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网红店经营手册》 1、第 1 章 锁好店门拉掉电闸后，白川泷长久地注视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咖啡厅，心情止不住地低落了起来。 前天新招的服务员今天在上班路上被车撞到，所幸没什么大碍，但也为此扭伤了脚。她上午去探望了对方一下，为对方结算好这两天的工资又补贴了不少营养费后，就相当干脆利落地在对方的离职申请上签了字。 毕竟归根结底……对方会受伤也多半是自己的影响才对。 白川泷拆开脑后紧紧盘起的头发揉散发丝一点点按摩头皮，紧绷了一天的头皮骤然舒缓下来后甚至让她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痛。 但是很快她又习惯地将这些止不住的沮丧全都咽回肚子里，随手清点了一下包里的物品就走上了回家的路。 毕竟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倒霉的体质，早就该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倒霉体质在开店后竟然能辐射到他人身上，原本以为顶多就是倒杯水打翻杯子、浇个花不小心撞掉花盆这种程度，但没想到现在已经发展到导致别人受伤了…… 虽然是小伤，但她也不好再招服务员了。 毕竟她真的拿不准自己这种霉运会往别人身上扩散多少。之前敢招聘服务员，也只是因为还是个打工人的时候倒霉的从来只有自己，所以她才对此抱有侥幸心理。 结果没想到自己当老板后霉运反倒扩散了。 白川泷苦中作乐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服务员后还可以少一笔工资的开支，现在人工费一天比一天贵，而且—— “不许说话。” 头皮上传来的刺痛让白川泷下意识痛呼出声，抬手就想拽回自己的头发。 但在辞职前只是一个坐在办公室当普通白领的女人自然不是身后男人的对手。 挂在胳膊上的帆布包随着挣扎从原主人手上滑落，包中的物件从敞开的口袋中咕噜噜滚出来散了一地，手机大概是磕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光洁的屏幕顿时出现了蛛网似的裂纹，屏幕短暂地亮了一下后就映出一片斑斓的花屏——显而易见是无法使用了。 白川泷对自己的倒霉相当有自知之明，但是当她看见自己的手机变成这副模样后，心底还是难以控制地升起了一阵无力。 酒气和呕吐物的味道搅和在血腥味里头盘亘在小巷里兀自发酵，熏得人脑袋都有点痛。 锋利的刀锋划破喉咙上柔软皮肤的触感异常鲜明，被抓住头发后被迫向后仰起的脑袋更大程度上地暴露出了女人脆弱的喉管，也因此将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叫尽数堵了回去。 白川泷能感觉到滚烫的鲜血正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淌进领口，一点点浸湿自己的衬衣，像受伤后剥落的皮肤一样摇摇欲坠粘连在自己身上。 但她其实并没有太多惊恐。 毕竟对她来说，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 虽然她遇见这种程度的倒霉事频率并不高，但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这样的事情也发生过五指之数。 ——算上这次应该是六指了，是个非常需要做正畸手术的数量。 白川泷差点被自己的冷笑话逗乐了，情绪也紧接着平复下来，格外冷静地蹙起眉头在脸上扭出一个无助惊恐的表情，眼泪一下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一边展现自己的柔弱无害一边抖着嗓子示弱：“钱、钱在我包里……你是只要钱对吧？我、我包里还有些钱，你全都拿去好了，只要你、愿意放了我就行……我、我不会报警的！” 大部分时候，示弱能大大降低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受到更多伤害的可能。 前面那五次白川泷都是依靠这种方式让自己免于受伤——然后反手点了报警，接着依靠砸钱雇佣的律师天团把那几个劫匪送进监狱里面，顶着牢饭的上限，这会儿、以及往后将近十年的时间都还得蹲在里头。 但她心脏却又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安一样，开始惴惴不安的像只得了焦虑症的兔子不断跺脚，扑通扑通地让她以为这都东西几乎是在自己嗓子里跳动。 贴在脖子上的刀又往皮肉里面靠了靠，细微的刺痛被恐惧分泌出来的肾上腺素覆盖，白川泷能感觉自己的领口这会儿应该已经被血浸湿了——血迹说不定还在往胸口蔓延，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鲜血独特的铁锈腥味夹杂着一丝微妙的甜腻紧紧围绕在她身边，味道浓重的甚至几乎覆盖了呕吐物那种发酵后的酸臭——但这不对劲。 白川泷猛然警醒，意识到自己脖子上这点划破了油皮的伤口根本无法酝酿出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而且这人的威胁方式也不对。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这点。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钱，很少有流氓会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从抢劫犯变成杀人犯的姿势，之前的五次，那些劫匪无一例外都是把刀子抵在自己腰上勒索钱财，但是这个—— “你真识趣，”背后的男人压着嗓音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可惜你看到了我做的事和我的脸……要是平常我就……” 白川泷的感性在尖叫谁看到你的脸和你做的龌龊事了，但饱经磨难的理性已经开始习惯性抽丝剥茧地分析对方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解——紧接着她就意识到如果自己现在处于第一案发现场的话，那这里…… 其实斜对着自家咖啡厅。 咖啡厅是寻常咖啡厅的设计——意思是靠街道的这边铺设的是落地的玻璃门窗，一旦关了灯，黑暗和微弱的光线能让连绵一片的落地门窗像镜子一样清晰地倒映出自己全身。 ——和对面、也就是这个小巷口发生的凶案。 啊，这样啊。 白川泷木然地想。 是把自己当成目击证人了啊。 说不定接下来还要说自己在店铺面前站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打算伺机报警，嘴巴里没有一句真话，所以只能麻烦自己死在这里了之类的话吧。 “但你刚才看了这么久，是想报警吧？” 果然呢。 这种时候，白川泷的心情反倒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又依稀想起自己在唐人街的华裔朋友之前还热情地提醒过自己一句，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在他们的传统中，本命年容易命犯太岁——也就是容易遇上倒霉事，还问她要不要买根红绳回去系在手腕上趋吉避凶。 白川泷很感动，然后拒绝了。 因为她觉得那家伙只是单纯想给自己兜售她的红绳金珠手链而已。 再说了，自己活到这么大每年都像是过本命年一样倒霉，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但现在看来，命犯太岁的倒霉和平常的倒霉果然截然不同。 “是啊，”白川泷的语气中透出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坦然从容，“我什么都看见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就算现在杀了我也没用。我的手机放在包里的时候一直是开着录音自动上传到云端的。如果我在睡眠时间前超过两个小时没有使用手机，我家的座机就会自动拨打报警电话——现在手机摔坏了，我也没法停止程序，你就算逃也逃不远。” 身后的杀人犯肯定没想到自己挟持的目击证人竟然准备如此充分，不然他贴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也不会因为大受震惊而离开了白川泷的脖子一段距离。 捕捉到这短暂的机会，白川泷立马抬起胳膊打算给他来个肘击自救，但在她的胳膊肘捅到背后这家伙的软肋之前，他比自己动作更快地“呃”了一声，紧接着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白川泷险些被他抓着头发一起栽倒，但很快又有一双冰冷的手扶住了她，才没叫她一头跌在那个杀人犯身上。 “你没事吧？” 第三个人的声音在这种环境里响起，白川泷不仅没有感觉到一点安慰，反倒险些被吓得灵魂出窍。 对方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在这里出声不是个好选择，因此在扶稳白川泷后就立马松开了手和她拉开距离。线路一直不大好的路灯像是个垂死挣扎的人一样忽明忽暗，最后终于将自己的状态稳定在风中残烛里，顽强地用最后微弱的光线在一片黑暗的巷子里打下一层模糊的柔光。 于是白川泷终于能在被挟持后看清这个小巷中的状况。 倒在地上的有两个人，女性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不省人事，但从她脖子上的伤口来看，撒了半面墙的血迹显而易见源自于她，她也是那个在自己之前被受到牵连的倒霉受害者。 而倒在地上的那个男性手上那攥着一把染血的刀，挟持自己和伤害他人的凶手到底是谁就相当明显了——但唯独这个第四者，白川泷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沢田纲吉虽然对自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相当茫然，但他的本能还是让他在嗅到血腥味和女人凄惨的呜咽后潜伏进了小巷里，救下了地上这个本来应该已经死亡的受害者。 能够用来蒙骗白兰的假死弹效果自然非常不错，沢田纲吉这会儿还觉得自己胸口残留着钝痛，身体都因为“死亡”的冰冷僵硬有些滞涩——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那个杀人犯丧心病狂想要对第二个受害者下手时击伤对方。 虽然他刚才听见这位无辜的小姐说的话时也大为震撼……但这并没有耽误如今的彭格列十代目救人。 “可以请您报个警，顺便叫一辆救护车吗？” 虽然是假死弹，但是弹孔也并不是虚假的，不然白兰那边肯定应付不过去。况且地上这位女士比他更需要救护车，虽然用火焰简单抢救了一下对方，但他毕竟不是晴属性的，这种方式只能应对一时之急而已。 白川泷快速退出小巷，一直等自己站到外头还算明亮的路灯下时才松了口气下来，听到那个男人的话后点了点头，然后谨慎地用脚把自己的帆布包勾了过来，从里头掏出第二个……样式怎么看都相当复古的手机，直接按通快捷键拨出了电话。 作为一个倒霉蛋，她的包中自然是常备着第二个备用机——还是个坚强无比的诺○亚。 只是这个古老的手机前两天因为进水电板出了点问题，她本来放在包里打算今天拿去维修的，结果正好遇上这倒霉事……不然早在自己刚刚被挟持的时候，白川泷就能凭借自己身经百战的丰富经验直接一键报警了。 只是还没等她冲对方说些什么，刚才在小巷里救了她的那个男人就晃了晃身体也跟着倒了下去。 这就是她这会儿为什么也坐在医院里的缘故。 因为没法联系上对方的家人，因此对方住院的手续都是白川泷帮忙办的，这会儿她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逐渐迷惑起来。 “沢田……纲吉？” 该怎么说呢…… “长得还挺像的……”白川泷自言自语道：“就是现在的二刺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明明从二次元毕业也没多久啊！ 2、第 2 章 沢田纲吉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密鲁菲奥雷和白兰的紧逼、那些漩涡一般消停不下去的阴谋、失去的同伴和师长，还有彭格列家族的未来……作为十代目的他殚精竭力地试图挽救自己的世界，但实话实说，沢田纲吉觉得当时白兰给自己的如果不是一发子弹而是一个枕头的话，自己说不定会更干脆利落地当场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不过现在他和正一的计划应该是已经完……成？！ 已经彻底步入社畜年龄的彭格列十代目想到自己闭眼前的景象，猛然从甜美的睡梦中惊醒，挣扎着就想从柔软的床铺上爬起来。 计划尾声产生的变故让兢兢业业的社畜十代目无论如何都没法闭上眼睡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那也不是十年后火箭筒啊！他这会儿不是应该躺在彭格列的棺材板里面才对吗！ “啊，你醒了啊？” 白川泷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位……沢田纲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样子，相当贴心地为对方抬高了床位：“你一身血的吓死我了，索性医生说你只是因为太饿了所以才晕过去的。刚才给你挂了几瓶葡萄糖，现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刚才在小巷里，多亏有你帮忙。” 她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个躺在床上的大龄中二青年：“如果不是有你出手相救的话，不管是我还是另外一位铃木女士恐怕都要死在那里了。” 对方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才行凶的。 做完笔录了解到这点后，不管是白川泷还是那位刚刚转醒的铃木女士都相当庆幸有人出手相救。 白川泷觉得自己都还算是幸运的，她脖子上这点伤和铃木女士那些致命伤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这位沢田纲吉当时还为她做了急救处理，她能不能撑到救护车来都不好说。 “因为暂时找不到你身上的其他证件，所以我用你名片上的名字做了登记，护士还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彭格列的名片设计的还挺好看的欸，是专门请人设计的吗？不过周边最近应该没有漫展才对，不然我不应该没听到风声啊……” “……你也认识彭格列吗？” 白川泷看着对方困惑的表情还有点纳闷：“不应该认识吗……？虽然完结很多年了，但之前《hitmanreborn》还是挺火的啊……你出的cos你自己居然不知道吗？” “因为是朋友帮忙弄的，”这个看起来脾气也非常沢田纲吉的青年露出个略带无奈的软软微笑，“所以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懂了，是因为长得像所以被拉来当苦力的圈外倒霉蛋吧。 白川泷顿时露出了悟的神色，也就没再继续提及这方面相关的话题，只是岔开话题问：“我没在你身上找到可以联系你亲朋好友的方式，所以就没有帮你联系他们。你现在要是想联系他们的话，我可以让医院这边帮你联系。” 于是她就看到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脸上表情顿时变得忧郁起来。 “实际上我在这边也没有亲人朋友……” 对不住了reborn！对不住了大家！但是现在看情况自己大概是在平行世界之类的地方……这么说也没错！ “而且我也是刚下飞机，结果钱包和护照都被人偷了……现在身无分文，所以也有好几天都没吃饭了。” 已经成为十代目很多年的沢田纲吉不再是当年刚遇到reborn时候说个谎话都磕磕巴巴满脸通红的学生了，这种无关紧要的混淆话术他现在运用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不过作为彭格列的十代目，寻常他也几乎用不到这种手段，因此这么欺骗身边这位刚刚受到过惊吓的女士，他心中不免还是有几分歉意。 “……真意外呢，”白川泷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你还是这么多年来我遇见的第一个比我还倒霉的人。” 沢田纲吉原本想反驳，因为他觉得自己十四岁就被选为下一任黑○党首领家的首领就已经够倒霉了，但是回过头想想对方的遭遇，又觉得她好像说的也确实没什么不对的。 “既然这样，我再给你补贴点营养费吧。” 虽然人很倒霉，但是在财运意外很好的白川泷相当大气地说：“你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先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证件手续办起来也都怪麻烦的——对了，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 即便请了护工，但因为不放心还是一直在医院守到人醒过来的白川泷这会儿才感觉自己安心了，简单和对方交代了一下这两天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后，这才一身轻松的离开医院。 虽然是自己开的店，而且还因为自己的倒霉把服务员都清干净了，但这并不代表这白川泷就真的无所事事了——实际上店里面还是有点老常客照顾生意的，只是这样的客人不多，但能有点事情做也不错了，白川泷也不挑剔。 毕竟她开店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幸运e但黄金律a的她其实也并不是很缺钱。 不过这么快又见到对方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原来这是你贴的招聘广告啊，白川小姐。” 不管是推门进来的人还是白川泷在看到彼此是都愣了一下，白川泷看到对方手上那张招聘广告，顿时露出懊恼的神色。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这几天忙里忙外的到底忘记什么事了。 忘记把贴在外头的招聘广告给撤了。 “那个本来是打算撤掉的，结果这两天太忙了就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还浪费你时间了。” 白川泷对面前这个见义勇为的青年还是抱有一定程度的好感的，想起他之前制服暴徒后饿晕在小巷子里，想想这么短时间里面怕是也很难过上好日子，就干脆邀请人进来坐下，自己动手为他准备了一份提拉米苏和加了双份糖的拿铁。 “是已经招到服务员了吗？这么说的话其实是我冒昧上门了。” 而对方看起来也没有一点白跑一趟的沮丧，反倒显得相当抱歉地这么对她说。 ——居然是个性格也非常27的cos,他亲友到底哪挖来的宝藏啊？ 白川泷一边这么想一边没忍住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还显得有几分空荡荡的桌面，又给对方拿了一份烤的酥脆喷香的曲奇过来。 “其实是不打算招服务员了。” 她显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直白道：“实话和你说吧……” 这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叫什么，医院名片上那个名字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个艺名或者圈名，这样直白叫出口总让她有种身为大龄二刺螈的羞耻。 “沢田纲吉，叫我沢田就好，白川小姐，”对方好脾气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这不是我的本名，但实际上它确实是的。” ……？ 白川泷忍住自己满脸问号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不清楚对面这个好脾气的好心人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入戏太深了在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现在的cos已经敬业到日常生活中都这种程度了吗？就算你长得像27、270，那你也不至于和我说你就是他吧！ 但是三次远的生活不需要这么二次元的吐槽，白川泷调整一下情绪后继续道：“医院里和你说的也不是假话，沢、纲先生。”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克服自己的羞耻心，因此决定用个折中一点的称呼。 对方也没有什么意见的样子，她也就继续说了下去：“我运气确实很差，实不相瞒，那家医院那天我也不是第一次去，那天上午我才刚去探望过我的前员工，她两天前刚入职，结果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被车碰了一下扭伤了脚。在她之前，我的每一个员工都因为各种意外理智了，又因为家里拆迁的，有因为房东不愿续租的，还有因为家里人工作调动所以没法来上班的……总而言之，这家店原本我招了五个人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想到这里，白川泷不免抑郁了起来：“本来还以为我的坏运气也就只会对别人影响到这种程度而已……但是我完全没想到已经涉及到血光之灾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打算不招人了。” 听到白川泷这话，沢田纲吉脸上顿时露出感同身受的同情：“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就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呢。以前我还读国中的时候走在路上被狗追，走路平地摔、一礼拜七天能有六天被黑○会找上门，聚餐时候带的盒饭被人摔坏……总而言之光是想想都让人开心不起来。” “那现在呢？” 白川泷听他用这种追忆的口气提及过去不免好奇地追问他的现在，然后就对上了对方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虽然人身伤害变少了，”他说，“但是经济损失升级了。” 对哦。 白川泷终于想起来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咖啡厅里。 因为除了他这个人以外，他身上所有东西都被偷干净了。 “不过既然白川小姐不打算招人了的话，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沢田纲吉起身后礼貌地说，“今天打扰你了。之前在医院里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帮我垫付医药费，真的是帮了我大忙，等我打工赚到钱后会还给您的。” “倒是不必这么客气啦，毕竟和我的生命比起来那些也只是小钱而已。” 不过服务员的话…… 白川泷非常犹豫到底要不要招聘对方。 虽然咖啡厅的活并不多，但只有她一个人也是真的忙不过来。 而且她也想试试这种情况到底能不能负负得正……但是一想到万一他们俩都不够负，凑到一块儿后反而负上加负那不是更完蛋。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外面路过的两个小姑娘手挽着手从店门口路过，白川泷原本以为她们会因为各种意外在犹豫的时候不得不离开门口，但是紧接着她就看见她们两个又退了回来。 ……？ 两个小姑娘相当犹豫的样子在门口张望了片刻，然后才面颊微红满脸不好意思地扭捏走了进来，虽然面对着白川泷，但是眼神频频望向沢田纲吉问道：“请问……有什么推荐的甜品吗？” “有的，”白川泷立马进入工作状态，脸上笑容礼貌又不失热情地说道，“今天的推荐甜品是伯爵红茶提拉米苏，配五分甜的拿铁相当合适哦——纲先生桌上的小曲奇是免费的赠品，两位需要来一点吗？” 竟然是负负得正！ 因此安顿好客人后，白川泷立马就对沢田纲吉露出了个更灿烂的笑脸。 “既然这样的话，我先把劳动合同拿给你，试用期是一个月，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哦。对了，你有找到住的地方吗？要是没有的话，我这里还有员工宿舍可以用，里面是精装，你只要给自己准备些日用品就行啦。” 二十多年来的负负得正让白川泷表现的格外热情，况且…… 她完全不能拒绝一个可以靠脸拉客的服务员！ 3、第 3 章 换上服务生制服的沢田纲吉看起来相当挺拔俊秀，有那么片刻，白川泷甚至以为他身上穿着的不是服务生的廉价制服，而是霸道总裁的高定西装。 ……从这点上来说，倒是和“沢田纲吉”格格不入呢。 “是有哪里不对吗？” 对方意识到白川泷一直盯着他看后脸上浮现出细微的困惑，扭转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于是又好脾气地询问面前正在走神的老板。 “倒是挺合身的——对了，你忘记穿围裙了。” 就说这身衣服照理来说不应该这么霸总，果然是因为没穿围裙的缘故。 穿上围裙后对方看起来就没有这么霸道总裁了，眨巴眨巴眼睛的时候顿时有了一种兔子似的温润无害。不过白川泷也看出了对方对这身打扮和这个环境其实有些不大自在，想来应该是家境不错的缘故，所以没有以服务生的身份打工过。 “不用太担心啦，纲先生，”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川泷也对对方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宽容，“反正店里面很少会有堂食的客人，基本上等到晚上关店门的时间做个简单的大扫除就可以了。” 不过这倒是她误解了沢田纲吉的忐忑不安。 他确实相当忐忑——倒不是因为在异世界，也不是因为没做过服务员的缘故。 主要是废柴纲的本质其实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影响他，其他方面倒是好说，但是这种涉及到日常生活方面的事情…… 他真的很苦手。 但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做了。 希望不要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都赔进去吧……至少按照现在的本能来说，应该是可以避免摔碎盘子的？ 沢田纲吉原本也没想继续和面前的店长继续接触，那样未免也太刻意了。但这些天他在医院尝试探索这个异世的结果却并不大乐观。 ——尤其那天从白川小姐口中无意间听到《hitmanreborn》这个词组后，他就无论如何都想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可结果却发现自己好像被完全隔离在这个世界外了一样。 他无法获取任何医院以外的信息——搜索栏都是能正常运作的，词条也是能调出来的，他搜索的《hitmanreborn》也是有结果的，唯一的问题是他看不见。 所有的信息资料在他的眼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完全无法读取到任何结果。 有那么片刻他差点以为自己瞎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恐怕是因为自己是个异世界来客的缘故。 因此沢田纲吉费了点力气来验证这个结果，果不其然除了自己的病例和那家医院相关的资料以外，他唯一能读取的资料，就只有之前那个案件的相关信息——也包含了两位受害者的个人资料。 虽然超直感告诉他突破口十有八九在那位给自己垫付了医药费后，又给了自己一大笔营养费的好心女士身上，不过沢田纲吉为了排除意外，还是优先选择和躺在病房中还没出院的铃木女士接触。 ——果不其然，事情没有任何变化，所以他才在出院后选择来这里碰碰运气。 在看到这张自己唯一能阅读信息的招聘广告后，沢田纲吉就明白，不管自己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和打算，都暂且无法从这位好心小姐身边离开了。 也不知道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回去……虽然和正一的计划确实不需要自己回到自己原本的时间线中，但主动不回去和被动无法回去还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的。 “宿舍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考虑到前面几个服务员辞职的理由，我就买了后面那幢小公寓楼改成员工宿舍，结果没想到刚办理完过户手续就发生那种意外……所以我都还没上门去看过具体的情况，要是有什么需要整改的地方你记得和我说，我会去联系施工队的。” 沢田纲吉的思路一下就被打断了。 总的来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吐槽欲望导致注意力分散也是他的老毛病了。 ——即便现在他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彭格列十代目，也只是把吐槽的话憋在心里而已，并不代表他改了这个毛病。 “买下来……？”虽然有钱，但因为自家守护者们和瓦利安的破坏性总是手头拮据的十代目显然很难理解这种仅仅只是为了解决员工住宿问题就直接买了一幢楼的行为。 “一般来说不都是租的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有些犹豫，显然有些不太确定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对方说错了。 “但是买下来比较方便吧，”白川泷说的相当理直气壮，差点让人以为买一幢楼和买一串关东煮是个差不多的消费水准，“再说那么多钱放着也没用，倒不如用用掉——我不太喜欢因为这种事情和人扯皮啦，所以就选择最省力气的方案了。” 自从当上彭格列十代目后花钱就再也没有初中时候这么爽快的十代目一时无语凝噎——至少他初中还没有遇见reborn的时候买根冰棍都不需要犹豫，当上十代目后，他连晚上加餐都要好好考虑一下得花多少钱呢！ 但他显然并不缺钱的店长对自己的选择其实并不是很满意。 “其实那套公寓的装修我不大喜欢，”她显然是在真心实意的抱怨，而不是在炫耀，“但是因为急着住人没时间装修了，只有那幢离我这边比较近，所以我才买下来的。不然重新装修起来到能住人时间就太长了点……对了，因为是比较老式的公寓，要是出现漏水了之类的问题的话你直接联系物业就好，反正我的物业费也不是白交的。” ——可恶，这话说的也太阔绰了吧！ 虽然家财万贯但因为一直财政赤字以至于无法视线财务自由的彭格列十代目顿时难以控制地流露出艳羡的目光，然后这个眼神在看到店长自己带头摸鱼，还自给自足开始吃起店里面的甜品又顺手冲了咖啡后渐渐无语了起来。 “……我们不用去外面宣传吗？” 在彭格列习惯了当兢兢业业社畜的十代目这会儿也非常快速地带入了角色，无不忧愁地向显然不愁生意的店长问道：“比如说发传单之类的……这样下去生意会一直很差的吧？” “倒也不是没试过这种方案，但基本上是以失败告终啦。” 白川泷坦然道：“但是不管效果如何，反正客人最后总是到了临门一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路过门口——实话是说，像昨天那样还有回头客的状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哦。” ……这种运气，都感觉不太像是在正常“运气”的范围内了，倒不如说是种诅咒才对吧？ 沢田纲吉一时无语，但又不想白白在店里待着拿高薪。 ——大概是因为自己救了对方的缘故，店长小姐给自己开的薪水相当优厚，但沢田纲吉虽然相当感激，但是又不希望自己平白接受这么丰厚的薪酬，因此思考片刻后，还是主动说道：“既然这样，不如让我去试试吧。” 在意大利的地下世界中颇有美名的十代目眨了眨温润的棕色眼眸，唇角扬起的弧度带了几分促狭，整个人看起来都在闪闪发亮：“昨天两位客人既然愿意因为我驻足，我想我应该还是可以招揽到更多愿意为我驻足的客人的。” 白川泷对上他这张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耳边在叮咚作响“好感度+1+1+1”的脸，沉吟片刻后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之前定做的传单确实还有剩下，今天天气也不太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前面的十字路口发传单，那边人流量比较多，我等下要开始给常客准备他们昨天预定的点心了，所以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但是有一点，纲先生，”她说，“我们是做正规生意的。” 你这话术怎么说的好像是去牛郎店里面进修过一样啊！ 在意大利浸淫多年不知不觉染上了点意大利人习俗的十代目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决定当自己没有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 4、第 4 章 话虽然是那么说，但白川泷对沢田纲吉出门能招揽到客人这件事其实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这种作战方案，但就像她说的，大多数情况下收到传单后有所心动的客人，总是会在最后还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匆匆离开，然后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光顾的机会了。 不过白川泷也明白沢田纲吉不太想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占这份便宜——虽然对她来说工资只是小事，养着对方也无所谓，但他这样的表现总归是让她好感上升了不少的。 只是希望他不要失望就行。 虽然开的是咖啡店，但是白川泷意外有着相当不错的法甜手艺，但是对主打商品咖啡的手艺只能说是勉勉强强、马马虎虎，姑且算是入了新手的门。 而开的之所以是咖啡厅而不是甜品店，主要是因为她觉得开甜品店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更加琐碎麻烦，而且在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后要是一天都没有生意，带给她的沮丧感会比咖啡厅没人来更加强烈，因此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只在咖啡厅里面供应一些简单的小甜品。 毕竟她开这家店主要是为了自己解压的，而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 ——不过这么一想，生意会这么差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常客预定的提拉米苏做起来并不复杂，今天白川泷做的是栗子风味的提拉米苏，搅拌进栗子皮熬煮出来的汤水后，粉糯粘人的栗子泥更是包裹的唇齿间都是栗子略带苦涩却又格外香甜的馥郁风味，配合最经典的咖啡酒饼干底，虽然苦涩的味道比平常的提拉米苏更重，但是香味却远胜于白川泷其他几种口味的提拉米苏。 因为没有店员的缘故，寻常的配送也是白川泷这个店长亲自出马的——索性她也不必担心自己不在店里面这段时间会有生意上门，因此非常从容地包装好提拉米苏收拾好店面，打算等送完外卖后等沢田纲吉收工，然后可以关门结束一天的忙碌了。 但是当她的小电驴不紧不慢地行驶到路口后，看着从未如此拥堵过的十字路口，白川泷震惊的瞠目结舌。 ——这可比她之前雇了五六个十八线小爱豆站在哪里发传单拉生意的效果好太多了啊！ 纲先生，你真的在做正经生意吗？！ 即便是在万众簇拥之下也闪闪发亮到鹤立鸡群的棕发男人只是好脾气地应对每一个红着耳朵或脸颊问他拿传单——顺便要联系方式的异性——和间接性夹杂的同性，眉眼弯弯没有一点不耐烦，甚至让人觉得他对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 白川泷甚至还看到纲先生超人一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很快就维持住了现场秩序，等着拿传单把他围的水泄不通的路人们短暂骚动片刻后突然间纷纷秩序十足地开始排起队来，从沢田纲吉手中接过传单时兴奋的模样好像拿的不是一张该滚进可回收垃圾里面的传单，而是一张价值不菲的握手券。 ——你这能力用来做服务生是不是太亏了啊？！ 看着这样的场景，白川泷只觉得仿佛有一片虚拟的好感度+1+1+1在耳边连绵的她脑瓜子都在嗡嗡震动，整个人一下就紧张起来，刚才的优哉游哉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完蛋了，因为考虑到自己的霉运所以当时传单没印多少，他手上那些看这架势顶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就算发完了，只要纲先生还站在路口应该也是能拖延一段时间的，只要在这段时间里面送完餐就可以！ 你一定要撑住啊，纲先生！你在原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莫名紧迫起来了的白川泷顿时把把手拧到最大，从未以这样的效率工作过的小电驴顿时狂野的像一辆咆哮着穿越车水马龙的机车，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一头扎进人潮，沿着只有最老练的外卖配送员才知道的小路一路风驰电掣的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外卖地址疾驰而去。 不过等白川泷匆匆回到自己的咖啡厅，店面里的景象反倒比她想象中的好上不少。 显然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已经熟悉了柜台陈设的沢田纲吉正在熟练地为店面中寥寥无几的客人上咖啡与甜品，找东西的模样非常娴熟，但是送东西……呃…… 白川泷眼睁睁看着他自信满满一脚从吧台后面夸出来，左脚踩右脚鞋跟熟练的一气呵成不带丁点犹豫，但是又凭借相当优越的柔韧性和平衡性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狼狈地迎面摔倒，连手上的托盘都没有多动摇一下，杯口浮着一层满满涨涨摇摇欲坠奶泡的卡布奇诺更是没溅出一滴，依旧维持着杯身光洁如新的模样被送到了客人面前。 ——这种不必要的特技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实际上你不用特技上菜也是可以的啊！我这只是普通的咖啡厅，我知道你有一颗不想吃干饭的心，但是你这也努力过头了吧？！ “还是我来吧，纲先生。” 白川泷赶紧脱下外套系上围裙，清点了一下剩下的甜品存货后又低声问道：“还差多少份甜品？你能冲咖啡的话咖啡这部分就交给你了，等下我给客人拿过去就好，那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太危险了，要是摔着就不好了。” 沢田纲吉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不好意思店长，我实在是不太擅长这种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摔到碗碟的。” 不，那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摔了也没事啊！倒是你人别摔——不是，你刚才居然不是故意的吗？！ 顶着店长震惊不失难以理解的眼神，沢田纲吉只能委婉而又腼腆地为自己争辩一句：“我其实从小四肢协调性就不大好，现在平常走路骑车倒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手上一有点事情就有点平衡不过来的。” 但是我觉得你那个端的稳稳的托盘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如果彭格列的十代目走在路上因为喝咖啡分心导致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还洒了自己一身咖啡，这种丢光彭格列历代首领脸面的事情绝对会让reborn一枪崩了自己的。 非常精准读出店长眼神里面长句的纲吉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但是这种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了，因此他也就只能和店长面面相觑相顾无言，脸上笑容看起来都有些僵硬了。 白川泷无言以对，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纠结于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比较好，于是生硬地转移开话题问：“剩下的甜品已经够了吗？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准备一些好了。提拉米苏做起来还是很快的。“ “已经够用了，”沢田纲吉也相当配合的转移开话题，“虽然传单都发完了的，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这么多客人肯定是应对不过来。所以其他人我都邀请他们进行预约，不过考虑到人手确实不足，所以预约的名额开放的也不多，因此也劝退了不少客人。” 说到这里他表情终于多了点懊恼，显然对损失一大笔客单这件事相当自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对白川泷说道：“不过我还是建议店长你再招一点店员比价好，两个服务员的话实在是有点太少了，如果我出去发传单，店长你又去送餐了的话，店里面就完全没人招待客人了。” “那就暂时先只做这么点客人好了。” 白川泷叹了口气：“虽然有纲先生你这样的特例在，但是我不能保证新招聘的服务员在我的影响下不会受伤……所以暂时就先做这么点人吧，反正生意是做不完的，你也不用这么沮丧啦。” 说到这里，她语气又骤然轻快了起来，冲沢田纲吉眨了眨那双猫一样琥珀色的眼睛，表情说不出的促狭道：“今天难得生意这么好，等下下班之后我给你包个红包吧？” “倒也不用因为这种事情就给我包红包啦，”沢田纲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话倒是说回来了，如果方便的话，店长你可以和我讲一下《hitmanreborn》吗？” “你对这个感兴趣啊，”白川泷倒是也不奇怪——毕竟都出过cos了，会对自己cos的角色产生好奇也很正常，“我以前买了全套的漫画，正好前段时间收拾家里的时候放到公寓那边去了，我等下把钥匙给你，你下班后自己去看就行了。” 说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那个房间没放什么贵重物品，基本上都是我的漫画，所以你放心去用好了。” ——可恶啊。 只有专门一个房间用来放战损账单的十代目在心中无不酸涩地想。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用一整个房间专门用来放漫画，这也太奢侈了吧！ 5、第 5 章 “……你这是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吗，纲先生？” 白川泷一早到店里面，看见显然睡眠不足满脸疲惫甚至于连黑眼圈都浮现出来的沢田纲吉一时间有些无语：“我倒是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么晚睡觉对身体伤害也太大了。” 少见失去自控力的十代目不好意思地抿唇露出个腼腆的笑来，摸着自己毛茸茸的棕色脑袋，一时间年少时期兔子一样无害懵懂的气质少见地重新回笼到他身上，让他原本已经看起来成熟英俊了许多的五官又有了少年人的天真纯然。 乍一看到那种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未来确实挺让人难以克制住自己心情的。 跳过前面自己熟知的相遇和日常后，从未来战开始，所发生的一切就已经不再沢田纲吉的认知中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依旧非常敏锐地从中找到了关于自己的只字片语——那个与白兰一起拼凑出这场未来战另一半篇章的、将最后的希望与所有的信任都寄托在来自平行世界的过去的自己身上、以假死的名义彻底点燃战火的“十代目”，应该就是他本人。 以这个角度去观看自己与正一筹谋的这场计划……真的是有足够新奇的。 虽然对他而言，这个计划远么有漫画中表现出来的那么运筹帷幄，倒不如说这其实算是个孤注一掷没有退路可言的绝路，但沢田纲吉还是赌上自己的性命毫不犹豫去这么做了。 ——然后将剩下的一切，全盘交给自己信任着的守护者和老师们与过去的自己和同伴们。 虽然只要有一步出现误差就会满盘皆输……但也确实是沢田纲吉心中笃定能走向胜利的唯一一条路。 “我还是第一次看呢，结果不小心入迷了……”但是才第二天上班就表现出这幅模样来着实有些不大客气，因此沢田纲吉相当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不过我不会耽误今天的工作的。” “这个样子还谈什么工作啊，你还是先好好去睡一觉吧。我看你眼睛也都有点肿了，要喝杯热牛奶吗？反正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等下午要关店收拾的时候我再叫你起来吧。” 虽然自己也确实是有沉迷熬夜看漫画的阶段，但是这种大通宵白川泷从来没经历过，因此看着沢田纲吉这会让因为疲惫看着有些飘忽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劝他去好好休息。 反正今天他要是不在店里面肯定也不会有生意上门，昨天预定的订单都是下午才开始配送，她一个人来做也绰绰有余，既然这样还不如叫对方好好去休息一下。 虽然她确实很希望生意兴隆，但反正生意也差了这么长时间，早点兴隆晚点兴隆也无所谓。 毕竟以他昨天的表现来看，白川泷总觉得他以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为客人们服务，说不定真的会把咖啡直接扣到自己脑瓜子上。 “……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精准读取店长眼神语言的沢田纲吉虽然不觉得自己会累到那种程度——好吧，因为昨天晚上心情实在太过激动，他现在确实感觉自己比在彭格列中三天三夜没闭眼工作的状态累上许多，但是总觉得这样…… “本来是想给你帮忙的，但是结果反而还麻烦你给我操心了。” 微微□□肩膀的青年看起来像是只犯了错后垂头丧气可怜巴巴的金毛，连带着他本来蓬松的棕色脑袋看起来柔软到让人想狠狠搓上两把。 不过介于这种行为是在是太冒昧了，白川泷也就忍下了心中骤然升起的犯罪欲望，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啦，反正我也不想太忙，纲先生你去休息反而帮了我大忙呢。不过下次还是不要熬这么晚了，你要是喜欢看的话，我还有不少呢，休息时候慢慢看也是一样的。” 她掐指一算，发现自己在还没脱宅的时候居然真的在这方面花了不少钱：“那个房间里放的都是王道长篇热血漫，隔壁房间放的是恋爱系和邪道系的，游戏卡带和光碟还有手柄也放在那个房间，不过我也很多年没买新的了，将就着用就行。” “只有最里面那个房间你要是想参观的话得注意点，我的大件手办都放在那里——不过倒也不需要太仔细，反正我都有玻璃罩子罩着。” 沢田纲吉听她这么如数家珍，刚才因为没帮上忙反而真的像是因为救命之恩被包养了的沮丧消失殆尽，盯着面前好像还在思索自己到底在那个公寓楼里面放了多少东西的店长久久沉默，然后才长长叹出一口气：“真是羡慕店长你有这么多钱可以用，不像我，又倒霉又没钱。” 可恶，这么一想突然心脏又痛起来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瓦利安和自己家的守护者们会造成多少战损沢田纲吉根本想都不敢想。 哪怕只是思绪稍稍往那边偏一点，他都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是在尖叫着提醒他赶紧吃速效救心丸和降压药，而不是在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不，倒不如说复活后还得面对那些账单和战损的话，还不如叫他直接失去生命体征算了！ 白川泷也长长叹了口气：“姑且也能算是我倒霉的人生中唯一一件让人感到有些安慰的事情了，不然以我的幸运e程度而言，迟早有一天我连医院都去不起。” 想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店长的情景，沢田纲吉不免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 倒霉到这种程度……确实说不好这样的财运到底能不能算幸运。 终于把自己哈欠连天的店员弄去睡觉后，白川泷才垮下肩膀微微松了口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人相安无事……这么多天。 这种感觉对已经孤独习惯了的白川泷而言，确实挺新奇，也挺紧张不安的。 她不是没有遇见过志趣相合的朋友，但是她的幸运e发挥的作用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往事着实惨淡的让人不太愿意去回想，总是在交友开头就发生意外导致她最后错失朋友这种事不计其数，连载起来基本上可以让白川泷出个450p的《幸运e教你如何用正确的姿势错过你想认识的每一个朋友》这样一本预售1贩售0的长篇巨作。 ——顺便一提，这个预售是她自己贡献的数据。 因此难得有人能够和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生存到第三天……无论如何白川泷都不是很想在短时间里失去这个店员。 沢田纲吉一觉醒来有种恍如隔世的精神恍惚，这主要归结于这个员工休息室的遮光效果实在是太好了，他差点以为这会儿已经到半夜十二点了。 不过他姑且还算是作息稳定的生物钟冷酷无情地提醒他补充完一整天的睡眠额度后就不要再装死了，剩下的时间应该让胃袋发挥作用了。 “咦，你醒了啊，纲先生？” 正巧提着外卖进来的白川泷心想还好自己以防不备多买了不少晚饭：“要来一起吃吗？正好我还多买了不少——虽然会做甜品，但是我做正餐的手艺还是挺一般的，所以吃的一般都是外卖。” “那就麻烦你了，店长，”一眼看到外卖单价上并不算贵的价格后，沢田纲吉也就没有推辞，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又佯装不经意地问道，“说起来店长你的外卖是在哪里订的？反正我也不会做饭，到时候我自己订一日三餐好了。” “那我顺手帮你一起定了吧，饭钱会从你的工资里扣的，你也别折腾了，”白川泷爽朗地说，“我定的这家中餐馆量大味美还便宜菜色多——哦对了，你要是吃不惯中餐的话那就算了，我还有不少便宜味美的餐馆可以定，不过我个人口味是偏向泰餐中餐还有咖喱之类的印度料理，所以这方面的店铺收集的更多些……你有什么偏好吗？” 相当好养活的十代目摇了摇头，已经被今天丰富的碳水吸引了所有注意。 这么一想，他因为熬了一个大通宵的缘故早饭也都没吃，再加上睡过了一个午餐……今天还真是刚吃上第一顿饭。 这么一想就更饿了。 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照理来说应该会被正一藏好的自己如今却穿越到了异世界……等到未来战结束后，自己又该怎么回去啊？ 看完漫画后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十代目一时间有些麻爪，他到底也不是科研人员，而这个世界自从他接触店长后就已经能渐渐开始阅读除了自身相关的文字和图像了——只是因为实在是熬的太晚了所以他没有细看，但是大致也清楚这个世界是个自己被reborn选中前印象中应该有的正常世界的模样。 这就意味着这里是不会有十年后火箭筒这种听起来很科学实际上一点都不科学的东西，也更加不会有彭格列指环和七的三次方这种作为世界基石的魔幻产物。 他自己的实力倒是意外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没有彭格列指环作为媒介，即便他想召唤神奇的哆啦一世问问状况，现在也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算了。 思考一会儿后，沢田纲吉就相当果断的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让他自己解决这种麻烦，倒不如等正一来找自己。 计划出现变故后他不知道彭格列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但是照理来说应该接收他的“遗体”并封存起来的正一肯定能意识到问题。 他非常信任正一的技术，虽然这个世界确实……可能稍微有些偏离他原本身处的那个世界的轨道，但是对正一来说，大概也就只是会多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在守护者和巴利安的磋磨下已经非常想得开的十代目很快就没有了近忧，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笑眯眯地说：“那我就开动啦。” 6、第 6 章 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白川泷终于能确定一件事了。 纲先生之前那个表现的简直像是特技一样的动作还真不是为了揽客。 他是真的四肢协调性很差。 从一开始游刃有余地连一点咖啡都不会溅出来，到后来稍显危险地会有些许奶泡溢出，等他摔碎第一个盘子后，纲先生脸上的表情也彻底变得凝重了起来。 白川泷终于明白他成为服务员的第一天脸上的忐忑到底源自哪里。 ……不如说你能坚持到现在才摔碎第一个盘子，还真是怪让人感动的（？ “不然还是发传单吧？”这段时间下来已经和对方混的挺熟的白川泷无不担忧地说，“摔盘子倒是其次……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你到时候会把东西洒在自己身上啊，纲先生，而且要是不小心被碎片割伤那就麻烦了。” 沢田纲吉原本想自信满满地说以自己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割伤自己，但是看了眼那个还躺在垃圾桶里没被清理出去的盘子尸骸，还是觉得话不能说这么满。 “也可以，我倒是无所谓做什么啦。”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点点回到自己少年时废柴模样的沢田纲吉有些郁闷，但在工作以外的地方他的身手明明都还很正常，甚至连踩到掉在地上的肥皂都不会摔倒。 ——该不会，店长的幸运e逐渐作用到自己身上了吧？ 不过可惜能够参考的样本太少，所以他最后也只是对这个猜测抱有一定程度的怀疑，为了不过多折磨店里面的盘子，他还是决定先去外面发传单。 虽然在此之前只去外面发过一次传单，但那次发传单的效果意外喜人。店长虽然对赚钱确实没那么感兴趣，但是看着店里面生意兴隆的样子还是非常高兴地，既然如此……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顺便把招聘的牌子也一起带过去吧？” 沢田纲吉反手向背后摸去打算脱掉身上的服务生围裙，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背后那个非常好拆散的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扭成了个死结，他折腾半天都没解开那个顽固的结头，最后只能无奈地转身背对向白川泷，麻烦她帮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可以啊，”白川泷终于因为客流量的增加感觉自己原本优哉游哉的工作变得吃力起来了，因此招人的念头也早就重新浮出了水面，这会儿听到沢田纲吉主动提及，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按照店里面现在的规模，最多再两个服务员和一个甜品师就足够了。服务员你看着选吧，和你合得来就行，不过甜品师到时候我需要亲自考核一下手艺。” ——这个结到底怎么做到变成这种扭曲的样子啊！就算是幸运e也不要给我e在这种地方啊！ 白川泷一边在心中怒吼一边憋着一口气狠狠地拽着纠缠在一起的布条，有那么片刻沢田纲吉甚至觉得她解的多少带了点私人情绪，用力的实在是太像想把自己勒的一刀两断后好去给那个盘子陪葬的模样。 在大冬天都热出一脑门子汗后——店长坚称这是因为热空调的缘故——白川泷终于宣布人工组失败，从吧台后面邀请那把平常拆快递用的剪刀加入机器组，面无表情又格外恶狠狠地一刀剪断了这对生死缠绵的鸳鸯。 “明天我就去买扣式的围裙，”白川泷磨着牙说，“我就不信纽扣还能出什么问题！” “倒不如说纽扣最大的问题就是到时候。不，多半会散开来吧？”终于从围裙里面解脱出来的沢田纲吉忍不住吐槽：“而且我记得这个款式的员工围裙你应该买了不少？再买新的是不是太浪费了？” “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报废的一次性用品，”白川泷冲他晃了晃手中的战损围裙，“多买一点也不会用不完——是在用不完我就拿去隔壁唐人街的裁缝铺里让老板娘帮我改成桌布。” 也行。 虽然咱是想象不出这个场面是什么样的，但是勤俭持家的十代目还是对此在心中默默地点了个赞。 不过会遇到和自己……算是同样身份的人，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一头银灰短发有着麦色皮肤的高大男人即便游离在人潮之外也足够显眼，但周围却好像意外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 不过沢田纲吉非常确定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感觉到了彼此的特殊，所以才会选择靠近自己。 “不好意思，今天的传单也已经发完了，”沢田纲吉一脸歉意向排到自己面前满脸期待的少女道歉道，“要是对我们店里的甜品和咖啡感兴趣的话，您不如在这里留个电话预约一下吧，等到了预约时间，我会电话和您联络的。” 虽然知道对方用的肯定是店面中的座机，但是想到这多少也算个一对一单人专线，少女的表情又振作了点，点了点头后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名字，也就不在意自己没拿到难得一见的限量握手、不是，传单了。 好不容易驱散围绕在自己身边过分热情的人群后，沢田纲吉终于能松了口气下来。看到那个男性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离去，又一直注视着自己身边的玻璃黑板上五颜六色的荧光字体，心中已经确定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差不多。 而且……他应该是有和自己沟通交流的打算。 “我叫沢田纲吉，”他露出彭格列十代目汇见其他家族首领时那种彬彬有礼又从容温和的笑容冲对方伸出手，“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去旁边的冰淇淋店聊聊吧？” 对方犹豫片刻才伸出手和他短暂地握了一下——掌心中全是茧子，有热/兵/器留下的，也有冷兵器造成的。 ……又是这种状况的？还是说……只有这种状况的人才会来到这个世界？ “卫宫士郎。” 虽然视线还保持着警惕，但对于沢田纲吉的提议，他还是微微颔首表示了赞同。 就好像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觉得去冰淇凌店谈这种事情，看起来未免过于格格不入了一样。 7、第 7 章 “甜品师？”白川泷看着面前比起甜品师更像是传统中餐厨师的高壮男人，一时间有些不太确定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纲先生说错了。 “是甜品师。” 可惜纲先生的语气相当笃定，笃定到让白川泷都差点以为今天的幸运值从e回升到了d，但是看了眼垃圾桶里的盘子碎片和围裙碎片，她又顿时清醒了过来。 “我还以为甜品师才会是最晚招到的呢……”她嘀咕了一句，看了眼银发男人的模样，又觉得他也看起来很眼熟。 不过这种小事倒也不重要，只要甜品做出来在她这里能过关就行。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做一份歌剧院了。” 作为法式甜品中基础里的基础，歌剧院并不算是什么难做的类型，而且她开的是咖啡厅并不是甜品店，上这种基础款式的法甜基本上就足够应对如今为数不多的客人了。 ——况且白川泷也非常清楚自己如今找上门来的客人也并不是因为店里面的点心和咖啡有多美味才被吸引过来的。 他们只是单纯被纲先生的脸吸引过来的而已。 所以她也不打算太过折腾。要是这个来应聘的甜品师做出来的歌剧院在她这里合格了，她就把歌剧院当成常驻甜品放进菜单里面，要是不行……反正现在的提拉米苏用于应对如今这种人数的客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沢田纲吉看着卫宫士郎好像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但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挽起袖子后再自然不过地拿起咖啡厅颜色粉嫩的围裙套到身上，走进后厨仔细端详一会儿拜访的厨具和食材，就信心满满地开始做起准备工作。 虽然之前卫宫先生确实说了他擅长料理，但这幅模样，总觉得他应该不仅仅只是“擅长”这种程度而已。 刚才在冰淇淋店里的谈话，除了让他们两人都确定彼此是异世界的来客意外，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卫宫士郎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召唤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御主的样子，但不管如何，他们俩还是在相当短的时间里面达成了共识。 ——哪怕对方对这种突然出现在异世界的状况看起来非常熟稔的模样，也不妨碍这点。 那就是暂时围绕着目前这为他们唯一发现的“特异点”进行生活。 “反正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你七天后会消失的话，那暂时来我们店里工作再合适不过了，”沢田纲吉说的相当理所当然，“毕竟按照店长的幸运e，就算你七天后突然消失了，她也只会觉得是因为你家里出什么事了所以你来不及辞职才走的，相比起来被怀疑的风险会低很多。” 这槽点简直密集到让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但是对上沢田纲吉笑眯眯地表情和他身边那块收起来的招聘板……卫宫士郎怎么看都觉得他只是单纯想招聘个甜品师好完成今天hr的kpi而已。 “我只是今天顺手把这块牌子带出来了而已，”对上对方怀疑的眼神，沢田纲吉只能无奈地试图洗刷干净自己身上冲业绩的嫌疑，“本来就没指望这几个月能招到人……倒不如说遇见你才是意外，你说不定会是店里面除了我和店长以外，唯一一个能工作超过三天的人。” 说到这里他表情微微一顿，卫宫士郎虽然观察到了这点变化，但是看对方没有打算主动和自己提及的模样，也就没有选择在这种他们两个都还不熟的情况下追问。 “可以倒是可以，”不管怎么说，这确实也是最佳提议了，“不过到了那里之后，我得先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回忆起自己刚才短暂对这家店据说运气不怎么好的老板的观察，卫宫士郎非常确信对方并不是召唤出自己的御主。 没有令咒的痕迹，也没有魔力遮断的痕迹，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连幸运e都感觉不出来，大概只是寻常的运气差而已。 ……但是寻常世界里，有幸运e这种说法吗？ 从透明厨房中看到这位前来应聘的甜品师格外娴熟的操作，白川泷立马就能肯定他确实是熟练工了。 确认对方十有八九能通过自己的考核后，白川泷就搂着自己的胳膊用胳膊肘支了下沢田纲吉的腰身，满脸遮不住好奇地这么问道：“你运气还真不错啊，纲先生，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说起来这位甜品师先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卫宫，他说他叫卫宫士郎。” “卫、不是吧……” 白川泷险些脱口咬到自己舌头，临门一脚才险险收住自己差点抵着舌头要何在一起的牙齿，但还是不免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从舌尖上扩散了开来。 “你没事吧？！” 沢田纲吉被她这个反应唬的一愣，回过神来后赶紧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水，结果又差点在倒水的时候把马克杯打翻在桌子上。 “就算是认识的人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舌头有咬破吗？嘶——” “等等！你放下水杯！” 眼见对方给自己拿了杯水过来结果不小心绊了一下，踉跄着把杯中的热水洒了一半在自己手上被烫的倒吸一口冷气，白川泷顿时舌头也不痛脑瓜子也不疼了，着急地大着舌头大喝一声：“我自己来就行！你等下把自己手烫伤了！” “……你们没事吧？” 没料到自己只是低个头做个饼皮的功夫外头两个人就双双受伤，卫宫士郎一时语塞，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稍稍关心了两下这两个日后会成为自己同事和领导的倒霉蛋。 虽然因为隔音效果不错听不到厨房里的人在说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从对方无语的表情和唇形里读出对方大概是关心了一句的白川泷捂着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个都没什么大碍后，里面那个说自己叫“卫宫士郎”的男人才低下头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她就说这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卫宫士郎转化成三次元真人版是这个样……不对！ “你真的不混二次元吗？”白川泷看着面前的沢田纲吉脸上露出微妙的神色，“你要是混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我以前也是……但是你真的不至于瞒着我啊。” 可是对方脸上茫然的表情又如此真实与诚恳，以至于白川泷一时间产生一种自己不小心踩到修狗的尾巴还没给修狗道歉的内疚……不是，她有什么好内疚的啊？！ 不要被纲先生的脸和眼神迷惑了！清醒一点白川泷！你也是有一百零八个纸片人老公和老婆夫妻双全的人了，不要这么容易就信任他！ “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看到店长的反应后立马明白她应该是在什么动漫作品里面听过这个名字，但十代目表面上没有漏出一点马脚，相当适时地露出丁点茫然的迷惑来：“我刚才在外面的冰淇淋店和卫宫先生聊了聊，他人还挺好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倒不是这种问题。 白川泷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反应太大了——肯定是自己反应太大了，毕竟自己曾经被二次元腌入味过，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确实稍微有点大。 但是你们这些coser都没事做的吗！还是说玩cos现在已经昂贵到需要你们出cos之余还不忘兼职打工才能供得起自己的兴趣爱好啊？ 可当这位“卫宫士郎”拿着他做的歌剧院放在白川泷面前后，白川泷就觉得自己还是要支持一下努力工作供养自己兴趣爱好的二刺螈的。 能做出这么好吃甜品的也一定是好人！ 毕竟这实在是一份让她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歌剧院。 虽然说细节上和她做的有点差别，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份歌剧院依旧非常美味。而且他大概是做了自己的改良，本该味道厚重的咖啡黄油霜吃起来也少了几分腻味，只吃了一口，白川泷就笃定这份歌剧院上了菜单后一定会成为热门单品的。 “意外有种家常的感觉呢，”白川泷客观地点评道，“虽然相比起来我做的可能更适合配黑咖或者红茶，但是你做的应该会让客人们更愿意不就任何饮品吃上好几份。” “你被录取了，”非常轻易就被美味征服的店长语气轻快地说，“需要我为你提供住宿吗？我有专门的员工宿舍，你要是需要的话到时候让纲先生带你过去吧，你自己选一个喜欢的房间就行，里面日常用品也全都齐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你也可以自行添置。” “我这里的试用期是一个月，如果你表现优秀的话半个月我也可以给你办理转正手续，不过合同的话现在还没打印出来，你今天可以先去宿舍休息一下——反正下午也没什么需要忙的，你就先整顿一下自己吧。” 今天任务的超额完成让白川泷心情颇为不错，甚至都不在意对方有“卫宫士郎”这么个名字了。 二刺螈就二刺螈！只要能在这里留下来工作那就是她的好员工！就算需要经常被提醒自己中二的读书年代这也没关系！ “不过你两个还是先处理一下比较好吧？”隐约看到沢田纲吉手背上似乎已经开始红起来的卫宫士郎提醒道：“咬到舌头也不需要喝热水——倒是你稍微考虑一下就算给人喝也不要倒这么烫的水啊，你先用冷水冲一下吧” 都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该算是运气不好还是缺乏常识了。 “反正宿舍离这里不远，我先带你去宿舍再用冷水冲好了，也省点时间。” 8、第 8 章 白川泷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家店里面感受到这种包括她在内，同时有三个活员工在场的氛围了。 实话实说，她甚至有点感动的想要掉眼泪。 有那么片刻，她甚至以为伴随自己二十多年的坏运气终于要在今年走到尽头了。 然而现实告诉她她在做宝○梦。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招募齐全的服务员之位最后反倒空悬了下来，至于空悬的原因…… 和以前一模一样。 没有一个服务员能安安稳稳地在这个职位上待满三天。 虽然有个不信邪的小伙子表示这种封建迷信自己是绝对不会信的，就算摔断了腿也要为了这份工资爬到咖啡厅来，结果第三天就因为心爱的机车没有牌照被拖走了哭着来办离职手续赎自己的爱车…… 你这家伙敢开没上牌的机车来上班？？？ 虽然白川泷当时觉得相当一言难尽，但还是给对方办理了离职手续。 这也是为什么店里面现在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工作的原因。 梦碎的白川泷又恢复成以前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 和以前相比，她的工作不仅没有因为招聘到了两个帮手而变得轻松起来，反倒因为两个靓仔实在是太能用脸杀人了变得越发忙碌。 纲先生做店内服务生的工作实在是有些苦手，因此白川泷也没有勉强他当服务员。 他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外面发传单招揽客人，要是有空的话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当服务生的人才。 而卫宫唯一的任务就是做甜品，虽然把自己原本要做的甜品制作工作交给他后确实让白川泷松了口气，但因为人流量的急剧增加，又要当收银又要当咖啡师，还得兼职服务员和外卖配送员送餐的店长着实感觉自己有些顶不住了。 ——服务员！什么时候能够再赐给她一个服务员！ 不会再三天里面跑路！不会违规上路！不会老家突然有事的服务员！ “其实我留在店里帮忙也是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店长为什么这么坚持让自己去外面发传单当吉祥物招揽客人，但是看到她在员工休息室一脸精疲力尽瘫在躺椅上生无可恋的样子，沢田纲吉终于忍不住了。 “你一个人忙成这样也太辛苦了，明天开始我下午再去发传单，上午留在店里工作——我会注意不摔坏盘子的，你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吧。” 他的语气里甚至捎带上了作为彭格列十代目的严厉，以至于白川泷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去反驳他的话。 正巧推门进来的卫宫士郎看见白川泷脸上的模样，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们这个店长，有时候情绪直白到让人非常怀疑她顶着那个幸运e的debuff，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长到这么大的。 “……我说你这人啊，该不会都不知道该怎么当店长就开了店吧？”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评价这人太过心软还是太过天真的好，以至于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班主任一样严厉地训斥：“沢田又不是什么需要你照顾的小朋友——虽然有时候确实让人有点担心，但他是个能够生活自理的成年人，你对他的关心实在是过头了点。” “确实让人有点担心这说法……真是的，卫宫先生你也稍微嘴下留情啊。”沢田纲吉原本想反驳，但是想到碎在自己手里的盘子，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也没什么资格反驳这话。 “不过其他的观点，我和卫宫先生也是一样的，店长。” 白川泷一时间有点讪讪，但还是下意识地鼓了鼓脸颊辩解道：“反正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啊，纲先生不擅长做这些的话，还是让他做自己舒适区范围里面的事情比较好吧，店里面的工作又不是为难到一定要让他来帮忙——” “在店里面当服务员送餐以及服务客人点单，这是什么超出了成年男性舒适区范围的事情吗？”卫宫士郎脸上的表情更加恨铁不成钢了，一副头痛无比的样子按住自己的额角揉了揉：“……算了，明天开始，沢田上午留在店里服务客人，我下午在店里服务客人——反正我们的工作量也不大，这样的安排也不会打乱店里原本的计划。” 曾经也是痛骂老板开屁点多工资还想让自己什么都做的打工人中的一员，白川泷相当排斥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的模样，但是…… 真的很累。 有种身心都被掏空的累，她现在下班之后甚至都没精力去钻研自己最喜欢的法甜，每天闭眼做梦想的都是明天的客人又会问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遇到过的问题…… 属于自己的物质时间还是有的，但是属于自己的精神时间好像已经全都消失了。 她从来不知道咖啡厅走上正轨后居然会这么累。 “所以说交给我和卫宫先生就好啦。” 沢田纲吉相当清楚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倒不如说，有过一段不算短、甚至还延续到现在的“废柴”生涯，沢田纲吉对自家店长的想法捉摸的再清楚不过了。 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别人添麻烦——哪怕对对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也不希望对方注意到这点。 “我也会尽快帮你找到合适的服务员。” 虽然他不太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正常的服务员就是了。 距离卫宫提及的七天这个天数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一点都没有要消失的趋势。 然后他们就能确定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中，恐怕不是因为“圣杯战争”这类的原因。 那么之前“他们正处于某场战争中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猜测就被否决了。介于他们两个身上除了这一点几乎没有任何共性，目前来说，他们对如今现状的揣测可以说是陷入了僵局。 只能看还会不会有人来到这个世界中了…… 平心而论，沢田纲吉不大希望再看到别的异世界来客。 那样意味着局面会变得无比麻烦和复杂，他们身处的阴谋或许会相当恐怖。但是他的超直感只是冷笑着否定了他自我逃避产生的美好假象，冷厉无比地提醒他多读书少做梦，他们两个只是个开始，还远远代表不了结束。 但现在还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正视。 这个地方……看起来真是太陌生了。 沢田纲吉非常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局面，又客观阐述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处于这种局面的理由，最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迷路了。 而且因为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所以他并没有为自己准备新手机和电话卡，因此再客观一点描述现在这个局面，那就是…… 他不仅迷路了，甚至还因为没有智能手机无法使用导航，目前来说找不到回去的路。 ……确实是不该分心同时做两件事的。 彭格列十代目拒不承认如今的局面是因为少年时期的废柴本质在这个世界中没了老师的监管逐渐回笼，姑且用一个相当勉强的理由安慰好自己后，就开始琢磨自己要怎么在不被另外两个人意识到的情况下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街道。 ——不，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让他们两个知道！ 这样卫宫先生提到的需要担心自己这件事不就成真了吗！ 绝对不可以变成那样！ 于是白川泷就接到了一个相当陌生的号码拨进店里的座机里头。 “……纲先生？” 隔着电话线传达的声音有些失真，但是完全不难分辨出其中强作镇定的微妙尴尬来。 “不好意思，店长，”对方原本想用镇静自若的态度若无其事地提及这件事，但微妙飘忽发虚的嗓音听着还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干巴巴，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相当底气不足地降低了音调说，“……我迷路了……” ——这不是真的很让人担心吗！ 完全可以想得到出门时候身无分文还没带手机的纲先生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窘境，因此白川泷还没等他犹豫着说出后半句话就相当果断地说：“我知道了，你先站在那别动，我会过去找你的。你现在在哪知道吗？” 他报出了个属实让白川泷感到有些诧异的地址，不过当务之急也不是考虑他到底怎么倒腾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到这么远的地方去的，还是先把人接回来比较放心。 “怎么了？” 正在冲咖啡的卫宫士郎注意到她的举动，下意识看了挂在墙上的表，纳闷地问道：“刚才有订单落下了吗？已经过了配送订单的时间点了吧？” 白川泷在这一刻由衷地与纲先生感同身受地共情了起来，但是她估计纲先生也不会想让卫宫知道这件事，因此露出个尴尬但不是礼貌的微笑，委婉说：“纲先生那边遇到点麻烦，我过去帮他处理一下——不用你去！这附近我更熟店里面就麻烦你照顾了卫宫我很快就回来！” 眼见卫宫士郎好像有张嘴说“我替你去”的趋势，白川泷大惊失色，剩下的话一气呵成没给他张嘴的机会就推开门一溜烟跑了出去。 卫宫士郎凭借自己作为archer的优越视力透过深茶色的玻璃门窗，异常清晰地看见了店长推出了她的小电驴戴上头盔仓促离开——什么样的麻烦会需要用到小电驴啊？！ 沢田那家伙…… 他该不会在外面发传单都发到迷路了吧？！ 9、第 9 章 沢田纲吉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上简直无地自容。 他双手撑在身后，礼貌地和身前的驾驶员拉开拉开一点距离。但这并不妨碍白川泷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脸上低落的表情，好像被头盔压倒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滴着沮丧。 “没关系的啦，纲先生，”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后面这个人，想了想后，决定给对方留下一点成年人沉默舔舐伤口的空间，“你还是抱着我的腰吧。这样扶着，等下我刹车你要坐不稳的。” “上午刚说了那样的话，下午就给你添麻烦了。” 沢田纲吉显然相当沮丧，长长叹了口气后勉强打起精神——没打起来：“反而还耽误你的时间来找我了——” “别这么说嘛，就当翘班放松一下好了。” 白川泷倒是不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倒不如说早在对方说他倒霉的和自己半斤八两的时候，白川泷就已经做好了什么意外都会发生的可能。 “而且现在店里也不是很忙，卫宫一个人也应对的过来，我出来也不会耽误店里面的进度。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没带伞，等下雪下大了说不定得感冒，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几天降温降的厉害，白川泷每天上班都冻的哆哆嗦嗦的。虽然自家这两个员工看起来好像一点影响都没受到，但这不妨碍白川泷担心沢田纲吉穿着并不能算厚实的衣服在外头发传单给冻感冒了。 原本时间不长她倒是不担心，毕竟那身挺拔的西装外套下面其实还穿了她在唐人街的华裔朋友塞给她的羽绒背心，但是他迷路之后，那就不好说了。 “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倒是店长你穿的也太少了吧？” 沢田纲吉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店长大概是急着出门找人的缘故，所以身上衣服穿得相当单薄，只在咖啡厅的制服外头披了一件厚呢大衣，围巾口罩手套更是一无所有，这会儿鼻尖都冻得通红，反倒看起来比他自己更让人担心的样子。 十代目一下就从沮丧中把自己拔了出来，赶紧拿下自己的挂在脖子上装饰作用远大于实用性的围巾，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我帮你围一下围巾，店长。” 前头的人含混地应了一声，相当配合地降低车速微微抬起了点下巴，然后那条其实算不上太过暖和，但在这个时候总归是聊胜于无的薄绒围巾就套在了白川泷的脖子上——还绕了好几圈，相当严实的把她除了眼睛以外的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手法意外纯属啊？ 白川泷对自家店员偶尔点在奇怪地方的技能点百思不得其解，十代目自然也是不会告诉她自己为了抓自家岚守那只暴脾气的匣兵器，把这手套索技能练的有多炉火纯青。 虽然现在作用在人类的身上不是他连这个技能的主要原因，但是能帮到对方，对他而言也不失为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刚刚停了没多久的雪花这会儿又开始大片大片的落下，白川泷有些后悔没有把防风镜戴上——但是她的防风镜是带土同款，总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来戴着有点羞耻。 尤其最近自家店里来了两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显然入戏非常深的coser，白川泷就更加不愿意暴露自己曾经也是个重度中二二刺螈患者了。 卫宫士郎招待好最后一桌客人后，看着外面下的越来越大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到底还是拿着伞走了出去。 他正打算找找这两个人现在到底在哪，刚推开门就看见风雪中那辆颜色相当炫酷的电光红小电驴闪着两个瓦蓝的车灯艰难地在大雪里行进。 车上的两个人一个满脸的雪一个满脑袋的雪，感觉到动静后齐刷刷抬眼朝自己看过来，不约而同露出了个“终于到家了”的松懈表情。 “……赶紧收拾一下，”他把手中抓着的两把伞都夹到胳膊底下，看见人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沢田你也太不能让人放心了吧？” “都是我的错。” 完全没有一点脾气的青年只是乖巧地垂下脑袋，看着格外毛茸茸的棕发沾着雪片，像零星落了奶油的戚风蛋糕，相当垂头丧气地说，“还麻烦店长和卫宫你担心了。”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给你们两个都煮了姜茶，赶紧去喝一杯，省的等下感冒了。” 沢田姑且不说，卫宫士郎看着店长沾满了雪花几乎睁不开来的眼睛和明显冻的通红的眼睑，总觉得要是没照看好，原本就幸运值不够的店长说不定今晚就要重感冒了。 晚上的炒饭还是改成寿喜烧吧。 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一趟，还是吃点带热汤水的东西舒服些。 “麻烦你了，卫宫。” 白川泷接过卫宫士郎递给的热毛巾狠狠捂在脸上用力搓了搓，被店里暖烘烘的热空调一吹，这样的冷热交替的一番折腾，感觉自己的鼻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是完全无法抗拒冬日里一条暖呼呼的热毛巾捂在脸上——！ “说起来，不用你这么麻烦单独做员工餐也没事的，我和纲先生可以点外卖——” “已经发布暴雪预警了，”卫宫士郎只是说，“今天还能不能吃到外卖都不好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吃我做的吧。至少我做的也不至于难吃到难以下咽吧？” “这不是占用你时间嘛。” 平心而论，当过油滑老社畜的白川泷反正是绝对不想做超出自己工作范畴以外的工作的。 但是自己这两个服务员总是对这些事情相当积极，搞得她经常都不大好意思。 “晚餐给你另算工资，到时候你自己在加班单上记一下，食材要是不够用的话你也可以在采购单上记一下，我去进货的时候顺手帮你一起带过来。” 工资这事对其实没什么生理需求的英灵而言其实可有可无，相比之下，卫宫士郎比较关心自家店长口中提到的“进货”这件事。 “下次我和你一起去进货。这部分也在厨师的义务范围之内，我也打算熟悉熟悉这附近的集市，到时候方便准备一日三餐。” 显然是个自给自足派的卫宫士郎这么说道：“倒是你们两个也记得少吃点外卖——” 而显而易见因为体质原因，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外卖坚定拥趸者的两人开始捂着耳朵抱头鼠窜。 ……算了。 看他们两人这副模样，卫宫士郎也就懒得再啰嗦，转而提醒白川泷道：“刚才你出去的时候又有几个明天的预约订单，提拉米苏今晚得多准备十份，但是配送的话——” 原本他是想说沢田可以去送的，但是考虑到这家伙才刚迷路被店长接回来，卫宫士郎罕见地犹豫了。 总觉得不大让人放心。 到时候要是连人带订单都丢在外头了，对他们店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昨天还打着包票说自己的完全没问题的成年人十代目这会儿也不敢口出狂言了。 虽然他认为今天的迷路只是因为自己思考问题时太专注导致的，但他的超直感警告他还是不要再做这种可能会损伤彭格列以及十代目声誉的事情比较好。 被reborn知道，他肯定会把弹匣都清空。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条件，但沢田纲吉就是莫名觉得自己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中遇到自己的家庭教师。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还是…… 呃，结果这不是回到了那个自己想要拒绝的被人照顾的局面吗！？ “大概能明白你的不情愿，但是这么冷的天，还是少折腾两趟比较好。” 卫宫士郎也不想多吐槽这点，想了想后说：“明天还是我和店长去配送订单吧，你上午照顾一下店里面的生意，下午就去外面发传单，顺便看看能不能招到服务员好了。” “好吧……” 虽然棕发青年蔫头耷脑的模样委实像一只沮丧的安哥拉长毛兔惹人怜爱，但是刚经历过散养兔子以至兔子走失的两位饲养员显然已经不会被这种可怜打动了。 “说起来，今天下午这么大的雪，你们回去之后把暖气开起来吧，”白川泷担心他们两个因为工作第一个月手头拮据不肯开暖气，这番话说的相当干脆利落，“反正我已经预存了一年的水电暖气费，你们不用也是浪费。对了，今天这辆小电驴卫宫你就骑回公寓吧，明天我再从家里面骑一辆过来就行，也不用担心车不够用。” 卫宫士郎实在是想吐槽，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起来，于是只能说：“你这人……你该不会一个人还买了两辆小电驴吧？” “当然不是啦，”虽然有着幸运e但显而易见还持有黄金律的店长说的理直气壮，“我不喜欢买同样的东西，所以放在家里的那辆是机车。因为不大好运货，所以我一般骑过来的都是红蜘蛛方便配送。” “红蜘、你为什么还会给小电驴取名字啊？！” 卫宫士郎不懂，并且大受震撼。 正常人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可算是明白自家店长为什么一直觉得他们两个是嘴硬的二刺螈了。 合着你自己就是啊！ “因为是红色的啊！” 店长用“你到底懂不懂二次元乐趣”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不觉得这个配色就很红蜘蛛（starscream）吗！” 哪里像了！你怎么不说这个红蓝配色更擎天柱啊！ 卫宫士郎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而且总觉得自己接梗之后事情会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为了防止他们两个都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他决定还是先去后厨准备一点关东煮比较好。 他完全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小时候也有过沉迷变形金刚的年龄，就像他知道店长如果知道自己能接她的梗，一定会大受震惊，然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样。 被hitman家庭教师过早剥夺童、少年乐趣的十代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突然又打了哑谜起来，然后又双双陷入沉默，紧接着各自沉默不语默契十足地转身各干各的事情去。 ……？ 虽然十代目相当困惑，但他还是决定先把卫宫准备的这杯辛辣十足的姜茶给喝了再说。 虽然味道并不打好，但却是对防止感冒有相当不错的效果。 配合晚上关了店门后热气腾腾的寿喜烧，就显得外头呼啸的狂风暴雪都没有这么冻人了。 “那我就先走了。” 白川泷一直在店里面吃好晚饭后才动身打算回家：“你们两个也别走的太晚，记得把电闸拉掉就可以。” “你一个人这么晚回去没关系吗？” 沢田纲吉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店长相遇的情景，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走夜路回去：“要不还是我和卫宫一起陪你回去吧？反正我们两个走回来也方便。” “没关系，”但白川泷只是语气轻松地说，“按照我的经验，发生过那种程度的倒霉事情后，基本上一年到一年半的时间里面我不会再遇到那种程度的倒霉事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纲先生。” 回家时候终于记得全副武装的店长这会儿只有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卷发和上半张脸露在外头，毛蓬蓬的长发簇拥在她在路灯映照下颜色显得相当浅淡的琥珀色眼睛，一时间让人觉得她看起来简直像只双足直立行走的猫。 “而且我们也不顺路，这么大的雪，一来一回的，到时候你们鞋子都湿了。” 她眼见沢田纲吉还有话说的样子，立马相当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转身就跑：“总之我就先走了，明天上班再见！拜拜！” 卫宫士郎看身边这人还有点迷茫的样子，又有点忍不住想叹气了。 “你倒是稍微注意一下啊，”他无奈地说，“发生过那种事情后，正常女性都不会想让自己的认识没多久的男性员工知道自己的住处吧？” 倒是忘记了这点。 在意大利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十代目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但看着外头的大雪还是有些担忧：“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考虑到店长的运气，我总觉得她回去的路上说不定会摔倒之类的……”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和他同路回员工宿舍的卫宫士郎相当冷酷地说：“我才比较需要担心你在回去路上会摔倒这件事。” “——稍微留点情面啊，卫宫君！” 10、第 10 章 但是意外这种事情，到的永远都比明天要早。 虽然心中想的非常好，但是接下来接连的暴雪天彻底打乱他们的计划。 白川泷趴在柜台后枕着胳膊往外看，即便是深色的落地窗，也挡不住外面已经堆到膝盖那么厚的积雪。 咖啡厅这段时间因为两个靓仔服务员好起来的生意也因为极端天气重新回到了原点，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低着头只想往家里赶去，自然是不可能在咖啡店门口驻足的。 白川泷看着外头忙忙碌碌的上班族止不住想叹气，但是想想自己的运气，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 现在唯一值得考虑的就是这么个天气……她到底还要不要开店。 反正也没有客人来，每天开店好像也只是单纯在店里消磨时间而已——毕竟都这样的天气了，她是不可能叫纲先生还出门发传单的。 因此这两天唯一和工作搭上关系的事情就只剩下中午吃卫宫先生做的午饭、下午喝纲先生准备的咖啡并且伴上自己做的甜品，然后等时间一到，就可以拉电闸下班了。 因此纲先生肉眼可见地不安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纲先生泡的咖啡味道意外的不错……或许下次让他留在店里泡咖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东京还真是难得一见下这么大的雪啊。” 沢田纲吉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和卫宫士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忧虑。 虽然往年也都是会下雪的，但是正好卡在这个时间点上下这么大的雪，还是这种罕见的程度，不免让他们两个多想。 但他的超直感给出的答案相当模糊，而卫宫士郎也说没有感觉到别的异常，因此他们两个才一直到现在都没展开别的行动。 白川泷闻言只是叹了口气：“往后极端天气只会越来越多的，今年说不定会是状况最好的一年呢。” “或许吧，”卫宫士郎也觉得每天在店里待着有点太无聊了，看了眼时间后觉得现在虽然稍微早了些，但是也确实是可以开始准备起午饭了，“我先去准备午饭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可以，”白川泷懒洋洋地在吧台上动了动肩膀，然后又很快变成一摊液体，一幅怎么样都好的倦懒模样枕在她的小枕头上，“反正我不挑食。” “我也什么都行。” 显然也深谙“干饭人没资格挑挑拣拣”这条生活真理的沢田纲吉这会儿也显得无精打采地躺在靠椅上，双眼放空地注视着天花板，但是双手还整整齐齐地叠交在小腹上压着自己看了一半的《hitmanreborn》，语气相当礼貌地说：“麻烦你了，卫宫先生。” 卫宫士郎一时无语，但是也不好对这人沉迷看以自己为主角的少年漫多说什么——毕竟在店长眼中他们两个都是资深二刺螈，在空闲时间看曾经爆火过的酱铺家少年漫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虽然很想采访一下沢田纲吉看完之后还要再看一遍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但是很快就有更严重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了。 卫宫士郎一脸轻松地走进厨房又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这个短暂的时间间隔吸引了两个各有各的瘫法的人。 一时间两颗脑袋齐刷刷地支楞了起来，随着卫宫士郎的走动也向日葵似的跟着转动。对上两双纳闷的眼睛，卫宫士郎残忍地说：“我们的存粮没了。” “……啊？！” 显然最震惊的是他们的店长。 “本来昨天就应该采购的，”说到这件事，卫宫士郎看着相当歉疚，“昨天肉铺的野原先生和我说因为暴雪暂时没货了，再加上又突然发布了红色暴雪预警……我就忘记这件事了。” 其实是因为昨天被通知暴雪天都没货后，他就和沢田纲吉开始讨论东京的暴雪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结果讨论完之后他就完全忘记了还要采购这件事…… 这会儿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卫宫士郎才终于回想起自己到底忘记什么了。 “那就麻烦了……” 白川泷也跟着苦恼了起来。 “鸡蛋和牛奶的话我倒是还有途径能弄到一些，但是别的肉菜就不大好弄了。” 但是这样的暴雪天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去，光有鸡蛋和牛奶也不行，还是得准备一些别的肉菜才行。 可就现在这个状况，恐怕哪里都没东西……倒是附近的超市说不定还会有些速食或者泡面之类的东西剩下，现在去的话应该还是能买到一些。 “没关系，野原先生和我说帮我联系了别的肉铺。” 卫宫士郎紧急联系了一下自己经常去采购的那家肉铺，得到肉铺老板拍着胸口的保证后才松了口气，接着又说到：“他说还有一些蔬菜和海鲜，我让他帮我一起留下了，我现在就过去提货。” “但是这样的天气不管是骑车还是开车都不方便吧，”白川泷看着外面丝毫不见小的雪花紧紧皱起眉头，“接下来几天天气怎么样？要不晚两天再去？店里做甜品用的食材应该还能拿来顶一下。” “接下来几天也都是暴雪红色预警，”卫宫士郎摇了摇头，“而且还是早点拿来比较好，他们清仓完也要关门了，这种天气，错过了也就基本上买不到什么食材了。” “那你开店里的货车、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那辆车有些年没用过了，还是我开好了。” 咖啡店的食材基本上都是送货上门，卫宫仅仅只是用来做一日两餐的食材也可以依靠小电驴运载解决，所以早年买的小货车自从被买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仓库里面吃灰，白川泷都不确定它还能不能发动。 ——最重要的是，她甚至都不能肯定自己还能找到那辆小货车的钥匙。 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她完全不记得这辆车的钥匙到底放在哪里了！ “还是我和沢田去吧，”卫宫士郎叹了口气，虽然直接但是——好吧，就是很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你这种运气，在这种极端天气还是尽量不要出门比较好。” 呃啊—— 白川泷喉头一哽，意识到他说的非常有道理后，整个人顿时更加消沉了。 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倒不如说如果是她开车去的话，说不定很简单的路程就会变成唐三藏取经一般的艰难了。 “卫宫先生，”沢田纲吉赶忙安慰显然情绪低落起来的店长，“说的稍微有点过火了啦。” “……那就麻烦你们两个了，”白川泷有些不甘心地鼓了鼓脸颊，但还是叹了口气开始找起钥匙来，“要是车子路上出现什么问题了你们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去接你们的，车子就暂时放在路边也无所谓……那么多年没用过了，我总觉得那车子回来抛锚的概率挺大的。” “我们两个倒是无所谓，东西我们都会带好的，你就不要出门了。” 在这段时间里面见证了白川泷坏运气的卫宫士郎都有点想介绍她和那个蓝色的枪兵认识了：“要是不小心摔倒那就麻烦了——而且还得要你提前准备下午茶，这么冷的天气，回来后摄入点高热量的食物能好受点。” “好哦，”提到自己擅长的事情，白川泷一下就打起了精神来，“你们两个有什么想吃的吗？不，等等，还是我自己来发挥吧，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们两个惊喜的！” “那我和卫宫先生就拭目以待了，”沢田纲吉眉眼弯弯地露出了温和柔软的微笑来，琥珀棕色的眼睛也柔软的像融化的蜜糖，“那就辛苦你了，店长。” 11、第 11 章 白川泷意外运气不错的一下在抽屉里就找到了车钥匙，但这一点都没有减少卫宫士郎的忧虑。 倒不如说，因为这种反常的好运，他更加觉得开车回来的时候车子一定会抛锚在半路上。 不过反正他和沢田两个都算不上是普通人，就算是抛锚了也无所谓……如果不是因为直接白板出门实在是太惹人怀疑了，他甚至都不想开车去，还不如他自己倒腾两条腿跑过去更快些。 虽然因为很久没有使用再加上这么冷的天气发动起来有些困难，但大概是她买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因为自己的幸运e会导致的各种意外，所以这辆车的质量意外相当不错，发动起来后，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相当稳当地吱嘎吱嘎压上棉花一样膨胀起来的积雪，顶着呼啸的暴风雪朝着目的地的稳重地行驶过去。 “说起来，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卫宫先生？” 特地叫沢田纲吉一起出来自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运货，实际上卫宫士郎喊他一起出来的目的……就和他现在朝自己看过来的意思一个样。 “是啊，”卫宫士郎把着方向盘平淡地说，“已经有人窥探我们店好几天了。” 因为接连的恶劣天气他们两个都没有出门，所以沢田纲吉就没有“运气不错”地又捡回一个异世界的来客，但这不代表人就不会出现。 而这个他们还没有碰过面的第三者显而易见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那就是他们的初始信息只能从这家咖啡厅获得。 “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呢。” 如果不是超直感发挥的一如既往的稳定，沢田纲吉甚至都无法察觉到这个躲在暗处观察他们两个的新客人。 “而且还相当擅长隐匿。” 卫宫士郎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在人类身上感觉到过这种程度的隐藏技巧了。 就这个气息遮断的技术都快赶上assassin了……但是从隐约透露的那点气息来看，对方确确实实是个活人而并不是从者。 考虑到他和沢田纲吉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们得把这个人来自第三个陌生的世界这件事考虑进去。 “不过我倒是没感觉到有什么恶意。” 虽然已经在彭格列当了数年的十代目、并且早就在地下世界奠定自己教父的地位，但显而易见，面前这位彭格列的首领依旧维持着年少时候柔软到近似于天真的性格。 他这会儿提到那个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不速之客，语气也依旧相当平和温吞。 “倒不如说我感觉这种隐藏更接近于……他的职业习惯吧？” 沢田纲吉摸了摸下巴下意识推测道：“比如一些不能见光的身份之类的……暗杀者？死侍？忍者？” “最好不要是那种麻烦的家伙，”全神贯注开着车的卫宫士郎说，“我们两个的身份姑且算是比较能适应现代生活的了，要是来了那种身份的家伙，到时候和店长的相处就麻烦了。” “想要在少年漫里面找到什么平常的身份可不容易，我的身份横向对比起来都已经算是低调了，”沢田纲吉叹了口气，“尤其卫宫先生你还、别这么看我嘛，我不说就是了。” 显而易见卫宫士郎还对自己出身黄油这件事耿耿于怀，对方毕竟在衣食父母中占据了一席之地，沢田纲吉还是相当明智地顶着对方杀人的视线安静地闭上了嘴，但是接着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你有感觉到动静吗？” “那是当然的。” 卫宫士郎的眼神也逐渐凌厉起来。 车顶已经盖上一层积雪的小货车晃晃悠悠在路边停了下来。如今这个天气即便是在大路上也依旧人烟稀少半天都看不见一辆车，这多少让人能安心些。 ——不然要想办法遮掩到时候打起来弄出的动静……他没那么擅长魔术，恐怕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端倪。 “如果有什么话想问我们的话，不如到车上来吧？”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但凭借着超直感，沢田纲吉还是相当精准地锁定了这个不速之客藏身的位置：“特地从咖啡厅一直跟着我们到这里，你应该也有不少想要问的事情吧？” 反正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主角光环加成还是沢田这人看着太面善了，总而言之在卫宫士郎的沉默下，那棵一直被沢田纲吉注视着的行道树枝叶显得相当刻意地摇晃了两下，紧接着上面异常轻盈地跳下了个人来。 卫宫士郎注意到他的动作甚至轻柔到连树梢上堆积的雪花都没有被震下来一点……这种身体控制能力简直可以说是可怕了。 “不好意思，之前一直没有现身。” 长相相当俊秀的金发青年乍一眼看过去身上的气质甚至和沢田纲吉有几分相似。但卫宫士郎和沢田纲吉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就非常清晰的辨认出了他身上格外浓郁的血腥味。 这种血腥味……说是职业杀手都不足为过了。 但是穿着白色御神袍的金发青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警惕一样，依旧不动声色维持着脸上松快的微笑，一碧如洗的蓝眼睛仿佛还带着几分天真似的无辜地眨了眨，仅仅只看他的脸…… 着实相当能迷惑人。 “不过我也确实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两位……不去车上谈吗？” “啊，请上来吧，”沢田纲吉看着对方穿着露趾凉鞋的脚，感同身受地抖了一下，“车上开着空调——这样穿着在雪地里很冷的吧？” “还好啦，”对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轻松地挤上车，眼睑鼻尖也因为车上的热空调染上了几分回暖的血色，“有查克拉在，倒是也没看起来的这么冷。” 不错，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卫宫士郎在心中想到。 不过结合语境倒是也不难猜测意思，应该是他所拥有的能量专属名词。 “我叫沢田纲吉，他是卫宫士郎——那么请问你的名字呢，这位先生？” 看出卫宫士郎不愿意社交的心思后，沢田纲吉主动接过话头，露出和对方别无一二的笑容礼貌地问道。 “波风水门，”金发碧眼的青年礼貌地说，“叫我水门就好——说起来两位，应该比我早到也没多长时间吧？” “这也是你这几天就能观察出来的吗？” 从对方身上佩戴的器具隐约猜出对方职业的沢田纲吉倒是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能看出来——他应该也才落点顶多五天吧？ “和那位店长小姐的关系还看得出来有些生疏。如果你们的状况和我一样的话，那应该也就是不久前才刚选择在那家店里就业的才对。” 作为一位忍者不至于连这点都观察不出来，尤其波风水门作为四代目火影，又曾经是整个忍界最优秀的忍者之一，这种简单的关系判断还难不倒他。 意识到自己再一次死而复生、而且还不是秽土转生那种复生、是彻彻底底复活的波风水门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中，一开始确实感到了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 但很快，忍者的本能与习惯让他下意识选择藏在暗处开始探索这个过分陌生的世界——但完全无法解读的文字和只能看到一片白雾的图像险些让他以为自己也陷入了无限月读中。 ——一直到看见那家店门口的立牌，他才明白不是自己陷入了无限月读之中，而是自己没有达成开启开启这个任务的条件而已。 而且也不难看出那家店中仅有的三个工作人员，只有一个大概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多余的试探就免了。” 卫宫士郎急着去拿自己的食材，而且也不是圣杯战争，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和人试探来试探去。 他干脆利落重新放下手刹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胎在雪地上摩擦出听着甚至还有几分尖锐的吱嘎声，轰鸣着就顺着已经结冰的路道刺溜一下蹿了出去。 “让沢田和你解释现在的状况吧。不过我们两个没比你早来多少，有些状况也还没推测出来，能告诉你的情报也相当有限——坐稳了，沢田，你帮他系一下安全带。” 硬是开车开出几分rider架势的卫宫甚至还没有忘记提醒车里另外两个人注意行车安全。 “那就多谢两位了。” ——和他预期的一样，这场谈话确实按照最好的发展在无比顺利的进行。 12、第 12 章 白川泷看着浑身都沾满雪片的两人推门而入，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放下手中的马克杯冲到门口，伸手就想接过卫宫士郎和沢田纲吉两个人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 “你们是走回来的？我不是都说了车要是半路上抛锚了的话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嘛，我会去接你们两个的啊。” 卫宫士郎只是抹了一把脸上已经开始融化的雪花，眼睫都因为沾了水珠透出一股湿漉漉的柔软。 “叫你过来也只是从我们两个人麻烦变成三个人麻烦了。” 他一边拦住白川泷，一边气拔山兮力盖世地直接拎着手中显而易见有十几斤中的食材，动作依旧敏捷轻盈地直奔厨房而去：“这一个礼拜的食材都绰绰有余了，反正只有我们几个，消耗也不会很大。” 白川泷一边拿着刚拆开的新毛巾递给他们两个，一边跟着走进厨房去拿自己准备好的甜品。 但她听到卫宫士郎这话脸上露出的也不是高兴，而是还带着几分不悦地微微拧起了眉。 “就算是这样，至少回来的时候也联系我通知我一声啊。” 她显然很不高兴，但大概是很少发火，以至于言语神态比起生气，更接近于不满地委屈。 “这么大的暴风雪，就算你们两个都很靠谱，那我也是会担心的啊。”白川泷颇有些忿忿不平地提高声调，但又觉得自己这语气听着好像有些咄咄逼人，又很快降低了声音：“而且你们早点联系我，我也可以早点在店里面做准备——” 沢田纲吉抱着手中还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眼见卫宫士郎正打算开口，超直感支使他赶紧打断卫宫士郎即将说出口的话。 “是我们的不对，让你担心了。” 他略一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店长的脑袋。 ——有点像是在摸一只生气的猫。 沢田纲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安抚着显而易见还有些不高兴的白川泷：“不过我们两个在路上也没耽误多少时间，还特地联系你的话，你肯定也坐不住，到时候反而容易出事——对了，车子卫宫先生就停在两条街外的地方，我们两个也是想着反正距离也不远了，就干脆不特地联系你了。到时候等天气好些了就可以开回来了。” 他疯狂地冲卫宫士郎比划着眼神，卫宫士郎接收到信号后稍显无奈地叹了口气，略一思索后，也学着沢田纲吉的模样，伸手在店长的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 “让你担心了——等会儿想吃些什么？” 一般询问吃什么都是在释放和解的信号了。 白川泷想。 “我是什么都可以，不过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她被这两人像是拍小狗脑袋的架势拍的没了脾气，没好气地拨开卫宫士郎压在自己脑袋上的这只手，不容抗拒地下令：“你先去把你的热饮喝了，吃好东西再谈别的——还有，外套也记得脱下来，不然等雪化了一会儿要着凉的。食材我会放的，你们两个先去外面待着。” 毕竟也曾经是在法国各大餐厅辗转学过手艺的，白川泷虽然主修甜品，但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当然体力工作肯定比不上卫宫士郎这么轻松，但是真的打理起来，也依旧显得相当游刃有余。 确认白川泷在厨房这个方寸之地里面暂时不会出什么意外后，卫宫士郎才姑且算是放心地走了出去。 还在冒着热气的热巧克力在马克杯中丝滑的像一匹亮闪闪的绸缎，味道也格外浓香馥郁，还能看到逐渐融化的生奶油在表面一点点消融，然后被巧克力色的海洋给一点点吞没。 这对他们店长来说大概是算在甜品范围里面的，不然就她那个糟糕的咖啡技术，显然是不能冲出这种不管是外表还是味道都相当完美的热巧克力来。 格外浓稠香甜的卡路里炸弹顺着喉咙直接淌进胃里头，一下子就驱散了对他们两个而言其实并不算什么太大问题的寒意。不过一想到波风水门，惬意品尝甜点的心情也就这么直接烟消云散了。 “服务生的工作，我确实可以胜任。” 波风水门虽然不管从身份还是装束来看，都不应该是个生活在现代社会下的人，但他意外相当适应这种状况，即便是坐在车上也没有一点不自在，反倒自然地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但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如果对那位店长小姐来说，我们是存在于文娱作品中的角色，那一次性出现这么多……还一口气全都集中在她身边，她多半还是会起疑心的吧？” 都已经经历过黑绝救母还有六道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出于忍者的惯性思维，波风水门不觉得对方会发现不了这么大的端倪。 但显然更加适应现代人思维的沢田纲吉不这么认为。 “不管怎么说，会想到这种程度显而易见有点太过火了，”他用指背蹭了蹭脸颊，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对店长来说……大概只会觉得自己最近运气又好又不好吧。虽然店员都是二次元中毒患者，但至少都能完好无损的工作，她不可能想到我们来自异世界这种份上的。” “我都不知道是我对普通人的世界有误解，还是你对普通人的世界有误解，”卫宫士郎吐槽道，“这个世界最不普通的地方顶多也就是有如月车站*或者女厕所的花子*这种都市传说了，相比起店员来自异世界，她只会觉得我们认识的人都是重度中二病而已。” 虽然已经很熟练地在搜集情报，但是对这些闲谈传说的尚且还没有时间去了解的波风水门只是露出了礼貌的微笑，一幅认真倾听好像什么都已经听懂了的样子。 ——但是对他来说，也确实不难猜出卫宫士郎口中的比喻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普通到这种程度的话，那确实是不会产生什么怀疑。” 虽然亲眼见证了睡前故事中的传说老爷爷出现在自己面前，但依旧愿意对陌生世界的都市传说保持理解的波风水门说：“不过这种天气，如果我和你们一起回去的话，反倒比我这副模样看起来更加容易让人怀疑吧？” “所以至少得等暴风雪过去后，那时候你才有机会可以不被店长怀疑的进店工作。” 卫宫士郎略一思索后说：“沢田在天气不错的时候会出门发传单，你到时候和他接触就可以了——反正我也是他带回去的，他带你回去更加容易让店长接受。” 倒不如说同样是幸运e，店长说不定会非常理解沢田又给她捡了个“大龄中二病”回去。 “正好店里现在确实也缺人手，以她的运气，我总感觉只有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或许才能在她店里面存活下去。” 说到这里，卫宫士郎不免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招几个服务生就把几个服务生弄走的——当然主要还是服务生自己的生活和家庭因素，但这种概率也太夸张了点吧？” 在暗中观察的这段时间里面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波风水门不免和沢田纲吉一起赞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只要能在店里面正常工作超过三天，她就肯定会留下你。不过雪停之前，总不能让你一直在外面一直待着，你让我想想……” 虽然卫宫士郎非常肯定波风水门的入职一定会解店长的燃眉之急，但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他总是有种背刺了他们店长的微妙心虚。 虽然从性格来看他们三个都称不上是问题青年，但是从身份来看……这问题可就大了。 该说她的幸运e发挥的稳定呢还是该说主要责任在他们身上……但不管怎么说，目前这局面，他们三个在店里的话或许场合还能好控制一些。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还会有多少人来到这个世界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只能从她的店铺里面获得初始资料，更加不能肯定是不是每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和他们一样性格脾气都算正常。 ——见过不计其数性格古怪的英灵的卫宫士郎对物种多样性有着相当丰富的认知，所以根本不会去想所有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有好脾气和好性格这种天方夜谭的事。 万一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从者——不说英雄王那种脾气的，光是吉尔·德·雷那种性格的…… 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补完了fatezero的卫宫士郎背后一冷，决定趁现在出现的还是正常人的情况下多拉拢一点同盟。 “我倒是觉得——” 在他身边许久都没开口的沢田纲吉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了。 “卫宫先生你把事情想的有些复杂了。” ？ 顶着两个人都带上问号的眼神，彭格列十代目一路沉默地回到咖啡厅中，这会儿捧着手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马克杯，抿了抿唇后，提高声音好让正在厨房忙碌的店长听到。 “店长——”他说：“我有个朋友来东京找工作，结果正好被暴风雪困住了，租的旅馆也已经到期了没地方可以去。我可以让他暂时在我的房间里住到暴风雪停了为止吗？” ——这就是你的办法啊？！ 你也太直接了吧！ 卫宫士郎都差点被手中的热巧克力烫到到舌头。 白川泷闻言顿时大惊。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有瓜皮会选择在这种鬼天气来东京，但是出于一些幸运e对幸运e的关爱，以及这种鬼天气要无家可归的话恐怕真的会上社会新闻，因此答应的非常利索。 “你不觉得挤就行——要是觉得挤的话，也可以让你朋友暂时住到别的空房间里面去，反正暖气空调都是一应俱全的，钥匙你也知道放哪里。房租……按照你的房租来算就好。” 白川泷提供的员工宿舍租金廉价到几乎称得上只是意思意思地扣了点房租，不过她也明白直接叫人住进来，对方恐怕也不大好意思承这份人情——尤其还是来东京的打工人，直接叫对方白住，对她和对对方都不大好，所以才在后面补上了房租的说法。 沢田纲吉也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这个莫须有的朋友考虑才这么说的，脸上顿时就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他生活暂时有些困难，他的房租到时候店长你直接从我工资里扣好了——不管怎么说，给你添麻烦了，店长。” 白川泷闻言更想叹气了。 “特地来东京打工，怎么能一点准备都不做啊，”她抿起唇角，神色看起来更加无奈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麻烦卫宫你做饭的时候添点量了。纲先生你到时候匀一点给你朋友带回去吧，这种天气就算叫外卖也叫不到，反正店里每天也做饭，还能省点时间和精力。” “但是这样的话，未免太给店长你——” 添麻烦了。 沢田纲吉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川泷挥了挥手直接打断。 “帮都帮了，就不要说麻不麻烦的了。再说这种天气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白川泷倒是不在意多养一个人少养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她的黄金律（？），就算公寓里面住满了人她也都是养得起的。 现在她更担心的反倒是在这种天气没有客人的到来，店里面的鸡蛋该怎么迅速的消耗掉。 鸡蛋放久了就不新鲜了……虽然这种温度倒不至于变质，但是看天气预报至少也得再下一个礼拜的雪，再放下去就不好了。 不然到时候准备下午茶也把纲先生朋友的那份算进去？ 白川泷顶着自己不知道的足足有三个人的视线，陷入了沉思之中。 13、第 13 章 白川泷对自家店员的私人生活没有什么探究的欲望。 因此沢田纲吉的“朋友”虽然在自己的员工宿舍里住着，但她也从来没去打探过对方的身份。 ——她顶多就是准备下午茶的时候给对方也多准备一份，让纲先生下班的时候顺便一起带回去，好叫对方帮自己消耗一下储备格外充分的牛奶与鸡蛋。 索性暴雪并没有如同天气预报中的那样持续的格外长，在第四天的时候雪就逐渐小了起来，第五天就只剩下零星一点细碎的雪点还在天空中零零星星的飘飞了。 “既然天气已经好了，那我先去把车开回来吧，”纲先生显得对工作非常热情一样，“在外面停了这么多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发动，我先去看看。要是冻坏了的话还得要店长你联系拖车过来。” “倒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白川泷其实更倾向于等雪完全停了后再开始工作。 但是面前这两个人莫名干劲十足的模样，她又总觉得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在说什么傻话，”卫宫士郎拄着扫雪的铲子，朝白川泷看过来的眼神格外的恨铁不成钢，“这种时候才是做生意最好的机会，怎么可以在重新开业的时候就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所以说你们两个为什么干劲比我这个店长还大啊！ 虽然话很想这么说，但是顶着卫宫的眼神，白川泷又觉得这话说出来莫名有些心虚。 想想也已经因为暴雪休息这么多天了，也是时候该提起干劲来了。 “那行吧……车要不还是我去开吧？” 白川泷着实有些担心沢田纲吉出门后又迷路，但是纲先生格外坚定不移地表达了自己要出门的决心，还反复强调了自己这回带了手机必不可能迷路这件事。 好吧。 “路上注意安全啊，”出于对和自己同样倒霉的幸运e的关爱，白川泷还是习惯性地叮嘱了一句，“当心滑到——要是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会叫拖车过去拖的。” 沢田纲吉心想就算车子真的出什么问题了，他就算抬也要把那辆车抬回来。 力图证明自己确实有工作能力而不需要吃软饭的十代目表情坚毅地转身就走。卫宫士郎一时有点无语，但是想想接下来的计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还要依靠这个借口把波风水门弄过来……还是让他去比较好。 虽然他现在确实有点怀疑沢田这家伙非要自荐去挪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只要最后能达成他们的目的……他想什么都不重要。 这会儿雪花已经相当稀疏零碎了，地上的积雪也尚且还没融化打扫起来也还算是方便——至少从店长还有余力用扫起来的积雪堆雪人的情况来看，这应该算是个相当轻松的工作。 因为一时间找不到纽扣，所以白川泷最后用两颗咖啡豆按在雪人的脸上，看着这个形状相当圆润完美的雪人又觉得还缺点什么，沉吟片刻后，还是回店里拿出之前那条因为系带搅和在一起而被她怒剪带子的围裙，收拾收拾就折出了一条三角巾围在雪人的脖子上。 “是不是还得插上手比较好？” “这附近树枝不好找吧？”卫宫士郎也相当配合地拄着铁锹端详着面前的雪人，“不然你拿擀面杖给它插上？” “那也太浪费了，”在某些奇怪的细节上意外抠门的店长顿时翻脸无情，“没有手也挺好的。” 为了透气而敞开的咖啡厅门口逐渐溢出格外馥郁的甜香。 那是砂糖最纯粹的甘甜融化在黄油与牛奶的柔情蜜意中，然后在以鸡蛋和面粉为底膨胀起来的胚体里被高温烘焙出的、最能刺激人原始食欲的甜香。 这会儿正步履匆匆路过咖啡厅门口的上班族们即便相当赶时间，但是在路过咖啡厅门口的时候还是不免慢下了脚步，眼神下意识就往空荡荡不见一点人影的咖啡厅里瞄。 “你先去把立牌拿出来，”比自家店长更加擅长捕捉时机的archer说，“外面我来打扫就好——正好戚风蛋糕和牛角包已经烤好了吧？” “那就辛苦你啦！” 也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样千载难逢好机会的白川泷立马把手中的扫把塞到卫宫士郎手里，利索地脱掉身上的外套穿上围裙戴上手套打开烤箱。 浓郁到让人根本走不动路的温暖甜香顺着敞开的大门冲散寒冷的气流，有那么片刻，路过咖啡厅的上班族觉得自己像是隆冬腊月里划亮了火柴靠着幻想取暖的灰姑娘，仅仅嗅着这个香味，眼前都已经浮现出了烤的蓬松香甜的蛋糕栩栩如生的模样。 连相当赶时间的上班族都不免慢下了步伐，那些因为路况不良而特地提早出门的并不着急的上班族们脚步就更加犹豫了。 “早上第一批刚出炉的戚风蛋糕和牛角面包，客人感兴趣的话可以稍等片刻，我们店长已经在打包准备了——要是需要的话还可以顺便买一杯咖啡回去，我们店的现磨咖啡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 虽然自己冲咖啡的手艺并没有沢田那半个意大利人好……但是暂时应对一下现在的客流量还是绰绰有余的。 卫宫士郎动作相当迅速地清扫完店门口的积雪——开的比他们家早的点打扫的没他们快，比他们晚的店注定只能吃屁，所以他这会儿相当自信他们店能把面前的这批客人全都吃下。 ——全都！ 因为很少迎接早高峰这种庞大的客流量，白川泷在后厨分装打包的动作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每天都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准备的相当充分，因此包装袋的数量相当富余，除了烤的面包或者蛋糕数量有些不够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是足够的。 但对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因为客流量过大经历工作毒打的店长来说，这个工作量还是稍微有些超标了。 奋斗心完全被激发起来的卫宫士郎恨不得自己冲进去帮忙打包，但外面的客人不能没有人招待，点了咖啡的客人也不能放着不管，因此他只能含恨放弃这个想法。 这会儿也就只能寄希望于沢田那家伙最好不是真的在自己拖车。 ——店里现在忙成这样，他最好立刻带着波风水门出现给自己帮忙！ 卫宫士郎刚在心中这么想完，就看到沢田带着帅气到格外扎眼的波风匆匆出现在店门口。 接二连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顿时在还算安静的咖啡厅中响起。如果说一个高质量帅哥还不足以让人震惊的话，这会儿接连出现的这两个两个一个比一个帅、并且还帅的风格迥异的帅哥凑一块儿，足以让人觉得只点了昏黄小夜灯的咖啡厅顿时亮堂了起来。 虽然最帅的那个金发帅哥穿的着实让人觉得二刺螈浓度有点高……但是没关系，他长得实在太帅了！ 帅哥穿什么都很正常！ 一眼就看出这会儿什么状况的沢田纲吉立马脱下自己肩上还沾着零星雪花的大衣，显得格外柔情蜜意的荷叶边围裙被他面不改色地利落套在身上，然后就往吧台后一站，非常自然地就和卫宫士郎换了位置。 点餐的客人还没从来了两个帅哥可以大饱眼福中反应过来，就看到棕发的这个和染着白发的帅哥换了个位置，顿时就不可置信地兴奋了起来。 ——什么啊，这家咖啡厅的员工质量都这么高的吗？！以前为什么一直路过这里都没看见啊！ 这么卧虎藏龙的吗！ “这里交给我和水门君就好。” 扫了眼订单后，沢田纲吉就稍稍放松了下肩膀。 单子量不大，以他的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全部出餐，到时候就方便和店长引荐水门君了。 做戏做全套，为了让他们两个之间的朋友关系看起来更加可信，至少称呼上他与水门君都互称名字——不过他不愧是忍者，演技比自己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反正看他的表现，沢田纲吉差点都要真的以为他们多年好友了。 不过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员工，所以这点分寸他们两个也都是还有的，要沾食物的工作都没有拜托水门帮忙，只是让他暂时帮忙引导安置一下客人。 他表现得再如鱼得水不过地和每一个客人温和地交谈，卫宫士郎粗略地从透明的橱窗往外扫了一眼，就发现这人适应现代生活照应客人的能力简直比自带亲和力的现代人沢田纲吉都要强。 不是，你们忍者的业务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总觉得这里自己应该吐槽，但是又觉得这样继续吐槽下去怪累的，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赶紧帮店长分装包装好比较重要。 难得这么少见的开门红……这种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他有信心能把这家店发展成这条街、不，这个地区最优秀知名的咖啡厅！ 卫宫士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有了他的帮忙后白川泷终于感觉自己能稍稍放松些许了，但是为什么…… 店里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 早高峰应该会有这么多人吗？？？她怎么不记得这附近早高峰会有这么多人？？？ 看到那颗鹤立鸡群金灿灿的脑袋和白色御神袍后鲜艳灼目的赤红色“四代目”这几个大字，白川泷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coser敬业到这么早就开始上班了吗？！ 不对。 ——怎么又是个coser啊？？！ 14、第 14 章 “这段时间多亏有店长愿意为我暂时提供住宿的地方，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想和店长来到面道谢。” 因为预案准备的相当充分，再加上卫宫着实格外能干，今天这个意外繁忙的早高峰也终于在高峰期过去后告一段落。 白川泷开店以来还是第一次忙成这德性，这会儿感觉自己胳膊和腰都不是自己的了，肩胛和脖颈也都僵痛的要命，但还是打起精神面对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金发青年。 看着他这身打扮，白川泷就对他是纲先生朋友这件事深信不疑了。 ——看风格都觉得你们两个是同一伙人，再看看看脸…… 看脸更觉得是物以类聚了！ “都只是小事而已。” 虽然身体很累，但是白川泷的精神依旧相当亢奋。 因为长年累月饱受幸运e折磨，白川泷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导致自己还有着超乎寻常的黄金律，但她很少能从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里获得成功后的满足感。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她想要做的事情成功了。 在这种过于高亢的兴奋中，她对面前的波风水门表现出来的热情超乎寻常到让卫宫士郎和沢田纲吉都不由频频侧目。 虽然这确实是他们想要达成的目的……但是效果也未免太好些了吧？ 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面对沢田纲吉领进来的coser喊出角色名的白川泷一边唾弃自己沦陷的有够快的，一边回忆沢田纲吉之前提起这个朋友时透漏出来过的信息。 说起来……他好像是打算来东京打工的吧？ “我之前听纲先生说，波风先生你是来东京工作的？”白川泷问道：“有找好落脚点吗？公司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如果生活上还是有些不方便的话，你还可以在宿舍那边住一段时间。” 波风水门知道该进入正题了。 他相当配合地露出个苦笑，金灿灿的脑袋看着都透出一股沮丧地失落来。 “叫我水门就好，白川小姐。” 他虽然尽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但还是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他像条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水的小狗似的委屈。 “之前虽然已经和公司那边联系好了，但是我到了东京后，公司又突然联系我说暂时不需要人手了。原本定好暂住的旅馆也因为暴雪突然取消了预约，所以我才麻烦纲吉暂时帮我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白川泷沉默了。 这经历…… 怎么听都像是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怎么回事啊！ 现在人设已经严苛到幸运e认识的朋友也都只能是幸运e了吗！ 虽然卫宫的经历倒是没有这么幸运e……但是别以为她不知道红a的幸运值不高这件事！ 她有理由怀疑卫宫的幸运值和红a一样也高不到哪去！ “既然这样的话，”她整理了一下措辞，试探着问道，“波风先生、不，水门君……现在暂时没有在东京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也暂时没找到能过渡的工作吧？” 显而易见是这样的。 因为当自己问出这话的时候，对方那头毛栗子似的金发都肉眼可见的塌了下去——不是，着居然是你的真发吗？！ “说来惭愧，确实是这样的。” 波风水门的模样十足十一个被不良公司hr骗到大城市冲kpi的倒霉年轻人，从他那张脸来看年龄多半还只是个大学生而已。 ——不过这样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到了东京以后这么惨了。 刚找工作的年轻人总是更容易被这种职场老油条蒙骗的，他虽然多半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多半也没想到对方说不要人就不要人了。 白川泷一边在心中这么想着，一边斟酌着用词试探着问道：“那水门君，你愿意暂时在我们店打工就当过渡吗？” 刚才的客流量从后厨的流转速度来看白川泷都能猜出个大概，更何况为了吸引客人，制备甜品的后厨安置的是大块透明玻璃，足够她看到外面的景象了。 面对这种程度的客流，波风水门都应对的相当游刃有余，不仅能够分流客人，甚至还能清楚地记得每个客人点单的序号和单据上的内容，还会在纲先生偶尔因为过分忙漏下一两单时掐着点提醒他。 ——这么短时间里面他甚至连纲先生冲不同的咖啡大概需要多少时间都记住了，简直就是个人才。 而且还长这么帅…… 白川泷赌至少三分之一的客流都是为了看正在工作的纲先生和波风先生来的。 虽然不知道鸽了他的到底是哪家公司，但反正白川泷觉得自己是捡到漏了！ “薪酬和福利方面有什么不明白的话你可以问我，也可以问纲先生。福利上你们三个是等同的，食宿方面我会为你们筹备，午餐和晚餐是卫宫负责，早餐由我负责，你要是吃不习惯可以自己点外卖——这部分也是算进餐补里面的，你记得把□□留下，发工资的时候我方便一起结算。” 白川泷给出的福利待遇着实称得上优厚十足，别说是同等级别的咖啡厅了，就光包食宿这一条东京的大部分微小企业就没法做到——她甚至还愿意给报销外卖的餐费。 在这个片刻，卫宫士郎真的很想问问她开店到底是为了赚钱还是做慈善。 但是想到自己认识的那个真的持有黄金律的家伙的作风……不行，他根本不想理解这些有黄金律的家伙脑袋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不可以被他们同化！ “虽然我很想答应下来，但是这样未免太麻烦店长你了……”金发青年露出些许心动的犹豫，但踌躇片刻后还是试图婉拒白川泷的邀约：“之前暴雪时候借助在纲吉那边已经很麻烦你照顾了，如果现在还接受您的工作，未免也太……” “我只是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和一个合适的人提到一个合理的工作请求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意识到波风水门多半是因为刚毕业没多久初入社会的缘故，所以脸皮很薄不好意思直接同意下来，白川泷顿时身躯一震，久违的感觉到了工作的快乐，更加诚恳——不，倒不如说是兴致勃勃地开始劝起人来了。 卫宫士郎看她的模样，总觉得她是趁这个机会在过老板的瘾。 不过最后经过一番节奏完全在波风水门那家伙掌控之中的推拉后，他还是没有任何意外地入职了。 倒不如说，先不提他的本事，光看他这张脸，卫宫士郎都不觉得自家店长能拒绝的了他。 以她时有时无的事业心来说，这种一看就很能拉客的脸她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决心。 尤其波风用的还是沢田朋友这个身份……天然立场上就让她更加信任了。 再加上店里面就这个情形发展下去确实会非常缺人手，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点失败的可能性。 “不过该说不愧是纲先生的朋友吗……” 收起签好的合同后，白川泷还是习惯性地感慨道：“你们还真都很喜欢二次元呢……水门君很喜欢《naruto》吗？” 这种问题，也确实出现在他们的预案里面过的。 但波风的反应和他们之前预演过的截然不同。 他听到这个名字后几乎是本能地就愣住了，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相当柔软、相当温和、以至于称得上异常温情脉脉的轻柔微笑。 “确实很喜欢，”他说，“说是最喜欢也不足为过。” “我之前也很喜欢呢，”她感慨道，“不过出了博人（boruto）后就退坑了……” 提到这件事她好像还挺伤心的。 但显而易见她没有给“同圈人”解释缘由的意思，只是对波风说：“宿舍那边正好我也放了全套的《naruto》，水门君你要是想看的话也可以自己去那里拿，只要看完记得帮我把书放回去就行了。” “十分感谢，”波风水门到时在笑，但是卫宫士郎看到他脸上那个笑容没笑到眼神里去，“我一定会帮你收拾好的，店长。” 不错。 卫宫士郎心想。 至少接下来不用靠他们几个自己猜波风水门的身份了。 虽然肯定又要熬好几个长夜了，不过对他们三个来说倒是也不太影响，相比起来还是搞清楚波风的身份、弄清楚他们这些人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规律更加重要。 ——但话又说回来了，果然如今出现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着作为背景身份的文娱作品吗……波风这家伙，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为又为什么这么大……？ “不过店里面的规矩还是老样子，”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忙了一段早高峰后，白川泷已经觉得自己在透支边缘了，“上班第一天——不用上班，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吧。” “纲先生你也一起放假吧，可以带水门君熟悉一下这附近和宿舍，钥匙你也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水门君你自己选个看得顺眼的房间就好，反正也都没人住。” 其实主要想给自己放假的白川泷已经不管卫宫士郎的眼神了！ 她辛苦一早上了，有这个资格给自己放假！ “正好我和卫宫去采购一下食材，鸡蛋和牛奶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下午我会给你们做下午茶用完的，顺便再去买一些砂糖和面粉……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卫宫？” 完全看出她怎么想的卫宫士郎想了想倒也没不让她摸鱼。 毕竟早上的餐点基本上都是她准备的……也确实应该让她稍微放松一下。 “黄油和香草荚也都用得差不多了吧？之前买的食材反正还能顶一段时间，倒也不急着采购，你要是没有想买的东西了，我这边是没有的。” 宽容决定给老板放假的卫宫士郎这么说道。 15、第 15 章 在店长的允许下，整个世界好像突然像他敞开了似的。 那些先前蒙着一层白雾模糊不清的文字和图像在这一刻骤然清晰明朗。 波风水门面对突然格外高清的世界，甚至还有些不大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虽然暂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但也不难猜出这种变化和店长有关。” 沢田纲吉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在波风水门身边轻声解释：“卫宫猜测这是因为得到这个世界原住民的身份认同后，这个世界才向我们开放信息获取的渠道。” 这个概念听起来着实有点高大上。 波风水门想。 显然沢田纲吉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和我的世界观差异着实有点大，型月、就是卫宫诞生……或者说存在的那个世界背景有些复杂，我到现在其实都还没弄太懂这些东西，不过他看起来对这种变化还挺适应的，所以有些问题可以去问他。” 型月的世界观还不止fate这一条线，自相矛盾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总而言之沢田纲吉认为这多半是只有店长才捋的清的东西，因此简单了解一下后，就没再去深度了解了。 但这对波风水门而言并不算很难解决的问题。 “但水门君，还是不要对自己看见的东西太过深信不疑。” 意识到自己多半不是走完了所有剧情的那个“沢田纲吉”的十代目反倒对此相当坦然：“我们能够阅读的那些内容，归根结底也只是人创造出来的，但是我们经历过的一切却不是被人创造出来的。” “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经历过第四次忍界大战与月之眼这个不知道怎么把这么多宇智波忽悠的计划后，波风水门对自身以及现实的认知比谁都坚定。 ——虽然如今这个现实其实不太现实，但是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不是幻觉，那就是他需要面对的现实。 “而且动画和漫画的设定和剧情也不一定是完全一样的，水门君你当个参考就可以。要是对卫宫说的内容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之前我们整理出来的东西给你看。” 虽然目前还没有看别的作品，但那单纯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因为型月世界观的复杂花了太多时间研究而已。 他帮卫宫整理了一半就觉得自己打脑过载，接下来就再也没碰过店长的藏品了。 不过沢田纲吉怀疑卫宫其实也根本没有补完——但考虑到其中的复杂性，他倒是挺能理解卫宫的半途而废。 “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会的。” 波风水门对沢田纲吉和卫宫士郎表现出来的信任着实有些超乎寻常，沢田纲吉总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会轻信他人的人，但…… 这样至少也算是件好事。 不过当他根据波风水门复述的拼写在电脑上搜索出他想看的东西后，两个人看着惊人的七百多集完全陷入了沉默。 波风水门沉默是因为他不太清楚这会儿自己应该给出个什么反应，七百多的集数他也没有概念到底是多长，而沢田纲吉的沉默则是因为补完自己的剧集后，他太清楚七百多集是个什么概念了。 就算不看漫画跳过oped和回忆注水的部分，这都得至少看半个月啊—— 这还是按照他们没有工作的情况下算的呢！ “意外的火呢……”想了想后，沢田纲吉只能这么干巴巴地安慰波风水门，“不过这样，水门君你大概能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是这样吗？” 忍者的世界相当缺乏能够用于娱乐的素材，即便是已经成为了四代目的波风水门在自己短暂的一生中都没有多少用于娱乐的时间——看完自来也老师的书已经是他仅有的娱乐项目之一了，因此他着实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文娱项目到底会占用自己多少时间，也难以对动画之类的视频进行类比。 七百多集虽然看着很多……但应该不会比处理七百多份卷宗更浪费时间吧？ 等屏幕中的影像开始动起来后，波风水门就知道大概的到底会花费多少时间了。 他完全舍不得把视线从屏幕中那个小小的金发少年身上挪开。 虽然二次形象和真实的人类形象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差异，但那毕竟是他的儿子，他又怎么回认不出来呢。 这是他的孩子、他和玖辛奈拼上生命都要保护的孩子不为他所知的过去。 “那我就暂时不打扰你了，”在这个年龄已经非常会读空气的沢田纲吉善解人意地说，“我就在隔壁，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叫我。” 波风水门难得少见相当敷衍地嗯了一声潦草点了点头。 从屏幕中那个小少年的发色和瞳色不难联系到他和波风水门之间关系的沢田纲吉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虽然看到这副模样他觉得自己之前和卫宫联系到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但他也没打扰波风水门此时的沉浸。 毕竟他看起来很高兴，而且看着也还有些难过。 对已死之人而言，能够在这个世界见到自己没有见过、也没有参与过的生活，或许也能算是一种安慰。 虽然他仔细追究并不能算是真的死了，但是之前安排的假死让他看起来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剧情中也一直到另一个自己和正一联系上后才揭开自己实际上是假死的这个秘密，所以他的身份算是死人其实也没错。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非要在此时此刻提起。 沢田纲吉悄无声息合上房门，又突然有点想叹气了。 虽然从后面的剧透来看，自己的计划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成功，但是在这段时间里面，大概给不少人都带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巴利安那边，虽然描绘的不算很多，但是要镇压住失去首领的彭格列和意大利地下世界，他们大概也花了不少力气。 而且还有师兄和reborn他们……不管怎么说都是辛苦他们打点这一切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中的生活属实是和平惬意到让人忍不住倦怠，但是在这一刻，沢田纲吉还是不免想到了自己的世界。 要是有机会见到年轻的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得和他说一声辛苦了才是。 * “水门君不来吃晚饭吗？” 刚采购回来准备帮卫宫士郎准备晚餐的白川泷听到沢田纲吉带来的消息略一吃惊，接着又关心地问道：“是因为缺了不少东西吗？刚才就可以联系我的呀……我和卫宫在外面，正好可以帮他把缺的东西捎回去。” “没有啦，主要是因为他这个人收拾的时候有点龟毛，这会儿还没收拾完房间而已，”替波风水门打掩护的沢田纲吉这么说道，“所以他就干脆不来了，我回去时候顺路帮他把晚饭捎带回去就行了。” “那也行，今天给他多装一些，收拾毕竟也是件挺好费体力的事。” 白川泷理解地点了点头，一转头看到卫宫士郎已经开始在准备晚饭了，赶紧抱怨一声跟了过去开始打下手。 “不是说了开始时候叫我一声吗——” 她大概是真的挺高兴身边有人能陪着的，连抱怨时拉长的腔调都忍不住透出一股开心的软绵绵。 沢田纲吉想到自己在被选为彭格列十代目之前几乎没有任何朋友的学生时期，也不免宽容地露出了一个理解的微笑来。 毕竟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能够交到关系不错的朋友，确实是人生中相当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不是也说了我一个人处理的过来吗？” 卫宫虽然这么在抱怨，但身体倒是相当配合的给店长让出了点位置来，然后将正打算处理的菜转交到她手上。 “两个人速度也快点啊，再说了今天早上忙成这个样子，早点准备好晚饭大家可以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嘛。” 带头摸鱼第一人理直气壮地这么说，又被卫宫瞪得缩了缩脖子。 “这才第一天有点忙而已你就说出这种话来，要是以后生意更好了你打算怎么办？” 卫宫一边手上动作一点没落下一边训斥店长：“而且现在店里也还就我们三个人，按照发展趋势店，再加上沢田现在还得兼任咖啡师，店里面至少还得招两个服务员，你最好好好想想要招什么样的人进来。” “但是想要遇上能够适应我们店里的服务员，那也得看缘分啊，”因为今天刚成功招募到一个服务员，这会儿提起这件事，店长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的样子，“要不然店里的事情让水门君来接手好了，纲先生除了泡咖啡以外，平常的时间还是在外面发传单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服务员人选好了。” 说到这里，白川泷看向沢田纲吉的眼神显得相当感激。 “毕竟你和水门君都是纲先生带来的，说不定纲先生在招人这件事上意外的运气好呢！” 卫宫士郎其实挺想说你就是因为运气不好才会招到他们这些牛鬼蛇神来，不过看她眼睛闪闪发亮的高兴模样，这种不该吐的槽他也就咽了回去，只是一言难尽地看向沢田纲吉。 “希望如此吧。” 他一边敷衍地应着，一边用眼神冲沢田纲吉说你下次最好能招点正常的人来。 “大概是这样的吧。” 沢田纲吉虽然微笑着在回应，但也在用眼神回复卫宫说就他们店里这些人的运气加起来都合成不了一个d，这种妄想还是不要有比较好。 还不如想想下次到底会遇上什么服务、不，什么麻烦角色比较好。 至少不要是世界观太长或者作品太火的了。 ——真的完全补不过来啊！ 16、第 16 章 “……水门君，是不是眼睛有点红？” 白川泷第二天看到眼眶微红的波风水门颇为震惊。 你这是一晚上没睡还是出门前刚哭过啊？！ “是吗？”波风水门本人看着倒像是非常茫然的样子，抬手碰了碰眼眶后，抿着唇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昨天晚上稍微有点激动……所以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现在看起来很明显吗？” 实际上是因为看了一晚上的naruto没忍住掉了好几次眼泪——虽然前面的剧情有泪点的地方也不多，但对水门而言，这种程度也足够骗他的眼泪了。 “稍微有点明显，你要不去敷一下吧？” 虽然白川泷觉得他这样看着其实更加楚楚可怜，感觉更能吸引客人……不对不对，这是什么黑心资本家的想法！白川泷你清醒一点！ 依靠自己的良善唤回理智的白川泷有些侥幸地在心中拍了拍自己尚未泯灭的良知，但卫宫士郎看着波风水门从善如流地去厨房拿冰块敷眼睛样子，只觉得这人着实有些可怕。 这种细致入微浑然天成的演技……你当忍者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啊？ “说起来，最近的外送订单是不是增加了？” 比波风水门晚一步进进门的沢田纲吉一边掸着外套上沾染的雪花一边问道。 “是啊，”白川泷将刚刚打印出来的订单和菜单递给他，“而且昨天和卫宫讨论了一下，我打算把早上的菜单也改一下。” 之前因为人手不足再加上自己确实不太想在擅长的事情上受到打击，所以咖啡厅的菜单上除了自己并不拿手的咖啡以外，并没有太多可以用来佐咖啡的点心。 不过看到昨天的景况，再加上现在店里人手也渐渐充裕起来，在卫宫士郎的建议下，白川泷还是重新修正了一下菜单。 “在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上却只卖咖啡，你让每天都要路过门口的这么多上班族怎么看啊！” 卫宫士郎如是说，并且在昨晚帮白川泷重新确定了菜单。 “这样的话，生意大概也能渐渐好起来了吧。” 沢田纲吉简单看了一下菜单，发现上面的内容果然丰富了许多。订单的老客户虽然还没有收到菜单更新的消息，但是白川泷在每一份订单上都备注了赠送新品试吃的标注和价位，也算是个不错的推销方式。 但是白川泷也脸上也不□□露出为难的神色。 “但是这样的话，卫宫的压力就会大很多呢。” 她有些发愁地扎起头发，长及腰身的蓬松卷发被她用细长的手指仔细梳开，像一张逐渐熨帖羊羔绒一样被缠入发带里。 “下午我不在的话压力就全都在卫宫身上了，虽然现在看情况生意最好的时段应该在上午，但是下午备餐收拾厨房和补充点心也还是一件压力不小的事……要不还是缩减一点下午的工作时长吧？” “不用！” 卫宫士郎拒绝的义正言辞：“只是这点工作量而已……你以为后厨到底是做什么的地方啊？要是每个厨师都像你这么想的话，怎么对得起每一个来店里面用餐的客人！” “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卫宫……” 沢田纲吉又有种少年时期遇上自己的问题守护者时那种微妙的无语了。 他真的很想问问卫宫到底是archer还是cooker、不，cook了。 为什么在招待客人这件事情上，你显得比店长这个店长还要店长啊！ “你说的也确实很有道理……” 不是，店长，你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共情啊？！ “但是这么大量的订单很难保证完成进度的。我们店现在下午主要的业务还是外卖的，今天还好说的，但是订单量再这么增长下去的话，很快就会忙不过来的。” 白川泷虽然很高兴现在的生意盛况，但是又很快为硬件设施开始发愁起来。 毕竟到底只是咖啡厅的规格，后厨的厨具设施虽然准备的相当完善，但到底也不是专门的面包店一样的巨大容量。就算人工的速率能够跟上，但是烤箱是固定要那么长时间不允许有任何一点变动的——在这点上她相当坚持——那么这就代表咖啡厅每天的产出都是有上限的。 而按照她当时装修咖啡厅的规格来看，这个限度很快就会被顶满。 “而且为了节省成本，店里面的订单都是我自己配送的。虽然很想说我没问题，但是订单再这样增长下去，我也很难保证能够在准确的时间里面把食物送到客人手上。” 白川泷曾经也在法国的米其林三星饭店中以甜品师的身份工作过一段时间，学习到的不仅仅是甜品师的手艺，还有厨师对每一份食物的温度控制严谨到苛刻的态度。 虽然作为一位咖啡师她的手艺并不能算精湛，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敷衍地把一杯已经不再温暖的咖啡送到自己的客人手上。 “既然这样的话，”正巧放下了手中的冰袋走过来的波风水门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件事不如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吧，店长。” “水门君？” 白川泷一时有点心动，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 “但是你才刚来东京吧？这附近的线路你也还不太熟悉……你这段时间跟着我熟悉路线倒是可以，但是恐怕得过一段时间才身上得了手。” “没关系，”也换上了店里统一西装制服的水门看起来还有点不大适应身上扣的一丝不苟的扣子，这会儿正微微蹙起眉头不断调整着自己的领口说，“我记性不错，去过一次的地方就不会忘记。今天和店长你一起去外面熟悉路线后，明天的外送工作都可以交给我来。” 白川泷都惊，完全没想到纲先生手气竟然能好成这个样子。 明明从他自己的自述和经历来看也运气值也不佳，但是为什么抽卡的手气这么不错，每个招募过来的工作人员竟然都身怀绝技——连他自己都身怀绝技！ 至少她是从来没想过给自己招一个服务生还自带咖啡师技能的。 “那这样的话，你今天先和我去熟悉熟悉吧。” 虽然白川泷不觉得以小电驴的速度，波风水门一个人去配送效率能比自己高多少，但是到时候忙起来有两个人一起出门倒是能提高不少效率。 “那你用小电驴我用摩托好了。你要是有摩托的驾照的话，倒是有也可以用我的摩托去配送，那个速度快一些——最上面的扣子不用扣起来也可以，要是袖子觉得难受的话也可以解开，没必要全都扣起来的，水门君。”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白川泷盯着波风水门穿着白衬衫还没有穿上马甲的身体欲言又止。 这身制服……是不是稍微小了点？ 总觉得紧绷绷得让人视线看哪里都不太合适。 “今天的话要不还是算了吧。” 卫宫士郎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 波风水门这家伙……他生活的时代里面还没有小电驴和摩托这种交通工具啊！ 他真的会用那玩意儿吗！ “第一天上班，不如还是让他先熟悉一下店里吧。上午不需要配送的时候还是得在店里面帮忙的，趁现在还没有客人来，早点熟悉起来比较好。” 他尝试给波风水门解围——至少也得等他用过那种交通工具后再提配送的事情。 但波风水门自己看着倒是充满了一种rider一般的自信 “没关系啦，”他一边和自己的袖口搏斗一边说，“摩托驾照的话倒是还没有去考过，有机会我会去考一下的。店里的话，我昨天下午就已经熟悉过了，今天随时都可以上岗开始工作。” 他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袖口套上了黑色的马甲，白川泷原本还想着穿上马甲之后可以稍微遮一遮他的身材，但是一看马甲那个收腰的效果，她不免又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什么都没遮住吗，水门君！ 不行不行，这都怪自己订的制服里面唯一两套l码这会儿在卫宫和纲先生身上……穿m码能展现出这种效果不是水门君的错！ “既然这样的话，下午我还是带你出去吧。” 不然总觉得留你穿成这样在店里风险性实在是太高了…… “现在你先帮纲先生去处理订单吧，有一部分是早上的订单，我已经分出来了，要尽快准备，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咖啡厅是开放了预约订餐的，这样也能方便早上仓促赶路的上班族能够在路过这边的时候顺手就把自己的餐点带走，因此这个早上虽然不至于像昨天那样手忙脚乱，但肯定也不会有多少悠闲。 “我知道了。” 虽然总觉得店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微妙，但是波风水门低头看了看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制服没看出什么异样来，也就当是两个世界人的认知差异，最后抚了下领口，碧蓝的眼睛顿时凌厉起来，连之前身上那股柔和的温暖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毕竟现在自己还在试用期，上班第一天，还是得好好表现才行。 总觉得三个人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会特别尖锐的白川泷有些感慨鸽了水门的hr属实瞎了眼睛——不然仅仅凭借水门君的证件照，她都觉得不应该会有人拒绝这张脸才对！ 不过眼瞎了也正好。 白白便宜自己了！ 17、第 17 章 用礼貌地微笑婉拒了今天第十一个问他能不能合影的女性后，波风水门终于找到机会站到吧台后面装模作样的开始帮沢田纲吉一起冲泡咖啡。 “还真是受欢迎呢，水门君。” 沢田纲吉不免揶揄地冲他眨了眨眼睛，连脸上凹陷下去的一点浅浅的笑涡都透着止不住的促狭。 “这种时候就不要打趣我了吧，纲吉君。” 好脾气的四代目稍稍松了口气楼出个好脾气的笑容，又轻微活动了一下被小一码的制服勒的有些累的胳膊，顺手把放在一旁的摇杯重洗了一遍问道：“说起来，你昨天和我提到的出现条件里，是不是还有但是不方便提及的？” 该说忍者的反应果然很快吗…… 沢田纲吉沉吟片刻后看，还是没选择隐瞒。 “这点因为蓝本太少了所以不能确定，再加上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昨天才没有和你提到。”他一边打着奶泡一边说：“我和卫宫猜测或许只有死人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中，但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我就是个特例，所以我们才没有肯定这一点。” 考虑到波风水门他本人补他自己的番不知道得补到什么时候去，沢田纲吉就干脆把自己的剧情透露了一部分出来。 “我其实不算是死了，只是因为当时的计划策划了一场假死。” 这话一说出来，波风水门就意识到面前这个看着比自己还要柔软无害的棕发青年也没看起来的这么无害。 但对方倒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苦恼着来到这个世界的可能性实在太多以至于难以完全排除选项。 “但是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至少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是死了的。所以我猜测来到这个世界的条件并不需要真正的死亡，或许仅仅只是概念上的死亡也是可以的。” “……概念上？” 这对波风水门来说也算是个相当新奇的概念了。 “卫宫可能对这套说法更兼容一些，意思就是只要被人认为某人是死亡的，那么应该也是可以进入这个世界中的。” “意思我倒是明白，不过看起来卫宫君倒是比我们经历更加丰富的样子。” “毕竟是英灵嘛，”沢田纲吉感慨了一句，“以后你要是玩游戏的话大概就能明白他的定位和经历了——说起来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也差不多要到外送时间了，你和店长先去吃午饭吧，我和卫宫等一下关了店门就来。” 考虑到如今的店员构成和工作强度，咖啡厅的下午是不对外开放堂食的。这点应该会在服务员人手足够充裕的时候有所改变，但反正现在，咖啡厅的堂食只营业到上午结束为止。 “那我去外面把牌子挂上。” 只不过才刚刚从客人的包围圈中逃脱…… “波风先生，波风先生。” 之前问他能不能合影但是被拒绝了的客人们看着还不死心，窃窃私语片刻后嬉闹着着推搡着其中的一个朋友出来。那个女生一边抿着唇不好意思地躲闪着视线，一边又忍不住期待地抬眼朝波风水门看去，红着脸问道：“波风先生，有女朋友吗？” 大概是波风水门这张脸英俊的实在是太有迷惑性，大部分冲着他们几个的脸过来的客人们这会儿都屏息凝神地停止了交谈，假装若无其事地等待着波风水门的答案。 波风水门…… 自然是打算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没有女朋友，”他学着沢田纲吉的模样露出了个略带促狭的笑容，在客人们高兴之前又飞快补上后半句，“但是有一位妻子，儿子也已经到了可以上学的年龄呢。” “嘶——” 这是客人们在震惊他英年早婚并且早婚早育——而且配上他那张嫩脸完全看不出他儿子都可以上学了。 “嘶——” 这是刚从后厨走出来打算喊他一起去吃饭的白川泷为他这份不忘初心的兢兢业业而震惊。 ——你真的有必要敬业到这种程度嘛！ 不是，等等，你该不会真的和四代目一样已经英年早婚并且育有一子了吗？！ 不可能，这种事情必不可能！ 这世界上哪有人长得像波风水门性格像波风水门人生履历也很波风水门啊！那完全就是波风水门本门了吧！ “不好意思客人们，水门君暂时有些事情呢。”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而且这话也很有可能是波风水门单纯为了从客人们之中脱身捏造的借口，还是得在客人们反应过来之前赶紧把他捞出去。 “不过客人们要是满意本店的餐点的话，可以记一下我们点的订餐电话。以后的订餐工作会由水门君来负责，还希望大家能多多关照。” ——但是她也不会放弃这种赚钱的好机会！ 原本脸上还有些不情愿的客人们一时间喜上眉梢的神情都不带掩饰了。 相比起在咖啡厅只能看着漂亮的水门君到处游走服务客人，订餐还能得到一个短暂的单独见面机会呢！ 于是原本因为水门君石破天惊一句话骤然沉默下去的咖啡厅顿时又热闹了起来——主要是在关切地问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订单，所以看着还挺空的沢田纲吉咖啡厅的订餐电话是多少。 但是客人具体是在关心订餐电话，还是单纯在关心纲先生…… 白川泷也分辨不出来。 “对了，等下吃完饭先不急着去送餐。” 店中的几根独苗几乎得到了白川泷全身心的关爱，早在意识到制服不合身后她就想带波风水门出门卖身新的了——而且转念一想，现在店里面就这么几个人，倒不如干脆带他们几个全都去订制一身制服算了。 “我先带你再去买一身制服，这套稍微小了点，你穿着也怪难受的。” 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还可以在订制制服上花费掉这些该死的金钱，整个人顿时就兴奋了起来：“而且现在冬天的话再给你们准备一身冬季制服——” “这就没有必要了吧……”波风水门一时语塞，但还是试图阻止店长的疯狂行为：“在室内有空调，也没有什么穿冬季制服的必要吧？” 但发现新的真人换装、不是，新的挥霍自己黄金律的点后，白川泷显然没有打算听。 “空调也不能代表一切啊，”她颇为不赞同地看向波风水门，“夏天就算在有空调，在店里面也还是要穿短袖的，冬天就算店里面有空调也还是要穿的厚实些的。今天先带你去买大码的将就一下，顺便把尺码也给量了，明天我再带纲先生和卫宫一起去量尺寸。” 倒也不用这么大动干戈…… 虽然觉得她这么做有些挥霍，但自己既然不是其中的特例，而且自己也确实需要换一身新制服，波风水门也就没有再开口阻拦，只是觉得店长似乎在金钱观和消费观上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显然因为沉迷追番还没有从两位室友地方得知自家店长黄金律水准的波风水门虽然纳闷，但也没表现出来。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虽然暂时和两位同样来自异世界的室友达成了共识，他们两个根据自己的观察也确实是相当不错的好人，但忍者的习惯还是让波风水门没有这么快就完全交付出自己的所有信任。 ——况且相比起单方面从两个室友那边接收信息，他也更倾向于自己亲自去打探更多的情报。 “你倒是有想尽办法在挥霍啊。” 从店长这里得到这个消息后，卫宫士郎不由露出了无语的表情：“这种程度……算了，随便你好了。” 白川泷倒是吃了一惊。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没有得到卫宫士郎的反对，她一下浑身不自在了起来，“比如说让我省着点用钱之类的……？” “反正说了你又不会听，”卫宫士郎淡然地端上给她准备的咖喱牛腩饭和波风水门提议的拉面——还是鸣人传版加料大碗的一乐拉面，说这话时候的语气格外无动于衷，“而且就你那运气……节省这点钱也没任何意义。”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卫宫士郎也算是发现这家伙的黄金律和幸运e结合在一起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她这人……投资或者创业经营上的运气意外不好，这应当是幸运e的影响，但是在意外横财上就显得相当黄金律了。 反正只要钱不是花在正经的理财上，她总是能赚的钵满盆满。 所以卫宫士郎觉得她自以为找到一个能花掉一大笔钱的项目后……搞不好回来路上就会见到一张被风吹到她手中的彩票一等奖。 白川泷…… 白川泷完全没法反驳！ “今天雪开始融化了，你路上记得小心些，当心路滑。” 雪融化的时候才是最冷的个时候，卫宫士郎其实不太建议白川泷在这个时候出去送外卖。 但他也走不开，沢田就更不能让他一个人出门了，最重要的是外送的路线他们两个也都不清楚……所以也就只能暂时让店长带波风水门去熟悉路线了。 “路上记得多照看一下她，”但卫宫士郎还是没忘记和波风水门叮嘱道，“她运气不好，现在又是这样的路况，你注意别让她摔。餐点撒了到时候我再不做就行，别让她人摔伤就好。” “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波风水门虽然从他们两个空中有了解到店长运气不怎么好，但看卫宫士郎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又觉得事情应当不会发展成那种样子……吧？ 但大概一语成谶就是这样的。 18、第 18 章 白川泷在摩托打滑时并没有产生任何一点足以动摇身心的意外，反倒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把抓起挂在车把手上的装着咖啡的保温袋高高举起，动作相当熟练的直接一个滑跪撞进一旁的积雪里头滚了半圈。 她的手臂和插在雪人身上的木棍似的格外倔强从雪堆里直勾勾地支棱出来还拎着咖啡袋。袋子虽然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猛烈摇晃了了两下，但里头的咖啡竟然意外相当稳当，从袋子里面的动静来看，她非常自信里头的咖啡没有洒出来一滴。 骑着小电驴跟在白川泷后面的波风水门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惊变。 他都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卫宫乌鸦嘴还是店长运气真的差成这样，在没法使用忍术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店长高举着咖啡动作相当熟练地摔了出去。 索性出门前大部分甜品都放在了他的车上——她该不会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才把更加容易摔碎的甜品放在自己这里吧？ “我没事！” 在波风水门关心她之前，白川泷就倔强地提前抢答：“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先把咖啡拿过去！” “也太敬业些了吧，店长。” 虽然语气透出几分无奈，但波风水门还是动作非常迅速地在路边停下车子，一手推开压住白川泷小腿的机车一手接过她手中的咖啡。 白川泷陷在雪堆里都惊了——她自己的机车自己清楚，那又不是什么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推起来的重量，水门君一手把自己机车扶起来的动作未免也太轻松了点。 你的人设里竟然还有怪力这一条吗！？ “以前在老家经常干活，所以我力气比较大，”这一点波风水门早就想好了，“倒是店长你还是赶紧起来吧，等下当心感冒。” 白川泷摔了个屁墩，这会儿像个萝卜一样陷在雪堆里头难以着力翻身起来。 ——当然更关键的一点是她觉得自己刚才被机车压了一下左腿好像有点使不上劲，也不知道到底是扭到了还是骨裂了。 按照她丰富的经验判断，这种程度还不止让自己骨折，但是就现在的状况而言，多半是骨裂了。 毕竟她的机车真的不轻。 “起不来吗？我看看。” 波风水门也很快发现了这点，把保温袋塞进装得满满当当的保温箱里头后，伸手一个使劲就把白川泷从雪堆里拔了出来。 白川泷一条腿没法着力，刚站起来就差点又打滑摔倒，索性波风水门在边上盯着，眼疾手快地架住她的胳膊才没让她又摔个仰倒下去。 “这种天果然很容易出意外啊……” 但是他发现店长脸上竟然一点意外和沮丧都没有，只是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低声嘟哝了一句，才试探着放下腿小心翼翼踩在相当容易打滑的冰面上。 “至少扭到了，”波风水门从她的动作上就看出了这点，“有没有伤到骨头还是得去医院详细看一下。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也没法骑车了，还是先回店里去吧。” 白川泷一听到这话就格外不情愿地拧住了眉毛。 “这样一来一回路上很浪费时间的。”她扶着已经被波风水门支稳的机车，试探着把伤腿落到地上后踩了踩，确认这点疼痛感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后说：“先送完餐再说。把前面的五家送完后旁边正好有一家医院，顺路去那边看就可以了，也省的浪费时间。” “不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波风水门显得异常坚决。 “今天这个天气状况，你两条腿好的时候骑车都能摔倒，现在伤了一条腿还要骑车，就更容易受伤了。” 波风水门不容抗拒地按住白川泷，那张平常笑起来俊秀阳光的面容在严肃起来的时候却意外有震慑力。 “我先联系卫宫君，让他过来接你。至于送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他收敛起脸上笑容时候的表情让白川泷甚至觉得背后有点发冷，但是这种严肃很快就转变成了不赞同的担忧，又在他蹲下来查看自己的脚伤时烟消云散。 “出门前我已经从卫宫君那边了解过订餐状况用地图导航过了，最短的送餐路线我已经整理出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送餐会迟到。” 虽然只是第一天上班并且第一天送外卖的波风君说这话的时候，却意外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说服力。 “而且我就算在这里等到卫宫君来带你回去，送餐时间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至少不要带着伤还要去送外卖吧，店长？” 说到这里，他像只大狗一样蹲在地上养着头朝白川泷望去，用一种放在glagame里面早就把攻略对象好感刷爆的语气和角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现出自己饱含忧虑的俊朗面容，和那双蓝的比暴雨过后的晴天还要通透清澈的眼睛。 “多相信我们一些也是没有关系，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伴不是吗？” 白川泷心里想着你这是什么拿到现实中显得格外中二热血的少年漫台词，但是脱口而出的话却与她的心里想法截然相反。 “我姑且确认一下，”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郑重其事了，“你确实是已婚已育并且孩子已经到上学年龄了对吧，水门君？” 她明显看到金毛大狗脑袋上浮现了个摸不着头脑的问号，但他还是茫然地顶着问号笃定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个相当甜蜜的怀念微笑。 “是啊，我和妻子是青梅竹马哦。”他提到妻子的时候，眼神看着都格外闪亮。 但白川泷问这个答案并不是为了吃狗粮，主要是为了守护住自己在那一瞬间动摇地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线而已。 她长长松了口气，用一种格外沉重的神态拍了拍水门的肩膀，表情看起来还有些复杂。 “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就可以放心守护自己的道德底线了！ “不过既然有妻子和孩子的话，等在东京的生活稳定了，也可以考虑把家人都接过来。” 白川泷是真的非常珍惜这几根仅有的能在自己店里面生存下来的独苗苗。 “要是在公寓住不习惯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几套适合三口之家居住租金和地段也非常不错的房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这几套房子不是我的资产，是别人之前暂时抵押在我手里面的房产，产权上不是我的，但是让你们暂时居住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波风水门心想那你到时候可能会更加震惊我的妻子叫漩涡玖辛奈，我的儿子叫漩涡鸣人。 ——不过玖辛奈的话，说不定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中见到她，但如果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条件确实像纲吉君猜测的那样，他还是不大希望在这个世界里见到鸣人的。 不过这些琐碎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只是转瞬即逝，波风水门收敛起多余的想法，只有一点思念妻子的浅浅余韵还残留在心中略微浮动，但很快也归于平静。 ——在查克拉归流的终点，他终归是会和玖辛奈再次重逢的。 只是现在稍微……要让她再等自己一段时间而已。 接到波风水门电话的卫宫士郎也惊了。 他属实没想到他们出门前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成真的了——不是，你这个运气到底是按照什么来算的啊？？？ 这种别人说的可能导致你倒霉的坏运气你也真的非得实现吗？？？ 这都能实现那你到底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啊！ “怎么了，卫宫君，出了什么事吗？” 正在帮忙收拾餐桌打扫卫生的沢田纲吉一抬头就发现卫宫士郎脸色变得格外微妙，眼尖地看到他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名字，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是店长和水门君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吗？” “她机车打滑翻了，”卫宫士郎一边脱制服一边找自己早上穿到店里面来的外套，言简意赅地和沢田纲吉说道，“水门和我说她脚扭伤了——说不定被机车压骨裂了，我现在过去接她顺便送她去医院。对了沢田，你能把机车骑回来吗？” 虽然拜托运气同样不好的沢田纲吉做这事儿，让卫宫士郎总觉得自己刚把前面那个拉去医院，就得折回来拉后面这个去医院，可现在这个状况下也实在是没人可以用了。 店里的人手也实在是还有些欠缺了……但是这种状况真的招一个普通人进来的话，到时候事反而会变得更加难以收场吧？ 卫宫士郎顿时又觉得头痛了起来——他总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多了头痛的毛病，但这些问题又怪不到别人头上去，他也就只能自己忍下来了。 “我和你一起过去。” 沢田纲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放下手中的抹布就开始脱围裙：“她受伤不厉害吧？有水门君在应该不会受伤太严重……但是这个运气也实在是……” “她那轮胎都这么防滑了居然还能摔倒——明明怎么看都应该是水门的小电驴更容易打滑吧？” 卫宫士郎实在是难以忍受字迹心中的吐槽欲望，抓着车钥匙冲到门口又想起来店里面还有个备用的医疗箱，又折返回柜台去拿，顺势叮嘱沢田纲吉道：“你等下再回来的路上也小心些，我可不想把你们两个都拉去医院。” “按照我的身手，卫宫君你倒是不用担心这点的啦。” 沢田纲吉用肩膀抵住玻璃门好方便卫宫士郎出去，语气听着倒还有几分轻松：“就算机车摔坏了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啦。” “——就非得摔坏点什么东西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车和你都不需要摔啊！ 发挥非常稳定优秀的货运小面包车一路碾过只剩下零星积雪的马路，呼啸着直奔事发地点而去。 驾驶座上的卫宫士郎远远就凭借自己的身为archer的优秀视力看到了自家店长正坐在当时车身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双手捧着咖啡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撇着嘴的模样看起来对波风水门的处理方案并不是非常满意。 ——顺带一提，他们两个出门的时候他额外给他们两人装了两杯咖啡在保温袋里，好让他们两个在这么冷的天气送餐能够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结果这会儿倒是成病号餐了。 “来的真快，卫宫君。” 波风水门比白川泷更加敏锐地察觉到了车辆的靠近，远远地就已经转过身笑眯眯地冲驾驶座上的卫宫士郎打了个招呼。 “除了脚受伤了其他地方没什么事吧？” 卫宫士郎摇下窗，车内的暖气扑到波风水门脸上，熏得他鼻尖面颊一下就染上了一层鲜艳的血色。 “还好雪很厚，除了腿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作为身经百战的忍住，波风水门自然是非常清楚白川泷这会儿的健康状况：“不过我怀疑脚上多半是骨裂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段时间是绝对不能操劳了。” “哪有这么娇气！”伤员本人倒是非常抗议：“我以前摔断腿的时候也照样去上班啊——” “就是因为又你这种无效内卷行为所现在的公司才会肆无忌惮地压榨员工，”卷王本茶说的相当冷酷刻薄，“反正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养伤的，在咖啡厅里至少三个月你都不能工作。” “——可那是我的咖啡厅！” 店长本人发出气愤地抗议，但无奈被波风水门和沢田纲吉一个抓手一个抓腿用劫匪的姿势一把塞进面包车里，只能愤怒地拍了拍卫宫士郎的椅背，以此表达自己对他暴/政的不满。 “那店长就麻烦你送去医院了，卫宫君。” 波风水门终于放下了心来：“剩下的事情我和纲吉都会解决的，你们两个就放心去吧。” 银发的弓兵沉默寡言地微微颔首点了点头，就摇上窗户隔绝了车里面还在不满抱怨着的声音，车胎在雪地上磨出一条深刻的轮胎印记疾驰而去，显而易见他也并不像看起来的这么冷酷无情。 “卫宫君……有时候还真的是很不坦诚呢。” 沢田纲吉拍了拍车上的雪花，又转头问身旁的波风水门：“你接下来打算用忍术送餐吗，水门君？东京的话摄像头其实也不少，还是稍微注意一点比较好。” 波风水门并不意外沢田纲吉能够发现这一点，但是对此他却非常有自信。 “就算不用忍术也来得及——而且我也想试试看现代化的工具到底能够捕捉忍术到什么地步，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纲吉君，我会处理好的。” 倒不如说作为一个忍者，善后和隐蔽行动这种事情才算得上是他的老本行。 “但是奇怪……她的车胎明明很防滑啊，为什么会突然摔倒？” 沢田纲吉并没有直接骑上车就离开，只是绕着车身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有些纳闷地蹲在车胎边上，不解地仰起头问向身边的波风水门：“你有发觉什么异常吗，水门君？” “实打实的没看到，但我也确实觉得有些奇怪。” 波风水门也并不着急着离开。 “虽然这里看着好像确实容易打滑，但是刚才我在这里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能够导致车胎打滑的因素在，以这个轮胎的摩擦力来说也确实是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打滑才对。” 而且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是波风水门作为忍者的直觉在告诉他，刚才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因为店长倒霉引发的意外。 “我也觉得奇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沢田纲吉看着也有些怀疑，但也确实没有从机车上检查出任何异常来，甚至在自己启动机车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发生，就好像自己的直觉只是个错觉而已。 ——但他的超直感从来没有出过误差，而且水门君也是这么想的，那就代表着所办是有什么他们没有察觉到的事情确实发生在当下了。 “既然这样，你还是先回店里去吧。” 波风水门沉吟片刻后说：“如果我们两个都察觉不出来的话，说不定不有可能是又有新的异世界来客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中了，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这种状况实在是太像想要把他们全都从店里支开了。 “索性店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沢田纲吉也想到了这点，不过他倒是并不太担心，“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的话，应该是想支开我们先自己收集一些这个世界的资料。” 但是这种手段……恐怕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至少之前波风水门在观察的时候，可没有对店长下过手。 19、第 19 章（修BUG） 第19章 白川泷在卫宫士郎的搀扶下单脚蹦跶着从医院里头出来，左脚已经打上了石膏和夹板，在她经验丰富的预判下，果不其然是骨裂了。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 卫宫士郎这会儿脸上表情依旧不大好看，回想起整件事的全过程，还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太过大意导致的。 “以后这种极端天气的时候你就不要出门了。反正有我们几个在，你也没什么必须要出门的必要。” 白川泷的拐杖被卫宫士郎夹在胳膊下面，倒也不是不让她用，只是卫宫士郎担心她现在这个时候用了拐杖反而把自己原本只是骨裂的腿摔得骨折了，所以打算等她安安稳稳能坐下后再把拐杖给她。 “没事啦，”白川泷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耽误到我正常生活——倒是你们都有点担心过头了啦。” 这倒也不是她在安慰对方。 白川泷早就已经习惯这种程度的受伤了，因此非常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生活——更何况只是骨裂而已，就算是骨折对她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虽然冬天因为天寒路滑稍微会有些不方便，但整体来看也不怎么影响到她。 “这种程度哪里算得上是影响不了正常生活，”卫宫士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总之这段时间店里面交给我们忙就是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其实按照我的运气，受过伤之后半个月里面不太会再次受伤了啦……” 这是白川泷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生存经验，虽然觉得卫宫面色不善，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提到：“所以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再受伤……？” “这是受不受伤的问题吗？” 卫宫士郎有时候也有些搞不懂自家店长这个逻辑：“受伤了就该好好养伤，这和会不会再受伤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就你这状况你说你不会再受伤，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 白川泷从他脸上读出了这句话来，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值在卫宫君这边算是破产了，不免缩了缩脖子缝上自己的嘴巴，但一坐到车上，又不免开始焦虑起店里面的生意来。 “店里面现在没人真的没关系吗……万一要是有客人这个时间段打电话过来订餐，结果我们正好没接到……” “又不是不能打回去，你少操心了，”卫宫士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毫不客气地说，“而且出门前我也已经关好门上好锁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出来太匆忙店会被人偷，除了你以外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后面玩会手机吧。” 虽然白川泷有这么一瞬间觉得卫宫才是自己的店长，但是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也并不赖，稍微焦虑了一会儿后，她就在“就算焦虑也什么都做不了”的意识中摆烂的相当彻底了。 毕竟她这么多年倒霉经验告诉她就算努力也会倒霉，倒不如在倒霉的时候彻底摆烂还能让自己的心态好一些。 于是她打开了手机里的《fate○○○order》。 她已经长草有一段时间了，主要是因为每次看到卫宫君的这张脸都会有抽卡的欲望，但是一回到家里面就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但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这个抽卡ppt游戏在没有想要的卡池期间，真的很难让人提起登陆的欲望。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池子……咦，居然已经到新年福袋的时候了吗？ “你好！我是caster的阿尔托莉雅！其实，我不太懂什么是从者，但如果区区魔术能帮上您的忙的话，请尽情差遣我吧。”* 骤然响起的熟悉声音惊的卫宫士郎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 白川泷被突然歪斜一下的车身甩的险些一脑袋撞到车窗上。 好在她就算坐后排也有系安全带的习惯，这才没有在脑门上磕出个大包来，只是手机脱手甩到了前面，正好让卫宫士郎能够清楚的看见她的手机屏幕上正在运行的软件到底是什么。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和再陌生不过的人。 “怎么了？！” 白川泷还以为以为是自己今天的厄运没有结束导致车爆胎了之类的，赶紧摇下窗户想要往外头张望，但又被卫宫士郎突然想起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刚才看到前面有东西挡着，就下意识打了下方向盘，没想到轮胎打滑了。” 卫宫士郎看着手机上的游戏界面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递给白川泷：“倒是你没受伤吧？” “没事。没爆胎就行。” 白川泷看着自己福袋里抽出来的c呆还有些意外——她以为自己手气不会这么好呢：“还好我有系着安全带，不然又得回医院去了。” 卫宫士郎有些歉疚，但白川泷倒是并不在意。 毕竟这种意外也时常发生，相比起以往发生的意外，这次没有受伤，手机也没有摔坏，已经是运气相当不错了。 “这是什么游戏？” 卫宫士郎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却从反光镜里头看到了自家店长相当意外的模样。 “你居然没玩吗？” 白川泷心想月厨不玩法特狗还真是少见，不过看卫宫这么现充的模样……倒好像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啊！” 于是她顿时就有了坑、不是，安利人入坑的激情。 “虽然游戏模式无聊了些，但是剧情……有几段主线剧情还是做的非常不错的。” 要不是这会儿安全带还在身上，白川泷都热情的想扒在椅背上和卫宫士郎推销游戏了。 卫宫士郎终于想起了这个在资料中阅览登基排序相当后面的手游。 他其实并没有太把手游放在心上，主要光是梳理动画中的自己到底有几个人设就废了他老大力气——还没梳理完。 再加上这段时间咖啡厅发展的蒸蒸日上，他沉迷咖啡厅经营计划有点上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碰过那些资料了。 这会儿看到自家店长手机上的游戏，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不是真的来这个世界帮忙经营咖啡厅的。 “你要是想试试手感可以先用我的号，”白川泷对此表现得相当热情，“虽然没有全all，但常用的打手和拐都一应俱全，用起来手感相当不错的！” 虽然不太明白“拐”是什么意思，但是结合语境，卫宫士郎倒是不难猜出应该是游戏中相当于辅助的存在。 “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性子会把卡池抽齐？” 卫宫士郎倒是有些意外她没有和自己说自己账号上角色都allin了。 按照她平常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会很热衷于在这种事情上挥霍自己的多余的黄金律才对。 “又没有保底，”白川泷对此表现得非常冷漠，“我脑门上又没贴着冤种，而且种种水平起伏不定的卡面，除了福袋骗不到我一毛钱。” 她觉得自家员工一定对自己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误会。 “我虽然花钱有些大手大脚，但不代表是冤种啊！” 白川泷提到这件事还显得有几分愤愤不平：“我虽然喜欢花钱，但这又不代表我会乱花钱！这种没有保底的卡池扔钱下去只会让自己生气而已，我才不会花钱让自己生气呢！” 看来以前因为这种事情生气过了。 卫宫士郎顿时了然，但是也没戳穿这点，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这边拐进去那边有一家味道挺不错的铜锣烧，我们买点回去吧。这么冷的天还辛苦水门君和纲先生特地替我跑这么一趟了——对了，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们现在是你的员工，为你做这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卫宫士郎时常觉得自家店长总是对他们这些店员有些客气过头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在这会儿一言戳穿白川泷的目的。 “——所以你就别给我想着瘸着腿还要在店里面干活了。” 被他这么直白地戳穿后，白川泷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卫宫士郎听她这么一问正在心里盘算宿舍和店里还缺什么东西需要采购，就被后座骤然传来的一声尖叫惊的方向盘又差点没抓稳。 “怎么了？！” 他差点以为新员工、不是，新穿越者是通过游戏召唤阵出现的。 ——考虑到魔术师召唤从者的手段不拘一格，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但一抬头看向后视镜，对上的就是镜子里头白川泷难以置信又完全掩饰不住兴奋的眼神。 “——是双黄！” 白川泷看着两个new都觉得自己要过呼吸了——她从玩这个游戏开始就没有双黄过！ 虽然基本上特别想要的靠白○几乎都能抽到……但是双黄这是绝无仅有的！ 尤其这个双黄一个是摩根另一个还是c呆…… 天哪！ 这是自己可以有的运气吗！ 这一定是卫宫刚才摸了手机传递给自己的好运！ “谢谢你，卫宫！”白川泷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激动使劲压低声音，以至于卫宫士郎这会儿听着她夹的尖声怪气的嗓音直皱眉：“今天你就是我的神！” “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卫宫士郎也没想到她是为了这件事尖叫出声的，松了口气后才略显无语：“而且运气这么巧的吗？又是同一个声优的角色？” “虽然有点像，但摩根的cv倒不是川○绫子，不倒是同一张脸就是了。” 卫宫士郎在心中暗自记下这点，突然对这款游戏又有了点兴趣。 他和那位高洁的骑士王倒也是老相识了，虽然确实有了解过自己所处的世界有很多条不同的世界线也有不少衍生的平行世界，但是这会儿听到店长提及这点，又听到那个和自己认识的骑士王语气截然相反的语音，他突然对此感到好奇了起来。 反正时间也还长……先从游戏开始试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20、第 20 章 本着车上另一个人是伤患的念头，卫宫士郎没有拒绝白川泷在外头逛两圈再回去的提议。 只是当他们大包小包拎着东西满载而归后，却意外发现照理来说应该比他们早到的沢田纲吉却还没有回到店里。 “……该不会路上真的出什么意外了吧？” 白川泷顿时担忧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脚还瘸着，一蹦一跳就想出门找人，被卫宫士郎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衣领拦了下来。 “打个电话问问他不就好了，你现在这样还急着出门干嘛。” 虽然心中也确实在担心担心中这点，但卫宫士郎到底清楚沢田纲吉的底细，倒也没这么着急——他顶多就是摔坏店长的机车琢磨怎么把车弄回来而已，人身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拨过去的电话也很快就被接通，这代表着对方至少没出什么问题，但是沢田纲吉的话却让卫宫士郎莫名在意起来。 “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把衣服弄湿了，”电话那头的沢田纲吉语气听着有些歉疚，但是卫宫士郎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别的意思，“所以我就先回了趟宿舍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不过不用担心，不管是我还是车都没有受伤，我等下马上就到店里了。” 着实不对劲。 按照那家伙的性子，就算真的弄湿了衣服，也应该会先把机车停回店里，然后留张纸条或者给他们发给信息再回宿舍才对。 一声不吭就直接先回了宿舍……实在是不太像他的性格。 “因为正好掉旁边水沟里全身都湿透了，所以就先骑店长的机车回宿舍了。” 他大概也意识到了这套说辞的不漏洞，少说一顿就打上了一个勉强还说得过去的补丁。 “实在抱歉，等下我会把机车骑回来——” “你都掉水沟里了还骑什么骑啊，等下当心灌进了冷风反倒冻感冒了。” 白川泷倒是没有意识到里头的漏洞，听到沢田纲吉只是衣服湿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才松了口气，垫着脚凑到卫宫的手机边上，冲那头的沢田叮嘱道：“那你也不用回来了，反正下午店里也没什么事，我和卫宫会收拾好的。你记得多喝点姜茶预防感冒，这季节掉进冰水里……你宿舍里准备感冒药了吗？要是没有的话等下我让卫宫帮你带回去。” 沢田纲吉刚想说不用麻烦卫宫了，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掉进水里了，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同意了下来，抱歉地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又得麻烦店长你和卫宫君了。”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倒是你别感冒了。” 白川泷扒着卫宫士郎的胳膊觉得怪费劲的，再加上听对面沢田纲吉的声音也不太像是要感冒的样子，也就松开手把手机还给了卫宫士郎，自己在店里巡视了一下，发现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地方了——只要把最后两张桌子擦一下然后把椅子归位就行了。 “要不你还是先给纲先生去送药吧，卫宫君？” 白川泷觉得这点事情收尾起来相当方便，略一思索就对卫宫士郎说：“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那你员工雇了不是和没雇差不多吗。” 之前开车因为游戏语音差点把自家店长甩到车窗上就已经够卫宫士郎愧疚了，现在听她这么说后就更加……内疚了，因此拒绝的相当干脆。 “这么点事我们两个一起做更快，我再顺手帮他把晚餐做好一起带回去。” 况且听他的语气，在宿舍那边的问题解决起来也不麻烦，自己也不用急着赶回去，还是先把咖啡厅的工作做完再说。 “而且他的体质也没有这么差，这么快已经收拾好自己了肯定不会感冒。”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是冬天掉进水沟里啊！还骑着机车回去……他这语气听着不像是感冒了的样子都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 卫宫士郎赌沢田纲吉编这套说辞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冬天掉水沟还骑机车回宿舍感冒的概率至少也在90%，但是考虑到这些事情目前为止肯定得瞒着店长，作为同盟成员之一，他还是努力帮对方圆谎了。 “毕竟也是经常倒霉的人，”他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幸灾乐祸的话，“这么多年下来至少身体还是非常强壮的。” 说得倒也是呢。 考虑到自己的状况，白川泷相当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 挂下电话的沢田纲吉看着面前因为没有电灯所以莫名显得有几分阴森的走廊，轻描淡写地踩住自己影子蠢蠢欲动的一角，对着走廊的尽头说道：“现在也差不多该现身了吧，不请自来的客人？” 跃动的大空之火悄无声息点燃他影子里面翻涌的不明存在，没过多久就把那个东西烧的一干二净，也让沢田纲吉感觉到那种像壁虎一样贴在自己身上古怪的感觉骤然消失。 ……真是麻烦的东西。 “在公寓布置这么多眼线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而且你想找的人应该是我们才对吧？完全没有必要对无关人员动手不是吗？”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位店长可算不上是什么无关人员呢。” 悠闲的脚步声从黑暗中轻盈地朝沢田纲吉靠近，柔和的嗓音还带着几分轻快的怯意。 正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沢田纲吉终于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气息相当鲜明地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之前虽然能够感觉到有人……应该是人在那边，但是不论如何都感觉不到有任何生物的气息在那边。 这种隐蔽的能力……自己只在自己那位作为世界第一hitman的老师身上感觉到过。 还真是个很麻烦的人物呢。 穿着一身僧袍的黑发男人笑盈盈地从黑暗中走来，他似乎从身边抓了什么东西塞进自己的袖子里面——虽然沢田纲吉看不见他到底抓住了什么东西，但非常确定一定有某种自己无法看见的东西被他抓住了。 “真是罕见，你看不见咒灵竟然也能感觉到咒灵的存在吗？我身边可还是气息最弱小的蝇头，照理来说你作为看不见的人应该连气息都感知不到才对。” “虽然我对异世界的能力确实挺好奇的，但是目前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暂时和您商量一下。” 沢田纲吉解开衣袖的口子松了松袖口，一截虽然细但也劲瘦有力的小臂就从微微下滑堆叠起来的衬衫袖口处露了出来。 然后橙黄明亮的火焰就自他的手掌上点燃。 “影响到我们店长的事……你能解决一下吗？” “嗯……虽然你这不是什么商量的语气，不过那位店长身上发生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披散着黑发的男人随手从腕子上扯下个橡皮圈给自己扎了个低马尾，语气浑不在意地说：“只是最低级的蝇头而已，会对她影响到那种程度纯粹是因为她本身就运气不好。” “倒是你……或者说你们几个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竟然甘心蛰伏在这里当服务员，还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呢，沢田……纲吉君。” 他原本就像狐狸一样狭长的眼眸眯起露出笑脸的时候，只让沢田纲吉感到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意味深长。 “到底也是担任彭格列首领和火影四代目的男人，会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的话，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奇怪呢。” 沢田纲吉眼皮微微一跳，再次抬眼时，棕色无害的眼瞳已经染上了和手中的大空之炎同样凛冽锐利的金橙。 “我可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他的宿舍门牌上也根本没有备注过自己的名字，“看来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交流。” “初次见面——对我来说见到真人应该是初次，”黑发的男人对沢田纲吉的变化视若无睹，从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夏油杰，叫我夏油就好，纲吉君。” “还是称呼我为沢田吧，夏油先生，”沢田纲吉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毕竟我们还是‘初次见面’，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21、第 21 章 波风水门在询问了卫宫士郎的意见后，也决定等下班时间到了之后再和他一起回去。 虽然他现在的人设是沢田纲吉的好友，但本质上对他的了解也并没有卫宫士郎这么多，因此波风水门担心沢田纲吉一个人在宿舍会不会应付不过来。 但卫宫士郎倒是非常笃定他可以应对的样子，他也就暂且按捺下自己的担心，斟酌片刻后还是颔首表示了赞同。 不过相比起这件事，显而易见他们店长对晚出发不少的波风水门甚至能提前回到店里这件事更加惊讶。 “水门君……你也太厉害了吧？” 白川泷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面前这个正在拍打身上沾染的雪花的男人，脸上的神情逐渐不可置信起来。 “晚出发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能比我平常回来的时间早半个小时……水门君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没有闯红灯吧？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吧？稍微慢一点其实也没关系的，还是安全最重要啊……” 这份震惊很快又转变成了担忧，白川泷有些担心因为自己表现的急迫导致波风水门为了准时送餐而违反交通规则，于是又不免叮嘱道：“订餐的基本上都是老客户了，来不及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客人解释的，他们基本上也都不会责怪你的，而且还有我在呢，你路上还是注意安全最重要啊。” 虽然水门君没有说过他的运气到底是好是坏，但是白川泷总觉得他这种刚被人叫来东京就被公司放了鸽子、还正好赶上大暴雪被房东退租的状况实在是让人无法昧着良心说他运气不错，因此下意识又操心道：“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安全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我知道的，”波风水门看起来非常习惯地安抚着一时间显得有些焦虑的店长，“我会注意安全的，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就是抄了下近路所以回来的才早——之前几天待在宿舍里我就把这边的地图记了一下，果然这么做是正确的。” 不是……你是什么新时代bbc神探夏○克版火影四代目啊？！ 白川泷一时语塞，总觉得他这话里充满了槽点，但是看着波风水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无辜表情，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吐槽。 水门君……是不是有些天然呆啊？ 意识到面前这个波风水门似乎和火影四代目波风水门人设上有着极其重大的重合点后，白川泷的表情也有些许凝重。 她完全应付不过来这种类型啊！ “那你们两个先走吧，店门我来关就行。明天的订单等下发信息给你，水门君你记得看一眼手机。“ 本来早就应该关的，不过为了等波风水门回来，白川泷还是和卫宫士郎在店里面一直磨蹭到现在，顺手把下午茶和晚餐都给做，这会儿正好可以打包带回去。 “有你们几个在我方便了好多，之前想尝试做点新的甜品都没办法，我一个人要是吃不完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对了，我看纲先生也经常喝咖啡的样子，你们两个要是喜欢喝咖啡的话也可以直接从店里拿咖啡豆，也就省的自己再花钱买了。” 白川泷总觉得自己对自己的员工还不够好，正低着头思索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卫宫一起带回去的东西，就被人不轻不重地在头顶上按了一下。 “行了，你不用想这么多，我们又不是什么要参加毕业旅行的中学生，你倒是少操点心吧。” 卫宫士郎略微弯腰拍了拍白川泷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焦虑的小狗一样语气也重，只是岔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说：“这几天还会降温，你别忘了多穿两件衣服。等下我先开车送你回去再会回宿舍，你的腿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又是这样的路况，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 这倒是确实，如果自己拄着拐杖蹦跶回去的话，白川泷属实不觉得以自己今天的运气水准能够平安无事的到家。 “那就麻烦你了。” 想到这里，她也就没有扭捏地答应了下来。 “我倒是觉得你这段时间不来上班也没关系，路上积雪没有化，而且你又摔伤腿了，倒不如在家里修养，”虽然卫宫士郎觉得她肯定是闲不住的，但还是提议道，“你现在这样出门风险也更高，店里我们几个也忙得过来。” “先来了再说，如果确实不方便的话我再请几天假，”白川泷也没拒绝到底，“怎么说我也会是店长，没有让你们去忙但是我自己休息的道理。” “照理来说店长才应该去休息吧，”卫宫士郎吐槽道，“不过你只要自己不逞强就行。走吧水门，也不必特地分开来行动。” “你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白川泷摸了摸口袋，又摸出一把车钥匙递过去，“那辆车你们平常自己用也可以，反正我也不常用，放着也是吃灰。这把钥匙纲先生和水门君你们谁有驾照就谁用好了，油费我也会报销的。” 卫宫士郎心说其实自己也根本没有驾照……得找个机会去弄个驾照出来。 倒是好久没有办假、不是，好久没有伪装过身份了，也不知道自己手艺有没有落下。 白川泷的住所倒是和她本人的性格一样低调，至少从外表来看，完全想不到这幢公寓楼的其中一位住户在东京竟然有数处房产，并且有一处仅仅只是因为她需要安置自己的员工随手买下来的。 “不用送我进去，怪冷的，你们不要下来了。”白川泷呼出白色的雾气，用厚实的毛线围巾把自己大半张脸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坚定地拒绝了车上两个人要下来扶自己一把的好意。 “里头有电梯，不用担心我。你们回去路上小心些，直接把车开到宿舍就行，省的路上走回去等下鞋子都湿了。” 说到这里她还有些遗憾：“本来还说下午带你们去定制一下制服……看来得等我腿脚好后才能带你们去了。” “在这种地方你就不要这么有执念了吧，”卫宫士郎说，“我会帮水门再订一套制服——再多订几套吧？到时候万一有损坏的话也可以备用上。” “再订个五套好了，反正也放不坏。” 白川泷正打算摸出手机把自己订工作服的那家店联系方式发给卫宫士郎，就在外套口袋里摸了个空。 “……欸？” 她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怎么了？” 卫宫士郎朝白川泷看过去，顿时看到她仅有的露在外头的眉眼沮丧地耷拉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睛都透出一股可怜兮兮的委屈来。 “手机找不到了，”她连声音都低了三度，蓬松的长卷发看着都蔫吧了下去，“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我找找——在后座上呢。”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波风水门一转身就看见了正静悄悄躺在后排座椅上的手机，探出身子捞起后就朝向站在驾驶位窗边的白川泷递过去：“应该是刚才从口袋里滑出来了，不用这么紧张啦店长，人不会一直倒霉的。” “虽然在大部分人身上这点都成立，但是唯独在我身上没法成立呢，水门君，谢谢你啦。” 白川泷接过手机后松了口气，下意识攥了下手中的手机，才示意卫宫士郎赶紧把车窗摇上以免把车内的暖气全都放走。 “有事我会联系你们的，”她在车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你们自己回去路上也注意安全！” 卫宫士郎微微颔首，看着白川泷支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公寓后才再次启动车辆，头也不回地对身旁的波风水门说：“那家伙……居然把眼线布置到这里来了。” 在察觉到公寓的端倪后，就趁白川泷不注意把她的手机带出来伪造掉在车上假象的波风水门面色也沉了下来。 “看起来那个人应该比我们更加适应这个世界。” 苦无绕在指尖上转了半圈又被波风水门握进掌心之中，虽然刚才的符确实命中了那个东西，但他确实没想到在清除车上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后，竟然还会在白川泷自己住的公寓这边感觉到这些东西的存在。 “不是个好相处的家伙，”卫宫士郎的表情也冷凝起来，“也不知道沢田那边解决的怎么样了。” “应该是已经处理好了。” 波风水门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除了白川泷刚刚给自己发的明天的订单信息之外，还有一条未读消息是来自沢田纲吉的号码。 虽然是生活在忍者时代的人，但是作为天才中的天才，波风水门适应这个世界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卫宫士郎和沢田纲吉的预料，他甚至都无师自通在手机上安装了一堆app，从功能来看甚至都不是垃圾软件。 “纲吉君给我发消息了。” 他看了眼上头的信息说：“他说他那里已经没有问题了。” 虽然回到宿舍后卫宫士郎怎么都不觉得这个破烂的走廊能称的上一句没有问题，但是看着面前两个人……也行吧，人完好无损也是一种没有问题。 “动静稍微大了点……抱歉。” 虽然精于控制战损的十代目已经尽可能地缩小了战损面积，但是他的对手像是并不需要承担战损经费一样打的肆无忌惮，以至于造成的经济损失也相当可观。 “下午好，”至少造成了百分之八十战损面积的黑发青年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卫宫士郎和波风水门招了招手，“我感觉到放在那位店长附近的蝇头也消失了，是你们祓除的吧？虽然是不同世界观下的能力，但是意外可以做到一样的事情呢——初次见面，我叫夏油杰，很高兴认识你们两个，红色的archer和火影四代目。”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语气不像而且性格不像，但是这种仿佛看穿一切的居高临下莫名让卫宫士郎想到了那个金闪闪的弓兵。 问就是拳头硬了。 “招呼还是等会儿再打吧，”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从未出现过的武装第一次覆盖在卫宫士郎的身躯之上，“我们现在还有点别的事情要谈。” 沢田纲吉原本想拦一下——彭格列十代目的习惯让他想提前拦截战损产生的可能，但是却被身旁的波风水门拦了下来。 “动静不要太大，卫宫君。” 波风水门三言两语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沢田纲吉交代了一边，于是沢田纲吉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就转了个弯。 “重新装修起来很麻烦的……而且没法在店长那边解释。” “我有分寸。” 经历过圣杯战争，早就对后续处理流程相当熟练的卫宫士郎说：“不会有损伤的。” 一黑一白两把双刀出现在他的掌心中，浪潮一般骤然涌动的能量虽然和自己的能力并非一个体系，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澎湃力量的强大。 解放语模糊在汹涌的浪潮之中，唯有最后一句话清晰如惊雷一般骤然炸响。 “——unlimitedbladeworks（无限剑制）！！！”* 22、第 22 章 “真是过分呢，我现在可还是重伤状态，就这样直接对我用宝具真的合适吗，卫宫先生？” 夏油杰已经脱下了身上的那身僧袍，之前束起头发的橡皮圈也在刚才的战斗中被切断，因为现场如今只有他一个是长发，也没人能给他一个发圈扎头发，因此现在只能披散着黑发盘着腿坐在地上往自己手上缠绷带。 他受伤倒是并不严重——从释放宝具这个结果来说，确实算得上并不太严重，但外表看起来却也足够狼狈。 “那可是我现在唯一一件能穿的衣服了，”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依旧相当平和，只是透出几分抱怨来，“至少不要把别人的衣服弄坏吧。” “作为一个擅自闯入别人领地的家伙，仅仅只是衣服坏了而已你就该庆幸了。” 卫宫士郎表情依旧不好看，但倒也没厚此薄彼，至少拿过过来的咖啡是四人份的：“况且你现在压根也称不上是重伤。” 虽然用漩涡熔炼了自己所有的咒灵，但相当擅长体术的夏油杰也确实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下场凄惨。 至少就体术方面来说，和卫宫士郎甚至称得上是有来有往。 再加上卫宫士郎释放宝具更主要的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在彼此双方都抱有试探的情绪下，不管是造成的战损还是受的伤都相当有限。 “固有结界真是方便呢，”而作为战损主要受害者的彭格列十代目脸上不□□露出些许羡慕，“宝具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太好了。” “相比起来拥有固有结界的从者数量也没这么多……倒不如说大部分从者的宝具释放之后能够造成的破坏效果都相当可观，这种事情倒也没什么羡慕的必要。” 卫宫士郎解释完后有转向夏油杰问道：“倒是你有什么目的？” “当然是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啦，”夏油杰往自己小臂的伤口上缠好绷带后，相当从容自若地就拿起放在一旁的咖啡喝了起来，“毕竟我发现好像只能从那位店长身边才能读取到资料呢，所以就只能出此下策了——对了，有没有牛奶？再帮我加点奶吧。” 卫宫士郎都为他的自觉感到无语了。 “没有，”他冷着脸说，“这里又不是在咖啡厅，有什么你吃什么，不许挑挑拣拣的。” 再说谁要管你一个入侵者喜欢吃什么啊！ “就算是为了获取信息，也没必要对店长下手吧？她对我们的事情一无所知，你这么做反而增加了自己暴露的风险呢，夏油君。” 波风水门更早地意识到了夏油杰这种行动之下的冷酷和对某种存在的漠然 “暴露了就暴露了，”夏油杰对此显得相当不以为意，脸上像是做了半永久似的笑容都没有一点弧度的变化，“只是一个猴子……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又有什么关系吗？杀了她只是随手的事情而已。” “店长是我们的同伴，也是在这个世界中收留与照顾我们的人，”沢田纲吉本能地就对夏油杰这番话感到不喜，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而且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应该是随手就能杀掉的存在。” 这个人……对生命本身的存在实在是太过漠然了。 “虽然我知道你以前是这样的性格，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之后竟然还是这样的性格——处理事情起来会很麻烦吧？我还以为你那位家庭教师会不会容许彭格列的十代目是你这样过分柔软的性格呢。” 夏油杰不以为意，他对咒术师——或者这种拥有与普通人截然不同能力的人脾气一贯都相当不错，不管是演的还是真的，至少一直到现在为止，这已经是他性格的一部分了。 因此面对沢田纲吉并不能算语气好的话，他也不觉得生气，只是有些苦恼地屈起胳膊支在大腿上撑住自己的下巴，脸上流露出几分少年人似的情真意切的苦恼，感慨地说道：“为什么我认识的你们这类人，大多数都喜欢庇佑那些和野猴子似的毫无特殊能力又愚昧至极的人呢？一直到现在我还是都很难想明白这种问题。” “那说明你想的还是太少了，”卫宫士郎毫不客气地说，“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你对普通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看法，我只想知道你除了在那家伙身边放了那些东西以外还有没有动别的手脚。” 谁想关心你这个一出现就扰乱别人正常生活还拆了别人住所，甚至把人家的老板都搞得受伤差点把自己搞失业的人的精神状态啊！ “我倒是想，不过稍微有点可惜，这个世界暂时没有这样的媒介存在呢。” 夏油杰对自己的恶意坦露的毫不遮掩，不过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一点隐藏：“那些四级咒灵顶多只会让她腰酸背痛或者开门脚趾撞到门框这种小事而已，要想杀了她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效率高呢。” “咒灵？是那些生物的名字吗？不过你的能力应该只是捕捉那种生物驾驭它们为己所用吧？不然不会一直到现在为止身边都没有出现比那些蝇头向更加强大的生物……到时有点类似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能起到的作用呢。” 波风水门虽然对夏油杰的言行举止也并不认同，但最为如今这个局面中相对而言最擅长统筹全局的那个，他还是在这三个人的言语交锋之中轻而易举提炼出了其中的关键。 “不愧是四代目呢，”夏油杰赞赏了一句，“虽然我们之间的力量体系并不相同，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对我的能力能够感应到这种程度。” “力量之间或许会有差异，但是力量终归是力量，本质上还是有相似之处的，这种事倒也并不难做到，”波风水门谦虚了一句，又接着问道，“不过我姑且冒犯一句，请问你是死亡之后来到这个世界的，还是濒死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确实伤的挺重的吧？” 不愧是忍者。 在这一刻，卫宫士郎和沢田纲吉都不约而同的想到。 问出来的问题也这么简洁有力但是又冒犯十足……九成的可能性是故意这么问的吧，水门君？ 这让夏油杰想到了自己并不算愉快的计划结局，也让他想起了这个并不算顺利的计划过程，因此一直焊在他脸上假面似的笑容终于淡了些，连带他那双狐狸一样促狭眯起的眼睛失去了笑纹，最后在眼尾拉成冷淡的平弧。 “……确实如此呢，水门君，”他听着像是相当自然熟的这么称呼波风水门，但语气属实称不上是熟络，“从你的语气来看，你们好像也是从这种状况来到这个世界中的？虽然我知道你死死活活了好几次，但是卫宫作为从者的状态应该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吧？唯一存疑的就是纲吉君你了，彭格列十代目过世的时间竟然这么早吗？” 他露出个恶意十足的轻佻弧度：“看来你的门外顾问和巴利安也都没能好好保护好他们的首领呢。” 大空之炎无声无息再次在沢田纲吉额前燃起，以至于他那双同样染上金橙色的眼瞳凛冽到如同被冒犯的雄狮，凌厉的格外尖锐。 “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冒犯我的同伴，况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的声音也压抑着一股冷然的怒火：“还请你收回这句话，夏油君。” 卫宫士郎觉得这个新来的每一句话都能这么精准踩到别人雷点上这个本事不可谓不高明——你是不是因为嘴巴太坏所以才这么强防止走在路上被人套麻袋啊？ “自己的选择？”夏油杰一顿，脸上顿时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真有意思……你竟然不是主世界那个对抗白兰的那位彭格列十代目吗？” 虽然距离自己沉迷酱铺家的漫画那段年岁已经过去许久了，但到底也是自己追过的大长篇，还是已经动画化过的篇章，因此夏油杰对这个关键时间点还是颇有印象的。 “原来这也可以啊……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来者不拒呢。” 他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假到不行的笑容，语气却又意外真诚地说：“误会了他们真是抱歉，纲吉君。” ——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 沢田纲吉的超直感这么提醒着他，但是对上夏油杰那双混沌又冷漠的笑眼，沢田纲吉又实在是没有什么与他交流下去的欲望，和他对峙良久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熊熊燃烧的大空之炎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彻底熄灭。 “抱歉，卫宫君，水门君，”他礼貌地起身说道，“我稍微出去透一下气。” 不然他实在担心自己继续待下去会趁其不备揍面前这家伙一顿。 当年他面对白兰的时候就很想这么做了，只是因为局势和自己的计划没有这么做而已。 现在面对这个恶劣程度和白兰有着不少重合部分的新人，他实在是很难控制自己殴打对方的冲动。 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稍等一下，纲吉。” 波风水门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沢田纲吉，看着面前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新人，略一沉吟后，维持着脸上平和的微笑，语气柔和地问道：“既然你相当清楚我们的事情，那应该是在你的世界也都有关于我们的文娱作品存在吧，夏油君？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如今我们这些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人，在这个世界中都有和自己相关的文娱作品存在——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下关键词，方便我们查找一下资料大家一起分享？” ——不愧是当了火影四代目的人。 沢田纲吉看着夏油杰骤然铁青的脸色心中顿时肃然起敬，和卫宫士郎对视一眼，非常笃定自己也从他眼中看到了对水门君的敬佩。 虽然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了解过对方出现过的文娱作品，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两个对“火影”这个职位也开始敬畏起来。 明明知道名字后就可以直接搜索了，还特地这么问上一句……水门君，你杀人不见血的功夫实在是太精妙了吧？！ 夏油杰失去了所有交流的欲望，放下手中没喝完的咖啡，起身后垂眼对上波风水门还含着笑意的平静天蓝眼眸，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真高兴你在目睹所有悲剧后还能面对这个现实。”夏油杰阴阳怪气道：“希望你能在看完所有剧情后还能保持住现在的乐观，四代目火影大人。” “自然是会的，”波风水门只是说，“毕竟我已经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