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战死，全京城都逼我殉情》 第253章 自作自受 第二百五十三章 自作自受 “这你不知道吧，人家不是普通的江湖女子，据说是什么江湖盗圣的女儿，学一身的好本事，结果和一个书生私奔，那书生啊是梦月格格的亲爹。” “真的假的？这简直比画本子上说的还要精彩。” 这些事非是谣传。 管家和谢嬷嬷之前知道一些。 听到这些话，未让她们莫要乱说。 这样一来，王府中的丫鬟们确定，关于梦月格格家里的事，确实是真的。 也有些机灵些地发现不对劲。 “这样一来，梦月格格岂不是盗圣的外孙女？她会不会也学一些偷东西的手段？” “听说她进入王府时没内功的，只能练练招式，算是强身健体，但这偷东西不用功夫啊！” “说得好听，什么盗圣，那不是贼人吗？还是恬不知耻，竟以圣自称，也不知道偷盗多少他人的财物，才能在江湖上有这样大的名气，要我早羞死了！” “大家还是机灵些，若有贵重物品要收好。” “笑死，人家再怎么也是格格，你那点小东西，人家还不稀罕呢。” “这你不知了吧，有那等人，从小偷惯的，把拿人东西当作是习惯，也不为钱，就是喜欢。” 很快地，这些议论传到冷衣耳中。 冷衣自然是不信的。 在她眼中，梦月格格性子软，虽会点功夫，但只是些花拳绣腿，每日锻炼下身体。 她找平日和交好几个好伙伴，想要让她们帮着去解释。 谁知这几人却连连摇头，“冷衣，你也不是笨的，怎么看不出来，那梦月格格是在利用你呢？” “利用我？”冷衣不解地说，“我只是个丫鬟，有什么能被她利用的地方？” “你最近到处都说梦月格格的好话，原先你不是这样的。”其中一人叹一口气。 “咱们做丫鬟的，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真正的主子是谁！” “你是王府的家生丫鬟，唯一的主子是王爷，莫要因为一时心软犯糊涂啊。” 冷衣摇头说：“梦月格格如此可怜，平白的，肚子里孩子没了。” “我身为她的丫鬟，也遭到暗害，我若不帮着她，恐怕她人都会被害死。” “总之，她母亲是什么盗圣之女的事，肯定是传言。” 几人见她这么冥顽不灵，急忙拉着她到旁边的角落。 “此事千真万确的，有丫鬟当着谢嬷嬷的面说，都没有被责罚！” “冷衣，你一直待在王府，性子单纯，别给人当刀子使还不知道。” “你可知张家为何遭难？” 冷衣摇摇头。 她知道，梦月格格很是思念家人。 经常说母亲和姐姐多么好。 现下却再也见不到。 这也让冷衣心生同情。 “她那姐姐，仗着有功夫，半夜抢劫杀人！明明已经嫁人，却趁着丈夫不在，用抢来的钱去外面养小白脸！结果被王爷带人抓了。” “什么！”冷衣倒吸一口凉气，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之外，“这怎么可能！” “哼，这还不算完呢，连那小白脸都是她姐姐强迫别人呢！那人原本是相公楼里的头牌，要金盆洗手回乡下去！” “她姐姐把人骗过来，不准走，敢跑打断腿，逼着人家和她做恩爱夫妻。” “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冷衣吓一跳，“这世上哪里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女子？” “谁还骗你不成？这种事就算我们想编，打破头都想不出来那种行为啊。”与她关系好的丫鬟说。 “这梦月格格厉害啊，全家都成这样，她竟搭上安颜公主的路子，连夜跑到太妃家里躲过去。” “后来，王爷和王妃进宫，回来多一个人。” “我听文竹说，是这梦月格格，缠着公主，假扮成她的侍女进宫，在王爷面前落水!” “王爷把人救上来才看清楚是谁，她才成咱们王府里的格格。” 这些事，不知是谁传出来的，现下王府大部分丫鬟们都知道。 谁都不是傻子，原本那些看张梦月柔弱可怜的人，也回过味来。 如此家世，母亲是江湖匪类的后人，父亲敢带人私奔，姐姐杀人越货，那她难道独独出淤泥而不染吗？ 别的不说，单认识公主，进宫，让王爷不得不娶她，这些手段不是寻常人能用出来的。 冷衣愣住。 原来在她眼中，单纯人又好的梦月格格，其实跟她想得完全不同！ 确定众人没有说谎后，冷衣突然背后发凉，细思极恐起来。 梦月格格说的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她的孩子没了，真是王妃所为？ 还有春生哥的事。 “你长点心吧。”一位丫鬟语重心长地说，“你最近偷偷说不少宁侧妃的坏话。” “你与侧妃往日无纠葛，想来是被人利用。” “冷衣，你回去留心些，那梦月格格心思深沉着呢。” “若宁侧妃时候追究起来，你成替罪羊，梦月格格绝对不会帮你。” 冷衣回去以后，越想越害怕。 那日，她给梦月格格看过荷包样子的。 她若趁着春生哥没注意，把那荷包偷走。 再从宁侧妃那偷点东西塞进去，是极有可能的。 现下她清醒过来，也琢磨出不对。 宁凌霜再怎么想害她，拿下人随便谁的肚 兜塞到那荷包里都行，犯不着用她的啊。 王爷若生气，那宁侧妃完了。 “对，一定是这样。”冷衣深吸一口气，觉得她都明白了。 王爷英明，发现荷包事的不对，才没追究。 这件事，无论是对王妃，还是对春生哥都一样危险。 唯一可能从这件事里受益的，那只有梦月格格！ 整个王府中，只有她和她关系好，肯替她办事。 梦月格格自然不愿意她立刻嫁人的。 “什么事，对啊？”张梦月毫无征兆地推门而入。 第254章 绵里藏针 第二百五十四章 绵里藏针 这段时间，张梦月天天锻炼。 原先小产落下的亏空不仅全好，身体也比之前还要强健些。 不仅面色红润，行走的时候更加没有声音。 之前冷衣还开过玩笑，说梦月格格走路像是猫，就算近在耳边，也听不到半点脚步声。 现下想想，那厉害的贼人不都是如此? 冷衣越想越怕，心中也升起一股怒意。 没想到一片真心，却喂狗。 “格格，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冷衣再不想忍耐。 “若宁侧妃真想陷害春生哥，为何要用她的贴身之物，难道不怕王爷生气吗？” 张梦月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 她笑道：“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起这事？” “宁凌霜这般做，自然是想要王爷严惩付春生，她恃宠而骄，当然不会觉得王爷会责罚她。” 冷衣见她表情语气皆不自然，心中已经有答案。 “若万一王府中有那等厉害的贼人，偷偷拿走宁侧妃的东西，也不一定呢。” “怎么可能？”张梦月说，“就算有贼人，也进不去她的屋子，宁凌霜的院子有侍卫守着呢。” “说不定是女贼呢？”冷衣直直盯着张梦月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听说，有那等厉害的女贼，杀人越货都不在话下。” “说不定说家中传承，让她去给宁侧妃请安的时候，乘人不备，偷走人的肚 兜！” 这话一出，张梦月的脸色发白。 她最不愿的，是被王府中人知道她家里的事。 现下，冷衣明显知道了！ “你……”张梦月脑子转得飞快，急忙补救道。 “冷衣，既然你听说了，我也不瞒着你，但那都是我家里人做的事，与我无关。” “我嫁给王爷的时候，已经没功夫。” “我想要获得王爷的宠爱，更不会去做那等偷东西陷害的糊涂事。” “你要相信我啊。”她上前拉住冷衣的袖子，声音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你是我王府中唯一的朋友。” “我们不是好友吗？你为何会因为旁人的话疑心我？冷衣，你实在令我心寒。” “我知道，你一向是最善良的。你若对我道歉，我愿意既往不咎，咱们还像之前那般，以姐妹相处，如何？” 听到张梦月这些话，冷衣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她叹一口气，用力从张梦月手中抽出袖子，声音也变得冷冷的。 “梦月格格，我是丫鬟，何德何能可以与您姐妹相称？” “现下，我不好再伺候格格，明日一早，我去回谢嬷嬷，让她另外派人才伺候您。”说完，冷衣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是王府家生子的好处。 像别的地方，哪里会有这般自由。 伺候哪个主子，都是管家和上面的人决定的。 但王府中，正经主子是萧明煦。 下面是两个侧妃，接着是管家和谢嬷嬷。 再加上，需要伺候的人少，大丫鬟多。 冷衣去找谢嬷嬷以后，能换到别的地方去。 这也是她敢和张梦月翻脸的凭据。 王爷厌恶这种背后搞手段的事。 张梦月针对的，还是最近重新受宠的宁侧妃。 冷衣去认错领罚后，能离开这日青居。 张梦月的眼神突然冷下来。 她低声说：“小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我都拉下面子，愿意和你姐妹相称，你竟为旁人的几句话敢甩脸子！” “连安颜姐姐对我都不曾如此！她是公主，她才算是我的姐姐，你算什么，只是个低贱的下人罢了！” 她面色阴冷，眼神中全是满满的恶意，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在桥边买花灯的娇俏少女的样子。 张梦月眼神一转，立刻有主意。 “冷衣！” 她突然出门，站在院子里，吩咐道，“你去把我的衣服洗了！” 冷衣正站在院子里生闷气，听到张梦月的话，诧异无比。 “没听到吗？”张梦月冷着脸说，“我还是你的主子，我让你做什么，你去做什么！” “别说什么要走的事，王爷一日不吩咐，你一日都还是我院子里的人。” 旁边丫鬟们不明所以，纷纷看过来。 “还不动？”张梦月不客气地说，“之前我对你太好，让你忘了主仆尊卑！” “连我也使唤不动你，明天你是不是还要去给王爷脸色看！” 冷衣只能忍下怒意，去给张梦月洗衣服。 她们丫鬟，若有活做，只能把手上的活做完。 谢嬷嬷每天这个时候十分忙碌，就算去找，也找不到，冷衣打算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去。 等她洗完一大盆的衣服后，张梦月突然叫起来，“我的簪子呢？” “王爷赏给我的金簪子不见了！” “所有人都不准出去，一定是有谁把我的簪子偷了。” 这下，日青居的丫鬟们都跑出来。 张梦月让侍卫把院子大门看好，不准任何人离开。 “好啊，没想到咱们院子里竟出贼人！”张梦月看着丫鬟们，语气不善地说。 “都怪我教导无方，平日里太惯着你们，才让一些人愈发无法无天，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今天我要搜搜看，看这个贼人到底是谁。” 听到这里，人群中的冷衣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栽赃陷害！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这四个字。 不行，一定要立刻去把谢嬷嬷找来。 冷衣往后退几步，想要偷偷离开。 没想到张梦月等着她呢。 “别走！”张梦月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冷衣的手腕。 “别人都没动，怎么你想着跑？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来人，先去搜冷衣的屋子。” “我平日里对她最好，没想到竟养出个白眼狼来。” 冷衣挣扎道：“张梦月，你少血口喷人！我下午本来想去找谢嬷嬷，说要换地方。” “结果你让我去洗衣服拖着，现下又来这出，明显是你故意把东西 藏我那！” 第255章 应得的惩罚 第二百五十五章 应得的惩罚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冷衣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这还是那个单纯可爱的梦月格格吗？ 这人面容扭曲，眼神狠戾，说是饿鬼也有人相信。 “去，搜她的房间！”张梦月厉声说。 “怎么？王府的规矩都不懂，你们都想挨巴掌？” 大伙瞧着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梦月格格，心里都有点害怕。 冷衣回过神来，用力扯两下。 但她惊讶地发现，梦月格格手劲大到吓人。 她一个每日做粗活的，都不如张梦月的力气大。 “别想走！跪下。”张梦月一脚踢到冷衣的膝盖处。 冷衣双腿发疼，跪倒在地。 张梦月只是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看似没有用什么力气，但冷衣竟起不来。 很快地，丫鬟们在冷衣的房间内搜出不少东西。 不仅有张梦月丢失的金簪子，还有些银耳环和宝石手镯。 这些都是萧明煦之前赏给张梦月的。 不仅如此，更有几双男人的靴子，和正在做的袜子。 “好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张梦月不再客气，用力又甩冷衣几 巴掌。 她边大边骂道：“枉费我之前对你那么好，你真敢偷我东西！这也算了，怎么你屋子里还有男人的靴子。” “莫非你和王府中的哪个侍卫暗通款曲，有那见不得光的关系？” “你这样，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旁人听了，会觉得你是我的贴身大丫鬟，说不定我也这般！冷衣，我真是错看你了。” “今日我一定要好好给你个教训，让你彻底改过来。” 张梦月的动作很快。 话还没有说完，冷衣已经被她扇到地上去。 周围的丫鬟们才反应过来。 大伙儿一拥而上。 有的查看冷衣情况，有的围住张梦月，劝说她不要动怒。 更有机灵的，偷偷去找侍卫，让他们赶紧把谢嬷嬷叫过来。 “糟了，冷衣晕过去了。” 有丫鬟惊呼道，“她的鼻子和嘴还流好多血啊。” “什么？”张梦月假装心疼，扑过去，抱起冷衣哭。 “都怪我，我一时怒急攻心，才把你打成这个模样。” “快，快去找大夫来。” “只要能把冷衣治好，用光我私库中所有的药材都成。” “冷衣，你莫要怪我，我实在是太生气了！你为何如此不争气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趁着人不注意，偷偷在冷衣的脖子和后脑处用力按几下。 张梦月没了内力，拳脚功夫却比之前更加长进。 特别是周瑞雪送给她的那本书，更被她当作宝贝一般，每日都勤加练习。 那里面有一种点穴之法子，不用内力也能用，且非常隐蔽。 也不知道周瑞雪是故意的，还是没注意到书里有这种内容，反正便宜张梦月，让她学去。 先前张梦月打的那几 巴掌，看似乱打的，其实故意打在一些穴道上，才能把冷衣打晕过去。 这几下，能确保冷衣晕得更久！ 张梦月不能容忍，冷衣跑去向谢嬷嬷说出一切的。 这样一来，她一直在萧明煦面前伪装的小白花形象会轰然倒塌。 王府里的人也会发现她的真面目。 很快地，日青居发生的事传到宁凌霜耳中。 “主子，真的一切都如您所料！”明月急匆匆地说。 “您放出关于张家事的风声后，冷衣听了，去找和她关系好的几个姐妹确认。” “后来,她回到日青居后没多久，那边出了事。” 明月把疑似冷衣偷东西被抓，张梦月情急之下，打晕她的事都说出来。 “主子，冷衣会没事吧？” “要不要您派人过去，把冷衣送到谢嬷嬷处安置养伤？” “暂时不用。”宁凌霜正在独自下棋。 萧明煦出门处理公务，让她有些清静的时间。 “把冷衣搬走，张梦月还怎么进行她下一步的计划？” 宁凌霜一边说，一边把黑子放在棋盘上，“莫要慌张，张梦月定然会对冷衣下手。” “但也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那时候，抓个现行，任凭她巧舌如簧，也无从辩解。” 更何况，那冷衣虽被利用，但一味听信旁人的话，是非不分，在王府中散布不少关于宁凌霜的流言。 这些事，也确实对宁凌霜造成影响。 她要用张梦月给冷衣一个教训。 人教人不会。 事教人一遍会。 只有在面对极大危险时，冷衣才会更深刻知道，她之前为虎作伥，错得有多么离谱。 看到明月还是一脸担心。 宁凌霜笑道：“放心吧，冷衣不会出事的，我早禀明王爷，让他借我几位暗卫。” “那附近，不少人暗中盯着呢。” 另一边，日青居中，一片人仰马翻。 不仅丫鬟们着急，连闻讯赶来的谢嬷嬷也急得不行。 她看着从冷衣房间里找出来的东西，面前是昏迷的冷衣和哭个不停的张梦月，只觉得头大了。 偏偏王爷不在家，周侧妃还趴在床上养伤不能起来。 宁侧妃吧，能管事，只是她在望月阁中出不来。 “嬷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张梦月哭得梨花带雨，让人一看心生怜惜。 “我这脸都丢光了，竟出个这样偷东西偷汉子的丫鬟！” “嬷嬷一定要严惩冷衣，不然今后，整个王府的丫鬟有样学样的，岂不是乱套？” 谢嬷嬷擦了擦头上的汗。 她安慰张梦月几句，转头又去看冷衣的情况。 冷衣被丫鬟们抬着放到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很弱。 她脸上有好几个肿起来的巴掌印，嘴角和鼻子中流出不少血，看着非常凄惨。 “这，这都是什么事啊！”谢嬷嬷看向刚过来的王大夫。 “冷衣何时会醒来？梦月格格说，只是一时气愤打她两下，怎么晕倒呢？” 第256章 暗夜无声 第二百五十六章 暗夜无声 王大夫正在给冷衣把脉。 他眉头紧皱，表情疑惑。 片刻后，他开口说：“冷衣姑娘是受伤昏迷的，有点怒气攻心的脉象。” “她体内好几个地方的经脉瘀堵，不像是几个巴掌能造成的。” “现下她双唇紧闭，也不能强行灌药下去。” “我只能用针灸慢慢疏通经脉。” 张梦月急忙问：“舒缓了能立刻醒来吗？” “不能。”王大夫低头说。 “一次是醒不来的。至少要针灸个三次，才能让她稍微好转，到时才能服药。” 张梦月松一口气。 这样是再好不过的。 三次，那是明日再醒。 但不用如此麻烦。 那冷月，必定活不过今晚！ 表面上，张梦月却一脸懊恼，哭得更厉害了“这丫头，平日里看着身体也颇为健壮，我因为恼了，下手没轻重，却不知为何打两下她倒了。” “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我……” 眼看着张梦月哭得厉害，王大夫有些束手无策，看向谢嬷嬷。 这位是王爷的女人，他作为外男，根本不敢轻易出言安慰。 谢嬷嬷也觉得张梦月朝王大夫哭诉有点不妥。 但看她哭得这般可怜，安慰道：“梦月格格，下人犯错，主子教训，乃理所应当的，现下冷衣无性命之忧，你且放宽心。” “真 觉得对不住她，还是等她醒来，赏点好东西给她即可。” 张梦月点点头：“冷衣已经得到惩罚，她偷我的那些簪子，还有私藏男子鞋子的事，还请嬷嬷不要追究。” 谢嬷嬷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本来这事还未调查清楚，她打算等冷衣醒来仔细问问。 毕竟冷衣定亲以后，得王爷不少赏赐。 虽说张梦月的金簪子确实贵重，但再贵重，也比不上能当王府家生奴才的身份。 这是只要不犯错，能在王府待着不愁吃喝一辈子的好差事。 说实话，谢嬷嬷是不信冷衣的眼皮子会这般浅的。 可张梦月这话，无论她怎么回答，都等于是坐实冷衣偷盗的事。 “格格你哭了许久，怕是会对身体有碍。” 王大夫突然开口说，“请格格准许我给您把个平安脉，以防万一。” 张梦月摇摇头。 她心中有个秘密，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但万一被王大夫看出什么，那她多日的辛苦，会功亏一篑。 “不必。”张梦月说，“我不哭了。” “这里人太多，闹哄哄的，若没什么事，大家散开吧，也方便冷衣养伤。” 谢嬷嬷又叮嘱院子里其余丫鬟几句后。 众人散开。 只留下王大夫给冷衣针灸。 张梦月远远坐着，看着他如何医治。 谢嬷嬷劝说道：“格格，不如你回屋去歇息吧，王大夫办事稳妥，有他照料，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梦月才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回去她的屋子休息。 等她走后，跟在谢嬷嬷身边的大丫鬟小声说：“梦月格格对冷衣颇为关心啊。” 谢嬷嬷扫她：“你娘关心你，怎么你犯错，你娘没有把你打晕过去，还要王府大夫救治两天还醒不来。” 大丫鬟吐了吐舌头，似明白什么。 谢嬷嬷朝张梦月屋子多看几眼，确定她没有偷听后，才去王大夫身边。 “王大夫，你说，什么情况下，一个后宅妇人能这么容易把人打晕过去？” 她也惩罚过不少犯错的人。 能晕过去的，大多是很重的刑罚。 但在场丫鬟们都说，梦月格格只是打冷衣几 巴掌，她晕了。 王大夫摇摇头：“原因很多，比如打人者力气大，或不小心打到关键处，又或被打的原本身子不舒服，不可一概而论。” 谢嬷嬷点头。 等针灸完毕后，她叮嘱和冷衣同屋的丫鬟们照看一下，匆匆去向萧明煦禀报。 谢嬷嬷也没有加油添醋，而是如实把看到的事经过说一遍。 临了，她奇道：“那冷衣虽瘦，但平日里经常到处跑来跑去的，身子骨健康着呢。” “梦月格格看着可怜巴巴的，却能把她给打晕，真是桩奇事。” 萧明煦眉头微皱。 光是听描述，他怎么觉得，张梦月像是恢复内力。 只有巧妙运用内力，才能这样弄晕一个人，但这怎么可能。 张梦月喝下散掉内力的汤药，就算原本还有点内力残留。 可她嫁过来已经大半年，那些残留的内力早该散了。 张梦月就算平日锻炼，但非专门练体之人，也没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人拍晕过去。 “本王知道了。”萧明煦说，“此事我自会处理。” 宁凌霜已经跟他通过气。 萧明煦知道，她已经在日青居附近安排人手。 事情到底如何，很快能水落石出。 渐渐地，夜色更浓。 王府各处都已经歇下。 各处的晚灯也挂起来。 除各个院子外巡逻的士兵们，到处都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已经入睡。 这时，张梦月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推开。 一道娇小的身影走出来。 她警惕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醒着后，立刻快步走到冷月房间的门口。 冷月是贴身大丫鬟，不和小丫鬟们一起睡大通铺，而是和另一位大丫鬟两人一间房。 张梦月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内的蜡烛虽亮着，负责照料张梦月的另一位丫鬟，却累到趴在床上睡着。 张梦月走到睡着的丫鬟身后，轻轻按在她的睡穴上。 那丫头嗯下，身体一歪，睡得更沉。 张梦月推了推她，发现她毫无反应，才放心地走到冷衣身旁。 冷衣依旧双目紧闭，看上去昏迷不醒。 张梦月眯起眼睛，用力甩她一巴掌。 冷衣却没有任何反应。 见状，张梦月低声说道：“冷衣，你不要怪我，是你给脸不要脸！明明可以给我当狗，你能活得好好的，偏偏你找死。” “你放心。旁人只会以为你是畏罪自杀。” “等你死后，我会每年给你烧纸钱的，定不会让你无钱买新衣。” 第257章 心狠之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心狠之人 说完，张梦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背起冷衣往外走去。 冷衣的身量比张梦月还要高，她却显得非常轻松。 她背着冷衣去后院。 那里有一口深井。 井的旁边，是棵很大的树。 张梦月用事先准备好的麻绳，套在冷衣的脖子上，把另一端扔到树上。 “冷衣，下辈子好好做人，不要嘴贱。” “你我主仆一场，你的死讯，我会派人去告诉付春生的。” “你总说你们感情深厚和旁人不同，我要看看，听到你的死讯后，他是痛不欲生跟随你而去，还是哭一场后继续过日子。” 说完，她把冷衣朝着井里投去。 张梦月心思缜密。 她生怕吊不死冷衣，才用这种方式。 从树上垂下，落在井中，就算吊不死也会被淹死。 算是做双重打算。 张梦月听到井中发出很大的水声，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好了。 解决这个祸害，再没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没人知道是她，暗中唆使冷衣，去散布关于宁凌霜那个贱人的流言。 她只是因为东西被偷，一时心急打冷衣。 没想到冷衣半夜醒来，自觉地没脸见人，竟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寻短见。 接下来，只要张梦月表现得悲痛欲绝，连续几天不吃不喝，萧明煦定然会来探望她！ 到时候，她会使出浑身解数，让王爷留下来。 这时，几道黑影突然从天而落。 他们身形如闪电，越过张梦月，朝着她身后的深井冲去。 “你们是谁！”张梦月大惊。 这几人的身手远在她之上。 不知道在附近潜伏多久，她竟一无所察！ 这几人奔到井边，打捞起刚掉下去的冷衣。 这还不算完，周围突然亮起火把和灯笼。 不少丫鬟和下人都一脸害怕地看着张梦月。 “你们……”张梦月倒吸一口凉气，“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是本王让他们来的。”萧明煦的声音响起来。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 如玉的脸庞在周围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英俊。 张梦月看着萧明煦，只觉得周围的声音都淡去，心里满满都只有这个人。 “王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梦月的脸上露出她惯用的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半夜起来睡不着，想着来看看冷衣的情况。” “没想到她不在房中。” “我却听到一阵落水的声音，刚刚跑过来，看到冷衣竟在脖子上挂条绳子跳进去。” “我当时吓傻了，回过神来，却看到，大家都来了。” 听到这话，萧明煦面无表情。 可其余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极了。 有与冷衣交好的丫鬟忍不住说：“梦月格格，您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我明明看到，是你把冷衣投到井里去的！” “对，我也看到了。” “梦月格格，你为何要如此？冷衣就算一时惹怒你，平日里她对你多番照顾，很喜欢你的啊。” “还有你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没想到你是这般冷酷无情之人，真是吓人。” 丫鬟们每说一句话，张梦月的表情苍白一分。 她未觉得羞愧，或被人戳穿时的不好意思。 她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丫鬟们说什么。 张梦月只是看着萧明煦，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萧明煦的眼神很冷漠。 他开口说：“张梦月，你谋害冷月未遂，在场众人皆为人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爷，我没有啊！”张梦月扑到萧明煦脚边。 “天那么黑，也许是大伙儿看错也不一定。” “况且，我为何要谋害冷衣？” “我们之间关系一直很好，不信，王爷您可以问问其人。” 萧明煦一脚踢开她。 这个女人竟这么颠倒黑白。 刚才她做什么，不仅仅只有萧明煦一人看到。 就算如此，张梦月居然能厚着脸皮，说出那话，让萧明煦叹为观止。 “哼，本王亲眼看到的事，还会有假？” “至于你为什么要害冷衣，等她醒来，自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王爷，您不能这样。”张梦月趴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王爷，我仰慕你，我只是想和您更亲近些，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您和宁凌霜，只是早遇到一点而已。” “若我们先遇到，你一定会爱我，护着我，像对她一样！” “男人三妻四妾乃世间常事，像您这样的伟岸男儿更应如此！” “偏偏那宁凌霜，嫉妒成性，容不下旁人，更不准王爷您亲近别的女子。” “这样的嫉妇，您为什么还要这么护着她？” “若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定然处处温柔体贴，给您开枝散叶，也会和王府中的其余姐妹和睦相处。” “王爷，为什么我就不行。”张梦月这番哭诉，发自肺腑。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和那宁凌霜相比，到底差在哪里！ 萧明煦不耐地说：“凌霜心地善良，从来不会像你这般主动去害人！这是你们最大的差别。” “凌霜和你一样，也爱慕本王。” “但那时本王已经成亲，你知道她做什么吗？” 张梦月摇摇头，茫然地看着萧明煦。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萧明煦说他们之间的过往。 “凌霜什么都没做！” 萧明煦说：“这是她和你的区别！” “她要的从来只是本王的幸福安康！而你要的是你的喜欢。” “张梦月，本王还记得初次见你的时候，你天真烂漫！” “后来虽使手段嫁进王府，但本王怜惜你身世可怜，未责罚你。” “可现下，你竟变成这般模样。” “没有人逼你变坏。” “你若像桃花她们那般安分守己，绝不会有人故意欺辱你。” “这一切都是你的选择。” 第258章 何错之有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何错之有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震得张梦月无法言语。 她满眼含泪，看着萧明煦，像是要把他的脸永远记在脑子里。 “但我做不到。”张梦月喃喃说。 “我做不到啊！” “从小，我想要什么都必须去争！我姐姐比我年长，比我力气大，比我更得爹娘的欢心。” “小到一颗糖，一条手帕，大到一件新衣服，我若想要，必须去跟她争，若非如此，我什么都没有。” “我爹爹明明知道，他却不管，只说就算要争也不要闹得太难看！我娘则说，争不到是我没本事。” “王爷，我从小必须去争！” “若我不争，我想要的一切都不会有啊，王爷！” 她的声音凄厉极了。 和往日的婉约完全不同。 萧明煦像是第一次看到她。 这一次，他却听清她的心声。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总觉得张梦月行事有些怪异的地方。 既想要，又不愿被人看出。 原来祸根竟是在小时候种下的。 “王爷，冷衣姑娘醒来了。” 在两人说话间，暗卫们已经救起冷衣，早已等在一旁的王大夫开始救人。 冷衣刚掉下去，立刻被捞上来。 只是衣服有些打湿，稍微呛几口水。 “梦月格格呢？”她问道。 “都什么时候，你竟还关心她？”旁边丫鬟气冲冲地说，“你那位好格格，想害死你呢。” “这……”冷衣心中一紧，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本以为，她违背张梦月的意思，顶多是被陷害偷东西，打一顿罢了。 怎么会想要害死她呢？ 见她不信，旁人开口说：“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她不点灯，把你从房间拖出来，丢进井里！” “你脖子上的麻绳，还是她套上去的呢。” “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是这般恶毒之人。” “不信你去问问王爷，王爷总不会骗你。” 冷衣突然看到萧明煦。 其实在这一瞬，她突然有预感。 也许大伙儿说得是真的。 萧明煦点点头：“本王亲眼所见，冷衣，你是否替她做什么，她才会想要灭你的口。” 冷衣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趴跪在院子里的张梦月。 “我做什么？” “我一个丫鬟能做什么？” 冷衣的眼泪流下来。 “王爷，您一定以为，她让我做什么大事吧？” “其实，梦月格格心中憎恨宁侧妃，她说腹中的孩子说侧妃弄掉的，还说侧妃故意害我的未婚夫。” “也是我犯蠢，信她的话。” “我觉得我是好人，不能让她白受委屈，却无人知道。” “我才去王府各处，把她告诉我的，说给大家，让大家厌恶王妃。” 萧明煦点点头。 这和他查出的资料都是一样的。 冷衣没有说谎。 “啊？”文竹奇道，“你只是到处说王妃的坏话，没了？” “还能怎样？”冷衣说。 “宁侧妃到底是王爷的人，我是知道分寸的，只想让大家知道她的真面目而已！” “只是这些。” “王爷！我背后说人坏话，我还鼓动绿藻去和清风吵架，害她挨打，但别的我真没做。” “只是这些事，我真是不明白，梦月格格为何要杀我。” 听到这话，周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她们看到今天这阵仗，还以为张梦月杀人灭口是为什么大事！ 没想到是因为这些。 萧明煦心中也颇为诧异。 冷衣说的，他知道，但他以为，能让张梦月动手杀人，肯定是发生一些他不清楚的恶劣大事。 没想到，真是因为这点小事，而让张梦月起杀心。 “梦月格格，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冷衣勉强起身，走到张梦月身边。 “我自问对你一贯尽心伺候，从不懈怠。” “就算我们一拍两散，你也没必要杀我。” “有必要。”张梦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缓起身。 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色彩，“我必须杀掉你才行啊。” “你听我说过，那么多宁凌霜的坏话。” “你还发现是我把东西放到付春生的荷包里。” “你要把这些都告诉谢嬷嬷，这样一来，王爷肯定知道了。” “不，不行，我不能让王爷知道，我不能让王爷讨厌！” “谁敢破坏我在王爷心中的形象，谁得死。” “哈哈哈，谁得死！” 话音刚落，她突然扑向冷衣，一双手要朝着冷衣的脖子掐去。 “去死！” “你去死！” “只有你死了，王爷才不知道。” “不能让王爷知道，不能让王爷生气。” 暗卫们立刻抓住张梦月。 冷衣吓得脸色大变，其余的丫鬟们急忙护住她。 张梦月却像是疯掉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几句话，拼命想要伸手去抓冷衣。 萧明煦打晕她。 张梦月软倒在地，一动不动。 “王大夫，把脉。”萧明煦冷声说。 “本王要知道，她是受不了刺激真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企图逃避责罚。” 在他看来，张梦月疯得太快，太突然。 装疯的可能性很大。 王大夫仔细把脉一番后，眉头紧皱。 “王爷，梦月格格脉象紊乱，是怒火攻心，直冲天灵的脉象，她是真疯了。” “之前她脉象很奇怪，仿佛有一股内力在体内乱窜！” “那内力有些像普通习武之人的内力，却有点不同，不但毫无规律，还对人的精神有损。” 内力？ 萧明煦抓住张梦月的脉搏。 他输入一点内力进去。 果然，立刻遭到反弹。 从短短的接触来看，张梦月体内的东西，不像是正常内力，反而有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她本身丹田已废，无法再练出内力。 但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在经络中练成一丝内力的东西。 可惜，没有丹田，内力无处可归，只能在经络中乱窜。 今日，张梦月大悲大喜之下，怒火攻心。 那些紊乱的内力直冲进她的脑中，让她疯了。 第259章 怒火攻心 第二百五十九章 怒火攻心 张梦月疯了。 这场闹剧，这样落下的帷幕。 王府中人，知道事情经过的，无不叹一句：“何苦呢。” 连谢嬷嬷给冷衣喂药的时候，也这般说。 “你说那梦月格格是何苦呢？” “年纪轻轻，长得又好，若安分些，过个几年未必没有重新怀上小世子的机会。” “她这般沉不住气，害人害己，结果变成疯子。” “真是可怜又可恶啊。” 冷衣心情则十分复杂。 她养好伤后，去宁凌霜那里领罚。 毕竟她一个丫鬟，四处说主子的坏话，本来已是坏规矩。 没想到宁凌霜未继续责罚她。 “其实你已经领过罚。” “当日张梦月想要对你动手，我已经有所预感，但未告诉你，让你有所防备，反而让暗卫在附近藏着，等你真出事的那一刻再救你。” “这是我给你的责罚。” “今后遇事多想一想。” “有些时候，事情坏在好心办坏事这五个字上。” “冷衣，你是王府的丫鬟，一定要记住，王爷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你做事之前想一想，这件事是不是王爷愿意看到的。” 这番话听完，冷衣才知道宁凌霜是如此宽宏大量。 她对着宁凌霜磕三个响头，从此再不敢说她半句坏话。 和张梦月的阴暗相比，宁凌霜敞亮直白。 两相对比，冷衣知道，她之前错得有多离谱。 有宁凌霜珠玉在前，王爷怎么会看上像路边小花般的梦月格格呢？ 不管那花开得再用力，王爷眼中，也只有宁凌霜一个人。 “哎，嬷嬷，我看明白了。”冷衣说。 “别说这几位侧妃侍妾，仔细想想，除宁侧妃以外，其余人都不是王爷想要的。” 谢嬷嬷一拍大腿：“可不是嘛。” “但周侧妃也挺惨的，身上的伤刚好，明日又要被皇后娘娘叫进宫去呢。” “听说她的伤，是皇后娘娘打的。” 冷衣听到这话，立刻忘了伤心，急忙问道：“这是为何？” “谁知道呢？”谢嬷嬷说，“咱们王爷看她可怜，陪着一起进宫。”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冷衣知道皇家辛秘向来复杂。 虽心中有颇多好奇，却不敢多问。 “宁侧妃知道吗？”冷衣说。 “这些日子，王爷天天吃住都在望月阁，这看着才像恩爱夫妻。” “宁侧妃知道此事。”谢嬷嬷笑道，“其实啊，是宁侧妃提议让王爷陪着进宫的。” “这般宽宏大度，比刚进王府的时候强得许多。” 冷衣笑笑没说话。 她觉得不是宽宏大度。 宁侧妃聪慧，定然是有其他打算。 望月阁中，宁凌霜的肚子已经显怀。 她靠在软榻上，一脸无奈，听着萧明煦捧着本书对着肚子念个不停。 “王爷，这本你已经念过三遍。” “再听下去，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 萧明煦笑道：“本王又不是念给你听的，这是给肚子里的孩儿听的。” “皇兄曾经说过，本王出生之前啊，母妃每天都会对着肚子念书。” “本王才会从小聪慧。” 宁凌霜捂嘴笑道：“王爷，哪有人这般自夸的！” “本王说得哪里不对？”萧明煦说。 “凌霜你之前也常常称赞本王聪明，难道你只是为糊弄本王瞎说而已？” “王爷最聪慧，行了吧？”宁凌霜打个哈欠。 萧明煦见她有些困倦，上前搂住她的肩膀。 “张梦月关在日青居中，日常有人监视，看来，她确实是疯了！可惜啊，明明她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宁凌霜摇摇头：“那王爷看来，张梦月原本会如何呢？” “她家的下场，其实早已注定。” “当年她父母私奔，若好好过日子，安下心来，只当普通的百姓，自然会一家和睦。” “但她母亲时刻以盗圣之女自居，平日不管后宅，不理家事，甚至连教导女儿都不合格！” “她父亲昏庸碌碌无为，也起不到一家之主的约束作用。” “就算她姐姐的事没有被发现，张梦月嫁给别人，也迟早会出事。” 萧明煦仔细想了想。 还真是如此。 只是张梦月遇到他，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明日我和周瑞雪进宫，你真的不生气吗？” “此事是我提起的，我怎么会生气。”宁凌霜说，“王爷，别忘记咱们商量好的事。” “本王知道，只是不知周瑞雪是否愿意配合。” 宁凌霜笑道：“若她真心想自由，当然会配合。” “若她想要的是王爷，只是假装用合作一事拉近和王爷的关系，会找理由拒绝。” “到底是哪种，王爷明日一问即知！” 两人头靠着头，又继续聊几句。 所说的都是些不能和旁人语的贴心话。 渐渐地，交谈声小下来。 两人抱在一起睡着。 第二日。 萧明煦起大早。 一睁眼，他看到宁凌霜沉睡的容颜。 不管过多久，每次当他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总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萧明煦非是沉迷女色之人。 但他也说不清，为何他会对宁凌霜迷恋至此。 仿佛每多相处一些时间，他心中的喜欢会更浓一分。 萧明煦凑过去，在宁凌霜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想起身，却发现袖子被宁凌霜压住。 萧明煦本想脱掉衣服。 转念一想。 他突然拿出放在一旁的匕首，把被压住的地方割下来。 看着衣服少半截。 萧明煦突然笑起来。 不知道凌霜起床，看到身旁的半拉袖子，是否会吓一跳，又红着脸，低骂他不正经。 “王爷，您这是……”文竹看到萧明煦的衣服少一大块，吓一跳，“难道是和侧妃吵架，被撕烂了？” “文竹，本王觉得你日子过得是越来越舒坦。”萧明煦笑道，“不如罚你些月钱，让你受点挫折，免得舒服过头。” 文竹讪笑道：“哎哟，看我这嘴，王爷和侧妃恩爱得不得了，怎么会吵架呢。” 第260章 是与不是 第二百六十章 是与不是 文竹心里却默默想着。 王爷和侧妃的感情，确实比一开始成亲的时候更好。 别的夫妻，是新婚时如胶似漆，后来慢慢变得相敬如宾。 王爷和侧妃，却完全反过来。 两人单独在一起，那简直是腻歪得让人没眼看。 真不知道今后小世子出生以后啊，侧妃每日照顾，王爷会不会吃儿子的醋。 但这些文竹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萧明煦换好衣服后，去百香居找周瑞雪。 今日周瑞雪打扮得有些老成。 头上戴着几根簪子。 身上的衣服让萧明煦有点愣神。 “王爷，怎么了？”周瑞雪养一个月，伤势已经完全好了。 萧明煦知道她伤势很重，找来不少好药材都用上。 现下她的气色好许多。 但人还是有点消瘦。 “你这衣服从哪里来的？” 萧明煦说，“暗紫色的料子，不像是年轻姑娘穿的，反而有些像老太妃。” 周瑞雪抿嘴笑道：“王爷，我从未见过太妃是何模样。” “前阵子，我听谢嬷嬷说，王府中有好料子，一直放着都快腐掉，才让她拿出来做衣服。” “这料子虽颜色暗沉，但若天气好的时候，上面流光溢彩，仿佛紫色的宝石，确实是一等的好料子。” 萧明煦也不和她争辩。 他向来在女子打扮上不上心，只是懂得看好看与否。 若他真 觉得不错的，也只想送去给宁凌霜穿着用着。 旁人的话，随便穿什么，其实萧明煦都不在意。 但今日周瑞雪穿颜色重的衣服，她的妆容又清淡，看上去，反而显得有种大病初愈的样子。 两人坐上马车。 萧明煦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周瑞雪。 “这是何物？”她打开闻了闻，皱起眉头，“好臭。”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恶臭扑鼻，但此物，对你的困境有利。” 听到这话，周瑞雪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此物有何妙用？” “这里面的药，是从北地弄来的，叫作止息丹，原本是给人假死逃生用的。”萧明煦解释道。 “但我找人稍微换一下里面的几种药方，服下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其实脉搏会变得非常慢。” “你是说……”周瑞雪稍微琢磨一下，明白他的意思。 这东西不是用来骗皇后的。 而是服下，骗她体内蛊虫的。 蛊虫之毒，一个月必须服用一次解药。 否则浑身像是被千万虫蚁啃咬般，令人痛不欲生。 此事周瑞雪不能对萧明煦明说，但现下看来，他已猜出来。 他知道今日周瑞雪进宫，是去服下解药的。 “服下后，能稍微克制。” “你若信本王，假装服用那药再带出来，本王认识厉害的人物，说不定能解。” “若不能，你在这止息丹药效结束前，服下真药，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萧明煦说得断断续续。 绕过一些关键词。 周瑞雪却听明白。 她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好。” 尽管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试！ 若成功配出蛊虫的解药，那她能反客为主！ 表面依旧假装中毒，实际上，却能偷偷利用这一点，反过来对付皇后。 若不成功，那人说不定能从中看出些线索来，也不算白费这番折腾。 见她答应得干脆，萧明煦笑了。 他心里想着，晚上回去的时候，定要把这事告诉凌霜。 好让她放心。 这周瑞雪，想要的还真是自由。 两人低声商量一番，算了算止息丹的时间，定好计划。 另一边。 萧明煦走后没多久，宁凌霜醒来。 现下她睡得虽多，但时间都不长，通常说小睡片刻会醒来，过不来多久又犯困。 找大夫看过，都说这是正常的。 “王爷……”宁凌霜醒来，下意识朝萧明煦的方向摸去。 她摸个空，知道萧明煦已经离开。 没想到，摸到半个袖子。 宁凌霜看着被割下来的袖子，有点哭笑不得。 “王爷汉书肯定没读好，这断袖的典故，但指的是汉哀帝和董贤！” “我和王爷是正经夫妻，哪用这样。” 她把袖子收好，又让明月去找本汉书过来，准备晚上等萧明煦回来，让他换这本给肚里的孩子念。 今日她心情好，穿一件色彩鲜亮的浅蓝色衣衫。 这套衣服是萧明煦比着她的身量，让人新做的。 衣衫宽大，衣料轻薄，上面还用银线绣出飞舞的仙鹤和祥云。 既好看凉爽，又挡住宁凌霜的大肚子。 “侧妃今日这衣裳真好看啊。”双喜拿来首饰盒子。 “王妃很少带银饰，今日这仙鹤是白的，祥云也是白的，合适。” 宁凌霜笑道：“衣服如此，那首饰要选一样出挑的，才不至于望过去色彩平平。” 她选一件点翠簪子，上面有几颗红色的宝石。 戴上后，果然像是画龙点睛，让她显得光彩夺目的。 双喜拍手笑道：“真应该找个画师来，把侧妃的样子画下来，今后等小世子长大后，能看看，他娘有多漂亮，真跟天上的仙子一般呢。” 宁凌霜失笑。 双喜年龄不大，小嘴很甜。 “还不一定是小世子呢，万一是个女孩子呢。” 宁凌霜摸着肚子，现下已经过三个月，胎象愈发平稳。 宁凌霜知道，这次萧明煦进宫，还有另一件事要做，请皇上昭告天下，贤王府有后。 “不管是男是女，王爷肯定都喜欢的。”明月笑道。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 “侧妃，安颜公主来访！她说，要来见见您。” “您是否见客？” 宁凌霜眉头微微皱：“除王爷以外，我不能见外客的，难道公主不知？” “公主拿皇后娘娘的手谕，她说皇上不让您见客！” “但她与王爷说一家人，非是客人，还请侧妃一见，不然是对皇后娘娘不敬。” 第261章 谁为难谁 第二百六十一章 谁为难谁 听完下人的禀报，宁凌霜有些为难起来。 她甚至觉得，这安颜公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萧明煦进宫的时候前来拜访，似有种故意的感觉。 “去告诉公主，我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她若有事可以等明日王爷回来再说。” “如果是急事的话，请她进宫去找王爷吧。” 宁凌霜不知道公主这次找她，所为何事。 若她真见了，万一公主回去向皇上告状，说她违抗圣旨的话，那麻烦了。 宁凌霜觉得安颜公主是会做得出来这种事的。 下人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外面却传来一阵喧闹声。 明月着急地说：“侧妃，不好了，公主她闯到后院来，正在望月阁的门口呢。” “她说有皇后娘娘的手谕，非要闯进来。” 宁凌霜微微皱眉。 看来是来者不善。 但是她闯进来的，而非她出去，也不算是违抗圣意。 “若她真要进来，稍微阻拦一下，不用太拼命。” “是。”明月领命而去。 片刻，一阵脚步声响起。 那安颜公主竟真的闯到望月阁中。 她急匆匆上到三楼。 看着紧闭的房门，安颜公主一脚踢开，不满地说：“宁侧妃，你的架子是愈发大了，连本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她看到宁凌霜慢慢起身，在侍女的搀扶下行礼，突然愣住。 “你怎么胖这么多？”安颜公主迟疑地说。 “莫非是被囚禁在此处，自暴自弃，每日无事可做，暴饮暴食起来？” 其实宁凌霜平日在望月阁内，又没有外人，都会穿轻薄的衣服，若安颜公主那时来，一眼能瞧出她怀孕。 可今天，宁凌霜偏巧得新制的衣服打扮一番。 那衣服虽然凉爽透气，却裁剪得非常巧妙，看上去宽松，刚好遮挡住她的肚子。 安颜公主看到，只以为是宁凌霜胖了。 “公主安好。”宁凌霜没有回答，反而行礼问道，“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是否有要事？王府中事务都是王爷做主，公主可去找王爷。” “我来找你。”安颜公主坐下来。 “哼，刚才为何不见？” “你都不是王妃，是区区一个侧妃而已，和侍妾也没有什么分别，怎么敢把我拒之门外。” “宁凌霜，你可知罪？” 这真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啊！ 安颜公主的话，听得宁凌霜心中咯噔一下。 她原本只是怀疑，现下可以确定，公主是来找茬的。 “公主请息怒，非是我把您拒之门外，现下您不是已经进来吗？”宁凌霜不亢不卑地说。 “若让我出去迎接您，确实做不到的，圣意难违，您若有何不满，大可以告到圣上面前去。” “你！”安颜公主指着她说，“好好好，竟敢对我无礼！” “来人，把宁侧妃压住。” “对公主不敬，罚跪一个时辰，以儆效尤。” 跟在安颜公主身后的两个丫鬟立刻上前要去抓宁凌霜。 望月阁里的几位丫鬟们吓一跳。 她们都知道，宁侧妃怀有身孕，哪里容得这般拉扯。 万一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是王爷，连万岁爷也会震怒不已。 双喜冲出去，挡在宁凌霜面前。 其余的丫鬟也纷纷上前，不让她们靠近。 见到这一幕，安颜公主更加生气。 “好一些刁奴，竟敢这般，本公主一定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公主殿下，你过分了！”宁凌霜盯着她，冷声说，“这里是王府，不是太妃府。” “王府中人如何处置是王爷的事，哪怕你是公主，也没有资格管到王府中来。” “放肆！”安颜公主怒道，“我是主子，你是什么身份。” “侧妃，是妾，是下人！” “今天别说罚跪，就算我把你打死，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你真以为萧明煦对你如何特别？他又不是没死过老婆，还不是刚死他转头又另娶新人？你若没了，萧明煦顶多发发脾气，过一阵子算了。” “公主殿下，您怎么能这样说我们侧妃呢？您不知道，侧妃她……”明月正想说出宁凌霜怀孕的事。 没想到她一开口，安颜公主更加生气。 她抓住明月的头发，用力朝着桌上砸去。 桌上正好摆着一盏茶。 明月的头，被安颜公主狠狠砸到茶盏上。 茶盏破开。 里面的瓷片，划破明月的额头，热茶飞溅而出，又烫到她的侧脸。 “啊！”明月捂着脸发出惨叫声。 安颜公主看到她满头是血，愣住。 她只是想教训下这个不知尊卑的下人，但未想要把人打得这么重。 “安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宁凌霜怒了，“今日的事，我定会让王爷告诉陛下！” “你跑到我这里来又骂又打的，怎么？你难道对王爷不死心，一直想要做王府的女主人吧！” 这样一出，安颜公主气得脸蛋通红。 她心中原本有点愧疚，也全然消散。 看向宁凌霜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安颜公主年幼时，确实对萧明煦产生过情愫，甚至天天吵着以后要嫁给他，一直闹到十五六岁才消停下来。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 但萧明煦对安颜公主，从没有别的心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再加上两人同属皇室，根本不可能成亲。 安颜公主长大后，也知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再没有提起过。 萧明煦为避嫌，一直与安颜公主保持距离。 安颜公主呢，也许是觉得丢脸或别的什么，遇到萧明煦时，则态度会变差，甚至故意与他争吵。 现下宁凌霜突然提起这桩旧事，直戳安颜公主的旧伤口。 她抓起手边的瓷杯，朝着宁凌霜扔去。 “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说。” “今日我非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认清你的身份。” 第262章 匆忙之间 第二百六十二章 匆忙之间 宁凌霜一直注视着安颜公主的举动。 自然不会被她砸到。 见茶盏飞来，她立刻往旁边一躲，闪过去。 “安颜公主，你竟对王爷的侧妃动手！”宁凌霜是真怒了。 她从嫁给王爷后，时不时会碰到这位殿下。 除偶尔会有个笑脸外，其余时间，安颜公主基本对她冷眼相对。 甚至还暗中搞好几件事，这些宁凌霜没有忘。 见安颜公主趁着王爷不在，上门欺负。 她说：“公主步步紧逼是为什么？你费尽心思安排那张梦月亲近王爷又为什么？” “在宫中，你故意带张梦月进宫，和她一起布局，逼得王爷不得不娶她进门又为什么？” “还有在那温泉别院中，你给王爷送来的蜜酒中，放着催 情药的！” “你又故意拖着我，把张梦月送到王爷的房里。” “安颜公主，别告诉我，你因为和那张梦月是好姐妹，才会处处替她谋划！” “你分明是依旧爱慕王爷。你把张梦月当成是替身，她陪在王爷身边，等于你陪在王爷身边。” “我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你们都是先帝的子女，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的想法恶心龌龊，天理不容！” 这话一出，现场的混乱突然停下来。 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有类似的想法，只是没人敢说出来。 这层薄纱被宁凌霜挑破，众人恨不得没有长耳朵。 “你血口喷人！”安颜公主怒道，“我问心无愧……” 宁凌霜不客气地打断她：“若真问心无愧，你是否敢对天发誓！若还对萧明煦有半点儿女私情，让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竟敢咒我！”安颜公主表情都气得扭曲起来，“我和萧明煦之间清清白白的，我凭什么要发誓。” “你一个下人，敢如此冒犯我，我定要让皇兄知道，今日 你的所作所为！” 在王府，就算安颜公主想对宁凌霜怎么样，有丫鬟和侍卫们阻拦，她也根本做不到，只能开口痛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解她的心头怒火。 宁凌霜冷笑道：“去啊，你最好马上去！” “你不去我也会派人去，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圣上。看看他会罚你还是罚我！” 望月阁附近已经聚集不少人。 管家和谢嬷嬷，还有两位大夫都来了。 上面吵得很凶，没有压低声音，他们说的话，楼下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好好好，谁怕谁！”安颜公主厉声说，“你只是一个随时都能被替换的外人，就算是长得好看点，但世上美人千万，萧明煦总有腻烦的一天。” “皇兄绝对不会因为你责罚我！否则天家的颜面何在。” “既然你提起张梦月，现下她被你逼疯，在王府中日夜受苦，我定要带着她离开。” 宁凌霜冷笑一声。 来了，图穷匕见，看来这才是安颜公主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顺便故意来望月阁与她争吵，气气她是次要目的。 只是宁凌霜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她知道此事她没有错，萧明煦是会站在她这边的。 “你凭什么带走张梦月？”宁凌霜说，“她已经嫁人，不管是疯是傻子，都是王爷的人，没有王爷的同意，你休想把人带走。” “少拿萧明煦来压我。”安颜公主说，“我有皇后娘娘的手谕，她怜惜我和梦月情谊，特地下令，准许我带走梦月，送到城外的水月庵中静养！” 水月庵？宁凌霜似听过这个名字。 她记得当初，萧明煦说到张家事的时候，提到过水月庵。 当时，张夫人，张梦月的母亲，被她父亲以发疯为由头，送来去，强制出家。 讽刺的是，张梦月是真疯了，也要被送到那里。 这张家母女，是能团圆。 其实对张梦月的去留，宁凌霜不是很在意，但她同样不能当面答应下来。 否则安颜公主只要添油加醋，能把事歪曲成，宁凌霜驱赶王府侍妾出府，被驱赶的侍妾疑似精神不对的这些话。 宁凌霜故意不说话。 安颜公主见状，以为她是服软。 “哼，知道怕了？”安颜公主不屑地说。 “宁凌霜，你别太得意，今天梦月如此，你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我们走。”安颜公主带着几位侍女气冲冲地离开。 宁凌霜急忙扶起明月，王大夫应赶来。 他替明月处理伤口，又涂抹好膏药，才说：“幸好，那瓷片未扎得太深，只划破表面的皮肤，涂些伤药就好。” “只是被热水烫的地方更要小心。” “晚些会出一些水泡。” “一定不能弄破，要来找我挑破才行。” 明月则点点头。 清风刚好，回来伺候。 她的脸又伤了。 宁凌霜贴身伺候的丫鬟们，可谓是多灾多难。 好这个，伤那个。 宁凌霜见她没有大碍，站在窗口向下看去。 只见，安颜公主正在怒斥管家。 谢嬷嬷在一边，表情也非常不好看。 不用想，宁凌霜知道，这是两人想要阻止安颜公主带走那张梦月。 刚好谢嬷嬷抬头，正好对上宁凌霜的眼神。 宁凌霜对着她点点头，又指向天空。 那意思说不要拦着。 既然安颜自称手里有皇后娘娘的懿旨，非要带张梦月走，那让她带走！ 事后正好一起向皇上告一状！ 谢嬷嬷微微一愣，明白过来。 也不知道她给管家说什么，管家叹口气，不再拦着。 安颜公主得意扬扬，带人朝关着张梦月的日青居走去。 “侧妃，您没有伤到哪里吧？”双喜关切地问。 刚才安颜公主突然动手，她们都吓一跳。 宁凌霜摇摇头。 她刚坐下，腹部却隐隐有些疼痛，立刻捂着肚子趴在桌上。 第263章 古怪的血书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古怪的血书 这下子，望月阁中，一片兵荒马乱。 王大夫赶紧把脉。 确定是刚才宁凌霜动怒，再加上心情激动紧张，竟动胎气了！ 外面老管家听说后，更气到吹胡子瞪眼。 “成何体统啊！” “安颜公主太过分了，这是故意趁着王爷不在，上门来欺负人吗？” “我马上拿着王爷的牌子，进宫去找他。” 谢嬷嬷也点头说：“此事确实是安颜公主不占理。” “梦月格格身份依旧是王爷的侍妾，就算是皇后娘娘想见，都要先给王爷下旨才行。” “公主这么把人带走，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你且去找王爷，我去照顾侧妃。” 两人立刻分头行事。 此时宁凌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她越想越气，心中不得安宁。 如果她还是王妃的身份，今天定要让安颜公主吃个大教训，不仅是当众奚落。 “侧妃，您莫要为他人气坏身体啊。” “安颜公主是故意想来气您的，您若再过在意，反而上来她的当。” 丫鬟们齐齐安慰起来。 宁凌霜知道应该冷静下来。 但情绪上头，竟哭出来。 王大夫说：“大家稍微散开一些，王妃情绪波动大，莫要再说什么，过一会儿，等她自行平静下来。” 众人才停止说话。 很快地，王大夫开好调理的汤药。 宁凌霜吃完以后，才觉得肚子舒服些。 她躺在床上也没有精神才动弹。 渐渐地，睡过去。 她睡着后，丫鬟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轮流在旁边照顾。 生怕宁凌霜在睡着的时候身体又出什么状况。 皇宫中。 萧明煦已经和周瑞雪一起，拜见过齐谨帝。 “这料子，像是冷太妃喜欢的。”皇上看着周瑞雪如此老气，摇头说。 “怎么，你姐姐没给你些好东西？” “好东西自然是有的，但这阵子臣妾一直在养伤，还来不及做。” “养伤？”皇上看向萧明煦。 “上次来宫里，皇嫂把她叫过去，不知为什么打一顿。”萧明煦冷声说道，“在回去的马车上，差点晕过去。” “回到王府一看，整个背后都快打烂。” “躺许久才好。” “刚好利索没几天，皇嫂又叫她进宫。” “皇兄，皇嫂这是什么意思？她现下是臣弟的侧妃，不是周家二小姐，就算犯错，也不该如此！今天，特地叫进来，说不定又要无故打一顿？” 周瑞雪低头顺目，半句话都不多说。 齐谨帝原本以为萧明煦是半开玩笑，才如此说。 余光扫到周瑞雪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对。 “你说，你是为什么挨打？” “陛下，我言语不当，冲撞姐姐。” “你说什么？皇后一向为人宽厚，不会轻易动怒。” “这……”周瑞雪有点忐忑。 “说！”皇上不快地说，“怎么，你怕你姐姐生气，难道不怕朕生气吗？” 见状，周瑞雪说：“姐姐说，让我早点怀上王爷的孩子。” “我说这事儿急不得，怀孩子要看天意和缘分，缺一不可。” “姐姐生气，说我顶撞她，才让人用软木棍打我三十板子。” 皇上立刻不高兴，“这点小事，打你三十大板，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太知道后宫的各种手段。 用软木棍打的，表面上只是青紫红肿，实际上受伤更重，疼痛非常。 也怪不得周瑞雪只挨三十下躺快一个月。 这还是因为王府中不缺上好的药材，若换寻常人，估计两三个月才能起来。 偏偏又有小太监来报，说是皇后找周瑞雪过去说话。 周瑞雪忐忑地看向萧明煦：“王爷，皇后娘娘叫我，我不敢不去。” “您记得快点来找我，我好不容易才好，不想再挨打。” 萧明煦还没有反应，皇上却气笑了，“你去！一炷香后，朕和明煦一起过去！” “朕要看看，朕的好皇后，是如何对待亲妹妹的。” “不要告诉她我们要过去，一切如常和她相处。” 周瑞雪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她跟着小太监到皇宫的宫中，脚步却比之前轻快许多。 看来，事情比她预估得要顺利许多。 等她走后，齐谨帝冷笑道：“她最近是愈发古怪。” “不仅换好几批宫女，都说伺候不尽兴，把人又赶出宫去，还天天给瑞儿写信！” “好几次竟是写的血书，幸亏被朕拦下，不然瑞儿收到后，定然会生出许多猜疑。” “血书？”萧明煦也颇为惊讶。 “皇嫂只是被禁足而已，一应用度未少她半分，何苦要写血书来着？” “哼，谁知道。”皇上说，“那血书上写的，不是什么要紧的内容，只是些普通的问候之语。” 他从书桌中拿出一封，递给萧明煦。 萧明煦还未打开，闻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展开后，发现里面的字是黑色的，看上去却不像血写成的。 “哼，是不是看上去像是普通的墨所写？要不是朕闻着不对，找太医来看，说不定这信真送到瑞儿手中去呢。” “你说，有这样当娘亲的吗？把血混在墨中，给亲儿子写信。” “这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萧明煦把信翻来覆去看许多遍，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对了，估算着三个月的时间过了。”齐谨帝突然说。 “现下，可以昭告天下，贤王府有后，朕一定要好好庆祝。” “皇兄，昭告天下即可，若想要庆祝，还是等孩子生出来吧。”萧明煦说。 “毕竟孩子还未出世，太过庆祝张扬的话，反而不好。” “可。”齐谨帝摸了摸胡子，“朕得给他想个好名字。” “若是女儿，叫月华，若是儿子，叫呈顺。” “不，不够好，让朕回去翻翻典籍，再多选选。” 第264章 剑走偏锋 第二百六十四章 剑走偏锋 两人正讨论着小世子的名字。 却看到一位公公急匆匆地跑过来。 “陛下，王府管家有要事求见。” “让他进来。”齐谨帝说，“这个老头子，经常往皇宫跑，身子骨还是一样的好。” 王府中的老人，基本是他安排的。 老管家也能顺利地进宫传递消息。 萧明煦则眉头紧皱。 他刚离开家没多久，王府中会出什么事？ 莫非是凌霜身体不适？ 可不应该啊，明明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陛下，王爷。”老管家进来后，对着两人行礼。 “有什么事快说，莫要磨蹭，你看明煦都着急了。”齐谨帝还未意识到发生什么，神情还很松快。 “王爷，您刚出门，安颜公主来了。” “安颜要干什么？”萧明煦心中突然有不妙的感觉。 “安颜公主非要让宁侧妃去见她，宁侧妃遵从圣意，安生待在屋内思过，当然是不会出去。” “但安颜公主说有皇后娘娘的手谕，闯进望月阁，指责宁侧妃对她不恭敬！” “不仅殴打侧妃的丫鬟，打破那丫鬟的头，还想要让手下人压着侧妃罚跪一个时辰。” “什么！”萧明煦怒道，“安颜她怎么敢的！” 齐谨帝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老管家继续说：“丫鬟们拼命拦着才护下宁侧妃。” “两人有几句口角，那安颜公主突然用茶盏去砸宁侧妃，幸亏没有砸到。但侧妃受惊，动胎气，躺在床上休养。” “这还不算完，安颜公主说，王府中的梦月格格既疯了，那要带着她离开，送去城外的尼姑庵中休养。” 说完，齐谨帝怒道：“安颜呢？让她滚进来见朕！” “这般胆大妄为，竟跑到贤王府中乱来。” “惊吓宁凌霜，万一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安颜偿命！” “还有那张梦月，既是明煦的女人，不管是否疯癫，就算是死了，尸骨葬在哪里都是明煦说了算！” “安颜算什么东西，竟敢把她带走。” 天子一怒，那不得了。 大内侍卫领命出宫，去太妃府里抓安颜公主。 安颜公主刚把张梦月接到太妃府中，正打算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突然冲进一群侍卫，二话不说，准备绑着她进宫。 连带着张梦月也一起带走。 冷太妃不知发生什么，吓得一个劲地念佛。 其中一位侍卫把安颜公主做的事告诉她。 冷太妃双腿一软，跌在地上：“阿弥陀佛，我这是造什么孽啊，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孽障！” “竟跑到王府去放肆，还抢王爷的格格出来。” “这个孽女真是要气死我。” “你们且去禀告皇上，说我教女无方，安颜任凭皇上和王爷处置。” 安颜公主立刻说：“娘，你怎么这般说，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梦月她是我的好友，她疯了，待在王府中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接出来修养，当是积德。” “萧明煦的王府，我是拿皇后娘娘的手谕才进去的，只是教训个侍妾，真不知皇上会为何发火。” 见她这么嘴硬，不知悔改。 冷太妃心知，估计这次进宫，安颜要吃大苦头。 她转过身，摆摆手说：“你若还想活命，见到陛下和贤王，立刻认错赔罪，不然的话，为娘也救不了你。” 说完，她开始继续念起经来。 安颜公主却一点都没听进去。 不停地说什么没错之类的话。 若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侍卫们早用臭袜子堵住她的嘴。 到皇宫中，安颜公主被压着行礼。 “混账东西，谁让你去明煦王府中撒泼的。” 皇上厉声说，“你与那张梦月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一再袒护她！” “上次你让她假扮你的侍女进宫，已经被罚过一次，居然还死性不改，闯进贤王府邸中为她出头。” “张梦月已经是个疯子，难道你也在发疯不成！” “皇上明鉴啊。”安颜公主委屈地说，“我与张梦月，确实是好友，她一心仰慕贤王，我才出手相助。” “但现下，她已经是个疯子，留在贤王府中既不可能再怀孕受宠，也没有人理她，有没有她这个人都毫无区别。” “我才想着，干脆让她离贤王府邸，在臣妹的看护下，去尼姑庵清静修行，说不定过几年，会慢慢恢复过来。” 皇上冷笑道：“你能保证时刻盯着她？” “若她在外面，被人侮辱或抓走，做出有损皇家名誉的事，又该如何？” “怎么？你本事大了，连贤王的事都敢管！” “我看你真把你当金枝玉叶的长公主！若不是当年冷太妃对我们兄弟有恩，凭你，根本活不到现下。” 看到齐谨帝真生气，安颜公主才有点后怕。 “皇兄，她不是第一次。”萧明煦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是冰块。 “事不过三，安颜这是第三次插手臣弟的家事。” “之前臣弟看着一同长大的情分上，没有计较，反而助长她的气焰。” “现下她擅自带走张梦月，出王府，本王不知这段时间内发生什么！张梦月神志不清，若在外做出什么事，贤王府名誉扫地。” 齐谨帝点点头。 “张梦月可带来了？” “拖她上来。” 侍卫们把一脸呆滞的张梦月带上来。 她容貌依旧美丽，神态却十分痴傻，没有半分正常人的样子。 “谁给她换的衣服？”萧明煦说，“这身衣服和首饰，不是王府中的样子。” “我换的。”安颜公主心中突然害怕起来。 “真是我换的，我不喜欢她穿王府的衣服，全都换了。” “来人。”齐谨帝说。 “张梦月既嫁给明煦，却被外人看光身体，丢掉清白，赐毒酒，死后不得入皇族墓地，随便去城外找块地埋了。” 第265章 后果如何 第二百六十五章 后果如何 对这个结果，萧明煦不感到意外。 张梦月在王府里做的事，本来够处死的。 只是因为她疯了，萧明煦才没有动手。 原本她可以这样在王府角落中默默生活，一直到老死的。 偏偏安颜公主自作聪明，插一手。 张梦月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痴傻呆滞，本人又偏长得美丽。 在被安颜强行带出王府时，已经注定不能再回去。 谁知道她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内遭遇什么。 但就算到这个地步，她不能回去，萧明煦也会在外面安排一间院子，找人照顾。 安颜公主却自作主张，给她换衣服。 她亲口所说，全都换了。 这句话一出，那张梦月必死无疑。 毕竟换衣服是事实，谁换的只是安颜公主一面之词！ 齐谨帝本来对此事厌烦。 现下干脆赐死张梦月，免去后面可能发生的种种事端，一了百了。 “不，皇兄，真是我亲手换的。”安颜公主还搞不清情况，大声说。 “没有任何外男在场，我发誓，说我换的。” “有没有外男都一样。”萧明煦说，“怎么？没有女子强行猥 亵女子的事吗？” “你……”安颜公主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步步变成这样，背后是你在推波助澜！”萧明煦不客气地说。 “若非你是非不分，一味纵容，她根本不会死。” “你自以为高明，实际上，是你害死她。” 说话间，毒酒已经端上。 安颜公主上前两步，想要挡在安梦月身前。 但齐谨帝一挥手，侍卫们立刻拉住她。 毒酒入口，张梦月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呆呆地看着地面，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没有反应。 旁人喂她毒酒，她一口喝下去，也不问，也不说，仿佛她的灵魂早离开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肉身。 “不，不能这样。”看着张梦月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的样子，安颜公主痛哭流涕。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 她只是找到一个好朋友，想要按照心意，推着这个朋友往前走，跟孩童玩耍木头娃娃一般。 可她从未想过要让张梦月死啊。 难道，真是她做错吗？ “你说有皇后的手谕，拿出来朕看看。”齐谨帝冷声说。 “我没有手谕，只有口谕。”安颜公主盯着张梦月的尸体，像是遭到巨大的打击。 “皇后娘娘派人到太妃府，说宁侧妃之前把王爷气吐血，她心中生气，让我去斥责规训一下宁侧妃，好让她懂得如何伺候好王爷。” “我才去找宁凌霜。” “我和她争吵的时候，气不过，故意说有手谕，没想到王府的人没有查看，我当时突然心生一计，想着既然来了，不如干脆把梦月带走。” “反正王爷不喜欢梦月，就算她走了，对王府也没有影响。” 齐谨帝和萧明煦对视一眼。 如此蠢货，当真少见。 齐谨帝开口要发落安颜公主。 萧明煦脑中突然闪过前世她的种种，心中终究有一丝不忍，开口说：“她毕竟是冷太妃唯一的女儿。” 意思是留她一命。 齐谨帝瞪萧明煦一眼。 但他一向宠爱贤王，改变主意，说：“安颜公主，从今日起，贬为庶人，无事不得出太妃府，不得进宫，赏赐的田产庄子全部充公！” “等太妃百年后，赐出家清修！” 萧明煦叹一口气。 安颜公主留下一条命，她只要安生地待在冷太妃身边尽孝，余生能安全度过。 到这个地步，两人之间的种种，算是两清。 “皇兄，为什么？”安颜公主泪如雨下，“梦月都死了，为何您还要这般惩罚我？” “这样的生活，和幽禁又有何分别。” “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那你也可以陪着张梦月上路。”齐谨帝不耐烦地说。 “那毒酒还有，若你喝了，黄泉路上，你们还能有个伴！” “朕看在明煦的份上，已经几次三番饶恕你的罪行。” “今日本打算赐死你，是明煦不忍，才改为囚禁。” “安颜，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算什么东西，敢跑到明煦家里乱来！” “那宁凌霜如何怀着明煦的骨肉，你最好祈求上天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不然，朕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什么，她竟怀孕了！”安颜公主睁大眼睛。 怪不得她觉得宁凌霜长胖，没想到是怀孩子。 她心中后悔不已。 若早知道宁凌霜有孕，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像今日这般冲动啊。 “皇兄，我真不知道她有萧明煦的骨肉。”安颜公主突然反应过来。 “若非皇后娘娘指示，我也不会去教训宁凌霜。” “对，一定是皇后娘娘想要借刀杀人。” “如果我把宁凌霜气倒出事，那她妹妹才有机会上位。” “皇后娘娘好狠的心啊，竟这么利用我。” “皇上，皇上求您替我做主啊。” “闭嘴！”齐谨帝怒道，“来人，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安颜，你什么身份，竟敢指责当今皇后！” “立刻拖走，打完后丢回太妃府，朕今后再也不想看到她。” 这下子，有皇上的命令，安颜公主的嘴里终于被塞进臭袜子。 她被侍卫们拖着，到外面，开始打起板子。 四十大板。 听起来不多。 但像安颜公主这种身娇肉贵的女子，恐怕打完后，要废掉。 萧明煦摇摇头。 这安颜实在是够蠢的。 其实她开始说是皇后的口谕，让她去王府办事，皇上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皇后毕竟是三皇子的生母。 皇上对皇后不满，却没有立刻动她，是不想有损三皇子的名声。 安颜公主偏偏叫破出来。 这下子，她不受罚谁受罚。 听着外面的板子声，齐谨帝眉头紧皱：“走，随朕一起去皇后寝宫，朕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266章 后宫之主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后宫之主 皇后的寝室离议政殿不远。 两人很快到了。 皇上故意让太监提前一步过去，告诉不要通报。 这样他才能看到皇后究竟在做什么。 宫女看到齐谨帝，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他们一路到屋外。 屋门紧闭。 萧明煦知道，皇后从被责令反省以后，渐渐不爱看到天光。 不论白天夜晚，都门窗紧闭，用蜡烛来代替阳光。 齐谨帝站在门口，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两人都听得很清楚，那是皇后的声音。 “我的好妹妹，是不是很难受啊？记住这种感觉，谁让你不努力，肚子还没有动静呢？” “我……被你打伤，躺在床上一个月都无法动弹，怎么能怀孕？”周瑞雪听起来气若游丝。 萧明煦心中一动。 看来，她已经吃下止息丹。 皇后继续说：“那又如何？办不到是你没有本事。” “姐姐也不想罚你，但你如此不上进，真是让姐姐担心啊。” “来人，取我的软鞭来。” “不，皇后，你不能……”周瑞雪的声音更小。 “我是王爷的侧妃，哪怕你身为皇后，你也不能这般虐待朝廷诰命。” “区区一个侧妃而已。”皇后得意地笑道。 “我罚你怎么？你是我妹妹，肚子里又没有孩子，真以为萧明煦会为你出头吗？” 萧明煦早知道皇后背后做的事。 听到这些话，未感到有多惊讶，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知道此人变了，和亲耳听到此人变了的感觉完全不同。 可齐谨帝的感受完全不同。 他双拳头紧握，满眼都是失望。 原来那个陪着他一路经历风雨的女孩，那个善良柔和的人，早不见了。 现下屋里的女人，是大齐的皇后。 她手握权力，也很享受使用这种权力的感觉。 也许萧明煦和周瑞雪都不太明白，为何皇后要做这种事。 毕竟，如果她是真想要利用妹妹控制贤王。 按常理而言，是应该拉拢她的。 这样步步紧逼，不停用各种方法羞辱周瑞雪。 只能把她逼远。 齐谨帝却知道为什么。 皇后曾经在后宫中风头无二，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 齐谨帝关注前朝政事。 后宫的事，全权交给皇后处理。 原本所有的妃子们，都要仰仗皇后的鼻息生活。 特别是，她膝下有唯一的皇子，还颇受齐谨帝重视。 这让她更加觉得，自身的地位稳若金汤。 后来随着前朝稳定，齐谨帝觉得，是时候让后宫多一些孩子。 毕竟多子多福，若他这个帝王只有区区一个儿子。 天下百姓会有样学样，不再喜欢生孩子。 长此以往，人口出生数量会大幅度减少。 大齐的国力，会日渐衰退。 这是齐谨帝无能忍受的事。 皇后却不这样想。 她无法忍受自身的位置有被人威胁的风险，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帝王的宠爱，更不能让其他女人生下孩子。 就算这些孩子威胁不到三皇子未来的位置，她的孩子，却也不是后宫唯一的小孩。 她之前做出种种事，想要挽回这个局面，甚至都变得偏激起来。 齐谨帝不想她继续犯错，才让她在自身的寝宫里反省。 皇后大受刺激。 她无法出去，只能折腾身边的人。 特别是周瑞雪。 两人一母同胞，但周瑞雪年轻，还未生育，可以说是未来一片大好，甚至能自由出入宫廷。 这些都是皇后没有，或者正在失去的。 她折磨周瑞雪，只为发泄心中的情绪。 她看着宫女们害怕的样子，有重新掌握权力的快 感。 想到这里，齐谨帝长叹一口气。 他的心里，愤怒之余升起一抹怜悯。 这时，周瑞雪的声音又响起来。 “姐姐，你这么做，不怕皇上知道吗？” “皇上一直以为，你端庄大方，温柔贤惠。你背着他做的那些事，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你不怕有一天皇上发现你的真面目吗？” 齐谨帝的眉头皱起来。 什么真面目？ 萧明煦则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周瑞雪指的是，皇后铲除那些曾经得罪过他人的事。 “哈哈哈，笑话！皇上怎么会知道？”皇后不以为意地说。 “本宫处理掉的那些人，要么是曾经欺负嘲笑过我，要么是想要勾引皇上。” “这些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要紧的。” “之前后宫在我的打理下，从来没有出过乱子，皇上有什么好抱怨的。” “是吗？”周瑞雪说，“姐姐三年前写信回家，说宫殿里闹老鼠。” “让我们去寻一些好的老鼠药，要让这药性看上去像是过敏。” “不久后，刚进宫的一位嫔妃，因过敏不治暴毙！姐姐，这是你打理后宫没有出乱子？” “你估计不知，那药虽用后会过敏，却无法持久。” “现下三年已过，若开棺验尸，定能从她身上验出老鼠药的痕迹。” 皇后却笑得更开心，“妹妹，有时候，你真是蠢到有趣。” “你觉得，皇上会为一个你的几句话，开棺验尸吗？” “死的是皇上的嫔妃，这种事，会被言官记录在案。”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被门外的两人听去。 齐谨帝想起三年前的事，想起那个突然死去的年轻生命。 当时，他满心诧异。 不解为何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竟因御花园花朵盛开，过敏去世。 此后，皇后日日劝导，说什么世间女子犹如鲜花，有些注定不适合在宫内生活。 若强行让她们进宫，会让她们早早损耗离去。 这话给齐谨帝很大的触动，导致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让任何新人进宫。 现下想想，整件事全都是皇后自导自演！ 齐谨帝觉得有种被人愚弄的感觉。 “姐姐，你虐杀宫女的事，皇上知道吗？” 第267章 憎恨之人 第二百六十七章 憎恨之人 “你骗皇上说，那些女子是年龄大放出去，或伺候不好，被赶出去。” “但皇上要是知道，这些人都被你杀了，他是否会依旧信你呢？” “皇上是位明君，说不定，今后会成为载入史册的千古大帝！” “姐姐，你说他会允许他的妻子，出现这种污点吗？” 面对周瑞雪的质问，皇后迟疑片刻。 她的声音依旧高高在上，满是傲慢，却没有像刚才那般笃定。 “鞭子呢？快把本宫的鞭子拿来。” “妹妹，看来你还是教训没有吃够，竟敢对我如此放肆！” “你放心，上次让你躺一个月，这次我会留手，让你只用躺半个月吧。” “但你别怪我抽得疼，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齐谨帝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 皇后一身正红色长衫，高高举起手中的鞭子。 周瑞雪则趴在地上，脸色惨白，仿佛刚遭受过折磨。 “陛下，你怎么来了？”皇后手中的鞭子落在地上。 她看向门外的宫女和太监，斥责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皇上来也不知道说一声。” “是朕让他们不要通报的。”齐谨帝走到皇后身边，低头看着她。 皇后低头垂目，仿佛他所熟知的那位温柔贤惠的妻子。 但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刚才的话，齐谨帝听到。 皇后做过的事，他要是想查，一定能查出来。 “你太让我失望。”齐谨帝伸手，扶正皇后头上有些歪的簪子。 “朕本来打算，再过一个月，放你出来，让你主持入夏宴会。” “你为什么这样做？” “你已经什么都有。” “只要安安分分的，今后瑞儿长大，你自然会成为太后。” 皇后握住他的手，眼中似有泪光在闪烁。 “皇上，我不高兴，不开心。我不想要别的女人分享你的宠爱！” “我不喜欢丽妃，不喜欢端妃。” “但我为让你开心，让你觉得我贤良，我也只能做出一副贤惠的模样。” “皇上，你能把那些碍眼的人都赶出去吗？” 齐谨帝深吸一口气，轻轻拉起皇后的手。 事情到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 他不用去查，已知道周瑞雪说的是真的。 宫中频繁更换宫女，是因为不少人都被皇后杀死。 “皇后身体不适，需长期静养。” “朕怜惜她平日操劳辛苦，又因皇后一心礼佛，特准许在宫内建造一座佛堂，供皇后日夜礼佛所用。” “宫中所有琐事，均不得惊扰皇后的清休。” “三皇子与二公主已经长大，若非朕下旨，不能探望皇后。” “皇后用度如常。” “宫女在皇后礼佛期间不得进入。” “只留六位宫女轮番伺候。礼佛期间，另派女官在皇后身边，时刻伺候。” 这样一来，皇后时刻有人看着，完全被剥夺治理后宫的权力。 她只能在佛堂里待着，没有再害人的机会。 “皇上，你我夫妻一场，你一定要这样做吗？”皇后看着他，一行眼泪流下来。 “你这道圣旨一下，虽没有明说，但等于昭告天下我失德，不配当皇后。” “你让瑞儿怎么办？有位失德的母后，他今后，还怎么坐稳那个位置。” 齐谨帝皱眉头 萧明煦冷声说：“皇嫂，皇兄三十出头，正是鼎盛春秋之时。” “瑞儿就算今后被立为太子，也有很多要学的，你现下说这些，未免太早些。” 皇后看向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恨意。 萧明煦觉得有点莫名。 他对皇嫂向来尊重，从未主动招惹过她。 这股恨意从何而来？ “萧明煦，我一直讨厌你。” 皇后像是知道，今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和贤王见面，干脆也不伪装，全都说出来。 “皇上心里的第一位永远是天下，但第二位，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皇上心里，你比我重要得多。” “无论发生什么，面对我的时候，是各种礼法，各种规矩！” “我永远不能犯错，时刻要提心吊胆，做到最完美的地步。” “你呢？你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去做什么！” “皇上就算发脾气，事后也不会追究任何责任，反而更加宠爱你！” “你让谢青瑶上战场的时候，皇上整晚未睡，长出第一根白发！” “他却因为疼你，答应这种荒谬的事。” “萧明煦，我讨厌你，你获得我想要的独宠！” “你却毫不在意，不把皇上的心意放在心上，经常惹他生气，你不配！” “……”萧明煦惊讶无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他猜测许多个可能。 可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他和皇兄相依为命，是对方最重要的亲人。 这种兄弟之情，难道皇嫂都无法 理解吗？ 皇上也被皇后的这番言论惊到。 “你在胡说什么！”齐谨帝眉头紧皱。 “你也是有妹妹的人，难道你体会不到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吗？” “我疼爱明煦，因为他是朕唯一的亲弟弟！” “兄弟姐妹？”皇后扫一眼被扶起来的周瑞雪。 “只是累赘罢了，凭什么我在宫里过得辛苦，她却能在周家享福？都是寄生虫而已。” “皇上，我不想让周瑞雪待在萧明煦身边。” “让她剃发到佛堂中陪我吧。” “不行！”齐谨帝松开她的手，“肆意妄为的是你才对！” “明煦是做些令朕不喜的事，但他知错就改，尽力弥补。” “你呢？你觉得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原因。” “现下周瑞雪是明煦的侧妃，你无权处理她。” “是吗？”皇后微微一笑。 “好吧，既然如此，那请皇上恩准，让她每月一次，进宫来跟我说话。” “我身边有陛下派来的女官跟着，我自然不会再对她做什么。” “可。”皇上看着皇后这般模样，知道她不会改，心中突然觉得十分疲惫。 第268章 连心蛊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连心蛊 “你害死那么多人，每日在佛堂中，抄写往生咒，烧给他们。” “希望你好自为之。” “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情分上，我不会告诉瑞儿真相。” “你若真为他好，今后，不能再和他见面。” 皇后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她原本的淡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行，皇上，你怎么忍心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 “我不能见不到瑞儿！” “求你，让他能一个月见我一次。” “我保证不乱说什么，只是隔着门和他说几句话，看看他即可。” 齐谨帝后退几步。 他脸上已经恢复平日冷静的表情。 作为丈夫，他已经仁至义尽。 作为父亲，他绝对不能容易皇后再接近三皇子。 三皇子这个年龄，若被灌输一些歪门邪理的话，很容易长歪。 寻常人家，长歪也能掰回来，大不了损失些银子。 但生在帝王下，绝对不能冒这个风险。 若未来的太子根子不正，倒霉的会是全天下的百姓。 “朕意已决，来人，把皇后送到佛堂去。” “新的佛堂还未开始修建，让她去之前先帝太妃们用的旧佛堂。” “是！”太监们上前，想要把皇后请走。 “我不走！”皇后厉声说，“本宫乃大齐皇后，谁敢动我！” 太监们有些害怕，都不敢上前。 皇上轻咳一声。 一直暗中跟在他身边的紫衣卫突然出现，趁皇后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出手把她打晕。 几个丫鬟们上前扶住皇后。 太监们抬来软轿，把皇后抬上去。 看着她离开，齐谨帝闭上眼睛，深深叹一口气。 他像是突然老十岁。 “明煦，你觉得，朕是那等无情无义的人吗？” “皇兄，这话你问错人。”萧明煦说， “对我而言，皇兄是世上最好的兄长！绝对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齐谨帝的心情突然好许多。 “行了，你快带她去看大夫。” “朕看她脸色不太好。” “皇兄，我想带她出宫可以吗？”萧明煦说。 “她很害怕皇后，回到王府，才会觉得有点安全感。” “好，你去吧，过几天朕再去看你。”皇上摆手。 萧明煦立刻带着周瑞雪离开皇宫。 他没有回到王府，而是到梁生新的住所。 梁生早接到萧明煦的便笺，做好准备。 看到周瑞雪的时候，还是吃一惊。 “这是你那位新侧妃？她的脸色好差。” “怎么流这么多冷汗？” “止息丹服用多久？” 周瑞雪勉强说：“不到半个时辰，姐姐给我这次的解药，我没有吃，都藏起来。” 她从袖子里拿出个荷包。 里面是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 这药丸凹凸不平，表面似有点毛躁。 “这位公子，你是萧明煦的朋友，我自然是信你的。” “但我实在难受得紧。” “请你快一些，若研究不出来，还请把这解药还给我。” “知道。”梁生笑一下，“你怕啥？我又不会故意害你，我是凌霜的好友。” “若你在我手上出差错，凌霜肯定会担心萧明煦以为是她教唆的我下手，放心，我不会这样做。” “……”萧明煦无语地看梁生一眼。 时候挑得真好。 没看到周瑞雪的脸吓得更白吗？ “那我更放心了。”周瑞雪轻咳两声。 “我要死在你手上，成为萧明煦心中的朱砂痣，永远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你的宁凌霜怕是要难过。” “想让她难过，你尽管动手。” 梁生笑出声，“萧明煦，你这新侧妃真有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和离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我想要这样的女人当妻子。” “呸！”周瑞雪气得闭上眼睛，仿佛被气晕过去。 “闭嘴吧你！”萧明煦说，“你故意气她做甚？” “你瞧她那样子，半死不活，白得吓人，明显气血不足。”梁生解释道。 “我故意气她，她气血翻涌之下，这蛊才会有反应。”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银针，朝着周瑞雪的几个穴道上扎下去。 下一刻，她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噗一声，吐出一小口的鲜血。 梁生赶紧把那血收集起来。 “你扶好她，不要让她躺倒，免得气血平复下去。” 他用小银刀刮下一点解药的粉末，放在鲜血旁边。 下一刻，萧明煦和梁生的眉头都皱起来。 解药的粉末竟蠕动起来。 它们像是一只只小虫子，朝着鲜血爬过去。 萧明煦立刻捂住周瑞雪的眼睛。 若她知道，她服用的解药是这种东西，说不定会吐出来。 “真是够狠的。”梁生的脸色很不好。 “这是连心蛊！母蛊能控制子蛊，若子蛊不听话，母蛊每月都能让它生不如死一次！” “若母蛊死亡，子蛊也会死。” “子蛊死亡，对母蛊则没有任何影响。” “这种蛊虫无法解除，除非母蛊和子蛊分开，离得越远，影响越小！” “若相隔千里，两种蛊虫之间的联系会断开，就算母蛊死亡，对子蛊也不会有影响。” “等等。”萧明煦听出端倪，“没有解药？为何皇后还让她进宫领药？” “没有解药，这东西，是给子蛊的补品罢了。”梁生点了点那颗所谓的解药。 “一个月叫她进宫一次，呵呵，是为折腾她，让她受苦而已。” 萧明煦还想说什么。 却突然感到手被打湿。 原来，周瑞雪虽生气，但未被气晕过去，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到。 “她竟这样恨我！” “原来，不是蛊虫发作，我才疼到生不如死的！” “明明是她主动催动母蛊，想要看我受苦。” 她一叹口气，拿开萧明煦的手。 “只要我离开京城，远离她，此蛊虫也对我无效。” “我的好姐姐，她没想到有人居然能认识这东西，也没想到我会和王爷联手。” 萧明煦问道：“你要离开？本王可以找个理由，让你回到周家。” 第269章 争斗不休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70章 北梁来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