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阿修罗神成功后》 第1章 九重天 “醒了?” 迷迷糊糊间,邬执年睁开眼,周围空气凝滞,一股深浓酒气在鼻尖蹿腾。 喵的,他被人算计了。 算计他的人,还是平日里那个不哼不哈,不言不语的室友,靳夜。 时常带着副金丝眼镜,不管冷暖都爱着一身白衬衫,打个小领结,一副斯文败类模样。 如今,在宽大的床上,帷幔飘落间,眼前被昏黄的暖光灯刺着,他看到眼镜男立在床沿,冲他微笑,声音与以往不同,带了温度绵软:“年年。” “呕——” 好恶心,年年。 邬执年差点把昨夜饭都吐出来,面色绯红,脑子发晕,他被靳夜灌了酒,本就不胜酒力,一杯倒。 现在室内暖气开着,他更加觉得燥|热,但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还是一脸嫌恶的挥开他递过来的手:“滚开。” “年年,你醉了。” 靳夜看着被他弱弱的鸡力甩一边的手臂,面色不变,也不生气,依旧好言好语。 “醉不醉,关你屁事。” 邬执年瞅着,摇摇晃晃起身,目光在四下逡巡,“我衣服呢?” 问完,才发现哪里不对,他身上穿着酒店里提供的浴袍,松松散散,难怪他感觉不到。 这靳夜,竟然私自让人过来给他换衣服,经他允许了吗? “洗了,上面有——呵呵。”靳夜说着欲言又止,好像想起了什么,抬眼再看他时,已经带了三分松动。 “你喝醉了,拉着我,我们一起……” 草,他又是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即便他长得全校最帅,身材最好,现在邬执年看到他那表情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呢?”屁能不能一次性蹦完。 “我们睡了,年年。” 靳夜突然冲口而出,看他眼神热烈,言语间有丝丝颤抖。 邬执年愣了两秒,随即瞳孔放大:“什么?” “我喜欢你,我们刚才彻底在一起了。” 靳夜眨着那双狭长凤眼,自以为很风情万种。 邬执年沉默片刻,脑内轰隆,天塌了,看着他,面色发红心跳噔噔的吼:“喜欢个屁,死同性恋,神经病。” 说完,他衣服也不找了,直接披了白色浴袍向门口跑去。 靳夜是有病吧,隐藏的那么深,居然是个同性恋,而他,被个同给上了,想想靳夜约他出来喝酒,说什么上周他不舒服,自己给他拿了作业跟打了水,要感谢他。 现在想想,全都是预谋,他被人给算计,吃干抹净,邬执年气的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他刚出大门,身后就被人一把拽了回去力道之大,决心之重,两人在一起撕/扯间,邬执年又气又急,这狗玩意儿,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还敢跟他叫板,敢拽他衣服不松手。 两人扭了一段时间,他脚底一滑,时间静止,他只来得及看到靳夜僵滞的眼神,脑后麻痹,彻底失去知觉。 有什么自身体内飘出,像是他的灵魂。 他看到靳夜抱住他尸体,失神的看了一会,然后他唇角上扬,露出一抹笑。 你妈的,看到这,邬执年要炸了,这狗r的,刚才还深情款款说什么爱他,现在他死了,居然偷偷笑? 啊啊啊啊啊 他死不瞑目啊。 苍天啊~ 他冤呐~ 放他回去,他要鲨了靳夜这个王八蛋 …… 不知过去多久,邬执年迷糊间听到耳畔有嘈杂声。 睁开迷蒙眼睛,看着前方雾气缭绕,跟神仙参加蟠桃宴似的,他心中一“咯噔”。 这不会是死了翘腿升天成仙了吧? 瞅着前方云里雾里的,还真有那种升天得道的感觉。 正想着,有脚步声从他身前走过,带起一阵风,耳边有些急促且激动的声音:“快点,马上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邬执年闭着眼脑中神经被倏然打开,就这样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瑞气升腾,芬芳四溢,丹霞绚丽,如梦如幻,这真的是置身仙界之中。 邬执年当即给眼前的景象震撼的翻过来又覆过去。 眼前走过的两人一身白色轻纱,跟神仙似的,再看他,自己也是一身白纱素衣,乌黑长发用带子束起,低头瞅着脚上鞋,妈呀,他跟眼前那些零散走过的人简直一模一样的装扮。 他刚才不是披了白色浴巾?跟混账靳夜在一起,怎么现在一身古代装扮? 无执念一拍脑袋,这痛感真实。 他没死? 邬执年不死心的又对着自己狠狠咬一口,哎嘛疼死,再左脚踢右脚来回倒腾几下,越踢越真实。 “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邬执年看到与他着同款的年轻男子凑过来,眼底带着疑惑。 熟人? 他不认识,没印象。 “你傻了?”对方看他,面色考究,一掌拍在他后背,邬执年心中在想该如何应付。 “你是?”带着试探。 “你不是认识我?”年轻男子听了他的话,惊讶的睁大眼睛,“你真的被水神大人罚傻了?” 邬执年咳嗽两声,走过去,悄声看着他:“那个,我……脑中混沌,不知怎的记不起来一些事。” 对方瞬间用看白痴的眼光,“啧啧”两声,“你真太让我失望了,脑子忘得那么快。” 他说这话声音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搞得邬执年只能“嘿嘿””尴尬的挠头。 “那个乌鸦嘴他能记起什么?自己干的蠢事,倒是选择遗忘了?” “哈,他没干那事前,也不聪明,不一直这个样?” “就是,又俗又丑……” 路过的一对白衣仙人声音潇洒落下,却连鄙视的眼神都懒得给,直接往前面大门走去。 这身体,在这里好像很不受待见。 邬执年看着四周,知道与原先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他八成遇到了狗血的穿越戏码,就是不知道现在穿的是哪里,什么朝代。 “别看了,你干的好事。” 年轻男子看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颇为同情:“不过事情做就做了,好好反省认识错误就行,生命很漫长,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关键是要知错能改……” 看他一脸语重心长,邬执年越发懵逼,他都干了什么? 刚想询问,就听前面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伯九,到你了。” 原来这位仙友竟叫此名。 他跟着伯九一起上去,那道门非常壮观,就像西游记里的南天门一样恢宏,两根巨大的雕龙柱子在云层里直耸而上。 “伊罗。”老者声音如洪钟,中气十足,他走过去时,恰好被点了名。 邬执年心中一惊,这名字感觉好奇特。 “嘿嘿,这位——仙友?”邬执年看着对方一身修仙道骨的打扮,深蓝色的长袍将他那张冷硬的面目衬托的更加严厉,不禁咂舌笑着相迎。 他话音落,就见伯九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仿佛他是个傻x。 “什么仙友?你连陆吾大人都不记得了?” 伯九说着上前一脚将他往门里踹去,“别丢人,别让共工大神久等。” 邬执年“噗通”一下被踢得狗茬屎,等他回过神来,就见伯九跟着上前,他们已经置身门内。 伯九瞥他,眼底带着讥笑:“也就陆吾大人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赶紧走,我要看我的的雨神共工大神,上一次看到他,还是在蟠桃宴上,西王母手下的那帮舞姬跳舞,跳的那么难看,却还要共工大神施雨助兴,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 伯九提到共工,一双眼底冒着崇拜与敬仰,邬执年被这两字震住,共工? “不会还有祝融吧?” 是了,陆吾,他刚才乍听就觉得奇怪,现在终于想起来,陆吾不是天界看大门的守门人么? 感情他这是穿越到了神话世界? 一个两个都是书上见过的老熟人。 只是因陀罗这名字,倒是陌生的很,所以,他穿的到底是什么界? “啧啧啧 ,到今天,到现在,你还在肖想祝融大神?” 伯九摇摇头,满眼怜悯,“醒醒吧,可怜的孩子,愿天保佑你。” 伯九不愿再多言,抬脚疾步向前走。 邬执年心底冒过很多疑问,一时间也来不及细问,便追随着他的脚步上前。 “我……之前干过很多挫事?” 路上,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问完又没头脑的补充,“我们这是去哪儿?和共工大神有关?” 大家脚步匆匆,明显是有要紧事 。 伯九叹息:“你竟忘得如此彻底,也罢。” 伯九滔滔不绝。 原来他真的翘腿成仙,脚下的土地是天界,这里有九重天,最低阶的便是第一重天——日天。那里都是天兵在镇守,日天之下是魔界须弥。 第二重天是月天 养了一群天马天龙做不时之需,以此类推,上面的第三重天,第四重天分别代表金星天与木星天,都是普通天界子民居住的地方,象征财富美丽与生长繁荣。 第五重天水星天代表沟通,是踩缝纫机关押劳改犯的限时修身养性圣地……第七重天土星天,有着天界最高等的教育机构……第八重天恒星天是有权有钱的大神们聚集地也是天界最繁华的贸易场所,而第九重天宗动天,就牛逼了,那里是整个天界最究极的存在,宇宙的终极真理与天道的至高奥义所在,也是神性最光芒万丈的地方。 而他们现在所处地方就是第六重天——火星天,这里可不是普通天界居民天天都能来的地方,天界子民根据他们的法力强弱来分等级,而法力这个东西是可以经过后天努力来修炼提升,当然那种一生下来就是上神的超级大神除外。 普通仙民每半年会有一次提升修为的机会。 “共工大神从第八天专程下来,他的白玉神盂一展开,天河里的水洒到我等身上,啊,那将是多美妙的事情。” 伯九沉浸在极度幻想中,眼中星星闪呀闪,邬执年道:“所以,我们是去接受能力提升?” 共工手里大概有个宝物 ,这个宝物可以让低阶神仙提升法力。 这么一想,邬执年来了兴趣,“伯九,你看我,现在是什么等级?” 伯九收回美好幻想 ,看了他一眼不屑道,“低阶。” 瞧那什么眼神,邬执年咳嗽一声,“你也是吗?” “别拿我跟你一起相提并论,我以后可是要飞升的。” 在最和煦的共工大神面前,他要努力飞往第八天。 “看来第八天是所有神仙最向往的。” 邬执年大概了解。 “错。”伯九立刻打断他,“虽然第八天有共工跟祝融那样的大神在,但是天界里最圣洁高贵的地方还是第九天。” “阿修罗神就住在那里。”伯九提到这个名字,眼底是肃然起敬,比他的共工大神还要领他着迷神往。 等等,阿修罗? 那不是佛教的神吗?怎么在这里也有。 “是跟帝释天在一起?”邬执年插了一嘴。 “什么帝释天?那是什么。”伯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猫爪]本文所参考文献书籍已在《参考文献》注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九重天 第2章 独发晋江02 邬执年顿了下,难道现在的帝释天还没有诞生? 想到某次他不小心翻开的垃圾漫画,里面两人的情感直接把他看懵了,从此看到俩男的靠近,他就下意识起鸡皮疙瘩。 神明的年龄是无止尽的,阿修罗比帝释天大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可能现在的帝释天还在哪个地方,只是个小点儿。 两人往前走,邬执年看着前方逐渐显露的宫阙金殿,琼楼玉宇,琉璃瑶台,碧落仙居,四周环绕清澈灵泉,芬香四溢,每一砖每一瓦都散发着玉色温润的光芒,悬浮在半空,美不胜收。 邬执年看了一圈,道:“我们住哪?” 伯九道:“你是想问你住哪?” “你刚过监禁期,其实……”伯九看了他一会,同情道:“你还不如在监狱里待着。” “什么意思?” 监禁,监狱? 这具身体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就老实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这个邬念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要被关笼子这么严重。 “本来事情过去,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行,奈何……算了,谁让你心比九重天高,命比空气里飘散的雾还要薄。” 伯九瘪瘪嘴,一副欲言又止。 “真的,人要认清自己,现在平凡不可怕,可怕就在于认不清自己,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 邬执年老泪一闪,哽咽道:“你看我都忘成这样了,你还不说吗?”想让他死不瞑目? 真他么急死人。 伯九摇摇头,最终开恩似的—— 原来,天界仙民们分为三等,低阶,中阶与高阶神明。 而邬念是最低段位的,甚至都不能被称为神明,而唤做神仆。 别的神仆都老老实实,地地道道,按部就班的提升等级,熬年限,可他不甘心啊!尤其是看到那些从诞生起就是高级神明的大神们,他内心的挫败就更加浓重,恨天不公,天天妄想提升自己的阶级实力,当上人上人。 这货心思一天比一天重,终于——机会来了。 第八天大天神祝融,生性风流放荡,他养的男宠能从九重天外绕上三圈,且姿色绮丽,性格五花八门,关键是,他后宫佳丽三万,没有一个人相处的不和谐,因为玩过就扔,而他又是大天神里最最富有的少数几人之一,所以排着队等着跟他上/床的数不胜数。 祝融很花心,这在天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花的坦坦荡荡,花的问心无愧,只要跟他好,不管对方是住在第几天,是低阶还是高阶 ,必然不会亏待,分手了,珠宝首饰金钱如流水,如果你恰好贫穷,那与他上个床后就一夜暴富,走向人生巅峰。 祝融不看对方等级,因为他已经踩在天界最上头那一块砖瓦上,但是,他看脸。 他喜欢漂亮的年轻的小美男,如果嘴在甜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所以天界又有传言,铁打的祝融,流水的美人。 你可以与祝融上一百次/床,却不会听见他对任何一个人说爱,他不相信爱,但这不耽误他做|爱博爱。 心思超重的邬念便看重了这一点,在祝融视察第四天时,他勾上了,用那张漂亮的比水还嫩乎的脸蛋,成功与大天神一拍即合。 事后,祝融裤|子一提,直接扔了一张天界支票,然鹅,邬念小可爱摇摇头,双眼含泪,我见犹怜,轻轻告诉大神,他不要钱。 祝融愣了,这还是头一遭,跟他上完不要钱的。 “你想怎么样?”祝融来了恶趣味,走上前,一把捏住邬念的小脸。 邬念满眼坚定:我要提升等级。 他要进阶。 这货比其他人野心都要大,那点钱算得了什么?总归会花完,低阶还是低阶。 但是他如果晋升成中阶,乃至高阶,他还会在底层继续扑棱吗? 用脚丫子想,要想长久摆脱底层劳动人民的束缚,那就要包装升级啊。 祝融被他吊起胃口,提升个低阶小神仆根本不在话下,很快,邬念跨过第四天,直接干到第六天,成了中阶神仙。 这事,在第三天跟第四天传开了。 炸了。 本来呢,你穷我穷,大家一起穷,一起低,那我们都是好朋友。 可有一天,一个人不声不响,不哼不哈的,成了千万富翁,还去最好的城市里买了别墅,接触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大人物,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本来说好一起穷的,你他么悄悄富了,那你还是咱这圈子里的么? 还能再当朋友?大家还能在容你么? 所以邬念被所有低阶神仆视为叛徒,所不齿,骂他的唾沫星子能从九重天外绕十八圈,比祝融玩过的男宠还要气势磅礴。 用屁股想想也晓得,这家伙往后的日子,一定是难上加难,本来是低阶,虽然抱上大腿还用了为人所不屑的皮肉方式,他在原来的世界里肯定不能待,在新环境中亦会被排斥。 所以骂他不要脸的,从第三天一直升到第六天。 邬念不甘啊,好不容易熬到了他想要的局面,却还不如之前生活顺乎,年轻人嘛,突然遭逢巨变,心中肯定会癫两下。 然后,邬念这小王八,他去找祝融 ,祝融摆摆手 ,咱们没到那一步,只是单纯的床上关系。不知怎么想不开,就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已经这样,索性彻底意志消沉,流连花丛,他的脸他的身材放眼全天界,任何人看了,都会夸两句,俊,美。 邬念在第六天天仙楼喝花酒,被人看上,摸了两下,小年轻心高气傲,他可是跟第八天大神来往的人,其他人算个屁。 借着酒力,他拿着误天仙直接惯在对方头顶,力道之大,愣是把一个中阶高段位的给打花了脸,血珠子直呲。 然后—— “事已至此,你就被关到第五天去反省检讨。” 伯九看看他,摊摊手。 邬执年听完,心中忍不住cao了句,作啊,真他么作啊。 这个邬念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心比天高,给人做伏低做小,这下好了吧,出了事,金主也不来捞。 “那我这出来了,为什么还说我不如在里面?” 邬执年不解。 按理说,现在他出来应该开瓶香槟庆祝。 “你刚出狱没多久,对方就找上来,把你嘁哩喀啦的揍了一顿,你刚提升的法力被打散了。” 啊哈? 这么惨。 邬执年一口老血含在嘴里,再度审视这具身体,不禁“啧啧” 两声。 怪不得他使不出什么力。 邬念真是太悲催了,他竟然穿到这么倒霉的炮灰身上。 “共工大神的神盂给你身上点两下,就能修复到原来的实力。” “你命真好,刚出狱就能去共工大神那里接受白玉神盂点化。”伯九愤愤,似乎他根本不配。 两人向前走,穿过一片静谧的花园,而后一座更加高大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巍峨庄严,散发肃穆古朴的气息,天界金光映照而下,云海荡起涟漪,神阁与天宫融为一体,神圣而玄妙。 进了华丽的宫殿内,邬执年被眼前景象震撼,墙面是用白玉制成 ,光滑而有质感这些墙壁上面有不同的凹陷,每一块凹陷里都有一整块平整的祖母绿石镶嵌,远看明亮似镜,靠近却发现绿色中一团混沌,根本映不出半分人影。 似镜非镜。 “这是什么?”他乡下人进城,没见过世面。 “这是阴阳镜。”伯九一脸看土包子的神情。 “阴阳镜,分两面,一面为生 ,一面为死。” “站在它面前,可以看到一个人过往与未来,心中有纠葛也会映衬在这面绿色的玉石中。” 伯九看着眼前,有些许激动,他伸手从脑门扣出一缕神魂投到镜中 ,刹那间,生镜内映衬出他的身影。 白衣神仆,从他出生到现在一一走马灯似的放映,再到死镜前。 伯九明亮的眼神忽而黯淡,神情不由喃喃,似是无法接受:“前程如墨,陨。” “我会……死。” 伯九神情呆滞,似是受了什么打击,“我没有飞升,还会陨落?” 这声极低,邬执年看了,不忍,拍他肩膀:“害,有什么死不死的,生死在自己的手中,跟看这个有什么关系?” 他才不信,一个人的命运是掌握自己的手中。 伯九道:“你不懂,阴阳镜投众生百态,是天界至宝,不会出错。” 他以后会死,他见不了共工大神,也成不了大天神。 伯九像泄了气的皮球,忽而他的眼神又一亮:“邬念,你变了。” 在一声惊讶中,邬执年看到死镜前投落出的影像,云缎锦衣 ,身形飘逸,面容清俊,眸光坚定,镜中人手执长剑,银白长袍胜雪,青丝飘逸如墨,气质出尘,不悲不喜,与天神悲悯众人,无欲无求的形象别无二致。 “你飞升成了大天神?” 伯九又是一惊,邬执年看到墨绿石上的倒影,与他现在的样子天差地别。 在看生镜,里面一团白雾模糊,看不到邬念的过往,却可以看到他的未来? 这是为什么? 邬执年心中疑惑,却在看到伯九更加难堪的脸色后,立马回神,笑着对他道:“伯九,这不可信。” “自己才是天地间的主宰,那有什么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一块破石头上的。” 这都是谎话,屁话。 伯九闻言,半信半疑:“是么?” “当然,你看,你现在好好的,能吃能跳还能嘴人,哪像是要死的样子?” “你给我滚。”伯九一听立马破口大骂,一脚对着他踢去,两人离开阴阳镜。 向里走去。 越往里越豪华,刷新邬执年对天界的认知。 “谁在那里?” 一道清淡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邬执年看到对方一身米黄色长袍,面上带纱,漆黑的眼眸映不出丝毫感情。 “衣着散漫,发饰凌乱,怎可到这里恣意走动。”几个字,对他的简短评价,这人说话语调拉的极为平,似乎不论什么事都无法激起他内心的波澜,面纱后面只能看到大致轮廓,貌似长得还行,华贵长袍泛着淡淡金光,他不悲不喜,空气里有严肃的味道倾泻而下。 邬执年不喜欢,就好像讲台上的老师,严肃严肃,严肃到了极点,他算老几啊,就来对他评头论足,他衣着凌乱管他屁事,他怎么不能来? 邬执年来劲了,一飞身越过他,冲他扮鬼脸撒泼:“就散漫就凌乱,你能把我怎么样?小气鬼,喝凉水,你喝热水,烫你嘴~略略略~” 对方愣住,视线一转:“伯九,他是谁?” “邬念。” 伯九小心翼翼,说话都不稳。 共工惊异的瞥向飞身上树的邬执年,半晌:“下来。” “没羞没躁没脸皮,偷人家的西瓜皮,人家给你两块糖,你给人家掏茅房。” “共工大神,他,他被人打坏了脑子,失忆了。” 伯九脸都白了。 邬执年听到共工俩字,眼前一黑,“唝咚”一声从树上栽下来。 第八天大天神,共工,完蛋。 应该是篇感情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独发晋江02 第3章 独发晋江03 老天奶~ 共工长得也太……惊为天人,太帅了叭。 邬执年看到他面纱飘起的瞬间,白皙面庞,深邃眼神,立体如雕凿过的五官,不仅长相俊美,周身散发一股强大温润的气息,如雨落天地,挥洒心间,涤荡人的心灵,长睫轻眨,邬执年心中升起一股罪恶感。 他刚才眼瞎了,骂这么温和的人,果真是掌管水之守恒的水神大人。 共工充满神性的光辉遍洒宫殿,殿宇内有其他神仆,他们无比虔诚,排着队站在那里等待他的白玉神盂点拨进化。 邬执年立在那里,大殿里神仆们跟随共工的身形开始吟唱净心神咒,祛除杂乱,安宁心神: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 巨大的金光笼罩在高台上,共工悲悯的目光看着众人,他胸前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瓷盏,瓷盏慢慢变大,邬执年看到盏口握着两条龙,共工化出一根枝条,伸向瓷盏内,忽而有水洒落到众人身上,难道这就是伯九口中的白玉神盂。 “那不会是圣水吧?” 伯九道:“是从弱水里提炼出来的,只有共工上神的神盂才能炼化。” 山海经里貌似有说过,昆仑之北有弱水,鸿毛不浮,仙佛难渡,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 那可是上古四大毒水啊,共工既然能炼化毒水,还变成神水,牛。 邬执年接受共工神性的挥洒,看着他俊美平和的侧脸,唇角微微上扬,就好似有仙乐飘来,月光洒落,共工身上日月入怀的气质令邬执年震动,这张脸,谁看了不沉沦? “蟠桃祭天盛宴要到了,下不为例。” 说完,共工手上白色神盂一收,长袍在空中飞舞,他飞身离开数仗之远,最后化为一抹白色小点彻底消失。 啊,这就…过了? 邬执年不由松口气,他一挥手,感到身体里一股强韧气息充斥全身,失去的神力回来了。 “共工大神……人还挺好的。”邬执年不由夸赞。 “要你说?这必须好。”伯九满脸骄傲,作为死忠粉,超级VIP站哥,他对共工情有独钟,看对方比看自己女朋友还要优秀。 “共工大神高贵优雅,平易近人,是所有大神里最好的。” 伯九眼底冒星星,崇拜的神情已经掩都掩不住。 “常驻第八天,创世大神之一,想不高贵也难啊,要是我到那个位置,我也高贵优雅,平易近人,待人温和。”邬执年道,人有钱有权到了一定境界,就会趋于平淡 ,看什么都是一潭死水,因为已经显少有东西能激起他心中的波澜。 只有还在奋斗中的,对这个世界还充满无尽希望与幻想,有着一腔热血,无尽攀升的冲劲。 “拿你跟共工上神比,瞅瞅你配不配,瞧你那德行。”伯九鼻腔内“哼”出一声,一脸鄙夷的截断他的话。 邬执年道:“人得有理想,万一以后实现了呢?”伯九忽然止住,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邬执年一顿,立刻想到了什么。 那个阴阳镜。 玩完,他这是无意间戳人心窝子,虽然他不相信那面破镜子,但是伯九似乎…… “害,你说得对,我这德行怎能跟共工大神比,我这是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哈哈。” “想吃的多了,轮到你?”伯九又哼了一声。 然后神色一缓,憧憬道:“其实,这天界里,最高贵的是阿修罗神,传说他与天同时诞生与昆仑混沌,与天并驾齐驱,几乎是不相上下。” “他在天界的地位,除了天,无人能及。” 邬执年道:“天是谁?” 他怎么没在神话里听过。 “天道,无处不在,他是所有人的守护神 ,创造一切的万能。” 乖乖嘞,那不得了,阿修罗与天道一起诞生,那他们岂不是孪生兄弟? 就像在娘胎里,一个营养足一些长得好,吸收了另一个的营养,然后二人同时出生,就会有一个优于另一方。 “他们关系很好?” 邬执年好奇道。 “天是我们的敬仰,他关爱一切,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子民,受他庇佑,阿修罗王只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要说关系好……嗯……” 伯九看看头顶,思虑道:“只有几位创始大神可以见到天,他并不是天天显灵,但是阿修罗王无疑是最受他青睐与欢心的。” “天无实体,无处不在?” 邬执年后知后觉,明白一切后,有些震惊的睁大眼,“那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他能看到吗” “我们所行一切都在天道的注目下,无所遁形。” cao~ 这么吓人,那晚上想解决下人生大事,岂不是都不能尽兴? 这是什么变/态的视~奸~ “阿修罗神是所有创世大神中能力最强,法力最高亦是样貌最出众的。” 伯九有些迷恋,他声音都颤了几分,似乎提到这个名字就令他浑身激荡。 “你知道吗,没有人能拒绝他的邀请,没有人能在看到他后还保持风度与镇静。” 邬执年咂舌:“这么夸张,他是长得有多帅?” 伯九看他,眸中发亮:“阿修罗殿下曾经在战场上,用他那张脸射杀无数敌人。” “他甚至连手都没有抬,就让对方直接喷鼻血而亡。”伯九越说越激动。 “那件事被英招记载在《影响天界历史进程的十大名人》中,成了史上最伟大的征程。” 邬执年挑眉,阿修罗都牛到这个地步了,可惜帝释天还没出生。 这里还没他位置。 等他出生,两个人就得爱的死去活来,别看这阿修罗现在高高在上,日后碰到帝释天,一样得以老婆为先,乖乖当个妻管严。 “好了,你罚期也过,法力也回来,就回第六天吧。” 伯九抖抖袖子,不再多说。 “回去做个人叭!” 伯九语重心长,邬执年一怔,他已晓得邬念干过的蠢事,现在听了,只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估计以后出门少不了被人用异样眼光指指点点,再被骂一句水性杨花 ,狗改不了吃屎等难听话。 他“嘿嘿”点头,一副痛改前非的老实样:“受教。” 他们飞在半空,层层雾霭弥漫在天际,流云仙莲,鹤舞月华,潺潺溪水,花娇草茂,透过云层,往下看,邬执年看到一方人烟流动处,伯九道:“这是第四天,你曾经的老家。” 这家伙不忘在他伤口撒盐,继续明嘲暗讽。 又飞了一段,看到一处荒芜地,伯九淡淡道:“天界总有一些败类,禁不住诱惑被魔神所惑,或不满天的统治,直接叛神,这些人都被阿修罗神处决,扔在那片废弃山脉,是天界禁区。” 天界地广,专门开辟一个叛徒专区,用以警示大家,不要妄想脱离天道统治。 邬执年心有余悸,他一低阶神仆为了往上爬背叛同胞,这算不算叛徒? 会不会某一天走在街上被人群殴,然后扔进那片白骨累累的死人山,就此悄无声息。 想想他后背就发麻。 进入第六天后,他身上已经沾染云层中的水露,邬执年看着前方一排华丽壮观的中式建筑群,中间宽敞的马路上有行人在流动游走,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扭头看去,竟是烟火气息,一个细腰美人摆着摊,低头做水晶糕,他闻着味走过去,对方看到他,眼睛一红,嘴一撅,嗔道:“该死的,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啊哈? 邬念这个小短命,怎么到哪都招惹一腿。 真仗着脸好看就为所欲为? “那个……你?”邬执年心中警铃大作,随时最好跑路准备。 “你什么你,还想着来吃白食?欠我那八两银子现在能还了吧?” 男子走上来,一甩袖子,浑身烟粉味扑鼻,竟是讨债的。 邬执年心中稍放松下又立刻紧张起来,邬念不是被祝融包/养,按祝融大方的手笔 ,他怎么会欠钱? “什么钱?”他不知道啊 ,刚来就当冤种。 “吃完喝完,拍屁股不认账?”男子逼近,身高压他一筹,危险笼罩而下,邬执年立刻摸摸身上,掏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玩意儿来,闪亮亮的,他立刻送上去:“看看这个。” 不知值几个钱。 男子眼前一亮,接过用牙咬了咬,“嗯,是不是又跟哪个大天神好上了,被人赏的?” “你啊,看开点,不要一失恋就到处赌到处花,祝融大神给你那么多都能败光,真是败家子儿。” 天,他到底穿到什么破烂身上。 男子给他两块水晶糕,递给伯九一块 ,两人边吃边走。 伯九道:“为了出行顺利,你还是想法子解决下。” 邬执年点头,这张脸,罪恶的源头,要是再撞上熟人,保不准真会被揍。 遂买了个斗笠纱帽带着,一身裹紧实了,两人继续往里走。 走到一座巨大的广场前,他看到雾霭下,广场中间有一座圆形喷泉池,在池子的中央,竖立一个巨大的雕像,那人一身玄衣,玉带束腰,银□□浮,眉宇间自信从容,端的一派典雅尊贵。 “这是阿修罗神像。” 邬执年楞楞看着,一缕光透过,正好打在雕像的面上,形成弧形彩虹,邬执年一口老血要喷出来,这,这不是狗x的靳夜? 他妈的,这脸,这身材 ,换身衣服,就是靳夜吖,那个恁死他还对着他尸体笑的小混蛋。 靳夜跟阿修罗为什么长得那么像?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或者他们是同一个人?靳夜跟他表白,可以换算成阿修罗跟他表白,可阿修罗的恋人不是帝释天么? 两下一凑合 他不就成了帝释天? 乱了乱了 ,全乱了,他怎么可能是帝释天? 靳夜不可能是阿修罗,他更不可能是帝释天,他们只是概率罢了,凑巧长了同一张脸。 看到那张欠揍的脸,邬执年心中就起火。 靳夜要是在他眼前,他非踹死他不可。 这个小垃圾。 沿着喷泉,他们继续向里面走。 越往里越繁华,宽阔的街道,花香袭来,伯九道:“今晚有课,不过你这种老油子,估计也不担心挂科不挂科的。” 这话说的。 不对,还上课? “还要上学?” 为什么到了天界,还是摆脱不了读书上学的命运? “当然要上学,我们神仆不上学,不学知识怎么提升能力?” “天界有两大学派,一个主理论一个主实战。” “我们目前是第三级,你可知自己修的是什么?” 邬执年眨眨眼,摇摇头,傻笑。 伯九一脸无语,“你是理论类,修的炼丹。” 炼药师? 邬念竟然是学炼丹的。 “丹药配比理论跟火候、材料、搅拌等方面的实践课程是我们的必修课,还有九章算术与书法也是必修,另外这学期新加了一门神族史学,前面有几家书店,我们正好去看看。” 伯九抬脚往另一面走。 邬执年的白色斗篷跟纱帽引来路过几人异样的眼光,他立刻拉进衣襟,目不斜视。 天界的书店别具一格,宽阔又排列整齐,每一科目都用法力凝聚成的小牌牌挂在那,很方便大家挑选。 在结账的拐角处,一个稍矮的书架上,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畅销书。 邬执年看到几本画着人像的厚厚书籍,伯九去挑选别的,他走过去顺手拿起一本。 《天界淫|魔史》 汗⊙﹏⊙ 邬执年翻开第一页,是编者自序,英招写的,第二页便是大名鼎鼎的祝融签名,龙飞凤舞,米芾的狂草都自甘不如。 看样子是本人写完名字后用神力后加印上去的。 火神祝融的天界糜烂生活史,光是他的板块就占到整本书的二分之一还多。 第二是阿修罗,后面还有几个,他没怎么听过。 背后价格,一看令人咂舌。 二百两~黄金。 邬执年心中泣血,败家啊。这么贵还在畅销区前列 ,可见天界的人有多爱八卦。 想买,看看兜儿,又默默放下。 另一本《药典》,这倒是跟他的学科很近,作者是祝融,时雨师 ,共工,雷泽…… 在看旁边一部《从昆仑山神到天界看门人》作者又是英招。 这是一部自传。 自传旁边是一本深蓝色书皮,做工极为考究,上面是烫金的书名《神法典》 作者:阿修罗。 天界法典都是他写的,难怪那么厉害,邬执年眼底惊颤,这货居然这么有权利,牛不知道多少个叉叉。 还有三霄娘娘著的《厕所论》开篇第一句:人都要上厕所,当然,神也要上厕所…… 最后还有一本,《魔族之贪婪》,作者阿修罗,这本书是天族**,伯九说这里主要讲述须弥魔族的见闻,太过血腥霸道,与仁爱的天族完全背道而驰,本来是不允许发行的,可阿修罗与天道争论很久,最终,天做出让步,出了个限制发行版,如今已快成绝版。 价格一万两……黄金。 看了一圈,哈哈,好像没有几本是买的起的。 邬执年摸摸干瘪的口袋,四下一掏,竟无意间掏出个香囊,里面一张银票,可能是邬念的身体,他私自藏的。 一圈扫下来,只有必修课的书籍跟资料最便宜,一百铜钱。 买完资料,出门。 只见有人匆匆向同一个方向奔去。 邬执年抓住一个问:“发生什么事了?” “三百年一次的蟠桃祭天盛宴要到了,祝融殿下准备了一出戏剧要送给天,以表敬意,现在九重天中筛选出演者,已经宣发到了第六天。” 那正好。 邬执年收好书籍,仰首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独发晋江03 第4章 第4章 天空一声巨响,有大人物闪亮登场。 邬执年拉着伯九来到中央广场时,空气中馥郁花香越来越浓郁,他抬头看天。 只见空气中,云层上空有两队天马浩浩荡荡的驶来,雪白的天马左右各长着一根洁白翅膀,上有天兵坐镇,马队后有两顶轿子,邬执年看去。 乖乖,不得了,八台的大轿,前面一个轿身通体大红,刺着烫金云纹,跟古时大户人家结婚似的,喜庆里还莫名带着点骚|气。 前方一个头戴大红花身高马大的青年,一身淡绿色长袍,骑着二师兄样坐骑的神兽,那神兽通体粉色,圆滚滚的,身上用珍珠装饰,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邬执年脑中灵光一闪:狪狪。 山海经里的神兽,其状如豚而有珠,因为叫声就是狪的发音,所以唤名:狪狪。 “这坐骑夹在队里,莫名可爱了点。” “是三霄娘娘,可爱什么,一个蹲厕所的,也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住在第八天,他是所有神仙里最晦气的一个。”伯九满脸不屑,嘴里嘟囔。 厕神。 邬执年撇了一会,低声道:“他好像男的。”那人面部白皙,身段瘦削,戴着朵花,一手黏着锦帕,一手勒缰绳,面上神情自信又高傲,纤细里透着丁点儿威武,像女的又更像男的。 三霄娘娘不是女的吗?怎么长这么中性。 “他本来就是男的,特别爱臭美,天天出门都要戴花,可能是花香可以遮掩他厕所的异味吧。” 邬执年:…… “他还跟共工大神并列骑,一个管理破茅房的。” 伯九连眼神都懒得再给。 邬执年看到一旁的共工,今天没有面纱遮面,那张脸就这么明晃晃透露在半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慈悲亲厚有温和力。 谁看到他能不心中治愈一下。 共工的坐骑全身通体白色,带着淡淡蓝色光泽,头上长了六只角,眼睛有三个,第三只长在它的额头,棕耳,狮尾。 “是白泽神兽。”邬执年不由惊叫出声 ,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亲眼所见,与共工的气质到很配。 这炸天的仪仗队,鼓乐声弥散在天际,花瓣纷飞,金光熠熠。 三霄娘娘与共工二人突然离开坐骑,两人蹁跹着蹁跹着,就落到了人前。 这时,那红色的轿子里传出一道轻佻又散漫的男音:“你们选吧,我乏了。” 啧,这声音磁性里带着轻傲,低沉中又有几分漫不经心。 一入耳就让人联想到花丛里流连不绝,还片叶不沾身的顶级高手,花花公子。 听的邬执年鸡皮疙瘩起一身,心中的厌恶不由升腾而起。 再次看向那顶骚|红的轿辇,门帘被风一吹,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伸出,跟着一张祸国妖孽般的面容入了他眼。 对方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扎着 ,其中一绺挂在眼角眉梢,轮廓精致,面庞如最上好的瓷器锻造出,细腻光洁,一双眸子宛若能洞察人心,眼尾上挑,不羁里藏着几分冷峻,懒散里带着戏谑玩味。 一身艳丽的大红长衫,他一只脚伸出耷拉在马车外,晃悠悠,慢吞吞;大半身子斜倚在车板上,神态要多松懈就有多松懈,长睫低敛,似乎周遭一切不配入他眼。 “邬念,你家祝融殿下来了。”伯九抵抵他。 这一声,邬执年心头更加厌恶几分,这货就是火神祝融,第八天极尽奢靡的大天神。 果真是,长的就一副不正经的样 ,看外表真浪荡至极。 想到邬念跟他你侬我侬,他就浑身恶寒~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他死死死~ 祝融懒洋洋,终于抬起他高贵的头颅,四下看了一圈,情绪不答眼底,蔫耷耷,有气无力:“本次戏剧的生与旦角儿已经有了,现在差净、末、丑角儿,感兴趣的可以报名试试哈” “净角儿要一个年轻的,到时候画成花脸,有特色点的,末角儿饰演者年纪稍大,做派沉稳,可能还能串个反派,丑角儿嘛就是扮相滑稽插科打诨,嗯,就这样,大家都要积极踊跃报名,争取得个好名次,获奖者都有奖励哟~” “首轮海选人数不定,最后只留三名,谁有意愿,现在上台即兴发挥,时间不限。” “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家都走心演别走肾哈” 话音落,整座广场顿时鸦雀无声。 走心别走肾。 “祝融殿下的风趣还是那么的幽默,呵呵。” 三霄娘娘瞥了身后一眼,念着帕子捂嘴笑,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幽默风趣的话一出口,邬执年脑中登时“嘎嘣脆”响,这哪是幽默?这是有毒。 记得之前他有个奇葩同桌,总是拽着他展现他的演讲天赋,比如:小黄和小兰相约在后山碰头,后来他们得了脑震荡。 比如:小明吃饺子,饺子馅冷了,后来他拨打了热线电话…… 再比如:小红跟小绿打架,谁打赢了?答案:小绿,因为小红书。 当你遇到困难时,是找e人还是i人?回答:e,因为i莫能助…… …… 从此,邬执年觉得他承受冷幽默的能力,一骑绝尘,无人能及,他早已练就一张不论幽默有多冷他都能立马配合竖个大拇指,鼓掌夸赞一条龙服务。 现在,他第一时间听到这个,就立马拍手鼓掌,大声吆喝:“讲的太好,讲的太好了,哈哈,文采斐然,引人入胜!” 笑完后,邬执年觉得哪里不对,看看四周,静悄悄,大家屏息都注视他,面无表情眼底一言难尽。 “竟然有人能觉得祝融殿下的幽默真风趣,阁下也是不简单,放眼天界,也就邬念那孩子能欣赏得来还猛吹彩虹屁。” 三霄娘娘伸手摸摸头顶那朵大红花,日光下艳丽的刺人眼,凉凉道。 祝融倚在门边,挑眉像是没听见,那双懒散的眼眸终于没了睡意,若有似无的瞥了邬执年一眼。 共工清清嗓子,温润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开始吧。 ” 人群里围了一大圈,有人举手上前,伯九见状跟着上去,这家伙想演净角儿,年轻帅气的小生,邬执年想,来都来了,既然要参加,那也得弄个好名次。 那么多人摩拳擦掌,想要选拔上,已经有两人上去对戏。 邬执年看着对方尴尬的表演,一个胖子对一个瘦子。 胖子站在那里笑眯眯刚抱拳准备自我介绍,那个瘦子就飞起一脚将对方踹下台。 然后所有人沉默了,邬执年摇摇头 ,这俩傻批,大天神们想要的高演技派又不是武力值max派。 这一踢,那瘦子是没戏了。 胖子哼哧半天爬起来一脸懵批,三霄娘娘满是同情的瞥了一眼。 “还有谁?” 邬执年刚想动身,就见身后一个年轻男子率先出列,跟那个被揍的小胖对上了,只见对方一脸清高:“你若是减减肥,也不至于被人这么轻易踹下台,哼。” “嘶~” 周围满是倒吸气声音,这老几真直接,上来就开嘲,看不起胖子啊!看他等级似乎比那胖子要高一个台阶。 低阶,中阶,高阶里仍然要分个高低来,也就是,低阶里有低阶,中低阶与高低阶,中阶里有低中阶,高中阶,高阶中有低高阶与中高阶还有准高阶,超高阶;每个大分类都细分为几个小分类。 所以三个等级制度下,其实有九个小阶级,看对方使出的法力算是高中阶,就这么优越感爆棚,那胖子眼底有泪,面上似乎有些难过。 邬执年心底一动,这也太欺负人了。 男子开始施展术法幻化一把大刀对着胖子砍去,胖子见状满天乱飞,举大刀的男子一边攻击一边道:“猪脚,滚回你原有的阶级去。” “这人生来就是中阶层,看不上后期努力进阶上来的低阶神仆。”伯九看着天空打斗画面,喃喃道。 这什么理论,自己生来优渥还不许别人后天努力? “还没到高阶呢,就这么狂,也不过如此。”邬执年看不下去。 “那你还不遗余力的爬祝融上神的床?说话像放屁。”伯九睨他一眼。 啊!这个该死的邬念,邬执年心里骂了一句。 看着伯九“嘿嘿”一笑,继续看天空。 这时,不远处有另一只队伍向这里漂移而来,对方的阵仗比刚才祝融共工那对队要壮观的多。 天空老远就闪着金灿灿的霞光,六只鸾鸟振翅扇着它们的大彩尾在空中飞舞啼叫,清脆的叫声响彻云霄,身着白色盔甲的天兵守卫左右各一排,护卫着中间最奢靡的一辆黄金马车,那车简直比童话里公主乘坐的还要绚丽刺目一百倍。 车身上的琉璃钻石金光让邬执年站在广场上都闪的睁不开眼,天兵数量之多,乌压压一片,仙女在前方组成一个乐队吹拉弹唱,仙姿婀娜,另有四只麒麟兽在前面开道,等队伍近了,邬执年呆了,那金灿灿的马车前竟有一对青龙在拉车。 牛! 这绝对是他来这里这么久的时间内,看到的最牛的一个排场,不由吐吐唾沫:“天界还有这等身份的人,莫不是天来了?” 毕竟是给他安排的戏剧节目。 “不可能,天从来不会幻化出实体来第六天,没人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他无处不在传闻这些年都是阿修罗神在代理朝事。”伯九看着天空绚烂处,面容微动。 “阿修罗?”难道车里坐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阿修罗神? 须臾间,队伍停在第六天最上层一处静默之地,与祝融的马车相对,祝融坐直身子目光略微诧异,对方的车帘刹那间被风轻轻带起,金色光影下,邬执年看到一头银色长发被带着撩起,一张倨傲矜贵的侧脸,只那么一瞬,便如同历经千万年之久。 车中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一身云锦织就的水蓝华服,如流云舞动,端庄飘逸,优雅,优雅到极点! 邬执年只恨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面容,那碍事的帘子就遮盖住。 祝融微微一笑,对他点头:“今天怎么有兴致下来?”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祝融又是一笑,随即看着一脸疑惑的共工二人。 他对着他们轻轻点了头,两人便转身对着两头青龙拉的马车行了礼。 共工道:“继续。” 那胖子最终被男子一击在地,邬执年摇头,太惨了这兄弟。 胖子被二击后趴在地上好一会,就在他要起身时,身畔一只手扶住他,将他拉了起来,邬执年隔着头纱对他微笑,胖子一愣,未干的眼底又湿润几分。 他颤巍巍握着邬执年伸过来的手,画面一转,变得温馨浓情。 邬执年用法力凝聚出一辆马车与一个包裹跟一个酒盅,胖子见状顿了下,忽而接过包裹,画面有离别的味道,但他目光坚定,看着邬执年眼神发亮:“云路鹏程九万里,雪窗萤火二十年。” 邬执年点点头:“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说着将酒盅递过去。 胖子接过一饮而尽。 “啪嗒”杯子一扔,充满前路奋斗,志气满满的决心。 邬执年手心捏了一个决,顷刻间,碧蓝天空,西风呼啸,黄花飘落,孤雁飞过,晓来谁染霜林醉? 他眼中带着期盼,视线模糊:“马儿迍迍的行,你且快快的随。”欲语还休,只盼对方能够功成名就,从此不落后人。 三霄娘娘粘着锦帕,面色忽而凝重下来,没了之前的调笑,共工看着戏场上二人眼中深沉。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十户手胼胝,凤凰钗一只。” 忽而另一个不知什么姓名的男子上前,对着胖子满脸郑重:“你向前来,凭着胸中之才,此行挣个能者来。” 画面开始燃起来。 人群里有人唏嘘。 胖子仿佛长到人生意义,对着那人抱拳。 继而又看着邬执年:“ “青霄有路终须到,金榜无名誓不归,等我归来,繁花共赏。” 人群里有人开始感动的哭泣。 邬执年心道,可以了,一出小人物奋发向上的戏码演的差不多了。 大家的情绪被感染,低阶层的人也有追求好的权利。 这条界等级森严,每个阶层都要承受来自上一阶级的压迫 ,除了站在至高位玩弄一切的大神,底层,也需要鸡汤激励。 祝融那狭长眼尾上扬,看了广场中央那抹白色纱衣。 邬执年纱帽被人用术法出其不意的打掉,惊慌之余,只见有人高喊:“这不邬念吗?” “是他,啊,是邬念。” 人群又是一阵炸锅,共工看着他微笑,邬执年想捂脸,却发现四周人声嘈杂,他看着共工道:“大神,我不是。” 共工笑的和蔼,目光平静,祝融那蔫蔫的眸子看他时更加火热几分,清了嗓子道:“阿修罗神说了,就你了,邬念。” 听到那几个字,邬念心底一颤,黄金帘幕上荡着翡翠钻石,五彩琉璃的光芒,夺目绚烂,在云层中,在龙的护卫下,那马车遗世独立,清贵傲然。 真是阿修罗天神,九重天上最高贵的神祇。 人群里有人在骂他,说他还是那么能演。 但邬执年已经听不进去 ,因为麒”麟兽与青龙载着马车向第九天飞去。 阿修罗神离开了。 邬念心底有些失落,感觉来的太奇妙,说不清,仿佛哪里空了一块。 共工走来,如沐春风:“恭喜你,邬念。” 被共工大神当众祝贺,伯九酸道:“你真是踩了狗屎运。” “不过共工大神宽仁和沐,对谁都那么温柔,没有礼貌,没一点打大天神的架子。” 邬念道:“伯九,你入选了吗?” 伯九脸色一变,看着他,咬牙道:“你真是给点颜 神话背景大乱炖~狗血感情~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 云路鹏程九万里,雪窗萤火二十年。 青霄有路终须到,金榜无名誓不归。 ——《西厢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4章 第5章 第5章 “明天到第八天报道。” 共工忽然喊住他,邬念转身,看到那身白色儒雅的身躯,共工笑的温和极了,“戏剧会在第八天戏楼蝶恋花排演,这是地址跟你今后演练时安排的住址。” 共工说完给他一个小荷包。 邬念接过,共工看着他眉眼温厚,突然又道:“邬念,你与我想像的有些许不同。” 邬念看他:“唉?” 共工眼底有瞬间浓墨氤氲,随即散开,而后笑了下:“你很……开朗。” “祝融上神与你,你们二人都很有意思,难怪会走到一起。” 邬念挠挠头,傻笑,“还行吧。” 不开朗不行啊,睁眼一天,闭眼一天,开心一天,不开心一天,得看开啊~ 不过……其实也没那么开朗~ “别人对你的看法,你,很淡然。” 邬念立刻明了,便道:“这世上呢,有讨厌我的,就有喜欢我的;有恨我的,就有爱我的,我不能左右,管他呢,再说了,看不惯我的多了,他们算老几啊?哈哈。” 邬念笑的恣意,共工怔了下,不由莞尔:“能这样想,挺好。” “我先走了,还得回去准备准备。”他既然选上,就要努力拿奖。 共工点点头:“去吧,回见。” 邬念对他摆摆手:“拜拜~” 共工微笑,骑着白泽神兽随即一道光划过,没了踪影。 草~ 大神走路就是闪。 邬念回了第四天的老家,听伯九说那里还有东西没拿,第六天是他傍上大佬对方送的,听说第八天那帮败家玩意儿,花钱如流水,送礼像过家家似的随意,随手一抛,就是成千上万的银票空中撒。 “祝融大神曾经在共工上神的生辰宴上,送了一条街。” “烛九阴送给破军将军十八箱黄金。” “阿修罗神因为祝融殿下一句话,就送了一座城。” …… 邬念听完,目瞪口呆,天界的神仙真他么有钱啊,送东西都是整条街整座城的玩儿。 哪像他,连喝一杯奶茶都要思虑好久。 邬念收拾好衣物,带上久违的书本。 神界有两大顶配学院,理论为主的紫霄学院跟以实践为主的苍穹学院。 这是所有神仆们都梦寐以求的超级学园,进入那里修为便可一日千里的增长,这两大学院为了积攒优质生源,长盛不衰,每年都会在各天里选拔优秀学生,破格纳入。 可惜,这么多年,进入那里的学生资质都是六天以上,伯九看着他:“你去参加排练,要是有法子就该想想怎么混进紫霄。” 其它学院这两所比起来,还是差上不少。 邬念宽慰他:“伯九,我们是朋友不是?我好了,一定会拉你一把。” 伯九眼睛一亮,随即:“谁稀罕。” 邬念笑吟吟:“你是我来这……失忆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自当为你考虑。” “那紫霄我要真进去了,一定帮你也搞上来,我们当同桌。” 彼时,邬念诚心诚意的想。 伯九道:“其实,你要还跟祝融殿下私混,进苍穹学院那就是易如反掌。” 邬念:? 伯九瞧他:“这两大学院开在第八天,紫霄学院主理论是祝融殿下管理,苍穹学院主实战是阿修罗神掌管。” 没成想祝融那浪荡公子竟在天界有这么大的权力,还有阿修罗,邬念心中一动,莫名的感觉袭来,追着问了句:“阿修罗神不是在第九天?他经常回去苍穹学院吗?” 如果,阿修罗去苍穹学院授课,那他就可以经常看见他,如果他可以经常看见他,邬念想想就心中激动,马车里那惊鸿一瞥,虽没有彻底看见他什么模样 ,光那身无与伦比的气质就已经可以让人着迷。 “阿修罗神不经常下来,不过他会去学院视察,学院里的学生们都在流传一句话,你的法力强弱不在乎体现在你杀了多少魔人,而在你能不能与阿修罗神面对面走过,还保持不变。” “听说某一次阿修罗神下到第八天视察学院里的学生第一次见到他,他们正在修定力一课,看到他后,有个学生直接喷鼻血瞳孔放大晕倒。” 伯九回想,摇摇头,“后来大家就流传开来,你能力行不行,跟你斩杀多少敌人没关系,要看你与阿修罗神面对面时还能不能保站稳。” 邬念道:“伯九,如果你有机会,你想去哪个学院?” “我自然选紫霄,因为共工大神就在那里。”伯九满脸崇拜,共工上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伯九眼底星星闪啊闪。: 邬念道:“阿修罗神不好吗?” 难道还比不过共工? “阿修罗神太完美了,完美到天界找不出第二个来,距离太远,还是共工上神这样的,平易近人又温和的更让人神往。” 邬念眨眨眼,他就喜欢完美。 —— —— —— —— —— 第八天。 邬念去戏楼报道完。 看着手里的出行卡,他传音给了伯九:“有个人不演了,空缺一个旁白。” 他推荐了伯九,旁白没有什么需要表演的地方,只要把剧本台词呈现出来就行,主要感情朗读到位就行。 哈哈,伯九教了他这个朋友,可真走运。 伯九在传音那方高兴坏了,难得夸了他一句。 邬念心情忽然很好,换了个新地方,一切都开始美好起来。 他往前走,第八天作为超级大神居住地,报道完毕后他想四处逛逛,走到一瑶池花园,蟠桃成林,碧波映霞,光如绮罗,如梦似幻,鸾鸟盘旋间,他忽然听到一阵抽泣声。 邬念蹙眉,轻手轻脚走过去。 “你男人死了,小寡夫。”一群人的声音,那哭泣者中间顿了下,而后又继续抽抽搭搭。 “跟我们走吧,不会亏了你。”其中一个男子又道,那哭泣的小神仆看着对方伸来的手,本能向后一缩,朦胧泪眼好不可怜:“我不跟,我就要在这里望他回来。” “他被魔人杀死了,回不来了,哈哈。” 人群爆发一阵笑声。 小神仆听了浑身瑟缩,眼泪更是止不住,邬念从后方大树下看去,那神仆被人围在一起,再不出手,估计就要被糟蹋死。 邬念捏了个诀,天空一身骤响,几人止住笑声,看过去,头顶一道天雷劈下,“轰隆”几人脑门开了花。 邬念站在半空,正义凛然:“光天化日,欺男霸女,还有没有王法?” 几人站定,弹弹身上被劈的灰尘,定睛看去,“哟,这不是爬了大天神床后,飞黄腾达的邬念小娘子吗?” 几人嗤笑。 邬念道:“你看到我爬了?” “哈哈,这还用看?九重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然以你那低微的法力怎么进第六天?还选上了神剧表演飞到这了,又故技重施了吧?” “哈哈……” 人群里又是一阵爆笑。 “讲道理,我是正大光明选上的,可是阿修罗神同意的……” 说到这个人~ “我来拖延时间,待会你瞅准时机立刻跑。”邬念寻着机会对一旁的小寡夫悄声道。 小寡妇泪水止住,感激的看了看他。 邬念又道:“说到阿修罗,其实,你们现在长歪了都怪他,他作为天界一把手,天天独住第九天,高高在上,一点也不亲民,他不走到人民群众中还怎么了解实情,简直就是个垃圾。” 邬念满嘴胡言,其他几人听到后顿时愣住,相互大眼瞪小眼。 邬念道:“抓紧我。” 而后又看看那群人:“还有祝融那个大淫|魔,天天就知道泡吧约这个搞那个,怎么也算是个天界二把手副官了吧?也不带头干事,两个大垃圾,饭桶,无耻 ,卑鄙,假道行……” 扯,接着扯。 “你看你们,天天在他们的教化下,都长成什么了?分不清好坏,太阳还在头顶呢,就聚众寻衅滋事,目无王法……” 邬念骂完,拉着小寡夫在众人惊呆的面容中,“噌”的一下飞走了。 连头都不敢回,好不容易飞了一段距离,下来,看着小寡夫歉然道:“刚才事发紧急,多有冒犯。”他可不是故意拉人小手。 天界把他穿成拉皮条的 ,他不能背锅。 小寡夫眼中涌着泪花,点点头,抱了他一下 飞走了。 走时,邬念收到一句:“谢谢。” 人走后,邬念担心后面人追来,不是对手,便看了四周,一片草丛,奇花环绕,蟠桃御花园大的很,现在还置身其中。 他走进里面,落英缤纷,一棵千年老桃树上,粉色氤氲间,有个小糯米团子躺在树杈上,他神态松弛,一条腿叠加在另一条腿上,仰面看天,好不优雅舒适。 邬念走进,“嗨~” “啊——” 打招呼与惨叫声同时发出,来自同一人——倒霉悲催的邬念,头顶一个雷劈下来,把他劈的外焦里嫩,这比他刚才色厉内荏的虚雷要厉害一百倍。 看着桃树上安然自若,连刁都不带刁他一下的小包子,邬念心中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跟打击。 第八天能人这么多,连个小孩子都那么厉害,不过再厉害也要讲礼貌,讲道德,讲五好四美。 他抖抖烧焦的衣服,上前指着他:“你妈没教你怎么尊重人?你读过书没?你个死孩子。” 小糯米团子终于抬起他高贵的头颅向他瞥过来,天!只那么一眼,邬念浑身震住,血液都凝固,这,这是小孩子的眼神吗? 目光淡的比冰还凉,一双乌眸深黑似渊,深邃犀利,一眼望不见底;他抿唇不语,眼角微垂,眼尾凛冽,在他无情的目光中,邬念后背仿佛被人用锐利的匕首割了一遍。 白皙圆润的小脸,稚嫩的侧颜轮廓线条,那双小胖手一只撑着头,另一只耷拉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草! 这成熟又稚气的感觉同时在一个人身上体现,跟过山车的,邬念脑子都炸了。 “你再说一遍。”小糯米凝视他,薄唇微启,看着邬念一抹无形压迫感袭来。 邬念心中没来由一颤,他么的,怎么能在一个小屁孩面前失了大人的颜面? 不就是长得老成点?他又不是没见过。 邬念定定心神,指着他:“信了你的邪,怕你?你这个不懂礼貌,没有教养,没有内涵的煞笔小孩,你给我滚下来,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嗯?” “跟大人说话能坐着嘛?瞧你那装样,你叫什么,你家在哪……看哥哥今天非教教你,怎么待人接物,住第八天了不起?看能的你,你有的一切是你的吗?是你爸你妈给的……嗷呜~” 邬念话未说完,又一道雷劈下,他头顶直接干冒烟,满眼星星闪呀闪,胸腔跟要断了似的。 这把劈的更黑了。 且这两次霹雷,小孩都手点雷下,顿都不打,法力强的可怕。 邬念嘴里啃了口青草,都要烧熟了,他“吭哧”半天,小糯米团子已经飞在半空,目光又恢复以往的淡漠,邬念看着他,沙哑道:“你想跑,给我下来……” 小团子手心一捏,从容淡定间一片绿叶隔空飞来封在邬念嘴上,他衣摆纷飞,扭头向前飞去。 邬念支楞半天也没爬起来,又怕后头那波人追来,立刻换了脸:“别别别,小包子你别走。” 小糯米闻言立定回头看了他一眼,邬念黑不拉几,可怜兮兮在地上向他招手:“我,好像要……不行了……” 多放目光沉着一分,随后飞来,邬念一副要死的样子,进气少出气多,“我,我这儿……” 小糯米走过去微微弯腰,邬念就在此时一把跳起,抓着对方手臂拎在空中:“让你劈,让你劈,看你还怎么劈。” 这小孩霹雷是用手捏决,这下双手被拽住,看他还怎么拽? 哈哈! 邬念高兴的来回甩,小糯米黑着脸,声音吓人:“大胆。” “就大胆怎么了?你打我啊,来啊,看你怎么狂,死小孩,不懂礼貌,揍死你。” 邬念说的欢,腾出一只手对着小糯米屁股“啪”一巴掌,小糯米气的脸都绿了,“你找死。” 掌心一道金光汇聚,杀气万分,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风刮来,金光顿了下,邬念看到远处一道身影靠近。 停下手上动作,是陆吾,那个看门人。 陆吾走进,目光在小糯米团子身上看了下,沉稳的眼底一阵惊涛骇浪,恭敬的对他行了礼,“阿……” “阿嚏——” 邬念打了个喷嚏,被烧焦后,他鼻腔进了灰尘,忍不住。 小团子已经睁开邬念双手,重新立在半空,陆吾张张嘴,“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早说,我找人来陪您……” “我不用人陪。” 小糯米团子面色紧绷,看了邬念一眼,“把他废了。” 指指邬念刚才甩过他的手,邬念后背一凉。 陆吾有些为难道:“他……他犯了什么错?” “你有意见?” 小糯米团子微抬下颌,竟有一丝倨傲溢出,他站在金色光晕中,白色袍服在风中飞舞,脚不沾尘,矜贵到极致。 “不。”陆吾诚惶诚恐。 在看邬念,邬念心道,完蛋,这小孩是哪个富家子弟,看陆吾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严肃样,现在见到他竟然说话都没力气,邬念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 ,对着团子“噗通”一跪: “别啊,小少爷,有话好好说,我刚才还见义勇为救了个小寡夫,被人追杀至此,看到你那么可爱,我才忍不住亲近了下。” 陆吾都懵了,他错过了什么? “真的,我可喜欢你了,我刚才是看你孤独,好心陪你玩。你一个人坐着多孤单,以后你要找人玩,就来找我,我叫邬念。” 闻言,糯米团子眸光一敛,摆摆手道:“那先记着。” 说罢,一飞身离开。 第6章 第六章 睁开眼,邬念头顶是华丽的穹顶金殿,极尽奢靡的幻彩琉璃图铺满顶层,令他一阵迷乱。 不远处有脚步声走进,邬念扶额,一身松垮垮的白色袍服随便系了下,赤脚踩在云雾般柔软的地面,四周华丽的装饰令他目不暇接,巨大的鎏金柱上龙鳞明暗交织,月华如纱从云母屏风上倾泻而下;四周帷幔随风掀起,青玉地面印着七色宝莲的倒影。 他想起那个不懂礼貌的小糯米,那团子可真腹黑,说完“那先记着”便”“刺啦”一下飞走了,可半空里却降下来一道闪电,将他彻底劈晕,真的好记仇一小孩儿。 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好像听到身旁陆吾唤了声:“非天少爷。”应当是那小屁孩的名字,不知道是哪家贵公子,他出去可要打听打听。 渐渐的,有声音传进:“这事儿还没定论,天也只是让我们作参考,不急。” 说话的人透着点鼻音,带着些喑哑,仿若冰凌蒙上了一层雾气,低沉清冽,又缠绵悠远,撩的人耳尖发酥。 “关于人皇的事,我再回去研究研究,后面再说。”这又是另一道声音,听着放荡不羁又带着桀骜恣意,莫名就让人讨厌。 脚步声越来越近。 邬念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忽然身后:“是你?” 那声音带着两分惊讶,邬念回神与之对上,他就说这讨厌的声音全天界除了祝融没别人。 祝融一身红色缂丝轻纱长袍,宽袖绣着九凤朝阳纹,胸前云纹流转如水波,腰间束着丝绦带,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不羁散漫姿态从骨子往外冒,兜都兜不住。 此时,那张精致的脸上,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情绪,他微抿薄唇,看着邬念:“原来你这些天跑这儿来了?” 邬念不明他话中意思,但见祝融眼底幽暗一闪,随即复又清明,多情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哈,我还以为你变成小鸟飞走了。” 邬念听完脊背发麻。 “天想在人界选一名人皇建设世间,这个人最好从天界陨落的神明中挑选,不然再造一个生魂也很麻烦。” 那道优雅的声音再度传来,邬念抬眼瞥去,只见来人一身玄衣,眼滟秋波,顾盼生辉,素手柔夷,纤尘不染;他只往那儿一站便如空谷幽兰,遗世独立感扑面而来,举手投足间明艳不羁,叫人见之忘俗,不敢亵渎。 邬念脑中忽就响起课上记过的一句话:有美人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这人的美比祝融的张扬恣意更加端庄稳重,眼若秋波,眉如墨画,色比春晓之花更昳丽三分,面似中秋之月更清贵矜雅,天然一股风韵。 绝代佳人,倾城之姿。 那双黑眸,眼尾上挑,一举一动间皆从容不迫,自信雍容。 邬念心都在跟着颤抖这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比女人还要美上数千倍。 对方丹唇轻启:“人皇的名字可能要稍作变动,不可以之前在天界的名字自居。” 邬念跟着他提到的人皇二字不由脱口道:“男的叫伏羲,女的叫女娲。” 这不是人界的老祖宗吗? “或者叫神农氏。”这也是人皇之一。 他当时看的书版本太多,关于人皇,书里列举了好几个。 他话说完,就见大殿内一阵静默,邬念有些尴尬。 “伏羲,女娲?” 那道清雅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阵轻笑,对方点点头:“有趣。” “你从哪儿想的这么多鬼七八糟?”祝融一抬手敲在他脑门儿。 “也不是不行。”邬念捂着脑门之际,就听见旁边的俊美男子慢悠悠低沉着嗓音,似乎还带着三分浅笑。 他瞬间就心跳漏了一拍。 “阿修罗神采纳了你的意见,不赖啊,小邬念。”祝融看着他眼睛眯着一条线。 果真是阿修罗。 邬念只听见心底大厦倾倒的声音,这张绝世容颜想来这九重天也再找不出第二个。 阿修罗身型挺拔修长,站在金殿内一身玄色长袍,乌黑长发垂至腰际,眼尾处的淡漠疏离随着他唇角上扬而显得昳丽温和几分。 “小邬念,还不快谢谢阿修罗殿下。”祝融站那儿冲他使眼色。 邬念脑中空空好似被人放空一般大半天才明白过来,立刻弯腰,惶恐道:“谢谢阿修罗神。” 祝融道:“小邬念一定是高兴傻了,忘了礼仪。” 在祝融的提示下,邬念神光一至,“噗通” 跪下,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阿修罗对他招招手:“无须多礼,起来吧。” 天~ 这声音如空谷幽兰,好温柔,好空灵,阿修罗神的嗓音真的绝美,邬念心里有无数朵小粉红在心里飘过。 “祝融殿下的戏剧选了你,可有好好看剧本?” 说话间,阿修罗的脚步已经移至邬念的寸步之间,邬念道:“看了,正在熟悉。” “嗯,好好表演。”似乎是鼓励,邬念心中又是一软。 “是,邬念一定竭尽全力。” 阿修罗闻言唇角更弯,挥挥手:“不着急,你先前晕倒了,让陆吾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语毕。 久违的陆吾风一样闪现在邬念面前。 邬念眼底震惊,随后,陆吾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出大门的时候,他忽然回头问了句:“阿修罗殿下,知道靳夜吗?” 这张脸跟记忆里靳夜的脸重合,邬念又想起那个中央广场上的雕像,现在见到本尊,只觉得人间靳夜除了衣着气势不同外,长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阿修罗怔了下,摇头。 老天他都在问什么乱七八糟,阿修罗一个九重天上的大天神,怎么会认识人界的一个凡人? 他们长得像纯属巧合。 邬念眨眨眼,随着陆吾离开。 出了金殿。 邬念便长呼一口气,忍不住问:“这是哪里?刚才那个小男孩呢?” 陆吾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说非天少爷?” “管他什么天,就是那个劈我的死小孩。”邬念想到那孩子嘴上风轻云淡说着“那先记着。” 可一转身,他身影散开之际,一道天雷滚滚就再度袭来,他被一个小孩在同一个地方用同一种手段k了三次。 “非天少爷……他,我也不清楚。”陆吾顿了下,最后眼神一变,“你现在在的地方是第九重天至高天,天骄殿。” 邬念“啊”了一声,脑中一转,难道是因为非天劈了他,他被劈晕后正好阿修罗神路过,然后顺手捞了他带到这里? 他看看自己,本来一身焦黑,现在完好无损,想来是有更大的法力再给他疗伤所致。 邬念心里忽然甜滋滋,难道是刚才那道高大的身影替他治愈? “小邬念,天界礼仪不尊,当罚。” 身后一道戏谑声音传来,回首,便看到祝融一身火红的站在他身边,这家伙什么时候跟着出来了? “我脑子晕,昏沉沉的。”邬念立刻做软弱状,他可不想真的被罚。 祝融抬手抚摸他的头顶,声音软了几分:“逗你玩,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邬念疑惑。 接过一看,竟是新的入学通知书,上面赫然几个大字:紫霄学院。 天界最高贵的两大学府之一,炼丹者的天堂。 紫霄学院。 “给我的?” “不给你难道给陆吾吗?哈~”祝融一本正经。 陆吾在一旁嘴角一耷拉。 邬念将信将疑,这人之前不是还拒绝了邬念的求助,怎么现在这么主动给他调到这么好的学院。 “小邬念,你这是什么眼神?感激我也不用这么露|骨,我只是看你要排练戏剧又要回去上课,来回飞太浪费时间,怎么样,现在心底是不是乐开了花?像猴子一样高兴?”祝融眨眨眼,凑近。 邬念见他那张放大的脸,本能往后退,这个祝融真不愧是天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对他的小情人是说上心就上起心。 “不要。”邬念看着通知书,面色淡淡拒绝。 祝融上前,“还那么清高?你就是太端正,不会耍心眼,所以之前才吃那么多亏,这第八天可没你想的那么纯洁。” “拿着,不然你在那里寸步难行。” 祝融将入学通知书塞到他手中,“想证明自己,这个学院就是最好的途径。” 祝融看着他:“很多低阶神仆通过不断修炼来提升自己,最终摆脱命运,紫霄学院里的优秀学员可以晋级阶层,这里就有不少成功的例子。” 邬念道:“晋升成功了也还是跟那些原生土著不一样。” 那天选举时候,第六天的中阶神仆看到从第三第四天进阶上来的都一脸不屑。 “那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中高阶看到低阶奋斗上来,是会肯定其能力的,我所带着的中阶神仆起码不会去贬低一个靠自身努力而成功的人。” 祝融看着他目光炯炯,充满信心,邬念有些感动。 捏着通知书的手不由紧了紧,“那行,后面我会回报你。” 祝融闻言,蓦然神秘一笑,在他耳边低声道:“想报答我?” 那眼神说不清的暧昧,邬念头皮一阵发麻,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什么时候想了,就来府上找我,一定把你伺候的飞起来,让你快活的像只老鼠。” 说罢他拍拍邬念后脑,笑的贼淫|荡。 邬念想抬脚把他踹死。 他们……之前难道都是这么个相处方式。 祝融大笑,火色红袍在风中飞舞,而后他正色道:“好了,小邬念,以后在第八天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表露出来,这里不比其他地方,不然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这倒是真的,第八天大佬云集,邬念之前就听说那些高阶层的人特别善于伪装,很多事情从不在脸上显现,就像祝融,先前觉得他是个纨绔浪荡子,现在看来,也并非他所想。 他对邬念的感情,经过这些话可以看出非常的深厚,并不似外界传的那样纯豢养关系,起码看祝融这方就很动心,这么一想,他对祝融的好感值忽然上升了几分。 祝融离开。 邬念与陆吾走进前方街道,这是第八天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 第7章 第七章 邬念走在街上,被眼前的繁华震撼,这第八天也太奢靡了点,随处可见的撒钱光景,走了一阵,邬念抬头看到前方一个巨大的水晶招牌发着淡黄色神性的光辉,名为:“阿修罗的爱恋。” 天界人崇拜他已经到了直接拿他名字做店铺名的程度,只是名字起的有点恶俗~ 邬念走到门口,想进去逛一圈,却发现门口的摆设就直接吓退他 ,一个白色披肩底下标价99 两黄金,还有一个头饰上面带着羽毛与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标价三万两黄金。 听说这里有一个镇店之宝,阿修罗曾在第八天视察工作,拥护爱戴他的人能从第八天的南大门排到东大门再绕三圈,当初有个狂热粉举着招牌在他游行的马车旁疯狂叫喊他名字,那天风很大,阿修罗神很和蔼,掀开窗帘冲对方一笑,他笑意所指的地方恰好就是这家店的所在位置,当时人群就沸腾了,所有人都沉溺在这个微笑中不能自拔,仿佛那个笑是对他们自己。 不久后,应着粉丝效应,这家店老板立刻将店名换成这个露|骨的“阿修罗爱恋”,引无数名门贵公子折腰前往,听说那天,阿修罗神不知怎么的,手中的帕子被风吹落正好落在这家店,从此,这里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那个手帕被店掌柜的用黄金镶了一个框,帕子被原汁原味的放进去,对全天界展示,曾有人想买,可底下价格太漂亮,一个个都兴冲冲来,失落落走。 邬念看到,店内正中心最好的位置上,那个黄金相框下面以九开头,后面十来位零,单位是两,黄金。 邬念眼前一黑,把他杀了也买不起那块手帕上的一根线。 陆吾将他送出后,便离开,邬念一个人继续向前走,一家名为火神之吻的红色发光大字印入眼帘,旁边还有一个骚包的简体人像,一看就是纨绔公子祝融。 店里装修的跟他本人呈现的奢豪不相上下,金碧辉煌,璀璨的能刺瞎人眼,祝融这辈子最愁的就是绵延几十里的金库要怎么花完。 他进屋,掌柜的热情的款待了他,邬念看了一圈,除了钱还是钱,满屋子那摆的是商品吗?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一支钢笔一千两黄金,呵呵,这是什么大师锻造的神笔? 在看梨花木上的一把大红扇子,老板眼睛一亮,跟过来笑眯眯:“好眼光,这是本店最畅销的一款,祝融殿下同款,名为:歌尽桃花扇。” 感情祝融手里拿的那把浪荡花扇是出自这家店,底下标价5万两,呵呵。 邬念眼角一抽,这不要脸的居然比那家阿修罗店卖的还贵。 老板无比自豪:这把扇子可以换两匹白泽神兽,十只金蝉跟一只火麒麟,不同的是你可以选择把他握在手里,没事扇几下。 为了贵而贵。 邬念心中泣血,他一个也买不起,这些都是富豪爸爸们的高档货,他一个村里来的,没见过世面,用不起。 一圈逛下来,他空手而归。 回到第六天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却在家门口看到一个落魄熟悉的身影,对方肩膀来回抖动,滴滴啜泣声传来,邬念走过去一看,是伯九。 看到他在自己家门口,不由皱眉:“你怎么了?” 不得了,不问还好,这一问,伯九抬眼看他,一双眼睛跟桃子似的水灵灵又肿灵灵,看的直叫人闹心。 “邬念,呜呜呜。” 伯九满是幽怨的看着他,“我本来不想来你这,不知怎么就飞来了。” 邬念立马把他拉进门,这是出什么大事了,他从穿越来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伯九这么上心哭泣。 “谁欺负你,跟我说,我去揍死他给你出气。” 邬念义愤填膺,要不是被人打了,伯九这要强性子能哭? 邬念咧嘴骂了一圈。 伯九抽抽搭搭:“我被甩了。” 哈? 邬念委实震惊了两秒,伯九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原来,伯九一心爱慕大天神共工,这次戏剧表演,自己给他争取了一个旁边的名额,他就跟他一样有机会踏进第八天。 伯九飞到第八天如愿看到了偶像,高兴啊,他小心翼翼的,每天都去找共工,因为他这两天没去剧团,伯九很是贴心的体贴游说请假,然后见到共工的机会就更多了,跟偶像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免就生出胆大的心思来,他找了个机会对着共工表白。 结果,想也不用想的被拒了,然后这本来没什么的,可第二天就传遍了剧团,大家嘲笑他,把他脊梁骨都戳破了,骂他不自量力,讥他没有斤两还要硬装赔钱货。 伯九小小心灵哪里受得了,就一路哭着飞回来。 邬念摩拳擦掌,这些人也太欺负人。 伯九现在是小神仆怎么了,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升成大天神。 第八天那些家伙,真太势力。 “别想了,伯九,不用搭理他们,你自管好好努力奋发向上,将来成功了,把他们对你的都还回去。” 伯九哭得更狠了,“你别安慰我了,邬念,我就是一个小神,怎么可能跟他们比……” 邬念肺气炸了,伯九如此轻看自己。 “小神仆怎么了?九万里风鹏正举,听到没?振作起来。” 伯九好容易止住哭 ,看着他感动道:“邬念,你真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邬念拉着他一起到外面茶馆吃了点心。 第二天。 邬念带着报告书去紫霄学院,报道完毕后,他从学校领了一张平面棕色地图,地图上把周围的景点标记的无比清楚,他看到里面一丛林出标记了阴阳镜,这里居然也有生镜与死镜,邬念很是好奇,便顺着地图上的路线摸索而去。 林间一条溪水潺潺,阳光撒在地上带着点点金色,周遭被高大树木掩映 ,很是僻静。 邬念走过去,顿觉生热,他弯腰到溪水旁,掬了一捧拍在脸上,冰凉沁爽,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愤懑的喊叫。 “邬念,杀了他,该死,叛徒该死。” “他出卖自己,背叛天界,为魔族说话,他不配在这里,杀了他,杀了他……” 周遭喊话声此起彼伏,邬念被陷在这恐怖的声音不能自拔。 “魔族只是生而丑陋,就因此而轻曼他们,恣意糟践杀虐?”这是邬念的声音,他站在那里,前方是黑压压的第二天神仆,他站在他们的对立面,面色平静,眼底带着倔强。 “仙魔不两立,你救了魔人而斩杀同族,不配在留在天界。” “魔族也有纯善的人,也向往自由与光明,难道就因为他们在地底,就要永远被惯上罪恶的帽子?谁都能踩一脚?生命平等,魔人也有好好生活的权利。不该被一概而论。” 你们恣意妄为,愚钝傲慢,低阶神仆被人看不起,是应该的,像你们这样,是非不分,我也不愿意在做低阶子民。 ” 邬念眼底闪过不屑,他迎风而立,看着前方那个火红纷飞的衣袍,面色淡淡:“祝融殿下,我想洗髓,不愿做低阶神仆,我要入第六天。” 祝融看着他没有往日的慵懒调笑,面色严肃:“入洗髓池,如活剥筋骨,你想好了?” 邬念坚决:“我愿意。” 祝融点头,眼底闪过一抹欣赏,“好。” 他长袖一甩,一道金光落在邬念身上,邬念那张白皙小脸霎时扭曲狰狞,巨大的痛苦袭来,他的身体缓缓升入上空,白色袍服上一道道看不到鞭痕划伤,令他血流成河,饶是如此,他依旧不吭一声。 周遭的低阶神仆们看呆了,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祝融再一挥手,洗髓池的灵液灌到邬念身上,一道道都是酷刑,邬念那孩子身上简直不忍看,血淋淋的没一处干的地方,就好像被人剥了一层皮。 许久之后,祝融身边一个神灵官走出,粗鲁的给邬念塞了一颗丹药,失去灵力托举,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洗髓换身结束他的一身血袍逐渐被一道神力覆盖,换上新的袍服,低阶灵力也变成了中高阶,祝融带着人离开。 邬念一个人躺在地上,蚀骨剧痛依旧历历在目。 低阶神仆们炸了,他们同伴里出了此等叛徒,真的是巨大的耻辱,低阶满满眼不屑,骂骂咧咧的离开。 原本喧嚣刺耳的周围又变得寂静无声,邬念瘫坐在地,他不后悔。 远处有脚步声逐渐而近,一双白色的长靴闪着金光停留在他眼底,邬念抬眸,一张灿若星辰的眸子只是他,是阿修罗神。 他高贵的令人不忍直视,阿修罗面色矜贵淡漠,凝视邬念,“做得好。” 邬念脸上的水拂去,看着被打散的平静水面,一圈圈涟漪在荡漾。 天! 刚才他,他触摸到的这个水面为何会倒映出原身邬念的过去? 这难道是阴阳镜? 阴阳镜有几种? 邬念脑中出现的幻想还没消散,邬念浑身是血的样子令他心惊。 抹抹脸上水,抬头开天,碧蓝如洗,美的不像话。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另一副光景。 天界勾栏区。 邬念推开一家名为【海棠楼】的红倌儿馆,这家店距离学校周围不远,装修风格极尽奢靡,很多情感泛滥的都喜欢来。 邬念这小孩他来这里 ,难道是想在这里谈恋爱? 镜头慢慢移动,一楼内花魁蒙着面纱,长袖舞动,邬念看了两眼便上了二楼,琉璃床前一个男神仙从上面下来,邬念有些腼腆紧张的喊着他:“请问,这里,哪儿最好玩?” 男神仙瞅他一眼,眼睛一眯,凑身道:“刚来?” 邬念小脸一红,有些拘谨,男神仙笑道:“这里最好玩的是醉月厢,你现在来,那里估计都在半正事了,不如跟着我玩一炮。” 邬念吓得腿软,漂亮的小脸蛋一副要哭不哭的可人样。 男神仙瞬间失去兴趣,不耐烦道:“毛都没长齐也敢往这里跑,心不小啊,没胆就别来,怂货。” 说完,对方甩袖下楼。 邬念看着他背影没有说话,双拳不由紧握。 过了片刻,邬念来到一个露天凉亭,月色下,六角亭垂落下的白纱伴随着空中花瓣纷飞,邬念置身亭中,纤细的脚腕露在空中,他坐在亭子一角,亭下细细水流声“淙淙”,他撩|开白袍,玉藕似的脚腕涤荡在水中,邬念被刚才那个神仙喊过的不适感随着水流而消失。 月光洒落他身上,白色的神仆袍子带着淡淡星光,一道人影投在他身上,邬念看去,眼睛亮了下:“祝融殿下。” 祝融一身火色翩翩然在庭院里,看着邬念,意外道:“小邬念,你怎么在这?” 问完又一笑,把着手中歌尽桃花扇眉眼带着揶揄,“你也来玩?” 邬念斜倚凉亭,一对小脚在水里来回晃悠,尽量显得自己经验很足,“是的,祝融殿下。” “先前在楼里晃了一圈,一个个玩的都太平淡了,乏味,没意思。” 言下之意,所以他出现在院子里。 祝融眉一挑,做了个“哦?”的吃惊表情。 邬念起身看着他,真诚道:“祝融殿下能不能带我玩玩。” 祝融很快收起扇子,笑眯眯:“你不后悔就行。” 然后,这邬念就跟着祝融一道去了最高层最豪华的一间房。 祝融放浪形骸,玩的贼花,跟着他的小神仙们不知有多少,估计这个邬念还不知道。 进了房间,祝融一招手屏退四五个样貌身材均上等的小仙,房内独留邬念与他。 “喜欢什么姿势?”祝融也是高手,人走后,一面脱|衣一面立马直奔主题。 邬念蒙了一圈,黑发下的耳根不由红了红,略显局促,但他很快就调节下来,并且毫不示弱,昂头道:“我在上。” 一阵嗤笑,祝融狭长双眸瞥他:“小邬念,没人告诉你,我跟别人搞时,永不再下。” 邬念小脸又被噎的一红,他颤抖肩膀估计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把做|爱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就像在谈论今天吃没吃。 “把那碍事的外套脱了。”祝融一面说一面走过来,将他衣|襟|解|开,歪头掰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人目瞪口呆,不服不行,他将邬念顺势推倒在仙床,帷幔落地,邬念那长相俊俏娇软的哪有力气反抗,况且当时邬念也没想反抗。 祝融抬起他一腿架着,姿势摆好,邬念吓得动也不敢动,浑身跟僵尸似的看着祝融,祝融压上来环着他颈子轻舐一口,“放轻松,这是快乐的事。” 邬念紧绷的神经被他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放松不少,一双眼睛比外面的辰星还纯洁,祝融掌心幻化出一个玉瓷瓶,拧开盖子,将膏药抹进去,冰凉感尚来不及消化,祝融压着他居高临下,“别|夹太|紧。” 邬念差点要哭出来,这玩的完全超出他的实力范围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邬念吓得闭眼,祝融难得好心替他做了前奏,“嘶~” 祝融低头吻住他,一进到底,邬念牙关都在发抖:“殿下,慢点,会出事的……”他不争气的小眼泪一滑,更加怜人,祝融抬手拭去他眼角,眸光一深,将腿|分的更开,邬念小可爱被疼的满室只剩他的呜|咽,祝融后面轻柔不少,宽慰道:“初次难免。” 邬念哭得花枝乱颤画面越发香浓,邬念真的是年轻一辈里的妖精,娇|软惑人而不自知,祝融完事后扔了一个小药瓶,体贴道:“这个抹两次就好。” 邬念长睫带泪,他这算是彻底栽了,祝融离开不久,邬念休息了片刻也起身离开。 回到家,第一时间找了好朋友伯九。 伯九诧异的看着他:“邬念,你居然去找祝融殿下玩,还骗他?” 全天界的人都知道,祝融大天神最不喜欢找没经验的小白,你还敢诓他经验丰富? 邬念走路一瘸一拐,龇着牙:“算了,这次认栽,下次不找他呗。” 啧!这邬念能忍。 都被草烂了还能这么给自己找补,丢脸丢到姥姥家,画面逐渐模糊,有水波纹样的涟漪在荡来,又回到了现实生活里。 他耳边传来一道促狭的:“这不邬念嘛?戏楼几天没有排练了?是想撂挑子换人么?” 邬念看去,身后是儒雅的共工跟妖艳的三花娘娘。 三花今天带着鲜红的大花别再头顶,一身碧色袍服,一淡一浓,视觉冲击力很是强。 邬念抛开刚才阴阳镜里看到的画面,笑着迎上去。 架空上古神话感情流~狗血爱情~微群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