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活来的恋情》 第1章 第 1 章 天宿的灭亡早已注定,如今真正的天宿人恐怕只剩我一个了。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在空气中回荡,似乎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仿佛源自这片大地的深处。 众人纷纷退开。 他看向阴霾的天空说:“祂来了。” “祂是谁?”有一个人问。 我很清楚他口中的“祂”是谁,缔造苦难的主宰,却对我们的灭亡无能为力。 他回答:“你们的母亲,天宿的神明。” 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蔓延,我不由寒战。 雪纷纷扬扬洒落,风呼啸而过。 我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呼吸逐渐苦难,甚至产生一种跪下顶礼膜拜的冲动。 他握住我的手说:“别担心。” 风雪凝固,雪花停滞,它们聚在一起,逐渐汇聚成一个虚影。 神明降临时没有神光万丈。 最先显现的是双赤足,足尖点在地面却激起涟漪。 当风雪重新流动时,祂垂落的银发已与冰雪融为一体。 我呼吸一滞,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终极。祂就是我们的造物主,只是一看到我的心就止不住颤抖。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风雪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缓缓落下。 祂眼中纯白无瑕,恍若冰雪:“源殿下……一睁眼就是这幅景象。” 我知道祂说的是我身旁的那个人,我站在一旁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那么您作何感想呢?” 他问。 我看着天宿的神明,期待祂的回答。自己一手创造的文明即将毁灭,祂会有什么感想呢? 我们对祂来说,是玩具还是心血? 可祂的回答却让我的心沉到谷底:“我并无感想。” 这一刻,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恸。 我走上前去——我知道我的双腿在发颤。 我克制住对造物主臣服的本能,抬头直视祂:“为、什、么?” 为什么要创造这个悲伤的世界? 为什么要看我们自相残杀? 为什么如此冷漠? “因为我喜爱你们的情绪,痛苦也好,悲伤也好,绝望也好,欢愉也好,我都喜爱。” “就像现在的你 —— 悲伤又愤怒,你可以觉得它残酷,但你无法改变它。就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的心脏开始抽痛:“就因为这个?” 我将目光从神明身上一开,看向他。 他……我知不如何称呼他。 我和他一起度过十年的时光,我爱他、恨他、恐惧他。 可在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的表情同往日一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动容。 如果我能未卜先知,我绝对不会接近他! 至少这样,我还可以一无所知的死去。 ———— 八年前 “我给你说,上周一个我揍了一个不长眼的家伙。” 我的同桌正专心盯着黑板,眉头紧锁。 黑板上,我们的班长雾宜正在讲题。我瞄了一眼——他站在光晕里,握着粉笔一笔一划书写着公式。 但这不妨碍我继续说故事。 “我当时正在排队打饭,结果那家伙直接插队……” “池朔,请你安静一点。” 终于,讲台上那个人看了下来。 这一刻,我咧嘴笑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就是看不顺眼他,说真的,我嫉妒他。他武力比不过我,但偏偏成绩好得惊人。 给他造成麻烦,我喜闻乐见。 “怎么?吵着你了?”一开口就是挑衅的语气,我迫不及待看见他愤怒的表情。 可他只是在看了我一眼后,便转过身继续书写。 我傻眼了,这剧情不对吧? “喂!”我突然拿起课本又重重落下,并问我同桌,“这道题你会不会啊?” 我提高声音,看着他的背影,期待着他转过头厌恶的看着我。 在这时,全班同学齐刷刷看向我时。 同桌也终于忍无可忍,转过头厌恶地说:“我听课,别烦我。” 谁管你,我心里冷冷地想。 我把目光移向讲台上那个人,期待能看到他因为我的干扰而露出一丝不耐烦,哪怕只是微微皱眉。 可他的手依旧唰唰唰地写着,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完全不受我的干扰。 我有些不甘心,又故意和同桌大声讲话,声音极大。 这次,坐在边上的楼寻甚至直接剜了我一眼,眼神似刀恨不得把我当场掐死。 这家伙我也讨厌,有事没事就和我呛声。 我“嘁”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再次看向讲台上那个人。 毫无疑问,我最不喜欢的是他。 他依旧讲着题,当我不存在似的。 没消停几分钟,我又故态萌发——我往同桌胳膊上肘了一记。 同桌吃痛地撞向课桌,金属文具盒叮当乱响。 “池朔你毛病多是吧?!”同桌当即拍桌怒骂。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人他回头了。 雾宜转过身,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可仔细看我却发现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我心想真装。 “池朔,今天才周三,你数数看你违纪多少次了?” “所以呢?” 我蹭着课桌边缘,把腿伸直,鞋底碾着前桌掉落的橡皮。 前桌怒视我,我的目光仍在雾宜身上。 我是战斗中的天才,那种在战场上一骑绝尘、无人能敌的感觉。 雾宜只是个书呆子,整天只知道埋头苦读,根本比不过我。 原以为他会因我的挑衅而生气,可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 我看见他随手从讲台上拿起一支笔,在手里转了几圈,那笔在它手中飞舞,旋转。 他很喜欢转笔,很多次看向他时他都在转笔。 “幼稚的小孩,说实话和你说话都是浪费我时间。但没关系,你想要关注我就给你。”他朝我走下来。 接着,他开始用一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列举我的“罪状”:“开学一个月,你寻衅滋事九次,上周五踹翻了一楼的垃圾桶……” 他的声音中没有愤怒,带着一种冷静的分析,我感觉他在讲述一个科学实验的结果。 随着他的话,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滚出一阵笑声——那笑声低沉有力,像是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 这笑声让我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但我很快明白了它的来源——因为此刻,我真的太开心了。 我得意地扬起头,那毫不掩饰的安逸对上他的视线。 说实话,我现在感觉很爽。 他当着全班人的面这么说,语气冷静,条理清晰地批判我的行为,他以为我会羞愧吗? 不,他根本想不到,我其实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 这种被全班同学关注的感觉,对我来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一想到他自以为在批判我,实际上却是在成全我,我就感到一阵快意。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无形中证明了我的存在,让我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种感觉,对我来说,比任何言语上的胜利都要来得强烈。 雾宜道:“你表面看不起成绩好的学生,把他们贬低为书呆子的象征,但一边又发了狂地嫉妒。”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八个字很适合你。”他继续说道。 我不屑一笑,嘴角微微上扬:“你不嫉妒?成绩这么好还是比不过我,你文化考试第一又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去当别人的契子?多不公平啊,优等生?呵呵。” 对的,契主和契子,天宿星特有的伴侣制度。在这个制度下契子属于被支配的存在。 对这份恶毒的话,他只是站在我面前,微微一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情绪调节,就像瘾君子盯着毒品瓶一样。” “你盯着的是老师和同学的负面反应,像个小人一样在一旁手舞足蹈”。 “难以想象你的情绪调节能力还停留在爬行动物阶段,只能通过排泄式行为释放精神代谢废物。” “你擅长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外界——老师、同学、甚至这个世界的规则,唯独不敢承认是你自己大脑里的腐烂菌群在作祟。” “你连最基本的人际边界感都不存在,就像鬣狗只会撕咬比自己弱小的猎物,恃强欺弱让你感到很爽,我说的对吗?” 他语速极快,平静而冷漠,跟连环炮一样。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话语落下的那一刻,教室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有我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他平静无波的目光,正注视着我。 在很长的一阵沉默后,我才意识到我的心脏正在怦怦跳动。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起身,握紧拳头,准备打向他。 就在这时,楼寻冲过来接住我的拳头。他握住我的拳头将我的手往左一拧,一阵巨痛向我袭来。 一瞬间,我另一只手猛地挥拳,直奔他的眼睛而去。 他立马侧身,但还是被我打中脸颊,留下一道深色红印。 真可惜,没打到他眼睛。 他不甘示弱一拳挥向我的腹部,我迅速弯腰,躲过了这一击。 紧接着,我右腿猛地向前踢出,直接踹向他的膝盖。而后左拳紧随其后,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 吃痛后,他表情痛苦,闷哼一声迅速后退。 我趁机上前,双手快速交替攻击,一拳接一拳,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和我打架,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池朔!” 正上头的时候,有人一把抓住我的后领子猛地将我拉开。 我身体向后一仰,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转头一看,原来是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穿着一套经典的白衬衣和西装裤,仅存的一点头发贴在皮肤上。 他脸色不好,皱着眉,来回看我和楼寻。 楼寻的嘴角流血,目光直直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生吞了似的。 “你们俩来办公室一趟,还有雾宜你也来。” 我耸耸肩表示毫不在意。 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离开教室。 一路上雾宜面无表情。 楼寻几次看向我,每次的表情都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办公室里,班主任看向雾宜:“你发的消息,就你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是他发的消息,我暗自咂舌。要不是他,我肯定能多打几拳。 雾眼神平静,他点了点头,始将事情的简明扼要地复述了一遍。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和个人情绪。 “你苏醒三年了,怎么还像刚苏醒的雏态那么幼稚?”班主任扶着额头,“天宿人引以为豪的武力,不是拿给你殴打同胞的!” 我一边点头,一边偷偷瞥向雾宜。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大树上,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真烦,就是这种看透一切的感觉。就在刚刚,他完完整整地将我剖析了一遍。 这种被看透的感觉让我心里烦躁,所以我才会失去理智对他出拳。 “听着!”见我走神,班主任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好,您说。”我回过头,漫不经心回答。 反正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顶多批评一顿,甚至连处分都不敢下。 因为,我是战斗天才,这个学校需要我。 终于,在班主任讲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下一口水之后,他终于说道:“好了,快给楼寻道个歉。” “抱歉啊”轻飘飘的一句道歉,任谁也听不出歉意。 楼寻自然是满脸不悦,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哼声,正欲反驳什么。 但还没等他开口,班主任就及时打断了他:“好了,记住同学之间好好相处、互帮互助。你们去吧。” “就这?”楼寻看着班主任,难以置信。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班主任沉下脸,“我都强调多少次,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池朔不听,怎么你也不听,下去好好反思。” 我暗自憋笑。 楼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骂了一句“有病”,然后大步流星办公室。 一旁的雾宜也一副兴致缺缺的神色。 他看了眼我,又对班主任说:“老师,我也走了。” “嗯好,作为班长要多多包容同学。” 雾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这么明显的偏心,他连点反应都没有。 受不了,他怎么能这样? 我赶紧追了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可要小心点。” “小心”两个字被我咬重,我挑眉对他一笑。我要收拾他,不是现在就是以后。 可他却跟没听到似的,侧过头,嘴角上扬:“的确。” 最后,他也拍了拍我的肩,与我擦肩向前。 果然,我还是讨厌他。无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他半点情绪。 走廊的风掠过我的发梢,不远处的绿叶簌簌作响。心跳也随之加快。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从这天开始,我开始厌恶他那平静的表情。 那种无论我怎么挑衅都毫无动摇的态度。 啊,真是可恨。 在历史上出现的最初的阶级对立,是同个体婚制下的夫妻间对抗的发展同时发生的,而最初的阶级压迫是同男性对女性的奴役同时发生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告诉我什么叫平等? 我厌恶的是,把情趣变做社会规则强迫所有人接受。人人平等,我真的喜欢人人平等。 控制你的思想就是控制你的一切,知道你的过去就可以预测你的未来。 哇,这句话好酷,别人的,说一下好酷。 心理描写是有点多的,但我写第一人称就是因为这个。 后面估计要穿插一些第三人称,池朔的视角信息量没那么多,作为摄像头完全不合格。 还有池朔你个byd,给老子们等死吧。迟早弄死你。 写你的视角的时候,才发现你有多贱,观众看到你又多了一个跑路的理由。 文笔怎么还没之前好……累了,过去的我啊,你是怎么写出那种句子的?[裂开] 我去,我看了我几年前写的,简直太有文笔了,我TM几年不写直接变成废物。甚至连风格都变了,根本看不出是一个人写的。 为什么?那其实是我第二人格写的吧…… 受不了了…… 怀念从前了。 救命,我受不了了,越看越觉得差距大,我连几年前的我都比不过……那尼玛还是我初中写的! 那个时候剧情垃圾,文笔凑合。 现在是,剧情垃圾,文笔更垃圾。 人越大越垃圾是吧…… 因过去的自己破防了…… 我要去看散文提升文笔,我受不了了[裂开] [爆哭][爆哭][爆哭] 更绝望的是,我用我写的一段话去检测AI结果是100%。几年前写的就没有…… 什么玩意?就这么几年我就进化成AI了吧? d老师那华丽的辞藻我想学也学不来[裂开] 心向光明的作者,喜欢自由与平等。 人权,请看向人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我拿雾宜毫无办法。 不是我人品好不欺负弱小,而是我根本找不到机会。 就拿昨天的事来说——昨天放学,我偷偷跟在他身后,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整他一顿。结果一阵风吹过,我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如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我都怀疑是不是风水不好。还是他那个人有问题。 我不是没想过去寝室蹲人,但我蹲了三次一次都没蹲到。 现在,雾宜坐在教室里一手转着笔同时又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天空青红交叠,夕阳半掩在地平线下。 我想我得换个方向入手,伤害别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将他对你展现的脆弱反复蹂躏,最后踩进泥里。 从这以后我开始观察雾宜,力求细致入微。 早上他作为班长要清点全班人数,我从前从未注意过他是如何清点的。 讲真,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见他不过草草环视教室,粉笔便已写下数字,真的是装酷。 楼寻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说:“早!” 从刚才起就面色平淡的他对楼寻微笑也回了句“早”。 呵,关系真好。 我手指放在桌子上轻敲,一边若有所思盯着他。 他坐下,又拿出笔开始转。我不动声色凑过去,打算偷听他们的对话。 楼寻说:“《年岁》那部剧你看没?” 哦,是在讨论电视剧,真无聊。没想到雾宜还看电视剧,我以为他就是那种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 谁知下一秒楼寻就说:“里面的床.戏挺好看的。” 哈?我听到了什么?怎么突然转到床上去了?! 我偷偷观察雾宜的神色,只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可以被称作“羞耻”或“害羞”的情绪。 他说:“看了,剧情稀碎,也只有那点内容可以看了。” 但楼寻似乎不想听他聊剧情:“你喜欢看吗?” 这肯定是在问那部分床.戏内容。 我暗自白了楼寻一眼,没想到他这么不正经。但下一秒我就感到一阵失落——因为我对成人内容一片空白,而他们已先于我了解。 没想到才雏态二年就有人讨论这些。 等一下,我也要去看那部剧。 雾宜回答:“成人电影?一般般,看着挺无聊的。” “你真看过?!”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是我和楼寻的。楼寻瞪了我一眼说:“你还偷听我们说话?” “谁叫你们在公共场合讨论这些,不会反思自己的问题吗?”我可不惯着这玩意,一天到晚和我作对。 雾宜还是转着笔,坐在原地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看向他,他和我对视说:“未成年人还是别听这些。” “哟,你成年了?”我冷笑一声,“你不也雏态二年,成年还是等八年呢,只准你说不准我听是吧?” “你烦不烦?非要来找事?”楼寻似乎是忍无可忍了,他一把拽住我的衣领。 这时,雾宜终于站了起来把手放在楼寻拽着我的手上:“冷静,不要理会这些。” 楼寻松开手,脸色冷到掉渣:“滚回你的位置上去。” 我“切”了一声回到位置上坐下,他们还在说话也许是在讨论我。 估计是在骂我,呵呵。 下午,体术课上。 楼寻正在训练,而雾宜一个人坐在一片树荫下平静地看着前方。 那颗树是学校里最高的树,不知在这里伫立了多少年,他就坐在那里异常平静。 我突然觉得他和那棵树很像——一样的沉默。 风过时叶子沙沙响上一阵,又归于寂静。 我向他走近,心想他独坐在这时会想什么。他会感到孤独吗?会感到羡慕吗?看到我时会对我恶言相向吗? 可当他真正转头看过来的瞬间,所有的预想都塌成了空白——他什么也没说,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原来人真的能像石头一样既不期待也不抗拒,连厌恶都懒得施舍。 我一阵恼怒,他肯定是故意的! 他很了解我的心理,他知道这么做会激怒我,也许他已经猜到我会做什么,但那又如何? 我在雾宜身旁坐下:“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训练?” 这是句废话,他每次都这样一个坐着。我这么问就是故意的,我想看他露出脆弱的神情。 意料中的雾宜还是很平静,这情绪真稳定。 “你想要什么?”他目光仍在远方。 我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是问我为什么要来,还是在试探什么。 我回答:“找你聊天不行吗?上次的事我们有些误会,是我太冲动了。” “嗯”雾宜淡淡应了一声,还是没看向我。 真难相处……我暗骂一句,脸上堆起笑:“你在看什么?” “看人” 我再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操场上的边缘地带有两个人正在对练。 那是班上的两个菜鸡,他们的对练可以简单概括为——菜鸡互啄。 一个出招绵软无力,一个速度慢到和乌龟有的一拼。 原来他喜欢看这种? 真奇怪,我从未看见过雾宜出手。他一直坐在这里像孤寂可又很平静。 他的形象在我眼里渐渐模糊,在过去我认为他是个无趣的好学生,不参与娱乐活动只知道学习,非常无趣。 但自从那天争吵后,我才发现他洞察人心的力量简直可怕。 雾宜能轻易看穿我的想法,剖析我的心理。 没人想被看穿,可我就被他看穿了。 现在我对他又有新的看法,我断言他是一个冷漠的人。想到这里我又迫不及待地想多了解他一点,我要看穿他。 我问:“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 现在加一个嘴还特别直,我放弃这个话题转而问:“你每天放学会去哪?每次都看不到你。” “不要问这么多,自己一边玩去。” 这家伙,我才不管呢!我赖着脸继续说道:“为什么?就因为上次的事?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雾宜不说话了。 我不死心继续说:“不会吧?你真生气了?你和楼寻不是聊得挺好的吗?就对我有意见?” 他不见恼怒只是回应:“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这话听着像骂人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异常平淡毫无起伏,根本就听不出是骂人的意思。 我一见他肯回就知道有戏,于是我继续说:“没有,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每次都一个坐着不无聊吗?我看你和楼寻玩得挺好的,你和他周末会出去玩吗?” 果然雾宜回话了:“朋友?你思路真差。” 我想他果然是需要人陪他说话,但他说的思路让我心头一跳——我应该又被他看穿了。 “什么思路?”但我还是假装听不懂。 雾宜突然站起身睨了我怕一眼:“自己玩去吧。” 说罢,他就向前走去。我心中不忿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去。 可任凭我说什么,他都不再给予我任何眼神。 我只能停下来无能狂怒,心想着总有一天我要撕碎他那张脸。 正面攻势不行,我就来阴的 于是,在期中考试后我趁夜潜入阅卷室将他的答案涂改一遍。 我只改了每科卷子的选择题,现在我就不信他还能做年级第一! 字有点少,我同时还在写另一本小说,这个精力没那么多。 “忽略不平等的现实,从而放弃平等的**,对奴性臣服和遗忘” 又看到了一句话,感觉和那个挺搭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我哼着歌关上寝室门踏上楼梯。 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期待过出成绩的这天,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他悲伤的表情了。 但意外就在此刻发生——我左脚踩到下一个阶梯时突然打滑,我急忙伸出右手,想抓住旁边的扶手或是墙壁。 但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来不及有多余的动作。左脚在滑开的同时,脚跟不自然地扭向一边,发出了“咔嚓”一声。 “啧,倒霉!” 一阵剧痛从我左脚处传来,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吗?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索幸右脚还能走,我只好一瘸一跛走到校医室包扎。 包扎完,我便迫不及待去教室。校医见状,急忙拦我:“你都这样了,就先别去教室了。” 不,我心想那怎么行!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失败时的颓废、悲伤,我说:“没事,我能坚持。” 校医敬佩地看着我,我面对这样的目光有些尴尬可同时又很爽。 我拄着拐杖艰难地爬上楼梯回到教室。 所以说为什么不安电梯?学校不管过多久都是这死样子。 走到教室,班主任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那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确实,我向来不是那种勤奋的学生,但今天,情况有所不同。 坐下后,我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同往常一样,神态自若。 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转笔、一样的漫不经心。 是的,漫不经心。我曾经以为那是一种冷漠,是他用来隔绝世界的屏障。 但也许是我想错了,那其实是不在意。 还是说这两者是一样的? 冷漠可能是情感的缺失,而不在意则可能是一种选择,他有意识地忽略一切。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说:“现在,我来公布半期的战力成绩。池朔,不出所料,依然是年级第一。嗯,表现不错。” 我看着他不自觉扬起笑容,看吧,在这个世界力量才是王道,你什么文化成绩都得往后排。 “池朔,至于你的文化成绩……”班主任的话语突然停顿,他看着手中的成绩单,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我不以为意地“切”的一声,那玩意再说吧。 很快班主任又开始念后面几名:“岸辰年级第四,楼寻年级第九………” “雾宜,缺考最后一名。”当念到最后一位时,班主任声音停顿,略微皱眉,“雾宜,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缺考。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已经是第九次了,他从一年级起就这样,我就没见他动过手。他的具体实力我不得而知,但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他微笑说:“下次一定” 班主任叹息一声,又道:“接下来是文化成绩” 来了,我精神一震,看向班主任,我从未有如此期待过。 等着吧,等念出成绩的那一刻我要看他哭。 “雾宜年级第一”班长任匆匆念完,甚至没发表任何评价,就念向下一位同学。 什么?! 他还是第一?我身体震动努力保持平静,但转念一想这可能吗? 我肯定改了他卷子,那支笔现在都还放在寝室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心中暗叫:“电脑阅卷系统早就把数据上传到云端了,要改电脑上的数据才行!” 我靠在椅子上,身体后倾,望着天花板。是我没考虑到这一点。 ———— 下课后,教室被喧嚣声填满。 他朝我走来,轻敲桌子:“池朔同学,来一趟?” 说完,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仿佛在对我微笑。 我想他可能是发现自己答题卡被改了,他怀疑我。但那又如何,只要我打死不承认就好。 难不成班主任还会特地为了他去查监控? 我嗤之以鼻。 呵,我太了解班主任的性子了。他那个人讨厌麻烦,讨厌争斗,总爱息事宁人,所以他会无视掉一切现存的矛盾,从不深究。 我点头和他走出去,由于脚上的伤我走得很慢。 他走在我前面,身子斜靠在墙壁上,目光投向我,似乎在观察我。 他一定是在看我笑话! “脚很痛吗?”他问。 烦躁,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故意笑我?还是故意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关你什么事?”我冷冷回应。 他又笑了,我能听到那清晰明显的笑声,他打量着我的腿说:“下次小心点。” 我一脸诧异,他这是在关心我?但我不信,这就和我上次对他示好是一个道理——不怀好意。 “你找我什么事?”我问。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画面中一个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在阅卷室找卷子。 而后他将视频拉到最后——画面中的黑夜人正在爬窗户回寝室。 我呼吸一顿,没想到他直接拿到了视频。 “班主任的契子,是电教处主任,我从她那拿到了这个。”他收起手机说,“这只是一个提醒,你最好收敛点。” “呵”我冷冷一笑,“你拿去告诉班主任啊,我猜他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他不喜欢这种麻烦,他可能告诉你,都是同学,应该互相包容一下,然后叫你不要追究,也不要声张,对吧?” 我能不知道班主任什么得性吗?他点点头说:“当然,他是这么说的。但这个世界可不止学校这么大,我想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好啊,他还真敢。 我靠在墙上不屑一笑:“哦,你快发到网上啊。怕是发出去不到一小时就被下架了,你在给学校抹黑懂不懂?” “我并没有这个想法,也不需要这么做。我只是在提醒你……” 我直接打断他:“想教育我?你也配?你以为你是圣人普度众生吗?别搞笑了,你以后只配给你契主舔.脚。” “你的攻击力比之前强不少,知道要贴合实际骂人。”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笔转了起来,“但任凭情绪控制自己,狂妄愚蠢、不知天高地厚,恐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轮到您给我操心生死大事了,您可真忙。” 可他还是在笑,那笑简直刺目。 啊,这就对了。我还能指望他有什么情绪,我反倒跟个小丑一样在和他吵。 我的心渐渐冷下来,智商开始回升。 而疲惫感又在这时涌上心头,和他说话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就像一个人天天找一块石头吵架,每天盼望着那石头能给他一点反应。 他迈步朝我走来,我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直至他与我擦肩而过。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话已出口:“怎么,不想说了?” 说完,我又后悔了,我该离他远点。 靠近他,理智全无,智商为负。 幸好,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回到教室。 这一天我独自想了很久,我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展现这么大的恶意。一起来的莫名其妙,连我也没有细想过为什么。 几日后,一切如常。 我也没有再靠近他,就连我也搞不懂为什么。 也许是我一看见他就会心颤,就会想到他那天的微笑,与我的恶言毒语。 仔细一想,我又觉得他很恐怖。但凡有一个将我和他的吵架从头看到尾,都一定会觉得我很可恨,可他这个当事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还是在仔细观察他,我发现他待每个人都很耐心,记得每一个人说的话,总会关照班上那几个不善交际的同学。 恐怖吗? 这明明是大好人,至少大家都这么想。 可就因他的完美,我又开始恨着他,想接近他,又想远离他。 耀眼的光让人钦羡,又让人发了疯的嫉妒,冷漠的心又让人不敢靠近。 因为在交际的领域上失败的只会是我。 期末时,我找了许多人道歉说自己想要改过自新。 轮到他时,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然后淡淡地说:“没关系。” 呵……果然我还是讨厌他,只是这份讨厌中带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再次与他产生交集,是在三年级的一次野外实训课上。 野外实训课是天宿星学校的必修课,用某句名言说就是:“我们是战斗民族” 第一节课老师把我们分成两人一组,让我们去勘测地形并写一份说明报告。 我和他分到了一组,他冲我点头后便沉默不语。 真冷淡,之前还会笑来着。 我们一同走进了茂密的森林。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我故意将他引向了有异兽出没的区域——那是老师严令禁止我们接近的地方。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你要往前走吗?” 这是文笔越来越拉了,回看我四年前写的,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写的。 大概,也许,可能[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一学期过去了,我当然有所长进。 无意义的挑衅是小丑的行为,我对他笑道:“你不好奇吗?我们只在书上见过异兽,不如去看一下?况且那里是外围异兽都只有D级,不会有什么危险 ” “随便”他看上去兴致缺缺,目光亦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接着他又掏出笔转起了,这动作,我看了三年。他好像无论走到哪都能从包里拿出一支笔。 云层昏暗,我们朝着森林深处走去,林间的光线如水一般朦胧。 我听着林间的动静,期盼着哪怕有一个异兽冲出来也好。 可令人失望的是,耳边只有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 眼前除了昏沉的绿什么也没有。 我没什么可掩饰的,我就是想耍威风。想通过保护他,令他信服或顺服。 继续往前走? 不,那是在找死。我不至于这点智商都没有。 果然,英雄救美的情节只会出现在虚构作品中。 可就在此时额头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我抬头一看,一条墨绿色的蟒蛇正缠绕在头顶的树枝上,而蛇信离我的眼睫只有几厘米。 在我模糊的印象中,它似乎是B级的……什么来着? 好吧,名字我记不清了。但我绝对对付不了这玩意。 大部分未结契雏态实力都只有D级,具体原因我解释不清楚。 反正在我回过神来时,已经跑出几米开外。 然而,没等我松一口气,那条蟒蛇摆动身体瞬间追了上来。它立马缠住了我的腿,我腿有些发颤。 冷静,冷静! 我一动不动让它顺着我的腿缓慢向上爬,它勒紧第三圈时我终于摸到靴筒里的刀柄。 每个天宿人都会随身携带匕首,据说是被俘虏时用来自杀的。 我抽出匕首,猛地刺向它的七寸。 刃口卡进去的瞬间,蛇身猛地抽搐,不一会它就从我腿上落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这……? 我有些发懵,难道是我记错等级了? 这时,他从一边走到我身边展现出笑容:“你比同龄人厉害多了,反应很快。” 那当然了,我心想着。 但被他称赞我还是很开心,我也早就把蛇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当然了,有我在肯定没问题。”我又飘了,大话不要钱的脱口而出。 他微笑不语。 接下来,我和他原路返回。 可突然,我又感觉到了额头湿润。我身体一紧,立马抬头。 一颗雨滴从昏沉的阴云中砸入我眼中,紧接着,更多的雨珠开始密密麻麻地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 我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轻声说道:“下雨了。”然后便不慌不忙地走进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 就在我犹豫是劝他跑回集合点,还是留在这避雨时,雨势渐大,天地也被雨帘包裹。 没办法,我只好走向他。 潺潺雨声、天幕灰暗和浓密的绿,我想起来《年岁》中的一个场景。 两位主人公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了一个偏远的民宿里。 在昏暗的空间中他们四目相对,紧接着就是散落的衣物、交叠的双手。 我不由自主朝他看去。 他仰头望天,眼神无波。 “那个……你之前说的那部电视剧。”我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说完我就后悔了。 说不定他根本不记得,应该说不记得更好。 “啊……你联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我,“让我想想,与电视剧有关,再结合周围的环境和之前的事,你说的是《年岁》里主人公做.爱那集?” “……” 一时间我沉默了,没想到他这么直白。哦,不对,是敏锐。 敏锐到只需一句话就能看穿你。 我后悔了,我该离他远点,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话。 可我又忍不住想,他说这些话的意图是什么。 在两个人的空间故意说“做.爱”这个字眼,让氛围陷入低迷与暧昧。 他脸上连笑也没有,难道说他在嘲笑我低俗的心思? 真可恨。 我很快笑了起来,与他四目相对:“嗯,很像对吧,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 无论内心如何,我面上绝对不能露怯。一旦我退缩了主动权就在他手上。 于是我立马追击:“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冲我微笑:“你可以猜猜看。” 该死,他绝对是在挑.逗我。不然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冲我笑。 也许他在暗示我,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微微一笑,回应道:“那我可要好好猜猜了,你不会喜欢我吧?不然你干嘛和我说这些,上学期也没有继续追究我。” “你是这么想的?”他问。 “我怎么想,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也许”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他真喜欢我?这是在默认,他在暗示他喜欢我。 我心跳加速,喉结滚动。脑内幻想着某些画面。 可下一秒,他就说:“群里发了消息,要我们赶快回去。” 回过神来时,我便看见他已经打着一把伞走进雨幕。 不是,哪来的伞? 等等,他有伞还和我站这么久,就是因为喜欢我吧! “抱歉啊,这伞你不能打。”他回眸微笑。 “喂……!” 我眼睁睁看着他打着伞逐渐远去。 也许他不喜欢我,也许他真的喜欢我,也许他就是一个善变的人。 啊,天知道。 ———— 最后,我是和岸辰一起回来的。 他走后我留在原地愣了很久,我又被他拿捏了。 不甘、愤怒盘旋在我心中。当我失神地走向雨中时,岸辰恰好看到了我。 哦,我知道他——我们班的第二名。 岸辰走到我身边,将伞举过我的头顶,温和地说:“雨这么大,我们一起打吧。” 我微微点头:“谢谢。” 他又问:“雾宜不是和你一组的吗,他人呢?” 一说起他就来气,我无奈回应:“他不想和我打伞,自己先走了。” 岸辰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 也对,他形象那么好,抹黑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晚我就发起高烧,睡梦中我做了一个春色的梦…… 头有点疼,不写了。 小累,明天还要写另一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梦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我发现我置身于一片温泉中,四周是朦胧、湿热的雾,模糊了一切轮廓。 在这朦胧的雾中,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他。 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以这样的姿态闯入我的梦中。 我对他说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我本应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我本应是无可替代的唯一。 可他却说:“你恨的是需要我的自己。” “需要谁?” “我谁都不需要!” 在梦中,我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恨意,于是我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向他刺去! 随着匕首的刺入,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身体中涌出,迅速晕染了周围的水——原本清澈的泉水变得猩红。 而那原本如白纱般的雾,也被这血色浸染,渐渐变成了一片血红。 几乎是一瞬间泪水落下,我不明白我为何会如此痛苦。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是恨意,还是更深的某种情感? 我紧紧抱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在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抛诸脑后。我吻住了他,如同电影中的场景一样,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连,仿佛要融为一体,达到了肉.体上的极度亲密。 翌日 我顶着黑眼圈来到教室,往位置上一坐后便习惯性看向他。 他又在和他朋友聊天,右手还拿着一支笔不停转着。 好吧,现在让我用审视恋爱对象的目光来看待他。昨天的梦让我明白——我对他的感情不一般。 这种感觉像是被隐藏在心底的火焰,终于在梦中被点燃。 这没什么好掩饰的,当我摒弃厌恶去看他便发现他除了武力方面,其他都很优秀。 嗯,长得好看、性格不错(忽略掉昨天的事的话),也许,我真的应该承认,我喜欢他。 楼寻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引得他轻轻笑了一下。我暗自咂舌,心说你最好别说你又看了什么成人电视剧。 放学时,我在门口堵住了他说:“一起走吗?” “管好你自己,别来找事。”他没说话,走在他身后的楼寻说话了。 “切”我也瞪了楼寻一眼。 下一秒,我就被楼寻一把推开,而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便直接离去。 他的态度真是个谜!一会儿对你笑,一会儿又一脸冷淡。 楼寻剜了我一眼,从我身旁走过。我靠在墙上打起了换位置的主意。 我靠在墙上,心里盘算着别的办法。 每次大考完,班主任都会调座位,也许我可以借这个机会换个位置,离他近一些。 想到这我直奔办公室而去。 我推门而入,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我这一声推门唯二的两位老师齐刷刷转过头看着我。 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我们的生理老师梦茗。 她一见到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她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擦脸,试图掩饰自己的泪水。 哦,她又被她契主家暴了。 她和她契主具体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总是请假,脸上也莫名带着淤青。 见我来了,她对班主任说:“我先走了” 说完,她低着头匆匆离开,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我猜,她肯定是觉得被学生看到这一幕很丢人。 我直接走上去去对班主任说:“老师,这次换位置能把我调到雾宜旁边吗?我想跟他好好学习。” 这话一看就是在胡扯,我什么样子班主任还不知道? 但班主任却欣然同意,甚至喜笑颜道:“真的吗?不错,你这么优秀不要让文化成绩拖累你。我明天就调位置。” 哦……他好像真误会了,连半点疑惑都没有,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但不管怎么样,我的目的达成了。 也许班主任知道我想做什么,但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还同意了我的要求。 这个世界果然是不公平的,就像梦茗被她契主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人们普遍信奉一个理论——强者理应支配弱者。 哈哈,不好意思,我正是那个强者。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教室,发现座位已经调整好了。我顺利地坐到了他旁边,心里暗自得意。 我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没想到我们被调到一起了。” 他只是淡淡说了句“那真巧”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并不着急只是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拿出一本语文书摊开在桌子上,我本以为他要开始学习,然而,下一秒我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并不是课本,而是一篇小说。 上面写的是: [落败之日是否是魂断之时? 但即使面对严寒刺骨、长路漫漫、路远马亡,我亦绝不屈服,坚定前行。 痛苦如同皲裂般侵蚀着我的灵魂,我怀揣着复仇的烈焰,从腐烂的伤口中汲取力量,重返故土。 我散发的光芒璀璨夺目,然而你们对于这份力量的沉重代价却一无所知。 败者的灵魂将为我所用,而我正是你们曾经的倒影。] 这好像是诗歌? 算了,不管这是什么也不妨碍我和他说话:“我举报,你看课外书。” 他翻了一页说:“尽管去。” 我故作受伤地叹息一声:“你好冷淡,陪你同桌聊聊天都不行吗?” 可他不理我,一味看他的书。我不想就此罢休,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你知道吗?那次你丢下我,我淋雨回来都发烧了。” “你好狠的心。” “你怎么这么冷淡?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唉,我觉得你跟那个什么一样呢,就那个春秋季节一样——阴晴不定。” “还是说你对我就这样?” “原来你的双标只对我。” 可我嘴都说干了,他还是不理我,语言方案失败我就转动作攻势。 我一把牵住他的手,然后握紧。而他也没有第一时间甩开,难道这是默认? 那只手温温的,指骨细长,皮肤光滑,触感很好。我又忍不住去捏他掌心的鱼际肌,同样软软的,让人有一种想要多摸几下的冲动。 于是,我得寸进尺,直接把他的手拉过来——扣住。 这表现肯定是喜欢我吧!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回忆着以前和他接触的画面,却找不到丝毫头绪。 也许他就是喜欢我这样的呢,毕竟我这么强,这么帅,有谁能够抵挡这种魅力呢? 我盯着他的侧脸,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骂人狠,但手不狠。”这句话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调侃的意味。 他突然抽回手,我又一把抓住:“别走啊。” 这次他侧过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确定要这样?” 我又扣住他的手,十指紧紧相连:“就要。” “你确定?” “不然呢?”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再次对我露出一个微笑。 真的善变啊。 我一回头,突然发现楼寻正在盯着我们。这个位置原本是他的,结果被我占了。 我冲他挑衅一笑,楼寻的眼神冰冷,与我对视。也许他对雾宜有意思,但没想到雾宜喜欢我。 笑死我了,那家伙。 池朔又飘了,给点颜色就灿烂啊。 阿弈又找到玩的了[害羞] 就写两千多,我比较懒。嘿嘿。 分享一句好笑的话:我会救你于危难中,但危难是怎么来的,你别问。 对了,是不是情感转变太突兀了?不造啊,应该吧。算了突兀就突兀吧,就当池朔毛病多,一会儿远离一会儿想接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上课时,他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小说,一边看似认真地做着题。 然而,所谓的“做题”,其实不过是偶尔在纸上随意写下几个数字,更多的时候他在转笔。 几秒后,他的在纸上写下一个答案又继续转笔。 我有意打扰他,便故意凑过去:“这道题怎么做的?” “用高斯定理,选半径为r的球面为闭合曲面。”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好简洁……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他真以为我听得懂?他和别人讲题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他总是会耐心地一步步解释,生怕别人听不懂,可对我,就是这种一句话解答。 一边喜欢我,一边又故意针对我,真好笑。 可就在我准备继续调侃他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也是这样。 也许我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只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渴求肌肤罢了。 但很快,我又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对,我们是雏态,和电视剧里那些成年人不一样。 雏态的我们,只有在结契之后,身体才会真正开始发育,才会拥有成年人的**。 那么,我这种所谓的“渴望”,又算是什么呢? 我越想越烦,烦他的坦诚,也烦他的不坦诚,我说:“听不懂,你和别人也这样讲题?” “少年,知识诅咒就是这样。”他淡淡地说,“有些东西,一旦你知道了,就很难再回到不知道的状态。” 又来了,他又在说某些我听不懂的专有名词。 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他是在故意炫耀吗?还是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能跟上他的思维节奏? “你和你朋友也这样说话?”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可语气还是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火药味。 “是这样”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继续说道,“抱歉,我解释一下意思。意思是我无法将我的知识通过语言传达给你,我们之间有鸿沟。” 他的话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可我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那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就好像他在说:“你看,我懂的东西你不懂,这就是差距。” 真烦。 “你搁这作诗呢?”我保持友好的微笑,嘴上却不饶人,“还鸿沟?” “好吧,那我说人话。”他说,“你基础太差,建议夯实基础、摆正态度再来找我问题。” 我微笑,但我非常想骂人。他真的太傲慢了,我都没这么傲慢,谁给他的自信啊? 回想他一年前的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那句话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时不时地就会疼一下。 我努力平复情绪,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挤出一丝笑容,语气软了下来:“好同桌,你帮帮我呗。” “求人不如求己。” 真烦,我别过头不想和他说话。 好不容易坐到他身边,又觉得烦。 我就是讨厌他这点。他总是那么优秀,优秀到让人嫉妒。 而我,就是那个嫉妒他的小人。可我一面又瞧不起他——弱小会拖累他,这会让他成为奴隶。 这个社会总会有意无意轻视契子,嘴上喊着灵魂平等,但谁都知道那只是说说而已。 呵呵,他们真的以为我会觉得我的附属品和我平等吗? 法律都规定契子是契主的附属,地位都不平等,你要灵魂如何平等?靠爱? 我想着想着就转过头去看他,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如果我和他结契了,我会平等地对他吗? 不过一秒,我便得出了答案。 我不会,因为我是主人,所有事都应由我安排。也许我会和他商量,以示平等,但决定权不还是在我手上吗? 说不定到时候,他还会因为我假模假样地和他商量了一下,就觉得我尊重他呢。 想想这场面我就觉得爽,嗯没错靠爱,爱能解决一切困难。 爱能用来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服从,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安排。 我乐呵呵地想着,不自觉看着他笑了出声。 下午,他率先一步离开教室。我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说:“一起走啊,你要出去玩吗?” 他直接拒绝了我。 但我才不管这些呢,直接无视他的话,继续黏着他,反正他又不可能打死我。我跟在他身后,故意踩着他的影子。 如我所料,他没打我。一路上他也不说话,我直接当他默认了。 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某些人说“不”不一定是拒绝的意思,他只是扭捏作态罢了,这时候就要视拒绝为邀请。 从这之后,每天骚扰他就成为了我的乐趣。我总是想尽各种办法逗他,看他反应。 可惜他情绪太稳定怎么也不生气。 有时候他会用一种奇怪的笑容看着我,我将其称为“似笑非笑”——那笑不温和,甚至带着冷和戏谑。 我问他笑什么,他只说笑我。 我耸耸肩,表示搞不懂他,他却慢悠悠地说:“想搞懂一个人很难。” 我反问:“你不是那么懂我吗?骂我的时候一句接着一句。” “因为你太明显了。” 我不说话了,他这话让我感觉他下一句就要开始批斗我。 他骂起人直接奔着让你破防去的,那种感受我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幸好他也没再说什么,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总之,大部分时间我和他相处还算融洽,唯一令我不满的是,他还和楼寻混在一起。 楼寻最近有事没事就找我茬,现在那家伙荣升我最讨厌的人榜的榜首。 就在一次无意间,我在厕所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楼寻:“池朔那玩意不恶心吗?你和他凑一起干嘛?” 你才恶心,那xx竟然在背后这样说我。 随后,我听到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只是乐趣。” 楼寻:“你的乐趣有点让人看不懂。” 他回答:“乐趣有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之一。” 楼寻拔高音量:“你不会真喜欢他吧? ”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里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他应该是喜欢我吧,不然怎么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想你要明确一下你的问题,你说的喜欢到底是侧重于行为还是情绪?如果……” 说话声渐渐远去,我躲在厕所隔间里,思考他说的话究竟什么是意思。 他无法定义喜欢吗?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直接承认? 他当着我的面说“做.爱”那个词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丝毫的害羞,那为什么在“喜欢”这个问题上,却变得如此含糊其辞? 就是乐趣吗? 呵,乐趣。我就不信到最后他还能说乐趣,我一定要拿下他! 如果法律明确规定某个人是另一个人的附属,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灵魂平等和相互尊重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法律的权威性和社会观念的影响会使得这种不平等关系被固化,从而阻碍双方之间的平等对话和尊重。只有当法律保障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和尊严,消除这种不平等的制度安排时,灵魂平等和相互尊重才有可能实现(可以试着想象古代的奴隶制度)。 所以说好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哦不对是灵魂平等。[狗头] 快歌颂这种制度吧,只要我是主人我就会歌颂。 睡觉前更一下,快夸我勤快![害羞] 还有啊,池朔你的主视角影响我欣赏阿弈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下午,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和雾宜走在校园小径上,我故意用肩膀轻撞他,问:“明天周六,出去玩吗?” 我早习惯了他的拒绝——之前问过不下十次,他每次都说不。 就在我以为他这次也会拒绝时,他却说:“好啊。” “啊?”我愣了一下。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几乎不敢相信——被拒绝太多次,早就不抱希望了。 “真的假的?” 他点头:“真的,明早八点半,校门口见。” “好,好。” 居然真答应了?难道是我死缠烂打起了作用?啧,看来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回到寝室,我立刻扑到床上,迫不及待地盘算起明天的约会。 这次一定要掌握主动权——先去新开的那家店,然后看最新上映的爱情片,最后拉着他去商业街逛逛。 我翻出手机,手指飞快地订好了餐厅座位,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翌日,我如约来到校门口时。 他已经靠在墙边刷手机。没穿校服的他套着米白色外套,比平日多了几分冷感。 我正要和他正要打招呼,突然瞥见他左耳的银质耳钉闪着微光,细看是朵花的形状。 要说唯一特别,就是他的左耳戴了一个耳饰仔细看似乎是一种花。 原来他竟然打了耳洞,我在学校却从未注意到这一点。 “早。”他收起手机,看向我。 我走上前去,默念着要强势之类的话,道:“我订了一家饭店,我们去那吃。” 说完,我没问他意见直接打车。 他没说什么只是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上车后,我去拉他的手他却忽然侧身抽出胳膊,力道不重却干脆。 我凑近他肩头一瞧,他手机屏幕上的英雄正厮杀得火星四溅。 明明是一起出来玩,他偏要玩游戏,在学校也没见他玩啊。 “好学生也偷摸打排位?”我把下巴硌在他肩头,热气呵在他耳廓。 “刻板印象,不要给人贴标签。”他说。 我扯动嘴角:“拿刻板印象看人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见别人鄙视你,也挺有意思的吧?”他毫不留情地直接回击。 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地不对劲了。 我原本只是开玩笑,但内心也确实带了一丝故意的成分——我总是故意说出一些让人厌恶或难以理解的话,可这些话却能快速吸引别人的注意。 这是个坏毛病,从我雏态一年起就有了。 他好像因为讨厌我,但这可能吗?他会有那种情绪吗? 可我还是忍不住去回想,越想越懊恼。 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编排我呢? 我明明知道不该说那种话,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就好比你知道毒瘾发作会让人痛苦不堪,却还是忍不住去吸一口。 我主动暴露自己的恶劣,享受那种曝光时的短暂快感,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懊悔。 俗称,饮鸩止渴。 “你能别玩手机吗?”我试图转移话题,努力抑制住大脑里不断蔓延的思绪。 他却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把我推到一边,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我戳了戳他:“你倒是说话啊!” 可他依旧一言不发,目不斜视地盯着手机。 我又说了好多话,可他就像没听见一样,始终不理我。 好好的约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又搞砸了。他怎么又突然变成这样了? 我不想说话了,于是也拿出手机开始玩。 我和他对峙时总像拳头打进棉花堆,徒留满手虚空。 看来我在他面前是强势不了一点,他都是直接玩冷暴力的。 而且,到底什么才是“强势”呢? 是无视、曲解别人感受吗? 如果这是强势的标准,那我是不是做得太好了? 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任何感受,就算有,我也完全看不出来。 餐厅里他始终没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过头,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看着他若有所思。 上菜后他默不作声吃菜,我突然问:“你是不是在生气?因为我订饭店时根本没问过你意见?” 他夹菜的手顿了顿:“别多想,只是懒得说话。”手机终于倒扣在桌面上,像在施舍对话机会,“抱歉,影响到你了。” 什么叫懒得说?他连理由都不想找了,还假模假样道歉,分明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的问题。”他又说。 “……啊嗯,没事。” 他又道歉了,也许是他真的心情不好不想说话。说不定是我想多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应该……吧。 我决定甩开脑子里的想法,好好照着攻略约会。没错,我昨天专门看了攻略。 攻略上说,吃饭时最好记住对方的口味偏好,这样能博取好感。 于是,我开始仔细观察他的夹菜频率。 结果是,他对每个菜都会夹,而且次数都很平均,根本看不出他的偏好。 真是无懈可击啊,和他的心一样,毫无破绽。 也许我该直接问他喜欢吃什么。 “你有什么喜欢的菜吗?” 他回答:“没有什么偏好。” 随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还能聊很多。 为什么电视剧里那些主人公就能从酸辣土豆丝聊到存在主义? 他忽然放下筷子,嘴角扬起个极浅的弧度:“你想说什么?” 我脱口而出:“我想了解你,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说,“我提问你来回答,答对五道题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惊喜可不能剧透,放心吧题很简单。第一个问题,我平时最常做什么?” 我回想着他最常做的事,脑子里下意识冒出一个动作——转笔。 他的确经常转笔,野训课时都能从包里摸出一根笔转。 “转笔。” 他点头:“正确,第二个问题我的出生年月是?” 我差点笑出声,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 我调侃道:“我们不是同一批出生的吗?” “对,多少年?” “5009年3月12日”,虽然觉得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正确,第三个问题,我上课看的小说名字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看的那本小说封面就是和语文书一模一样,谁知道叫什么。 他说问题很简单,也许没我想得那么复杂。 我试探性回答:“语文?” “正确,第四个问题我喜欢玩游戏吗?” 说到游戏,我就想到他刚才说的刻板印象。他说不要用刻板印象看人,所以答案应该是喜欢。 “喜欢。” “正确,第五个问题我喜欢遵守还是打破?” “这算什么问题?” 他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遵守还是打破……遵守应该是遵规守纪的意思。 他平时表现得确实很守规矩,至少比我做得好得多。 我刚想脱口而出“遵守”,可转念一想,可能没这么简单。 如果他真的那么遵守规则,又怎么会九次缺考呢?可另一方面,他在学习上又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这看似矛盾的两面,让我陷入了沉思。 没有偏好…… 我灵光一闪,回答:“都不喜欢。” “接近答案,算你正确。” 我立马问:“惊喜呢?” 他笑道:“等一下给你,惊喜要出其不意才好。” “行吧” 我有些失望,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惊喜。我看着他,想让他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了解我。但我又怕他真的全部猜中。 “接下来,让我猜猜你的答案吧。” 我沉默了片刻,“……嗯。”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其实无需多想,我已经知道了。他估计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才这么说。 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我心里五味杂陈。心情很难描述,既有被理解的高兴,也有被猜透的别扭。 “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为了证明我没被他看穿,我故意挑了一个自认为他绝对猜不出来的题目。 “粉色” “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恨不得找个地窖躲起来,我一直以为我藏得很好。 “去年运动会。”他道,“你前桌穿了件粉色卫衣,你绕着操场追着笑了他三天并且从这以后对他嘲讽不断。” “那和喜欢有什么关系?”我立马反驳,掩饰自己的尴尬。 谁知他只是微微一笑:“你越是不想承认什么,就越是要否定什么。其表现就是嘲讽、贬低……” “停!停!你别说了。”我急忙打断他,我真的很害怕他继续说下去。 “别这样,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为什么要因这种事感到丢脸?” 我说:“那我要承认不是成娘炮了吗?” 他不语,只是微笑用他那一成不变的目光注视着我。 几秒后,他才道:“那好吧,你继续。” 我不敢再问那种问题了,于是我选了一个相对保守的问题:“我喜欢吃甜口还是咸口?” “甜的”他不假思索。 “这你又怎么知道?”我对这个接受良好。 “看出来的,用两只眼睛看出来的。” 我说:“那下一个,我每晚多久睡?” 他顿了几秒才说:“十点半到一十点半之间。” “差不多”他能猜出这个我不意外,大家的作息时间都差不多。 不能再让他答对了,我一定要换一个他绝对意想不到的问题。 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极其离谱的问题——我的身上有多少颗痣。 这问题确实有点暧昧,但转念一想,他之前不也故意说那些直白又有点挑逗的话吗? 我怎么就不能反将他一军?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我身上有多少颗痣?” 他顿了几秒,没有立即回答。 原本是说这章写个甜甜恋爱的。 写着写着就忘了,没事,下章一定。 池朔在这方面完败啊,先付出感情的那一方已经输了。 太弱了,考虑加强一下。enmm怎么加来着?那位路过的人有想法? 语言上的歧视也很多,但大家都习惯了,平等任重而道远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一个让人惊讶的问题。”他如此说,“我就随便猜一猜,没有。”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肩膀垮下来叹气:“不玩了。” “还有一个问题。” “不,绝对不和你玩这个了。”我摇头,他果然太恐怖了。 虽然说,我一直知道他洞察力很强没想到强到能猜出这个。 这根本不是洞察力的问题了。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我想象着他仔细观察别人的画面感觉有些不爽。 他说:“不,我不想关注无关紧要的人。” 意思说我是重要的了?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我有些烦。 我总怀疑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说给我听,故意观察我的反应。 “谁是重要的人?”这话出口自己都愣住,后槽牙不自觉咬紧。 “没有,都不重要。”他笑着说,“大部分人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关注的人不过比无关紧要好了那么一些。” 好吧,他这么说我更不爽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像人啊?”我呵呵一笑,又开始暗讽。 “你又在闹别扭了”他这次没回答我了,“我就直说了,我需要你,我需要和你完成一些事。” 我没接话。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提及接近我的意图,但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主动靠近别人必有所图? 据我和他相处的经验来看,他根本不会说谎。遇到不想说的事,他会直接给你一个笼统的答案而不告诉你细节。 要么就拒绝你或者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误导你。 我没有追问细节,问了也是白搭。 吃完饭,我们并肩走下楼。在走廊拐角处,转过走廊拐角时,他的肩膀突然擦过我。 突然,他侧过头轻轻吻在了我脸上,温软的触感落在右颊,我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凑近我耳边,轻声说道:“惊喜。” 这一吻蜻蜓点水,只是轻轻一触,却让我心跳瞬间加速,脸颊滚烫。 他表面总是一本正经,可对待亲密接触却格外从容自若。 “就这?”我扯了扯嘴角,任由漫不经心的话语脱口而出。 因为我实在做不出惊喜羞涩的模样。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做出那种表现。 他这次没有笑,而是以最平静的表情朝我靠近。他将手插进我的发丝,我们呼吸交叠、四目相对。 随后他直接吻上了我的唇。 我瞪大了双眼,再也无法掩饰我惊讶的表情。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一个温暖的、黏滑的东西伸进我的口腔里。 湿热的触感扫过上颚,缺氧的窒息感正顺着纠缠的唾液,缓缓渡进咽喉,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舌尖残留的麻痒感顺着喉管往下爬,我这才意识到电影里轻描淡写的“接吻”究竟有多么轻描淡写。 我以为的接吻就是两人嘴对嘴贴在起。 他懂得很多,至少比我多。他在某方面确实比我厉害,可我就是不想承认这一点。 我与他分开,氧气重新涌入肺叶,这时他抛来一瞥后就要抬脚要走。 我一咬牙,攥住他后襟往墙上掼,然后再次吻了下去。我讨厌被他主导,他凭什么能这么做?就凭他有经验吗? 人们常说强者应支配弱者,他明明很弱却偏表现出一副强者的姿态。 “好了”当我们再次分开时他说,“你还有安排吗?” “……”我真的烦死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了,我也永远读不懂那张脸上晴雨表的切换规则。 “有,看电影。”我试探性地说,“你这么熟练,是经常和人约会?” “你指接吻?”他语气平静,一边说着一边朝楼下走去。 “对”我跟上去说。 “并不是经常,只是偶尔。” 我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看他连说谎都不说,根本不屑于对我隐瞒。 才雏态三年就这么早熟,我还以为我是他初恋呢。搞半天是我自作多情。 “和谁?学校里的人?”我问。 “不是,很久之前的事。” “我们总共苏醒三年多,你说的久是多久?” “你无法想象的久。” 他明显不想再说下去,我垂下眸子,不再追问。 沉默片刻后,我上前轻轻牵住他的手。他没有惊讶,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我握着。 十多分钟后我们到达电影院,检票入场。这部电影是我随便选的,据说是爱情片。 电影开场是校园场景:两位女主角同届出生,在同一个班级相识、相知,最后结契成为伴侣。 故事开篇受就暗恋攻想尽一切办法追求,包括但不限于送盒饭、送水、站在她身后加油打call。 但攻一脸冷淡,态度平平、甚至恶言相向。 最气人的包括但不限于: 受为攻排队了半个小时队买盒饭,结果攻转身丢进垃圾桶里。 受为攻买运动饮料,结果攻当着她的面,转身把水塞给旁边看热闹的男生:“送你了,我不喜欢。” 看到这我火冒三丈,要是我这么追人还被甩脸色,管他童年阴影还是情感障碍,我高低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么一对比,我发现雾宜真是太有素质了。 电影继续发展,受看见攻经常去校医室就追问她怎么了,攻却劝受少多管闲事。 受的表情瞬间变得难受,她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很快,她又抬起头,扬起一个微笑,轻声说道:“抱歉打扰你了。” 在一个下雨天,受瞧见攻一个人在雨中行走便追上前去递伞。 结果当然是攻冷冷瞥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到这,我已经在思考我为什么要来看这玩意了。 后面,一次无意间,受听到了攻和校医的谈话。 校医:“这个月第七次了,你宁愿来闻酒精棉球的味道,也不肯和那个总送盒饭的小姑娘说句谢谢?” 攻:“多管闲事。” 校医:“你可以试着打开自己的防线,先天性情感认知功能缺损不是怪物,那只是一种病。” 校医:“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攻沉默片刻,捂着头:“我其实很害怕,我怕她真的认识我后会觉得失望,我怕我会伤害到她。” 校医:“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因为这个逃避和恐惧。” 攻:“她每次靠近我都会发抖...我分不清那是兴奋还是恐惧。我很想接近她但又很害怕……我怕伤害到她所以才借此远离她。” 总之,在一堆意义不明、自我感动式的煽情对话,再配上唯美的BGM之后,我们的受推开校医室的门,对攻说:“我爱你,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甘之如饴。你就是我的神,我就是为你而活。” 我看到那个攻先是颤抖,接着哭泣,然后猛地一下推开受,骂道:“滚,我不需要。” 这种剧本究竟是哪个SB想出来的,我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然后到了本篇的**部分,受为了救攻而挡下了一刀,结果住进了医院。 攻看到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受,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受的心意。 她开始衣不解带地照顾受,等到受醒来后,向受坦白了自己的心意。 受深受感动,接受了攻的心意,两人正式确定了关系,并在毕业时结契。 在故事结尾,攻拉着受的手对她说:“放心,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我曾经那么傻,总是把你推开,可你却一次次地谅………………我会用尽全力,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受满眼泪水,露出苦尽甘来的笑。 我狠狠掐了把大腿才忍住没骂出声,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把这个场景代入雾宜瞬间觉得恶寒,太恐怖了,比他本身还恐怖。 离开电影院,我立马掏出手机,给这部电影狠狠地打了个差评,还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三百字的小作文。 接着,我又问他:“你觉得那电影怎么样?” 他说:“感觉像是把心理疾病包装成虐恋道具。如果详细解读的话,可以这么说:百芝(受的名字)的无底线包容缺乏合理动机,她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自我意识。编剧想让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做什么。” “而且校医也不专业,他多次诱导性提问,还泄露患者**。”他继续说道。 “总之,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病态关系浪漫化。” 他说的真多,就像他当初骂我时那么多。又像他和别人讲数学题那样。我发现他似乎很喜欢分析问题而不是表达情感。 “百芝这角色就是个舔狗,被扇巴掌还递另半边脸。”我有点喜欢和他谈论这个了,这样我们就有许多话说。 他笑了一声说:“你代入错视角了,你应该代入密央(攻的名字)就她的视角来看,观感至少好一大截。” 还真是,能被这么一个无怨无悔的舔狗舔,别提多高兴了。 “我习惯代入主角。” “明天你有空吗?”他突然问。 “有” “我明天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在宿舍楼下等我好吗?”他说。 天啊,他竟然主动邀请我!这可太少见了。 之前他一直都不主动,还总拒绝我,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吊着我玩。 但我很快答应了,连一丝拒绝的念头都没有。 因为,我实在赌不起。 他拒绝我,我可以死缠烂打。 可要是我拒绝他,我怕他会直接跟我说再见,然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单向付出的情感投射更容易产生掌控感。 不错,暴论。 我们在座的诸位都想要一条舔狗,最好是上交工资卡的那种。 最后的结局,那必须是规划好的,池朔桑你避不掉的。 最后说一句:任何固化的等级制度终将被不愿被定义的灵魂撕碎。 的确碎了,可能不是大家想象的那种碎。 咱们这边写小说喜欢搞连带责任。 你一个人错了,你全家都要承担责任。 大部分人错了,你全球都要承担责任 。 你一个星球错了,你全宇宙都要承担责任。 改个标题,再审一遍吧哈哈哈 加个作话,再审一遍,高审我来了! 晋江敏感肌接个吻都高审[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真奇怪,他今天又不笑了。 我走过去时,他只微微抬头,见是我,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一句话。 我说“早”,他仍只是点头。 真是……我也该习惯了,他就这样。做什么都全看心情,偏我连他心情都摸不准。 “去哪?”我踢开脚边碎石子。 “学校微机室可以登陆元宇宙,你想去吗?” “可系统规定雏态满五年才能登录吧?” 元宇宙,另一个维度的世界。我早想进去看看,但奈何年龄不够。 他朝前走去说:“这不是问题。”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很酷,可我又认为他装。我嗤笑出声:“你能黑进去?” “有” 我闭嘴了——我几乎没听他说过谎话,难道真有法子? “什么办法?”我立马问。 “网络世界的事,就是代码的事,改改代码就做到了。” “……” 我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教育局网站实名举报?”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你大可以试试。等红头文件下来那天,我的照片怕是已经挂在礼堂荣誉墙正中央了。” 真不好笑,我“切”了一声。我才不信他有这么大本事,同一年出生,同一个生活环境,他再怎么厉害也超越不了普通人的范畴。 微机室里,白炽灯投下冷白的光晕,四十台主机箱贴着墙根排成两列。 每台主机旁都配有潜行舱。 我知道怎么操作——把ID卡插入潜行舱的接口,然后再躺进去。这是基本的流程,我早就了解过了。 “就这么做就行了?”我做好这一切后并没有启动设备,不用想也知道启动设备后肯定会给我弹出一行[您的年龄未达标,请二年后再来尝试]。 “就这么做” 我半信半疑地启动设备,闭上眼。 在这片黑暗中,一行白字缓缓浮现:[ID卡确认成功] 紧接着,又一行字出现在眼前 [是否选择您的本体作为初始形象?] 什么??!! 竟然真的可以?我一时僵在原地,他怎么做到了?他就这么跟我说没关系吗? 这种事不该好好藏起来吗? 元宇宙是由天宿政府控制的虚拟网络,安全系数极高,能攻破元宇宙的人都是世界上可能就那么几个。 我越想心跳越快,他究竟是什么人? “天才” 我突然想起别人对他的称呼,世界上总有那么几个天才。 那些被称作天才的家伙,生来就坐在人类智慧的金字塔尖俯视群山——但就算是金字塔尖,不也砌在黄沙里? “哈”我笑了一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是心的囚笼,世界是身的囚笼。 无论他多么聪明,多么强大,他终究还是一个人,无法摆脱身体和现实世界的束缚。 总之我觉得他更可怜了,这个世界不适合他。 再天才的人,照样困在肉身里,困在世界里。 就像实验室里的超算再牛逼,断电照样变废铁。那些被称作“天赋”的东西,不过是给他多加了几层铁栅栏。 好吧,扯远了。 创建完虚拟形象后,我踏入元宇宙。 初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玫瑰花,它们如同一片绯红的海洋,层层叠叠地铺展开来。 随之而来的是馥郁的香气,浓郁而不刺鼻。 风掠过发梢带来丝丝凉意。 花海不远处立着个人影,白发像新落的雪压在玫瑰丛上。 她转身的动作像株白玫瑰般徐徐绽开,当那双金色的眸子锁住我时,我呼吸一滞。 “你喜欢这边风景吗?”她说。 我环顾四周,最终指着自己:“我?” 她睫毛都没颤一下:“你。” “喜欢,但请问你是?” 她走到我面前:“池朔,一个人换了面容和性别你就认不出来了吗?” “?” 我终于反应过来,我盯着她垂落的发梢和裙子依旧难以相信。 “雾宜?” 她点头。 我钉在原地足有三秒:“元宇宙还能变性”尾音甚至劈了个叉。 她金瞳里映着我扭曲的表情:“能,但需要权限。” “你...”我咽下虚拟空间并不存在的口水,“原来喜欢当女的?” “种族能改,性别能改”她屈指弹飞沾在裙摆的玫瑰花瓣,“一成不变的规则令人厌倦。” 她转身看向被风拍打着的红色花海,又问:“红玫瑰,象征热烈的爱情和浪漫。你喜欢这个吗?” 我呼吸一滞,心想太犯规了。我约会是吃饭、电影、牵手三件套,他……她约会是带你去看烂漫的花海。 “喜欢”我说。 她说:“那仔细看” 话音落下,花海中央突然掀起风涡。 整片花海开始无声摇曳,接着成千上万片绯色轻羽浮向天际。 红色的花瓣在空中纷飞,馥郁的花香随着风扩散到四周。 风停后,整片天空忽然落下玫瑰色的雪。 我杵在原地喉咙发紧,这招比电视剧里直升机撒玫瑰的老套戏码狠十倍。 也许我该带她去看海——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掐灭。 别想了,食堂三楼的烛光晚餐套餐都要刷我三天饭卡。至于海,最近的咸水湖在三百公里外。 “来”她朝我伸出手。 我握住那只手。 刚迈出半步,玫瑰花潮水般退去,霓虹灯牌从地底钻出来。 “有一家店的冰淇淋很好吃,在这边。”她牵着我走进一家角落里的店。 店门吱呀一声,暖黄光晕里飘来奶香。 店里只有一个粉毛小女孩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看着电影。 见我们进来,小女孩店长关闭投影招呼道:“欢迎光临,请问喝些什么?” 太可爱了,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脑袋里就冒出这个想法。 天宿人,一出生就是少年姿态,而她非常的小巧可爱,脸上还带其他种族特有的婴儿肥。 这就是元宇宙的自由吗?什么外形都可以捏。 “蓝柑气泡冰淇淋。”雾宜说。 我紧接着就说“和她一样”。 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她转头看着窗外,而我盯着她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发愣。 虽然她还是平时一样的表情,但我就是觉得她温柔了许多。 原来同一副表情安在男性外壳上是冷漠,换成女性躯壳就成了温柔,尽管这是一样的表情。 “你老盯着窗外看什么呢?”我想起学校里的她,也是经常看窗外,“在学校也这样。” “我并没有在看什么”她说,“只是目光恰好落在那里。”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给人一种故作高深的感觉?” 她转过头,看着我:“有啊,但这不重要。” “对了,你究竟怎么做到入侵元宇宙的?”我压低声音问。 “很难解释,你可以当这是天赋。” 我就知道她不会说,我懒得追问,总之我现在可以确实并肯定,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冰淇淋上来后,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挖来吃,奶油沾在唇珠上。 我盯着那点白沫出神,有些心猿意马。昨天接吻的感受,让我我念念难忘。 正当我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一次时店门被推开了,我回头瞧了一眼。 来人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她穿着不起眼的黑色裙子垂着头,极为低调。 但粉毛店长一见到她就极为热情地说:“你来啦” 粉毛从柜台里走出来拉住女子的手,态度亲昵:“我好想你” [我有一个八卦,你要听吗?] 我眼前突然冒出一条消息,发信人是雾宜。 我回头问:“什么八卦?直接说不行吗?” 她摇头,又发了一条消息:[刚才走进来那个女人是梦茗] 我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粉毛那边已经拉着女子坐下了。 我也发消息说:[你怎么知道?] [一直都知道,她经常来这里] 我有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了。 这绝对是出轨吧? 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目睹学校老师出轨的场景。这让我瞬间想起了梦茗那天在办公室里哭泣的样子。 这一刻,我竟分不清是该可怜她契主被戴绿帽,还是可怜她遭受家暴。 我支起耳朵偷听,卡座飘来零星对话。 “你最近还好吗?” 梦茗回答:“就那样吧,我还是喜欢这里,真安静啊” 沉默片刻。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我们一定能获得幸福” 幸福?我舀了一勺冰淇淋放在嘴里,心想:“天宿星的婚姻根本没有离婚选项,你们在这卿卿我我能有什么好下场?” 想着想着,我竟有些好奇雾宜的想法,她未来很大概率会成为契子,不知道她看见契主家暴契子的事作何感想。 于是我又给她发了条消息:[你怎么看梦茗老师被家暴的事?] [你看到上周教师论坛匿名区的热帖没?她契主申报副校长第五次被拒。] [我想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吧?她的契主哀叹自身的无力,进而将怒火转移到自己契子身上。] [有一种生物在竞争中落败,往往会通过支配更弱势的群体重建优越感] 她舀着冰淇淋,表情如常,不见动容、不见厌恶、不见害怕。 “心灵弱者,身也困于囚笼。” 我坐不住了,她是在影射我吗? 写啊写,我要完结,我要开新文! 在四十章内写完,加油! 高审,我来了!我宣布我要当高审常驻户! 阿弈,好喜欢阿弈。本作主角只能是阿弈,池朔你还是当摄像头吧。 这难道是所谓主角梦女?咱不懂这个,但我真的偏心阿弈,话说池朔的人格魅力也就那么一丢丢。本来就是把他往负面角色设计的。 阿弈的形象也不正面,我手底下的主角杀人放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除了阿诺和阿夜,这两个真的算好人了) 身是心的囚笼,世界是身的囚笼——出自《诡秘之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我扯出个笑:“是吗?我不太清楚。” 我不想和她吵架,难得氛围正好,我怎能因这点事吵架? “我见过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她金色的眼睛映出我僵硬的嘴角。 不管她见过多少人,我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没有讨论哲学的天赋,我想聊点世俗的东西。 那些实实在在、能让我了解她的话题。 “你以前和谁谈过恋爱?”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在抓心挠肝地想。 一想到她从前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展现我不知道的表情,和其他人约会、接吻,我就感到一阵烦躁。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嫉妒,又像是不甘心。 她不想回答,我就一直问,问到她回答为止。 “你这么想知道”这是一句毫无起伏的称述句,她最爱用这种语气说话,“告诉你他们的名字,你也不认识。” “他们”这个复数词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 我努力微笑:“那说说怎么认识的?” 她的目光变得深远,我能想象她透过时间的长河,正在回忆着什么。 “有一个人,我对她的印象最深。”她缓缓搅动冰淇淋,青色的旋涡在玻璃杯里荡开。 “刚才是只是普通的相遇,既不感动也不惊艳……”她顿了顿,“最后……” “最后什么,你们分了?”我追问,她说得太笼统了。 “不,她自杀了。”她慢慢搅动玻璃杯里的冰淇淋,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跳楼前她还给我发信息,说终于能摆脱被荷尔蒙绑架的□□。” 这原来就是所谓的“印象深刻”? 顿时,我们四周的空气变得寂静,唯有勺子碰撞玻璃杯的清脆声。 准确点来说,是我变得寂静,而她依旧保持着那副淡淡的神情,仿佛刚刚说出的那件事不过是日常的琐事。 我盯着她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表情,觉得难以理解。 “你没开玩笑?”我试着打破沉默。 “不用这副表情”她笑了,“如你所听见的那样,这只是个故事。” 我一时分不清她话语的真假,此刻我应该转移话题。 “元宇宙的海很美,等一下去看看吗?”她率先转移话题。 我自然欣然答应,可随即我又想到了什么——昨天我也想过带她去海边。 “你是不是能听到我心声?”沉默片刻,我问。 谁知她先是抬头注视我,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随后又笑了一声道:“巧合,我无法理解你的心思。” 记得之前,我经常在社交网站上搜索在海边的旅游攻略,眼前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这个知道的吧? 我分不清,也不敢问出口,我怕听到答案。 付款后,她牵起我的手推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周围的建瞬碎成光点,像星尘一样散去。 而当这些光点散去,眼前的景象瞬间改变——一片无垠的沙滩和波光粼粼的海洋展现在眼前。 天与海共享着同一片蔚蓝,在蓝的背景下,夹杂着自由气息的海风扑面而来。 心情也随风变得轻盈,而她的眼睛映着海的颜色变得明亮。 直到回到寝室后的夜晚,我仍回忆着那抹蓝色。 ———— 今日,天空同昨日的海一般蔚蓝,昨天元宇宙的风景历历在目。 而此刻,那个我最厌恶的人——楼寻,正站在雾宜面前,整个人快趴到雾宜肩上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草稿本,放在雾宜面前:“这道题怎么做?” 真烦,我最烦楼寻挨在他身边。可他却无视我的目光接过草稿本讲题。 “亲爱的”我故意把椅子拖出刺耳声响,“你和我讲题都没这么详细。” 楼寻厌恶之情溢于言表,而他目不斜视继续讲题。 “该变量取值范围需要重新界定。” 于是我就这么被他们晾在一边,我看着他难以置信——明明昨天还和我牵手、看海,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怎么不理我?” “喂,合着我是空气吧?” 无论我说了多少句,他还是不予理会。 我甚至怀疑周末和他的约会,不过是我单身久了最后的幻想。 他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那些温柔的瞬间,只是他一时兴起的举动。 或者说他其实有两个人格,昨天和我约会的是第二人格。 最先受不了的反而是楼寻,楼寻朝我看来,面带讽刺:“没看别人不想理你吗?” “我和他的事,你管得着吗?”我道。 “怎么管不着?我是他的朋友,你又什么什么玩意?” 刚想回答“男朋友”的我愣住了,雾宜好像从来没有和我确认关系。 他对我态度暧昧,时而亲昵时而冷漠,也没说过我们在谈恋爱之类的话。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心里一直没底,但又忍不住往深处想。 顿时,我将目光移向他:“雾宜,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这次他终于舍得看向我,但仅仅一瞥他就收回目光,接着就是沉默。 “噗”楼寻直接嗤笑一声,“池朔同学,您貌似过于自作多情了。” “…………” 我不说话,依旧盯着雾宜,如果可以,我真想在他身上盯出一颗洞。 他拿起笔继续在草稿本上画图。 哈……真好笑。 在我以为我是他初恋时,我得知我不知道是他的第几任。 在我以为我在和他谈恋爱时,他却表示: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他指定有什么大病在身上! 待楼寻离开后,我立马问他:“你又在搞什么?每次都莫名其妙不理人,耍我很好玩吗?” 他却只是看向窗外,一手拿着笔,轻轻转动着。 火冒三丈的我再也忍不住,直接骂了一句脏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趴在桌子上回忆着昨天的事,我到底又哪惹他生气了? “是因为我昨天问你谈恋爱的事了?” 他不回答。 “难不成,你是想到你自杀的那个前任?” 他继续转笔。 “你就不能回我一句吗?” 他终于回答:“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说话。” “你上次用的也是这个理由”我冷笑一声,“恐怕是单纯不想和我说吧?” “我究竟哪惹到你了?” 他继续沉默。 终于,我猛地一甩手,手中的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一刻,全班同学都齐刷刷向我看来,楼寻那玩意第一时间诘问:“池朔你又发什么疯?” 我懒得理他,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直接闭上了眼睛。 玩冷暴力是吧?好,那我就陪他玩到底!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先受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雾宜之间被一层无形的隔阂笼罩,彼此都保持着冷淡的态度。 我本以为,他会先开口打破僵局,然而时间告诉我——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这天放学,他在里面收拾东西。 我坐在外面,看着手机。 他收拾好东西,站在我的旁边,似乎在等我让开。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低着头看手机。 他等了一会儿,大概是见我毫无反应,才道:“让一下。” 我把身子往桌边靠了靠,挡住他的去路,学着他的表情看向他。 他一言不发,将桌子往上推,然后从缝隙里侧身挤了出去。 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那幅幻想他道歉的画面瞬间崩塌。 搞不懂,他究竟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明明对其他人都很和善。 夜晚,暴雨拍打着大地,树木被吹得簌簌作响,一直到天明,天空依旧被乌云笼罩,蒙蒙细雨淅沥地下着。 我打着伞来到教室,抬眼望去,他已经坐在位置上,目光望着窗外。 黑板左下角写着缺勤人员:楼寻。 我看到这个名字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最讨厌的家伙没来,真是在可喜可贺。 “早。”坐下时,他突然看向我说道,声音淡淡的。 我愣了一下,心跳瞬间加速。 他又想擅自和我和好了,但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我学着他的模样,慢慢地打开书,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眼睛盯着书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不再说话,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模糊了天地,也模糊了我心中的情绪。 我拳头握紧,心想:“要和我和好,你倒是再努力一点啊!” 于是,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僵持一直延续到了体育课。谁都不愿先开口打破沉默。 雨拍打在玻璃上,像有人在窗外呼喊一样。外面的世界一片灰暗,积水的坑洼,落下的枯叶,几把路过的伞…… 体育老师说:“今天在室内自习。” 毫无疑问,体育课泡汤了,我又要和他坐一节课。 但我才不想接受这种理由,我高举右手道:“老师我们不能去体育馆吗?” 余光中,雾宜正看着我,他的眼神在我和体育老师之间来回巡视,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紧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我看不懂的笑容。 我无视他心想:“笑什么笑,不知道我在和你冷战吗?” “你想去就自己滚去上。”也不知体育老师是哪根筋搭错了,语气不善地回应。 我愣了一下,心里忍不住嘀咕:这脾气……比我还爆。 据班上谣传,他和梦茗的契主在网上赌博,已经输了几十万了。 我看他怕是赌钱又输了。 这不,讲台上那家伙又拿出手机,表情严肃地看着什么。 “老师,上课看手机要扣钱的,您还真是家大业大。”我阴阳怪气地说,就差把讽刺写到脸上。 果然,我的话一出口,那家伙瞬间就怒了,他猛地把手机一关,:“你这小子,不要以为有那么点成绩就能在这里胡作非为!” 我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师您消消气,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您。” 和雾宜吵架的经历告诉我,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态度必须温和且俯视,乃至包容。 虽然包容是不可能的,但俯视我还是能做到的。 我仰起下巴故意用那种“我这是为你好”的口吻继续说道:“老师,被校长看到可就不好了。” 看着体育老师怒发冲冠的模样,我感到一阵久违的愉悦。 “给我滚出去!” 听到这句话,我直接起身,朝门口走去。我甚至故意挑了挑眉,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眉毛拧成一股绳,怒视着我。 我情不自禁哼起小曲,心想这才对啊。我之前没事去挑衅雾宜做什么,他就跟块石头一样。 刚踏出教室,一阵风掠过我的耳畔,带着一丝凉意和雨后的清新 几乎在同一时间,体育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雾宜,你去干什么?” 是他来到了我身边。 他侧过头看我,依旧没有表情。可我的心却在这一刻乱了——我没想过他会因为我逃课。 他到底在想什么? 春末夏初的气温总是捉摸不定,就像这雨,时而狂暴如注,时而温柔如丝。 他就是这样,自然借环境操作生命,他借情绪操作我。 我不说话,径直走下楼梯,谁先说话谁就会输。 雨势渐大,我站在一楼的走廊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裤脚。 就在这时,他递出了伞。 真该死! 我不予理会,直接走入雨中。雨滴打落在身上比想象中的轻盈凉爽,它们顺着我的脸颊滑入脖颈。 那一天,我也是这样。他一个人离去,我淋着雨往回走。 可这次,他及时打开伞,撑在我头顶。 我抬起头,看到他站在面前,眼神平静地看着我。 “你有病吧?”无法忍受的阴暗情绪如洪水般泛滥,刻薄的话语从我嘴里吐出,“现在跑过来惺惺作态……” “何必这么问,对你们来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依旧无法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情绪。 “你不是爱玩冷暴力吗,现在又来找我干嘛?” 听到这话,笑容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紧接着徐徐道:“你在责怪我?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点痛苦。你的行为让别人痛苦,别人也希望你痛苦。” 这看似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我陷入沉默。 我以前干的好事,是个人都想揍我,可他明明没有受到损害,更别提他根本不生气。 “你不是不生气吗?再说我都改了。” 他却没有看我,只是凝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 “即使不生气我也要做出反应,我不想让你身败名裂,所以才选用了这个温和的方式。” “而且,有些事就算你悔改也无法改变,悔改只在一念间,大多数时候它都是廉价的。” 在雨中,他不徐不缓地讲述他的想法。而这些想法正是我想了解的。 现在我明白他的态度为何多变了。 他不厌恶我,甚至喜欢我。但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他在反复摇摆,举棋不定。 笼罩在他身上的浓雾终于淡去,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人真的无情无欲。 他一直以来的表现,让我下意识忽略他也有自己的情绪,也会受到伤害。 但我拉不下脸,再次道歉,就算我大错特错我也不想道歉。 雨还在下,他还在等,而我,却还在犹豫。 “那你还这样吗?”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未来,过去的让它过去吧。 “我对你开诚布公,你说呢?” 真该死啊,我别过脸,耳根发热,心跳得厉害。 他说话的方式太直白了,我都不知如何回答。 池朔你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可怜。 小伙子这么嚣张,以后有你好吃的。 两个人以后是要结契,但结了和没结差不多。不过池朔还是你小子占便宜了。 阿弈可真是大好人,快说是大大大的好人啊。 [害羞] 再更一章就三万字了好耶,今晚更另一篇小说,这本排到下周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所以,我选择转移话题:“你就这么直接出来没关系吗?体育老师好像很生气。” 此刻,我们已经来到宿舍楼下,雨水依旧哗哗作响。 也许他知道,这不过是我回避的手段。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追问,只是收起伞,语气平静地说:“没关系,我想和你说话。” 一脚踏上楼梯的我差点踩空,我心想他今天怎么回事? 当我回头看向他时,他正以一种水一般静谧的目光望向我。 从前我以为那是他的冷漠,是屏障。如今看来,是纯粹也说不定。 他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并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因为他总是以一种最真实、最直接的方式面对一切。 我想,我肯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走上前来,主动牵住我的手:“走吧。” 温度顺着皮肤传来,牵着那只手,我的心渐渐柔软,像是泡在一汪蜜水里。恋爱果真能使人心情愉悦。 就在我沉浸这美好的氛围之际,一个扫兴的人从楼梯拐角处走下来。 那人正是楼寻,扶着扶梯垂着头的他,抬起头的瞬间,目光正好落在我们身上。 楼寻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先是惊讶又是愤怒而后归于冰冷,他板着一张脸看向雾宜:“这么快就和好了?” 他甚至忘了问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目光一直在我和雾宜相连的手上。 我率先回答:“对啊,我们感情可好了。” 上次输的那局我一定要扳回来。 眼看着楼寻脸色变黑,可这时雾宜却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我瞧向楼寻,脸色是有些苍白。原来是生病了。 我想,生病了就好好待在寝室啊,没事出来扫兴做什么?真希望他一辈子都生病。 楼寻脸色渐缓:“还行,我准备去教室,你们怎么在这?” “在逃课” 这话是雾宜回答的,不仅楼寻惊讶,连我也惊讶地看向他。我没想到他这么坦荡的承认了。 但楼寻可就不那么愉快了,他眼神带刺,直直刺向我,仿佛要把我钉在墙上。 简直就差直接说我把雾宜带坏了。 我可冤枉,但这不妨碍我冲他得意地笑。看他拳头握紧的样子,我就一阵快意。 “是不是你教唆他逃课的?”他朝我发问。 我正准备回答时,雾宜却放下我的手走向楼寻:“不,这是我的决定。谢谢你关心我,我有分寸。” 烦,他就不能在一旁好好待着吗?我还想再刺楼寻几句呢,我不爽地走到雾宜身前,故意挡住他。 我抬起头,只是楼寻的眼睛:“楼寻你一天到晚闲事多吧?嫉妒你就直说这么关心别人谈恋爱,你这朋友管得倒多。” 楼寻似乎真的被激怒了,抬手就要揍我。 而这时,雾宜却道:“池朔你这样很让人困扰。” 我立马反驳:“明明是他多管闲事,你喜欢天天被人管着吗?” 他怎么又反驳我,真的烦。明明刚才我们还好好的。 “不要偷换概念,我不想吵架,你也别找事。” 他又来了,好不容易和好我也不想吵架,于是我只好噤声瞪了眼楼寻。 “看来你们还没和好啊。”楼寻看着我,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 他此时看向楼寻:“楼寻有什么话可以和我私下说,就这样吧。” 说罢,他就自己一个人朝楼上走去。我故意撞了下楼寻,然后急忙追上。 “你生气了?”我拉住他。 “没有” “我不信,你不生气干嘛走开?” “因为这样你们才能停止争吵,我希望你能少做这些无聊的事,至少在我们交往期间。” 无聊? 呵,可能在他看来真的挺无聊的,就像小孩子因嫉妒心吵架一样。 无聊且幼稚。 可我却无法割舍这最原始的**。 这么一想来,他究竟为什么喜欢我? 但我却捕捉到另一个词“交往”。 此时,我们已走到寝室门口。我一把将他拉进寝室,关上门。 “我们交往?” 我用疑问语气说,随即我又笑着说,“你终于承认了?” “嗯,是的。” 心里痒痒的我,终于按耐不住将吻上他。 皮肤黏膜的触碰,传递着平时难以感知的温度,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我脸上。 真的,我太喜欢他了。 如果他不反驳我,不和我对着干,不玩冷暴力,然后再把文化第一的成绩让给我,就更好了。 我知道,若我和他结契这一切空想都能变为现实。 他的优秀将成为我的优秀。 我与他一路吻到沙发上,将他按下去的瞬间,我将他按下去的瞬间,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渴望——无比希望自己成年,器官发育成熟。 那种渴望让我几乎窒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拥有他,真正与他融为一体。 可现实却是,我只能和他唇齿交融,体会最浅薄的融合。 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头发,随后又推开我。他的目光同往常一样平静,道:“你方法不对,你的动作僵硬、无序。” 他食指关节抵住我胸口上推:“首先,你的身体重心太靠前,像要摔进对方嘴里。脖子向前伸的时候,后腰却在往后躲,整个躯干是拧着的。” “其次,你的头部摆动幅度太大……” 我打断他:“求你别说了。” 谁懂接个吻被对方长篇解说啊,这种感觉简直比在众人面前出丑还要糟糕。 “你说得对,实践更重要”他先是认可我从未说出口的“实践”,而后又说,“但我还是要补充一句。” “你总想着要压制对方,反而让所有关节都绷着。”他摸着我的脸庞,瞳孔中是我的脸,“接吻是双向的,不是竞技。” 说完伸手扣住我后颈,吻了上来。 相触的瞬间,我们同时调整了角度,牙齿轻轻撞出闷响,却没人发笑。 下唇被含住的力道像融化的蜂蜜,舌尖试探的轨迹像是轻柔的触摸,某个瞬间分不清是谁在引导谁。 我近乎沉浸其中,也许温柔乡也不外乎于此。 着一扇窗,雨落个不停。玻璃上爬满蜿蜒流动的水痕,给外面染上一层朦胧。 室内,白炽灯光洒下。 我和他窝在沙发上,他的手正被我捏来捏去,我很喜欢捏他的手。又软又光滑,每次都流淌着暖意。 惬意,从手心的暖意传到全身,甚至盖过窗外的风雨。 “你别去找楼寻麻烦了。”这句话混杂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从他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麻烦又来了。 “为什么?难道不是他先找的麻烦?”我放开他的手,语气闷闷,像在酸水里滚过一圈。 他坐直,脸上露出点别样的表情:“抱歉,这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及时调节你们的矛盾。” 等等,他在说什么?我有些懵了,这前后不相关的事,他是如何联系到一起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楼寻要找麻烦。” 甚至是我先要找麻烦。 可他却偏过头,目光与玻璃外的雨相接的那一瞬,雨落在他眼眸中,模糊了情绪。 他说:“我知道你们会因为我激发矛盾,但我选择纵容。” 这话令人费解。 我舌头打结,都不知该说什么:“你觉得你能掌控所有事?” 话脱口而出时,已顺理成章地染上火气。 他看向我:“的确不能,但与这无关。总之,拜托你,至少不要和楼寻打架。我也会和楼寻说。” 那三个“拜托你”不知是我魂牵梦萦了多少日的,心头一震,我立即答:“行吧。” 一阵铃声响起,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 “嗯,在寝室。” “好,马上。” 手机里,班主任的声音零零碎碎听不真切。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骂人。 “他说什么了?” “叫我们回去。” 我往后一仰,大半个身子都靠在沙发上:“别管他,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他也一副不关心的模样,靠在沙发上玩着手机:“随便。” 我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见他慵懒、随性的样子。 池朔你个byd,老子们无语了。 你何德何能和阿弈谈恋爱,还满脑子yy想法。 你小子,给我记好了。[裂开] 因为你是主视角老子们光顾着共情你,好久都没考虑阿弈了。 明天读书,只写了二千,没空写了。 有点无语了,自己写的拿给AI测一下,被说AI生成。老子们破防了…… 老子们真有D老师的文笔就好了,你看这像什么样啊…… 加六百字,不写了。我去看散文提升文笔了。 三万字了,自己庆祝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翌日,雨停后碧空如洗,地面积水如镜,天幕如此铺落在地。 略带湿润的清晨,我牵着他的手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我从未想过能有这么一天,我用我仅有的词汇描绘这一幅画面。 这种感觉太奇特了,我像是完成了从孩童到成人的跨越。 “班主任可能要收拾我们了。”走上楼,我看到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他还是一丝不苟的白衬衣和笔直的西装裤。 见我们出现,他朝我们看来,即使隔这么远,我也能看见他阴沉的脸。 他说:“我已经写好检讨了。” 我一转头,见他早有预料的表情,略带无语道:“也不叫上我。” 说话间,我们走到教室门口。班主任瞧见我们牵着的手,表情不变:“学校很支持你们谈恋爱,毕竟你们一到觉醒期,就得结契。但可没叫你们逃课。” 我知道了,他这态度又要长篇大道理说教了,和那某个文明的裹脚布一样。 “抱歉老师。”雾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班主任。 班主任接过一看,嘴角竟抽动几下。他将那检讨左瞧右瞧,然后看向我。 我双手一摊:“还没写。” “中午之前写好交过来。”他咳嗽一声,将纸揣进兜里离去。 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我挠了挠头感到奇怪。 我拉着雾宜走进教室坐下,便道:“你检讨写的啥?” “AI生成的,我选了个仿真字体,就去打印出来。”他拿出生理学基础,随便翻看几页。 我压低声音说:“你哪来的AI?国家不允许发展AI不是吗?” 说完,我反应过来——他是黑客(如果这么称呼没错的话),能直接入侵元宇宙的黑客,AI那东西对他不是信手拈来吗? 到现在我仍觉得,那天的元宇宙之旅梦般不真实。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去暗网上看就知道了,上面有很多AI模型,支持本地部署。” 这我哪看得到?说起那些东西,我觉得遥远且不切实际。 “那上面是不是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腌臜事?”我凑到他耳边问。 他翻书的动作一顿,偏头对我一笑:“有啊,我想你应该知道疾控中心。那里全是失去依附的契子,暗网上就有他们的身影。” 这话像是窥探黑暗的线,朝着不可踏入的深渊探去。我有些心惊,却又按捺不住好奇。 “有什么?” 他噗嗤一笑,转头看书:“自己看去。” 我略带失望,想来他也是骗我的吧。我无法想象,在我生长的土地上有人难以想象的丑恶。 他老是这样,吊着一股神秘谜语人的装饰,装作高尚。 教室门口,梦茗上身高领毛衣,下身白色纱裙,点缀羽毛。连步伐也如羽毛般轻盈走进来。 她放下水杯和教辅,环视教室让我们把上周考的试卷拿出来。 我盯着她的毛衣,心想怕不是又被打了吧,入夏在即,这班上谁还穿毛衣? “第一题,动作电位的……” 伴着她低声细语的讲课,和黑夜中的喁喁私语大差不差,听得我昏昏欲睡。 我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即将入睡。 “砰!” 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如巨石激起波涛,闯入教室。随着响起的是一个男人的怒骂。 “死婆娘!你这个月工资呢?!卡里一毛钱没有!是不是你让财务转走了?!” 一睁眼,我就看见一个胡子邋遢、眼神浑浊的男人抓着梦茗的头发怒吼。 那人正是梦茗的契主——留冬。 契子的钱默认是契主的,梦茗肯定是使了些法子将工资转了出去。 梦茗挣扎着,用手推拒,眼角泛红:“再给你赌资,我当场死这儿!” 在座众人,瞧见这一幕议论纷纷,左右咬着耳朵。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视频。 我也不知该做什么好,同围观群众一样看着。 留冬眼色发了狠,拽着梦茗的头就往黑板上砸去。“哐当”一声,黑板上留下血色污渍,溅落的血滴染红羽毛。 “那你倒是死一个给我看看啊!”留冬全然忘记了,这里还是教室。 还有这么多学生,这么多双稚嫩的、怀着对结契、对爱情的憧憬的眼睛看着他。 所有人这一瞬忘了说话,呆愣的目光中浮现恐惧。 雾宜站了起来。 走向讲台的他和往常一样平静,我找不出任何形容词去描述他的表情。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平静——那如水、如镜、如冰的平。 正是他抓住留冬的手:“够了吧?我不指望你那萎缩的大脑能有什么素质,但至少你应该知道这是学校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留冬高声怒骂,抓着梦茗的手一松,抬手就要打学生。 我很快冲上去,扣住留冬的手抄起讲台上的水杯,径直一砸。 留冬瞪着眼睛,捂着头脚步摇晃,一道血流下,不一会儿他栽倒在地。 当留冬身上的酒精味唤醒我的神志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做了什么。 我大口喘着气,心跳得厉害,手甚至发抖。我绝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打架习惯了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一双手同样颤抖的手紧握我,额头流血的梦茗扯出一个笑容,温声说:“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温柔对我说话,我良久无言,心也止不住颤抖。 “我有校医电话,校医马上就来了。”雾宜此时也道。 我与雾宜在校医室外等候,走廊的消毒水味意外令人平静。一旁的他表情未变,我靠向他问:“没问题吧?” “死不了,顶多脑震荡。校方至少得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奖。” 我失笑,问他:“你才叫见义勇为,如果是我我根本不会上去。” “论迹不论心。” 他将手机递给我:“他们把视频传上论坛了。” 视频中正是留冬殴打梦茗,和我们救场的画面。 评论区留言是: [我的天,这是我们学校?太恐怖了吧!] [楼上的你新生吧?老学生都知道留冬,他可是九年级四班的班主任,平时就爱体罚学生] [对对,他还老是说:我这么辛苦为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多关心关心我,知不知道我早饭都没吃,你们还不知道给我买!] [上个冬天,叫着凳子没垫子冷,别的班的都给他买了个垫子,你们就不知道!] [这玩意是班主任?] [那是他契子吗?太惨了吧,摊上他这么个契主……] [赌博该死,远离黄赌毒!] [这辈子毁了一半了] [话说那个学生也太勇了吧,直接爆头!] [而且还很帅,谁知道哪个班的?] [学校不会给他记过吧?] [不知道,再怎么说也是故意伤害] [契主打契子犯法吗?] [楼上的你做梦呢?不仅不犯法,而且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视频刚发出去没几分钟,评论到这里结束。 看完后,我心情复杂。他对我说:“舆论向着你这边,用不着担心。你很厉害,比你的同龄人厉害多了。” 他再次说出这句话,他在认可我。可这次我却不像上次那么飘飘然,我垂着眸说:“我没想过帮她,我之前做过什么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生气……?” 对啊,为什么?他对我可以称得上耐心、包容,学校那么多人哪个不比我品性好?他的目光为何停留在我身上? 心中闷闷的,像被一张纸裹住。 “我不好回答,也许很久之后我会和你说。” 但凡他撒个谎我都信啊,他偏偏这么说! 一双沾泥皮鞋出现在眼前,我抬头又看见了班主任,他仅剩的几绺头发支在空气中。他呼吸紊乱,显然是跑过来的。 “你们怎么又惹事了?”看了我半分钟,他才挤出这句话,又干又硬。 我心情不好,反驳:“你倒不如去问那个留冬干了什么好事!” “不要叫老师全名,没大没小!那是你一个学生该管的是吗?” 从前我很喜欢班主任这态度——漠视一切问题,只要我看不见它就不存在。 现如今,我觉得它刺眼极了,如扎进肉中的细刺。不拔倒也不怎样,可却隐隐作痛。 我“噌”地站起:“书上不是说天宿人人人生而平等,没有长幼尊卑之分,您的官威倒是大!” “书上?”他像是听见什么不可理喻的惊世骇俗之言,嗤笑一声,“书上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也没见你友爱同学、文明知礼啊,书上怎么说拦得着人怎么做吗?” “打扰一下。”雾宜微笑着瞥了班主任一眼,“您应该去看看校园论坛,上面全是留冬老师的视频。” 雾宜拉着我坐下,对我投以微笑。 班主任拿出手机大惊失色,他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一个电话,看样子是在和领导联系。 校医推门而出,我立马问:“怎么样?” “留冬老师没什么大问题,养几天就好了,梦茗老师就更没什么事了。” 正说着,包着纱布的梦茗走出来。她面容憔悴但一见我们立马露出笑容:“雾宜、池朔,谢谢你们,放心这事我会和领导说,你们不用担心。” 那边班主任打完电话回来,他照例和校医寒暄几句后,又问梦茗:“小梦,没事吧?” 梦茗摸着纱布,对班主任摇摇头:“谢谢,我好像麻烦你们了。如果我没让财务部把钱……” 顿了一下,她直接略过这段话。不过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把钱转给了班主任。 “让学生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有多失望……” 她睫毛颤动,很快耷拉下,眸光也黯淡一瞬。 我见班主任立马说:“小梦你瞎说什么胡话!要不是那家伙……”面对梦茗他态度温和许多,也许因为他们从前就是同学。 梦茗嘴角一扯似乎想笑一下,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她又摇了摇头:“没事的,没事的。” 班主任叹息一声,对我和雾宜道:“你们去一趟年级主任办公室。” 虽然池朔你小子我不太喜欢,但你是带着观众看故事的主角,观众还是要和你共情。 而且你不能一点成长都没有,所以加一点高光。 池朔你小子记住,阿弈才是主角!呜呜,我的阿弈,就这么当了配角,高光都留给你了[爆哭] 算了,阿弈又不在意这些,他只需要看就好,干涉多了反而坏人设。 昨天晚上没写小说,跑去看《围城》了。听别人说,学习这个能提升文笔。感觉还蛮好看的。 后面的剧情我编了大纲,编剧课的老师说要有对抗、反转、悬念,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了一大堆激励事件、危机事件、台词、格式,也不知道有没有学进去,还说找部电影分析一下,但明天要补课,没时间了) 我写小说剧情真不怎么样,只能慢慢写了。手上这两本先写完再说。后面还排着两本,等高考完加紧写。 距离高考还有二十天,加油![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3章 第 13 章 “当众殴打老师?哦不,我得再更正一点,这是故意伤害。” 年级主任是一位浓妆女性,她的职业装笔挺,头发盘起,坐姿端正。而她此刻正看着手中的平板,手指轻敲桌面。 我觉得她化的妆非常丑,眼影厚重发黑,口红猩红如血,让我联想到课本里的异兽。 “您自己没看吗?我们要不上去帮忙,他得把他契子打成什么样?”我没好气地说,觉得这人真是不通情理。 “听着,小朋友。你知道法律吗?”年级主任放下平板,身子向后一仰,翘起二郎腿,眼含笑意看着我。 我从她的眼里看到浓浓的嘲笑之意,也不知道她在嘲笑什么。 我干脆摇头:“那又怎么了?和这事有关系?” 雾宜却也笑起来,解释说:“法律上规定契子是契主的附属,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一条明文规定契主不得故意伤害契子。” 他居然还能笑出来?我有些烦了,他不是和我站在同一阵营的吗,怎么还在笑? 我确实知道他说的“契子是契主的附属”,但仅限于此,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所以打人就对?不需要制止?” 年级主任对着他一笑,不知在想什么:“你倒是知道。” 随即她看向我说:“打人当然不对,但前提是你必须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法律承认你是人、是公民。” “池朔同学,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去掺和别人的家事。你想想,万一人家床头吵、床尾和,你该如何自处?” “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我们希望你把你的正义献给国家,献给我们伟大的文明。” 她错了,我没有正义感。我不是个好人,我喜欢欺凌弱小,从他们身上找存在感。 但我有一个想不通的地方:以前我在做坏事时,他们很少指责我;现在我在做好事,他们却极力阻止我。 我不明白,我看着她,她也微笑回应。 我问:“书上说人人平等,平等的是哪些人?” 年级主任沉吟一声说:“小朋友,在进入社会前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她又坐直身子,一边在电脑上打字一边说:“这件事是给你的第一个教训,回去等着吧,写一份检讨,下周一上台演讲。” “哦,雾宜你也是。”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一拍桌子问:“凭什么?!” 她抬头瞥了我一眼,接着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俯视我。 瞬间,一股威压铺天盖地涌向我,肩上就像顶了一座大山,我身体一抖,险些站不住。 这是精神力! “呵”头顶传来她的冷笑声:“现在就想挑战权威,你还太嫩了。” 她坐下后,威压瞬间消失,我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刚才的感觉太恐怖了,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 “回去吧。”她说。 雾宜拉着我离开办公室,我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那些正义、善良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可笑的摆设,就如我之前蔑视它们一样。 “你刚才为什么要笑?”我又问他。他的笑,不合时宜、突兀甚至难以理解。 “那只是毫无意义的修饰,你没必要过度理解。” 我垂下眸,感觉自己其实并未看清他。可我没再多问,我不想看清他了。一旦看清,就会失去现在的他。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不知道,我现在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我又一次感到挫败,第一次还是在他身上。 仔细想来,我什么也不是。只能欺负欺负比自己弱的人,一旦遇到像年级主任那样的人,被爆杀的就是我。 我也许会成为弱者。 “你想想留冬要赌博,他和梦茗的工资真的够他赌这么久吗?”他说,“我就直说了,留冬曾利用职务之便贩卖学生的个人信息。” 我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只是苦笑:“你知道,但你为什么不举报?” “为什么?因为这样的事太多了。”他笑着说,“我救不了你们,世人渴求救赎却又乐在其中。” 从他的笑中,我读不出什么。他的笑温和得恰到好处,既热烈也不疏远。 只是配合着他的笑与话,我本能地想到“孤独”这个词。 当一个人知晓一切时,就没人能和他并肩,或者说能理解他。 他将独自一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注视着此间风景。 “我能做些什么?”我很迷茫,也许我该把检讨书写了,然后彻底遗忘这件事。 可是我不甘心,想到那女人嘲讽的笑,我就如鲠在喉。 “这是你自己的事。”他说。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我希望你能帮我。” 他侧头看我,眼含笑意:“不,我不帮你。” “为什么?”我想不到他会拒绝,明明是他先去帮梦茗的。 “你总要成长,不是吗?” —— 校医室里。留冬头缠纱布,昏迷不醒。梦茗和班主任则坐在一边轻声交谈着。 进去前我隐约听见他们说: “要是你当初没和他结契就好了……” “是啊……为什么这个世界……” 当我们敲门而入时,他们止住话头看向我们。 梦茗率先起身问:“主任怎么说?” “她罚我们写检讨上台演讲。”我说。 他们同时松了口气,显然他们认为这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 梦茗又坐回去说:“那就好,检讨我帮你们写,真的麻烦你们了。” 头一次听说老师要帮学生写检讨,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看着她问:“就这么算了,然后又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因我的话愣住了,好几秒她才说:“没办法,就这样了。” 我不甘心!我不管她怎么想,这口气我咽不下! 班主任也出来说:“池朔你别又搞什么幺蛾子,写完检讨这件事就过去了。” 我哪里错了?头一次做好事还被要求写检讨,换谁谁不气? 而这时病床上的留冬发出声响,所有人目光齐齐看去。 留冬嘴中发出细小的闷哼声,没过一会他便悠悠转醒。 “这是……?”他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之前的事。 不过几秒,他的眼神便有了焦距,他侧头看向我们,眼含怒火。 留冬坐起身子,随便拿了个柜子上的水果砸向梦茗:“贱人!你和那群学生是一伙的吧!” 可梦茗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幸好水果只是砸到了她胸口。 班主任立马带着我们出去,临走前我看到留冬说:“过来。” 而梦茗也直直向他走去。门口,我非常愤懑,她是受虐狂吗?这都不躲、不跑! “她为什么不跑啊?”我问。 班主任叹息一声说:“你以后就懂了。” “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 可班主任只是摇头,避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 幸好雾宜回答了:“因为控制权,契主对契子的精神和身体有绝对的控制权。” “你怎么知道!”班主任失声道,看向雾宜的眼神变得奇怪。 我一时不敢相信,觉得这种事太过荒唐。如果天宿星的成年人都知道这件事,我怎么没在网上看见过呢? “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我的声音颤抖,这件事直接击碎了我的三观。 我无法想象我将来像留冬那样控制别人的模样,我以后也会变成那样?还是说那就是我的命运呢? 如果我没遇到雾宜,那肯定会成为我的命运。 “因为未成年雏态所接收的都是被筛选过的信息,它不会告诉你结契有多么残酷。”他微笑着,一如既往。 我靠在墙上,凝视天花板,耳边是我聒噪的心跳,喉头泛起酸涩。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不过是被驯化的看门狗,冲着更弱小的猎物吠叫。 契主压迫契子,和年级主任用精神力打压我,过去的我欺凌别人,根本他妈的是一回事! 我不挑战规则时是“好学生”,当我意识到什么想要打破桎梏,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来指责我。 他们精心编造童话,把镣铐裹上糖衣,告诉你结契是荣耀,控制是恩赐,却在我们成年那天才猛地掀开幕布——看呐,这才是世界真正的模样,现在轮到你来做执鞭人啦。 窗外阳光明媚,地上洼水蒸发不见,所有人沐浴在这片阳光中,度过一无所知的学生时代,最终变成被社会规训的傀儡。 窗外的光晕还在晃,晃得我想吐。 原来不是书里说的善恶有报,不是老师教的人人平等,这世界根本是座吃人的斗兽场。 而我们都是被圈养的牲畜,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去啃咬同类的血肉。 我对你展现脆弱,并不是我在让渡权力。 而是我想要你为我肝脑涂地。 ———— 唯有经历巨痛,才能成为新文明的火种? 想象真美好[撒花] ———— 中二病发言:天灾诞生之刻,即宇宙消亡之际。 ———— 又是欣赏阿弈的一天,池朔有点进步,但阿弈才是主角阿[爆哭][爆哭] 阿弈可真是好人,每日强调一遍。[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这是在做什么。头脑一时冲动,救人、挑衅老师,可在这之后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做这些事不是自寻烦恼吗? 天空蔚蓝,一望无垠,延伸向不可知的远方。当我仰望它时,我觉得它很美,可又刺眼。 “你真的不能帮个忙吗?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我回想起梦茗握住我的手时的表情。她先是眼神一颤,然后轻缓地、如涟漪般笑了,眸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而那时,我的心也跟着颤动。 他率先一步踏上楼梯,说:“你要怎么帮?” 我以为他这是要帮忙,于是快步走向前去和他并肩:“进监狱?” “没用。” “怎么没用?他进监狱梦茗不就轻松了?” “贩卖信息顶多判一两年。” “就没办法了?” “你觉得你能做到什么?” 我低下头。他笑了一声:“你可以欺负比你弱的人,还不会得到任何惩罚。但你不想这么做,也希望别人不要这么做,你就是罪人。” 真烦,我一点也不想追忆从前。我直接说:“那你说怎么办啊?” “大部分人的做法是,写检讨道歉,然后生活继续。” 回到教室,他坐下又拿出一支笔,在手中转。我心烦意乱,拿出手机打算看看校园论坛,结果发现刚才的视频被贴主删了。这才过去多久? 我抬头环顾四周,大部分人要么低头看书,要么睡觉。我犹豫一番,还是大声说道:“校园论坛上的视频谁发的?” 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抬起头,低声道:“是我……” 他的名字好像叫洛淼,班上战力垫底的同学,没少有人嘲笑他弱鸡。我问:“你怎么删了?” 洛淼神色犹豫,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怕,顿了顿他才吐出一句话:“班主任让我删掉。” 果然,我对他点点头,又低头看手机。心里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又闷又热。我从班级群找到洛淼,给他发消息让他把视频给我。 [不行,这样老师就知道是我泄露的] [你都发在论坛上了,肯定有很多人保存,你给我,到时候班主任问起,你就说不知道] 过来一分钟,他才将视频发来。末了还问:[你拿视频来做什么?] [你别管] “别看手机了,抬头。”一台头,班主任就站在讲台上扫视着我们。我不慌不忙把手机塞进抽屉里。 班主任特意看了我一眼,最后才说:“今天上午的事我想你们好几个人都拍了视频,但真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把视频发出去!” 他皱着眉拔高音量,像是恨不得把我们每个人骂一遍:“幸好这事我发现得快,不然就真让你们传出学校丢人现眼了。” “切。”我撇过头看向窗外,他骂谁丢人现眼呢?每天尸位素餐,现在倒有空骂人了。 “情侣之间吵吵架,你们管这么多做什么?国家真的是把你们养闲了!正事不干,专插手别人的家事!” 一听就是在骂我,讲台上张口闭口家国大义来骂我,私底下无所作为。 我往桌子上一趴,直接睡觉。“某些同学,不要以为你实力强劲就可以为所欲为。” 得得,快闭嘴吧。 待他长篇大论将我批斗完后,他咳嗽一声说:“好了,那个雾宜出来一趟。” 此话一出,我立马抬头。而雾宜已经走到教室门口。我觉得准没好事,于是立马跟上。 班主任见我跟上,拉下脸色:“池朔你回去。” “老师你找他做什么?”我杵在原地,盯着他。 “不关你事。”班主任说。 而雾宜在这时又说话了,他微笑说:“估计是关于我怎么知道网络屏蔽这回事,没关系,你先回去吧。” “你也撵我。”我越发感觉我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如井底之蛙看这个世界,而他却早已跳出井底看清世界全貌。 强烈的不甘、不安、恐惧冲击着我,我也想和他一样。 班主任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又对我说:“你别跟着了。” ————(转入第三人称) 弈转身随班主任一同离去,池朔不是滋味地靠在墙上,低垂着头,任半张脸匿于黑暗。 班主任讨厌麻烦,他很烦池朔的不识好歹。可梦茗又是他朋友,因此他对池朔的感官很复杂。 回到办公室,班主任叹息一声看向弈,揉了揉太阳穴:“你说说看,你怎么绕开限制的。” 弈很快说:“很简单,只要去看就可以。” 他说话云里雾里,很难听懂。班主任更不耐烦了:“不要说些有的没的!” “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梦茗站在门口,脸上一片红肿,洁白的裙子也染上污渍。 她勾唇似乎想笑一笑,却牵动伤口疼得她“嘶”的一声。“重也哥别为难学生。”梦茗走上前喊出班主任的名字,“他们都是好心。” 弈的目光在梦茗脸上停留,却没有表情。 重也又叹息一声,扶着额对弈摆摆手:“算了,你回去吧。不要把你知道的给其他人说。” 梦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起嘴唇。弈笑了一声,直接离去。 “你工资还给他吗?”重也问,“还是以后都放我这?” 梦茗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注视着交叠的双手:“给他吧,随便了。他要去赌我也拦不住,昨天他三个小时的功夫就撒进去十多万……” 她嘴角又止不住勾起笑:“大不了到时候领低保。” 重也又叹息一声,他也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息了:“你去疾控中心都比待在他身边好。” “不……”梦茗抚摸着红肿的脸庞,眸光低沉,“我还有事未做,我绝对不去那个‘监狱’。” 走廊外,远方的风拂过,弈站在围栏边看着手机。手机中是一个视频界面,视频标题是:校园惊现家暴现场?! 他知道这是谁做的。他点开这个视频,不出意料显示——视频已失效。 天空蔚蓝依旧,如冰般纯净,不见阴霾。风带来远方的自由,又转瞬即逝。这是个有趣的故事。 弈收回手机,离去。 天空下的另一边,年级主任推开校医室的门,瞥了留冬一眼。她拉下凳子,仔细用湿纸巾擦了一遍,坐下:“晦气,你大清早喝什么酒?还去教室耍酒疯,还让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去!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去走关系吗?” “还有你身体有这么弱吗?被一个学生打成脑震荡!”她翘起二郎腿,毫不掩饰鄙夷之色。 留冬嚷嚷着:“昨天半夜输了十多万,忍不住喝了点酒,肯定是我喝了酒的原因,不然那小兔崽子……” “行了!”她打断留冬,“我懒得听你解释。” “那小兔崽子叫池朔吧?你怎么收拾他的?”留冬眼神狠厉。 她耸耸肩:“就那样呗,你想怎么处理?” “再过半个月不是有去盛徽学院的交换生名额吗?让他去。”她“噗嗤”一笑,随即点头:“嗯,不错……” —————— 管理员温馨提示:[请您不要传播具有引导性的、血腥暴力的、危害社会的内容,若再次违规给予封号处理] 看到这条消息,我○○简直想把手机砸了,我去它的危害社会!一群SB!! 就连雾宜回来了,我也懒得理他。我怎么可能还有谈恋爱的心情,气都给我气饱了。 雾宜先是歪着头看了我一会,然后笑着说:“你可能要被找麻烦了。” “什么意思?”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刚才不是上传视频了吗?这学校很精,一直盯着你。不然你以为你的视频为什么下架?” 原本趴着的我“噌”起身,但很快又趴了下去。我已经懒得去想他是怎么知道的了。 “管他的,他们还能弄死我不成?”我说,“班主任和你说了什么来着?” 我说:“问我怎么绕开屏蔽,然后梦老师来了,他就叫我回来。” 我“哦”了一声,又问:“梦老师怎么样?” “被打了。” 下午放学之前,我盯着手机想:我要不要报警?雾宜说留冬私自贩卖学生资料,那应该是真的。 只要让留冬进去,梦茗也能轻松一阵了。 可万一纠察局的人找不到证据呢?那我到时候怎么办? 我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问他:“如果我报警留冬能进去吗?”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他对我微笑。 他应该是对的,我把手机放进抽屉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我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冲上去呢?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哈哈。 难道好处是检讨和批斗? 我忍不住笑出声。 下课铃响起,我收拾着东西。雾宜就在一旁看着我,我知道我脸色肯定有些恍惚。 也许他能鼓励我几句,但他就这么注视着我。 窗外暮色血红,照进教室里却只是一片镀金的黄。他背光坐在那里,发梢发亮,却只是沉默。 “你们还在啊,我正找你们呢。”梦茗走进教室,手中拿着两张纸条。 她换了身黑色的裙子,如夜色流淌。暮光照耀在她身上,将星辰点缀。 她将纸递给我们:“检讨,我给你们写的。”可我只是看着她脸上的伤。 雾宜接了过来说:“谢谢。” “不,是我该说谢谢,真抱歉……”她笑了一下,“真不该让你们看到,真的、真的很感谢你们,这是第一次有人帮我。” “他这样已经好几年了,邻居知道、同事也知道……”她垂下眸,很快又抬起,“抱歉,说多了。你们要加油哦。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 我知道,总有些事有人要去做。这也许就是意义,从前的我多么愚蠢。 靠暴力取得的关注虚假易碎,而她真挚的感谢足以让我铭记。 也许,这才是我想要的吧。 高考还有七天[狗头] 更个小说爽一爽,我感觉我突然顿悟了。小说是作者作者自己创造的世界,它只需要自己喜欢就合格了。 写自己想要的,不管有没有人看。 因为脑中的世界是自由的,它是梦的诠释。不需要定义。 自嗨文真谛[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 14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与梦茗分别后,我站在原地凝视她远去的背影。 夕阳下,那道黑色的身影走向地平线,消失不见。 “检讨给我” 我接过他递来的检讨,粗略一看,都是些公式化的承认错误,然后道歉。 说实话,我想把它撕了,但转念一想这是梦茗亲手写的,便把它收好放进兜里。 如果能在下周念检讨时,把视频放在学校大屏幕上就好的。真不敢想象那狗屁年级主任会是什么表情。 可我又担心梦茗的感受,让所有学生看见自己失态的模样,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梦茗从校医室里出来时说的话。 她说的是:“让学生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有多失望……” 猛然地,似有人扼住我心脏一样,我的心忍不住颤动。回想起那天我在办公室遇见她时,她躲闪的模样。 我以为那是难堪与丢脸,可她想的却是不能让学生失望。 如回顾人生一样,我回顾她所有的细节。心中悲伤泛滥,她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遭遇如此对待? 没想到我也会有在意别人的一天。 我不禁笑出声,紧接着落下一声叹息。 “别担心,会没事的。”雾宜见我叹息这么说。 他这时候又这么温柔了。 “希望吧……”对此,我只是看向一半没入地面的夕阳淡淡道。 恳求他的帮助是无用的,即冷漠又温柔的人…… “雾宜” 我很少叫他的名字,他也很少直呼我名。他问:“怎么了?” “今晚可以来我寝室吗?想和你说说话。” 他没有停顿一秒,微笑:“嗯” 当我们各自寝室没过几小时他就来了,他随意穿着一套宽松的T恤和短裤,领口敞开,露出锁骨,随性自在。 碎发末端湿润,它们半垂着,反光晶莹剔透。 我的视线在锁骨上面停留一秒后,飞速离开。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想和他聊天。 于是,我们很自然地坐在一张床上。事实上,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他同我说晚上好,我点头。他就这么走过去坐下。 现在,他浅灰色的双眸注视我,没有笑亦没有意味不明的味道,更没有我眼中的躲闪。 “聊什么?”他稀疏平常地问。 我意识到我失态了,绝对是这样! 为了弥补,我装作不在意地躺下,双手枕在头后:“不知道,就想和你说说话,今天发生了好多事。” 他同意躺下,侧身注视我:“嗯,但总聊那种事太悲伤了,不如聊点大家喜闻乐见的。你喜欢的类型是?” 距离很近,随呼吸声喷洒出的热气落在我脸边。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若隐若现,如水中倒影。 这还让我怎么回答问题?我满脑子都是某些场景果然那种东西不能多看! “不清楚”我道,“你倒不如说说怎么看上我的?毕竟我最开始那样子……” 说“看上”是没错,他不比我差,虽然我很不爽就是了。到现在我也不想对他说出“你很优秀”之类的话。 他“噗”的一笑,翻了个身:“你说这话的表情啊……哈哈。” 我不清楚我脸上的表情,但一想肯定就很拧巴,我推了他一下道:“别笑了,快说啊。”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的故事值得去了解。”他说。 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可当我转头去看他的表情时,我失望了——空。 什么也没有,我以为能从他脸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我?”我指着自己,“你觉得很有意思?”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上次在厕所听到他的“乐趣”言论。 他突然转过来,与我四目相对:“该说你是自信还是自卑呢,现在反而不确定了。” “废话,我当然很自信。”我立马说,“我优点那么多,不是吗?” 说完,我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我希望从他口中听到称赞之词。或者我早该承认我骨子里有自卑。 他像是知道我想法似的,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说:“你心里比其他人坦诚,自私但不麻木,暴戾却未丧失共情,能够挑战规则。” 好羞耻,我多次想把他的嘴捂住,但最终作罢。他就不能只说优点吗? 听见别人一针见血指出我的性格,我感到一阵微妙的不适感。 想让他说,又想让他闭嘴。 出于恼怒的报复,和加快的心跳,我一个翻身压到他身上吻了上去。 他没有推开而是抱住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你好奇怪”我说。 他只是微笑不语。 ———— 今天是周一,也是年级主任要求我们上台演讲的日子。 她走上主席台,浓妆艳抹将上周我殴打老师的事,连批带骂说了一通。 最后才让我和雾宜上台念检讨。 我率先走上台,她将话筒递给我,神色轻慢一瞥。她冷哼一声翩翩然走下台去。 台下,许许多多人看着我。他们打量、议论,目光好奇或鄙夷。 我朝那女人望去,她正冷笑着注视我。 我举起话筒,在众人的注视下说:“我没有错。” 余光中,我瞥见那女人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冰冷。 而眼前的众人,神色愕然。 班主任在短暂的惊愕过后,脸色转化为愤怒、难堪,他颇为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似乎想让我闭嘴。 可我继续道:“上周我揍了留冬,现在站在这念检讨——但老子一个字都不念!” “某些人说他打妻子是家事?我看,该写检讨的是那群SB!眼睁睁看她挨了三年打屁都不放的怂包!” “神TM……” 还没说完,年级主任就快步上去,一把夺过话筒然后给了我一巴掌。 “下去”她冷冷吐出两个字。 “所以呢?然后呢?”我不以为意,反而咧嘴一笑。 她深吸一口气,鲜艳的红唇勾起,看我的眼神却极尽冰冷、轻蔑:“然后等着处分吧,现在下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哟,您怎么不用您的精神力压我了?是不敢了吗?”我故意大声嚷嚷。 她古怪笑了:“你要是想,我可以私下找你。” 说到这,班主任已经上来了,他垂着头一言不发,一手将我扯下台。 路过雾宜时,他道:“你也别上台了,给我回去!” 我冲雾宜一笑,雾宜也笑了。 我们跟着班主任来到校园的一个角落,他扶着额头重重叹息。像生气又像无奈。 恍惚间我看到他的头发飘落几根,但我不后悔反而语气轻挑地说:“您没事这么生气干嘛,头发都少了。” “我……!”班主任瞪我了一眼,“我说你要做什么?好好念个检讨不就完事了?现在好了,她肯定要给你下处分!” 我靠在墙上,不以为然:“让她下!” 而雾宜也在这时补充道:“老师,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种处分都会在毕业时撤销的。” 原来还有这回事,我见班主任又气愤地瞪了眼雾宜,但雾宜却回之一笑。班主任脸色愈发恼怒。 我觉得好笑,毫不掩饰地笑了。 最终班主任只能对我们摆摆手:“算了,你们回去吧。” 我耸耸肩拉着雾宜的手离开。 “你的脸没事吗?”他问。 “小问题,我看那家伙今天快气疯了,笑死我了。”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说。 “嗯” 他的手抚过我的脸,像风般轻盈、和煦,一阵温暖的感触后火辣的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轻柔的感觉。 “这样就好了”他收回手。 我愣住了,一时回不过神。好一会,我才问:“你做了什么?” “简单来说是治疗。” 可这不对吧?这种能力我在网上看见过,天宿人成年后精神力升高,能够利用魂晶发挥天赋。 治疗就是天赋之一。 但他没有成年啊。 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问。 这样就好,他不多说,我也不问。 下午时,没梦茗又来找我们表达感谢。我从未见一个老师对学生这么……感激,甚至有些谦卑。 反正我很不自在,倒是雾宜同往常一样,如雪山下的湖泊般平静,映着皑皑白雪。 梦茗同我们说了好一会才离去。 我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翌日 班主任宣布一个消息:“过两天就是我校与盛徽学院的校间学生交流活动,我校将会选出十个学生,去盛徽学院做为期两周的交换生。” 盛徽学院是璧空学院的友校,每年都会定期举行交换生活动。 有点困,我打了个哈欠。这种活动只有五年级及以上的学生能参加,和我们没关系。 真不知道他干嘛说这个。 接下来班主任又说:“原本只有五年级以上的同学能参加,但这次学校采取抽签制的方式选取年级。” 我直起身子,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他说:“恰好抽到了三年级。而且名额已经出来了。” “是池朔和岸辰。” 我看了眼雾宜,想看他会说什么。要是他抱着我说舍不得就好了。 原本在转笔的他,见我看过来停住动作。但很快他手指飞动又将笔转起来。 无波无澜的表情依旧,他一手支着下巴淡淡看向我:“好运。” 池朔你个byd不要满脑子yy了! 池朔你小子会付出代价的,你等着。 哦,他们没做!他们只做了一次(在后面剧情)。 池朔你小子配吗?[裂开] 池朔最大的敌人不是反派,而是作者。 我发现有的文简直不像碳基生物写出来的,bt看了都自愧不如。那果然是外星人入侵地球写的吧[裂开] 还有啊,我写了大纲,但实操的时候总是要脱纲。 估计是写得不够详细,但还好只是细节问题,大体方向没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车窗外阳光明媚,他沐浴光中冲我挥手。我略带失望,他连个拥抱都不给我。 我低下头发消息问他:[我要去两周,你这么冷淡……] 车缓缓移动,他的身影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所有景象都在倒带。 他回复:[生离死别,可以一试] [还是算了吧] 我摇摇头一时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车里异常安静,十名学生和一名带队老师无一人交谈,除了岸辰我都不认识。 “你和雾宜在耍?”突然,岸辰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我相当愉悦的点头,甚至想看他露出吃惊的表情。 岸辰表情一言难尽,他眉头微皱但仅一瞬间又恢复平坦。只是难掩眼神中的惊讶。 他这表情,像在说:怎么可能? 我分不清他是在看不起谁,只是本能感到厌恶。面上,我假装没看到问:“怎么了?” “只是没想到,你们上学期关系势同水火,大家都这么觉得。”岸辰说,“而且你看上去也很讨厌雾宜。” 话里话外就是在说我脾气差、性格坏,雾宜怎么看上我的。 烦躁。 “有吗?我之前很喜欢他的。” “额,嗯。” 岸辰看上去不相信这话,我低头玩手机,不想理会他。 抵达盛徽学院已至正午,烈日高悬,毒辣的阳光打在我身上。 盛徽学院巍峨耸立,整体由巨大的大理石筑成,巨大而璀璨的玻璃窗镶嵌其间。 带队老师正和盛徽学院的老师交谈,我们则站在树荫下用手扇风。 地上阴影斑驳、轻轻晃动,一块长条状的阴影从其中伸出,随即上方传来打哈欠的声音。 我向上一看,绿叶繁茂、枝桠丛叠中一位身着校服的少女正舒展着肢体。 少女的头发同深邃的海一般摇曳着深蓝的光,一双明黄色的眼眸望向我们。 明黄色? 雏态的眼睛只能是烟灰色的,成年后契主黑色,契子灰色。 她的眼睛太明媚了,如同暖阳。 少女纵身一跃稳稳落地,她拍了拍裙摆扬起笑容,对我伸出手:“你好,我叫柒碧。” “你好……”我一时回不过神。 同我握完手后,她又依次到所有人面前打招呼。 “你好,我叫柒碧,这两周你们都跟着我们班上课。” “你问这个?”她指着自己的眼眸,“是美瞳啦。” “原则上学生不能戴,但我就要。” “加个好友吗?我们班有很好看的帅哥哦,到时候推给你。” 轮完一圈,她收获了所有人的好友位。最后她再次回到我身前,撩起耳边碎发道:“抱歉,还有你的,能加个好友吗?” “柒碧!” 一声呵斥直接打断我们,我回头一看——一位陌生老师走来。 “现在还在上课,你跑这做什么?还有把你美瞳取了,你这像什么样子!” 柒碧白了一眼,收起手机,拍拍我的肩对我眨眼:“下次见哦。”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上全是亮闪闪的美甲,她哼着歌离去,背影融进阳光,仿佛一体。 接下来,我们被那个老师带进宿舍,至于本校的带队老师早已离去,等两周后他才回来接我们。 放好行李,老师将我们带到操场。 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台阶上。 我果然看到了柒碧,她正和身旁的一个白发男生低声交谈。 谈话间他们似乎不经意瞥了我一眼,但又迅速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许他们在讨论我。 依次做完自我介绍后,柒碧身旁白毛举起手:“老师咱们和他们来场比赛怎么样?我听说璧空学院的学生体术了得,不如让我见识见识?” 这家伙,在挑事吧。我直觉这白毛不是好东西,哪有一上来就打架的? 我看向那边,眼神绝对称不上好。 柒碧见我看过来冲我一笑,然后站起身说:“老师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大家要相处两个星期,可不得提前了解一下实力。不然之后训练时力度没把控还,伤着了怎么办?” 我搞不懂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他们在挑衅。于是我也说:“我觉得也可以。” “看吧,老师你觉得呢?”柒碧又微笑着走到老师身边歪头看着那位老师。 那位老师沉思一番最终点头。 柒碧欢呼一声朝我走来,又自然而然拿出手机:“我们还没加好友吧,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她明黄色的眼眸又冲我眨了一下。 而一旁的老师早已面色铁青可又一言不发。 “池朔” 直到加完好友,老师才对她道:“下次不要在课堂上玩手机。” 她敷衍点头顺便拍上我的肩膀:“池朔我们来试试,那边。” 她指向在烈日下暴晒的操场中央,恍惚间我看到了被高温扭曲的空间,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她是不是想热死我。 “对了,我忘了。”她突然说道,然后牵起我的手,一股直击灵魂的寒意顺着皮肤传入骨髓,让我感觉置身于数九寒冬。 柒碧放下手:“走吧?” “这是什么?” 这时那个白毛走了上来道:“天赋,有的人可以直接使用天赋,不需要用魂晶做媒介。” “我叫里双,请多指教。” 柒碧打断我们:“唉唉,知道了,快和我走了,你要和他说话等我们打完再说。” “小心” 她再次微笑,随即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拳头冲我脸打来。我压低腰身一躲,突然一只脚将我绊倒。 我后背着地。她骑压住我腰部,右拳直砸我面门。 我猛偏头,拳风擦过耳边。左手迅疾上抬锁她挥拳手腕,右手狠推她下巴。 她发力挣左手,脖颈后仰避推搡。 我趁机屈左膝猛顶其腰侧。她吃痛稍卸力,我拧身向右试图挣脱。 她左臂闪电般下探,绞住我脖颈前臂卡紧喉管。窒息感骤紧,我抓住她锁喉手臂徒劳撕扯。她右拳再次高举朝我打来。 无法躲开! 我挨住了这一拳,她见状起身拍拍裙摆,整理头发对我说:“池朔同学你是几年级的?” 我爬起来脸色滚烫,道:“三年级。” 她上下打量我眼神微妙,她扶额苦恼:“难怪了,怎么不早说?你们这次怎么派低年级的人来?” “不清楚,你是高年级的?”我问。 “不是啦,我也三年级。”她眉眼弯弯眼神明媚,对我露出无比灿烂的微笑。 但我只想骂街,她搁这装什么呢?我真的错怪雾宜了,原来世上还有比他更装的人。 “明天我们有一节野训课,要加油哦。”她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香水味在我鼻尖萦绕不散。 我皮笑肉不笑:“谢谢。” “走了” 里双站在不远处,对柒碧道。柒碧对我挥挥手就跑到里双那边去了。 我心中不忿找了一处阴凉坐下,我们班的其余九人在一旁无所事事,只能看着他们活动。 其中有几人去找里双他们对练,却被直接拒绝。我看见那个叫里双的货说:“抱歉,我怕伤到你们。” 我呸,真装! 岸辰走到一旁坐下,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憋屈” “你打不过柒碧?” 我不说话,一般来说女性力量弱于男性,但我打不过她,她力气极大。 丢脸,先不论性别。我是璧空学院三年级第一名,而那个柒碧几招就将我制服。 “她排名怎么样?”我问。 “不知道,问她去。” 不想去,这么丢人了还跑去问,我还要脸。于是我默不作声拿出手机玩。 岸辰见我不语自顾自走到柒碧那,交谈一番后他回来道:“他们并列第一。” “哦,就柒碧和里双?”我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目光注视手机。 他见我这副模样不再言语。 我和雾宜发消息,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事,希望他安慰一下我。 结果他直接回:[正常,你的确打不过他们] [……] 有些时候真讨厌他,他说话太直了,根本不带拐弯。即知道我想要安慰,也装作不知。 [但你一定会超过他们] 下一秒,他话锋一转说出肯定句。 我直觉他在开玩笑或是安慰我,可他会说这种话吗?他很少说“绝对”“一定”之类的话。 [你开玩笑吧?] [不,我说这是你的命运,哈哈] 紧接着他发了一个超级可爱的表情包。 表情包是一只软萌奶猫的,圆滚滚的脸蛋,乌黑的眼珠呆萌地看着你。 萌爆了。 他怎么会用这种表情包。 [你这么用这种表情包?] 不行,删掉。这种语气容易让人误会。 [好可爱,你哪找的?] 不行,好恶心。 究竟该发什么?我挠着脑袋,冥思苦想。 无视吧,直接无视,不回消息。 可他会不开心吗?会不会觉得我故意敷衍他? “你身上痒吗?”一旁的岸辰突然来了一句。 我停下动作去看他,他眼眸中充满关心,好像真以为我是身体不舒服。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装的,但又拿不住怎么回雾宜,便说:“有个人给我发了一个特别可爱的表情包,我该怎么回?” 他愣了几秒,瞳孔放大,表情难以言喻:“你刚才就在想这个?” “所以呢?”我语气冷了下来。 “抱歉”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立马解释,“我只是觉得这很普通,你不知道怎么回也回个表情包怎么样?” “不想,我不喜欢那种表情包。” “那……就不管表情包了,大部人都不会在意一个表情包吧?” 暴击,这对我简直是暴击——一箭穿心的那种!正常人谁想那事啊?我怎么想得那么多? 因为和他有关吗?他总是做出乎意外的事,一个小小的表情包也不例外。 我站起身说“我去走走”然后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中走去。 树林中绿荫遮蔽、异常清凉,一阵微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地上斑驳阴影随着晃动。 轻盈的风喁喁私语,我心中逐渐宁静。我在长椅上坐下,看着手机反复编辑话语。 最后发出一句:[有点想你] 发出后一秒我后悔了,这算什么?好油腻,他会怎么想我?这句话和前面有关联吗? “叮”的一声,他又发来一个表情包——一只胖嘟嘟的奶猫,用粉红小爪捂住毛茸茸的脸颊,圆耳朵害羞地微微抖动。 我去…… 他在撩我吗? 还是说他就喜欢发这种表情包? 我究竟为什么想这种事啊? “就那样?” “对,你不会舍不得吧?” “无所谓,那是他们活该。” 一男一女的对话声由远及近,柒碧和里双从拐角处出现,他们见到我立马停止交谈。 他们冲我颔首后若无其事离开。 ———— “每人狩猎一只D 级异兽,注意不要走到危险区,一旦出现危险立马放信号弹。” 手中的信号弹是一个小巧的圆柱形,只要轻轻拉下下面的拉环就能启动。 真全面,我们学校就没这种东西。 “现在自由行动。” 我收好信号弹准备离开,岸辰却叫住我:“要不要一起?” 想也不想我直接拒绝,我才不想和他一起,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他略带失望独自离去。 我选了条小路深入林间,林中风声、水声不停作响,这让我回想起那次的经历。 那时我和他也遇到一条B级的蛇类,仔细想来当初我怎么就这么轻易化解危机? 宛如过家家,简直像被安排好一样。 思考间,我踩到一根枯枝,我垂头发现枯枝铺满地面,枯枝在地面交错层叠,深棕与暗灰的碎片紧密嵌合,宛若某片龟裂旱地的缩影。 抬头,一棵枯萎的树就在十米外,以它为圆心十米之内枯枝满地、寸草不生。 这不对吧?这分明是B级异兽枯萎之梦!我进入危险区了? 来不及多想,我脚下生风立马逃跑——开玩笑,我打得过吗?不跑等死吗?! 此刻,变故突生! 无数枯萎的藤蔓从地面冒出,拦住去路。它们交织成网穿梭空中,围成密不透风的牢笼。 黑暗就此落下。 怎么办? 枯萎之梦编织牢笼,使人迷失梦境直至化为白骨。 “恭喜!” 鲜花将我淹没,形形色色的人对我道喜,一阵阵花香中眩晕感愈发严重。 掌声随之响起,一个话筒递到我面前:“池朔先生,您是拯救天宿星的英雄,这些都是粉丝们送您的花束,对此您有什么话想对粉丝们说吗?” 面前的记者面容秀丽,笑容可掬,对我满眼憧憬之情恍若盛满星辰。 真该死,这就是我的梦? 感谢言君所言さん(也就是作者本人)的二十四瓶营养液(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