赛因·卡迈勒睡得正香，别墅大门却被空军司令阿克巴尔·韦亚提中将毫不客气地踹开。 正当军工部长懵逼的时候，空军司令提出要求：“所有空军的米格-21、米格-23必须配备来自中国的空空导弹！” 啥？ 军工部长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凌乱，“尤其是从他们那边采购的歼-7M，每架必须配备至少4枚PL-4空空导弹！” “等等……” 军工部长彻底懵逼了。 这两年，从中国采购了不少武器装备。 战机、坦克、装甲车、重炮等等。 可就是没有空空导弹啊。 “我不管！空军立即就要！一旦等该死的伊朗人反应过来，让他们的F-14保持距离或是藏起来，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干掉这些能严重影响我们空军的先进战斗机！” “什么？干掉了对方3架F-14？” 侯赛因·卡迈勒以为听错了。 谁不想干掉伊朗人手中的F-14？ 开战这么长时间，伊拉克空军无论是战机数量还是实力，远超过伊朗；可就因为该死的巴列维从美国人手中获得了80架F-14，直接压得伊拉克空军抬不起头来。 F-14装备的AN/AWG-9型X波段雷达，能同时追踪24个目标，并同时攻击其中6个。 从两伊战争爆发后，F-14凭借强大的雷达系统以及装备的AIM-54不死鸟远程空空导弹，击落了大量伊拉克战机。 在AIM-54消耗得很多，伊朗人又得不到补充后，他们居然利用F-14强大的雷达系统作为空中指挥平台！ 伊拉克空军最近两年，几乎都不敢升空作战。 一旦升空，也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现在居然被击落。 还是3架！ “给我查，究竟是谁什么时候搞回来的！立即联系总统，我跟阿克巴尔将军要向总统阁下汇报这个好消息！” 总统因为空军损失大，消极怠战，在两伊战争爆发后，已经清洗过空军。 同时，毙掉了两任空军司令。 阿克巴尔·韦亚提中将，已经是两伊战争中的第三任空军司令。 “是留在中国的易卜拉欣送回来的？不错！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 听到是自己手下从中国送回来的，侯赛因·卡迈勒更加高兴。 大功一件啊！ “中国什么时候能生产这么先进的空空导弹了？他们现在连米格-23的技术都没有消化……” 听到如此厉害的导弹居然来自中国，阿克巴尔·韦亚提皱起了眉头。 中国武器，意味着廉价、落后。 跟伊朗的战争中，装甲车辆损失太多，伊拉克可是从中国订购了2800辆69式坦克。 白菜价，50万美元一辆。 而总统从苏联采购的T-72，一辆价格280万美元，500多辆就超过中国人将近3000辆的价格。 现在告诉自己，中国拥有如此先进的空空导弹？ 闹呢！ “击落三架F-14？好！好！好！让击落F-14的飞行员升三级！纳西里耶空军基地所有指挥人员升两级……” 听到一次击落3架F-14，傻大木兴奋得接连说了好几个“好”。 空军他给予了厚望。 平时都不敢升空。 换了空军司令后，终于取得成果了。 “陛下，纳西里耶空军基地申请装备200发PL-4空空导弹，主动请缨担任法奥半岛区域的空中侦察跟巡逻……” “PL-4？那是什么东西？” 傻大木愣住了。 虽然对自己军队的装备他都有印象，可从来都没听过这个。 “中国的？” “空空导弹？” “你没跟我开玩笑？” 听完自己军工部长的解释，傻大木瞬间愤怒了，“谁不知道中国技术落后？他们自己空军都使用的进口导弹！而且现在正在谋求引进阿斯派德！你告诉我他们能出口空空导弹，还如此先进？” 由不得傻大木不愤怒。 欺负自己不了解中国？ 真当自己在中国购买数十亿美元的装备是开玩笑的？ “陛下，我没骗您……易卜拉欣送回来，要求立即测试……” 当即，侯赛因·卡迈勒就把详细过程向傻大木解释了。 晚了，指不定总统就用他的黄金手枪送自己去见先知了。 “这样？既然证实了先进，那就立即采购500枚……不！1000枚！” “陛下，价格……” “中国人的武器，能贵到哪里？即使他们要价高，性能如此先进，不计代价也必须采购！就1000枚！” 此刻，傻大木虽然手里外汇储备不多了。 伊拉克拥有丰富的石油，战后随便挖几铲沙子，石油就冒出来了。 ······ “什么？采购1000枚PL-4？上校，您是不是搞错了？” 看着易卜拉欣，中航技术进出口公司副总经理林文刚愣住了，“那导弹项目，因为性能落后，已经停止研制了啊！” 018易卜拉欣怒了：这不是我要的PL-4 艹！ 听到林文刚说PL-4因为性能落后下马，易卜拉欣直接在心里用中国学到问候语问候了对方。 落后的才卖出来！ 亏得他们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歼-7M就是他们最先进的战机。 他也清楚，国际上，谁都不会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卖出去的。 PL-4落后就落后吧。 能击落F-14就行。 “林总经理，我们双方也没少合作，这几年已经在你们这边购买了数十亿美元的各类型武器装备……我希望你能帮忙……” 易卜拉欣认为对方是推脱之词。 直接黑着脸表示，“我们就要PL-4空空导弹！1000枚！现金付款。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会去找其他进出口公司。” “卖！必须卖！” 林文刚想都没想，“上校，麻烦您等一下，我马上就帮你联系。” 已经停止研制的导弹项目，土豪客户要，就卖给他们呗。 改革开放开始，国内军工系统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技术落后，基础差，很多尖端项目都因为配套跟不上，或是已经落后而被下马了。 PL-4这款导弹，虽然目前尚未被宣布终止研究，早就已经停了经费了。 能卖出去，何乐而不为？ 现金支付啊！ 1000枚！ 哪怕5万美元一枚，也得5000万美元，足够收回之前二十年的研究投资了。 作为航空工业部下属的中航技术进出口公司的副总经理，林文刚知道导弹属于航天工业部的业务，他没有直接去找航天工业部，而是找了国防科工委。 从国防科工委打听到PL-4空空导弹是612研究所的项目，立即就飞往洛阳。 “啥玩意儿？PL-4空空导弹？早几年上面就断了经费，这两年做的也是一些收尾工作啊！林副总，您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面对找上门来的林文刚，612所长何志锋陡然瞪大了眼睛。 闹呢！ 已经下马的落后导弹，这会儿找上门来告诉自己有订单。 还是非常庞大的那种。 “我开什么玩笑？人家伊拉克人指明要PL-4，还说之前你们提供了8枚样弹！” “这不可能！” 何志锋直接摇头，“即使之前试验阶段，都没有生产这么多的样弹。” 8枚，已经属于小批量生产了。 去年生产出首批整弹样弹，发射装置以及地面维护装置，进行了测试，效果非常不理想。 “会不会是331或619搞出来的？” “619不可能！已经停产快两年，一年没发工资，电都被断了半年。” 作为中航技术进出口公司的负责人，今年初才完成80架歼-7M的交付，林文刚是经常往蓉城去的。 自然知道619的情况。 “伊拉克那边真的给了1000枚的订单？这可不是小数目……PL-4本来就落后，最大速度才2.2马赫，大部分战机的速度都比这个高……” 何志锋问林文刚。 林文刚摇头，苦着脸说道：“伊拉克人指明要这玩意儿，还说提供了8枚样弹……” “这……” 在林文刚离开后，何志锋陷入了沉思。 伊拉克虽然钱多，仗也打得垃圾，可他们不是傻子。 直接提出要PL-4，绝对不会是钱多了没地方花。 “马上联系331，问问他们是不是改进了PL-4的导引头或是发动机。” “不问619吗？” “他们被断电都超过半年了……” 何志锋摇头。 619是比他们还神秘的单位，如果不是对方也有PL-4的研制项目，612厂的领导是不知道这单位存在的。 之前研制PL-4空空导弹的时候，两家单位经常会进行技术交流，为的就是更快向空军提供堪用的空空导弹。 结果，搞了二十年，空军等不住了。 直接大规模引进了怪蛇-3以及生产技术。 为了促成这笔庞大订单的交易，林文刚几乎没有停顿，到了331发现他们手里居然有一批样品，当即就邀请易卜拉欣到331所谈判。 这可把331所上下高兴坏了。 1000枚导弹啊！ 他们坚持生产样弹，并且做出改进，还是有效果的。 当看到331所的人后，易卜拉欣的脸顿时黑了。 “林副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要的不是这玩意儿！” “这就是PL-4啊！年初才生产的改进样弹……” 331的人急了。 “这不是PL-4！” 易卜拉欣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林副总，如果你们不愿意卖，可以直接拒绝，而不是这样把我当猴耍！” “？？？” 所有人都懵逼了。 研究这款导弹的人不知道这是PL-4？ “上校，我没有这意思。为了促成合作，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全国跑……” 林文刚急了。 对方骂自己骂得太脏了。 自己这几天全国到处跑，连休息都没休息好，他居然说自己不愿意卖。 “呵呵~” 易卜拉欣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们真的有诚意，真心想要促成合作，为什么要这样干？提供PL-4空空导弹样品的单位，就在蓉城！” 什么？ 在蓉城？ 619？ 不只是331所的人，林文刚也是彻底懵逼得不能再懵逼了。 最不可能提供样弹给对方的就是619。 连电都断了半年多了，难不成619厂样品车间的技术工人是用手中锉刀锉出来的样品？ 究竟特么的谁在闹？ “在蓉城？” “对，他们主动找上门，为了尽快把样品送回去测试，我租用了你们空军的运-8……而这款导弹取得了很好的实战效果……” 易卜拉欣也没否认。 隐瞒都没用。 虽然不告诉对方8枚样弹直接击落了包括3架F-14在内的6架战机可以压对方的价格。 可国内要求不惜代价！ 钱是总统的，功劳是自己的。 即使多花点钱，只要搞定了，总统也会认为自己有办事能力。 为了压低价格而导致谈判持续很长时间？ 那是无能的表现。 “等等，当初你用运-8运回去的是导弹？” 林文刚嘴角抽搐。 事情是他经手办的，当时易卜拉欣说他们急需一批歼-7M的零配件，不然空军怎么可能租借运-8给他们？ 最早的歼-7M，是约旦采购的。 后来约旦转手卖给了伊拉克，伊拉克的人就直接撸袖子上场了。 MMP！ 这事情上级要是知道了，自己帮着他们悄悄运导弹…… “蓉城还有单位搞PL-4？” 331所的人并不知道619的存在。 “我问问！” 林文刚压制着怒火，带着易卜拉欣一起告别了331的人一起踏上了前往蓉城的飞机。 偷偷地运输8枚样弹啊！ 619厂领导干部的胆子太肥了！ 619厂。 “……威铭啊，咱们是不是先等等？第一批投入了20枚，这又再投入50枚进入生产……太占经费了。” 张振万苦着脸劝着刘威铭。 在8枚样弹交付给易卜拉欣后，刘威铭就要求厂里投料生产。 每一枚改进后的PL-4生产成本并不高，目前只需要4万出头的成本，如果大规模制造，成本将会压低到3万以内。 电饭锅的市场很火，客户为了尽快拿到，都是先给钱预定。 生产20枚PL-4导弹，也不到90万，完全可以作为后续的测试样弹。 这才没过去几天，刘威铭又要求再下50枚的生产计划！ 空军不要，国际市场反应如何不知道…… 现在把经费投入到生产中，万一卖不出去，这几百万就打水漂了。 厂里领导们如何能不担心？ 019 射程有“误差”，2.5亿美元到手 “目前厂里情况刚刚好转，银河一号一直开着，供电局那边的电力供应都不一定能保障……” 赵秉璋也劝着刘威铭。 “如果伊拉克那边使用效果好，订单绝对不会少。到时候再生产，来不及啊！” 刘威铭无奈地说道。 “……” 张振万几人瞬间无语。 要是伊拉克不给订单呢？ “会给的！只要他们试用了，就一定会给。” 刘威铭斩钉截铁地说道，“甚至，那边有了战果后，空军也会下定单的。” “还是再等等吧，咱们现在要以目前的PL-4技术为基础，加大导弹直径，增加长度，火箭发动机需要重新设计，固体燃料配方需要进一步改进，导引头的改进设计也需要大量经费。” 赵秉璋坚持着，“电饭锅那边，也需要分配技术力量去设计开发你说的那种可以预约时间、可以煮稀饭、炖肉等的新产品啊。” “叮铃铃~” 正在几人僵持不下时，张振万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啊？好！好！没有问题……” 张振万声音很大，语气中透露着隐隐的激动。 “怎么了？” 赵秉璋问道。 “或许，我们真的得下新一轮的生产计划了……可能50枚还不够。” 张振万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什么？” 叶永安惊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张厂长这是发烧了？ 刚刚还好好的。 即使大规模生产，在目前批量生产工艺没有成熟、模具尚未制造，甚至是高纯度锑化铟供应都不稳定的情况下大规模制造？ 50枚，那就超过200万了！ “中航进出口公司的林文刚副总打电话来，说易卜拉欣要来厂里谈采购PL-4的事情，规模很大，让我们做好接待准备。” 订单来了！ 几人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威铭。 刘威铭只是笑了笑，“伊拉克的订单，至少会超过200枚。” 不是他没见识。 两伊战争打到现在，坦克、战机、重炮这些该买的已经买了，连轰-6D也下单了，傻大木手里的外汇也就不多了。 伊拉克终究不是沙特，没那么豪横。 “啥？1000枚？” 面对易卜拉欣伸出的一根手指，刘威铭也被对方惊到了。 张振万等人更是张大了嘴。 泼天的富贵，就这样砸在了619？ “对，1000枚，不知道多长时间能完成交付。” 易卜拉欣肯定地点头。 只问交付期，价格都不问？ “那啥，上校，这种导弹使用的技术先进，生产周期比较长……” 没等刘威铭说完，易卜拉欣就摆摆手，打断了他：“价格不是问题！我们需要尽快获得这种导弹！” “这可是要28万美元一枚！” 刘威铭装着意外地说道。 28万美元一枚，意味着伊拉克为此需要支付2.8亿美元。 “！！！” 张振万等人都被刘威铭的黑心价震惊了：目前生产成本大约42000元人民币，他居然报价28万美元！而美元兑人民币汇率目前大约2.85。 换算成人民币就是79.8万！ 19倍的成本价啊。 而1000枚的生产量，完全能让生产成本降低到30000以内。 林文刚也被刘威铭的报价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子是一点都不懂得如何报价啊！ 还以为如同菜市场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我们不要生产技术，价格太高了一些，怪蛇-3空空导弹的售价也不过12.7万美元。” 易卜拉欣也被这价格给惊到了。 怪蛇-3的价格才12.7万美元。 对方的导弹，性能先进是先进，价格却是怪蛇-3的两倍还多！ “是么？我们导弹能击落的战机，怪蛇-3能击落么？” 刘威铭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对方一开始不问价格，直接要1000枚，还要求紧急交付。 不是击落了F-14会是什么？ 听到这话，林文刚再一次懵逼了： 什么？ PL-4比空军花5亿巨额外汇引进的怪蛇-3还先进？ 连赵秉璋跟张振万几人也被这话搞得目瞪口呆：刘威铭这牛逼吹得太大，被戳破了这合作怎么继续谈下上去？ 眼前这笔订单，已经不只是能让619起死回生。 更能让619加快发展了。 “对方难道知道了？” 易卜拉欣看着刘威铭脸上淡淡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 他一直都没有告诉对方PL-4击落了F-14的事情，就怕对方会以此为由，漫天要价。 “虽然说你们这导弹的射程比怪蛇-3要远一些……可是这价格实在太高了一些，这样吧，18万美元一枚……” 他没敢直接在对方的报价上直接砍半。 这批导弹跟其他从中国采购的武器装备不同，不是廉价货。 一公里射程，1万美元。 不便宜了。 “这可不只18公里的射程，还有那么几公里‘误差’的。” 刘威铭脸上的笑容更甚。 误差？ 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威铭同志！” 林文刚急了。 主动说射程有误差，不是给对方压价的理由么？ 不会谈判就闭嘴啊。 赵秉璋陡然瞪大眼睛看向刘威铭，刘威铭见到他的眼神，只是隐蔽地跟他点了点头。 这动作让赵秉璋的心脏顿时猛烈跳动了起来。 易卜拉欣刚要以此为理由，顿时想到当初刘威铭免费提供样品时候介绍：射程18公里，探测距离24公里！ 误差有射程！ 这就意味着射程…… 如此射程的空空导弹，性能还强得离谱，难怪国内要求不惜代价采购，尽快送回去。 “要不，22万？” “25万美元，如果同意就签合同，一年内完成交付，首批20枚，可以在一个月内完成交付……” “威铭！” “刘威铭！” 张振万跟林文刚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这可是1000枚！一年时间哪能完成交付！” 两人对视了一眼，张振万抢先开口。 “是啊，你们现有的产能，哪里能在一年时间内完成交付？无法按时交付，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林文刚同样是担心交付不了。 到时候陪违约金可不好了。 “价格可以同意。不过，首批才交付20枚，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而且还得等一个月。” 易卜拉欣眉头拧到了一起。 国内可是迫切需要这种先进的导弹。 一旦波斯人反应过来，F-14就不会被轻易升空了，甚至会直接躲在很远的地方发射AIM-54导弹。 更要命的是，波斯人在知道导弹来源后，也会来购买的！ “如果能多等半个月，我们可以交付70枚。不过下一批就得等到3个月后了。” “那就签合同吧。” 70枚，只是45天时间，应该没有大问题的。 一直到签完合同，林文刚跟张振万等人脑瓜子都还嗡嗡的。 “武器出口谈判这么轻松的吗？” 张振万疑惑地问林文刚。 听到这话，林文刚瞬间自闭了：特么的，要真的这么容易，自己以前接触的进出口项目，谈判都是好几个月，是多轮起步。 那算什么？ 假的出口谈判么？ “张厂长，619厂之前不是都已经被断电半年多时间了吗？” “嗯啊！” 张振万一说到这里，脸上就浮现出微笑，看着一旁正在跟易卜拉欣用阿拉伯语讨论合同细节的刘威铭，“这不，多亏了上级没有忘记我们，给我们送来了救星！” 刘威铭？ 林文刚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导弹性能应该不差吧？上级知道吗？” 听到这话，张振万也担忧了起来。 改进后的PL-4性能比空军花费巨额资金引进的怪蛇-3可是先进了不少。 上级知道了，这出口业务怕是要出问题。 020 陈司长懵了：部队高层找上门 “第一批资金2亿美元，将会在三天内打入中航技术进出口公司的账上。张厂长，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组织生产。” 签完合同后，易卜拉欣认真地要求着对方。 “上校同志，请放心，我们立即组织生产！” 张振万拍着胸脯保证。 2.5亿美元啊！ 折合人民币7.125亿！ 抛开中航技术进出口公司抽走的2.5%管理费，619到手也有超过6.9亿。 成本要是压缩到3万以内，整个订单的生产成本也只要3000万…… 一想到这，张振万就激动。 超过6亿的纯利润啊！ 如此庞大的一笔经费，单位里的银河一号现在根本就不用关机；新设计的导弹需要吹风洞，开着风洞可劲儿吹就是了。 现在不差那点电费了。 可是上级的态度，让张厂长担心不已。 “上级不是都批准出口了么！能有什么问题？” 刘威铭反问。 “咱们出口的技术比引进的怪蛇-3都更先进，空军耗费巨资引进就是为了怪蛇-3使用的氮气制冷锑化钢导引头。” 赵秉璋满脸苦恼。 高纯度制冷锑化铟的性能，远比锑化钢更好。 “怪我咯！” 刘威铭眉头一挑，“咱们不是询问过，不管国防科工委还是空军，都对我们改进后的导弹不屑一顾？他们同意了咱们卖出去……” “……” 赵秉璋嘴角抽搐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刘威铭。 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回来后，他们向上级主管部门以及空军都汇报过在PL-4改进上取得了重大突破，需要经费生产改进样弹，也需要空军跟上级协调靶机跟空军打靶试射。 结果国防科工委跟空军都认为619是改变了方式要经费。 在电饭锅上市一炮而红获得经费后，厂里把8枚样弹更改了制导头，更换了新的燃料后，按照刘威铭的提议免费提供伊拉克试用。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笔巨额订单。 “要是上面知道出口的PL-4性能比我们报得还高……” 赵秉璋觉得，刘威铭是故意如此的。 就如同他之前说的，空军在花费巨额资金引进怪蛇-3后，即使明知道PL-4改性能更先进也不会给多少订单。 卖出去，第一个订单就超过了7亿呢！ 目前空军一年军费才多少？ 当然，卖出去刘威铭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 他口中的“误差”是真的误差：能量密度更高的燃料固体燃料发动机工作温度、使用寿命要求变得高。 经过超级计算机上百个小时模拟计算，PL-4的发动机没有更换。 而使用寿命最多坚持到最大24公里的射程，最低保证18公里的射程。 “我们这不是也没经费实验？赵总，有这功夫，咱们还是多在中距空空导弹上思考一下如何解决制导问题吧。” 刘威铭可不想去担心空军跟国防科工委怎么想。 合同已经签了。 钱马上到手。 当初张振万跟叶永安回来前又拿到了自主权，自己想搞什么项目，上级也不能干涉不是！ “如果只用红外指导不行，射程要增加到50公里以上，不只是对红外探测器的灵敏度要求更高，还对内部的计算机组要求更高……” 说到技术，赵秉璋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 要提升空空导弹射程，可不是加大导弹弹径，增加弹体长度就够的。 “我觉得可以采用复合制导，导弹的前半程，可以使用简易的惯性制导，在靠近目标后再使用红外制导。” 刘威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动雷达制导？那难度太大了！导弹自身携带天线跟信号发射机，制导区域需要占用更大空间……还不如用半主动雷达制导来保证前段……” 还没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 半主动雷达制导需要战机持续照射目标为导弹提供信号。 现在歼-7III刚装上JL-7型雷达，最大探测距离也只有30公里。 619要搞的中距空空导弹，最低射程都要50公里！ 怎么搞？ “主动雷达难度确实大，我们不搞，难道就只能等着？” 刘威铭轻声说道。 赵秉璋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主动雷达制导的最大难度就在于小型化后的性能，信号发射器功率、天线接收能力、内部计算机组数据处理能力等……我们可以先实现功能，然后再一点点地完成小型化嘛。先搞预研，咱们主要工作还是以目前的PL-4改技术为基础，开发地空导弹。” 赵秉璋只能点头。 “你们是专业的，搞什么项目，怎么搞，由你们决定。厂里会全力支持！” 面对两人提出的新项目，张振万连犹豫都没有。 鉴于厂里的情况，目前伊拉克的美元还没到中航技术进出口公司账上，中航技也提前先支付了619厂1000万用于组织生产。 按理，导弹属于航天工业部管辖。 这笔订单应该交由航天工业部下属的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奈何交易双方都直接找的航空下属的技术进出口公司。 所以，林文刚直接把本应该是5个点的代理费降低了一半，另外先转了1000万经费到619。 “什么属于你们的业务？买卖双方主动找的我们！” 面对找上门来的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副总陈锐，林文刚眉头一挑，“老陈啊，这事儿，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你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啊！” 陈锐气不打一处来。 超过7亿人民币的订单啊！ 外汇2.5亿美元。 精密机械进出口公司从80年成立以来，一直都是在花外汇进口，还没出口赚取过外汇呢。 好不容易有了一批导弹业务出口，却被管飞机相关业务的航空单位抢了。 能不生气？ “那家单位之前找航天工业部，航天工业部可是说他们不归航天管！” 林文刚笑着说道。 “胡说！导弹、火箭这种一次性上天的都是航天的业务！你找理由，也得找充分一点吧。” 陈锐都快被气笑了。 各个军工系统都有自己的进出口代理公司，一方面是为了帮助下属单位引进所需的先进设备跟技术，另外也是为了帮下属单位的产品获得国际市场。 不管哪个研究所搞出来的导弹，都是航天的业务！ “这点我真没有骗你。不信你回去问问你们航天工业部，619厂是你们下属单位？他们隶属国防科工委！” 不可能！ 哪里有搞导弹的单位不属于航天工业部？ 闹呢！ “什么？619厂拿到了2.5亿美元出口订单？合同已经签了？” “怎么可能？他们之前还在这边要经费……” 当知道消息后，航天工业部相关领导大惊。 2.5亿美元啊！ 用来造东风-5，都能制造上百枚了。 投入到研发中，射程更远的弹道导弹都能搞出来。 结果，跟航天工业部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619厂出口PL-4获得了2.5亿美元外汇？” 消息同样很快就传到了国防科工委。 所有了解619厂情况的领导干部都诧异了：2.5亿美元确实是一笔巨款，这几年国内出口坦克等，那都是十多亿美元，也没什么让上面领导震惊的。 关键是出口空空导弹！ “就是他们改进的PL-4？伊拉克这是被逼急了？” 得到消息后，陈为民司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分析，都不觉得619厂会突然获得这么大一笔的订单。 “难道，他们向上面汇报隐瞒了实情？” “狗曰的张振万！这胆子越来越肥了啊！” 越想越觉得是619厂卖出了什么先进的关键技术，而且还没向上面汇报。 “陈司长，空军后勤跟总参、总后的领导来了……” “为出口的PL-4？” 陈为民刚想明白，秘书就来汇报，大佬们找上门来了。 021 调查团莅临619，难堪的是谁？ “怎么回事？各位首长，之前619厂汇报的情况我转呈了部队，是空军不要啊！” 知道619厂的人隐瞒了真实数据，陈为民也不得不为619站台。 合同已经签了。 2亿美元已经入账了。 难不成还回去？ “什么空军不要！他们也没说这款导弹射程超过20公里，8枚样弹击落6架战机，其中还有3架F-14啊！这么先进的空空导弹，空军会不用？” 空军后勤部的郑舒桐顿时怒了。 啥？ 击落F-14了？ 陈为民瞪大了眼睛。 F-14可是比目前的歼-7、歼-8先进一代还多的战机，就这样被619免费提供的样弹击落了？ 难怪这么多部队大佬找上门。 一时间，陈为民司长感觉自己脑瓜子有些痛。 “要不是性能太过先进，伊拉克人会直接给1000枚的订单？” 另外一名部队首长黑着脸说道。 “那啥，首长们，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619的技术没有这么先进，那是PL-4啊……” 合同已经签了。 钱已经到账了。 就是真的先进，卖出去解决生存问题。 这么大一笔外汇，不仅让619起死回生，这笔订单也能让配套军工厂被盘活。 “误会？都已经卖出了！再不出阻止，就晚了，国内最先进技术就流落出去了。” 一名首长黑着脸说道。 听到这话，陈为民不乐意了。 “首长，619厂之前一直都没有获得足够的经费，改进后的技术也向部队详细提交了，是部队拒绝使用才向国际上出售的！” 他可以强调着这一点。 事实是如此。 之前空军方面听到说是PL-4改进，连多了解的心情都没有。 “肯定是他们隐藏了真实技术！” “对，一定是他们没有如实汇报，向伊拉克提供的样品技术比向上汇报的先进！” “必须严查！如果最先进的技术流落出去，这将会严重威胁国防安全！” 空军的领导们反应非常激烈。 倒是总参跟总后的首长们，都只是默默地看着陈为民。 “诸位首长，具体如何，不如我们一起直接去619，详细了解他们出售的导弹是否比上报的更加先进。” 陈为民知道硬刚肯定不行。 619厂的领导干部不可能不顾国家利益，把最先进的技术卖出去。 反正他是相信619的领导干部不会如此。 于是乎，一个阵容豪华的调查团，很快就组成。 为了避免619提前做准备，甚至都没有打招呼。 “啥玩意儿？部队派出调查团来调查我们泄露国家机密技术？” 当得到调查团的飞机已经降落到蓉城太平寺机场，一小时后调查团就到厂里，让组织接待时，张振万跳了起来。 瞎搞！ 实在是瞎搞。 “这有什么好调查的？我们的技术之前都提交了啊，上面也批准了。” 赵秉璋一脸无语。 实在想不到还会出现如此变化。 “找刘威铭来吧，这事情得问问他的意见。” 叶永安想了想，知道调查团前来，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应付的。 以他们的应对办法，很难搞定调查团。 一旦无法说服调查团，到时候这笔数额庞大的军售订单就会被紧急叫停，619厂还没开始起飞的红火小日子，将会戛然而止。 “调查就调查呗。现在技术跟生产工艺，也没有什么调整的。让他们看看就是了，就是怕到时候支持怪蛇-3空空导弹引进的领导们难堪。” 听到调查团马上就到，刘威铭撇嘴说道。 “威铭同志啊，要是没法说服调查团，咱们跟伊拉克的合同就会出现问题。” “是啊，这些导弹的性能比高价引进的还先进……” 厂里的几名高层，都是满脸担忧。 之前那种发不起工资，电闸都被拉了的日子，谁都不想再去过。 “放心，我来应对上级的调查！方案是我拿出来的，技术也是我提供的。即使上级真的要不讲道理地要求我们终止合同，也得拿出对应的订单才行！” 刘威铭一脸平静。 从一开始免费提供给易卜拉欣，他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对了，上面难道什么都没说？” “国防工办那边来消息，说是我们的导弹击落了F-14。” 张振万小声说道。 啥？ 赵秉璋等人都被这消息给震撼到了。 而刘威铭，则是一点都不意外。 跟他猜测的没有任何差别。 “你一点都不意外？” 见刘威铭没有丝毫神色变化，张振万眉头拧到了一起。 对方的表现，进一步证实了从一开始免费提供给伊拉克试用就是刘威铭处心积虑的谋算。 “能有什么意外的？两伊战争打了这么多年，双方都已经精疲力竭。伊拉克空军虽然在战机数量上比波斯人多，可波斯人有当初巴列维王朝购买的F-14，正因为有了这一批先进的F-14，伊拉克庞大的空军都不敢升空……” 刘威铭平静地说道。 这些消息并不隐秘。 两伊战争到现在已经打了五年，除了一开始双方打得热闹，后面都没有太过激烈的交火。 “……” 对于刘威铭的解释，众人什么话都没说。 “走吧，调查团快到了，我们去厂门口迎接。” 张振万的目光，紧紧盯着刘威铭，仿佛想要把他看透。 刘威铭神色始终没有变化，甚至微笑着迎着他的目光。 最终，在上级主管单位首长面前都能耍无赖的张厂长，最终只能把目光挪到一边。 “欢迎诸位首长莅临指导工作！” 厂门口，看着一长溜212吉普上下来的调查团成员平均年龄都在50以上，饶是有心理准备的刘威铭，也是有些意外。 看来，这次是真的让空军有些难受了。 一番寒暄后，众人直接进了619厂的会议室。 “说说吧！” 并没有一上来就指责，带队的总参装备部副部长王新立将军严肃地开口。 “首长，之前PL-4技术落后……我们利用民品获得经费后，全部投入到样品改进中，之前向上级申请试射经费，并没有得到批准……为了验证技术，也为了进一步改进，所以在向上级申请后，我们准备通过出口获得持续一俺就下去的经费……” 这方面的说辞，张振万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来不是为了听这些已经知道的。你们提供给伊拉克的样品，跟你们汇报的是一样？” 王新立将军声音很轻。 却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首长，这事情让提出改进方案的国防科大研究生刘威铭同志来向大家介绍吧。” 张振万看向刘威铭。 见他点头，直接让刘威铭来解释。 国防科大研究生？ 国内的研究生难道多到没地方分配的程度了么？ 众多大佬心中疑惑不已。 顾不得大佬们心中的想法，刘威铭起身，走到前面。 对着众人鞠躬，然后做起了自我介绍。 “诸位首长好！我叫刘威铭，是今年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619……” 面对众多大佬，刘威铭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把到了厂里遇到的情况详细地说了。 “为了搞出射程更远的中距空空导弹，让咱们空军拥有超视距打击能力，在上级不给经费的情况下，本着激昂苦奋斗、自力更生、不等不靠的原则……” “行了，说具体的！你们提供的样弹，是否比上报的技术更先进。” 刘威铭一通官话、套话，让众多大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022 报4倍成本，还是让所有大佬破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刘威铭。 张振万等人虽然知道刘威铭早就有了应对策略，可此刻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应对不好，619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 靠着卖电饭锅的利润，短时间内是没法让整个619厂全部恢复运营的。 要研发新技术，到时候怕是开风洞跟超级计算机的电费都会出现问题。 “我们提供的样品，跟上报的技术完全一样，8枚样弹，都是利用原本的PL-4样弹改进而来……不仅如此，目前我们车间正在生产的另一批20枚的样弹，也是同样的技术！” 刘威铭平静地说道。 “具体性能参数呢？” 王新立皱起了眉头。 对方这架势，看起来不像说谎。 说谎的人能有这底气？ 车间正在生产的样品，是肯定要去看的，甚至连技术资料跟文件都要全部彻查。 要是军工厂负责人为了厂里的利润，不顾国家利益，不顾国防安全，把国内最先进的技术卖出去，一旦形成了先例，后果不堪设想。 “首长，由于没有进行实弹打靶测试，我们只有银河一号模拟的理论数据。” 刘威铭回答。 理论数据？ 骗鬼呢！ 空军的几名领导正要开口，却被王新立目光扫视，顿时沉默。 “说说理论数据吧。” “最大射程18~24公里，最大速度2.8~3.2马赫，高纯度制冷锑化铟导引头，最大探测距离20~24公里……” 刘威铭口中的数据，让所有调查团成员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王新立自然是了解技术的。 皱着眉头问刘威铭，“为什么这些数据都是范围，而不是确切的数值？” “首长，改进后的PL-4，更换了新的红外探测技术，内部更换了新的固体燃料推进剂，由于没有进行过实弹测试，连遥测弹测试都没有……这些数据都是根据目前条件在银河一号模拟得出来的。” 刘威铭尴尬地笑了笑。 没钱实验啊！ “为什么不先试验，获得了第一手实际数据再考虑其他？” 一名空军首长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撒谎！ 对方是完全是在撒谎！ 满嘴的谎言。 “向强同志，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他们倒是想要实弹打靶测试，可空军不是拒绝了？619厂之前什么情况，不知道的，刘威铭同志刚刚也介绍了，连他来厂里的第一天中午，还是总工去别人家里借了一块豆腐，然后用修鞋的钱买了半斤肉……” 陈为民不乐意了。 对于空军的人不断指责，他看不下去了。 “缺经费，没有空军调配的战机作为发射平台，也没有靶机，你让他们怎么测试？” 哟！ 护犊子啊。 这领导不错。 看着陈为民直接怼了指责自己的领导，刘威铭有些意外。 “咳～行了。” 王新立轻咳了一声，阻止了陈为民跟向强两人争吵下去。 “为什么最大射程差这么多？” “使用了能量密度更高的新固体燃料，发动机并没有更换……原本PL-4发动机工作温度比新燃料所需的工作温度低了100多摄氏度……18公里，是发动机使用寿命的中间时间……实际上，使用这种发动机的导弹，最大射程甚至可能只有15公里……” 刘威铭装出一脸尴尬。 15公里是不可能的。 不过理论嘛！ 跟实际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么说来，出口的这批，射程其实从15公里到24公里都有可能？” 王立新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刘威铭。 “对！24公里是理论上的极限射程，根据银河一号的模拟结果，1000枚使用原本发动机的PL-4导弹，有大约8%的概率达到这个射程；32%的概率在21~23公里；超过68.6%的概率在18~20公里射程……” “……” 众多大佬都是满脑袋黑线。 就这种性能不稳定的玩意儿，伊拉克居然直接就以25万美元的高价订购了1000枚？ 真打起仗来，不是让空军飞行员送死？ 别说调查团的大佬们，连619知道内情的众人，脸上也是浮现出尴尬的神色。 事实就是如此！ 没有经费跟时间让他们进行更多的试验，没有数据让他们做出更多的改进，让性能稳定下来。 为了生存，只能把不稳定的卖出去！ 看到众多大佬们脸上的表情，刘威铭就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 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继续说道：“虽然性能很不稳定，最大射程也有7.2%左右的几率只能达到15公里，但是我们改进后的PL-4，最近的探测距离都不低于20公里！” 他刻意强调了探测距离。 丝毫没提空军花费巨额经费引进的怪蛇-3。 听到这话，空军的相关人员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么说来，即使性能不稳定，最差的也比空军引进的怪蛇-3要强很多啊！” 空军的人不说，陈为民可不乐意。 “不可能！国内根本就没有比怪蛇-3探测技术更先进的技术！” 向强阴沉着脸，声音几乎是牙缝中挤出来的。 如果真的如此，空军在国家极度缺乏外汇的情况下，花费5亿美元引进的怪蛇-3跟生产技术，那就是一个笑话。 被坑得很惨的那种。 “首长，怪蛇-3红外导引头采用的是氮气制冷锑化钢，我在国防科大学习时，就听导师跟师兄们说过，锑化钢对红外辐射的敏感度并不是特别高……而高纯度锑化铟，在60年代，林兰英先生就制造出高纯度锑化铟，不过当时并不是为了往红外探测技术方向运用……我是在学校中跟导师以及师兄弟们讨论时候想到……” 刘威铭没有直接说怪蛇-3使用的氮气制冷锑化钢是否比高纯度制冷锑化铟性能更差。 可这比直接说还让人明白！ “这么说来，高纯度锑化铟性能更先进？” “不确定……我们没有足够的经费投入到这方面的研究。” 刘威铭立即回答。 “……” 一种涵养功夫到家的大佬们差点骂娘。 都卖出去了1000枚，超过7亿的销售额，哪怕利润只有50%，也有3亿多的经费可用。 这会儿说没钱？ “你们的PL-4成本多少？” 陈立新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问道。 采用比锑化钢更先进的高纯度锑化铟，还更换了能量密度更高的新固体燃料，成本应该很高的吧。 听到这话，向强原本难看的脸色也不由舒缓了很多。 是了！ 成本肯定不低的。 空军花费5亿美元引进怪蛇-3，实际上怪蛇-3导弹的国际售价只要12.7万美元，大部分的开支都是用于引进技术跟生产装备花的。 听到问成本，张振万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批量生产的成本也不过才42000元，生产600枚就能按照现有的工艺把成本降低到30000元以内。 目前的价格完全是暴利。 要是让上级知道了，不仅不会给一分钱的经费，还要让他们上交更多！ 可他们又没法开口。 “唉，由于缺乏足够的时间来改进生产工艺，我们目前的生产成本还非常高……” 刘威铭脸上浮现出无奈。 见他的表情，原本脸色难看的空军大佬们瞬间轻松起来。 成本肯定会比怪蛇-3高，还是高很多的那种。 25万美元的售价，应该也不会有多少利润吧。 “多少？” 陈立新眉头拧得更紧。 更先进的技术，意味着更高昂的成本，619该不会是亏本出口吧？ “每一枚的生产成本，高达11万9700元……” 刘威铭心中冷笑一声，说出了如此成本。 什么？ 119700元？ 刚刚变得轻松的空军大佬们脸上表情瞬间僵了。 “美元？要是这样，卖25万美元也不算亏。” 陈立新松了口气。 不亏本卖就好。 “不是，是人民币……” 什么？ 听到刘威铭说的成本，所有大佬都破防了！ 023 崩溃的空军干部；借导弹卖歼-7？ “真的是人民币？” 陈立新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此刻，顾不得上位者的涵养，脸色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嗯啊~” 刘威铭装着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急忙说道：“首长，这是目前的生产成本，生产数量多了后，工艺成熟，成本会进一步降低……” 他的声音中带着惊恐。 此刻，刘威铭的良心是痛的。 虚报了4倍的成本啊。 可没办法，他也清楚成本报得太低，不利于619的未来发展。 饶是已经报高很多，可也让整个调查团所有人彻底破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使我们拿到了全套生产技术跟工艺，怪蛇-3的制造成本都没有这么低的！” 向强此刻，脸已经扭曲得可怕。 他是怪蛇-3引进负责人之一。 哪怕是拉斐尔公司自己生产，都不可能把成本控制在12万人民币、也就是42000美元内。 这不是说明空军高价引进的怪蛇-3被坑得很厉害么！ 打脸！ 赤果果地打了整个引进团队的脸。 “首长，这是小规模生产的成本。有了这1000枚的生产订单，成本应该会降低到10万以内的。” 看着脸已经扭曲，激动得颤抖的陈立新，刘威铭一脸小心地说道。 “……” 陈立新已经麻了。 向强脑海也是一片空白。 就连其他代表团成员，同样都处于懵逼状态。 成本如此低廉，卖出去的价格又那么高！ “好小子！焉儿坏！” 同样震惊619成本低的陈为民，不由暗赞了一声。 “他报这么高的成本，真的没问题？” 叶永安一脸担忧，小声地问张振万。 没想到刘威铭对外国客户心黑，对上级主管部门同样心黑。 把实际成本翻四倍报给出来，要是空军采购，总不能直接给成本价吧。 那也得几倍利润啊。 “有什么问题？技术研发不要钱啊！空军花费那么高的价格引进怪蛇-3，哪怕按照20万一枚的价格采购我们的，换算成美元，也才7万美元一发！” 赵秉璋不乐意了。 “……” 张振万看着刘威铭那装出来的表情，再看看调查团成员的反应，果断选择了不吭声。 “咱们去车间现场看看吧。” 很快，陈立新反应了过来。 他怕再听下去，自己也破防。 要是619早两年拿出这样的设计，国家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了。 虽然引进了生产技术跟组装技术，但是现在怪蛇-3在实弹测试过程中并不顺利。 一方面是花费高价引进的国外先进空空导弹测试不理想，一方面是国内研制出性能更先进、成本更低的PL-4改。 接下来，为难的就是空军装备部跟总后勤部了。 一行人很快就在厂里领导干部的陪同下，向着生产车间走去。 此刻。 132厂，一场会议正在进行。 “最新消息，619的PL-4改在巴士拉东北侧击落三架F-14，调查团已经到了619厂……” 厂军管会主任马俊诚向厂里核心领导干部介绍着情况。 “马主任，619的导弹，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 副厂长于坤不满地质问马俊成，“大家都忙，你召集大家就为了这？” 他的话，说出了众多厂领导干部的心声。 大家都忙呢！ 厂里现在战机生产任务越来越少，之前从马可尼公司引进航电系统等改造的歼-7空军没钱买了，约旦帮伊拉克买走了80架，还有20架没有卖出去。 而其他的生产也少。 空军对歼-7性能不满，需要持续改进；出口订单时有时无，基本上都是几架，十来架。 厂里日子不好过。 厂领导都在到处要项目、要经费，要不然就是研究搞什么民品赚取经费。 “我们可以借着机会，利用PL-4改在战场上名声大涨的情况下争取歼-7的订单啊！” 马俊诚的提议让所有人一愣。 难道？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最早的歼-7M已经交付一年多了，虽然航电系统有部分改进，可操作跟米格-21没有太大区别，伊拉克飞行员稍微培训就能上手。 “歼-7发射的？” 厂长孙辉兴奋地问道。 要是这样，歼-7M完全可以在国际上大卖一波了。 “不是，米格-23发射的。” 马俊诚摇头。 众人希望瞬间破灭，大失所望。 “不是歼-7M发射，咱们也没法利用PL-4获得太多订单啊。” 孙辉一脸无奈。 亏得他以为是歼-7M发射的619的导弹。 不懂的，只会以为战机厉害。 恰恰歼-7M所面对的客户，就是不那么懂的。 “不！我们可以跟619合作，而目前就有一个巨大的机会！” 马俊诚伊莉娜兴奋。 见众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 “波斯人一直靠着F-14压制伊拉克的战机，伊拉克空军都不敢升空，F-14被接连击落三架，如果波斯人拿不出应对措施，接下来就是他们的空军趴窝不敢升空了……” 众人见他说到这里不说了，吊人胃口，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马主任，具体如何，你倒是说啊！” 孙辉急切地问马俊诚。 马俊诚吊足了众人胃口，装着喝了好一阵茶，在众人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才说道：“波斯人肯定会知道是PL-4击落F-14的，那么他们也会采购……而在这之前，波斯人手里的都是西方制式的战机，要发射我们标准的导弹，就必须改战机……提供战机的西方国家肯定不会给他们改的……他们要想采购PL-4，歼-7的机会就来了！” 马俊诚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也跟着兴奋起来。 波斯人会拒绝采购PL-4么？ 不会！ 可没有能发射PL-4的战机，那歼-7M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在这之前，他们也没少从国内采购坦克跟装甲车，多买几架飞机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当初我们从马可尼公司订购了124套雷达跟航电系统，才卖出去80架呢！” “可以再卖40架给他们，毕竟我们的战机便宜。波斯人也给得起钱！” 众人越说越觉得马俊诚的提议靠谱。 “既然如此，就先跟619那边联系一下，希望在波斯人买导弹时，他们能帮忙说说话。” 孙辉做出了指示。 “这怕不容易。之前619那边主动找我们想要承接一些零部件的加工业务……” 马俊诚的话，让所有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是啊。 当初619的负责人找上门时，132厂的业务同样不多，自己的生产任务都不饱和，自然没办法提供加工业务给619。 现在要人家帮忙。 “先联系吧，实在不行，就给他们10%的业务佣金。他们跟钱没愁吧！再说了，波斯人也不傻，没有发射导弹的战机，他们买那么多空空导弹回去干啥？” 孙辉很快就拿出了应对方案。 歼-7M卖出去的价格不高，基本上也就把生产成本跟从马可尼公司引进航电设备的成本回收回来了。 剩下的这批卖出去，那可都是利润了。 一架700万美元，折算成人民币，都将近2000万了。 024 小利润换对手的技术人才壮大自身 波斯。 国防部。 “既然已经查清楚，不是傻大木搞到了更先进的战机，而是来自中国的空空导弹，立即派出谈判团队，去中国采购这款先进的导弹！” 国防部长对着汇报的手下参谋咆哮着。 如果是西方的先进导弹还不好搞，苏联的也没那么容易。 作为中立国、本身又穷的中国导弹，给钱就能买的。 “部长阁下，根据情报人员汇报，这款PL-4导弹，需要苏式战机发射，西方战机不行……” “中国人的战机难道也不行？他们的战机比苏联人便宜多了！” 国防部长更加愤怒，“难道你们都是猪脑袋？咱们从中国采购的坦克跟装甲车都还没有完成交付，再增加几十架价格不高的战机难道不行？” 该死的浑蛋！ 没给上级分忧不说，这样的小事都需要自己交代。 “部长阁下，我们是担心革命卫队那边……” “我会跟哈梅内伊总统商量，也会向领袖汇报！立即去办！先采购500枚！” 国防部长板着脸训斥着手下。 手下汇报的参谋本来想要说情报部门传来消息，伊拉克可能也会加大采购力度。 想到大家都买了69坦克跟63式装甲车等一系列的中国装备，果断没说了。 至于价格？ 中国的武器，廉价的代表。 能要多少钱？ “买！” 最高领袖霍美丽没有丝毫犹豫，“买来给我们的F-14装备上。” “领袖，F-14是西方制式，导弹发射系统没法直接跟中国的导弹连接……” 国防部长苦着脸说道。 不等领袖开口，就补充了一句：“我们的技术人员连维修都很困难，改造更难，国防部的提议是从中国采购一批歼-7M，他们的人之前推销过，价格低廉……隔壁傻大木刚通过约旦采购了80架……很有可能，我们被击落的雄猫就是歼-7M发射的……” 虽然情报人员传回来的消息是米格-23，可经过分析，国防部还是认为是伊拉克新获得的歼-7M干的。 理由很充分：中国早期的技术由苏联提供，先是仿制，这么几十年过去了，中国已经在一些设计上采用了自己的制式。从获得的69坦克、63式装甲运兵车等都能找到很多不同于苏联制式装备的技术。 “那就买吧！” 霍美丽想了想，隔壁有的，自己也得有！ 波斯人还没来。 调查团已经离开了619。 了解了情况后，调查团没有直接给出任何命令。 张振万等人忧心不已。 刘威铭直接要求不理会，按照合同生产就行。 面对张振万的担忧，刘威铭让他们翻看合同。 一直到看到合同上违约条款上注明：如果任何一方单方面终止合约，违约金1亿美元！ “如果上级要求我们终止合同，他们就赔偿这1亿美元呗！不赔偿？中国可是全世界公认的礼仪之邦！” 刘威铭一脸笑容。 “签合同的时候你要求特别注明，并且提出如此高的违约金，就防着这？” 叶永安嘴角接连抽动了几下。 王兴国看刘威铭的眼神也是变得复杂，刚来的时候，自己还认为刘威铭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四有青年呢！ “叶书记，您可别胡乱冤枉人。我当时不是怕伊拉克人反悔么？如此高的价格，而且还先支付80%的货款，我们穷啊！” 刘威铭不乐意了。 知道就行了。 非得说出来。 “行了，那就按照威铭同志的意见，继续组织生产吧。不过这1000枚，咱们得生产到什么时候啊！” 张振万阻止了叶永安继续说下去。 庞大的订单，一年的交付期，让他有些头痛。 “联系612、331，他们有产能，让他们帮着生产发动机、外壳、战斗部等，我们生产推进剂跟导引头，负责组装。” 刘威铭一开始就想好了。 1000枚，以目前619的产能，根本没有可能在1年时间内完成。 现在可不是半个世纪后的中国，PL-15那样的超远程空空导弹，一个工厂一条自动化生产线一天都能生产100枚！ “他们可是咱们的竞争对手！” 王兴国不乐意了。 换成612跟331拿到这么多订单，可不会分给619。 “竞争的是上级给的任务，现在中距空空导弹项目他们谁能跟我们争？何况，零部件也没有多少利润，我们也不能白给他们不是？” 刘威铭嘴角略微扬起。 “哦？” 几人都来了兴趣，眼巴巴地等着刘威铭给他们详细说说。 “接下来无论是搞中距，还是搞地空导弹系统，我们所人手都不足。现在已经过了毕业季，明年的毕业生还得等大半年……即使刚从学校毕业的，也没法来了就上手啊……” 刘威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几人的眼睛陡然瞪大。 难怪他不怕给了业务让对手发展壮大起来。 用点零部件的生产任务，从另外两个同行手里抢有经验的技术设计人员，绝对是划算的！ “当然，直接要人，他们肯定不会给的。为了确保合作顺利进行，咱们可以借调嘛……” 黑！ 实在太黑了。 “幸亏你刚来的时候没有听我跟张总的回学校去重新分配工作，要不然，现在该闹心的就是我们了！” 王兴国一阵后怕。 刘威铭刚来报到时，他可是说了开介绍信，让刘威铭回学校重新分配工作。 要是刘威铭成了竞争对手的人，619还能存在？ “行，就这么办，我跟叶书记去谈！” 张振万一脸兴奋地拍板。 之前自己在612的领导前面连腰都直不起，现在翻身了，得去找补回来。 至于331，只是知道，倒也没有跟对方接触。 “厂长，书记，林副总来了。” “请他来我办公室。” 张振万对秘书说道。 出口的事情，可都得林文刚负责。 “那我先回技术部了……” 刘威铭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说完就开溜。 反正自己只管提出想法，由厂里的领导们去实施，成了，功劳少不了自己的；不成，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这些事情一旦被传出去，名声肯定不好听。 作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进步青年，怎么能干这些阴损事？ 都是厂里领导们干的！ 赵秉璋也跟着刘威铭一起回了技术部。 “厂里得重点培养威铭同志。老王啊，你可得安排人盯着点，别让人把刘威铭给‘借’走了。” 看着刘威铭离开，张振万一脸担忧。 有能力的人，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很快冒头。 刘威铭恰恰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 而有能力的人，也容易被人挖走。 “厂长，你放心吧！” 王兴国拍着胸脯保证，“我可不想再去火车站扛包！年龄大了，腰也不行了……” 几人相视一笑。 “张厂长，我们不请自来，非常抱歉！” 跟在林文刚后面的于坤不等林文刚介绍，就主动开口了。 之前不隶属同一个机械工业部，现在同样不是兄弟单位，都是蓉城军工口子的领导干部，相互也不陌生。 “于厂长，不知道你是？” 张振万一脸疑惑。 “是这样……” 林文刚当即就介绍了132厂副厂长的来意。 “利用卖导弹的机会推销歼-7？这不好吧？我们的导弹在任何战机上都能发射啊。” 听完对方来意后，张振万一脸爱莫能助地说道。 “什么？” “怎么可能？” 别说132厂的领导，就连林文刚也是满脸不相信。 025 暂停引进阿斯派德谈判 “张厂长，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任何空空导弹发射前，都需要战机雷达先锁定，把目标传输给导弹，然后才发射导弹……” 林文刚觉得听到了天大笑话。 对方是专业单位的厂长啊。 怎么可能说出如此外行的话来？ “就是啊。如果没有战机雷达，导弹怎么能获得初始目标？张厂长，之前你们上门寻求业务时，我们生产也不饱满……不是我们不顾兄弟单位死活，是自己也活得艰难啊！” 于坤认为，对方是为了报复当初上门要加工订单的事情。 “呵！” 张振万冷笑了一声，看着于坤，“于厂长，我张振万好歹也是三十多年的老党员，会这么没格局？PL-4改的探测距离24公里，歼-7多少？” “啊？” 于坤傻眼了。 “不信？你可以问问林副总。” “确实如此。” 林文刚想到PL-4的性能参数，点了点头。 “……” 于坤彻底麻了，不知道如何开口，扭头看向提出建议的马俊诚。 “张厂长，既然什么战机都可以发射，只要你们不说，他们也不知道不是？我们可以支付业务介绍费。” 马俊诚可不希望机会错过。 只要不说，所有人都会认为619导弹同样需要战机提前锁定目标，传输目标数据。 “业务介绍费？详细说说！” 没人跟钱过不去。 尤其是现在拖欠工资都还没补发，全厂没有全部恢复运营的619。 与此同时。 国防部一场会议正在进行。 “……根据目前获得的数据，PL-4无论是探测距离还是射程，都比怪蛇-3先进，机动性方面，需要进行实弹测试……根据619的同志介绍以及对现场的考察，目前出售的PL-4性能并不是极限……” 陈立新将军向一众在座的大佬们介绍了619改进后的PL-4的具体情况。 所有大佬脸上神色都不好看。 任由谁，这会儿也高兴不起来。 本来就缺钱，刚勒紧裤腰带花巨额资金购买国外先进导弹，结果告诉他们，国外研发出更先进的。 能不难受？ “立新同志，说说你的想法吧。” 一位首长见其他人都不吭声，开口让陈立新说他的想法。 “对619的PL-4进行实弹测试，进一步评估。” 陈立新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方案。 必须更多的实弹测试，获得详尽的性能，才能继续后续的方案。 “我建议，如果测试结果确实如此，空军所需的中距空空导弹项目可以交给619。国内能搞出来，就没有必要去受国外的讹诈了。阿斯派德的谈判一直不理想，意大利人的要价太高。” 陈立新的话，顿时让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立新同志，部队看重阿斯派德的真正原因你知道的，这不只是一款空空导弹，同样也能改成地空导弹、舰空导弹，可以给战舰提供区域防空能力。到现在，红旗-61防空导弹上舰的进程一直不理想。” 一名首长满脸严肃地提醒陈立新。 “这款导弹引进不只是能提升空军作战能力，也能提升海军的区域防空能力。” “619改进了PL-4，不代表在地面防空、战舰区域防空方面也能有建树！” 众多大佬纷纷提出了质疑。 国内技术研发什么水平，谁不知道？ 一旦现在放弃谈判，等几年后国内搞不定再引进，时间就浪费了。 跟国外的差距会更大。 “619之前申请自主立项政策，国防科工委批了。目前他们计划以PL-4的技术为基础，开发中距防空导弹、对地防空导弹系统……” 陈立新把619的后续计划向大佬们做了介绍。 众多首长本来还要反对。 最早开口让陈立新说想法的首长却轻轻拍了拍桌子：“跟意大利的谈判不是短时间能有结果的，我们可以先对PL-4进行测试，他们不是说完整的PL-4改，探测距离跟射程都更远吗？” “经费呢？” “空军刚引进怪蛇-3，缺乏经费，就先给400万的实弹测试经费吧。从遥测弹到实弹，这笔钱不多，也够了。另外，再调几架长空一号无人机。争取在年前进行测试。”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那出口的事……” “一亿的赔偿金，不出口，谁给得起？军工口日子不好过，就靠出口撑着呢！” 首长眉头一挑，脸上变得严肃。 上级如何讨论，丝毫不影响619目前的发展。 此刻的王副厂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脚踹开了供电局廖劲松局长的办公室门。 “你来求我给电，还踹我门？王兴国，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廖劲松怒了。 王兴国蹬鼻子上脸，求人办事居然如此态度。 “啪~” 一张汇款单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 “200万，欠的37万平账，剩下的163万，预存电费！” “电饭锅这么赚钱？” 廖劲松脸上的愤怒瞬间消散。 满脸不可思议。 好太太电饭锅的销路确实火，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赚200万？ “这您就别管了。廖局，交情归交情，现在我们可是预付了上百万的电费，供电这块可不能出问题！要不然，到时候大家就不好相处了。” “你们要开风洞跟银河一号了？” “上面给项目了？” 廖劲松瞬间意识到了对方预交上百万电费的目的。 “不该问的不问……电费不够给说啊，千万别再拉闸了。” 丢下这句话，也不理会廖劲松那满脸疑惑得不到答案的憋屈样子，直接昂首挺胸地离开了他办公室。 有钱的感觉。 真好！ 瞧瞧以前过的啥日子啊，自己这副厂长，要点电都得苦苦哀求，还特么的先给几千度电！ 等以后有钱，非得把厂里规划的供电厂建起来。 不求人。 “亏得我当初没有坚持让小刘同志重新去分配工作啊！以后可得把这宝贝疙瘩看紧了……” 一切都是刘威铭带来的。 王兴国不由有些发愁，要如何才能避免别的单位挖墙脚。 “光是技术级别不够啊，虽然比其他同龄人起点高一些……相对于为厂里带来的利润，拿到的实在是太少了。这事情，得好好研究一下！” “嗯，小刘同志的个人问题厂里也应该重视……” 不想再去火车站扛包的王副厂长，此刻所有心思都是想着如何提高刘威铭待遇，让他彻底留在厂里。 张振万已经到了612厂。 “让我们给619打工？” 何志锋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张厂长，我们还有其他的项目呢！” 真以为612没项目、没经费了？ “何所长，1000枚订单，一年交付，我们根本无法完成……导弹的发动机等都没有改……这不是想着你们这边也有生产线嘛，大家都是军工口，有钱一起赚……就像当初612帮助我们一样，我们也愿意把相关技术提供给贵的那位，为空军铸造锋利的长剑守卫祖国蓝天。” 听到这话，何志锋脸色缓和了很多。 他也知道，对方愿意给技术，给生产任务，不可能没条件。 之前提供技术给619，上级可是给了经费跟物资、设备的。 “条件呢？” “也谈不上条件……就是目前我们人手有些紧张，希望贵所能在技术人员方面给予支持。” 要人？ 这倒也不出612所的意外。 “技术人员我们只能给予部分的支持。” “能有支持就行，我们已经好几年没有分配大学生，之前的人员又被抽调了不少……” 026 用人换技术然后超越，331的野望 “你就拿这来考验干部！” 陈为民满脸冷笑地看着眼前的叶永安，竭力压制着骂人的冲动。 狗曰的！ 求人办事换套路了。 居然在上班期间，提着大包小包进自己办公室，张口说感谢自己的支持，特意给自己带点特产。 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蒙山茶、豆瓣酱、汉源花椒、保宁醋…… 特产是真的特产。 这些玩意儿哪里买不到？ 居然拿这个考验干部？ 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领导，这些虽然都不值什么钱，都是全厂干部职工的一片心意。豆瓣酱是我们张厂长爱人亲手剁的辣椒制作；蒙山茶是王副厂长爱人亲自采的……” 叶永安咧嘴笑着，介绍着他带的礼物来路。 “行了，行了，说你来意吧！” 陈为民听不下去了。 真当自己不识货，没有买过菜跟调料？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菜市场上买的，别看这么大包小包，加起来怕是5块钱都不值！ 619领导干部的节操，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下限。 “那啥，领导，之前厂里没有业务，技术人员很大一部分被调走……” 为了要人来的！ 陈为民脸上顿时浮现出为难之色。 619之前离去的人，除了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大多数都是通过自己的关系调离，很多离开619后，甚至升职了，在新单位得到了重用。 “人的组织关系迁走，接收单位业务繁忙，不好办啊。” “我们只要技术人员回来就行。领导，仅仅是继续改进PL-4不稳定的性能，我们人手都不足，何况现在还要搞中距导弹跟地空导弹……” 叶永安知道陈司长的担忧。 离开的管理干部，刘威铭明确提出，一个都不要。 连技术干部也不要。 只把技术研发人员要回来就行。 “只要技术人员？” 如果只要技术人员，倒好办。 “实在不行，就跟接收单位说，我们先借调回来，等项目完成，再把人给送回去。” “行，我尽量帮你们给相关单位打招呼，人家放不放人，我就不保证了。” “那部队要求的实弹测试的样弹，我们可能也没法保证啊。” “你！” 陈为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狗曰的！ 卖出去了这么大一笔，膨胀得厉害，居然在这里威胁自己。 “领导，我们这也没办法，厂子之前被其他单位挖走了一半以上的技术人员……” “行了，行了，我跟其他部门领导商量一下，给你们调拨一批技术人员。” 于是，叶永安的目的达成了。 他准备的耍赖手段，甚至都没机会展示。 而此刻，在331的张振万，正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且掏出随身携带的公章，哈了一口气，在合同落款上盖上了章。 “张厂长，看来你这是有备而来啊！我们三分之一的技术人员都归了你们。” 331厂长吴金山黑着脸，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可别这么说，这批技术人员是到我们所学习先进的制导技术跟燃料等技术！” 张振万不乐意了，“为了帮助你们更好地生产符合客户需求的零部件，我们不是也要派遣技术人员给你们嘛！” 一共1000枚的订单，张振万给了500枚给331厂。 由于不生产导引头，也不生产燃料推进剂，每一枚的合同价12000元。 即使如此，331厂生产一枚的零部件，也有超过4000元的利润。 200万的利润，对有项目的331吸引力并不大。 目前331厂是承担怪蛇-3仿制的核心单位。 619厂提出分享高纯度制冷锑化铟导引头跟新固体燃料技术，让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哪怕用三分之一技术人员交换的！ 当然，合同上是这批人员去学习，同时帮着619承担部分力所能及的工作，等项目完成，人就还给331。 “吴厂长，麻烦尽快安排好人员，人到厂里技术资料就给你们。绝对不会亏的！” “放心，我亲自把人送来。” 吴金山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的心在滴血。 可他也清楚，根本没法拒绝。 探测距离将近30公里的红外技术，是他们无法拒绝的。 “厂长，咱们这有些亏啊！619现在手里有经费，技术人员充足后，我们更难以追赶了。” 副厂长马文斌看着张振万离去的背影，一脸惆怅。 空空导弹，原本他们以为就331跟612，还有一个11所，其他的一些都是生产工厂。 现在冒出一个619，一上来就抢他们三分之一的技术人员。 “即使这三分之一的技术人员在厂里，能很快研制出那样的技术吗？都是为了提升国防实力！只要拿到技术，到时候我们领先，把人要回来就行了。” 吴金山倒是想得通透。 “就怕怪蛇-3国产化进度受到影响。” “不给他们，才会真的受到影响。空军引进了1500枚成品，现在619的PL-4改性能更先进，成本更低，如果我们只是能生产，而无法提供改进的方案，空军还会给生产任务吗？” 吴金山的一席话，瞬间让其他还想反对的领导干部愣住了。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这一点。 “厂长，高！真高！这样一来，融合了引进的先进技术跟国内最先进的技术，到时候……” 马文斌竖起了大拇指，疯狂地对厂长拍马屁。 回到厂里的张振万，第一时间跑去找刘威铭，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从331厂要了他们三分之一的技术人员，一共112名经验丰富的空空导弹各领域技术员的战果告诉了刘威铭。 “才112名啊？加上612给的40人，勉强够用……” “才勉强够用啊？” 张振万傻眼了。 厂里还剩下80多名技术研发人员，加上这152名，200多人的技术团队啊！ “这还是算上被别的单位借调走的技术人员要回来，另外国防科工委支持我们一批技术人员，不然根本就没法搞！” 刘威铭提醒张振万。 “小刘说得没错，原本我们只是一个项目，现在不仅需要继续改进PL-4，还要搞射程更远的中距空空导弹，还有更复杂的地空导弹系统，这点人根本就不够。” 赵秉璋的话，证实了刘威铭并不是随口胡说。 “这……国内搞防空导弹跟空空导弹的就这么几个单位啊。” 张振万瞬间感觉到压力扑面而来。 加工方面的技术人员，从别的机械厂都能搞来。 可导弹设计、相关技术开发的有经验人员，就不好搞了。 “也别光盯着导弹，计算机、集成电路、光电、自动控制等专业的，您看能从其他单位借调来不，虽然不是导弹专业，原理没有太多区别……” 刘威铭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更多的研发人员才行。 人手充足了，研发进度才会快。 他也不可能每个细分技术都参与进去，却能从一开始就给研发团队指出方向。 如此一来，研发团队就减少了很多需要通过不断试错才能改进的弯路。 “能行？” “赵总大学时候学的是力学专业吧？” 刘威铭问赵秉璋。 “最早是学机械，后来国家需要，调整到力学专业。” 赵秉璋点头。 “明白了！” 张振万点头，之前的兴奋瞬间没了。 “对了，上面提出在年前测试，有没有问题？” “那有什么问题？发动机之前我们就已经开始重新设计了……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要承受更高温度的钛合金材料。” 619内部有特种材料研究室。 不过人都被调走了。 027 九级工程师不够，再兼个副处正科 “唉～也不知道叶书记能不能把人要回来。” 张振万满脸担忧。 他没敢看刘威铭，让叶永安去找国防科工委，要求那些从619厂“借调”人员的单位把人还回来是刘威铭提出来的。 不只是让人还回来，还得抽调一批技术骨干。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会的！” 刘威铭肯定地说道，“除非国防科工委不希望看到我们更快拿出射程更远的导弹。何况，总参要求我们改进后的样弹在春节前进行实弹打靶测试。这次测试，也算定性测试吧！” “不愧是研究生！” 张振万听完，觉得很有道理，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咱们不招特种材料研究所，就靠自己搞材料配方？” 赵秉璋问刘威铭。 目前只要解决材料发动机问题，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619从一开始规划就规划得很完善，材料室里有专门的冶金实验室，油压机、高频感应炉等设备在刘威铭严眼中虽然落后，可在国内都是最先进的。 要不然刘威铭一开始也不会说619厂是抱着金饭碗要饭。 “我这段时间先解决材料问题。在学校里，材料也是我们的专业基础课。” 目前人手不足，要想快速解决，刘威铭肯定不能等材料实验室的人回来才动手。 在学校里学的并不足以让他直接就成为特种材料专家，但是他能记住原本世界里的材料配方跟生产工艺！ “咱厂能翻身，多亏了小刘啊！” 看着刘威铭离去的背影，张振万再一次感慨着。 “可不是！咱们之前能想的办法都想完了，也没有改变厂里现状一点。要是他早点到厂里，指不定反击系列都不会下马了。” 赵秉璋感慨着。 之前厂里都啥境况了！ “想要彻底留住小刘同志，厂里得给出更好的待遇，最好是别的单位给不了的那种！” 一直都没说话的王兴国开口了。 让刘威铭不跟其他单位接触？ 根本不可能。 没瞧着现在张厂长在小刘工程师面前说话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让小刘工程师心情不好。 那将会影响到整个619厂的发展。 “更好的待遇？工程师已经违规了……” 张振万苦着脸。 他也想啊。 先不说刘威铭一来就给厂里搞出电饭锅这种可以长期赚钱的产品，目前才过去一个多月时间，累计订单已经超过5万个。 利润超过500万！ 单说这次1000枚PL-4的出口订单，那可是给619厂带来超过5.5亿的巨额利润。 这笔钱，是扣掉了进出口代理公司佣金、抛开给国防科工委上交利润后厂里能留下的。 “不！我们还可以从其他方面下手，小刘同志住单身宿舍，每天都是吃食堂，平日里食堂都是大锅菜，我觉得可以给食堂吩咐，专门给小刘同志开小灶；另外，小刘同志忙着搞科研，没有时间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厂里可以给他安排专门的生活秘书……” 这些天，为了提高给刘威铭的待遇，让刘威铭不被其他单位挖走，王兴国可以说是绞尽脑汁。 提出的这些，连他们这些厂里的高层领导干部都没有。 “好！这样安排好。帮小刘解决了生活上的后顾之忧，才能让他全身心投入科研工作中嘛。” 张振万拍手叫好。 丝毫都没觉得自己这个厂长每天跟干部职工一起在食堂排队吃大锅菜，刘威铭一个人开小灶有什么不好的。 “这样不好！” 赵秉璋却摇头。 “怎么？” 两人都怒视着赵秉璋。 王兴国没想到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方案，会被赵秉璋反对，当即不乐意了：“赵总，你是觉得厂里有钱了就忘记了之前修鞋的苦日子？” 5.5亿的巨额经费啊！ 即使之前619厂同时搞着好几个重点项目，每年经费也不过一两千万。 确实很多了。 省着点能用很多年。 “我是那样的人？” 赵秉璋并不生气，“你这想法没错，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全厂就小刘同志一个人被特殊照顾，刚开始大家都知道是威铭同志拯救了整个厂，受到特殊优待是应该的。时间长了呢？一年两年，只会有人抱怨，再久一点呢？人心啊！” “……” 无论是张振万还是王兴国，都愣住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很多人容易患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的。 “可这……” “威铭同志的技术能力已经证明，他主动找易卜拉欣提供样弹给他们试用才有了厂里的好日子，而管理水平我觉得比厂长都不低……” 赵秉璋一脸平静。 丝毫不怕说出这话会得罪张振万这厂长。 “你的意思，再给他一个行政级别？” 张振万瞬间明白了赵秉璋的意思。 “这没有先例啊！” 王兴国不是没想过。 “特事特办！”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改革开放都这么些年了，上面的政策也很明确，有能力的上，没能力的下。” 张振万兴奋地说道，“威铭同志是研究生，能力出众，就先给16级的正科级别吧。” 行政16级，不只是正科，也能担任副处职务，每月工资110块5角。 “那就这么定了！” 王兴国丝毫犹豫都没有。 刚说完，又一脸担忧地说道：“即使给正科级，每个月工资也不过才增加110块5，相比他为厂里带来的利润，实在是太少了。” 他总觉得不够。 哪怕现在让刘威铭担任厂长，他都觉得不太能匹配刘威铭的能力。 “慢慢来吧。既然开小灶不行，你就找个做饭好吃的，厂里给发工资，让她帮着小刘做饭、洗衣服……还有，厂里马上就会来不少技术人员，单身宿舍那边也不适合小刘同志住，厂后面不是有一套院子空着吗？打整出来，给小刘同志住。” 张振万交代着王兴国。 他觉得这样的方法更好，即使给刘威铭特殊待遇，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避免了很多麻烦。 赵秉璋同样不反对。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都想把总工的位置让给刘威铭。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赵秉璋了解到了刘威铭的技术能力跟远比他更强的创造力后，觉得刘威铭比自己更适合担任619的总工。 不过，619属于国家重点保密单位，现在直接归属国防科工委管辖。 厂里高层的任命，需要国防科工委批准。 刘威铭如此年轻，先不说厂里报上去上级是否会批，可这样会让刘威铭进入更多的大佬的视线，不一定是好事。 “搬家？我在宿舍住得好好的，搬什么家？” 刘威铭不解地看着兴冲冲地来找自己的王兴国，一脸不悦，“你打断我的实验，就为了告诉我这？” “那啥，小刘同志啊，宿舍毕竟不是那么方便，而且你有时候在回到宿舍后也会思考工作上的问题，这不利于保密……” 王兴国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目前单身宿舍就刘威铭一个人，等到其他厂支援的人员到位、厂里被“借调”的人员回来，宿舍就不够住了。 刘威铭有时候在宿舍也会加班画图，或是写一些设计方案。 确实不利于保密。 刘威铭想了想，知道宿舍的人多了后，很多事情确实不方便。 尤其他害怕以后忘记，把原本时代的一些技术想起后就专门写在笔记本上，以前在学校好几次都差点被同寝室的室友看到。 “搬到哪里？可别太远了。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路上。” 028 超规格待遇：以后619小刘说了算 “这里……” 当刘威铭跟着王兴国到了工厂后面时，不由愣了。 眼前这不高的小山包的下方，就是厂里超级计算机银河一号的所在地。 “这上面是原本厂里给核心技术骨干修建的院子，更靠近超级计算机中心……只不过，原本住这里面的专家都已经调走……” 不错！ 幽静，环境好。 他也不怕下面的银河一号运行时候产生的电磁辐射对身体有影响——银河一号处于地下100多米的深处。 不大的山包并不规则。 在绿树环绕中，几栋黑砖青瓦的小院若隐若现。 当看到分配给自己的小四合院后，中间有着一个上百平米的院子，地面铺着青砖，要是在边上搭上一个亭子，里面不仅可以搞设计工作，也能喝茶啊！ 三间正屋，中间布置成会客厅，正中摆放着一张八仙桌。 八仙桌后面，居然摆放着一台17英寸的崭新熊猫牌彩电！ 东厢房是厨房跟杂物间，西厢房最里面是独立卫生间，外面则是布置成书房。 只一眼，刘威铭就喜欢上了这院子。 以前当牛马时，连个钢筋混凝土的鸽子笼都买不起，好不容易钓到间谍得了首付，还没买房子就被间谍同伙送到这世界。 四合院啊！ 那是多少人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容易就来了！ “张厂长跟赵总他们没住这里？” 刘威铭估计，这里怕是学部委员级别的技术大佬才能住的吧！ 厂里对自己不错。 “没有呢。这是给厂里核心技术骨干住的。” “赵总……” “如果不是住这里的人都被调离，赵秉璋只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师。” 王兴国的话，让刘威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王兴国并没有让刘威铭为难：“这是厂领导干部开会讨论后做出的决定。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厂里又给不了你更好的待遇……而住这里主要是便于保密跟方便工作。” 眼前这王副厂长很懂事啊！ 以后有机会，得多扶持扶持他。 “上面是当年挖地下空间堆起来的，那边的地下是JF-8风洞实验室。前面就是技术楼，你住这里，不仅便于保密，也方便工作。” 刘威铭这栋房子，处于最中间的位置，略微比其他几栋四合院稍微高点。 不过，周围都被围墙围起来，根本看不到其他院子里的情况。 刘威铭不多的东西，已经被王兴国安排人送过来了。 “厨房里的炊具都安置好了，等过两天，给你安排的生活助理到了，你就可以在家里做饭了。” “生活助理？” 刘威铭无语了，“我还年轻，没有到需要人照顾的程度！” 说实在的，厂里食堂也不错。 虽然他也喜欢美食，到不同地方旅游、品尝当地特色美食，是以前刘威铭当牛马时不多的乐趣之一。 “刘威铭同志，这跟你是否年轻无关。你的工作关系到整个619的未来，这也是厂里开会讨论的结果！” 王兴国板着脸说道，“只有解决了你在生活上的后顾之忧，你才能更好地为国防事业做贡献！” 得~ 拒绝都不行。 刘威铭很想提出一些要求，比如丑了的不行，性格不好的不行，做菜不好吃的不行…… 通过这段时间跟王兴国的接触，他也知道王兴国肯定会把这事情办得漂亮。 索性就不说了。 免得给人一种不上进的感觉。 “安置好了吗？” 正在这时，张振万的声音从院子外响起。 刘威铭刚要答应，张厂长就跟赵秉璋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跟着的，还有赵秉璋爱人魏淑云、张厂长爱人何丽华等家属。 “小刘同志，你来厂里有一段时间了，咱们也没给你办接风！今天刚好你搬到这边，有了条件，接风宴跟乔迁宴一起办了。” 张振万见王兴国给自己偷偷示意刘威铭很喜欢院子，高兴地说道。 说完，对着魏淑云跟何丽华等人说道： “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厨房……” 几个妇女拿着手里带着的肉、菜等食材，急忙向着厨房去了。 刘威铭无奈，把几人迎进会客厅。 而王兴国则是主动打开了屋顶的吊扇，却没有开彩电。 这年头电视台不多，节目也少。 开电视只是听个响，影响大家聊天增进感情。 “张厂长，叶书记……我这待遇有些超标啊！” 虽然明白是厂里为了留住自己，可刘威铭担心有人得红眼病。 “你给厂里挣5个多亿的经费，不知道超到哪里去了！要是有人以这个说事，让他去给厂里搞经费，别说5亿，哪怕搞1亿，厂里也给这待遇！” 张振万一脸霸气地说道，“小刘啊，厂里安排你住这里，也是方便你更好地工作。” “就是！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生活区外摆摊修鞋呢！” 谢玉和严肃地说道，“小刘，今晚上我可要好好跟你喝几杯！我们原来都不抱希望了……” 他对刘威铭是真的感激。 作为总建造师，以前都是负责生产国内最先进导弹的。 为了生存不得不摆修鞋摊。 都没想过自己还能为祖国制造先进导弹。 “对，要不是你的年龄，我恨不得把总工的职务交给你，你比我更能胜任！” 赵秉璋一脸认真，“小刘啊，我跟张厂长他们都商量了，以后技术研发方面，以你为主，我给你打下手。” “如果咱们不是隶属国防科工委直接管辖的绝密级军工单位，我巴不得厂里也采用承包的方式，让你当厂长……” 几人的话，让刘威铭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都还没喝酒，就开始说胡话了？ 要真如此，也不枉自己选择了来619。 当初他被分配到619时很高兴的，系主任跟导师找他，表示如果刘威铭不愿意，可以重新为他分配，去首都的航天工业部不容易，但是去大巴山的062基地绝对没问题。 要知道，062基地可是东风-5跟长征火箭的生产基地！ 去年，也就是84年。 国庆35周年阅兵上向全世界展示的东风-5洲际战略导弹，有一部分就是大巴山刚投产的062基地生产。 刘威铭去了，肯定会得到重用。 他依然选择了条件不好的619。 一方面是他那个时代问天的强悍，另外也是为了拥有更大话语权。 刘威铭来自几十年后，主导技术研发项目不仅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同样也能开外挂加快研发进度。 去那些论资排辈的单位？ 天知道要费多大的精力才能说服主管领导。 在这里，拯救了619厂，即使厂领导再不愿意放权，也会给些面子的。 “感谢各位领导的信任，我一定会努力为国防做贡献。” 刘威铭没有客气。 几位领导家属的操持下，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好了。 做好饭的家属们并没有留在房间，而是在外面摆了一张小桌子单开一桌，刘威铭跟厂里除了叶永安之外的核心领导们在会客厅的八仙桌上推杯换盏。 还好，他酒量不差。 最后张振万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可他们都表示，从80年619下坡路越来越陡后，之后获得PL-4订单后，他们才真正开心。 这也是几人今天找刘威铭喝酒，并且明确表示厂里他们虽然担任着领导职务，却让刘威铭说了算的原因。 刘威铭也知道了厂里不仅给了自己9级工程师的职称，同样也给了26级副处正科的行政级别。 “唉，这让我失去了一级一级升职加薪的快乐啊！” 送走众人，看着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四合院，刘威铭叹了口气。 会少很多快乐的。 029钛合金TC4加稀土，清北学生也得跪 “稀土元素？要那东西干什么？” 张振万一脸迷茫地看向赵秉璋跟刘威铭。 “当时在学校学习材料时，我发现加入一些稀土元素对钛合金性能有非常显著的提升，当时因为学业问题，很多只是进行了理论论证。厂里的银河一号运算能力强，我设计了一个模型，把TC4的材料配方进行了各种计算……” 刘威铭解释着。 中国研制钛合金的历史，还得从苏联156个工业援助项目开始。 不过最早中国获得的是TB2钛合金技术。 TB钛合金是由相固溶体组成的合金，强度高，却稳定性差；由相固溶体组成的钛合金则是TA，组织结构稳定，具有很高的耐磨性跟抗氧化能力；双相合金的则是TC。 TC钛合金综合了TB跟TA两种合金的性能，是飞机发动机叶片、涡轮盘、机体结构件等关键零部件的主要材料。 国内已经研究出了TC钛合金，却由于国际封锁，配方不稳定、工艺不完善等原因，生产出来的TC4钛合金性能不稳定、质量差。 国内使用的都是靠高价进口。 这也是国内涡轮风扇研究进度一直得不到突破的关键。 刘威铭毕业的国防科大虽然不以材料领域著名，却因为导弹属于学校核心专业，对特种材料需求大，尤其是涉及航空航天领域的材料研究，在国内也属于领先水平。 “TC4钛合金主要配方是以Ti为主要材料，加入5.5~6.5%的Al（铝）、3.8~4.2%的V（钒）构成，配方里的化学成分占比哪怕只有0.1%的差距，材料性能都有所不同……” 赵秉璋作为619的总工，对这种核心材料非常熟悉。 他开口向张振万等人介绍着基础知识。 “稀土元素中，铈(Ce)在降低合金密度的同时，可以提升钛合金200MPa以上的强度；镧(La)主要提高钛合金的个塑性跟韧性，加入后，可以让钛合金在超过800的高温中保持稳定性；而钇(Y)则可以细化晶粒，提高强度的作用……” 刘威铭知道，说这些都没有太大意义。 厂里几人没有一个是材料专业出生的。 “小刘同志啊，专业的东西你就不用浪费时间讲了，直接告诉我哪里能搞到你需要的稀土元素……” 果然，没等刘威铭介绍完，张振万就打断了他。 不是他不给刘威铭展现技术水平的机会。 实在是…… 赵厂长听得头大！ “首都，有色金属研究院下面的稀土研究所……这样吧，我把需要的稀土元素写下来。” 刘威铭无奈。 刚说完，王兴国就狗腿地把笔递给了他。 张振万也递上了随身携带的工作笔记本。 “这会不会有些少？材料的单位不应该都是吨？你这上面是不是写错单位了？” 看到刘威铭写的都是公斤，张振万无语了。 才给厂里挣了几个亿，出手这么小家子气。 “稀土元素作用巨大，在材料配方中占比不会超过7，没有必要搞那么多……” 刘威铭懒得解释。 随着科技的发展，稀土元素将会越来越重要，几乎未来所有的科技产品都离不开稀土元素。 哪怕目前中国稀土出口占据国际市场大部分份额，到了90年代更是会直接占据全球90%的出口市场，但是国内对稀土的研究并不深入。 主要原因在于国内技术的落后。 导弹、激光这些，都离不开稀土元素，不只是制导系统中的集成电路上使用。 第二天一早，张振万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在同日，叶永安带着国防科工委支援的三十多名平均年龄三十多的技术骨干到达蓉城。 “赵总，您才是总工，我去给他们安排工作不合适。” 在跟新来的技术人员见面后，赵秉璋让刘威铭给新来的安排工作，刘威铭直接就拒绝了。 自己要话语权，可不是为了去给每个人安排工作呢。 “我这还忙着呢！对了，如果里面有搞金属材料的，先安排给我，材料搞不定，PL-4导弹改进工作不算完。” 这阵，材料研究室里就刘威铭一个人。 从各种金属元素粉末的提纯，到模具铸造，再到高温烧结，然后进行理化分析，统统都是自己一个人。 累。 进度还慢。 很快，三名比刘威铭年龄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就被赵秉璋带到刘威铭面前。 “这位是刘威铭工程师，也是厂里技术创新科科长……” “三位，这里是目前我们工作的相关资料，这几天得辛苦大家一番。” 刘威铭没有废话，直接就把相关资料给几人，“你们自己选择分工吧。” 说完，也不管几人的反应，直接由投入到新的配方实验中去了。 银河一号模拟计算可以节省大量的实验时间，却无法节省所有时间。 筛选出来的配方，需要进行实验，然后利用实验数据改进银河一号的模型。 “加入稀土的钛合金？” “钛合金加入稀土元素，能有什么用？” “我的天，这么多数据，得进行多少实验啊！” 三人看到资料，顿时傻眼了。 他们都是恢复高考后学习材料工程的大学生。 年龄最大的彭宏也不过才34岁，是78级华清大学材料专业的高才生，根本没听说过钛合金加稀土元素能有什么用！ 另外两人则是来自首都大学跟首都工业学院的材料专业。 同样没听过。 稀土元素能提升金属材料性能跟强度。 钛合金强度本身就高。 用得着加入稀土元素？ 真的有用，世界最先进的美国跟苏联能不加稀土元素？ “刘工，钛合金本身强度就高，加入稀土元素，是不是……” 彭宏不知道刘威铭的来路，对方比自己年轻，居然是总工。 在他看来，对方只能是推荐上大学的工农兵学员。 工农兵学员基础差，进了大学还学初高中的基础，自然不被通过高考进入大学的人看得起。 “那边有结果，加入稀土元素后，TC4的密度降低，从原本4.452g/cm3降低到4.438g/cm3……” 刘威铭懒得讲道理。 直接让他们去看他办公桌上的实验记录。 彭宏也不客气。 当他看到满满几页全部都是实验结果，甚至实验的编号样品也都一一陈列在样品柜。 “难道稀土元素真的能提升TC4钛合金的性能？” 彭宏感到不可思议。 以前他就没想过。 要提升材料性能，一方面研究材料配方中各化学成分的比例调整，另外就是在生产工艺上入手。 加入新元素后有太多不确定性，难度甚至不比研究一款新的材料低。 “加入稀土元素后，材料配方居然稳定了下来？虽然密度有变化，但是强度等都没有太大波动啊……” 另外一人看到实验数据后，惊呼了起来。 刚来619，他们就被这个以前不曾听过的单位给震惊了。 “稀土元素的重要性，不只是提升材料性能……实验室里只有少量用于研究的稀土元素，等几天镧(La)、铈(Ce)、钇(Y)等稀土材料到了，咱们才会正式展开。根据银河一号的模拟，加入了这些元素，TC4的密度能降低到4.3g/cm3，工作温度提高到1140，强度提升280MPa……” 什么？ 即使来自最顶尖大学的几人，此刻也都被刘威铭口里随意说出的数据给惊得目瞪口呆。 提升这么多？ 只是TC4加入了稀土元素就提升这么多，如果在高温合金中加入稀土元素，岂不是困扰国家几十年的涡轮风扇发动机的巨大难题瞬间迎刃而解？ 030 出国喝了洋墨水的也得给我盘着 “具体如何，靠实验数据说话，资料都在你们手里，数据也在那里，那些实验数据都是我这段时间根据各种配方进行测试，理化分析得出来的。这些数据跟银河一号模拟出来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我们需要更多实验数据，建立银河一号实验模型的数据库，这样才能更让模拟结果更准确……” 仿佛不知道几人的心中所想。 刘威铭也懒得介绍自己。 都是年轻人， 懒得解释。 几人无语，即使在原本的单位，上级主管领导也没有如此态度的啊。 好歹他们都是刚恢复高考后的大学生，是国家栋梁。 奈何，眼前这比他们年轻的工程师，还没接触就已经用专业技能狠狠地镇压了他们。 清北毕业生又如何？ 如此情况下，几人只能收拾起心情，如同刚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单位时，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地按照刘威铭的吩咐做事。 照着安排好的配方进行实验，越实验，几人心中震惊更甚，实验的数据，跟还没实验时候的理论数据差距真的不多。 而一旁的刘威铭，则是连看都没看他们。 接连几天，几人彻底不敢再说自己大学毕业的学校：怕给学校抹黑。 他们在实验室的实验已经证明：钛合金加入稀土元素后，性能不仅稳定，甚至提升了至少约30%的强度！ 几人都不敢再有半句怨言。 刘工说什么就是什么，比刚入校的学生在导师面前还老师。 随着越来越多的借调人员到位，厂里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繁荣，技术室跟生产车间灯火通明。 可从外面调来的人员，跟厂里安排负责相关业务的矛盾，越来越明显了。 “小刘啊，你材料实验室那三人如何？” 一脸疲惫的赵秉璋问刘威铭。 他刚在制导实验室里，跟几名从国防科工委分配来的技术人员争论了大半夜，几人居然质疑制冷锑化铟制导头的纯度越高，效果越好。 奈何，赵秉璋也没法说服他们。 “挺好的啊，让干什么干什么。态度认真，工作主动……” 刘威铭回答。 “这么老实？有两个来自清北，还有一个来自首都工学院，都是国内材料专业的天花板院校啊！” 赵秉璋瞪大了眼睛。 国防科工委的研究生如此豪横？ 连清北的高材生都能轻易使唤？ “怎么了？” 刘威铭见赵秉璋神色不对，问到。 制导实验室里研究的如何提升高纯度制冷锑化铟的探测距离，这是后续中距空空导弹的核心技术，国防科工委抽调的都是拥有经验的技术骨干。 “唉，他们非得用氮气制冷锑化钢……” 赵秉璋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瞎搞！ 刘威铭顿时怒了，“要是氮气制冷锑化钢能行，拉斐尔公司的导弹至于只卖给我们射程15公里的怪蛇-3？你没有把技术资劳给他们？” “给了。他们说都是理论数据，没有经过实际测试，不严谨……” 赵秉璋脸色更苦。 刘威铭看着他，本想喝问他这总工干啥吃的，居然被几个新来的技术人员给压住。 想到对方终究是总工，需要面子的。 “走吧，我去看看。” 目前，制导实验室最大的任务就是在PL-4改的锑化铟制冷导引头基础上研究如何提升探测距离，为后续的中距导弹打基础。 出不得任何差错。 “兄弟几个，我之前可是非常熟悉氮气制冷锑化钢，不得不说，以色列人的这种想法非常先进，直接解决了前面制冷硫化铅导引头在热辐射状态下，都有很强的抗干扰能力……我在加州理工时，就听导师说这是新一代红外探测技术的核心材料……” 刘威铭跟赵秉璋走到制导实验室外时，刚好听到里面一个声音在侃侃而谈。 “邹童，华清大学无线电专业，加州理工交换生，今年刚回国。” 还没进门，赵秉璋小声给刘威铭解释里面的人的来路。 加州理工啊！ “研究生？” 刘威铭倒不是在意加州理工的名头，而是希望厂里基础水平高一些的人多一些。 “本科。” 刘威铭的失落肉眼可见。 两人走进了制导实验室。 实验室内，七八名年龄从二十多到四十多的技术人员，正围绕在一名二十七八，身材削瘦，带着黑框眼镜的瘦高年轻人面前，听他讲他在加州理工如何如何。 “国家前面几批选派的留学生，就这？” 刘威铭皱起了眉头。 按理，这样的人不应该的。 可总有意外不是？ 也许有人根本就不想回来，而不得不回来。 “赵总，您来了？我之前的建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看到赵秉璋跟刘威铭进来，邹童迎上了赵秉璋。 其他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看到如此情况，刘威铭顿时明白，这就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样，搞技术的都认为自己比其他人都牛逼，除非看到了别人的真本事。 “你的意思，我们导引头更换怪蛇-3的技术？” 刘威铭笑着问道。 “对啊！怪蛇-3的性能，在前两年的贝卡谷地空战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实战检验……” “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以色列人把作战报告递交给你了？” 刘威铭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 可这话，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国家还会出错？要不是事实，国家至于在外汇紧缺的情况下，花费5亿美元采购1500枚怪蛇-3跟全套技术？” 邹童不乐意了。 “呵呵。” 刘威铭笑了，目光转向众人，“你们也都是这样认为，觉得国外的技术肯定比国内好么？” 众人神色怪异。 他们并不知道刘威铭的身份。 这几天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技术人员，谁都想在新单位出人头地，拿到话语权，然后一展抱负，把自己的心中的设想实现，为国防建设添砖加瓦。 “我知道你们是这样想的，也不怪你们。同志哥，你知不知道，我们PL-4改型导弹，刚跟伊拉克人签订了1000枚的合同？” “你别说是因为廉价。怪蛇-3国际售价12.7万美元，我们的PL-4改，25万美元。” 见对方要开口，刘威铭直接阻止了他。 “啊？” 所有人一脸震惊，根本就不相信。 “另外，伊拉克之所以给这么庞大的订单，是因为8发PL-4击落了6架伊朗战机，其中3架F-14……” “……” 所有人都麻了。 如此消息，对他们的冲击可想而知。 谁都没想到，来的新单位，如此牛逼。 “不要觉得国外的就一定先进！既然上级选派你们来619，你们就得有身为国内最顶级科研单位的自豪跟骄傲，国外即使比我们先进的，又如何？早晚超越他们！他们发展了多少年？新中国成立到现在才多少年？” 刘威铭的声音不大。 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中。 “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从哪里毕业。来了619，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按照安排的任务干活……我不需要你们提出自己的想法，因为你们的想法，在我看来，都是垃圾！” 刘威铭的话，没有一个人敢反驳。 “高纯度锑化铟，远比氮气制冷锑化钢更灵敏，你们进了实验室，都不看资料？要反对，也用实验数据来反对，而不是仗着自己出去喝了几天洋墨水，就觉得高人一等！无法服从厂里安排的，自己提出来，厂里写介绍信，不阻挡你们的进步……不离开，就老老实实地干活！” 说完，刘威铭就让赵秉璋给被他镇压得看都不敢看他的众人安排工作。 态度明确：留学喝洋墨水的，到了619也得盘着！ “这谁啊……” 一直到刘威铭离开好一阵，才有人小声问道。 031 九千多万一吨的稀土元素：金属钪 “他就是我们厂最年轻的工程师，也是你们看到这些技术的缔造者，刘威铭同志！” 见到刘威铭一出面就镇压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天之骄子们，赵秉璋松了一口气。 “诸位，我知道你们内心不服气，那么就拿出你们的水平来……改进PL-4，从原本18公里射程提升到24公里；最大速度从2.2马赫提升到3.2马赫，发射后不管……619厂在一个多月前，一片荒凉……刘威铭同志来了后，改进样弹，为厂里获得了2.5亿美元外汇订单……” “……” 饶是不服气，众人听到2.5亿美元的订单，也是目瞪口呆。 在座的工资超过100块一个月的都没有几人，自然知道钱有多难挣。 “厂里现在拥有充足的经费，诸位在干完厂里交代的任务后，如果自己在某些技术方面有想法，厂里可以支持经费、设备，并且提供技术支持……当然，前提是要能通过三个月后的考核，留在厂里。而对于你们是否能留下，刘威铭同志有一票否决权！” 原本心中对刘威铭不爽的人，此刻丝毫都不敢表露出来。 他们是骨干没错。 在原来的单位，要论资排辈，想要搞什么新的技术研发，只要给上级领导一说，领导就会苦口婆心：同志，你还年轻，要脚踏实地，先干好本职工作，你的一切努力上级都看在眼里的…… “赵总，真的自己搞什么项目都可以吗？” 邹童激动地问道。 “要符合厂里的需求。” “主动制导雷达，可以搞吗？” 邹童说完后，一脸希冀地看着赵秉璋。 主动雷达制导技术？ 这是厂里下一步需要重点攻关的，用于中远程防空导弹跟空空导弹末端制导的先进技术。 “这是厂里下一步的重点技术！如果你有信心，厂里可以给你组建团队，由你负责！” “真的？” 邹童的身影，兴奋得有些颤抖了。 在原来的单位，他每次提出，领导都说他很年轻，需要锻炼。 别说让他负责，连他提出来的都没有丝毫兴趣。 “导弹使用的主动雷达？他既然有想法，就让他拿出方案来吧，如果可行，就给他配备一个团队，让他们先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工作。” 面对赵秉璋的询问，刘威铭没有拒绝。 他也想看看邹童这个到加州理工喝过洋墨水的技术员基础如何。 雷达/红外双模导引头融合技术，将会是下一步重点研究方向。 复合制导，才能让导弹对目标全方位、高精度地探测、跟踪。 要是对方有基础，刘威铭只需要给于一定的指导，自己就不用亲力亲为，把精力花到其他方面。 多模导引头融合技术是精确制导武器的发展方向。 “刘工同意让我先拿出方案？” 邹童满脸不可思议。 他以为，刘威铭是不会同意的。 “对，小邹啊，机会可是给你了。咱们619是试点单位，有能力的上，没能力的下，不搞论资排辈那一套。” 赵秉璋一脸笑容，“要是你能拿出成果，九级工程师，肯定是少不了的。” “我马上就开始！” 邹童听完，干劲十足。 他哪里知道，这也是赵秉璋跟叶永安等厂里领导担心刘威铭如此年轻成为工程师太惹人注目，准备提拔几名有能力的新来技术员，帮刘威铭吸引注意力。 “对了，小邹，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请教刘工，他是国防科大的研究生，在学校就参与了不少重点项目。无论是经验还是技术实力都非常强……” “……” 邹童想说自己不需要。 想到刚来就独立搞主动雷达项目，成功了不用熬资历，直接从现在的11级技术员成为9级工程师，要是刘威铭能帮忙更快有成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82年从学校毕业，因为有出国当交流生的经验，才在今年升为11级技术员，每个月工资73块5角。 比同龄人已经高了一级。 熬资历，他要至少再等6年才能成为9级工程师。 如果能在一年时间内拿出主动雷达技术，他可以直接提前5年成为工程师，比跟他同一年毕业的大部分同学提前差不多8年到达工程师级别！ 不就是向同龄人请教么？ 升职加薪，是自己得到好处的。 所以，在拿出初步设计方案后，邹童也顾不得之前刘威铭对他的不客气，直接拿着方案找刘威铭请教。 同时也是为了称称刘威铭的斤两。 “……我是不是被他们给坑了？金属钪，一公斤92800块，他们还说只是收我成本价……要是这么算来，一吨不得9280万？差不多一个亿了啊！咱们国家每年多挖点这矿出来就不缺钱了！” 张振万觉得自己被稀土研究所给坑了。 一公斤粉末，居然要7万多！ “吸~” 实验室的彭宏等人听到一吨9280万，都懵逼了。 这么贵的原材料，搞出产品来，谁能用得起？ “他们只卖5公斤怕是就为了卖高价……特么的……就你要这几种稀土元素，这次都花了70多万……” 张厂长的心在滴血。 此刻，张厂长还不知道饥饿营销这个词。 “厂长，您还真冤枉了他们，纯度达到99.5%的金属钪，9万多一公斤还真不贵，我以为得十多万呢。” 刘威铭笑着说道。 啥玩意儿？ 张振万陡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要知道，最开始稀土研究所报价就是12万多一公斤，他又是找上级说好话，又是请客吃饭，连带着耍无奈，稀土研究所才以92800一公斤的价格提供了5公斤。 其他的稀土元素材料，最便宜的都是上万一公斤。 “我们国家的钪元素总储量目前探明的只有30多万吨……” 实际上，几十年后中国探明的钪元素储量68万吨。 现在探明的就这点。 “30多万吨！这还少？一吨都近亿了，要是全部挖出来，那是30多万亿啊！咱们国家直接就成发达国家了！” 张振万觉得，自己真的被稀土研究所坑了。 彭宏等人也觉得张厂长被坑了。 如此高的储量，居然还这么贵。 “全国一年产量，不超过2吨。” “多少？” 张振万以为听错了。 “不会吧？我们国家在稀土元素的开采提炼技术上，并不落后于国外的。我们是全世界最大的稀土出口国！” 彭宏终于忍不住了。 具体的稀土元素他们不知道，学材料的，还是对稀土出口有所耳闻的。 刘威铭看了一眼他们，叹了口气，“出口的钪，都是以氧化钪为主，同样是以公斤论价。而要提纯，难度太大了，听说要经过上百道工艺，99.5%的纯度，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 “……” “开采难度大，提纯难度更大，加入0.5%钪金属的TC4钛合金，耐高温的性能会大幅提升，重量减轻的同时可以增加TC4至少20%以上的材料强度……” “……” 彭宏几人彻底傻眼了。 这些他们听都没听说过啊。 难道刘威铭上的国防科大才是真正的大学，他们上的清北都是假大学？ “行了，材料回来了，你们先按照计算机模拟出来的配方进行实验，选择性价比、性能最为平衡的配方，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 刘威铭直接给几人安排工作了。 “刘工，您放心，我们一定在最短时间拿出最合适的配方！” 彭宏三人拍着胸脯保证。 032 加州理工的留学生求着拜师 “听说那几人之前在单位，连单位的老总工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他们在你面前如同小学生啊！” 张振万见刘威铭吩咐，彭宏等人一点抱怨都没有。 有些疑惑。 “没有啊，从一开始接触，他们都是这样啊。” 刘威铭自然知道几人为什么如此老实。 要是自己的水平比他们差，这几个小子早就造反了。 “……” 张振万听得直翻白眼儿，旋即想到，即使刘威铭说了，怕是自己也学不来。 旋即肉痛地问道：“那东西价格真的这么高？” “真的。开采难度大不说，提纯的难度更大，我还是之前在学校，听到研究稀土元素的导师说了一嘴，说什么如果能解决金属钪的提纯工艺，很多研究工作都更好展开……” 刘威铭随口解释了一句。 即使到了50年后，纯金属钪，一吨的价格也是超过2500万。 这是稀土元素中开采难度最大、提纯难度最大，同时也是作用非常巨大的元素。 航空航天发动机的高温合金，少不了这东西。 “按照你说的，一吨TC4钛合金，需要加入5公斤的金属钪，仅仅是材料成本，一吨都得增加9万多啊……” 感情老家伙肉痛的是这个。 “现在TC4钛合金价格多少？” “300多一公斤啊。一吨也才30多万……” “我们一枚导弹用多少钛合金？” “一公斤多点吧。不是你设计的？” 张振万一脸不解地看着刘威铭，利用钛合金作为PL-4改空空导弹发动机的燃烧室，怎么问自己？ “按照0.5%的比例，一公斤TC4只需要加入5克的金属钪，1克也不过才92块8角，一公斤含稀土元素的TC4钛合金，在金属钪的成本上会大约增加464块……” 刘威铭给张振万算着账。 不是他想要卖弄自己的计算能力。 加入稀土元素后，加上采用粉末冶金的方式，新的TC4的成本将会超过1000块钱一公斤。 如此材料成本，很多领导干部都接受不了。 大家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目前刘威铭行政跟技术两个岗位工资加起来，不算奖金，也得5个月才能买一公斤！ “吸~” 果然，张振万肉痛得脸都扭曲了，“小刘啊，加了这玩意儿，TC4的钛合金成本岂不是得超过800一公斤？” “不，算上其他稀土元素跟生产成本，超过1000块一公斤。” 刘威铭一脸笑意。 “……” 张振万的眼睛瞬间瞪圆。 这小子，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肉痛死，他接任厂长么？ “厂长，您看啊，没有加入稀土元素的TC4，我们要生产导弹发动机，要差不多4公斤的材料对吧？” “嗯啊。” “而加入稀土元素，我们采用的是高温高压粉末冶金，机械加工的难度不仅降低，去除的材料余量也只有20%左右……4公斤TC4，成本也得1400多……” “这么说来，我们还省钱了？性能提升了很多？” 张振万瞬间开心起来。 确实省成本了。 于是，他现在一点都不肉痛了。 “何况，这是我们给部队自己用的，国际上用不到这么好的。” 张振万更加高兴。 再次感慨，刘威铭就是上级派来拯救619的。 “刘工……我弄了一个主动雷达的设计方案，您给瞧瞧？” 一直等到刘威铭打发走了张振万，邹童才忐忑地上前。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向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请教，他这个在加州理工喝过洋墨水的天之骄子，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哦？咱们办公室里聊。” 刘威铭接过了邹童的方案，一边看，一边往旁边办公室走去。 装！ 我倒要看你能装多久！ 邹童见刘威铭一点都不客气，咬牙跟在后面。 “你自己倒水啊。” 到了办公室，刘威铭丢下一句，也不管邹童，就继续看他的方案。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邹童看到刘威铭皱起眉头，更觉得他装。 倒要看看刘威铭究竟有几把刷子，在这里装。 虽然方案是他才拿出来的，可在原来的单位时，他就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还请教了不少前辈。 结果刘威铭在这里装！ “刘工，难道有什么问题？” 看到刘威铭放下手中的方案，邹童再也忍不住了。 马上！ 就要揭穿对方了。 “总体思路不错，不过你在设计过程中忽略了主动雷达自身发出的信号容易被干扰的因素，同时，在远程探测过程中，长脉冲会导致距离分辨率降低，从而影响探测跟跟踪的精准性……” 只是看了一遍，刘威铭就把邹童方案中的问题一一指了出来。 “啊……” 邹童傻眼了。 刘威铭说的每一个，都是他这几年一直想要解决，却找不到解决方案的。 难道，对方在这方面造诣，比之前单位的前辈还高？ “其实，这些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刘工，怎么解决啊？我这都想了好几年，也请教了不少前辈……” 此刻，邹童再也绷不住了。 面子？ 去特么的面子。 自己只想要解决问题。 “主动雷达的探测信号容易被目标的防御雷达发现的问题，可以通过复合制导的方式，只在导弹进入末端阶段开启主动雷达，这样即使被目标发现，也因为距离近、反应时间短，让目标无法逃脱。” 这么简单？ 邹童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容易被干扰的问题，我们直接改一改信号发射器，通过频率捷变等方式来解决……” “至于远程探测的长脉冲导致分辨率降低，从而影响精度，复合制导是解决方案之一，另外就是提升硬件性能，在制导系统的电路中，增加信号放大，利用导弹的中央数据处理器进行补偿……” 刘威铭提出的每一个问题，他都提出了方案。 原本还傲娇不已的邹童，一直都在忙不迭地点头。 直到刘威铭讲完，他整个人站得笔直。 “我讲明白了吗？如果没有，或是有什么疑惑，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刘威铭一点装逼的心思都没有。 真的。 对方的基础不错，虽然比他预期的差了不少。 但是他能研究主动雷达的话，刘威铭工作会轻松很多。 见对方一直没有反应，刘威铭不知道邹童在想什么，“不着急，咱们一步步解决。” “老师，请您手下我，我想进步，想要跟您学习！” 邹童突然走上前，对着刘威铭深深鞠了一躬。 非常严肃地对着刘威铭请求。 啥玩意儿？ 刘威铭意外不已，自己不过是给他提出了几个解决方案。 眼前这到加州理工留学过的天才，直接就拜自己为师？ 剧本没对吧？ “老师，我是真心想跟您学习，为国防事业做出更大贡献……” 见刘威铭盯着自己，邹童急忙说道，“之前是我太过井底之蛙，认为自己出国留学过，比国内同龄人都厉害……其实去加州理工，根本就没学到真正先进的技术，那些老外，连实验室的先进设备都不让我们接触啊！” “行了，行了，有问题大家一起探讨吧。也不用拜师了。” “老师，一定要的！有老师的指点，我肯定会进步很快……” 邹童坚持着。 他不傻。 相反还很聪明。 这会儿他已经明白为什么刘威铭如此年轻就成了工程师，如果不是年轻，怕是担任总工都绰绰有余。 以刘威铭的技术水平，怕是都达到学部委员的程度了。 成为刘威铭的学生，以后自己也敢想一想成为学部委员不是？ 033 先款后货，想要技术？5亿美元！ “不用在意这些，咱们身为国防科技工作者，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让我们的国防固若金汤，为三军铸剑，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刘威铭并不想收学生。 工作了，虽然不至于改作业。 可问题是，学生犯错了，老师得帮着解决啊。 尤其是水平不怎样，出去说是自己的学生，丢自己的脸不是？ “老师，之前是我太目中无人，以为自己学了不少，我不奢求每时每刻跟在老师身边接受您对我的耳提面命，只希望老师有空闲的时候给于我一些指导，帮我进步。” 邹童一副我很想进步的表情。 虽然对方比自己年轻，可人家是研究生，还是工程师，水平也展现出来了。 不怕他当自己老师，就怕他不愿意当自己的老师。 “后面再说吧，主动雷达技术咱们先一起探讨。你先按照我说的把方案修改，我这边发动机材料搞好后再说。” 刘威铭懒得跟他继续掰扯。 邹童大喜，“老师，您放心，我回去就连夜修改方案。” 对于刘威铭说的解决方法，邹童实际上大部分都不清楚细节。 可此刻他不敢表现出来。 万一老师不带自己怎么办？ 说完，就拿着原本的方案草图，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刘威铭的办公室。 “唉，要有用得顺手的人，还是得自己培养啊。” 看着离去的邹童，刘威铭感慨了一句，随后就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还要技术人员？现在厂里比原本巅峰时期的技术研究人员多了三分之一啊！” 面对赵秉璋继续增加技术研发人员提议，张振万、叶永安等人都是头大不已。 “这点根本不够！所有技术研发人员加起来才300人出头，不仅要继续改进PL-4，还有中距空空导弹、地空导弹防御系统……” “威铭同志提出来的？” 叶永安问道。 “叶书记，咱们不能等威铭同志提出来才去解决问题。作为领导干部，咱们在技术跟发展上出不了力，后勤工作也做不好，如何让有能力的同志留下？” 赵秉璋一脸严肃。 张振万跟叶永安两人瞬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是技术他们能解决，厂里不至于这么多年连个PL-4导弹技术改进都没成功。 发展更不用说了，要不是刘威铭，619会在他们手中破产、倒闭。 “叮铃铃~” 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内尴尬的气氛。 “喂～嗯？好的！请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难道又有上级来考察？咱们可没那么多精力跟经费接待！” 赵秉璋以为是上级单位要来考察，顿时不乐意了。 上级考察，除了让厂里把技术提供给其他单位，厂里领导干部还得陪吃陪喝陪玩儿。 影响厂里工作。 “波斯人来了。” “嗯？？？” 几人都是一阵愣神。 “终于来了！” 赵秉璋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威铭同志就说了他们要来，这等多久了！看来波斯人的情报系统还是不行啊！” 要是波斯人早点知道他们的F-14是被PL-4改击落，会来得这么慢？ “得通知威铭同志！” 几人觉得，这事情还是得靠刘威铭。 指不定能从波斯人身上薅更多羊毛。 这会儿几人才意识到，刘威铭在厂里的重要性，还在不断增加。 可厂里能给刘威铭提供的待遇…… “波斯人？他们要采购，直接按伊拉克人价格就行了。” 刘威铭对波斯人并不是太过重视。 无他。 从霍美丽上台后，波斯人未来几十年一直都会被西方制裁，穷是一方面。 最让刘威铭不待见波斯人的是波斯人对美俄武器的“迷信”：中国曾经提出“武器换石油”，愿意提供100架歼-10C、5架ZDK-03预警机、20套红旗-9B防空中远程防空导弹系统以及500枚PL-15超远程空空导弹换取波斯的石油。 结果，波斯人傲慢地拒绝了。 只因为他们觉得西方跟俄制武器更先进：在霍美丽上台后，美国断供，靠走私、偷运报废F-14零配件维护巴列维王朝采购的F-14战机，即使只剩下14架能飞的，依然瞧不上歼-10；而防空导弹系统则是宁愿要大毛从他爹老毛子手里继承的S-300也不愿意要红旗-9B，其他防空导弹是更老旧的美国霍克、俄制的萨姆…… 最后，在巴巴羊用中国歼-10在预警机加持下痛打隔壁三哥，击落阵风、苏-30、米格-29等系列“先进”战机时，以色列的战机却如入无人之境，在波斯人国内到处轰炸…… “对了，让他们给现金！” 刘威铭懒得参与波斯人的谈判，浪费时间。 现在他已经开始跟邹童一起搞主动雷达，准备搞出主动制导雷达后，融合红外探测，准备搞雷达/红外双模导引头融合技术。 一旦搞出来，中国的空空导弹至少领先目前世界20年。 “刘威铭不参加？” 林文刚没看到刘威铭参与，小声地问张振万。 张振万看了眼旁边的几名有穿着军装、也有穿着长袍的波斯人，小声回答：“忙呢！这样的小业务就不浪费他的时间了。” “小业务？” 林文刚愕然。 500枚导弹，价值1.25亿美元，是小业务么？ “诸位，PL-4改的详细性能参数你们也知道了，咱们都忙，就不浪费时间了，单价25万美元一枚，需要现金交易，先款后货……” 张振万不问采购数量直接报价，还要求先给钱再给货，瞬间让波斯人破防了。 有如此谈业务的？ “什么？我们采购数量多少你们都不知道，直接报价？” 采购团负责人穆赫拉·巴盖里顿时怒了，扭头看向林文刚，“这就是你说的诚意？” 不知道张振万为什么是这态度。 林文刚也清楚PL-4改性能好，属于卖方市场，也不怕对方不合作。 “将军，他们的条件确实很有诚意。伊拉克采购1000枚，也是25万美元的价格，2亿美元货款已经支付。” 什么？ 该死的伊拉克人！ 难怪穷得解不开锅的军工单位如此傲慢。 亏得之前穆赫拉·巴盖里还认为，500枚的庞大采购订单会让卖家非常动心，再加点，连生产技术跟导弹技术也能搞到。 结果，伊拉克人给25万美元一枚，还特么的采购1000枚。 这是想要把波斯空军的战机全部击落，让波斯领空成为伊拉克空军随便乱飞的空域？ “如果我们需要生产授权跟全套生产技术呢？” 这让张振万等人没法回答。 之前也没预想这个啊。 只能暂停谈判。 “要技术？可以，5亿美元！” 刘威铭想都没想。 5亿！ 还是美元。 张振万跟林永安等人听到这话，人都麻了。 开始怀疑自己见过的世面太少了。 “刘工，这不好吧？上级肯定不会同意出口的……这是国内最先进的空空导弹技术，在国际上也属于先进……” 林文刚急了。 探测距离如此远、不受干扰，可以主动捕捉目标的先进制导技术，关系到国防安全。 刘威铭居然想都不想就卖了？ “他们愿意给5亿美元，为什么不能卖？” 刘威铭一脸平静，“而且，我们有更先进的技术，把落后的技术卖出去获得研发更先进技术的经费，何乐而不为？” “上面反对怎么办？” 被刘威铭报出的价格震惊到的叶永安也反应过来了。 上面肯定不会同意把如此先进技术卖出去的。 034 国际原油即将暴跌，傻子才要石油 “嘭~” 巴掌重重拍在办公桌上。 白瓷茶杯都跳了起来，杯盖不停地撞击杯沿。 “胡闹！这可是国内最先进的红外探测技术，619的领导干部脑袋里装的什么？眼里还有国防安全，还有国家利益？” 王立新是真的怒了。 随后看向前来找自己的陈为民跟林文刚两人：“他们为了经费，不考虑这些问题，你们难道也不考虑？我看你们是被资本主义腐蚀了，也变成只为金钱而不考虑其他了！” 这话骂得就严重了。 被资本主义腐蚀，可是政治问题！ “首长，我们也把利害关系讲了，619坚持只要伊朗人愿意给这高价就卖出全套生产技术，甚至表示愿意提供生产线……” 陈为民不乐意了。 被资本主义腐蚀？ 也得有资本主义来腐蚀自己啊。 “哦？” 王立新皱起了眉头，“难道中间有什么隐情？” “619解释说他们有更先进的技术，落后技术留着也没什么用，卖出去可以获得后续技术开发的经费。不然，就只能浪费。” “更先进的技术？” 王立新眉头接连跳动了好几下。 满脸不相信，差点被气笑了。 “为了卖技术，他们这是啥牛都敢吹啊！” 红外制导技术，不管空空导弹还是防空导弹，都是重要制导技术，国内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取得突破。 619倒好！ 刚搞出堪用的红外制导技术，就声称还有更好的技术？ 闹呢！ 让国内其他搞了几十年红外探测技术的研究所情何以堪？ “首长，确实是如此，619也提出来希望能提前打靶，用事实证明。” 陈为民知道很难解释。 两个月前，619连饭都吃不起，一年多没发工资，甚至因为欠电费太多，被供电局拉闸。 能取得一次技术突破已经很让人震惊，但也是能接受的——技术搞了几十年，突然有一天突破，在科研上是正常的。 可这才多久？ 就说又取得突破了！ 连陈司长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好！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技术究竟突破了多少。如果真的还有更先进的，我会说服上级同意他们出口技术。” 王立新也不绕圈子。 其实，他也希望是真的。 上级是否批准出口是一回事，可最终波斯人是否舍得花费5亿美元引进技术，也是难说的。 “什么？对方提出技术转让需要5亿美元？真当我们能印制美元？” 负责这次采购的穆赫拉·巴盖里无法做主，当即就把消息通过加密电报紧急发给了国内。 得到消息的国防部长瓦希迪·沙姆汗尼暴跳如雷。 从霍美丽上台后，西方就开始制裁波斯，饶是有着丰富的石油储备，出口数量也因为制裁而很少。 购买一款射程20多公里的空空导弹技术，居然要5亿美元！ “将军，参谋部经过分析，支持引进这款导弹的技术。” 手下参谋提醒国防部长，“革命卫队、空军方面也支持引进。” “什么？” 国防部长愕然，“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军费情况？要是有钱，早就打到巴格达去了！” 没钱！ “部长阁下，根据分析，这是我们获得先进制导技术的机会。美国跟西方的先进制导技术我们指望不上，老毛子有先进技术，可他们连稍微先进一点的导弹都不愿意卖给我们……” 手下参谋把相关高层的意见向瓦希迪·沙姆汗尼汇报。 “另外，技术装备的高级工程师们提出，只要引进这些先进技术并且消化，可以用到我们的空空导弹、防空导弹技术升级方面。” 参谋的话，让瓦希迪·沙姆汗尼陷入了沉思。 目前的波斯，跟整个西方都是敌人。 连老毛子，支持傻大木也是更多一些。 整个中东世界的王室都担心波斯输出革命。 全世界都是敌人，想要保证国防安全，就必须发展自己的军事工业。 从一开始，国防部就想通过购买导弹获得技术，只是没想到以廉价闻名的中国导弹技术会如此贵。 “中国人从犹太人手里购买的怪蛇-3全套技术，也花了5亿美元。” 参谋提醒部长。 估计价格很难谈下来。 拉斐尔公司5亿美元出口全套生产技术，其中也包括了1500枚空空导弹，按照国际售价，这批导弹的价值1.9亿。 “用3亿美元引进？” 瓦希迪问道。 “可能不行，中国人这款导弹技术比怪蛇-3射程更远，性能更先进……” 参谋摇头。 瓦希迪心中有了谱，充分了解情况后才去见领袖。 如此重大的技术引进，必须得领袖点头。 “发展自己的国防工业是必须的！引进技术的同时，也可以利用机会培养一批我们的专家，只要我们能确保制空权，革命成果才能得到巩固。” 瓦希迪·沙姆汗尼向领袖汇报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引进吧！波斯需要自己的国防工业跟先进军事装备生产能力！资金不够，就用石油换，我们闲置了太多石油产能……” 霍美妮得到汇报后，并不反对。 用石油换无疑是最合适的。 因为西方的制裁，波斯的石油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 跟傻大木的战争陷入僵持阶段后，从去年开始，双方都在波斯湾展开了大规模的袭船战，期望通过攻击对方油轮瘫痪对方经济从而结束战争。 要不是这样，波斯人石油产能会闲置更多。 反正石油也卖不出去，换先进武器，何乐而不为？ “石油换装备？不行！必须现金！” 刘威铭想都没想。 如果是两伊战争结束后，他会同意。 海湾战争爆发，国际原油疯狂涨价，能让利润增加很多。 现在才85年。 就在今年8月，沙特在美国施压下为了夺回石油市场份额，打压国际原油价格，疯狂增加产能，出口量从每天不足200万桶增加至将近1000万桶。 等到明年4月，WTI原油期货价格会从31.82美元/桶降到10.58美元/桶；迪拜原油期货则是从27美元降到9.75美元/桶。 要是现在同意，即使波斯人以低价供应，619也会损失惨重。 “威铭同志啊，目前国际原油价格超过30美元，波斯人提出换技术的原油，以22美元每桶的价格支付……如此一来，我们可以多获得超过1.8亿美元的利润。” 林文刚不解刘威铭为什么不同意。 多将近2亿美元啊。 居然不要？ “是啊，虽然会麻烦一些，石油的运输成本也会增加不少，咱们不用拉回来就能多赚不少……” 张振万也是一脸期待。 有刘威铭在，赚钱实在是太容易了。 虽然对方通过石油交付，不如直接到账的现金那么快，可是总数量超过2700万桶，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卖出去。 “赚钱？要真同意，别说赚钱，只亏一半就算咱们运气好！” 刘威铭被气笑了，“他们提出用石油换武器，你们只看到了利润就兴奋，国际上关于原油的消息是一点都不去了解？” 86年的石油危机，被称为原油价格战争，其历史影响超过任何一次，即使在这之后的石油危机影响都不如这次的大： 第一，这次石油危机导致苏联财政危机，成为苏联解体的诱导因素； 第二，导致伊拉克债务危机，使得傻大木入侵科威特，导致海湾战争爆发； 第三，中东石油被西方全面掌握。 …… 甚至这次石油危机，全面影响了未来的整个世界。 如此情况下，还想赚取更多利润？ 除非，在国际原油期货市场上做空。 “这……” 当听完刘威铭分析沙特石油增产，加大出口等，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人民日报上有这些消息，可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会带来什么影响啊。 “狗曰的！波斯人这是想坑咱们啊！要是真的这样，石油价格一旦暴跌，咱们损失就大了……” 张振万开始怒骂波斯人。 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还好，有刘威铭把关。 035 试射都没有直接打靶？陈司长崩溃了 “先不用理会波斯人，过两天的实弹测试后，上级是否批准出口技术还是一回事呢！” 林文刚觉得刘威铭有些危言耸听了。 沙特疯狂增加石油产量，又能降多少？ 刘威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心思，也没说穿。 实弹测试，换装了发动机、进一步改进制导头的PL-4改，会惊掉一众部队大佬的下巴。 那时候，出口不会有任何障碍。 除非部队能提供给619持续研究的经费。 “实弹测试的样品怎么样了？” 张振万问刘威铭。 “没有问题，明晚上跟我们一起上飞机。” 这次紧急改装了6枚PL-4改样弹。 其中两枚遥测弹，4枚实弹。 除了外形尺寸跟气动布局、战斗部没有改变，导引头、固体燃料、火箭发动机都改变了。 “发动机只进行了几次试验，会不会……” 张振万有些担忧。 新的发动机整体设计没有修改，为了提高推力，做出了部分细节修改。 原本需要进行大量测试，为了向上级跟部队主管单位展示自己用的技术更好，没有进行完整而系统的测试就直接进行实弹打靶测试。 风险很高的。 一旦失败，根本无法改变上级的态度。 “厂长，实验验证了理论没错，银河一号模拟的结果也得到了证实，没有更换材料，发动机都能让导弹达到最高3.2马赫的速度，24公里的最大射程。” 刘威铭笑着安慰张振万。 “要是性能超过不了太多，上面很难同意出口啊。” “那就用事实说话呗。” 刘威铭一脸轻松。 丝毫压力都没有。 第二天晚上，几辆212吉普中间跟着一辆带着篷布的军绿色老解放汽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达了蓉城南郊的太平寺机场。 这座修建于抗日战争的机场，由于太过靠近双流机场，早就成为战备机场。 一架两侧机翼上各自带着两个螺旋桨的运-8静静地停在夜空中。 运-8！ “租这玩意儿没少花钱吧？” 刘威铭下车后看到运-8，扭头问张振万。 “空军的飞机，又不是民航，哪能说租就给租的？去西北戈壁滩深处的空军靶场3000多公里呢！陈司长帮忙联系的。” 张振万解释着。 刘威铭倒也没有什么尴尬。 只是随口一说。 飞机他以前没少做，还从来没有乘坐军用运输飞机的经历。 很快，解放汽车车厢里被装在木头箱子中的6枚导弹就被从尾部舱门中被装进了运-8的货舱。 机上的机械师忙着把货箱固定在机舱内。 “你们坐前面押运舱，请跟我来。” 跟张振万对接的副机长带着几人穿过货舱前端的气密门，进了中间的押运舱。 这是运-8基本型特有的结构。 驾驶室跟押运舱采用气密结构，可以保证在高空飞行时候提供稳定的压力环境，让操作人员跟搭乘人员能正常活动。 后面的货舱采用非气密结构，可以降低成本跟制造工艺难度。 “平时执行任务时，尾炮射击员也要在位吗？” 刘威铭突然开口问道。 运-8机组成员一共6人：正副驾驶员、领航员、空中机械师、通讯员以及尾部炮塔中的一名射击员。 副机长顿时不满地看着刘威铭。 “这是我们的工程师……” 张振万急忙解释。 “刘威铭？” 副机长诧异地看向刘威铭。 “？？？” 这下轮到刘威铭意外了。 “任何飞行任务，机组都必须全状态……” 虽然依然没有直接回答刘威铭的问题，却已经有了答案。 说完，副机长就向前面驾驶舱去了。 “难道你们认识？” 张振万诧异地问刘威铭，刚才刘威铭的问题，明显是违反了《保密守则》的。 刘威铭摇头。 他也不认识对方。 押运舱里的座椅并不是专门设计，坐起来并不是太舒服。 很快，运-8就动了起来，随后越来越快，众人只感觉机身向上倾斜，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平稳。 时间本就很晚了，即使座椅不太舒适，刘威铭除了心中默默吐槽运-8速度慢之外，也没有别的心思。 运-10已经下马了。 再等国内研制大飞机，那是差不多二十年后了。 他不是航空专业的人，即使想乘坐自己国家设计、制造的飞机，也只能时机合适提前促使国产大飞机早日立项。 飞机降落时的震动，让刘威铭醒了过来。 6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到了地方，天还没亮。 “有把握吗？这次可是来了不少部队的高级领导，空军来了一名副司令。” 刚下飞机，顾不得寒暄，陈为民就满脸担忧地问刘威铭。 “陈司长，我们有把握没用啊，实弹打靶，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不是！” 刘威铭的话，瞬间就让陈为民的心提了起来。 这是没把握？ 没把握搞啥提前实弹打靶测试？ “陈司长，王将军说这会儿气象条件好，可以直接先测试遥测弹。” 正在陈为民闹心时，靶场一名负责人跑了过来。 “啊？” “这么急？” 张振万也一脸意外，“观看的领导们比我们先到？” 他以为，自己这些人肯定会先到的，做好了测试跟打靶的准备，部队的领导们才会到达。 一直不都是如此？ “你们的出口订单给了怪蛇-3引进项目非常大的压力，这已经无法改变了。目前正在谈判引进阿斯派德中距空空导弹的项目已经被高层叫停了……这次测试关系到是否引进。” 陈为民小声地解释着。 “难怪！” 刘威铭倒也不意外。 从改革开放后，中西方关系快速升温，因为基础配套跟技术经验不足的问题长期无法突破的项目，可以从国际上引进技术，这样不仅节省了研发成本，还能让部队快速获得急需的先进装备。 于是，造不如买的观点就出现了。 很多人认为直接买，可以节省大量研究经费跟时间，再在消化引进技术的基础上发展自己的技术，可以更快追赶世界先进。 也有人认为，国防是买不来的，国外不可能把真正先进的技术卖给中国，再艰苦都得自己研发。 显然，现在619的PL-4改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阿斯派德中距空空导弹虽然是半主动雷达制导，射程却达到了70公里。 国内是没有这样射程的导弹的。 “所以，这次测试不能出任何意外！只要成了，不仅你们卖出技术没问题，上面还会在经费、资金等方面全力支持。” 陈为民一脸严肃。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可现在刘威铭告诉他没有100%的把握。 “新改进的发动机，只在地面平台上进行了实验……虽然银河一号的模拟结果非常好……” “什么？你们在这之前一次实弹测试都没有？” 张振万的话让陈为民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之前一次实弹测试都没有啊！ 一旦出现问题，这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刘威铭年轻，迷信计算机，张振万难道不知道？ 当着如此多的高级领导，一旦出现问题，别说他们卖技术，就连现在的研究也会受到影响。 “小刘，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设计没有问题，理论没有问题，但是在生产制造过程中，任何地方出现问题，都会导致发射失败或是无法达到预期目标……” 此刻，陈为民是真的急了。 036 最牛空军司令您好，我是您的偶像 “陈司长，小刘一直盯着生产，要求所有工序都必须严格按照7904七专技术协议跟8405技术条件执行，生产过程的任何一道工序，不管加工难度多大，成本多高，超差即报废！” 见陈为民脸色铁青，张振万急忙解释。 “陈司长，导引头更加灵敏，之前的改进已经通过实战证明没有问题，只是更换了发动机材料。我们要相信科学。” 刘威铭觉得陈为民太过小题大做。 换成战机跟大飞机使用的涡扇发动机，刘威铭也不敢这样干啊。 仅仅一个长时间试车，让发动机持续运行，都得测试很多次。 导弹发动机，一次性的玩意儿，只要能工作，持续时间几十上百秒就没问题。 “现在只能这样，这是国内最专业的空空导弹跟防空导弹靶场，能精准对空空导弹射程测距、跟踪导弹轨迹……” 陈为民向一行人介绍着眼前这个地处西北戈壁深处的靶场情况。 “我们的导弹是第一款在这里测试的空空导弹？” 刘威铭问道。 “对。” 陈为民脸上的苦涩更重，随后满脸更严肃。 “原本都认为第一款在这里测试的是怪蛇-3跟仿制的霹雳-8。所以，你知道一旦出现意外的后果。” “这样啊。” 张振万脸上本就有的担忧神色更重。 刘威铭不置可否。 地处西北这个空军靶场，一直都是国内保密级别最高的，即使在几十年后，网上也找不到任何消息。 空军每次宣传部队进行了实弹演习，都是以“西北某靶场”来替代。 可惜，这会儿天空上虽然有微弱星光，周围一片空旷，除了目前他们所在的跑道，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 运-8已经滑行到停机坪上。 随行的技术人员跟靶场的地勤赵秉璋指挥下，小心地用叉车把装着导弹的箱子从运输舱卸下来。 一架已经停在起飞线的歼-7B战机，正静静停在起飞跑道上。 “这两枚是遥测弹！先挂装。” 赵秉璋对刘威铭已经开始有了盲目的信任，即使没有经过测试，他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指挥着地勤外面用白色油漆写着“遥测”字样的箱子说道。 地勤把箱子推到歼-7B战机旁，开始给战机武器挂点下面挂导弹。 歼-7不远处，三架在辅助小推车上的红色涂装长空一号无人靶机静静地停成一排。 “空军调集了几架靶机？” “3架，有两架是专门为PL-4改准备的，另外那架黄色的是南航专门为了测试怪蛇-3改进的长空一号高机动型。原本空军是打算从美国引进10架火蜂无人机，对方要价超过4000万，赵熙将军提出改进，这也是测试型号。” 陈为民叹了口气。 CK-1C型无人靶机，是专门针对高机动性的空空导弹、歼击机飞行试验的高机动靶机。 “好嘛！为了证明我们导弹性能不行，他们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张振万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全国对空目标监测、跟踪最先进的靶场！ 机动性最强的无人机靶机！ “换个角度，这也说明部队对我们导弹性能的期待啊！基本型的无人机，也就只能进行俯冲、滚转等基础动作。而高机动性靶机，可以进行大机动动作，这样才能展现出我们导弹的性能！” 刘威铭咧嘴笑着。 靶机性能越先进越好。 “小刘啊，你能不能告诉我，换了发动机的导弹，性能参数究竟是多少？” 见刘威铭一点都不担心，陈为民的好奇心被调了起来。 “领导，这会儿说了可就少了惊喜。” 主要是刘威铭不想解释。 试射的歼-7B，已经挂好了两枚遥测弹。 “走吧，咱们去指挥中心。” 陈为民见事情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在这里也看不到什么。 刘威铭向着四周看去，周围一片空旷，根本看不到什么建筑。 连帐篷都没有。 哪里有什么指挥中心？ 疑惑地跟着陈为民向前走去，离开跑道大约六七十米的位置，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电灯静静地挂在木头制成的电杆上。 国内最先进的空军靶场，就这条件？ 水泥电杆都没有一根，还用木头？ 电灯前面不远处，则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台子，露出一个约有两米宽的洞口，里面散发着光亮。 两名荷枪实弹的军人笔直地站在通道两侧。 一名穿着四个兜干部服，腰上别着手枪的军官检查了几人的工作证，拿出一张名单认真核对后，才放几人进去。 通道是斜着向下。 中间有不少通道岔口，每个岔口前都有荷枪实弹的军人站岗。 刘威铭心中满是好奇。 见陈为民几人都不说话，也只能跟着往里走。 往前走了好几分钟，刘威铭估计起码已经到了地下几十米深处，以为到地方了。 结果前面确是一部电梯！ 电梯口两侧，各自布置着一挺重机枪。 整个基地越来越神秘。 又是一番证件检查。 几人踏上了电梯。 在军人的操控下，电梯时快时慢地下降，根本无法估算出降落速度。 大约三分钟才停下来。 刚出电梯，一个二三十平米的空间里，两侧同样架着重机枪，弹链已经上膛，机枪手只要扣动扳机，电梯里出来的人都能瞬间被打成筛子。 越来越神秘了啊！ 同样是证件检查，甚至还对了口令。 到了前面通道，跟着陈为民往右侧转去，只往前走了十多米，一个面积起码超过500平米，高度超过4米的地下空间豁然出现。 在空间中央，摆着一台台17寸大小的显示器，这些显示器上并没有任何画面，每一台显示器前面坐着一名军人。 一侧墙上，挂着几台21.5英寸的黑白显示器，上面显示着外面跑道上歼-7的画面。 其中还有一个显示着歼-7前方跑道的画面。 要是一侧墙上挂着全尺寸大屏幕，显示着北斗画面以及全球三维地图，中间只有17寸的黑白显示器换成更大的液晶显示器，那才是真的高级指挥中心啊。 可惜，目前的技术…… “银河一号？” 在空间角落里，银河一号的主机静静地停在那里。 “来了？” 一名头花花白，年约60的将军打量着几人，他旁边站着王立新等刘威铭认识的大佬。 “这位是空军林副总司令。” 陈为民向刘威铭等人介绍着。 看到眼前这位副司令，刘威铭内心狂震，万万没想到，这次亲自来参观PL-4改实弹打靶的空军副司令居然是他！ 绝对的英雄。 在半岛上志愿军单挑17个堂口时，眼前这位大佬可是率领着手下飞行大队经常以绝对劣势迎战美帝空军，在他的带领下整个大队击落、击伤29架，其个人创造了击落7架、击伤2架的辉煌战绩！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王副司令在陈为民介绍了刘威铭后，不等刘威铭打招呼，就爽朗地笑着主动向刘威铭打招呼。 “王司令，您好！我是您的偶像……” 心情激动之下，刘威铭本来想说王副司令是他的偶像，结果…… 啥玩意儿？ 周边众人听到刘威铭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神色变得怪异。 庞大的地下指挥中心，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 就连主动伸手跟刘威铭握手的王副司令，此刻也愣住了。 037 绝对不可能？导弹4.2马赫还拐弯 “呃，不是！王司令，我说我从小就是您的偶像……” 此刻的刘威铭已经意识到了问题。 急忙辩解。 没办法啊，他也想装镇定。 眼前这位空军副司令，是PLA建立以来击落敌机数量最多的飞行员，跟击落5架、击伤两架的“空战之王”赵宝桐一样，但是在战绩排列上是优于赵宝桐的。 眼前这位不仅自己战绩辉煌，带着的飞行大队创造了更辉煌的战绩。 原本世界，从小刘威铭的理想是当飞行员，王海这种成长到空军总司令的王牌飞行员，自然就是他偶像。 奈何高中飞行员选拔时，最基本的体能都没过关。 见到了活人，怎么能不激动。 “王司令，小刘不是这意思，他太激动了！” 张振万担忧不已，心中抱怨平时比他们还稳重的刘威铭怎么在这关键时候犯如此低级错误。 倒是一些对PL-4改没好感的领导，反而抱着看热闹的心情。 陈为民丝毫不担心。 王副司令敢打敢拼，性格爽朗，不是小气的人。 “小刘同志，你改进的PL-4改空空导弹如果在实弹测试中没有问题，你不仅会成为我的偶像，也会是所有空军飞行员的偶像！超视距攻击能力，就如同剑客手中最坚硬、最锋利的长剑，而你就是最优秀的铸剑师！” 王海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振万一眼，表情严肃地对刘威铭说道。 得！ 没热闹可看了。 在张振万悬着的心落下去时，准备看热闹的那些人不由有些失落。 众人没注意到，王立新此刻脸上也是浮现出了轻松神情。 “请司令放心！” 刘威铭激动的心情也恢复了平静。 “报告，飞行员已做好出发准备，请求起飞。” 正在这时，一名中年军官向王副司令汇报。 墙上不算清晰的显示器画面中，左右机翼各挂一枚导弹的歼-7B周围地勤人员已经撤离，静静地在矗立在黑暗中的跑道上。 “同意起飞。” 王副司令瞬间变得更严肃。 只一瞬间，整个指挥中心变得繁忙起来，响起了一道道命令： “打开航道指示灯！” 原本黑暗的跑道中间，亮起了一条灯带。 “监测雷达开机！” “遥测雷达开机！” “银河一号开机！弹道模拟程序启动！” “……” 通过黑白显示屏上的画面，刘威铭看到，原本静静停在机场跑道上的歼-7B发动机喷出橘红色的火舌，随后缓慢向前滑行，最后一跃而起，钻入夜空。 随后，电视画面出现了歼-7在空中的视野，黑乎乎的一片。 “放飞1号靶机！” 墙上的一个屏幕上显示出长空一号无人机的各种状态数据：速度、高度、距离等。 为了准确收到遥测弹的性能参数，特意放了一架无人机靶机在空中给红外制导的遥测弹定位。 “报告，战机已到达指定空域，飞行高度8000米。距离靶机30公里。” “发射吧！” 一直盯着监控屏幕上数据的王副司令没有犹豫。 得到命令后，歼-7飞行员按下了导弹发射按钮。 左侧机翼下挂载的导弹，瞬间点火，拖着长长的尾焰以极快的速度向30公里外的靶机扑去。 “接收到遥测弹无线电信号！” “接到屏幕上！” 很快，被发射的PL-4改空空导弹飞行参数就出现在了显示屏上。 各种数据不断变化。 “雷达出故障了？” 导弹发射不到10秒，速度就突破2.5马赫，导弹跟靶机的距离也拉近到24公里，并且快速拉近。 尤其是看到导弹依然在加速，一秒就缩短一公里以上的距离，监测雷达前的情报参谋愣了。 “实时汇报！” 王副司令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很快反应过来，立即下令！ “导弹速度突破3马赫！” “导弹速度突破3.2马赫……” “导弹速度突破3.5马赫……” “距离靶机15公里！速度3.8马赫！” 情报参谋的声音带着颤抖。 “靶机转人工操作，把靶机给我拉起来！” CK-1C型无人机测试负责人何海涛声音颤抖地咆哮了起来。 王副司令脸上表情变得严峻。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换了发动机的PL-4改，性能又有很大提升。 不只是速度提升，怕是射程也有所增加。 要是靶机在30公里的距离让一枚遥测弹准确命中，那就丢人了。 “拉起来！” 王副司令下令了，“进行大机动规避，脱离！” 无人机操作员迅速把原本的自动驾驶转换成无线电遥控，通过手里的遥控操作器，开始操作远处空中的无人机快速进行拉升、滚转等动作。 “这么快？” 连陈为民也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一旁的刘威铭，难怪这小子一开始不告诉自己改进后的数据。 如此速度，实在太让人震惊。 刘威铭只是笑笑，没解释。 “俯冲！” 通过跟踪雷达以及探测雷达的数据，银河一号的弹道模拟系统也通过显示器输入出来，两个光点在显示屏上越来越近。 不管代表靶机的光点高度如何变化，后面代表导弹的光点都是在高速接近，每次靶机调整方向，导弹也跟着调整，在较远的距离下，导弹根本看不出轨迹的变化，失踪笔直地扑向靶机。 “最大速度俯冲！” 眼看只剩下5公里的距离，按理已经操过PL-4改的极限射程。 “导弹突然加速！速度4.2马赫！” 跟踪雷达前的情报参谋带着颤音的惊呼，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4.2马赫！ 每秒超过1420米的速度！ “加速！拉升！” 王副司令脸上更加严峻。 想到如果是在他自己驾驶战机，敌人的导弹在短短4秒不到的时间内就到达，即使操作技术好，反应快，战机的反应也跟不上的！ 在两个光点几乎重合的瞬间，显示屏上显示距离相差1.8公里，王副司令怒吼一声。 无人机飞行员被震得一哆嗦，大脑一片空白，手上动作却没停。 直接控制无人机进行拉升。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显示器上的数据。 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是通过数据，就让他们觉得太压抑了。 “躲过了！” 看到显示器上两个光点终于分离，代表靶机的光点缓慢向上，而代表导弹的光点迅速向下俯冲，众人松了口气。 就连王副司令，也松了口气。 他以前驾驶战机的时候，双方都是利用战机的机枪、机炮近距离狗斗，根本就没有导弹。 可现在，机炮跟机枪在空战中好像根本没有什么用。 30公里外啊！ “导弹转弯了！” 一声惊呼，让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瞬间懵了！ 以每秒超过1428米的速度向地面俯冲的导弹，还能迅速转弯？ 闹呢！ 这得多灵敏的反应？ 甚至，还需要更强的方向舵！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接连的不可能响起。 可屏幕上的两个光点，一个在缓慢爬升，另外一个以极小的半径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再次向着靶机冲去。 很快，两个光点重合。 然后…… 屏幕上一片空白，没了光点，也没了任何数据显示。 这意味着，没有装战斗部的遥测弹，直接撞上了靶机，精准命中了目标，导弹剩余的燃料跟无人机剩余的燃料一起被高速撞击引爆，最终同时消失在空中。 “不是说最大射程只有24公里？为什么超过这么多？” 愤怒的声音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力感。 发问的领导，愤怒地瞪着刘威铭跟张振万等619的人。 “改进后的性能参数，究竟是多少？” 王副司令也严肃地看向几人。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瞬间涌现。 038 没有战机能逃脱，空军需要如此导弹 “最大速度4.2马赫，最大射程36公里……这是专门为我们空军准备的自用版本。综合性能超过出口版本的50%。” 刘威铭平静地说道。 所有人的反应，都在他的预计之中。 导引头可不只是把原本的制冷硫化铅改成高纯度制冷锑化铟，还有内部的控制系统，甚至对内部的自动控制程序也进行了修改。 导弹制导系统装上了航天771所沈绪榜院士最新研制出来的320MIPS阵列微处理器芯片，虽然没法跟国际上最先进的芯片比运算速度，对于只是锁定目标、调整飞行姿态的空空导弹、地空导弹的需求绰绰有余。 刘威铭还利用自己的编程技术，把导弹控制程序优化到了极致。 不然，他如何有信心让上级同意把之前改进的技术卖出去？ “不可能！全国多少单位研究相关技术都没有突破，你们在这么短时间内怎么可能会取得这么多突破！” 有人绷不住了。 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意外，肯定是意外！导弹在高速飞行过程受到重力加速才达到这样的速度……” “在转弯向上后，速度也是4.2马赫，转弯惯性对速度稍微有影响，也没有低于3.8马赫……” 一直盯着雷达观察着数据，被导弹展现出来的超高速度所震惊的情报参谋听到对方的质疑，立即反驳。 说是意外的领导，顿时脸色胀得通红。 打脸来得太快！ 狗曰的年轻人，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这一批，都是这样的性能？” 王副司令狠狠地瞪了质疑的人，满脸期待地看向刘威铭。 如果真有如此性能，空军前面买怪蛇-3的5亿美元，就真的是浪费了。 最快速度没法比，射程更没法比。 更重要的是，空军从此有了真正视距外的打击能力。 “王司令，我们通过银河一号进行了大量模拟，4.2马赫是在高空空气阻力较小、从高空往低空的重力加速度状况下的理论最高速度，之前没有测试……” 刘威铭尴尬地解释。 实际上，他预计的最高速度是3.8马赫。 在设计时，考虑到提升导弹命中率，刘威铭特别设定了距离目标5公里时才锁定。 锁定目标瞬间，发动机会在计算机组控制程序下提升到最大输出功率，避免装备有锁定报警的目标在被锁定时发射大堆的红外辐射弹干扰导弹的导引头，然后再利用大幅度机动动作躲避掉导弹。 一旦导弹被躲避掉，一秒就是上千米的距离，再掉头，重新锁定时间就更长了。 “遥测弹没有装引信吧？” 王副司令压抑着心中的震动，努力保持平静问刘威铭。 “对。要是装了近炸引信，靶机没有机动的机会。” 刘威铭点头。 这点毫不吹牛。 “如果是有人驾驶的战机，根本无法避开导弹！这么快的速度，即使战机有锁定报警装置，3秒的时间，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一直没说话的王立新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严肃无比：“我们的战机面对这样的导弹，都只能当靶子！一点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王立新虽然不是空军飞行员出身，眼光还是有的。 这种导弹的速度太快。 王立新的话，让王副司令本就严峻的脸色更加严峻。 国内工业基础如此薄弱，技术如此落后都能搞出来，国外呢？ 不行！ 空军必须要有速度更快、射程更远的空空导弹。 此刻，王副司令心中这种想法刚萌生，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司令，飞行员请求下一步指示。” 正在这时，靶场负责人请求下一步行动指示。 “原本靶机只是给遥测弹指示目标，靶机都没有了，那枚实弹暂时先不打，返回！” 王副司令没好气地说道。 这让所有人都难堪了。 原本计划是先测试遥测弹，长空一号靶机不会被击落，然后再由歼-7B发射一枚实弹打靶，能击落最好。 不能击落长空一号，这架无人机也只能部分维修。 长空一号无人机采用硬着陆，着陆时，在接地时保持较大攻角，尾部先着地，靠发动机吊舱跟尾部喷管吸收部分撞击能量，实现主体部分回收。 回收后需要维修才能再次使用。 很快，歼-7B试验机就降落到了机场跑道上。 “虽然这里地处西北戈壁无人区深处，周围数百公里都没有人烟。为了防止苏联跟美国的侦查卫星侦察，指挥中心修建在地下400米深处……而周围的雷达，都进行了伪装。连机场跑道平时也进行伪装，在夜间非执行任务期间，跑道上的航道指示灯关闭……” 刘威铭见到显示屏上再次亮起了灯光，很是好奇。 王立新在他旁边轻声解释。 仿制美国跟苏联的侦查卫星！ 有必要么？ “你可别觉得霉国人跟苏联人的侦查卫星没有那么厉害，当年我们在罗布泊的核试验基地就被美国间谍卫星拍到了！” 王立新见刘威铭的表情，严肃地告诫他，“以后先进武器实验，一定要高度保密！不然，一旦爆发战争，这些可以当成杀手锏的先进武器都将会失去作用！” 还有大佬在准备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啊？ 刘威铭刚冒出这想法，就无奈地笑了笑。 即使几十年后，PLA不也依然在为单挑全世界做准备？ 华夏民族，自古以来，武德就充沛。 经过一番商量后，在王副司令的提议下，天亮后先派出实验型的CK-1C高机动型无人机，在36公里距离外给另外一枚遥测弹做目标，然后再发射实弹。 为了确保测试结果顺利，测试的歼-7B将会挂载4枚空空导弹升空，其中一发遥测弹，3发实弹。 “有没有意见？” 王副司令问刘威铭这个改进了PL-4的工程师。 “司令，我没问题！” 开玩笑呢。 自己怎么会有问题？ 为了获得遥测弹反馈回来的数据，直接在导弹最大射程外发射，这样一来，靶机迅速爬升或是俯冲、拐弯等，都能通过跟踪雷达清楚地知道导弹的反应。 “那就这样！” 天亮后，携带4枚导弹的歼-7B再次起飞。 这一次，不少大佬没有留在地下指挥中心，数据随时都可以得到汇报。 在外面，距离不太远，能见度好的情况下可以通过导弹尾焰留下的烟雾轨迹、利用望远镜直观地看到。 天亮后，刘威铭才发现，周围一片空旷，根本看不到山峰。 甚至一点绿色都没有。 距离比较远的区域，有一些凸起的小土包，都是隐藏着各种类型的雷达。 就连靶场工作人员跟官兵，也都是住在地窝子里面。 不走近，根本看不到。 更不要说分辨率不够高的美国、苏联间谍卫星。 高机动型的CK-1C在众人注视下，轰鸣着升空。 就在靶场上空，迅速攀爬到16500米的高度，第二枚遥测弹在36公里外被发射。 无人机遥控人员，在无人机快速俯冲，并且做出大机动动作的情况下，依然笔直向着无人机扑来。 最终，在距离无人机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消耗完燃料，从空中掉落下来。 “没有自毁装置？” 王副司令一脸担心地问刘威铭。 如此先进的导弹，可不能让国外得到样品。 “这是遥测弹，上面装了不少探测器，我们需要里面的数据……实弹是有自毁装置的，在燃料消耗完后，会立即引爆。” 空军需要这样先进的空空导弹！ 即使试射尚未结束。 王副司令心中开始呐喊。 必须要有！ 039 靶机太落后，无法发挥导弹真实性能 “距离24公里，靶机自动控制，导弹发射！” 遥测弹测试结束，整个测试并没有结束。 在空旷的机场上空，CK-1C高机动型无人靶机，在800米低空通过无人机上的自动控制程序以85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盘旋。 “雷达上根本就看不到目标啊！” 歼-7B驾驶舱内的飞行员看着空白一片的雷达显示屏，机载雷达只有20公里的探测距离。 “请指示目标方位！” 雷达探测不到，自然没法通过雷达跟踪、锁定肉眼都看不到的目标。 “指示方位！” 王副司令神情严肃。 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了很严重的问题：619搞出来的雷达先进，空军只需要下生产计划就可以拥有。 可拥有了之后呢？ 歼-7目前的探测雷达，连目标所在位置都探测不到！ 再先进的导弹也发挥不出真实性能啊！ “方位09……” 得到方位指示的飞行员也不顾雷达显示屏上依然空白一片，按下了导弹发射按钮。 “轰~” 导弹尾部发动机点火，巨大推力让战机机身向着一侧偏转。 飞行员并没有急着稳定战机飞行姿态，之前测试怪蛇-3的时候就已经得出经验：导弹发动机推力大于战机，发射时战机就会因为瞬间出现的力矩而偏转，若有急着改平战机，头部进气口就会吸入大量导弹燃料推进剂燃烧后产生的尾气导致战机发动机熄火。 PL-4A改进后的发动机，推力比怪蛇-3大多了。 眼看战机机身都侧翻了，飞行员观察了导弹发射状况才开始改平。 没有熄火！ “报告！导弹已发射。” “雷达保持跟踪。距离10公里开始手动操作！大机动规避！” 为了测试出新改进的导弹真实的实战性能，第一枚实弹，将会按照空战进行发射。 “俯冲，滚转，最大坡度进行大机动动作！” 距离10公里时，空中还看不到导弹的影子。 王副司令刚下达了完命令，湛蓝的天空就看到一道白色烟雾轨迹，笔直向着正在空中大角度机动的靶机而来。 “拉升~” 眼看导弹即将击落靶机，王副司令下达了领命。 在他的计算中，靶机被命中前，会刚好从导弹上方躲过。 “轰~” 靶机几乎与地面垂直，快速往上空爬升时，笔直而来的导弹，在距离靶机还有二三十米的时候，直接爆炸开来，绽放成一团烟花。 “靶机被命中，失去控制！” 正在爬升的靶机被导弹战斗部爆炸的破片击中，失去控制，冒着黑烟从400多米的空中摇摇晃晃地坠落。 “轰~” 靶机重重地砸在了戈壁滩上，零件被炸得四处飞溅。 “若是当年的空战有这样的利剑，美帝来再多飞机，都给他们打成残骸！” 王副司令兴奋地说道。 周围的人亲眼看到导弹是如何击中靶机的，此刻，都是鸦雀无声。 躲不过！ 根本就躲不过。 王副司令的指挥绝对没有任何失误，选择的机动动作跟规避时间都是精准的。 可根本就没法对远处而来的导弹轨迹造成任何影响。 “战机距离越远的时候规避，轨迹调整越容易；在近距离，计算机组如果判定无法直接命中，就会启动近炸引信，从而通过战斗部的破片进行杀伤。在32公斤高爆炸药的加持下，破片以每秒3.2公里的速度覆盖周围空域，有效杀伤半径150米……” 得到刘威铭的示意，赵秉璋开口介绍着战斗部。 战斗部的改进，也是刘威铭的方案。 “也就是说，无法精准命中目标时，就靠破片杀伤部位跟数量？” 王副司令皱起了眉头。 150米的杀伤半径对于空空导弹来说非常大了。 作为王牌飞行员，他深知不是击伤关键核心部位，比如驾驶舱、发动机等，虽然让战机失去了战斗力，却不容易坠毁。 “对！由于时间紧，目前使用的战斗部只是全向飞散战斗部，速度虽然快，密度不高……” 刘威铭点头。 空空导弹破片杀伤范围受到炸药量跟威力、破片材料跟形状和质量、破片飞散模式、起爆高度跟角度等众多因素的影响。 全向飞散杀伤范围大，却因为范围大，降低了单位破片密度，离得越远，杀伤破片越少。 而未来先进导弹使用的聚焦/定向技术，如环绕目标的聚焦环、特定方向的定向杀伤等技术，国内还处于空白，刘威铭知道大概方向，也需要有人来研究才行。 “很不错了！” 王立新在一旁开口说道，“这样的导弹，比我们购进的先进太多了！甚至正在谈判引进的阿斯派德，除了射程，其他方面都没有任何优势！” “领导，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才测试两发遥测弹，一发实弹呢！” 刘威铭知道王立新是帮自己说话。 他可不愿意就这样。 才打3发，结果虽然有目共睹，为了让谁都对他改进的导弹性能提不出质疑，还得继续测试！ “就剩下一架靶机了……” 王副司令一脸肉痛。 长空一号无人靶机，采购价格120万；改进的高机动型，目前虽然是试验机，生产成本也达到了280万一架。 再打，除了看导弹花式摧毁靶机，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结果。 “再试试吧，试试两发同时攻击……” 王立新理解刘威铭的担忧。 在无数人希望引进先进技术时，619拿出更先进的技术，本身就容易受到质疑。 测试，数据越多，结果越准确。 于是，仅剩下的一架长空一号被放飞。 剩下的这架长空一号红外增强翼尖吊舱、被动式雷达回波角反射器，机尾4枚“海鹰”1号红外曳光弹全部被加上，以便在空中增强红外跟雷达特征。 众人的注视下，600米的空中，刚刚放出红外曳光弹的长空一号，直接被两枚空空导弹同时命中。 一团烟花在空中绽放的不是那么绚丽。 却让地面观看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空军跟后勤装备系统的大佬们，同时升起一个想法：什么时候我们的空空导弹如此先进了？ 更是有大佬开始肉痛：这才引入怪蛇-3空空导弹啊！ 还没消化技术，那种号称世界最先进的，现在彻底落后了。 5亿！ 5亿美元啊！ 歼-7战机都能装备上百架！ “其实，靶机还是太落后了，没法充分展现出改进的PL-4的性能……要是有如同先进战机那种的锁定报警、锁定脱离系统、红外干扰系统……才能真正展现出性能啊。” 刘威铭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很轻，却传到了周围不少人的耳中。 众人不是眼角抽搐，就是嘴角跳动。 只能装着没有听到！ “空军必须装备这种导弹！” 即使还没有看到地下指挥中心的雷达检测的各种数据分析报告，王副司令当即拍板下了决定。 比起来，怪蛇-3无论是射程还是性能，都是一坨屎！ 空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装备这种导弹了。 看到空军后勤装备部门的领导想要开口，王副司令板着脸说道：“不要说没钱！哪怕勒紧裤腰带，也必须让空军装备如此先进的空空导弹！这是空军维护祖国蓝天的利剑！实在没钱，就从怪蛇-3的研究经费中挤！” 此刻。 花费5亿美元引进的国外先进空空导弹，在王副司令眼中，瞬间不香了。 “首长，这样的导弹价格应该不便宜……空军准备要多少？” 一名后勤的干部小心地问道。 他也不想要怪蛇-3了。 怪蛇-3单枚成本算起来超过33万美元，按照当时的汇率，也超过70万人民币一枚的成本。 当然，怪蛇-3的引进包括全套生产技术，生产数量越多，成本越低。 中国960万平方公里领土加上473万平方公里的领海面积，上面的天空都要战机来守护！ 听到这话，刚准备张口先生产200枚的王副司令眼角接连跳动好几下。 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刘威铭，“小刘同志，改进后的PL-4，生产成本多少？” 040 空军订400枚也没有超视距攻击力 静！ 落针可闻！ 所有部队的大佬们，都神色严肃地看向刘威铭。 怪蛇-3，国际价格12.7万美元一枚，折合软妹币361950一枚。 眼前的PL-4改空空导弹，射程比怪蛇-3翻了一倍，最高速度高了1马赫，关键是发射后都不用管，导弹自动追着目标的红外辐射信号去。 那不得上百万一枚？ 空军目前这么穷，装备一百枚都得上亿的经费…… 日子别过了。 此刻，张振万跟赵秉璋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刘威铭。 之前刘威铭对调查团说的价格是11万9700，已经是4倍成本价。 现在发动机更改，导引头更改，使用了更多的先进技术，银河一号进行模拟的电费都花了好几十万，不能就按照这个价格提供给空军吧？ 部队的大佬们同样满脸紧张地看着刘威铭，生怕他报出一个空军无法接受的高价。 要真报了高价，空军别说勒紧裤腰带，怕是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刘威铭。 “25万。” 刘威铭没感觉到丝毫压力，轻轻吐出了一个数字。 25万！ 按照目前融入了稀土元素的发动机跟改进后的导引头，为空军准备的PL-4改自用版，成本价实际上也不超过5万一枚。 随着生产数量的增加，成本将会进一步降低，自用版的成本也会低于4万一枚的。 刘威铭直接报了5倍的成本价，在他看来，是充分考虑到空军穷，以及厂里需要继续研发的经费，不能没有利润的原因。 “多少？” 王副司令听到25万的价格，声音都带着破音。 “小刘啊，部队采购，肯定不能按照国际上的价格，尤其是不可能给外汇的。” 王立新苦着脸提醒刘威铭，“如果你们的价格是25万美元，也需要换成人民币的。” 站在王立新的角度，实际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国内采购，不是说王立新觉得25万美元的价格不合适，折算下来，也才71万多一点，相比进口的怪蛇-3价格都要便宜不少。 可性能高出了不少。 25万人民币？ 空军的大佬们，想都不敢想——射程15公里的怪蛇-3都得12.7万美元一枚，射程36公里的霹雳-4改，连10万美元都不到？ 闹呢！ 越先进的技术，价格越昂贵。 “咱们国内采购，你说人民币价格！” 王副司令也有些无语。 “王司令，王将军，我说的就是人民币！25万人民币一枚……如果不需要持续的研发成本，以及生产规模大一些降低生产成本，这价格可以压低到15万以内的……” 刘威铭有些尴尬地解释。 谁特么的在国内报价报美元啊！ “多少？” 王副司令跟王立新，以及空军不少大佬异口同声。 因为震惊，他们的声音都满是不可思议。 “25万，人民币！” 刘威铭很满意他们的震惊。 算起来，这价格比进口的怪蛇-3国际售价还便宜。 关键性能提升了两倍不止。 怪蛇-3空空导弹，最大射程15公里，完全在国内战机的探测雷达范围内，只能算是近距离的空空格斗弹，根本无法提供空军视距外的打击能力。 而最大速度只有3.0马赫。 国内面临的最大威胁是老毛子的图-22M3逆火轰炸机，那玩意儿在低空可以进行2.2马赫的超音速突防。 面对如此高速的战略轰炸机，不具备下视、下射能力的歼-7火控雷达，即使搭配了怪蛇-3空空导弹，也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怪蛇-3发射前，需要战机的火控雷达提供目标参数！ 等到歼-7雷达发现目标，并且锁定后发射怪蛇-3空空导弹，TU-22M逆火战机早就脱离怪蛇-3的攻击范围了。 苏联的米格-25，最大速度突破3.0马赫，最大飞行高度突破30000米，这样的战机，根本不是最大速度只有3.0马赫的怪蛇-3可以追上的。 而现在，性能远远把怪蛇-3甩出几条街的PL-4改，刘威铭说只要25万！ 人民币！ 这跟空军大佬们心中的价位，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619往外卖出，射程24公里的导弹，都要25万美元一枚。 相当于出口的价格，是国内价格的差不多三倍！ 关键这性能比出口的还提升了太多。 619的同志，都是好同志啊！ “小刘啊，搞国防科技工作的人，都希望为国防做出自己的贡献，这点大家都理解。你们619现在是自主立项、独立经营，自负盈亏……你们要充分合理地考虑研发成本跟利润，不然后续改进的经费就会受到影响……” 王立新认为，刘威铭是没有算研发成本跟利润。 619他去过。 日子并不好过。 为了国家，自己吃苦的国防科技工作者很多。 可他不希望刘威铭为了国防，让619连后续研发经费都没有。 “首长，这点我们已经算进去了……目前每一枚的成本在158000块钱左右……” 刘威铭感激地看了一眼王立新。 王将军是为619考虑的。 “既然如此，那空军就先计划400枚！” 400枚，也不过才1亿。 不至于让空军勒紧裤腰带。 王副司令想都没想。 空军差钱，但是不差这点能让空军战斗力翻番的经费。 “400枚啊！1亿的经费！不仅可以加速619的发展，也让咱们空军拥有了视距外作战的能力！” 张振万听到王副司令说给400枚的订单，顿时兴奋起来。 虽然619的导弹在国际上已经销售出去千枚，甚至波斯人给了500枚的订单，还准备引进全套生产技术，但是那些订单根本没法跟国内空军自己的订单比。 国内使用，不只是证明部队认可了他们的成果，更重要的是他们能为国防的稳固做出自己的贡献！ “唉，虽然价格不如国际上，怎么说我们也让空军战斗力提升了两倍以上！” 赵秉璋也是一脸欣慰。 “别高兴得太早！靶机性能太差，没有真正发挥出我们导弹的性能；而目前空军即使给400枚的采购订单，同样发挥不出来我们导弹的性能……” 刘威铭叹了口气。 刘副司令给400枚的生产计划，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他看来，空军一开始给200枚订单，就已经不错了。 可能是导弹性能太出乎众多大佬意料，加上价格也廉价到让大佬们震惊，才有的结果。 可更影响PL-4改的因素，不在这里。 “怎么？” 张振万跟赵秉璋两人心都提了起来。 他们知道刘威铭不会胡乱说的。 刘威铭看向了远处已经在快速降低高度，准备降落的歼-7B战机。 没说话。 不远处，歼-7B已经降对准跑道中间的线，机头向上，开始快速降落。 在歼-7停稳后，飞行员从驾驶舱出来，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小跑着向众人跑来。 “报告！PL-4改导弹发动机推力太大，在两发连射时很容易导致战机失控……另外，我们的雷达探测距离只有20公里，跟踪距离14公里，发射怪蛇-3还行，可眼前这导弹，战机火控雷达根本无法给导弹提供参数，甚至没有地面雷达站配合，根本不知道我们发射导弹的方向是否正确……” 什么？ 众多大佬此刻，瞬间愣住。 亏得他们还以为只要装备上PL-4改导弹，空军战斗力就能提升两倍。 试射打靶的飞行员的汇报，却给他们所有人火热的心里泼了一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