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的自我迷茫中》 第1章 第 1 章 第一章? 第一章 回归初见 暮春的风总是暖暖的,轻轻柔柔的触动着两旁的树木,带着一种沉静的情绪,催动着人的心弦。 马车夫慢悠悠的赶着两匹马,朝着京城方向走。 马车外刻有雕花,仆素典雅,帘被卷起,只余淡蓝的笒衬得里面的人儿诺隐诺现。 里面男子坐在车中与自己对弈,打发着这枯燥的时间。 男子面如玉,一双桃花眼被眼帘挡了一半,马车外的光打进来,睫毛的阴翳投射到他的脸上。 他整个五官都十分立挺,高鼻梁,薄薄的粉唇,一头墨发高束,有一种干练之感。 含情的眼,轻微扬起嘴角,一袭白衣,更增他的温柔之气。 人人见了都应惊呼一声:“仙人此间有,幻画如虚影!” 而这个人是当今皇上已前最宠爱的妃子的儿子,但不知什么源由,从一出生就被送出城外,民间传言也是众说风云。 说好听一点是在外面放养,增加天地灵气,感受山间风趣,修乾坤大道。 说不好听的,就如那一则传闻说皇帝是不想认这个儿子,遗弃他了。 可如今皇帝又莫名其妙的要把这个儿子召回, 而且 声势浩大,几乎有点消息渠道的都知道了。 “主子,马上就快到大都了。”马车夫赶着车,头也没有回,看着前面的路,对马车内的男子说。 “嗯。”钟璟黎也不在意,只应了一声,徐徐落子。 他这次来,是要把身上的诅咒解开,他那个清心寡欲,不理尘世的师傅,叫他回京城找。 可笑,自己找了天南海北,都没找着解决的法子,居然在京城能找着。 问他老人家为什么在京城,师傅淡笑说有贵人告知,也不多说,师傅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钟璟黎微微叹一口气,落下一子,心道:“切走一步看一步罢。” 快到城门了, 钟璟黎把马车的帘子用一只手把帷裳挑开一小点,看了下外面的情况。 钟璟黎可以感受到,京城被很强大的保护法阵笼罩着,这是神界好几千年前设下的。 具体是什么阵,钟璟黎不知道,太久远了,人界又没多少书籍记载,大概只有皇家藏书阁有相关的资料吧。 城门只有几个士兵,大多是老百姓们进进出出,他们有的肩上背米,有的牵小孩子,井然有序的进进出出。 一个小孩子穿着陈旧的衣服,吃着糖葫芦,牵着母亲的手,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小孩子的笑总是很干净,天真无邪。 马车内的钟璟黎看见了,靠着车,闭上了双眼,用法力把帘轻轻震下,收了棋,后倾闭目。 因为很早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偏远的山庄,每日都和师傅呆在一起,师傅虽然教他修行,待他很好。 但钟璟黎从小就没有感受到过母亲那般的爱,那是他感受不到的,不知为什么他也不羡慕,但他被师姐说可怜。 待车夫出示龟符,办好手续后,马车进入了城里。 见没人来接待,钟黎打算叫车夫找个客栈先住着。 他没跟着来山庄接自己的那帮人回,估计那些个人还要俩三天才能到得了,钟璟黎敛了敛衣服。 京都派的那辆马车隔三差五遇到劫匪,为了省去打斗时间,故换车快马来都城了。 但这地方他还没怎么来过呢。 正想着,钟璟黎听到马踏地的声音,街上来了一个人骑着一匹通体棕红的马,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 身后跟了一堆穿着官府衣服的人,整齐划一,明显是训练有素的。 来人长发高挽,身穿黑色玄服,上半张脸被一张黄金面具遮着,其人风姿卓绝,一身不正经的气派。 谢云辰一出现就引得周围的人纷纷议论。 “车里面的人究竟是谁,摄政王殿下竟然亲自来接?!” “里头坐的应该是二殿下。” “看这阵势,应当就是二殿下,没错了。” “想来也是,陛下这般器重他,想来是她那为母妃吧……” “提那位做甚,闲你的头在你的身上多的慌吗!”这人拍了下刚说话的人,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二殿下的母妃自来是京都的一大禁忌,下了封口令的,民间不得传有关消息,谈论也是不行的。 “嘿嘿,我说兄弟你可什么都没听到,是吧。”这个人打哈哈。 “……” 这些话传里面,钟璟黎的眼睛忽明忽暗,对于他的母妃,他不知作何评价。 他在山庄生活十九年,总有宫里的人送东西来,会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二殿下,然后离开,过得清闲。 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母妃,师傅也未跟他提他的母亲,他生命中母亲这个词太渺茫。 他似乎,对他的生母,就想陌生人一样,没有太大的……感情在里面,没期待亦没失望。 谢云辰骑马到马车边,用手轻轻敲了一下马车的窗边:“里面可是二殿下?” 边说着就想要拉开马车的车帘。 马车夫见了,连忙阻止,身为下属他知道钟璟现在谁也不想见,道:“主子舟车劳顿,身体不适,还是不要见风的好。” 谢云辰听了,心里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自己这摄政王,当的本就无法无天惯了,还要你管,面上却不表。 “小兄所言有理,我只是想确认,里面的人罢了。”谢云辰嘴上说着,动作也没有停止。 谢云辰旁边的剑一对马车夫说:“我家主子自有分寸,下人还是不必多管的好。” “呵呵。”马车夫显然不信谢某人说的话的,但碍着身份又不好说什么。 马车内的钟璟黎反应过来,看到一只手拉着车帘的一角,皱着眉:这人怎么这般。 待他们吵完,钟璟黎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我是在的,劳烦摄政王亲自接待了。” 这声音极是好听,仿佛古筝七弦轻拨的宫调,低沉婉转,不急不絮,也不知谁能动他半个调子。 某位霸道不讲理的摄政王早已把车帘掀开了一半,只匆匆看了一眼里面,心里起了一片涟漪。 找…… 找到了。 谢云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们可以走了吧,摄政王?” 钟璟黎说这句话听不出什么意味,熟悉的人定知钟黎已经恼了。 任谁在这里像观猴一样在大街被人看,都不会高兴。 钟璟黎默默记下这笔账。 “嗯,”然后谢云辰对一个手下说了一句话,那手下马上走了,大概是禀告皇帝去了,毕竟钟黎提早回京了。 谢云辰策着马,又对其余的手下吩咐道,“走。” 路上,所有人都没说什么,也是,跟本也没什么好说的。 钟璟黎靠在马车上,半磕眸子,想摄政王谢辰为什么会来接他,同样他也好奇谢云辰为什么非要看他长什么样。 他知道谢云辰这个上界的,在人界的权利大得很。皇帝长年卧病在床,太子也在前两年得了怪病,他身为摄政王,事务不应繁忙吗? 而且皇帝断不可能派他来接待,上界的人可不兴管这事,那个皇帝会派摄政王来接一个落魄皇子的,定有猫腻。 一路上是诡异的安静。 钟璟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谢云辰的马好像一直在自己马车旁边走。 马车使近皇宫,稳稳停在红红的宫门前。 钟璟黎正打算下车,谢云辰过来扶。 钟璟黎很诧异,看着眼前那只修长的手,懵懵的眨了下眼睛,一双疑惑的桃花眼看向谢云辰。 谢云辰眼角弯了弯,朱唇略带幅度,微微笑着,一双眼直盯着自己。 “京城礼义。” 钟璟黎那怕隔着面具,也被他的笑迷了眼,竟然轻轻把手放上去了。 等晃过神,手已经被握住了。 握着的时候,钟璟黎只觉这手有力的很。 谢云辰含着笑意,那笑意侵蚀着钟璟黎:“殿下,慢点。” 钟璟黎把眼撇开,站稳定了,把手抽回来,心道自己魔怔了,还是这人有病。 这时有一个小太监领着钟璟黎去更衣,谢辰跟着在钟黎后面。 钟璟黎见快到门口了,谢云辰还没停下来的打算,开口道:“摄政王,你……” 谢云辰饶有兴味的说:“殿下,怕什么,我还能进去不成。” “……” “没这个意思。” 钟璟黎说完进屋了,他只是想提醒谢辰他是摄政王,要去忙政务,而不是跟着他,可惜这人似乎没听出。 谢云辰打量着房门,来到隔壁房,喝了点茶,食指敲击这桌面。 钟璟黎看了那一堆衣服,挑了一件有靛蓝外衫的。 钟璟黎偏爱蓝色,又喜欢穿白衣,这衣服正合他意。 待钟璟黎穿上,一个三十来岁的宫女说: “二殿下可真是好看啊,和殿下的母妃有七八分像呢,奴婢,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哪个男子比二殿下好看呢。” 镜中俊逸的蓝衣少年,一双眼眸流转间摄人心魂,皮肤细腻娇嫩,修长挺拔的身姿。 如同无意间跌入凡间的神明,只消一眼,便让人沉沦。 钟璟黎莞尔一笑说。 “姐姐妙赞了。” “二殿下,奴婢可当不的殿下一声姐姐。” 宫女看着钟黎,好生漂亮,漂亮一词虽是形容女子的多,男子是极少的用的,但此刻宫女想不到其他词了。 愣了半晌,宫女接着说,“奴婢名唤若彤,二殿下有事可找奴婢,奴婢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一些小忙还是可的。” “嗯。” 见周围人离得远了,若彤又凑近钟璟黎耳边说小声的说。 “二殿下,小心点太子殿下。” 钟璟黎闪过一丝疑惑,对若彤道:“那谢过姐姐了。” “殿下,不必言谢。” 若彤笑得两角弯弯。 钟璟黎看向眼前镜中的若彤,心道:自己刚回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有人打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了。 呵,这群人可真安分啊。 谢云辰见着钟璟黎出来,说了一句:“殿下,穿什么都好看啊。” “比不得摄政王。” “那里,殿下貌美,世间万物都不及殿下。” 钟璟黎自动忽略这句话,不知道回什么,也就干脆忽视。 李公公上前,顺着谢云辰的话说:“二殿下说来和皇上年轻时很像嘞,果然吉人天相。” 拍完马屁,李公公继续夹着嗓子说,“二殿下,我们去见皇上吧。” 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从小侍奉在皇帝钟景德旁。 见到谢云辰时,他很惊讶,却也没问,是时说: “请二殿下与咱家走——摄政王可要跟咱家一起?” “自然。” 说完几步跟上钟璟黎。 李公公领着俩人往皇帝的寝宫走。 钟景德身体日渐衰弱,整天躺在床上,朝政管得少,两年前是太子钟泽霖管的,现在几乎都是谢云辰管的。 真,如果不是知道谢云辰不是钟景德亲儿子,这待遇,啧啧。 钟璟黎想。 还是申时在,淡淡的阳光照在钟璟黎身上,说不出的耀眼,如同宝石一般。 “殿下,你可修行?”谢云辰与钟璟黎并着肩走。 “修。”钟璟黎回了一个字。 “那殿下能告诉我,殿下修的什么道吗?” 谢云辰继续问,语气里有些漫不经心,手却有一些紧张。 “我没修什么道,自己随便修修罢了。”钟璟黎胡乱说道。 谢云辰的紧张一下全没了,嗯他家殿下不想告诉自己,认识到这点谢云辰有点不高兴。 于是谢云辰又问:“殿下师傅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谢云辰故意把前面读的很重。 钟璟黎师傅从不在那些宫里的人面前露脸,显然,某摄政王查了钟璟黎。 谎言被识破了。 “很好。”钟璟黎答,没有解释辩驳,亦没有被拆穿的慌张,对答如流,两人的对话在外人看来还特别和谐。 谢云辰伸了个懒腰,落后钟璟黎几步,端详了一会眼前人的背影,快走几步又与钟黎并肩走了,问。 “待殿下,怎么样?” 钟璟黎被问的不耐烦了,寡淡的回:“很好。” 一个字也不多说。 见钟璟黎不悦,谢云辰还想说点,却也没问了,人惹过了头就不好了。 到了皇帝寝宫,李公公对着谢云辰说:“摄政王殿下,请稍等一下。” “嗯,”谢云辰把目光转向钟璟黎,“我在外候着二殿下。” 钟璟黎总觉得谢云辰看他的时候,自己有那么些不自在,有种羊入虎口的味道,这种感觉很奇怪。 来不及多想就和李公公进去了。 养心殿很大,和皇宫整体一样富丽堂皇且气派,大约吩咐过了,殿内没一个丫鬟。 “孩子,你过来。” 这是一个微弱苍老的声音,钟黎循声望去,入眼的是一位精瘦的老人。 钟景德坐在雕花床上用绣在龙图的御被,瘦削的脸,面色偏白,淡淡的眉下,一双慈善眼睛倒映着钟黎的身影。 慈善? 呵,骗人的吧。 钟景德挥挥手,李公公退出去了。 “你和我独处,不怕我造个你传位与我的假圣旨,把你杀了?”钟黎冷漠的凝视着钟景德。 第2章 第 2 章 “……” 从钟黎角度上来说,钟景德身为一个父亲,对钟黎来说太不尽责。 长这么大,钟黎没感受到离世的母亲的母爱,亦没感受到在世的父亲的父爱。 可悲吗? 钟璟黎并不觉得,师傅待他如己出,不靠谱的师姐也很照顾他,这俩个人是他在这人世间比亲人更似亲人的人。 对于钟景德,他只是对这样的人不喜。 为什么他出生后就被送走,这人既不想要他,何必找人养他,要要了就招来,不要了连自己死活都不知道,可待他的礼都会送到。 他有点猜不透钟景德,在钟璟黎看来这人太矛盾了。 “你不会。”钟景德沉默着看着钟璟黎,开口,露出的神情让钟黎捉摸不透,那回答又很肯定,好似钟景德很了解他一样。 了解吗?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啊。 “孩子,你不在乎这些的。” “是吗?”钟璟黎其实真的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钟景德说:“我命不久矣,我希望你能继续照顾泽霖。” “可以。”钟璟黎回的干脆,他不会把对钟景德的态度,波及到钟泽霖身上。 钟泽霖生下来就体弱,需要钟黎的血养着。 于是皇帝钟景德把在外三年的没名没分的钟黎叫回来,问他能不能抽一管血救他弟弟。 钟璟黎看见那小小的一团,心软,应了。 钟景德也是对外封了个二皇子给他,但把他的年龄虚化了,对外称钟璟黎比钟泽霖小。 之后,每年钟黎都会送一瓶用他的血做的药给前来的皇宫侍卫,由他们带给钟景德,再交给钟泽霖服用。 两年前钟泽霖不知怎么了,突然病重,服用他的药也不见好。见了许多大夫,仙人也不见好。 钟璟黎想,许是两年前诅咒突然出现了的缘故,他的血不怎么见效了。 “但我现在治不了钟泽霖,我身上的诅咒要解开才能行。”钟璟黎试了很多法子,都解不开,只好从源头找了,这诅咒他查到与死去的皇后有关。 “霖儿只能在撑几年了。”钟景德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钟璟黎从房中出来,谢辰还在门外,背靠着墙,头仰着,看着天,不知道想什么出神。 谢云辰余光中看见钟黎出来后皱着眉,把头歪向他:“殿下,我们走吧。” “去哪?”钟黎下意识问。 “天茗楼,”谢云辰凑近钟璟黎说,“陪殿下喝喝茶,殿下不会拒绝我吧。” 钟璟黎本想拒绝,想了一下答应了。呆在这皇宫也没有什么事,倒不如出去耍耍,解解闷。 谢云辰吩咐人准备。 “把今天的事物都推给谢三,全交给他办,我今晚过目就行。”谢云辰轻声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 “是。”那侍卫完就走。 钟璟黎跟在谢辰后面,在看到马车的一瞬间,停住了脚。 马车镶金砌银的,华丽富贵,无处不展现出主人的奢侈。 马车前四匹枣红马,个个肥壮,四条腿又粗又匀称,拉着马车。 钟璟黎看一下马车,又看一下谢云辰,得出一条结论: 这车和主人真一个模样。 谢辰的黑色玄服上也有金边。 想道这钟璟黎心情好多了,嘴巴抿着微微上扬。 谢云辰有点莫名,看着钟璟黎笑。钟璟黎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上马车了。 下车的时候,钟璟黎先谢辰一步下了车,似乎这车有什么一样。 这人…… 谢云辰在车里无奈的笑笑,随后下了车,看到等在一旁的钟璟黎,发出一声嗤笑。 跑那么快,还不是要等着。谢辰向前走进天茗楼,钟璟黎慢一步跟着。 天茗楼是京城有名的茶楼,这茶楼独到之处在于景,茶楼是木质,红砖青瓦,共五层,古色古香,旁挨着条小河,有诗云: “小楼依依雾气绕,树遮绿掩欲滴翠。清泉碧苔石间出,烟波玉柳隔桥望。” 民间才子文人常常来这,留下了好些妙语,达官显贵亦是常来,当今皇上爱才子,常来显得高风亮节,可陶冶一番情操。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迎。 “摄政王总跟着我做甚?”钟璟黎举着茶盏,一双眼低垂着,看向茶盏。 谢云辰自接他到现在都没离开过。 谢云辰比钟璟黎高,看着那只手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看着看着,就把眼撇向了窗外,窗外的人热热闹闹的,来来往往。 道是与四楼这个房间形成了个对比。 “没什么,”谢云辰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点玩味的语气,“殿下不是修行吗,我们比比。” “过些时日吧,”舟车劳顿,钟璟黎不想和谢辰比,故而懒懒,带着点冷意开口,“今日我有些累了。” “殿下,可想好要在京城做什么了?”谢云辰还是那股子不正经的问,喝了口茶,茶香浓郁甘甜。 “未曾,”钟璟黎抬眸,“怎么?摄政王有什么主意。” “没,就是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叫我,我能做的事多,且乐于助人。” 谢云辰笑眯了眼,说出的话有一丝那么别的意味。 “嗯。”钟璟黎应了,回的寡淡且简言意骇。 “殿下,”谢云辰笑意更深,忽而……暧昧的说,“你说你有没有在以前见过我啊?” “没有。”钟璟黎并没有意外,面无表情。 钟璟黎想了下,上一个和他说过类似话的……好像在上周。 不过戴着面具的男的,钟璟黎只今天见过。 谢云辰无意地摸了一下面具,又顺着摸了下鼻子。 钟璟黎看着对面的人,说:“说来,摄政王不是还没给我看过你的真容呢。” 谢云辰吃了一颗话梅,恢复了之前那有点儿闲情逸致,“是吗,那真抱歉啊,殿下。” 这话明显的搪塞。 俩人不说话,一时房间只余寂静在叹息。 钟璟黎看着这个头戴金面,随意坐着的男子,似乎想要看出个名堂来。 就这样你喝一口茶,我吃一口点心僵持着。 少顷,谢云辰打破了这寂静,问,“殿下,你还未加冠吧?” “嗯,在过一年就到了。”钟璟黎品着茶,又吃了一口绿豆糕,绿豆糕香甜,钟璟黎已吃了好几个了,他实际上早加冠了。 “在过一年啊。”谢云辰低声囔囔,钟璟黎没太听清。 ”殿下,听说过宁国公主吗?”谢云辰忽然问。 钟璟黎皱褶眉,疑惑:“宁国公主?” 谢云辰转话题的速度太快了,钟璟黎没反应过来,而某人却觉得钟璟黎是不知道宁国公主。 谢云辰看着钟璟黎疑惑的表情,来了兴致,拿着话梅的手一顿,挑了下眉,“殿下,宁国公主是当今太子的亲妹妹。” 钟璟黎看着谢云辰,露出一个假笑,说:“那也是我妹妹了咯,呵。” 谢云辰意外,看来钟璟黎不喜欢这个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妹妹。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传进来。 “本宫还未见着皇兄一面,摄政王到是和皇兄见了一整天了。” 说曹操曹操到。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此人正是宁国公主钟长青,她身着浅紫色长袍,肩披淡粉色薄纱,内衬紫色薄衣。 头戴一枚金杈,纤手上带着玉镯,玉镯通体翠绿,上面刻着一个“珂”字。略施粉黛,生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靥辅承权”。 当朝皇帝后宫众多,却也只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以及唯一一个女儿宁国公主钟长青。自幼被宠爱惯了,跋扈的性格。 “宁国公主,好声说话,本王可没有阻止你们见面。” 谢云辰端起茶吹热气,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也没看钟长青,一贯一副慵懒模样。 钟长青见谢云辰不待见自己,有些诧异,但懒得和他说,冲着谢云辰行礼后,对着钟璟黎说:“……皇兄,好久不见。” 出口的皇兄叫不太顺口,长这么大她只叫过太子钟泽霖皇兄,叫从未见过面的人皇兄,着实有点变扭。 谢云辰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排头。 “好久不见。” 钟璟黎漫不经心的回,侧过身,一只手拿着茶盏,因为隔着段距离,钟璟黎又长的高,即使坐着,气势依然不减。 钟长青看到钟璟黎的脸时,眼前一亮,这人好仙啊。 此时钟璟黎板着脸,清清冷冷的,桃花眼里一片漠然,青丝随意地垂到脚下。 钟璟黎打量钟长青,钟长青这个人,瓜子脸,有婴儿肥,外貌长得可可爱爱,可背地里没少派人去刺杀钟黎。 人与人就隔着两层皮,就看不清了不是。 钟长青见钟璟黎不待见她,也没想到这上,只以为是钟璟黎清高,深居人烟稀少之地,对人也就不太热情。 一屋子除了钟长青身边几个丫鬟,都是谢辰的人,谢辰没叫人给她倒水,自然没人动。 钟长青也不恼火,自己可不是来白跑一趟的,吩咐贴身丫鬟倒茶,自己坐在了中间。 谢云辰今不知怎的待她比平日里冷些,钟长青留了个心。 但她也没管那么多,她今儿来,是有事要办的。 “兄长,怎待我这般冷漠。” 钟长青说的委委屈屈,眉眼一颦,似乎钟璟黎这兄长再不说些话来哄她,泪马上就落下来。 钟璟黎也不怜惜人,连客套话都没有,直接开口: “宁国公主,不必这般,你怎么待的我,我自然怎么好好待你。” 钟璟黎不想理钟长青,他不是来争皇位的,他也不想扮演什么兄妹情深,早早说开了好。 “你派来的人,我都好好招呼了。” 谢云辰听了,瞬间明白过来,皱眉看一旁的钟长青,右手放到左手手肘出,摆出来一个不耐烦的样子。 而钟长青一听脸色变了几变,也不装了,等着钟璟黎继续说。 “宁国公主,我只是来找一个答案的。”钟璟黎停止喝茶,肃然危坐。 钟长青嫣然一笑:“本宫一介妇人怎知你说的真的假的。” 她需要确认,太子哥哥重病,她要稳着钟家这地。 俩年来她意识到她被父皇哥哥保护的太好,钟泽霖一病,身边蠢蠢欲动的人多,想要她哥哥命的人也多。 钟长青说着拿起茶盏。 谢云辰示意身边的侍卫,侍卫露出剑光朝着钟长青,说:“宁国公主,不信吗?” 钟长青感觉一股威压在在自己身上,头从内而外的疼的要命。她多年来的修养使只是顿了一下,复又抿着唇笑:“信。” 待身体轻松了,钟长青喝着茶,指甲轻敲了一下杯子,悠悠的说:“摄政王殿下这么说了,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可信的,兄长是君子,一言九鼎嘛。” 谢云辰看钟长青,一贯的邪魅语气,道:“宁国公主可要走了。路上看好人。” 最后一句话让钟长青眉毛颤了颤,看来谢辰站钟璟黎这边,还护的不行。 “摄政王,伤人怪不好的,皇兄刚回,见血不好,”钟长青知自己派人杀钟璟黎这事,不可能一笔带过,需要付出点什么,“日后我会陪礼道谦,就当欠了皇兄一个人情可好?” 钟璟黎垂眸看着冲他眨眼的钟长青,说:“好。” 钟长青这人其实也不坏,就有点当心过头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在朝堂与那些个老鬼斗智斗勇,谨慎点罢了。 “皇兄,爽快,跟朝堂上那些老头子和某些人果然不一样。” 钟长青见钟璟黎没追究,对钟璟黎好感度唰唰上升,皇兄叫的也顺溜了几分。 钟长青得了钟璟黎准话,是一刻也不想和谢云辰钟璟黎在一个屋子里了,闷的慌:“本宫还有事,就不陪着摄政王和皇兄了,改日再聊。” 也不等俩人回话,茶水留一半,走了。 谢云辰见钟璟黎这么痛快就放人了,意外之余,带着点好奇。 “多谢摄政王相助。”钟璟黎道谢。如果不是谢云辰恐怕还要废些功夫,钟长青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以目前自己身份要一个人应付,还是要多废些时间。 “嗯。殿下,我说过我能做的事多。”谢云辰笑得野,连带着话也野。那半遮的脸,暗红的唇色,撩人的很。 钟璟黎又被他晃花了眼。 “嗯。”钟璟黎应了一声。 有一双桃花眼的人,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很深情。 “……我带你回去吧。”谢云辰站起身,背对着钟璟黎。 钟璟黎回过神,自己这也太失态了,起身说:“多谢,我与摄政王不顺路,还是我自个儿回罢。” “殿下,哪不顺路了,我们一条路的,我和你一起回。””谢云辰转过身,走到钟璟黎前。 剑一颔首某人谎话张口就来,这俩人一个真顺路不了一点。 钟璟黎不知道京中地形,以为真的顺路,但他不想和他走,于是又道:“摄政王还是派人送我吧。” 钟璟黎摸了摸后颈,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一时尴尬。 谢云辰看着钟璟黎不太自然的样子,明白过来,于是吩咐旁边的剑一叫他去找马车来。 “殿下再见。”谢云辰看着,走到门边的那抹修长的身影身影,嘴角流露出一抹笑。 “嗯。”钟璟黎回过身,应了一声。 最近几天,钟璟黎早朝都没去。 人界的皇帝不是只有姓“钟”的人才能当的,是由各路的人推举,且按比例分成的选出票数最高的人。 上界的占三成,人界上任皇帝占四成,朝堂上的人占两成,还有一成归上界神帝。 虽说神界直接占了近一半,但一般神界选的人是人界票最高的。而人界,通常又是一个姓氏管百年,这里面的水深的很。 说好了不参政,钟璟黎也就直接从根源斩断,与朝中的官不接触,不单独碰面,一直呆在凌霄殿。 可人就爱找事儿,不找事儿,那来的人间冷暖。 这不,就有人来了。 第3章 第 3 章 “殿下,苏丞相来了,”一丫鬟神色匆匆,对正在打理花的钟璟黎说 “奴婢们没用,拦不住苏丞相。” “没事。” “二殿下,好生雅兴,在园里种花哩。”一位五来岁的老者走来,钟璟黎用余光瞥一眼,不理来人。 老者是丞相苏启明,当朝丞相。钟璟黎想了一会,这人好像不是站太子那派的。 嗯,是来挑唆我的? “殿下,近日可安好?” “丞相大人,久仰。”钟璟黎道。一丫鬟拿来一方手帕,钟璟黎擦了擦手接着说,“本殿近日挺好的。” “殿下,不知可否赏脸和苏某坐下谈谈。”苏启明儒雅的道。 苏启明是朝中老臣,钟璟黎身为一个晚辈,长辈这般放下身段来说话,不太好直言赶走别人。 况且,苏启明让他想起了师傅,哎,不知师傅过得咋样。 “只要丞相大人是想在本殿这喝杯茶,有什么不可。”钟璟黎挥挥袖,往屋里走。 下人们去准备茶点。 “殿下在宫中可算习惯?”苏启明看着在吃绿豆糕的钟璟黎,缓缓问道。 “习惯。” “殿下习惯就好,本以为殿下在外住惯了,会不习惯呢。”苏启明说的清淡,可这话重的很。 钟璟黎心里冷了脸,连带着一点好感没有了。 苏启明的话,让人想起钟黎是被放养在外十九年,皇帝都没过问过几次。 不过苏启明,找错要点了,别人或许会在乎,可钟璟黎可不在乎这件事儿。 他在外过的可舒心了,要是苏启明知道他和师姐去好多地游历过,跟本没把那些放心上,苏丞相估计会气死吧。 “是吗,劳烦大人操心了。” 钟璟黎抿了一口茶,面上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心道:这茶喝得不太惬意啊。 苏启明见钟璟黎这反应,也多多少少知道了点底。为避免尴尬,苏启明想随意聊了点。 苏启明看着钟璟黎,因放下了心中的事,又在找话题,忽而下意识的道:“二殿下,长的俊逸啊。” “哦,”钟璟黎尾音上挑,有点意外,“没想到,苏丞相竟也在乎皮囊这种东西。” “哈,哈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臣也不例外啊。”苏启明摸了下自己灰白的胡子,用笑来缓解此时的尴尬。 “嗯。”钟璟黎也跟着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二殿下,可——参加薛家的生辰宴?”苏启明岔开话题。 后天就是薛家老母的八十岁大寿了,应宴请了许多朝中重臣,女眷之类的。 “看情况吧。”钟璟黎举起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蒙山茶。 他已经收到邀请的帖子了,可他并不打算去,无他,他要避免和那些人有交往。 “苏某认为二殿下有空的话,去去也不吃亏。” “嗯。”钟璟黎浅浅应了一声,让人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去了没有。 “呐……老臣还有要务要处理,就不陪殿下了,告辞。” “嗯,苏丞相慢走。”钟璟黎懒懒开口。 钟璟黎独自一人喝着蒙山茶,看着苏启明离去的背影。 呦,苏丞相的茶还没喝完呢。 皱着眉,钟黎又抿了一口手中的茶。 苏启明出门,看了一眼被小鸟啄落的树叶,长长“哎”了一声,拂袖而去。 钟璟黎神游的喝着茶,忽听见几声鸟叫:“咕——咕——咕,咕”两声长点的,两声短点的。 这是暗号。 钟璟黎手卷成一个空心圈,伸到鼻前,打了一个哈欠,后摆摆手,没点儿精气神的道:“我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是。” 待下人们都退下,钟璟黎手一挥,手上顿时出现一只黑色的鸽子。 鸽子抖了抖杂乱的羽毛,故作生气的说:“钟璟黎,讲实话,每次这样的话,我都不想送信了。” “哦,是吗?” 他师姐白筱筱天天贪玩,一把岁数了,传送法术没有学会,一堆乱七八糟的,倒是学了个精通,例如这幻化术。 钟璟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需要我八抬大轿把你送进来吗,师姐?” “呃,”白筱筱想了想那副场景,急忙说道:“不要了,不要了,还是留着给你以后的媳妇享受吧,师姐消受不起。” “嗯。” “说正事,明儿,”明儿是钟璟黎小字,师傅取的,师傅说叫来顺口,白筱筱也经常这样叫他,“你找到咋破解破解诅咒的办法了吗?” “没呢。” “最近三界不太平,师傅担心死你了,叫我送这个给你。”筱筱给钟璟黎一个小拇指般大的木盒子。 钟璟黎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符纸。 师傅说,你把这张符纸随身带着,关键的时候可以保命哦。”白筱筱用翅膀摸了摸钟璟黎的脸,“明儿,长的这么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知道,师姐。” “嗯……”白筱筱把翅膀收回来,“师姐改天也送你一件法器。” 钟璟黎长这么大了,师姐还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对待。 不过说来,师姐确实比他大好多好多岁。他小的时候师姐就长得二十来几的样子,他长大了,师姐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变。 具体师姐多少岁,师姐没告诉过他,说女孩子的年龄不能随便说,尤其是她的。 “师姐,替我回去向师傅问好。” “嗯……那个……师弟啊,我不回去了。” “师姐要去哪儿?”钟璟黎知道白筱筱是不想回去修炼,定和师傅找了什么借口赖在这里。 “嗯,你过几日在丞相府,就见得到我啦,嗯哼。”白筱筱瞪着那双又大又闪(sha)的鸽子眼看着钟黎。 “好。”钟璟黎忍不住嘴角上翘。看来非要去丞相府不可了。 “记住最闪亮的那一个,就是你师姐。” “嗯。” 和白筱筱呆在一起的时候,钟璟黎总是觉得很放松。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白筱筱理了下自己身上的翅膀,“嗯……师弟啊,送送你师姐呀。” “好的,师姐。”皇宫设了禁制,法术范围被限制了,所以钟璟黎只把白筱筱送到了屋顶。 钟璟黎躺在软榻上,把玩着那个装有纸符的小木盒,刚和师姐聊天,没仔细看,现发现这东西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钟璟黎把木盒凑近闻,很甜的香气,有点上头:这木头,师傅哪寻来的。 钟璟黎很喜欢这种香,把木盒收到空间,起身来到屋外。 凌霄殿的环境不错,有一颗大梧桐树,把大半阳光遮挡,挺凉快的。钟璟黎种了一些君子兰,有事没事就浇点水。 当院子里的下人看到钟黎又叒叕拿起壶浇花的时候,下人们直接:…… 说实在哪些个君子兰如果没被浇死,简直奇迹。 这些的人看了都快吐血了,他们在凌霄殿看着钟璟黎天天弄君子兰,没事就吃吃睡睡,看看书。 朝政一次都没理过…… 啊啊啊啊!!! 感觉他是来度假的。 这些天钟璟黎实在无聊,若彤后面的人也太能忍了,叫若彤来挑唆他一句,半年没后文,钟璟黎都怀疑若彤后面的人,不打算拿自己当剑来使。 难道——是他不不出门,他们没法子?可他这院里不是随便可以插人进吗?他近日可一人都没动在,就等着若彤后面的人出手呢。 如果被若彤后面的人听到钟璟黎的想法,估计的得气死,他们本等着钟璟黎自个儿去钟泽霖哪挑点事,他们在背后煽风点火,坐收渔利。 可钟璟黎不知,他一直安安稳稳的等着,若彤后面的人露出马脚,他好想出对策。 因为双方都这样,于是钟璟黎回来了三天,一点事没遇到,闲的都快头顶长蘑菇了。 正浇水时,钟璟黎瞥到一个下人神色不对,他的眼里闪过促狭的亮光。 不过,好在马上要有事做了。 这夜,有两个黑衣人脸戴黑面具,露出一双幽绿的眼睛,身手矫健快步飞升,落道钟黎院子。 但他们一落地,立马被暗处的剑六用石子打中血脉,动弹不得,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钟璟黎听到声响,立马睁开眼,听了一下,发现没了动静。 披了件衣服,松松垮垮的在身上,穿鞋,打开窗,看到正在捆黑衣人的剑六,挑眉:“哟,你们内部闹矛盾了。” 剑六脸黑,阴阳怪气的说:“你内部才恼矛盾了。” 前几人日谢辰本派剑十六来看着钟璟黎,结果三个晚上点事没的,剑十六就叫剑六来看,自己跑去买酒去了。 那知剑十六才走了,就有刺客来了,剑六又不好不管,管了被钟璟黎这么一句,气的不行。 钟璟黎理了下肩上的衣服,缓缓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火气这么大啊。” “你火气才大,你全家都火气大!”剑六很不得冲上去,叫钟璟黎闭嘴,可他不能,于是手下力道加重,把黑衣人勒得紧紧的。 钟璟黎看着都觉得疼。 这时剑十六回来了,看到这场景,把酒放下,和剑六一起捆人,小声:“六哥,应没说什么过火的话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命保住了。”剑十六拍拍胸,呼出一口气。 剑六看到剑十六这样,扭捏的开口,“嗯……小十六啊,我刚说话语气有点,嗯,就一点点冲。” “我了个狗日的!哎呦!”剑六右手握拳锤了下手心,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算了,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 钟璟黎默默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你一言我一句的。待他们停住,钟璟黎一只手抬起,咳了两声。 剑十六嘴角弯成一百八十度:“殿下,我们是保护您的。” 剑十六说完抱拳行礼,牵着黑衣人的剑六也跟着行了一礼。 “噢。”钟璟黎双手插在胸前,等着剑十六的开口。 “我们是摄政王派来的。” “是吗?”钟璟黎把两个字咀嚼的饶有兴味,带着一股深潭里的冷,把玩掉落在自己右手旁边的一撮头发。 “摄政王是真的闲啊!” “对不起,打扰到您了,二殿下。“剑十六头皮发麻,也没马上走。 谢云辰吩咐过他,要把来钟璟黎身边的不速之客,悄咪咪处理掉 ,不要打扰到钟黎。 现在他感觉天都要塌了,不仅打扰到钟黎,还他妈的,把剑六大哥扯进来了,“我们马上处理——这是王府派的人。” 钟璟黎听到(王府)两字,心中一动,知道他们有事要说,问:“需要我保密?” “嗯。”两人一起答道。 “可以。”钟璟黎看向远处那两用白瓷瓶装的竹叶青,说,“把酒留下。” “谢谢殿……”听到后面那句,剑十六感激不尽的话顿时停住,痛苦的落出一个“下”字。 钟璟黎把钱传的剑十六手上,说,“酒钱和跑腿费。” 剑十六拿了钱立马拉着剑六和两个黑衣人走了,一刻不想呆。 剑六深深看了一眼钟璟黎,钟璟黎会了一个明媚的笑。 钟璟黎知道,剑六无非是惊讶,他怎么把传送阵用的这么精准。 剑六走后,设想了一下钟璟黎如果传送的是把刀……分分钟秒杀敌人,太恐怖了。。。 想着忍不住打了个颤。 剑十六无邪的问:“哥,你冷着了?” “你才冷着了。” 剑六想,难怪主子派这任务给十六,这人水做的脑子能做什么。 看到这两人,钟璟黎想到了谢云辰,谢云辰对他的态度行为太……匪夷所思了。 一开始想看自己长什么样,后一路跟着他,还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话,如今又派人保护他。看来摄政王有一个关于他的秘密啊。 钟璟黎想下一次见面要探一谢云辰的底了。 “今儿薛某母亲生日,有劳各位大人来了了。” 薛雨站在薛府装饰的喜喜庆庆的门前,两眼弯起,鱼尾纹皱出三条弧线,一只手抬起,招呼着众人。 薛雨将军生的面相消瘦,脸上分布着一些棕色的痣,人看着憨厚。 六十老几的年纪,蜡黄的脸因笑着,牵动着无数皱纹。可别看他这样,他当年带兵抗魔也是一把手的。 “薛将军,我们就先里面坐了,您记得快点来。” “哈哈哈,好勒。” 钟璟黎下车,看到后面的端了把红色花边折扇的钟长青也下了车。 他冲她笑了下,穿粉红长裙的小女孩快步跑过来。 钟长青这一身偏西方打扮,裙摆的几只小锦鲤绣的活灵活现,纤腰紧束,梳了一个单螺髻,一只步摇上有一颗红宝石,整体东方色彩还是很浓重的。 人界因很少人修行,人想法又多,各地往不同方向发展。文化习俗也是呈各具特色,共同发展,相互尊重的。 这身衣服,估计是娇娇公主从外地买来的,看这手工,价值不菲呀。 “皇兄!” “嗯。” 钟璟黎把眼光落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起了早上钟长青为什么亲自给他送了这件同样是偏西式的黑古袍了。 ……看样子,有人得罪这小主宗了。 其他的贵女看到了眼睛都嫉妒红了,说的话也酸味十足。 “哟,这人来干嘛的,穿成这样。”一位打扮端庄的小姑娘小声说。 “这是来勾引人的吧。” 一位长的乖巧的小女孩站到打扮端庄的小姑娘旁,说的字里可全都是刺。 钟长青没想到有人这么挑衅自己,自己还没找到要使坏的人呢,阿猫阿狗都敢跳上来了。 “来人,把这人拉走。”钟长青大声吩咐,拉着钟璟黎往里走。 两人都是小门小户家的孩子,今儿都是借着自家关系,找着有资格来的亲戚,好不容易才来的。 对于她们来说,如果有一个富家公子看上了她们,可谓一步登天不说,家族地位也提高了。 “你这贱……”人。 “你……” “闭嘴。”一声带着怒气的声音和住了她们顶嘴的话,怒气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青衣女子。 她眉眼画的微挑,有几分威严,长发盘成一团在后脑勺,简单的用一只金发簪插着。 骆语常年和夫君在外抗魔界,今年刚回,第一次参加宴会,带上了两个孙侄女。 其实骆语也就的大身边两人二十来岁,正值而立之年。也没想到自己这两个孙侄女,这么口不遮拦,给她找麻烦。 骆语有点想战场了…… 两侄女没见过钟长青,不知道自己惹了谁,想开口,又怕骆语,鼓着腮帮子,没地儿发气。 “公主对不住了,是她们的不是,顶撞了公主殿下。改日我们定登门道歉。”骆语弓腰行礼。 “嗯。”钟长青没有为难她。 随后,骆语止住来拉人的奴仆,带着她不省心的两孙侄女走进去了。 动静不打,但有不少人听见,不过因为苏骆语这个抗魔功臣在,也就没人敢惹事。 毕竟人家可是带领五百人单枪匹马,冲进过敌人的营地,砍了敌人首领的首级,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