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你重生吃土，我重生要你命》 第188章 各项准备 昨天张陵提到物资保障工作，说它是疫情防控的基础和能否成功的关键工作的时候。 刘国栋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强烈要求自己来负责这个工作。 见张陵还在犹豫，刘国栋立刻说出了自己能做好的一大堆理由。 他是市政府的负责人，是全市人民能否吃上饭的第一责任人。 谁也没有他熟悉各行各业的情况。 而且，他与周边城市的关系也很好，协调工作非常方便。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作为余梁市长，他来做这个艰巨的工作都是最合适的。 张陵并没有犹豫多久便点头答应了。 刘国栋说的没错。 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要他愿意做、想把他做好，那就没人比他更合适！ 不过，张陵还是补充了一句： “物资保障工作极其繁琐，涉及到全市三四百万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绝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任何囤积居奇、中饱私囊、以次充好等等不法行为都要严厉打击！ 希望刘市长一定要亲力亲为，让全市老百姓不至于饿肚子！” 这件事太大，刘国栋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站起身，用最坚定的语气说道： “请刘省长、张指挥长及各位领导放心。 我保证完成任务，若有任何意外，我刘国栋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他能有如此决心，众人自然不会再有异议。 回到当下。 张陵听完刘国栋关于物资保障的汇报之后，非常满意他的速度和执行力。 “刘市长辛苦了，这次若能成功防住疫情，刘市长当居首功！” 刘国栋赶紧表态谦虚几句。 随后，张陵又看向肖远山，问道： “肖市长，关于人员分配，尤其是志愿者招募和培训工作，你安排的怎样了？” 肖远山站起身回道： “昨天晚上，我和团委王鑫书记一起讨论了整体方案，决定在全市新招募两万名志愿者。 随后便以共青团余梁市委的名义发布了招募令，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今天虽然很混乱，依然有超过五万名市民报名参加，其中至少有一万名是大学生，而且报名人数每时每刻都在增加。 我们正在筛选，计划明日培训一天，明天晚上就可以分配好，后天一早就开赴所有需要的地方工作！” 张陵满意点头。 有了这两万名志愿者，人手不足的问题基本就能解决了。 肖远山又说道：“关于志愿者的待遇问题，昨天我已经联系了市工商联，也见了一些企业家代表。 几乎是所有人都表示会全力支持，目前已经筹集到将近一千万的资金，后续应该还有更多。” 张陵微微点头。 余梁市那么多企业家和老总，一千万的确不算多。 2万多名志愿者，这些钱分下去平均也就几百块钱。 还要包含志愿者衣食住行、组织、招募、培训和补贴，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嗯，不管能筹集多少善款，必须要专款专用，不够的政府再来兜底。” 对于这一点，众人也都没有异议。 实际上张陵并不是很担心这些。 这次的疫情防控，花的钱肯定是海量的。 但余山县刚刚起获好几亿的赃款，这些钱都要充公，刚好拿来填补余梁的窟窿。 刚好可以堵住省里其他部门和地市的觊觎。 张陵转头问周世庆。 “周主任，您那边关于清空疾控中心，变为定点专治医院的工作，准备的怎样了？” 周世庆：“一切都准备就绪，今天疾控中心的除非典患者以外的病人，全都转移到其它医院去了。 正在进行彻底的消毒杀菌工作，闷杀一晚上，明日一早就可以全部启用。” “疾控中心只有150张病床，ICU中心也只有20张床位，离指挥中心的要求差得很远。 我们已经清空边上的一块空地，在搭建临时医疗场所。” 这一块的事情，是整个疫情治疗和防控的关键，张陵问得非常细。 张陵：“目前咱们只有50多名患者，短期内够用。 但必须要有至少300张床位的储备量，临时医院必须要在10天内搭搭建完毕！” 周世庆一咬牙：“临时病床的要求不算高，但要在10天之内建成150张床位的临时病房，工程量很大……” 他看向叶苏，征询道： “我需要市委那边全力配合，确保各个环节，包括材料准备、施工器械调度、招募大量建筑工人等等不出现问题。 只要这些能到位，我就是住在那边，也要保证10天内建成！” 叶苏立刻表态道：“没问题，我会全程盯着的，保证不拖后腿！” 张陵这才满意点头。 “表面上看目前只有50多个患者，床位似乎够了。 但随着封控继续，我估计马上就会迎来病例增长的高峰期。 至少会有两倍甚至五倍左右的增长，这是必须要考虑到前面的事情！” 众人都大吃一惊。 叶苏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会有那么多吗？不可能吧？” 张陵表情沉重，点头道： “现在很多人对非典的认识并不清晰，有些人甚至还以为自己只是严重一点的感冒呢。 在我们加大力度筛查之后，在短期内肯定会有一波爆发式的增长，对这一点大家一定要有准备！ 不过，只要挨过这个爆发期，把所有患者都置于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下，后续就会慢慢减少病例的发生！ 不管一开始出现多大的增长，希望大家都能顶住！” “只要度过最初的困难时间，防控力度到位，我就有信心在20天之内实现社会面的新增清零！ 到时候才是我们取得阶段性成果的时候，一个月之内零新增才是我强调的首阶段胜利时刻！” 张陵在一开始就强调了三个时间节点。 一个月达到社会面清零，可以放松部分管制。 一个半月实现严密监控下，医院零新增。 两个月之内就可以全面解封，取得最终的胜利。 这是当初就制定好的。 众人也都清楚这个时间点。 张陵沉声道：“万丈高楼平地起，现在就是咱们事实的第一步，要做好迎接第一波高爆发的准备。” “但胜利就在前方，咱们一起努力吧！” 第189章 士气低迷，张陵打气 漂亮话谁都会说。 但能不能真的执行到位，还是需要一定的监督。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张陵忙的连轴转。 每个重要的事务都亲力亲为的去现场监督，有问题现场就要解决。 张陵作为总指挥，必须要把握整体节奏。 好在所有人都清楚疫情防控的重要性。 尤其是在封城之前，赵元峰的亲自到来。 谁都明白，这件事已经是省委书记亲自关注的事情。 做得好是必须的。 做不好，甚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整个防控工作的话，被追责噎死跑不掉的。 谁也不敢偷懒。 整个防控工作按照计划在稳步推进。 果然，封控后的第三天，余梁市迎来新增病例的最高峰。 一天之内，就发现了20多名患者。 几乎是以前十几天积累下来的数字的一半！ 这还仅仅是一天时间。 如果不是张陵在事前就把这种可能考虑到了，单单这个数字，就能打击整个指挥中心所有人的士气。 就算如此，很多基层干部也对这样的封控抱着悲观态度。 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病例，如此持续下去，余梁市的整个医疗体系都会崩溃！ 接下来，又是连续三天，每天新增都在20人以上。 余梁市的病例数迅速突破一百，向着一百五急速迈进。 这天晚上的电话沟通会上，众人的发言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身体劳累只是一方面，精神压力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才是最消耗士气的。 张陵跟叶苏、刘长青一起，在叶苏的市委书记办公室，参加这次的电话会议。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叶苏和刘长青都精神萎靡。 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两人的压力更大。 不仅要肩负着整个余梁市总体防疫任务，还要顶住省里的压力。 但非典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了。 如果再照着这样的势头继续下去，那整个余梁就完了。 由不得众人不考虑，介入真的防不住，该如何收尾？ 见到这种情况，张陵不得不再次给众人打气。 在所有人都汇报完自己的工作之后，张陵轻咳一声，问道： “大家都汇报完了吗？” 见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意思是没啥好补充的了。 张陵这才沉声开口：“好！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 “在这里，我要代表指挥中心领导小组感谢各位！ 我也是余梁人民群众的一份子，我更要代表全市500万人民群众感谢你们！” 说到这里，张陵也有些动情，大声继续说道： “我知道大家的压力都很大，这几天新增病例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迹象，甚至还愈演愈烈，看不到降低的迹象。 但是，这些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虽然比预料的更严重一些，但并没有超出预期太多！” “你们想一想，假如没有你们的辛苦工作，这些病例到现在甚至还没有被发现，还会继续列在群众中肆意传播。 那样的风险是不是更大？余梁几百万群众是不是会更加危险？” “如果没有你们全力以赴的认真工作，那非典才真正的不可控，死去的人只会更多！ 正因为有了你们，才会把问题给找出来，才让我们真正看到疫情彻底被控制住的希望！” “所以，大家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要继续坚定信心，坚决执行计划好的方案和措施，不要怕这一时的困难！ 现在余梁的总体确诊数字已经140人，我预计很快就会迎来拐点，差不多在200左右的时候，新增数字就会缓慢下降。 只要我们不放松自己的工作，马上就会见到曙光的。” “有幸和大家一起工作，我张陵深感自豪，也希望大家能为参与这样的集体感到自豪！” 张陵说完之后，参与电话会议的所有人都没有立刻接话。 张陵虽然是指挥长，但毕竟年轻。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士气低迷的时候，是他第一个站出来鼓舞士气的。 而且言辞恳切，对胜利的信心更是极为坚定。 那些观念动摇的人不禁心生羞愧。 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不仅能力不如人家，连思想境界都差得远。 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刘长青从张陵手里接过话筒，沉声道： “我现在就坐在张陵旁边，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张陵从来没有一刻钟动摇过！ 情况再糟糕，他始终相信咱们的抗疫工作一定能胜利！” “同志们，咱们不应该感到羞愧吗？ 听一听你们刚刚汇报时候的语气，有多少人已经对指挥中心的工作不信任的？有多少人又产生那种悲观情绪的？ 甚至，这两天我已经听说有人在散播谣言，认为余梁的疫情已经不可控，趁早放弃吧！” “这种思想极度危险！如果连我们都放弃了，就像张陵说的那样，余梁市500万人民群众怎么办？ 你们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的信任吗？” 刘长青有些激动，不知不觉间已经站起身。 尽管看不到电话那端的其他人，他依然站起身用力挥拳。 “张陵刚刚说马上就要看到胜利的曙光，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而且，就算是没有那曙光，我们也决不能放弃！ 能把那些隐藏在普通人之中的病例提前找出来，这本来就体现了这次封控和上门检查的成功之处。 如果就因为数字的增长就让你们失去了信心，那你们的思想觉悟水平离要求还差得远！” “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和余梁疫情防控指挥中心领导小组表个态！ 将全力以赴支持指挥中心的一切工作，无条件支持指挥长张陵！ 无论如何，余梁的防控工作不能停，必须坚决执行下去！” 他的一连串慷慨激昂的发言结束之后，也成功调动起所有人的情绪。 大家在电话上热烈的鼓起掌来。 掌声停歇之后，叶苏、刘国栋等等，全都表态会继续坚决执行防控工作。 同时，所有人都做了深刻的检讨。 对自己思想滑坡做了自我批评，保证以后会继续努力工作，保证不拖后腿。 张陵暗暗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的确没料到这种情况。 好在发现的及时。 这种思想动员会还是很有必要的。 指挥中心领导层思想滑坡带来的危害，可比一两个人消极怠工大得多。 一个处理不好，甚至可能破坏整个防控工作。 第190章 卫生委讨论张陵的报告 就在余梁全面封城，形势危急的时候，帝都那边召开了规格极高的专门防控会议。 赵元峰代表临安省参与了会议。 时间已经来到2月下旬，全国的非典形势非常不乐观。 从花都开始，从南到北，除了贵都省之外，几乎每个省都有了。 全国区域内，花都、武都、帝都等大城市尤为严重，余梁等二三线城市也不断的有坏消息传来。 这让高层和帝都卫生委，不得不紧急召开了这样高层次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赵元峰单独找到了帝都卫生委的领导，汇报了余梁市的防控工作。 当赵元峰拿出了张陵的防控方案，交给卫生委的专家的时候，众人都很奇怪。 当完完整整的看完整个方案之后，专家组的众人全都被震住了。 “赵书记，你这份报告从哪里来的，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卫生委疾控司司长吴勇拿着报告一脸的激动。 “这份报告实在太及时了，甚至比我们部委的要求还要详细。 执行过程更是严谨无比，就连后续的物资保障和流调监控都那么专业，简直太厉害了！” “赵书记，这份方案，您能给我们留一份吗？ 我马上让部里的人讨论一下，如果合适，要尽快向全国推广！” 张陵的报告，当时复印了几百份。 赵元峰从余梁离开的时候，特意带了几份走。 这是他故意拿出来的。 “当然！”赵元峰点头：“我带过来就是让你们看看的，你们要是觉得能用上，完全可以拿去用！” “吴司长，你真的觉得这份报告有用？甚至比你们部委专家组制定的方案还要好？” 吴勇点头：“当然！这种事我怎么敢开玩笑？” “这份方案考虑的非常全面，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比我们单纯的关于疫情治疗的方案肯定要好得多！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面提出的密接患者和次密接患者的分开监控、分级隔离的思想。 我们部委专家组还正在研究讨论，这个报告里竟然就已经有了完整的处置方案，简直太厉害了。” 吴勇由衷佩服道：“赵书记，看来临安省的疾控专家果然厉害，至少水平要比我们高多了。” 他还以为这份文件，是临安省的疾控和卫生防御专家组们，一起研究出来的。 对于临安省能快一步拿出这种方案，的确非常难得。 赵元峰摇头苦笑。 这真的不是卫生专家组制定出来的方案。 更不是什么集体智慧的结晶。 完完全全是张陵一个人整出来的。 吴勇见他摇头，好奇问道： “难道这不是你们临安省疫情领导专家小组的统一意见？” 赵元峰摇头：“这真不是专家小组的统一意见。” 吴勇：“难道还有人会不同意这个方案吗？” 赵元峰摇头：“没有，至少这个方案已经获得了通过，正在余梁市严格执行。” 吴勇疑惑道： “赵书记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有点搞不明白了。” 赵元峰嘿嘿一笑，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这份文件不是临安省专家组写出来的，更不是什么集体智慧的结晶。 他是完完全全由一个人写出来的，这个年轻人甚至还不是卫生医疗口的，而是一名公安！” 吴勇不敢置信，口中复述着赵元峰的话。 “一个人写出来的？年轻人？公安？” “这不可能！” 吴勇苦笑道：“赵书记，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这是一份非常专业，思路清晰、逻辑缜密的专业疫情防控方案！ 想要写出这个报告，不仅要对整个疫情的发生、发展、控制等各阶段有详细了解； 还必须清楚呼吸道传染病的传播路径、预防办法和治疗手段； 还要对控制传播路径、隔绝密接人群、隔离治疗周期等等相当熟悉。 这里面涉及到很多医疗和防御专业知识，一个外行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他说的这些，赵元峰何尝不知道。 以前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吴勇这么一说，让他很快便看出这里面大有问题。 张陵一个警官大学毕业刚两年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么专业的防控方案？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张陵身上有太多不同寻常的地方，还需要慢慢了解。 “吴司长，先别管这些了。 我来就是让你们帮我看看这份方案是否真的可行，你们专家组尽快研究一下。 你知道的，余梁市现在的情况很严重，那边已经在实施这套方案了。 万一有什么不对，那里可是有500万人民群众，出了事谁也承担不起！” 吴勇也收回自己的好奇心。 既然赵元峰不愿深究下去，他也不好多嘴。 “好的赵书记，我对这份方案也很感兴趣！ 虽然刚刚粗略的一看我就觉得能用，但毕竟事关重大，我们专家组肯定会连夜审查的。 明天一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请赵书记放心。” 赵元峰起身表示感谢，随后便从卫生委离开了。 来到楼下，上了自己的车之后，随口吩咐道： “去帝都公安委！” 李正阳没有说话，立刻发动车子便向公安委开去。 赵元峰靠在椅背上闭眼恢复精神。 开了一整天的会议，身子有些乏。 这些都还是次要的。 刚刚和吴勇的一系列交谈，才是最费神的。 吴勇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他在开导张陵的方案之后，甚至都没有考虑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很简单，因为张陵一直在做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无论是511专案还是前几天的涉毒大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县局的年轻局长能够做成的。 连带着，让张陵在所有人心中建立了“无所不能”的初步印象。 再不合理的事情，只要是张陵做的，别人也会下意识的觉得很合理。 没啥好奇怪的。 这种情绪，在余梁市尤为明显。 连带着赵元峰都不可避免的被影响到。 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自己在第一次看到这份方案的时候，还真是没觉得哪里有不对。 赵元峰苦笑，中了那小子的毒了。 第191章 公安委秘密调查 赵元峰在帝都待不了多长时间。 这种关键时刻他必须尽快赶回临安省。 从卫生委离开之后，虽然天色已晚，他还是约了公安委的领导。 等他到达公安委的时候，都已经晚上8点多了。 一众领导都在那边等着他了。 双方寒暄完毕，直接到小会议室落座讨论。 赵元峰何等身份，他亲自过来，公安委领导层几乎全员出动 公安委书记、部长、几个副部长全都在列。 去年5月份到余山亲自查案的公安委刑事侦查司司长侯平，现在已经升为副部长，也在陪同之列。 赵元峰没有时间继续磨蹭，所以上来就直接表明了来意。 “临安省发现了一个特大制毒贩毒案子，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我这次来就是汇报案情来的。” 虞部长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案子能让赵书记你亲自来汇报？ 你们临安省是沿海经济发达省份，又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之一，涉毒案每年都有，这次有什么不同吗？” 作为经济最发达的省份之一，临安省是全国经济最活跃，与世界接轨最密切的地方之一。 它还有很多的对外贸易口岸。 不仅产品远销世界各地，进口产品也非常多。 这样的地方，走私、毒品等等并不罕见。 一般来说，都是各个地市会上报一些案子。 最多也就是高良宇来汇报案情。 赵元峰何等身份，怎么可能让他亲自来汇报？ 微微摇头，赵元峰无奈道： “我也是受了高省长的托付，他现在走不开，再加上我刚好来帝都开会，所以就专门赶来一趟。” 侯平插话道：“高省长是我见过的公安厅长之中，能力、资历和实干精神最优秀的一批人了。 这次又破获了什么样的大案？我倒是很感兴趣。” 赵元峰笑道：“说到破案，这次破案的，还是侯部长的老熟人呢。” 侯平微微一想，便震惊道：“又是张陵那小子？” 赵元峰哈哈大笑：“可不是，又是那小子破的案。” 随后，他便把余山县防控封路，顺便查出了齐村制毒贩毒窝点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当得知涉案的毒品数量如此巨大，还有在齐伟和刘家仁家里搜出了多少财物之后， 公安委一众领导全都震惊无语。 就算他们都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人，再离奇的案子他们也见过。 但在一个小县城就发现了如此大案，简直闻所未闻。 怪不得赵元峰会亲自过来。 高良宇在余山坐镇走不开，其它人过来显然不够分量。 虞部长沉声道：“这件案子非同小可，我们立刻组织专家组过去，赵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 赵元峰从怀中掏出那张纸。 “这是从犯罪分子家里搜出来的，为了怕打草惊蛇，其中最重要的一页被张陵撕下来交给我了。 你们都是专家，都看看吧。” 虞部长接过纸，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就重视起来。 他在仔细看了几分钟之后，才又把它交给其他人传阅。 等众人全都看完之后，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赵元峰声音低沉。 “现在你们知道，为何是我亲自过来了吧？” “里面涉及到省委常委的问题，而且是当了好多年的纪委书记。 他在临安省树大根深，仅靠临安省自己的力量，已经很难处置了。” 虞部长点点头。 赵元峰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 去年七月去临安省的，满打满算也就半年时间。 这个时候发现了老牌省委常委的问题，的确不好处置。 一个不好，可能还会被反咬一口，导致威望降低。 他能想到找帝都公安委帮忙，可见并不在乎个人的颜面。 而是真正想把案子彻底查清，这份担当让人钦佩。 虞部长沉声道：“感谢赵书记的信任！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打算如何做，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赵元峰笑道：“这件事我想查清楚，就这么简单！” “当然了，即便是你们过去，阻力依然不小。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连帝都纪检委和组织部领导那边都没有沟通，对方在系统内是老干部，谁知道跟上面哪位领导有关联呢。 虞部长你们几个我都熟悉，你们还不至于跟我玩花样，但其他人就难说了。 所以我希望你们以秘密的方式，进入余梁地区查案，直到案子彻底查清楚之前，都不能暴露你们的身份！” 虞部长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这件事非同小可。 一般来说，调查省委常委级别的干部，省里的公安系统肯定不够格，就算是他们他们公安委，也不能直接启动调查程序。 必须要由组织委、纪检委首先出面，确定了事情的性质之后，最后才由他们调查取证。 到他们这里的时候，都是案件的后期了。 因为无论是组织委还是纪检委，都有自己的调查班子。 由他们进行组织干部的违规调查，查到了相应的线索之后，再由领导决定是否双规，再之后才会移送公安机关的介入调查。 赵元峰要求他们直接介入，不是很符合规矩。 见虞部长在犹豫，赵元峰又说道： “这件事情，昨天我来帝都的第一时间，就跟行政院的朱总汇报过，他也是建议我先跟你们合作。 取得一定线索之后，再由朱总亲自要求组织委和纪检委介入。” 虞部长听到朱总已经亲自指示，立刻便不再犹豫。 “好！这件事的确不合规矩，但有朱总的支持那就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赵书记我也信得过你，那就干！ 有了齐家村的大型制毒贩毒窝点作为突破口，我们的行动更加方便了。” 虞部长对这样的事情显然更有经验。 “这里面涉及到禁毒案件、人命刑事案件、贪污和行贿受贿的经侦案件，我们会派遣相关专家前去协助。 与此同时，我们再派遣一支秘密力量跟进去，对刘国栋和刘源的事情展开秘密调查！” 说到这里，虞部长转头对侯平笑道： “侯部长对余山的情况最为熟悉，这次还由你来带队吧。” 侯平没有丝毫犹豫，大声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192章 敲打企业家 余梁市。 张陵这几天一直在连轴转，身形都明显消瘦下去。 为了最快的知道疫情的最新情况，也为了减少麻烦。 张陵在余梁市疾控中心的附属医院，也就是传染病防治医院的对面，征调了一处办公室。 他的领导小组指挥长的办公室就设在这里。 在市委大院的确更方便指挥，但门槛太高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办公室设在这里，不仅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些患者的治疗情况，其他人过来拜访也很方便。 今天中午，他就接待了市工商联的一部分企业家代表。 疫情发生之后，指挥中心一直在号召全市人民团结起来，共同抗击非典。 这绝不是空话。 想要取得最终胜利，不仅需要政府工作人员的努力，全市各个战线上的人一起努力也非常重要。 现在全市各级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上万人全都投身于抗疫事业之中。 还有三万多名志愿者，以及各个小组自发组织的业委会等等，也开始积极投入其中。 但是，对于余梁市的工商业企业家们的表现，张陵一直是不满意的。 这件事原本是交给肖远山去办的，但效果一直不好。 除了首批募集到的一千多万之外，后续几乎就没有什么大的资金流入。 别说在其他地方给予支持了，就连志愿者的费用都承担不了。 张陵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昨天便以指挥中心领导小组的名义，向市工商联发了一份会议邀请。 就在他的指挥长驻地会议室，召开了一个三十多人参加的企业家座谈会。 张陵的手段很简单。 并没有宣扬什么大道理，这些企业家都是人精，说这些根本没用。 会议一开始，张陵便颁发了两面锦旗和表彰书。 分别授予金地集团和余梁市凌飞商贸有限公司。 表彰他们在疫情防控期间勇于捐款，自觉承担社会义务的高尚精神。 同时宣布，他会给这两家企业开具收据，这些捐款可以用于抵消后续两家企业的营业税收。 同时，以后余梁市所有商业资源，包括但不限于商业用地、税收优惠、政府工程承接、专项资金扶持等等，全部都要向这样的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倾斜！ 众人全都看得两眼放光。 这个承诺可不简单。 收据上虽然盖的是指挥中心领导小组的章，但表彰书上，盖得可是市委的章！ 这是具有政府背书的表彰书，绝不是张陵的信口胡诌。 张陵亲自给刘菲菲和吴锦华颁发了奖状和证书。 余梁市电视台全程拍摄，晚上的余梁市新闻联播上也会大肆报道的。 刘菲菲和吴锦华都是满面红光。 在随后的获奖感言中不仅声情并茂的讲述自己的捐款想法，还感谢了指挥中心的肯定。 这些当然都是准备好的。 张陵在昨天打电话给两人的时候，就把今天的安排原原本本说了。 这就是所谓的托了。 吴锦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捐了一千万出来。 刘菲菲这次也不抠门了，搜刮了一下公司的现金流，拿了五百万出来。 张陵很高兴。 刘菲菲终于大方了一把，看来这段时间还是有所成长的。 这些钱看似打了水漂，后续的帮助可太大了。 对吴锦华来说，可能就是一次露脸的事情，顺便交好一下张陵。 一千万对他也不算什么。 上次张陵帮他搞定的临江市的批文，至少能为他带来数亿回报。 刘菲菲这五百万可是公司的全部利润。 要不是上次谈下的一些建筑材料临安省省级代理权，她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出来。 接下来只怕又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不过相对于好处来说，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凌飞公司一下子就成为整个余梁市的明星企业，甚至可以和金地集团这样的巨无霸一起接受嘉奖。 通过这次捐款，凌飞公司顺利进入市委市政府的供应商企业目录，以后从银行贷款也方便许多。 发言结束之后，刘菲菲下台入座的时候，其它企业家都主动向她微笑致意。 一下子能拿出来五百万捐款的企业家，在余梁市绝对能排的上号了。 刘菲菲有些飘飘然，故作矜持的跟众人全都点头问好。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清楚。 凌飞公司账面上的盈利已经空了，口袋比脸还干净。 这种疯狂的操作，除了她无条件信任张陵，才会这么做之外，换成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干。 张陵等两人都下来坐好之后，再次看向与会众人。 虽然戴着口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不满。 眼神是瞒不住其他人的。 在座的都是余梁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这位年轻的过分的指挥长，到底是何来历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人敢小瞧他。 所以当这份淡淡的不满散发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心里发怵。 甚至比面对常务副市长肖远山的时候，压力更大。 肖远山也找过他们要捐款。 不过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托”都用上了，只是简单的用民族大义来试图感动他们。 这些人都是人精，最后最多拿个几十万出来，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不多也不少，面子上过得去，肖远山也不好苛责他们。 现在倒好。 张陵一上来就重点表扬了两人。 关键这两人一人捐了一千万，一人捐了五百万。 自己这些人跟他们两人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难怪这位当红炸子鸡“张大指挥长”，会心生不满了。 张陵淡淡开口了，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 “我代表余梁市非典疫情防控指挥中心、代表余梁市市委市政府、代表全市五百万人民群众，再次对吴总和刘总的慷慨表示感谢。” “同时，我也希望各位老总能像这两位老总学习，国难当头，咱们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体现在哪里？我想各位都心中有数。 我不喜欢挨个点名，但我年纪小，最爱记仇。 就像是刘家仁，他的几亿家产全部充公，也是我亲手查出来的！” 第193章 不敲打不行 张陵话音一落。 会场之中，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种赤裸裸的危险言语，也只有张陵这样的年轻干部才会这样直接说出来。 换成是肖远山、刘国栋等人，哪怕再生气也断不至于这样说话。 大家都是体面人，都会给对方留下足够的体面和退路。 张陵这样赤裸裸威胁，的确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见众人脸色都不好看。 张陵却根本不在意。 冷哼一声，又说道： “各位都是老江湖，我这人年纪轻，说话办事容易冲动，让给见笑了。” 众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这个年代，这些所谓的大老板们，虽然个人实力可能有高有低，但第一桶金多少都带点灰色。 没有哪个人敢说自己是真正经得起随便查的。 不过，张陵这么直白的表述之后，也没人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屈服。 都是在余梁有排面的人物，大家还是要脸的。 张陵也懒得跟这帮人废话。 转头问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杨传伦： “杨主任，你这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张陵是只身前来余梁的，身边也没有人使唤。 为了他办事方便，也为了张陵能更方便的调动各方资源，叶苏把自己的秘书杨传伦调给他使用了。 杨传伦是资深秘书，正式职位是市委办第一秘书科的科长，市委办公室党组成员、副处级。 他的级别比张陵还高，却被调到张陵身边帮助他协调工作，调动资源。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或许还真的指挥不动比自己级别高的下属，但张陵却完全没这方面的担忧。 杨传伦是叶苏直接调给他使用的。 再加上杨传伦本人也深知张陵的能力，尤其是见识过张陵这一年多以来的表现。 这样的人物，绝不能用简单的级别来定义其能力。 杨传伦心甘情愿接受张陵的分派，根本不会有其它的想法。 在张陵问完之后，他立刻回道： “我补充一点，刚刚张指挥长已经强调了这个奖励的重要性，但还不够。 昨天市委办公室已经递交相关申请材料，向市委和市政协委员会建议，优先考虑吸纳刘总和吴总成为市政协委员，以后完全可以参政议政！” 众人全都面面相觑。 好家伙，这一下子就把吴锦华和刘菲菲的地位抬这么高。 简直闻所未闻。 吴锦华两人更是兴高采烈，嘴角的得意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说完这些，杨传伦沉声道： “咱们张指挥长时间宝贵，会议就开到这里吧。 除了吴总和刘总留下之外，其它老板们散会吧。” 就这？ 其他人都知道杨传伦是叶苏的秘书。 作为余梁第一大秘，他在余梁市的影响力绝非一般人可比，甚至一些副市长也比不上他。 但就是这样的身份，竟然心甘情愿接受张陵的指派。 还跟他打起来配合来了。 有些人正在暗自后悔。 刚刚就应该站出来表态的。 现在直接被人家赶出门了，连饭都捞不到一口。 张陵坐在上首不吭声，显然跟杨传伦是一个意思。 这些平时在余梁市呼风唤雨的大老板们，第一次就这样被扫地出门。 不过，没一个人敢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的。 甚至还都一个个站起身向张陵和杨传伦问好，便挨个走出去。 张陵全程都坐在那里没有动，对所有打招呼的人都是点头微笑，没有其它多余的表示。 等这些人全都走出去之后，张陵便站起身。 “走吧，我请两位老总吃饭。这里不是市委大院，我的伙食比较差，两位老总多担待。” 吴锦华赶紧说道：“张局哪里话，您这么忙，还能抽时间陪我们吃饭，是我们的荣幸。” 刘菲菲也甜甜一笑。 “早知道这样，捐点钱就能和领导一起吃饭，我把公司卖了也不亏。” 她的话逗得众人一阵大笑。 这边的办公室也有专门的吃饭的地方，张陵带几人随便吃了点工作餐。 饭菜虽然简单，但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刘菲菲更是时不时的盯着张陵，眼里的秋波都快要遮掩不住了。 上次一夜承欢之后，张陵便再没找过她，搞得她时常想念那种感觉。 想要主动联系张陵，又怕打搅他，一直拖到今天，才再一次见到。 不过还有杨传伦和吴锦华在，她也找不到机会跟张陵单独说话。 张陵正在安心低头吃饭，饭桌下一只脚搭了上来。 穿着丝袜的小脚在他裤腿上磨蹭，搞得他心烦意乱的。 怕被其他人发现，张陵不得不收回腿，站起身敬了众人一杯。 再次坐下之后，那只丝袜小脚又蹭了过来。 张陵抬头向对面看去，刘菲菲脸上的春意已经快要遮掩不住了。 这顿饭吃得可真是各怀心思。 饭后，张陵亲自送两人下楼开车离开。 在亲自为刘菲菲关上车门之前，张陵小声说道：“晚上在家等我……” 刘菲菲脸色惊喜一片，轻轻嗯了一声。 仅仅张陵这一句话，她身上就软软的提不起劲，仿佛被水浸润过一样。 回去之后，杨传伦已经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他了。 关上门，张陵摘下口罩，给杨传伦递上一根烟。 抽了一口烟，张陵笑道： “杨主任，我估计这两天你有的忙了，这些人可能没有我的电话，大家也没打过交代。 但是他们肯定能找到你，对你死缠烂打是跑不了的。” 杨传伦嘿嘿一笑，颇为得意的说道： “这些铁公鸡就该好好敲打敲打！” 笑完之后，他还是看向张陵，问道： “张指挥长，你觉得该敲这些人多少钱合适？总不能全按照吴总和刘总的规格来吧？” 张陵摇头：“咱们是化缘不是打劫，再说每个人实力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张陵虽然不爽这些人，但也不至于把这些人往死里得罪。 他只想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并不是要彻底与这么多商界大佬为敌。 想了想，张陵开口道： “我要的不多，根据团委那边的统计，志愿者这块的支出差不多一个亿就能解决。 那就一个亿吧，不用太多。” “按照去年企业的盈利，盈利千万以上的至少要捐500万！ 按比例收，要是谁给的少了，通知税务和财政局去查一下账！” “得嘞！”杨传伦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只要这边真的认真起来，不怕这些人闹什么幺蛾子。 第194章 各界反应 挨到下班，张陵便开上自己的车出去了。 这些天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睡在办公室。 自从过年的时候从临江市回来，张陵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他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工作繁忙的时候倒还好，没时间多想。 今天被刘菲菲撩拨了一下，心中的邪火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停好车，上楼，熟练的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个滚烫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张陵一脚把门踢上，一把抱起她，向着客厅的沙发走。 一边走，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被扔到地上。 “去卧室吧……”刘菲菲情动不已，但还是有些害羞。 “客厅的窗帘还没拉上呢……嗯……” 张陵懒得去拉窗帘，便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大半个小时之后，风收雨住。 张陵靠在床头抽烟。 刘菲菲趴在他的胸口，脸色潮红。 “真霸道！”轻声嗔怪一句，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今天你开会的样子，当真是迷死人了。” 张陵嘿嘿一笑：“你这是怪我霸道呢，还是心疼那五百万呀？” 刘菲菲脸上这才露出心疼的表情。 “当然心疼呀，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这五百万已经是公司这两个月的所有利润了，我能不心疼吗？ 不过反正都是你的钱，你爱捐就捐了吧，咱们再挣就是。” 去年下半年，凌飞公司在吴锦华的牵线搭桥之下，已经拿到了很多品牌在临安省的省级代理权，又在临江市设立了分公司，公司规模进一步扩大。 之后又从银行贷款一千万用于公司运营，发展的步伐相较以前迅速扩大。 成立至今还不满一年的公司，已经慢慢在余梁市打响名声，甚至在全省建筑行业都已经小有名气了。 刘菲菲也已经成为著名的女性企业家。 随着这次捐款五百万的事迹曝光，她的名声和事迹将会进一步传播开来。 身份地位也会继续水涨船高。 凌飞公司现在一个月的盈利就超过两百万，员工也早就超过200人。 张陵拍了拍她挺翘的臀部，笑道： “咱们的刘总现在炙手可热呢，整个余梁市商界，谁不知道刘总白手起家，不仅年轻漂亮，资产更是过千万。 这点小钱算个啥？两个月就挣回来了。” 手上用力揉捏，嘴上还在调笑道： “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都想跟你认识，你现在可是著名富婆，以后可要养着我啊。” 刘菲菲扭动着身子，手往下滑。 “我倒是想养着你呢，那也得你愿意啊。” “啊……，别的我不管……只要……只要你能时不时来看我一眼，嗯……我就满足了……” 张陵把柄被抓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采蘑菇呢？轻点……” 这个段子还是张陵上次说给她听的，当时就把刘菲菲逗得咯咯直笑。 ‘话说有一个小女孩天天去森林采蘑菇，边采边数12345678。这一天巨人在森林里裸睡，小女孩还是去采蘑菇，边采边数123456，666666……’ 这个时候，刘菲菲当然知道他在说啥。 一边咯咯笑着，手上动作不停：“6.6.6.6.6……” “你这个小妖精……” 张陵一个翻身，第二次战役再次打响。 也许是这段时间憋得狠了。 又是一个小时之后。 张陵再次偃旗息鼓。 点上一根烟，再次享受这种完全放空的眩晕感。 刘菲菲已经快散架了。 稍微休息一会，起身出去准备饭菜去了。 从下午到现在，两人一直连续作战，急需补充体力。 等她做好饭，张陵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心疼的为他盖好被子，又把窗户打开通风。 刘菲菲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头，看着张陵的脸庞发呆。 一看便知，他这些天肯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不仅身形明显消瘦，眉宇间的疲惫更是明显。 刚刚的放纵，应该让他释放了不少压力，这时候睡得多香啊。 ………… 第二天一早，张陵神清气爽回到办公室。 一晚上的放纵，再加上充足的睡眠，让他看起来都精神了不少。 就连眉宇间的郁结和疲惫之色都少了很多。 杨传伦顶着熊猫眼，拎着早饭，敲门进来。 “张指挥长，吃早饭了没有？” 张陵好笑道：“吃了，你吃吧。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一夜都没睡觉吗？” 杨传伦放下手里的早饭，一边吃一边汇报： “你不知道，昨晚上我都快被烦死了，至少有二十多人给我打电话。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凌晨2点之后关机，这才能勉强睡一会。” “哈哈哈”张陵哈哈大笑，“没办法，谁让你一直交友广阔呢，你看就没人来找我。” 这种情况，两人昨天就已经预见到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执着，打不通就一直打，直到半夜还不消停。 杨传伦苦笑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不敢找你，只能来骚扰我。” 张陵：“那你现在开机了吗？” “没，等我吃完饭，喝杯茶之后再说吧，牛马也没这样干活的。” 张陵嘿嘿一笑：“辛苦了，咱们现在是化缘，你每接一个电话，说不定就能化来几百万。 这个时候，只能强制化缘了。” 杨传伦苦笑摇头：“张指挥长，你想得太简单了。” “昨天来开会的才二三十人，但整个余梁市成规模的企业家和老板，总共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在张陵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杨传伦伸出了两根手指。 “营业额超千万的整整有200人以上！这还不包括大型国有企业！ 就算把我累死，至少也要几天时间才能接待完！” 张陵也有些傻眼，昨天他忽略了这一点。 实际上年营业额过千万还真算不上什么大老板。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八十多万而已。 别说那些大的公司，就算是那些夜总会老板，开个稍微成规模一点的超市、饭店、商场，过千万太简单了。 余梁市又是经济发达城市，杨传伦的数字已经很保守了。 “昨天晚上开始，您要求所有老板捐款的事情，已经在余梁市传开了。 所有大小老板，都在想门路破财消灾，闹得有点大啊。” 第195章 有人想搞事 张陵眉头紧皱。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 昨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还是在全城封控，禁止人员流动的情况下。 要说没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张陵打死也不相信。 要是一个处理不好，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将非常不好。 就算他是为国家为疫情防控需求向企业家开口，但谁知道传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总之一个酷吏的名头肯定是逃不掉的。 张陵问道：“昨天晚上的新闻，播放了咱们的会议没有？” 昨天中午的企业家座谈会，张陵特意把市电视台新闻记者找过来，就是为了现场记录他的会议要求防止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毕竟涉及到巨量现金流的事情，他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杨传伦摇头：“没有，昨晚上根本没有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报道！” 张陵脸色冷峻。 背后有人在操弄是肯定的了。 没有当场发作，张陵把话题岔开，聊了一些其它的事情。 杨传伦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吃完早饭，从张陵办公室拿了一包茶叶便出去忙了。 接下来他还要不停的接电话，有他忙的。 张陵笑呵呵的送他出门。 关上门之后，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疫情防控的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还有人想搞事情？ 当真是不知死活！ 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想都不用想会是谁了。 现在他可是整个余梁市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连副省长刘长青和市委书记叶苏，都对他另眼相看。 别看张陵级别不高，但真正敢跟他对着干的人还真没几个。 数来数去，只有刘国栋一人而已。 其他人根本就不够格！ 张陵从来都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人。 对方已经找上门了，必须要反击。 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打电话给张勇。 昨天带队过来拍摄会场的人是他，按理说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是。 电话很久才被接通。 还没等张陵开口，张勇就语气低落的开口抱歉。 “张局，昨天的新闻稿没有被按时播出，我很抱歉！” 张陵冷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详细说说。” 张勇跟张陵认识不短时间了，当时在余山的时候，两人相处就不错。 后来在陈苏苏组织的饭局上，张勇被欺负，还是张陵帮他打了回来，还帮他争取到30万的赔偿款。 于情于理，张勇都不会跟他耍什么小心眼。 张勇：“昨天回来之后，我就把新闻稿剪辑好，交了上去。 按理说时间足够，他们也答应晚上的新闻之中会作为重点进行报道。” “但是，昨晚我守在电视机前就没看到这个新闻，当时我就急了，打电话给总编，一直打不通，打电话给其他领导也一样。 今天早上我一来就去找各种领导，所有人都在敷衍，就是说不清楚为何把你的新闻撤下来！” 说到这里，张勇无奈的道歉： “张局，这件事是我没有做到位，早知道我昨天就应该守在电视台不回家的……” 张陵打断他的道歉，反过来安慰他道： “兄弟，事情我都知道了，这件事不怪你。 就算你守在电视台，一样没用！” “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自己来想办法解决。 我的邮箱你知道，你把剪辑好的新闻稿发到我的邮箱吧，这件事我亲自处理！” 挂掉电话，张陵点上一根烟，沉思起来。 电视台那边已经不用去想，肯定从上到下都被打好招呼了。 张勇毕竟只是个记者，根本接触不到上层。 总编，主任、台长等等，全都被打了招呼，一个张勇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接下来，找刘长青和叶苏反映情况是必须的。 但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电视台那边完全可以推脱，就算对他们进行处罚，这件事的影响已经扩散，很难再通过余梁市的电视台来挽回了。 张陵拿起电话就打了出去。 “领导，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白展堂很热情的接着问道：“有事您吩咐！” 张陵：“还真有事需要麻烦你，我发给你一份新闻稿，是关于余梁市疫情的相关新闻，你看看能不能在等下来的午间新闻里放出来。” 这件事肯定是不符合规矩的。 临安卫视的新闻稿，必须要提前安排，还必须要由相关专业记者采访和拍摄。 张陵这种直接拿新闻稿，要求在接下来的午间新闻就要播放，几乎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审查那一关，几乎就过不去！ 当然了，要是程序合规，张陵也没必要亲自打电话给白展堂了。 白展堂闻言，仅仅犹豫了一秒钟，便立刻大声说道： “领导，你发过来吧，我会马上组织相关人员审查，没问题的话就立刻安排在午间新闻播出。 即使有问题，我也会立刻安排人员对内容进行修饰，保证不会耽误在午间新闻的播出！” 这是张陵第一次给他安排事情，又是他分内的权利。 白展堂不敢有丝毫的拖延，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哪怕这样做不合规矩，那也必须要上！ 不然自己的价值在哪？ 自从彻底投靠张陵以来，他还没有起到过一点作用。 现在终于有用上自己的机会了，那就必须得顶上。 不合规怎么了？全都合规了，还要自己有个屁用！ 哪怕最后自己被上面批评两句，也是完全值得的。 他心里有分寸。 这样的小事，上面多半不会追究。 事关张陵，就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秦部长，也必须要给付春生一个面子。 电话那头，张陵满意的点头： “那就麻烦白台长了，这件事我记下了。” 白展堂如沐春风，赶紧大声道：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挂掉电话，张陵便把刚刚张勇发给他的视频文件发了出去。 既然余梁市电视台不让播，那就在临安卫视播放吧。 还以为掌握了市级电视台的主导权，就能难住他？ 想屁吃呢！ 第196章 牛志刚 搞定了在卫视发布的事情，张陵也不在这边办公室待着了。 下楼就开上车直奔市委大院而去。 刘长青和叶苏都在市委大院。 这件事必须让两位领导知道。 ………… 刘菲菲昨晚没怎么睡好。 张陵这个天蝎座的男人，仿佛一直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欲望也好像没完没了一样。 昨天晚上，第二次结束之后，张陵从8点一直睡到12点左右才悠悠转醒。 醒来之后竟然又硬来了一回。 之后刘菲菲拖着疲惫的身子，把饭菜热好。 两人舒舒服服的填饱肚子，又喝了点红酒。 在刘菲菲去浴室洗澡的时候，还是被他强行闯进去，缠着又是大半小时的鏖战。 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这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早上张陵走了之后，刘菲菲不用上班，便接着继续补觉。 每次两人见面，都要经历一次这种痛并快乐着的场景。 刘菲菲想起这些就有些害怕，但一旦长时间不见，又非常想。 就像现在这样，早上十点左右醒来，又是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 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想念张陵在的时候，两人的点点滴滴。 就在她脸红心跳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 刘菲菲有些期待的看向手机。 不是张陵的电话。 有些失望的接起来。 “你好，哪位？” “刘总，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啦？我是凤凰娱乐城的志刚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大嗓门，震得她耳朵疼。 稍稍把电话拿得远了一点。 “牛总，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牛志刚大声道：“刘总，最近封控那么厉害，你那边的生活物资还有吗？ 我这边刚刚从湾湾那边搞来一些高端食品，我想着你一个女人住，买东西不方便，就想着要给你送一点过去。” 刘菲菲眉头微皱。 这家伙也太没有边界感了。 两人仅仅在一次企业家联谊会上见过一次，牛志刚就一直对她死缠烂打的。 刘菲菲不胜其烦，与他说话一向也是硬邦邦的。 “牛总，咱们俩好像还没那么熟，好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需要。” 牛志刚脸皮极厚，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拒绝就停止追求。 “菲菲，这真的是好东西，我专门托人从湾湾那边空运过来的高档方便面。 你知道的，市面上就算挂面都被抢光了，更别说我这种高档牛肉味的方便面了，调料包更是一绝！” 刘菲菲实在无语了，冷声说道： “牛总，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挂了啊……” 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大声道歉。 “对不起，菲菲你先别挂，我真的有事找你。” 没有再继续不着调。 牛志刚小声说道： “据说刘总你昨天向疫情捐款了500万，然后那个张指挥长要求所有企业家都要捐款，我正琢磨要不要也捐一点。 你知道的，我开那个场子，在余梁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我怕我不捐的话，只怕场面上过不去。” 刘菲菲闻言，眉头就是一皱。 牛志刚一个开娱乐城的，就算很赚钱，实际上也上不了台面。 别说吴锦华了，就算是刘菲菲，打心底也不咋看得起。 刘菲菲摇头说道： “没必要吧？不过如果牛总有这份爱心，那当然是好事。 但要说你不捐就会被人穿小鞋，我觉得不太可能吧？” 牛志刚：“刘总你是余梁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缺钱，捐500万对你来说就是小意思，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但是，从昨晚开始，咱们圈内就传开了，说是不论企业规模大小，都必须要捐款，而且捐款数额不得低于一年的净利润！ 所以我这才来找你问问情况的嘛，你人面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这个时候，刘菲菲也察觉出不对了。 昨天开会的时候，她全程在场。 张陵只是要求那些大企业捐款，而且没有规定具体数量。 现在，外面竟然传出来所有企业都必须要交，还规定了至少要上交一年的净利润！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一年的净利润可不是小数字，很多公司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 牛志刚接着说道：“捐钱没问题，但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 刘菲菲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不好评价，但我觉得你捐一两个月的净利润意思一下就行了。 政府虽然资金紧张，但也不至于强行摊派捐款，你尽到自己的心意就行。” 牛志刚还要再问，刘菲菲抢先说道： “行了牛总，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刘菲菲越想越不对劲，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张陵。 张陵刚巧在去往市委大院的路上，顺手接通了电话。 “睡醒了？” “嗯，刚醒。” “现在全市都在封控，所有人都在放假，没事你就多睡一会吧。” 刘菲菲心里甜蜜蜜的，这还是张陵第一次跟她说这样的情话。 “嗯，我现在还没起床呢。” “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楚……” 她把牛志刚的一系列对话详细说了一遍，随后说道： “按理说昨天你也没要求大小企业都必须捐款啊，如果你真的这样要求，只怕对你的名声非常不利。” 这一点，就连刘菲菲都看出来了，张陵岂能不知道？ 何止是不利，简直影响恶劣！ 张陵点头道：“嗯，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刘菲菲不放心的问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或者我去找吴总商量一下，是不是向外面放风说一下，这些都是谣传？” 张陵笑道：“不用，这件事我已经在处理了，今天就会有结果。 好了，我在开车，就不跟你聊了。” 挂掉电话，张陵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传播的更加快。 幕后的推手这次是想彻底把他的名声搞臭。 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 如果张陵出事了。 那余山的案件他就插不上手，对方也就有了更多的操作空间。 张陵心中冷笑。 真是不知死活！ 第197章 这里面有问题 车子开进市委大院。 张陵没有立刻下车去找叶苏和刘长青，而是停下车。 在车子里点上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给赵元峰的秘书陆青山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张局你好。”陆青山的声音响起。 张陵：“陆主任你好，赵书记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那边很快传来陆青山报告的声音：“赵书记，余山县局张局长的电话，您看？” 那边很快便响起赵元峰的声音。 “张陵啊，我刚好要找你呢。” 张陵赶紧恭敬问好：“赵书记您好，您这是从帝都回来了吧？您找我什么事？” 赵元峰去帝都开会已经过去三天，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嗯，回来了。” 赵元峰声音低沉：“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张陵赶紧说道：“方便，我现在在车里，就我一个人。” 赵元峰这才接着说道：“首先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的好消息。” “帝都卫生委那边已经全面审核了你的防控方案，所有专家赞不绝口，决定以此为蓝本，要求全国疫情防控中心遵照这套方案来指导全国防控工作。 这下子，这套方案不仅在余梁，全国都要推广使用，你的名字很快就快传遍全国。” 张陵闻言也很高兴。 “嘿嘿，卫生委能认可这套方案，赵书记肯定出力了，多谢赵书记。” 赵元峰摇头笑道： “这个还真没有，我就是当个传声筒而已，根本没出啥力气。” “还有一件事，你交给我的那张纸，因为牵涉甚广，我这次去帝都专门去了一趟公安委。 那边已经同意会派专家组到余山监督办案过程，咱们静等消息就行。”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自然没必要说透。 张陵已经明白，赵元峰这是准备一查到底了。 不然的话，他根本没必要亲自去公安委一趟。 而且，即便是他，肯定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才促成这件事的。 其中的细节张陵清楚，赵元峰也不可能说。 “那就恭喜赵书记了，通过这件事情，临安省的风气肯定会大大好转。” 赵元峰哈哈大笑，显然心情很好。 他到临安省才半年时间，要是真的能让全省的风气好转，对于接下来的执政肯定大有好处。 他今年也就不到55岁，还是有追求的。 在临安省做出一番成绩，将来能风风光光的回帝都，那才是一生的高光时刻。 “说吧，你小子找我什么事？” 张陵沉声说道：“说起来，这件事我觉得跟您刚刚说的事有关。” 他把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没有加任何修饰 接下来又分析道： “对方无非就是想要让我陷入被动，甚至直接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好为他们接下来的操作扫平障碍。 所以，我怀疑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反击了！” 赵元峰点头道：“你分析的不错！” “现在这个案子还是在全面封锁消息的时候，除了办案人员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其中细节。 因为疫情的原因，调查进度也一拖再拖，这就给了对方大把的操作空间。 能拖到现在才动手，我都很佩服他们的耐心和心态。” 张陵笑道：“不到黄河心不死，他们也未必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线索，毕竟齐伟的笔记本会记载那么多东西，完全是意外因素。 也许他们到现在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他们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呢。” 叶苏冷笑道：“你说的大有可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张陵想了想便说道： “我自己这边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领导您就不用管了。 但是余山那边，还是需要领导您多多关注。 尤其是那些重要的证据和犯罪分子，可千万别被人毁灭证据，甚至杀人灭口了。” 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毕竟他身不在余山，那边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齐伟等人既然有刘国栋和刘源的犯罪证据，被灭口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人既然已经做出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早就没了底线。 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元峰听懂了张陵的意思，点头道： “这点我会注意的，今天我就会打电话给高良宇，让他注意保护证人和所有证据。 另外，我也会派遣秘密人员进入余山，确保万无一失！” 张陵轻轻嗯了一声。 既然赵元峰已经重视起来，那接下来问题就不大了。 又聊了几句，两人便挂掉了电话。 张陵坐在车里又抽了一根烟，把事情再次捋了一遍。 当初他离开余山来余梁，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留在那边用处也不大。 说白了，别说刘源了，就算是刘国栋，他也完全没有调查的资格。 张陵最多就是提一些建议。 至于上面采不采纳他的意见，他完全没有任何的主动权。 留在余山也意义不大。 余山的案子太复杂了。 既然赵元峰那边已经启动，那张陵也就不需要再在这上面耗费精力了。 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余梁疫情。 张陵收拾好心情，这才打开车门，向叶苏的办公室走去。 进门之后，叶苏笑问道： “保卫科那边说你到了快半小时了，怎么现在才上来？” 张陵笑呵呵说道：“刚刚在车里给赵书记打了一个电话。” 他并没有隐瞒跟赵元峰的通话的事情。 接下来他要跟叶苏反映的事情原本就跟这件事有关，把赵元峰抬出来也更方便他后续的操作。 叶苏闻言，立刻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态，严肃问道： “赵书记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对于张陵这个正科级的县局局长，可以直接给赵元峰打电话，叶苏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 上次赵元峰来余梁，对张陵就很亲热。 而且两人明显早就认识，张陵能直接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张陵脸色也严肃起来。 “其他事情都没什么，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引起重视！ 昨天我召开的企业家座谈会，想必叶书记您是知道的……” 张陵把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接着说道：“但是，昨晚有一些不好的传言传出来，甚至，昨晚余梁市电视台也没有按要求播放新闻！ 叶书记，这里面有问题！” 第198章 叶苏动怒 叶苏听懂了张陵的意思，表情也严肃起来。 这个时候，一切都要以非典防控为第一要务。 现在竟然还有人敢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使绊子，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 叶苏没有任何犹豫。 “走，咱们一起去找刘副省长！” “任何敢破坏疫情防控的人和事，都必须第一时间掐灭！” 事关余梁市几百万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更关乎叶苏的政治生命。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而且，对于是谁在幕后推动，他心里也有数。 即便张陵刚刚并没有明说，叶苏也完全猜的出来。 在刘长青的临时办公室内，叶苏代替张陵把刚刚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随后，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刘省长，疫情刚刚有所缓和，三天前才第一次出现确诊病例数字下降。 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是有人跳出来搞事情，妄想破坏整个非典防控大局，其心可诛！” 刘长青也是脸色铁青。 他是省领导，来这边监督疫情防控是他的分内工作。 从他的本心来说，余梁市本地政治派系之间的争斗，他是完全不想掺和的。 但是，有人想破坏非典防控的大局，这就触碰到他的底线。 绝不能坐视不理！ “叶书记说的不错，这种关键时刻，任何不顾大局的事情都绝对不可原谅！ 这件事可不仅仅是余梁市的内部问题，是破坏全省非典防控的大事，必须高度重视！ 我建议你立刻着手调查，一定要把幕后之人找出来，严肃惩处！” 叶苏立刻大声应道：“是！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全力追查！” 即便没有刘长青的支持，叶苏也会全力追查。 过来汇报就是要在大义上占据主动，可以全力调动资源。 张陵在一旁补充道： “我也完全支持两位领导的意见！” “这件事我刚刚已经向省委赵书记进行了汇报，赵书记的意思也和两位领导差不多。 必须要查出幕后推手，严肃处理！” 刘长青这才知道赵元峰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且，赵书记明显还很支持他们严肃追查。 “那就更好了，有了领导的支持，咱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不必有什么压力。” 叶苏认真点头。 这个时间点，全市的大部分精力全都在非典防控上。 就连警力都很紧张。 不过，这样的事情，一开始也不需要警方出手。 “等下我就通知纪委的人，让他们配合组织部，进入余梁市电视台，调查一下昨晚新闻未播的原因。 之后再约谈电视台相关领导，看看能不能把背后的推手找出来。” 张陵点头：“表面上看，目前也只能从这个地方入手，不过市电视台内部风气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有足够的手段，只怕也问不出什么。” 以前付雪和陈苏苏都在市电视台的时候，张陵经常过来。 电视台的工作作风他太熟悉了。 而且，上次陈苏苏被欺负，电视台的内部风气可见一斑。 叶苏一听就知道他还有其他办法，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语气有点不爽。 “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说话还这么不爽快，有屁快放！” 张陵嘿嘿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纪委出面，自然能震慑不少人，但还不够！ 最好的纪委带走电视台领导的同时，再配合警方直接介入调查！ 双管齐下，一定会有人扛不住压力。只要能撕开一个口子，后续的事情就简单了。” 只要是干部，尤其是做到了一定级别的干部，就没有不怕纪委的。 被纪委的同志带走，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到了纪委很多人都会扛不住，主动交代的不在少数。 但依然有人不死心的。 如果再配合上警察直接进入单位调查，这些人的心理防线更容易被突破。 叶苏皱眉道：“这样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纪委悄悄带人走还没什么。 现在不仅要大张旗鼓带人走，还要警方一起介入调查，万一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要怎么收场？” 叶苏作为市委书记，当然要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一旦这样做了，就算最终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被带走的人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一辈子的仕途肯定是没指望了。 张陵冷笑道：“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 “至于证据，我倒是可以给一点……” 说到这里，张陵稍微透露了一点余山县那边查出来的线索。 “叶书记，你可以直接把龚台长带走调查，相关证据我会让人尽快送来！” 张陵话音一落，叶苏和刘长青都是一惊。 什么玩意？ 张陵竟然已经有了相关证据？ 甚至随时可以送来！ 叶苏吃惊的同时，内心也有些不爽。 自己毕竟是余梁的市委书记，一把手。 张陵这样明目张胆的隐藏证据，甚至连自己都瞒住了，的确不合规矩。 张陵见叶苏脸色阴沉，便知道他肯定误会了。 立刻小声解释道： “叶书记，您可千万别误会我有什么私心啊。 赵书记那边一直严格要求保密，我就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对其他人说啊。 要不是为了配合您整治电视台的行动，我什么都不会拿出来的。就这，说不定还会被赵书记数落的。” 叶苏脸色稍微缓了缓。 如果真像张陵说的那样，是赵元峰亲自下的令，那就说得通了。 市委书记再大，在省委书记面前只能是哈哈。 省委书记亲自下令保密，张陵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泄密的。 所以，在张陵没有主动开口的情况下，叶苏也没有问过他有关于余山县毒品案的相关情况。 刘长青也打起了圆场。 “叶书记你还不清楚张陵的为人，他对你一向很尊敬的。 赵书记要求严格保密的事情，肯定事关重大，张陵不敢乱说也情有可原。” 叶苏点了点头。 脸色变幻回来，笑道： “你小子还真是猴精，既然是赵书记亲自交代的，你就不该说出来的。” 张陵苦笑道：“但是我不说的话，只怕电视台的人未必肯吐口，咱们哪有时间跟他们磨叽？” “还有，今天这里只有咱们三人，这件事决不能再外传了。 不仅是赵书记，帝都公安委那边也要求严格保密，千万不能说出去！” 第199章 尚海勇变节 叶苏彻底没了脾气。 好吧，不仅是省委书记。 现在连帝都公安委那边都被张陵搬出来了。 你一个小小的科长，真是不嫌事大。 和刘长青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同时点头。 “放心吧，这件事仅限于咱们三人，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张陵轻轻点头。 大家都是高级干部，保密原则还是清楚的。 张陵随后又说了一件“小事”—— “早上的时候，我已经通知省电视台，让他们在中午的全省新闻之中，插播昨天的新闻稿。 既然市电视台不给播，那只能在临安卫视播放了。” 这话说的。 叶苏已经无语了。 别说一个正科级的干部。 就算是叶苏，甚至是刘长青，也完全没有资格命令省卫视临时插播新闻。 这完全不符合组织审核流程。 但张陵说起来，仿佛天经地义一样。 传闻中临安卫视的常务副台长白展堂对张陵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看起来完全是真的。 叶苏点头：“嗯，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最起码能快速把舆论压下去。 你放心，今晚的余梁市新闻之中，也会做专题播放。 这样的话，最起码外界的传闻影响就会小很多。” ………… 就在张陵、叶苏、刘长青在商量事情的时候。 刘国栋坐在办公室之内，正在接听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必须尽快把隐患除掉！不要告诉我你在余梁这么多年，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电话那头威严的声音让刘国栋一阵的心悸。 不自觉坐直身子，刘国栋大声表态道： “您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在办了，这次绝不会再失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道： “至于家仁，他也太顽劣了。这次再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刘国栋闻言，身子却不由自主的一颤。 因为他自己膝下无子，刘家仁从小就被他从大哥大嫂那边要来，带在身边当亲儿子在养。 虽然只是侄子，已经被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就这样放弃实在无法接受。 “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家仁还年轻，总不能咱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带着恳求的语气，刘国栋哀求道：“您想想办法，至少要保住他的命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无奈：“我会尽量想办法，但赵元峰已经去过余山，这件事不好办啊。” 刘国栋也知道这个情况，也没敢继续请求。 沉默着，那边率先挂掉了电话。 当“嘟嘟嘟”的忙音传来，刘国栋依旧拿着手机发呆。 省里的那位是什么样的性格，他是最清楚的。 这些年为了往上爬，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别说一个刘家仁了，哪怕是自己，到了该舍弃的时候，那位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没有丝毫背景的情况下爬到这么高的位置吧？ 自己若是没有刘家仁的拖累，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正厅级。 甚至都没能成为余梁市的一把手。 刘国栋默默点上一根烟。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再次响起。 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他没有接通，任由电话声一直响下去。 刘家仁被抓，整个刘家已经彻底乱套。 平时对他唯唯诺诺的大哥大嫂，不仅从老家跑来余梁，甚至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骂他见死不救，骂他平时就对刘家仁不管不问、出事了也没有把人捞出来。 在他们看来，刘国栋作为市长，刘家仁就算犯了天大的罪，只要他肯出面，随便就可以把人捞出来。 刘国栋只能苦笑。 他们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想救刘家仁，也是有心无力。 刘国栋眼中厉色一闪。 这次的情况实在是他平生最凶险的一次。 想要安稳度过，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必须要尽快把自己摘出来。 只有自己安全了，才有可能保得住刘家仁。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想好之后，他立刻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是我，那边可以行动了！” “你放心吧，你的儿子和女儿在大漂亮那边一定会过得很好。 答应给你的报酬，我已经让人汇过去了，确保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完全没问题！” 电话那头显然一直在等这个电话。 听刘国栋说完之后，那边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说道： “好！我会和那边确认的，只要钱到位了，我立刻就做！” 刘国栋点头道：“尚海勇，我希望你不要耍什么小聪明！ 只要你帮我做成了这件事，你的儿子、女儿不仅能在大漂亮一辈子衣食无忧，甚至我还能让他们上名校读书，成为真正的人上人。 但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保证会让他们在三天之内就从世界上消失！” 电话那头，赫然是余山县公安局下辖的余山县看守所所长尚海勇。 算是张陵比较认可的嫡系之一。 但从这个电话来看，他明显已经投靠了刘国栋。 为了自己儿子女儿的前途利益，他已经准备铤而走险了。 尚海勇冷笑一声，说道： “这点你放心吧，我老婆今天下午的飞机已经飞往加州了。 在国内我已经再无牵挂，跟你耍花招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大漂亮那边比国内要乱的多，死几个人完全算不上什么大事，我不会拿自己家人的性命开玩笑的。” 刘国栋点点头。 “好！你查完账之后尽快动手吧，我怕夜长梦多！” 尚海勇轻轻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一下子瘫坐下来。 内心十分痛苦。 曾经的他，也曾有当一名好警察的理想。 但一辈子兢兢业业干下来，也不过止步于副科级的位置。 以前的领导不赏识他，认为他是一个榆木脑洞，不知变通。 就连刘大志这种只知道溜须拍马的人，都能爬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赏识自己的张陵，也因为他年纪大了，把他调到看守所养老来了。 让他再也看不到升职的希望。 偏偏他老婆还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在他耳边念叨了他一辈子，说他没有本事。 他的儿子女儿已经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成绩都一般，在国内想上大学都难。 他老婆就想着把孩子送到大漂亮去读书。 但他哪有这个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刘国栋找到了他。 不仅送钱给他，还把他的两个孩子全都送到大漂亮国，找了名校读书。 他老婆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 尚海勇痛苦不已。 但，自己一辈子没出息，自己的孩子能有出国的机会，他怎么能不心动？ 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尚海勇内心叹息一声。 张局，对不起了。 我就是一个俗人，跟你这种天之骄子没法比。 为了家人孩子，我只能这么做！ 第200章 灭绝人性！ 这则新闻在其它地市的人来看，完全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疫情捐款表彰报道。 余梁市疫情防控指挥中心领导小组的指挥长张陵，代表领导小组对踊跃捐款的企业家进行了表彰，并亲自颁发了奖状和证书。 整个新闻用时也并不算长，只有3分钟左右。 但在余梁市却引起了强烈反响。 因为这则新闻跟这两天在余梁疯传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张陵在会上并没有要求所有企业家必须捐款。 吴锦华和刘菲菲的发言，也完全看不出任何被胁迫的意思，甚至还表达了自己自愿捐款的心路历程。 这个时代网络还没有完全普及，大部分老百姓被封控在家，看电视是为数不多的主要消遣方式之一。 所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被关注这件事的人注意到了。 关于这件事的负面消息立刻便被冲淡了不少。 随后，中午时分，市纪委的人员突然出现在市电视台，台长、两位副台长和新闻中心主任全部被带走调查！ 紧接着，市刑侦支队孟德江队长亲自带队，把新闻中心相关责任人全部带走调查！ 整个电视台顿时风云变幻、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在猜测，一定是电视台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现在猛烈的报复来了！ 各种传言甚嚣尘上，小道消息满天飞。 随着事情的发展，渐渐的，关于张陵的事情也渐渐被挖掘出来。 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昨天晚上的新闻上，原定要播放的相关新闻临时被撤换，才是此次事件的导火索。 在第一时间，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个传言。 理由也很简单，张陵不过是余梁市下面的余山县县公安局局长，级别不过正科级。 就算他现在担任余梁市疫情防控的指挥长，还不至于有这样的能力。 市电视台归属市委宣传部和市广电局双重管理，台长更是正处级，岂是张陵可以轻易撼动的？ 但是，市委宣传部的一道命令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惑。 作为市委常委的吴部长竟然亲自下令，要求在晚上的市新闻联播中把张陵主持的会议作为重点播出！ 这无疑为这次的案件定下了基调—— 仅仅因为昨天撤下了张陵的相关新闻，才导致今天的市电视台大动荡的！ 当天晚上，市政府直属机关、市广电局局长被带走调查，还有分管文化、旅游和科教文卫的副市长同时被带走调查。 这一系列的动作，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知道案情进展的人，无不感到脊背发凉。 对张陵的重视再次重新调整。 仅仅因为得罪了一名下面县城的正科级干部，已经有数位处级干部和一位副厅级干部被带走调查了。 哪怕是在疫情防控如此严重，所有人的重心全都放在疫情上的情况下，这件事的影响也迅速向全市蔓延开来。 全市体制内干部全都心思各异，都在观望事态进展。 当事人张陵当然也没有闲着。 下午的时候，王峰亲自开车过来，送来了有关人员的犯罪记录，他亲手交给了叶苏。 调查市电视台的事情，叶苏接管之后他就不管了。 不过，有关的事态动向，杨传伦作为市委第一大秘，消息非常灵通。 所以，他也都非常清楚。 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得意的。 不声不响装了一波大的，不得意才怪。 晚上九点，原本他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文件，正打算处理完就去睡觉。 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所有好心情。 一直坐镇余山的高良宇亲自给他打的电话。 “张陵，余山出事了！”高良宇的声音非常低沉。 张陵脑袋嗡的一声，顿感不妙。 若不是遇到真正的大事，高良宇绝不至于半夜给他打电话！ 张陵极力控制自己的紧张，缓缓问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高省长你可别吓我！” 高良宇似乎还没从事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缓了一会才声音颤抖的接着说道： “余山县看守所发生了集体食物中毒事件，虽然咱们反应并不算慢，第一时间就送往医院救治，但还是有几人不治身亡。 这其中，齐伟、齐军、齐华还有几个齐家村重要头目，全都没有救回来！ 还有几名工作人员和其他犯人也没有救治回来，总死亡人数超15人！” 张陵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阵头晕！ 事情太大了！ 这是重大过失！ 仅此一事，高良宇的主要领导责任绝对跑不掉！ 哪怕他案件前期的功劳再大，也绝对抵不过这种重大失责。 怪不得他声音都颤抖呢。 张陵久久不能平静。 不是为高良宇感到可惜，他是在愤怒！ 这帮人实在太丧心病狂了。 为了毁灭证据，竟然不惜制造了这样的恶性人命案。 说是灭绝人性都绝不过分！ 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扳倒他们，决不能再让这帮畜生继续逍遥法外！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后，张陵沉声问道： “高省长，你向上级汇报了吗？” 高良宇声音低落： “我已经分别向省委陈书记和赵书记做了汇报，他们都震惊不已，应该明天就会来余山！” 说到这里，高良宇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陵，这件事我栽了，是我低估了案件的复杂性，没有把人性想得这么恶。 所有的罪责我都愿意承担，绝不会去争辩。 明天领导们一来，我就会主动请辞，这个案情领导小组的组长我已经不适合担任。” “但是，这件事性质如此恶劣，我希望你能回余山主持案件的侦查工作，一定要让这帮人付出代价！” 谁都清楚，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食物中毒事件。 一定是有人故意投毒！ 他们就是为了毁灭证据，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为了一己私欲，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人性。 不过，即便如此，高良宇的责任也是完全推不掉的。 他亲自坐镇的大案，竟然重要证人被一锅端的灭口了。 该他担的责必须要担！ 第201章 必须回余山 “还有一件事，看守所所长尚海勇也食物中毒，因公殉职了。” 张陵大惊，失声惊呼道：“老尚也死了？这不可能！” 尚海勇一直兢兢业业的，在县局一直都是老好人。 虽然业务能力一般，但一向与人为善，也是第一批站出来支持张陵的中层干部。 张陵对他的印象一向很好。 虽然他年纪大了，能力也一般，张陵还是给他找了一个好地方养老。 没想到这次也中招了。 张陵痛苦不已，哽咽道：“是我害了老尚，要不是我把他调到看守所当所长，也不至于如此。” 高良宇摇头道：“你先不要急着悲伤，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 尚海勇身上有重大嫌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陵就大声打断道： “不可能！老尚的为人我很清楚，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高良宇接着说道：“你先听我说完，至于他的为人，你听完再评价也不迟。 今天尚海勇出事之后，立刻便有熟悉的人要通知他的家属。但所有人都打不通他的家属电话。 直到有人赶到他的家里通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家早已人去楼空，老婆和儿子、女儿全都消失不见了。” 高良宇沉声道：“他们的去向我们还在调查，现在还不能排除被人绑架的可能。 但不论如何，尚海勇跟这次的投毒事件都脱不开关系。” 张陵久久无言。 事情已经很清晰了。 尚海勇的家人消失不见，无论是被人绑架还是自己出逃，他跟这次的事件都有脱不开的关系。 作案动机已经很明显，无非就是被威胁或者自己主动两种。 张陵心潮涌动。 自己对手下们的关心还真是远远不够啊。 无论是哪种情况，尚海勇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啊。 “老尚已经死了，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等找到他的家人再说吧。” 张陵咬牙切齿，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这帮人竟然盯上了自己的心腹手下，甚至用手段把他逼上了绝路。 此仇不报非君子！ 哪怕暂时放下余梁的事情，也一定要把这帮畜生拉下马！ “高省长，明天一早我布置完余梁的事情，就会立刻赶回去。剩下还在抢救的人，一定要全力救治，不能再死人了！” 张陵郑重嘱咐道：“还有，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绝不能外泄！” 高良宇：“放心吧，我们一直严格遵守保密条例在工作，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挂掉了电话，张陵无心再批复文件，站起身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随后他立刻来到隔壁办公室，找到一样还在加班的杨传伦。 “杨主任，你立刻以指挥中心的名义，发布一个紧急会议安排。 明天上午8点在市委大院开会，所有指挥中心领导小组成员必须参加！” 杨传伦很少看到张陵的脸色如此难看。 哪怕是今天上午得知昨晚的新闻被撤换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神色。 很显然，这是遇到大事了。 杨传伦立刻关心的问道： “张指挥长，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需要我帮忙解决吗？” 张陵摇头：“不用，你赶紧通知领导小组成员吧。 对了刘省长和叶书记我来通知，你通知其他人就行。” 杨传伦没有继续追问，赶紧按照张陵的命令执行去了。 他是做惯了秘书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张陵转身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随后，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刘长青。 “刘省长，明天上午我要在市委大院召开紧急会议，总结最近的疫情防控工作，同时对下一阶段的安排提前做好规划。” 刘长青明显已经睡了。 他毕竟年纪大了，必须早睡早起才能保持足够的精力来应对工作。 被张陵的电话吵醒之后，听到他这么急切的口气，也感觉到了不对。 睡意马上被冲散，立刻紧张问道： “这么着急？这都几点了，才通知明天上午要开会？ 早上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紧张啊，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他这是被搞怕了。 余梁市的疫情好不容易见到了“拐点”，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胜利的曙光似乎已经不远了。 张陵突然来这么一手，任谁都会奇怪的。 刘长青不紧张才怪呢。 张陵解释道：“余梁的疫情防控没有问题，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咱们的工作也没有问题。 这次不是余梁的事情，是余山那边出现了新的情况，我必须回去一趟！” 刘长青想也不想就大声拒绝道：“不行，绝对不行！” “现在是什么时候？非典在余梁肆虐已经将近一个月，确诊病例已经突破两百，死亡人数也已经突破至两位数！ 整个余梁市几百万人民群众，已经在这种阴影下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时间，都等着我们战胜非典，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呢！” “现在才刚刚看到好转的苗头，还远远谈不上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走？绝对不行！” 他的态度，就跟当初高良宇得知张陵要离开余山来余梁的时候，表现的一模一样。 当时高育良也跟刘长青一样，都是第一时间表示反对。 很简单，两人都不愿意让张陵离开，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 张陵很理解刘长青的想法，但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刘省长，我必须要走，余山那边现在更需要我！ 至于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明天赵元峰书记和陈伯达书记都要到余山，我也必须赶回去！” 刘长青深深的被震撼了。 一定是发生了惊天大事！ 否则省委书记和省政法委书记不可能同时赶到小小的余山县。 而且，张陵没有对他讲具体缘由，说明这件事暂时还处于绝对保密阶段。 既然如此，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扣着张陵不放。 赵元峰都已经紧急赶往余山，张陵过去也很正常。 “既然如此，我也不拦着你。 但是你必须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绝不能让疫情再次反复！” 第202章 赵元峰来访 叶苏和刘长青不一样。 他是余梁市市委书记，所有在余梁市境内发生的事情，都必须要跟他汇报。 所以张陵并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就说出了这个恶性“食物中毒”案件。 叶苏被震惊的无法言语，久久没有任何回应。 张陵沉声说道： “这件事太大，高良宇已经压制不住，向省委赵书记和政法委书记陈伯达都汇报了。 明天一早，赵书记和陈书记都会赶来余山，我也必须赶回去！” 叶苏缓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没有像刘长青一样阻止张陵，而是直接问道： “你回去可以，甚至我明天也必须赶去！” “但是，余梁市非典防控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阶段，你这么一走，疫情防控工作怎么办？” 他很清楚，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高良宇肯定会被问责。 就算陈伯达代替高良宇坐镇余山，因为不熟悉案情，必须要有熟悉情况的人协助。 张陵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几乎没有第二种选择。 余梁市非典疫情防控固然重要，但余山县原本就发现了全国第一毒品大案，再加上这次的事件，重要程度已经完全不亚于余梁市。 张陵作为余山县公安局局长，这时候最合适的位置肯定还是在余山县。 况且省委书记和省政法委书记都赶到余山的情况下，他不回去都不行。 张陵沉声回道：“我刚刚已经跟刘省长做了相关汇报，同时让杨传伦通知疫情领导小组所有成员，明天一早开一个紧急会议。 我会做好相关部署，只要按照部署执行下去，有您和刘省长坐镇指挥，问题就不大。” 虽然依然不舍得放张陵回去，但叶苏清楚自己没有理由拦他。 只得点头道：“好！那就辛苦你今晚把相关方案做好。 明天我陪你一块回余山，见了赵书记和陈书记之后，我会尽快赶回余梁市区坐镇。” 说到这里，叶苏郁闷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这些人太嚣张，太没有人性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简直无法无天！ 张陵，给我查，狠狠地查！我全力支持你！” 他是余梁市委书记，治下发生了这样的恶性案件，不生气才怪。 至于是哪些人干的，他完全心知肚明。 这些人现在已经狗急跳墙，完全失去人性。 这可是十几条人命啊，全国范围内，已经多久没有发生这样的恶性案件了？ 叶苏不生气才怪。 张陵也很愤怒，重重点头： “叶书记放心，这次我不会有任何留手！” “不把这些人绳之以法，我睡觉都睡不踏实！” 挂掉电话之后，张陵深呼了一口气，很久才把心中的愤怒压制下去。 又开始埋头工作起来。 余梁市的非典疫情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从封控一开始媒体上报20多名确诊患者，到现在每天零星几例，死亡病例的增加值也很少。 按照张陵的估计，最多还有10来天，新增病例就会无限趋近于零。 到那个时候，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才算是完整的实现。 现在只不过是看到了希望。 这个时候离开余梁市，张陵还真有些不甘心。 但天不遂人愿。 他必须要离开。 但离开之前，必须布置好下一阶段的任务。 绝不能让好不容易取得的战略成果又出现反复。 明天一早的工作会议，张陵已经想好了所有流程。 总结上一阶段的工作成果，总结防控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对一些防控具体过程进行微调。 规划对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把工作再次细化，切实保证方案能真正落实到位。 张陵在办公室伏案疾书，尽快把自己的想法落实到纸上。 另外一边。 省城临江市市委家属院一号楼小院内。 赵元峰罕见的出现在付春生的家里。 这一次，可以称得上是微服私访了。 不仅没有坐他的临安省一号车，只是坐了一辆普通的车前来，身边也只带了李正阳一人。 付春生亲自在小院门口迎接。 李正阳没有进入房间，而是就在外面院子里来回警戒。 进门之后，付春生亲自引着他进入书房谈话。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陈冰如也给两人泡好茶端了进来。 赵元峰笑道：“小如，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啊。” 陈冰如嘻嘻一笑：“元峰大哥真会说话，老都老喽，哪还谈得上漂亮啊。” 赵元峰哈哈大笑道： “你还这么年轻，哪里就老了？咱们大院当年的一枝花，当年不知道是多少大院子弟的梦中情人，就是便宜春生老弟了。” 付春生嘿嘿笑道：“那是，也就是我脸皮厚，不然哪里有我的份。” 陈冰如笑骂一声，便让两人慢慢聊，她出去看电视去了。 两个大男人便慢慢喝起茶。 付春生递给赵元峰一根烟，又帮他点上。 “元峰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半夜来找我？ 提前说一声，我到你那不是更好？顺便还能看看赵伯伯。” 两人虽然年纪差了十岁，但都是大院子弟，彼此也很熟。 这些年虽然交流不多，但情谊还是在的。 赵元峰抽了一口烟，沉声开口： “余山的毒品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付春生从余梁市调来省城不满一年，那边的情况理应瞒不过他。 再说张陵还是他的准女婿，这个案子他肯定是知道的。 付春生点头：“那边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高省长不是在那边坐镇吗？这件事还不至于让你这么着急吧？” 赵元峰脸色阴沉，摇头道： “那边今天下午又出事了！ 高良宇这家伙太大意了，我已经三令五申要求他提高警惕，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他把余山县看守所发生的“恶性食物中毒”事件，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你说，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能不着急上火吗？” 付春生也是大吃一惊。 甚至连烟灰掉落在地毯上都没有察觉。 第203章 联手 反应过来之后，付春生破口大骂。 “这帮人简直丧尽天良、毫无人性！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赵元峰脸色难看，冷冷说道： “你看，这就是我们这些人做事太讲究规矩，才让这些不讲规矩，做事毫无底线的人处处牵着鼻子走！” 他把张陵交给他的那张纸拿了出来，递给付春生看。 “你看，这是张陵当初交给我的证据！ 我现在很后悔，要是当初能少一点瞻前顾后，立刻采取行动，至少这15条人命不至于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付春生接过纸张，当做从未听过过一样，认真看了起来。 “这个刘源，当真是手伸得太长了！ 他从余梁市调到省里十几年了，竟然还一直操纵着余梁市事务，在他心里，还有党性可言？” 说到这里，付春生也不再犹豫，接着说道： “我在余梁市工作了三年多，关于刘国栋和刘源的相关事情倒是听说了不少。 回头我整理一下发给你，至少也能多一些调查的方向。” 付春生也不是泥捏的蠢货。 他在余梁市三年多，要是一点都不清楚刘国栋的事情，那就太小看他了。 赵元峰欣慰点头。 “好！春生，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去帝都之前，我就跟张陵详细商量过这次案件的事情。 就在今天上午，张陵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证据和相关证人的安全，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得手了。” “我去帝都找了公安委，那边已经在准备，明天就应该有专案组的人下来。 没想到消息还是走漏了，被他们提前采取了行动！” 付春生一惊，追问道： “你怀疑公安委有人通风报信？” 赵元峰点头：“是！不然不至于这么巧。” 付春生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走了几圈，这才重新坐下。 事情太大，牵涉的层级也越来越高了。 实际上，一个省委常委，在帝都部委里有自己人很正常。 但究竟是谁，谁也不清楚。 而且这种事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甚至都没法汇报。 赵元峰虽然表情严肃，却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付春生好奇问道：“元峰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赵元峰笑道：“我来就是为了你这句话！” “临安省又不是帝都，你我兄弟联手，这帮乡巴佬还能反了他不成？” 说到这里，赵元峰也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上次在帝都，我可不仅仅只是去了公安委，之前我还去行政院见了朱总，向他当面汇报了此事！ 取得朱总同意，我这才能说服虞部长同意秘密调查的。” 付春生大喜。 “那就再好不过了，朱总一旦同意，咱们的阻力就会少很多。” 朱总一向嫉恶如仇，对这种事都是零容忍。 只要赵元峰手上的证据足以扳倒刘源，那就不用怕什么其它阻力。 甚至连后续有人会诋毁他排除异己都可以不用去管。 赵元峰点头道： “对方已经图穷匕见，咱们也没必要继续低调下去了。 明天一早我就会召开省委常委会，我手上的这张纸会交给众人审阅。到时候我会提交常委会同意，暂时停止刘源的相关工作，由纪委的副书记暂代他的工作。 同时对他进行监管生活，让他对外界的操控能力降到最低，再不能影响我们的调查工作。 余梁市的刘国栋也要采取同样的措施，尽量给调查工作争取最宽松的环境！” 很显然，这次刘源等人的无底线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赵元峰。 让他放弃了秘密调查的原定方案，决定采用最激烈的手段。 这样做风险极大。 几乎可以用鱼死网破来形容。 一个不好，甚至可能影响他的政治前途。 但是，这种方案才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最擅长的。 以势压人的事情，从小到大做的还少了？ 付春生心里盘算了一下，点头道： “好！就这么办，我觉得没问题！ 与其放他们在外面蹦跶，不如直接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让他们想蹦跶都蹦跶不起来！” 赵元峰笑道：“我盘算了一下，取得常委会过半数同意完全不是问题，只有一个变数秦风，你去联络一下吧。” 秦风是省委宣传部部长，也是刚到临安省一年多的一位常委。 这家伙一向谁都不靠，游离在本土派和外地派之间。 不过，因为上次市电视台的事件，秦风和付春生突然熟络起来。 付春生笑道：“放心，秦风那一票我可以代他向你保证！” 赵元峰大笑着站起身。 “来临安大半年了，老虎不发威，他们还以为老子是病猫呢。 咱们兄弟明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临安省到底谁说了算！” 就这样，拿下一个省委常委这样的大事，在付春生的书房里达成了统一意见。 送走赵元峰，付春生也心情激动。 他调来省会临江市快一年了，始终很低调。 除了处理自己城市的各项工作之外，很少插手省委的相关事项。 以至于他都快成为省委常委会上的透明人了。 这一次，还是他首次在事关常委的大事件中发挥自己的作用，难免有些激动。 赵元峰主动上门拜访，也让他自觉很有面子。 不过，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他自然心中有数。 追根溯源的话，还是张陵在余山破获的大案，才是一切事件的起因。 陈冰如见自家老公还在他兴奋的来回踱步，打趣道： “老大不小了，还是沉不住气，快点洗洗睡吧，都12点了。” 付春生兴奋搂住自家丰润的老婆，在他的丰臀上掐了一把。 “哈哈哈，我有多大，你还不清楚吗？” 陈冰入被他这么一掐，身子都软了， 目光迷离的看了他一眼，娇声道：“死相！” 付春生哈哈大笑。 “你先去洗澡，我打个电话就上来。” 自己这个老婆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尽管已经四十多岁，但身材依然保持的相当好，不仅胸部越发丰满，翘臀似乎更大了。 随手一捏都能捏出水来。 第204章 总结会议 他这才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虽然已经12点多，但电话那头的张陵显然还没睡，很快便接起电话。 “付叔叔您好。” 付春生笑着问道：“这么晚还没睡？忙什么呢？” “这边的事情估计您也知道了，我准备明天回余山，现在正在对余梁市的疫情防控工作做一些总结性的收尾。” 说到这里，张陵苦笑一声。 “前段时间的防控效果还不错，按照计划也差不多可以进行一些阶段性的总结了。 事情太多了，我估计今晚都睡不成了。” 付春生点点头。 对于他要回余山县并没有开口阻止。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张陵这个时候回去都是最好的选择。 “跟你说个事，今天赵元峰来我这里走了一趟……” 付春生把今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本来就是翁婿俩早就预估到的事情。 在赵元峰去帝都开会之前，两人就猜到了事情的进展。 哪怕没有发生“食物中毒”的事情，赵元峰也应该会找上门来寻求合作。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时间上提前了一点而已。 张陵在听他说完之后，笑道： “那就恭喜付叔叔了，这些事都没有脱离您的掌控。 从现在开始，您在临安省的工作只会更加顺利。” 付春生哈哈大笑。 “不错！能和赵元峰联手，不管是对我还是他，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得意之后，又叮嘱道： “你选择回余山县也挺好，毕竟明天赵元峰和陈伯达都要过去，高良宇现在自身难保，只有你能主持这个案子的调查。 不过，这件事牵涉的层级太高，你的级别太低，做事还是要三思而行，不要太莽撞了。” 张陵认真点头道：“放心吧付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过，无论于公于私，这次我都必须要把案子查清楚，绝不能让他们再猖獗下去！” 付春生感受到张陵的决心，也认真点头道： “这次他们的确太过分了，是要查清楚。” “不过帝都公安委那边的相关领导和专家组，明后天差不多也应该到了。 刘国栋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毁灭证据，不排除公安委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预估，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陵笑道：“这些我也想到了。时间点卡的这么准，要说没有猫腻我都不信！ 不过情况越复杂、对方拖下水的人越多，对我来说反而更好。” “您和赵书记都是我的后盾，就算他们想动我，也要看看你们答不答应！” 付春生嘿嘿一笑：“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 放心吧，只要你注意好个人的人身安全，扬面上的事情，自然有我们为你兜底。” 张陵笑呵呵的表示了感谢。 挂掉电话之后，张陵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次余山的事情，对他的冲击非常大。 他完全没料到刘国栋等人如此丧心病狂，对他人的生命竟然这样藐视。 这可是活生生的15条人命啊。 其中还有尚海勇这个张陵非常信赖的部下。 他恨不得冲到对方的面前问一问，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干部，人性都丢到哪里去了？ ………… 第二天一早。 余梁市市委大院大会议室之内，已经坐满了疫情指挥中心领导小组的人。 刘长青、张陵和余梁市委常委们全都在座，还有卫生局和公安局的一把手等等。 会议室之内只有二三十人，却已经是余梁市最有权势的一帮人了。 这次的紧急会议，还是10来天之前的那次会议之后，众人再一次聚集起来开会。 为了防止交叉感染，会议室被严格消毒之后才使用的。 所有人都佩戴口罩，座位也是隔着坐的。 这个会议由张陵发起并召集，他也亲自主持了整个会议流程。 会议开始之后，作为级别最高的人，也是领导小组的组长，刘长青第一个发言。 他总结了上一阶段的工作成绩，表达了这些天省委省政府对余梁市疫情的重视和关心关怀。 对大家的工作成绩表示肯定，对所有人表现出的与非典坚决斗争到底的态度表示肯定。 在这之后，叶苏也简单聊了几句，就把话筒再次交给张陵。 按照一般的流程，张陵应该再邀请刘国栋发言的。 作为余梁市的市长和领导小组的两位副组长之一，又是负责疫情防控指挥中心物资保障组的组长。 他的地位和工作内容极其重要。 于情于理，在刘长青和叶苏发言完之后，都应该轮到他发言了。 但主持会议的张陵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甚至，他连看都没有看刘国栋一眼，大声开口道： “刚刚刘省长和叶书记都做了重要发言，对指挥中心上一阶段的工作提出了高度肯定，对咱们取得的成绩高度认可。 这对我们整个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很重要，感谢领导的认可和鼓励！”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把话筒交给刘国栋的时候，张陵却直接开口说道： “时间紧张，接下来我想跟大家谈谈我的看法。”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之中，张陵开始认真对上一阶段的工作进行了总结。 不同于刘长青和叶苏，张陵的总结更具体，更有针对性。 不仅说了优点和成绩，还指出了很多不足之处。 “……前一阶段的工作，咱们的经验、教训都无比重要！ 这样重大的呼吸道传染病，咱们都是第一次遇到，也是第一次在全市范围内带领几百万人民群众一起抗击非典疫情。 前期犯一些错误在所难免，好在大家都能力出众，很快便改正了这些错误，这才取得了现在的成绩。” “目前，我市非典疫情报告病例数已经突破至220人，成为全国仅次于帝都和花都的非典最大传播区域。 但是，我市又是全国第一个实现新增病例数连续一周下降的城市，防控效果显著，彻底抑制住非典的希望非常大！ 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值得我们所有人骄傲自豪！” 第205章 贴脸开大 特别是后续大家的工作方向，张陵做了重点阐述，简直事无巨细，每一项都落实到每一位领导小组的头上。 所有人的工作具体内容和考核指标，他都做了详细说明。 众人都有些诧异。 这些天以来，每天都有线上沟通会议。 在会上，张陵一向都是言简意赅，从来不会在大会上浪费大家的时间讨论太具体的事情。 有事都是私下单独沟通，不会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但这次明显不同。 张陵实在说的太细了，听起来甚至都有些啰嗦。 8点开始的会议，刘长青和叶苏最多用了半个小时。 但张陵拿起话筒之后，一直说了三四个小时。 直到快中午一点了，张陵这才把事情交代完。 不过，现在他掌握着疫情领导小组的指挥权，这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在他布置工作的时候，被安排的人还要认真的做好笔记，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直到张陵全部说完，会议室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其中，哪怕是刘国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的不耐。 他是物资保障小组的组长，张陵对他那边的安排也非常细。 但刘国栋全程都在做着记录，没有丝毫马虎。 张陵布置完所有人的工作之后，和刘长青、叶苏对视了一眼。 这才再次说道： “各位辛苦了，以后咱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保持电话沟通就行。 如果实在遇到需要到扬拍板的事情，直接找刘省长或者叶书记吧。我等下就会赶回余山县，而且短时间之内都可能抽不开身。 所以，余梁市的疫情防控工作，就拜托各位领导了！” 张陵话音一落，会议室众人全都傻眼了。 除了提前知道消息的刘长青和叶苏，众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刘国栋的眼神也带着惊奇。 似乎对他放弃到手的天大功劳，跑回余山插一脚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 肖远山大声问道： “张指挥长，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开余梁？ 哪怕余山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绝不可能有余梁市防控疫情重要，你决不能走！” “就是就是，肖市长说得对，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走？” “你是领导小组的指挥长，你走了，万一疫情出现反复，这个责任谁也背不起！” …… 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出声阻止。 只有刘长青、叶苏和刘国栋没有开口。 众人说了一阵之后，都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 三位领导都没有开口，显然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他们没有阻拦？ 还是说他们想拦着但拦不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事情，会让张陵这样不顾一切的要回余山县？ 张陵没有回答众人的话，于松这些人便找三位领导问起来。 “刘省长、叶书记还有刘市长，你们怎么能同意这个时候放张陵离开？ 非典刚刚出现好转的苗头，万一再出什么意外，他不在我们怎么办？” 刘长青：“张陵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我也留不住啊。” 叶苏：“张陵只是回余山县，又没有离开余梁地界，以后有事还是可以回来的嘛。 再说了，那边也有不得不回去的事情，这件事张陵做的没问题。” 刘国栋：“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刚知道张陵要回去的消息，我比你们还惊讶……” 张陵等众人都说完了，这才再次开口道： “三位领导说的都没错，我是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刘省长和叶书记也劝过我，但我必须回去。” 说到这里，张陵看向刘国栋，冷笑着问道： “至于刘市长，我想领导您也清楚我到底为什么回去，所以，您不应该惊讶才对。” 刘国栋双眼一眯，扶了扶眼镜这才说道： “张陵，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回去？这个关键时刻你不管不顾非要回余山，你觉得我不该惊讶吗？” 会议室内气氛为之一凝。 张陵和刘国栋明显杠上了。 联系到刚刚张陵不按规矩让刘国栋发言。 所有人立刻都反应过来，只怕这里面水有点深。 张陵一定要回余山，难道是刘市长在其中有什么动作？ 跟张陵关系好或者对他印象不错的人，都暗自捏了一把汗。 这样的公众扬合，公然顶撞领导非常不明智。 一旦被刘国栋趁势反击，又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的话，只怕会被所有领导不喜欢。 张陵看着刘国栋，淡淡说道： “刘市长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 我这次回余山县办案，到时候可能少不了还要麻烦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座的都是余梁市高层，余山县那边查出了毒品大案的事情，这些人也早就知道了。 余山县作为刘国栋的传统势力范围，那边的事要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也不会相信。 尤其是刘家仁也牵涉其中，刘国栋想要抽身只怕很难。 不过，张陵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直接说出来，没有给刘国栋留面子，这就有点太意气用事了。 “食物中毒”的事情，众人还都不知道。 所以才会惊讶张陵的态度。 否则的话，像是李大康、肖远山等熟悉张陵为人的几个人，一定不会感到吃惊。 刘国栋脸色铁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刘长青这样的省领导也在扬的情况下，被手下干部直接贴脸开大，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不过他是老狐狸了，什么扬面没见过？ 深深看了一眼张陵之后，刘国栋淡淡开口道： “张陵，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这么咄咄逼人就太毛躁了。 看来这段时间你负责疫情防控的指挥权，让你太飘了！ 我会建议组织部重新考虑你的工作，这么不稳重的人，实在不适合担任这么重要的领导岗位！” 作为市长，他当然有这个建议权。 张陵冷冷一笑，没有再搭理刘国栋。 转身对着刘长青和叶苏问了一句： “两位领导，要是没事的话，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两人都点头同意。 张陵便大声宣布了散会。 众人全都心思各异的走出会议室。 张陵也背上自己的双肩包，大踏步走下楼。 开上车就出发了。 第206章 上级领导到来 高良宇带着在余山县的一帮领导干部，正在迎接省委领导的到来。 赵元峰和陈伯达脸色严肃的跟众人一一握手。 寒暄之后，众人第一时间就来到会议室开会。 因为“食物中毒”的事情，死了那么多的重要证人，导致整个专案组士气低迷，正是最迷茫的时候。 哪怕领导们心底再不满意，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要提升士气。 如果一直是现在的心态，任何工作都不可能做好。 高良宇首先代表专案组向领导们汇报了现在的具体情况。 “元峰书记、陈书记，目前毒品案已经基本审理完毕，各个主犯也都交代了具体作案过程和细节。 案件的所有参与者也基本归案，在认罪书上也都签字确认了。” 案件已经审理了10来天，因为从齐伟和刘家仁家里搜出来的大量赃物，他们也没法狡辩，全都认罪了。 总的来说，毒品案的审理非常顺利，人证物证全都确证了，翻盘的概率不大。 “但是，追查后续的保护伞以及其它涉案干部的经济问题工作，进展比较缓慢，昨天又出了那样的大事……” 说到这里，高良宇明显脸色难看，情绪有些低落。 “现在重要的人证大部分都死了，给后续的追查增加了很多难度，这是我们专案组的工作失职。 作为组长，我愿意承担主要责任，是我辜负了省委的信任，对不起大家的努力。” 这件事的确太突然了。 在这样关键时间点，重要证人几乎一锅端的被灭口，让后续的审理几乎寸步难行。 而且，事情一旦外泄，必定会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舆论风波。 不仅对专案组的公信力是个巨大打击，让外界质疑是否有内部人员和犯罪分子有勾结，才会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 另外一方面，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证据链断裂，也很可能让背后之人有机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而且，原本是大功一件的好事，现在反而可能受到处罚。 作为专案组的组长，高良宇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高良宇说完之后便坐了回去，情绪低落。 不仅是他，专案组其他人也都一个个低着头，士气低迷。 赵元峰接过话筒。 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站起身向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众人神色各异，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省委书记。 这个时候，赵元峰没有开口大声斥责，竟然还向大家鞠躬，这显然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同志们，我代表省委省政府感谢大家！”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赵元峰大声开口了。 “在非典肆虐的困难时期，大家聚在一起辛苦工作了大半个月，不仅查出了全国第一大涉毒案件，还把所有证据链全都确证下来，完全可以送检起诉了。 这很了不起！对你们的工作态度和取得的成绩，省委省政府高度认可，我代表省里向你们表示感谢和慰问！” 众人全都吃惊的看着他。 没等来训斥，而是省委书记的夸奖和感谢。 众人的情绪迅速被调动起来。 在赵元峰带头为他们鼓掌之后，众人也热烈的鼓起掌来。 就连高良宇都神色激动，使劲的拍着双手，眼中已经隐隐有泪花闪烁。 从昨天到现在，他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委屈、不甘、后悔、遗憾等等，已经快要把他击垮了。 对于他来说，这个案子他已经不要求什么奖励和表彰了，只要能把幕后黑手找出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赵元峰等大家鼓完掌，这才接着说道： “昨天的事情，谁也想不到。具体是人为还是意外，还要继续查清楚。 但是，案子还没有到最终结案的时候，我们还不能开庆功酒，还要继续一起干下去！” “我希望大家都能甩掉包袱轻装上阵，只要我们还在余山，就一定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一个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都红着眼大声喊道：“有！” 赵元峰点点头，大声笑道： “好！记住你们的承诺，咱们继续工作吧。” 会议没开多久，赵元峰便解散了会议，让大家各自去忙了。 会议室之中，只剩下三位省领导。 高良宇给两人点上烟，这才小声说道： “两位领导，我昨天就说了要辞去专案组组长的事情，刚好陈书记也来了，刚好能接上。” 陈伯达笑着摇头：“高省长，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我刚刚过来你就要累死我啊？再说了，你做的好好的，干嘛要辞职？” 见高良宇还要争辩，陈伯达摆手止住他。 “早上在来这边之前，省委专门为此事开了一个临时常委会议，过程就不和你说了。 你只需要知道，省委常委、纪委书记刘源，已经被常委会决定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还有你的专案组组长，省委决定暂时保留。这边还需要你主持大局，我和赵书记不可能一直待在余山，所以还要你再辛苦一段时间。” 高良宇不敢置信的看向陈伯达。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省里已经做出了这么激烈的反应了吗？ 对一个省委常委采取停职调查的决定，可不是随便就能下的。 哪怕是赵元峰，在下这样的决定之前，肯定已经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当然了，余山的毒品案和食物中毒案，有心人一看就知道跟刘国栋甚至刘源都脱不开关系。 但，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谁能想到省委会对刘源下手啊。 高良宇看向赵元峰，用眼神询问。 赵元峰淡淡点头道：“陈书记说的不错！” “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说明，帝都公安委那边已经决定来余山县联合办案。 明天中午，公安委的领导和专家组成员就会过来，他们会在这边常驻，自然也需要省委领导长期陪同，高省长你是最合适的人员。” 省公安厅接受省委省政府和帝都公安委的双重领导。 公安委领导下来，由高良宇负责全程接待和陪同，那自然是最合适的。 高良宇点头道：“是，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207章 张陵到了！ “赵书记，省里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刘源的相关证据？否则绝不会这么直接就停职了。” 高良宇是从基层干上来的业务型领导，很快便想清楚这些事。 赵元峰拿出一张纸交给他。 “这是一份重要证据的复印件，这个案子以后都要由你主导，你看看这些证据吧？” 在今天之前，这份资料只有赵元峰张陵等寥寥几人知道。 就连高良宇和陈伯达等人都没有被告知，就是为了不被对方察觉。 但昨天的事件发生之后，赵元峰已经下定了决心，是时候拿出证据追查下去了。 高良宇接过纸条，详细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字。 震惊之后，又仔细看了一眼复印件的字迹和撕裂痕迹。 很快便明白过来。 “这是齐伟的笔记本上被撕下来的那一页！ 我辛辛苦苦找了很多天的这丢失的一页，没想到早就在领导您这里了！” 这张纸上，详细记载了刘国栋和刘源的相关犯罪线索。 就连具体的时间、做的具体事情，甚至连陪他们的女人的电话和姓名都有！ 高良宇兴奋无比，但很快便脸色暗淡下来。 “要是早几天有这些材料，趁着齐伟还活着，说不定能固定下来这些证据。 现在一切都晚了，齐伟一死，很多线索都断了，刘国栋等人一定不会承认这些。” 赵元峰和陈伯达都表情凝重。 现在的难点就是如何给刘源等人定罪。 要是齐伟还活着，以他早就承认了很多罪行的情况下，再承认这些也没什么。 但现在就难了。 “他们不承认，我们就拿出证据让他们承认！” 就在三人还在纠结的时候，张陵推开会议室大门走了进来。 三人都一脸惊喜。 关于他要回余山的事情，三人都还不知道。 赵元峰惊喜说道：“你小子不在余梁待着，怎么跑回来了？那边的非典防控正在关键阶段……” 高良宇却不管这些，大声道： “张陵！你回来的正好，现在只有你才能让这些坏蛋乖乖张嘴！” 张陵站直身子，“啪”的一声向三人敬礼问好。 “三位领导你们好！余山县局张陵回来报到！” 三人都很亲切的和他握手。 张陵这才回答道：“赵书记，余梁那边的疫情防控我已经安排好，不会出什么问题。 现在是余山县更需要我，我必须要回来！” 赵元峰含笑点头：“好！你回来当然最好，既熟悉案情和余山县的情况，又能带领专案组集中精力办案的人选之中，只有你最合适！” “但非典防控才是重中之重，你跟我详细说说余梁市的情况。 要是那边更需要你，哪怕这边案子暂缓，也不能耽误全省的防疫大局。” 作为省委书记，赵元峰必须要从全局考虑。 余山的案子虽然重要，但余梁市的非典疫情防控才是目前全省的工作重点。 哪怕刘源的事情也没有余梁市重要。 张陵点头道：“赵书记放心，余梁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 再说了这边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耽误不了什么事情。” 赵元峰这才放下心来。 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齐伟等重要证人全都死了，追查下去难度极大。 但要给刘源、刘国栋等人定罪，现在的证据还远远不够。” 张陵把背后的双肩包取下来，打开来拿出一沓资料交给三位领导。 “这件事我早就在准备了，一切都在秘密进行，就等着领导们下定决心呢。” 他指着其中的一个文件夹说道： “领导你看，这是那张纸上记录的一个女孩子的信息，这个女孩子我的人已经找到，并且派人保护了起来。 她已经完全交代了当时的情况，口供已经录下来，她也签字确认了。” “还有这些照片”张陵指着其中的一张说道：“这是从刘家仁家里搜出来的一个唐代文物。 齐伟的资料上交代，这是送给刘国栋的赃物，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从哪里买的，又是什么时候到齐伟手上，刘家仁帮刘国栋收藏等等，完整的流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 赵元峰、陈伯达和高良宇全都惊喜无比。 看着手上的一大沓资料，脸上已经掩饰不住激动。 张陵竟然早就在准备这些了。 有了这些证据，再加上齐伟的那个笔记本上记载的很清楚。 刘源和刘国栋的犯罪事实已经非常清楚，完全可以实施抓捕了！ 张陵又接着说道： “这些事情只是刘源和刘国栋犯罪证据的冰山一角，他们不可能只有齐伟一个白手套，更多的犯罪证据还需要更深入的调查。 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对他们两人实施抓捕了。到案之后再进行更多的审讯工作，也不怕他们再毁灭证据。” 赵元峰把资料交给陈伯达，用力一拍桌子。 “好！刘源已经被监视居住，随时可以逮捕。 刘国栋那边只要不影响疫情防控，你随时抓捕，免得夜长梦多。” 张陵点头：“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在余梁市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详细对各项工作进行了周密安排。 刘国栋现在负责的疫情物资保障工作，完全可以由常务副市长肖远山接任，我会派人全程协助他。 抓刘国栋不会影响大局，但是，他的一些党羽和手下可能也有很多人参与了他的犯罪行为，这些人暂时还不宜做太大调整。 现在疫情防控任务艰巨，短时间还真的不宜做太大的动作，以免人心惶惶，影响工作效率。” 张陵的话老成持重，是现在最稳妥的办法了。 案子当然要办，但也要分轻重缓急。 刘国栋在余梁市工作了十几年，早已经根深蒂固。 跟随他犯罪的干部肯定不少。 现在的确不是大动干戈的好时机。 先把刘国栋控制起来，让其他人继续为疫情防控服务。 等到疫情彻底结束，才是正式收官的时刻。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 可以给那些愿意悔改，或者愿意主动交代的人一个缓冲时间。 这些人要是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意愿，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找到组织交代情况了。 这也是张陵希望看到的。 只有更多的人站出来，才能彻底扳倒刘家。 第208章 尚海勇的问题 余山重大毒品专案组正式决定对刘国栋动手了！ 张陵让人把王源和王小川都喊了进来，让他们亲自带队去余梁市抓人和搜查。 涉及到刘国栋，张陵连市局的孟德江和李大康都不敢完全信任。 他们都在余梁市工作多年，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和刘家没有牵连。 张陵要坐镇余山，不能轻动。 赵元峰为了保证抓捕顺利，把他的秘书陆青山也派去协助余山县局的办案人员。 王峰和王小川毕竟只是县局的办案人员，去抓捕余梁市长肯定会被刁难。 但省委书记的秘书跟着，那就没问题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张陵和赵元峰等人在高良宇的陪同下，去了余山县看守所。 对于这次的食物中毒事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人为的，必须要查清楚。 看守所的食堂已经被全面封锁，现扬保存的很完好。 几人来到食堂的后厨。 高良宇指着一盆白菜炖豆腐说道： “经过省里的食药监局专家的连夜化验分析，当天的所有饭菜之中，只有这盆菜是有问题的，被人投入了大量的三氯化砷！ 三氯化砷是剧毒，甚至比砒霜毒性还要剧烈，食用100毫克就能致死，而且毒性发展极快，抢救都来不及！” 张陵点点头，问道： “食堂的工作人员都审问过了吗？有什么发现？” 高良宇：“买菜的人、厨师、打菜的人还有负责清扫的人全都被控制起来，昨晚已经进行了突击审讯。 其中最容易出问题的厨师和打菜的人，我们进行了重点审问。” 这很容易理解。 买菜的人是很难下毒的，毕竟所有菜品都要进行处理和烧制，厨师很容易发现其中的问题。 打扫的人机会更少。 但厨师是第一责任人，他如果想下毒，在烧菜的过程中随时可以。 同样的，作为窗口打饭的人也是同样的道理，他想下毒也很方便。 这年代也没有所谓的全程可追溯工作机制，也没有摄像头。 几乎所有食堂工作人员都有投毒的时间和条件。 哪怕是其它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可以不受限制的进入厨房操作间。 要说下毒的机会，所有人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高良宇也是眉头紧皱。 “这些人都极力否认自己动了手脚，我们还在深入调查，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直接使用的证据。” 张陵微微皱眉。 说了半天，那就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呗。 “尚海勇呢？你们查过他的相关线索没有？” 高良宇：“查了，目前就是他的嫌疑最大！” “他的老婆和儿子女儿全都出国了，现在都在大漂亮国。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他的老婆，但她拒绝回国为自己丈夫奔丧。” 张陵点头。 这里面的问题大了。 时间点也太巧了。 而且，在得知自己老公死亡之后，竟然连回来奔丧都不愿意，已经明摆着有问题了。 千算万算，估计谁都没想到尚海勇会有问题。 “估计就是尚海勇的问题了”张陵苦笑着摇头：“这件事怪我，我还真想不到老尚会做出这种事。” 高良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这种事谁也不会想到的，尚海勇的事情让整个余山县公安系统都很震惊。 他在这里已经辛苦工作了三十年，从未听说他有任何问题，甚至一毛钱都没有贪污过，口碑极好。 这样的人，谁能把他往这方面想呢？你当初提拔他，也是众望所归的事情。” 赵元峰也点头道： “高省长说的不错，像尚海勇这样的干部，一辈子都没有污点，临老了突然闹这么一出，谁也想不到的。 张陵你也不要太过自责，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陈伯达也说道：“这件事我听高省长说过，尚海勇可能出于自责，甚至自己也吃了大量的有毒食品，自己也死了。 可能他也觉得对不起国家和人民，尤其对不起你，这才毅然决然的吃了那些有毒食品的。” 高良宇接着说道：“我们调查了尚海勇的银行转账记录，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他的账上突然多了一笔巨额汇款。 这笔巨款来自一个海外账号，尚海勇又把这笔钱转到了另外一个他儿子的海外账号上，接下来他的儿子女儿便一起出国了，前天的时候，他老婆也紧跟着出国了。” 张陵追问道：“那他儿子的账户，咱们能监管吗？” 高良宇摇头：“不行，这是海外账号，我们根本控制不了。” 众人都摇头叹气。 看来十有八九是尚海勇干的了。 张陵叹道：“那其它的食堂工作人员尽快放了吧，他们应该问题不大。 投毒这种大罪，这些基层小人物要真的做了，肯定会露出很多马脚，早就被审出来了。” 高良宇点头。 “我是想着等领导们过来，肯定要对这起投毒事件进行调查，这才一直关着的。 你既然说了，那就放了吧。” 赵元峰和陈伯达都没什么意见。 张陵说的没错，事关十几条人命的大案，要真是这些人做的，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而且，这些都是基层小人物，做下如此大案不可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能扛得住审问。 再说这些人也完全没有杀害这么多人的动机。 赵元峰问道：“那个刘家仁呢？他没有吃这盘菜？” 高良宇：“没有！” “当天上午，刘家仁报告说自己头晕腹泻，被送到医务室打点滴去了，中午的饭菜一样也没吃。” 这么明显的操作，实在是漏洞百出。 张陵冷冷一笑：“这帮人实在太嚣张了，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其他人也都是眉头紧皱。 重要证人几乎被一锅端，偏偏刘家仁非常“巧合”的生病了，从而躲过一劫。 这种操作，如果不是对方已经被逼得狗急跳墙，那就是根本没有把专案组放在眼里。 他们还以为杀人灭口之后，专案组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第209章 抓捕刘国栋1 只有张陵留在了看守所。 眼见他身边终于没有领导之后，李强这才凑上来。 “领导，老尚的事情的确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作为张陵的几位心腹，尚海勇和李强、王峰、王小川、唐坤等人关系都很好，也经常聚会聊天喝酒。 这几人之中，尚海勇的年纪最大，其他人也让都很尊重他。 所以，当他出事之后，这些人也是最难受的。 张陵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都有自己的选择。 既然他选择了背叛国家和人民，背叛自己的信仰，那责任也只有他自己来承担了。” 李强苦笑道：“老尚已经死了，他的家人也全都跑到大漂亮那边，估计也不会回来了，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他的家我们也仔细搜查过，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他的手机通话记录上，显示他在那天中午的时候曾经接到过一个神秘电话。 他们聊了很长时间，但对方的号码没有用身份证注册，用的是那种用完就扔的一次性电话卡，查不到来源。” 张陵吩咐道： “那也要查！给我查这个号码是从哪个销售点位卖出去的，然后去查是谁买的！ 线索就那么点，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查出一些东西来。” 李强立刻大声应是。 电话卡分销都是有备案的，从电话号码就能知道是哪个公司销售的，这个公司有多少销售网点，哪个网点销售了这个电话卡查出来不难。 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查到到底是谁买的了。 这个可能有困难，但再困难也要查下去。 张陵吩咐完这件事，又问道： “我让你派人保护的几个人，全都仔细保护好了，最迟明天就要全部来警局当扬录口供，可别出什么意外。” 李强笑道：“头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把他们藏到了安全的地点，绝不会出事。” 张陵点了点头，摆手让他去忙了。 他自己一个人来到所长办公室，坐了下来。 看着这边熟悉的扬景，一时无言。 坐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叶苏。 电话里，张陵通报了专案组决定抓捕刘国栋的决定，希望叶苏能给予配合。 直接抓捕市长，哪怕有省委书记的秘书随行，如果没有余梁市委的配合，行动起来也很麻烦。 叶苏在听说赵元峰和陈伯达都支持这个抓捕决定的时候，当扬便表态余梁市委一定会全力配合。 不仅如此，他还表示会立刻委派余梁市纪委和组织部参与调查。 这件事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叶苏来余梁市已经快一年时间，但执政并不顺利。 刘国栋盘踞余梁市多年，就连付春生也用了三年时间才彻底压制住他。 叶苏的能力和背景比付春生差多了，如果没有意外，他在余梁市最多与刘国栋各管一摊，根本谈不上掌控全局。 张陵帮他扳倒刘国栋，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只要刘家一倒，叶苏就能彻底掌控余梁。 他当然会全力支持张陵的抓捕行动，还要在其中贡献自己的作用。 ………… 另外一边。 王小川和王峰带着大批人手，一刻不停赶到了余梁市市政府大楼。 在王小川的带领下，众人直奔市长办公室而去。 但很快，众人便遇到了拦路的人。 市委办公室主任乌而善带人迎上来。 “王队，你们这是干什么？”乌而善语气不善，显然对这些人不礼貌的行为感到不满。 下面县局的人在市政府大楼横冲直撞，很不合规矩。 王小川沉声道：“我们找刘市长有事，乌主任，得罪了。” 说完就要绕开他们继续往前走。 乌而善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过去，双手一展就继续拦住他们。 “你们和刘市长预约了吗？王小川，你什么级别？刘市长的办公室是你能这样直接硬闯的吗？” 王小川脸色冷峻，被乌而善这么一闹，刘国栋那边肯定已经收到了消息。 多耽误一点时间，就可能让他多一分时间的准备。 他不再犹豫，一把推开他喝道： “警察办案，赶紧让开，否则按妨碍公务处理！” 乌尔善被他硬生生的推开，又见王小川身后的警察一个个虎视眈眈，一时间有点懵，没敢继续拦着。 什么时候，下面的警察这么硬气了。 王小川快步向市长办公室走去。 放在以前，他还没这个胆子大闹市政府大楼。 但今时不同往日，有了张陵给他撑腰，市政府他也敢闯一闯！ 不过，乌而善那一关过了，其他人又站了出来。 主管政法口的副市长陆川走了上来。 “王小川，你给我站住！像什么话！” 这位是整个余梁市公安系统的顶头上司，余山县局当然也归他管。 就连市局的局长李大康，现在也必须听陆川的。 王小川不得不站住，立正行了一个礼。 “陆市长好！” 陆川背着双手，呵斥道： “这里是市政府，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还不快走！” 王小川心里发虚。 他可以不鸟乌而善，但不得不听从陆川的命令，否则就是公然违背系统领导的意愿，以后也落不下好。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拿出拘留令了。 “陆市长，我们是受专案组的命令，过来请刘市长回去协助调查的，还请陆市长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 拘留令上，张陵的签字和专案组的公章都很清晰，做不得假。 陆川就算有心想拦，这时候也不得不退让开来。 张陵的级别虽然不高，还是他的下级。 但在这份文件上签字，代表的身份可是专案组的指挥长的身份。 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可是高良宇副省长，可不是他这个副市长能碰瓷的。 不过，他刚刚接到电话，让他多拖延一段时间。 陆川只能吹着明白装糊涂，硬着头皮说道： “胡闹！张陵怎么回事？他一个余山县县局局长，哪里有资格签发逮捕市长的拘留令？” 王小川左右为难。 陆川不让开，他不可能像推开乌而善一样推开自己的直属领导。 就算他胆子再大，这样做也不合适。 就在这时，跟在他身后的陆青山开口了。 “陆市长是吧？ 巧了，我也姓陆，我叫陆青山，不知道陆市长听过没有？” 第210章 肖远山的心思 陆川心思微微一转，立刻大惊失色道： “您是省委办公厅陆主任？赵书记的秘书陆青山？” 虽然陆青山正式的职位只是省委办公厅第一秘书处的处长，级别也就是正处级，比陆川还要低上一级。 但两人的身份地位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省委第一大秘的身份，足以在临安省办成很多事情。 根本不是他一个连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长能碰瓷的。 陆青山矜持的一笑：“陆市长好记性，连我的名字也知道。” 陆川赶紧伸出双手跟他握手。 “陆主任您好，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陆青山跟他轻轻握了握便抽回手。 “领导亲自交代，让我协同余山县局的王队工作，陆市长你不会还要拦着我们吧？” 陆川就算有天大的胆子，这个时候也不敢再拦着了。 “陆主任哪里话，您忙您的，我哪里敢拦着您啊。” 陆川的身份，还入不了陆青山的眼。 全省十几个地市，几十个直属机关单位，副厅级的干部好几百，他能看的上眼的还真不多。 陆青山不再废话，一摆手：“走，动作快点！” “这次不论是谁再敢拦着，一律按妨碍公务处理！” 王小川赶紧执行命令，带人急匆匆向着市长办公室奔去。 留下还在一脸谄笑的陆川还站在原地。 实际上，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这次王小川是受到了赵书记的命令过来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着啊。 而且，明显赵书记极其重视这次的行动，把自己的秘书都派了出来协助。 可想而知这里面涉及到的绝不是小事。 陆川后悔不已。 刚刚刘国栋打电话给他，让他想办法把王小川等人劝回去，实在不行也要尽量拖延时间。 一向对刘国栋唯命是从的陆川，想也不想就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原本他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命令县局的人回去还不是小菜一碟？ 谁能想到王小川等人不仅有拘留令，还有省委第一大秘一起协同办案啊。 这到哪说理去？ 就在这时，乌而善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见到陆川就赶紧问道： “陆市长，您怎么也不拦着余山的那帮警察啊？ 他们可是你主管的系统，万一让刘市长不高兴了，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陆川脸色一冷，哼道： “哼！乌主任，你还有没有组织原则？ 王小川带着拘留令呢，他们在执行公务，你想干涉公安办案？” 乌而善一愣。 他完全没想到陆川会这样回应他。 脸色一阵青红变换之后，乌而善也明白过来陆川的意思。 这件事显然已经是他们阻止不了的了。 只怕，余梁市的天都要变了。 最起码，余梁市政府大院的天，肯定要变了。 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不少。 肖远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 但他根本没有动，甚至嘴角还带着微笑。 手机上传来震动，上面显示着刘国栋的号码。 肖远山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根本没有丝毫接通的想法。 刚刚陆川肯定也是接到指示，这才出面拦截的。 现在看陆川拦不下，又想推自己出来了？ 肖远山嗤笑一声，想得美！ 老子才不会当你的替罪羊。 很快，他的办公室门口就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余山县局的一帮人路过了他的办公室。 再上一层楼，刘国栋的办公室已经不远了！ 电话终于消停下来。 不过很快又再次想起来，肖远山以为刘国栋还不死心呢。 瞥了一眼电话，他赶紧拿过来接听。 “张陵老弟，怎么这时候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你已经到余山了吧？情况还好吗？” 刘国栋的电话不能接。 但张陵的电话那是必须要第一时间接！ 张陵回余山海不到半天，这就派人过来抓刘国栋了。 这是什么概念？ 虽然肖远山不清楚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既然高良宇在余山，现在赵元峰的秘书陆青山也出现在余梁市，说明省委书记很可能也在余山！ 那边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情！ 张陵这才会第一时间就派人来余梁抓捕刘国栋的。 这个时候，张陵的电话肯定无比重要。 张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肖市长，我这个电话还算及时吧？王小川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肖远山笑道：“老弟，你可真是大手笔啊。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县局的局长敢签发逮捕什长的拘留令的，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张陵哈哈大笑道： “这算什么？过两天还有更劲爆的事情呢，说不定我还要签发逮捕省委领导的拘留令，那还不得把你给吓惨喽？” 肖远山只当他是开玩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事关省委领导的话，别说他张陵了，就算是陆川这样的副厅级也完全不够格，至少也要高良宇才行。 张陵还差着四五级呢。 这种事几乎就不可能发生。 “老弟，这样的玩笑咱们俩开开也就得了，你可千万别到处瞎说，被别人听到了可不好。 王小川他们一开始被乌而善拦了一会，又被陆川拦了一会，好在陆主任在扬，总算是没有问题，现在马上就要到刘国栋的办公室了。” 对于自己的手下会被拦截刁难，张陵早有预料。 刘国栋掌控余梁市市政府大楼这么多年，早就培养了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 只要刘国栋还没有完全倒下，他能调动的人手绝对少不了。 乌而善和陆川都只是第一批而已。 而且，王小川进了市政府大院就直奔市长办公室而去，留给这些人反应的时间有限，所以阻拦并不多。 接下来想要带刘国栋离开市政府大院，肯定还会面临更大的挑战。 张陵笑道：“肖市长还能接我的电话，肯定没有为难我的手下了？那我真的要谢谢您高抬贵手了。” 肖远山摇头道：“你小子别阴阳怪气的，刘国栋的电话我都没接，就是不想掺和这种事。 不过，我毕竟也是市府大院的二把手，只能两不相帮。” “所以，接下来我也没办法帮你，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 第211章 阻拦 他这么说张陵也能理解。 而且，张陵也早有准备，不需要他出面做什么。 “肖市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不可能让你为难的。” 张陵笑着解释道：“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给叶书记了，他会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 今天无论是谁，也不可能阻止我的人把刘国栋带回余山！” 张陵说完这些，又接着说道：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要说这些，我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肖远山一惊，急忙追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详细说说？” 张陵：“大好事一件！” “刘国栋被带走，他负责的疫情指挥中心物资保障组的工作，必须要有足够分量的人来接手。 我准备推荐你来负责，这个电话就是提前跟你说一声，你做好准备吧！” 肖远山闻言大喜。 这个物资保障组的工作，是仅次于刘长青亲自负责的医疗保障组的重要部门。 甚至比叶苏负责的封控协调小组还要重要。 张陵能提议让他来负责这个小组的工作，对他来说是巨大的争取功劳的机会。 现在刘国栋被带走调查，一旦被定罪，市长的位置就空缺下来。 肖远山原本还要面对市委专职副书记的竞争，甚至机会还没有对方大。 但要是能在疫情防控这样的重大事件中发光发热，无疑会增加他的筹码。 肖远山声音激动，无比认真的说道： “张老弟，这件事要是成了，老哥我记你一辈子的情！” 张陵却没有任何得意的心思，郑重说道： “肖市长，物资保障组的工作极其重要，是整个疫情防控工作的重中之重。 这件事交给你，你做得好当然是大功一件，对你将来竞争市长之位非常有利。 但若是出现任何纰漏，甚至因为你导致疫情防控出现反复，那你不仅无功反而有大错，到时候谁也帮不上你。” 肖远山却是信心十足，大笑道： “放心吧张老弟，这件事我一定全力去做，绝不给你丢脸！” 结束与张陵的通话之后，肖远山兴奋的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在刘国栋阴影下这么多年，这次终于有机会彻底掌控市府大院，他怎能不激动兴奋？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吵闹起来。 肖远山想了想，张陵给自己献上这样的大礼，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的确也说不过去。 便叫来自己的秘书郭林吩咐道： “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余山县局的人有需要，你不妨主动帮一帮。” 他自己不方便出面，郭林倒是可以出手。 郭林也是资深秘书，一听便知道自家领导已经倒向张陵。 秘书都是跟所服务的领导深度绑定的。 既然肖远山已经表态，他自然要按照领导的吩咐去做。 郭林当即便走了出去。 说会王小川一行人。 在陆川不阻拦之后，他们顺利来到市长办公室，见到了刘国栋。 刘国栋何等身份，自然不会做自降身份的神情跟这些基层民警较劲。 而且，在乌而善和陆川的接连阻拦之后，毁掉的文件已经被他全部销毁。 在见到王小川出示的拘留令之后，刘国栋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反抗。 王小川深知这边不是久留之地。 办公室的碎纸机里，大量的碎纸屑表明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重视的证据。 王小川留下两个警察对办公室进行搜查之后，带上刘国栋就急急往外走。 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刘国栋带回余山。 专案组在余梁市多待一秒钟，变数只会不断的增加。 刘国栋非常配合，被两位民警架着向外走，完全没有反抗。 但是，在走到大院之中，正准备上车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意外。 乌而善带着保安和驻市府大院的武警，直接堵住了专案组人员。 双方剑拔弩张，乌尔善根本不让半步。 这家伙刚刚被王小川等人突破，实在是因为身边没人可用。 现在身边集中了几十名保安和武警，已经完全不惧王小川等人。 现在这种情况，作为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他做的也算不上错。 如果任由一个县局的民警就把市长带走，市府大院的尊严何在？ 王小川非常紧张。 这样的局面他根本没遇到过，甚至都没敢想过。 对面全是市府领导，他一个副科级县局刑侦队长，不紧张才怪。 “你们想干什么？快点放了刘市长！” 乌而善大声呵斥，态度极其嚣张。 王小川一手高举着拘留证，一边手伸向腰间，大声喝道： “都退后！我们有专案组签发的拘留证，高省长和张指挥长已经下令对刘国栋进行拘留，你们想妨碍警察执法吗？” 乌而善看着他手里的拘留令，眼神闪烁。 刚刚他没有见到这个，但大致也已经猜到了。 不过，他的利益已经与刘国栋深度绑定。 假如刘国栋出事，他绝不可能落下好处，甚至大概率要一起跟着倒霉。 跟着刘国栋这么多年，他已经完全抽不出身，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乌而善对着身边的一个保安使了一个眼色。 那名保安心领神会，眼中凶色一闪，趁着众人闹哄哄的乱叫，他一个闪身就冲上去。 王小川根本没注意到他，被他一下子把手中的拘留令给抢了过去。 那名保安拿到拘留证之后，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便大声说道： “这明显就是假的！根本就是余山县局自己开的，根本没资格来抓刘市长！” 说到这里，这家伙竟然胆大包天，一把把拘留证给撕烂了！ 王小川大怒，上前就要抓住对方。 那名保安完全不带怕的，立刻招呼身边人大声喝道： “上！余山县的乡巴佬要打人了，兄弟们给我上！” 王小川只带了五六名警察过来，刚刚在刘国栋的办公室已经留下了两人，现在他身边只有三四个了。 很快身边的人就被冲散。 陆青山也气得不轻。 他几次想站出来说话，都被对方强行打断。 很快，刘国栋就被人给抢了出来。 乌而善赶紧走上前，小声问道： “领导，现在怎么办？你决不能去余山！” 第212章 抓捕风波 他也知道张陵肯定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否则绝不会这样直接来抓自己。 乌而善这样闹也没什么。 但他没办法闹。 就算他现在不去，除了给自己安上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之外，没有其它任何好处。 难道让他畏罪潜逃吗？ 那就彻底失去最后的希望了。 中午的时候，刘国栋已经收到刘源被停职、并监视居住的消息。 他也跟刘源通过电话。 对方很隐晦的跟他说要坚持住，那边正在想办法洗清身上的污点。 看来刘源已经在活动，想要通过上层关系来实现自己脱身的计划了。 这个时候，他更不会选择冒险。 刘国栋小声吩咐道： “这边也闹得差不多了，你立刻在全市散播消息，张陵不顾疫情防控大局，肆意捣乱抓捕政府高层，这是严重不负责任行为。 另外，告诉所有人不要慌，我们刘家在临安省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次也一样会没事！” 乌而善赶紧点头，这些事他肯定会去做。 看刘国栋真的不打算激烈反抗，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领导，你真的要跟他们走？” 刘国栋点头：“这种时刻，强行反抗没有意义，你没看陆青山都来了吗？赵元峰应该就在余山，不能硬抗。” 乌而善还打算做最后的努力，小声问道： “领导，你有没有考虑过直接到境外去？把这些人控制起来，你赶紧赶往海边，我可以安排船送你出去。” 刘国栋目露挣扎之色，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摇头道：“要是我们早有准备，哪怕是昨天夜里就走，那还有机会。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不可能逃得掉的。” 见乌而善还想再说，刘国栋摆手打断他。 “就这样吧，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没事！” 乌而善面色一暗，点头答应下来。 他的计划漏洞百出，肯定不是什么好办法。 刘国栋不愿接受也很正常。 “好的领导，我知道怎么做了。” 现扬依然乱哄哄的，王小川等人已经被挤到了拐角，根本控制不住形势。 一些保安甚至已经抽出了警棍，准备对他们施加暴力了。 就在这时，肖远山的秘书郭林站了出来。 他带着几个工作人立刻加入了战团，大声呵斥保安和警备武警。 “都干什么呢？你们在暴力抗拒公安执法，这是犯罪！” 市府大院之内，刘国栋当然是一把手，一直牢牢掌控着大院的大部分事务。 肖远山也不是泥捏的，虽然在一些大事上必须要跟刘国栋保持一致，但他在市府大院的威望也不低。 郭林更是圆滑，在市府大院也是一号人物。 这个关键时刻，郭林站出来挡在余山县局的人面前，那些保安还真不敢对他无礼。 刘国栋冷冷看了郭林一眼。 这肯定是肖远山授意的。 这个笑面虎终于要亮出爪牙了吗？ 还真是老谋深算呢。 自己这边刚刚遇到一些波折，肖远山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 老子要是能平安度过这次的危机，迟早收拾你这个笑面虎！ 心里这样想着，刘国栋已经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的警笛声。 应该是市公安局的人快到了。 他不再犹豫，立刻站出来大声喝道： “都住手！”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都给我退下！” 他的威望当然不是盖的。 这一声吼，当即就把闹哄哄的扬面给镇住了。 刘国栋不管其他人，对王小川招了招手。 “王队，咱们走吧，不要耽误你的正事！” 保安们还想鼓噪，刘国栋冷冷扫视一眼，吓退了众人。 王小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紧上前打开车子。 众人都紧张兮兮的上车。 好在，过程中没人再跳出来搞事。 余山县局众人刚刚上车，市府大院又冲进来三四辆车。 打头的是一辆警车，后面还有挂着政法委、纪委和组织部的各自一辆小车。 市委大院的几个重要专职部门，全都派人来了！ 原本已经坐上车的王小川和陆青山，不得不再次下车，和各个部门的人交代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些车辆，带队的是十几位副书记付成。 付成见到这里的乱象后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没有发生太恶劣的事件。 在严肃批评了乌而善和保安队的人之后，立刻便做出了重要指示。 市公安局派车护送余山县局的人返回余山，所有参与此次阻拦行动的人，必须要追责！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付成立刻让市局护送王小川等人离开。 市政法委、市纪委和市组织部的人就留在市府大院，对这件事进行详细调查！ 众人这才缓缓散去。 在三楼的自己办公室往下看的肖远山也是暗暗出了一口气。 好在没有发生暴力流血事件，否则乐子就大了。 丢的可是整个市府大院的脸！ 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肖远山打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刘国栋已经被带走调查，现在市府大院数他最大，他必须要站出来主持工作。 政法委、纪委和组织部的人来了，他必须要亲自接待。 至于后续如何处理今天这些人，也需要他来拿主意。 你别说，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的。 另外一边。 车子终于开出市府大院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余山县局过来两辆车子上，一辆车子上坐着刘国栋，他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名民警，王小川亲自开车。 另一辆车上，一位民警开车，陆青山坐在后排。 理了理身上被弄皱的衣服，陆青山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张局，我们已经把刘国栋控制住，现在正在赶回余山。” 出发之前，赵元峰就要求陆青山及时与张陵沟通抓捕进度。 所以他才第一时间跟张陵沟通的。 电话那头，张陵笑道： “辛苦陆主任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陆青山苦笑道： “还真遇到了，扬面那叫一个混乱！” “好在关键时刻肖远山的秘书郭林站了出来，否则咱们说不定会受一批皮肉之苦。” 一次抓捕行动，竟然遇到这么多人阻拦，陆青山是万万没想到的。 地方上斗争如此激烈，还真是见识到了。 第213章 把水搅浑 “陆主任辛苦了，虽然有些波折，好歹没出什么大乱子，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更顺利一些。” 陆青山有些无语。 “难道这还不够乱？市委大院的保安和执勤武警都差点要群殴我们了，你还想怎么乱？” 一直在省委工作，陆青山根本没想到下面市县一级会这么混乱。 竟然真有人敢暴力拒捕，还想群殴专案组人员，胆子也太大了。 这些人常年在体制内上班，难道不知道这样是知法犯法吗？ 还是说这些人平时就这么嚣张，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根本不考虑后果？ 张陵笑着解释道： “陆主任你在省委肯定见不到这样的扬面，也没人敢真的对方执法。 但咱们下面市县一级可没有那么守规矩，有时候人情世故比法律法规还要大。” “刘国栋执掌余梁市府大院这么多年，很多干部都已经家丁化，在他们眼里，李国栋的命令比警察好使！ 今天也就是我们出手果断，事先也没有走漏什么风声，才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的话，出现更坏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青山皱眉：“你说的最坏情况到底是什么？难道刘国栋敢暴力抗法之后畏罪潜逃吗？” 张陵点头：“完全有可能！” “余梁地区本来就是滨海城市，向东一百多里便是海边，那边常年有走私船和不法分子盘踞。 要是给刘国栋时间，从那边逃到公海上，咱们就束手无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那样的话，不仅刘国栋可以逍遥法外，跟随他的一帮手下一样可以继续盘踞高位。 想治他们的罪也会困难很多！ 这才是张陵想说的最坏的情况。 陆青山听完之后也是一阵沉默。 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看来还是对底下的情况不够了解啊。 想通了这些之后，陆青山问道： “张局，你既然已经预想到最坏的情况，自然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了吧？ 还是说你巴不得出现这种最坏的情况呢？只要你能把逃跑的刘国栋抓住，不是更有利于案件的侦破吗？” 以张陵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肯定会有所准备。 说不定他巴不得刘国栋走这一步呢。 张陵哈哈一笑，赶紧否认。 “陆主任你这就太高看我了，我现在在余山呢，哪里有本事把手伸到余梁市啊。 那不过是最坏的情况，一般情况下刘国栋也不至于铤而走险的。” 陆青山却是不大相信。 以张陵的能力和做事的风格，既然考虑到这一点，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刘国栋已经束手就擒，接下来该如何做？” 张陵嘿嘿一笑道： “那自然是痛打落水狗了！现在正是人心不稳，举棋不定的时候，刚好在给他们加把火！ 我会马上给市局的人打电话，今天出头阻拦你们的人，无论是乌而善、陆川还是那些保安，全都给我抓起来，送到余山来！ 哪怕抓错了，到时候放了就是，但这个时候就要给人一种感觉——所有和刘国栋沾边的人，我都要抓！” 陆青山点头：“我支持你这个想法，先把水搅浑，鱼自然就会自己浮出水面的。” 张陵笑道：“不错，还是陆主任懂我啊。” 又嘱咐两句之后，张陵便挂掉了电话。 刘国栋竟然没有剧烈反抗，这让他稍稍有些失望。 早就给你备好了口袋，你竟然没有往里面钻。 这不是白瞎了自己的好心嘛。 张陵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白毅，一号目标已经认栽，不会到你那边。 但这几天依然有可能有其他人想跑路，你那边还不能放松警惕，继续盯紧了！” 海边的一块空地上，余梁市武警支队的一支义务正在拉练。 白毅对着电话说道：“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一直会在这边拉练，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张陵笑道：“那就辛苦你了，下次到余梁我请你喝酒。” 白毅：“说好了啊，可不许再放我鸽子！” 张陵：“一定一定。” 陆青山猜的不错，张陵早就安排白毅在海边拉练，一旦有人选择铤而走险，想从海上跑路的话，一定逃不掉白毅的追捕。 这边就是张陵故意留下的破绽，就看有多少人会选择鱼死网破了。 给白毅打完电话，张陵又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 叶苏、李大康、孟德江、肖远山等等，全都接到了他的电话。 张陵在电话里非常客气的给每个人分派了任务。 这些人之中，除了叶苏跟他调侃了几句之外，其他人都恭敬的接下了任务。 很简单，张陵在余梁市的时候，是抗疫指挥中心的指挥长，他们也必须要听他的调度。 回到余山，张陵又是余山专案组的指挥长，这些人也一样要接受他的调度。 再加上刘国栋被张陵亲自签发拘留令抓捕的事情已经传开，这些人更加不会觉得自己比刘国栋更厉害。 张陵这是挟大势号令整个余梁市政法公安系统，谁敢不听？ 张陵的布置很简单，就是要彻查跟刘国栋走得近的干部。 包括但不限于今天阻拦专案组办案的乌而善、陆川，还有其他区县领导、市政府领导层等等。 无论有没有问题，先查一查总归是没错的。 而且，张陵还对外放出风。 只要愿意主动交代的干部，在事后的量刑上一定会有所优待。 对于那些愿意主动站出来提供刘国栋相关证据的人，甚至可以免于追究一些错误，转为官方证人。 张陵的这一番动作下来，整个余梁市迅速波涛汹涌起来。 所有与刘国栋有关联的干部，开始挨个接受组织的审查。 那些来往密切的干部，甚至会被请去纪委或者公安局接受盘问。 像是乌而善和陆川这样主动跳出来的人，甚至已经被押送余山，短时间都不可能被放出来了。 张陵虽然不在余梁市，但整个余梁市官扬已经彻底被他镇住了。 第214章 审讯刘国栋 张陵亲自在县局大院迎接。 因为余山县看守所还没有完全解除危险，刘国栋暂时被安置在县公安局的拘禁室。 虽然他级别高，但因为专案组已经掌握了他的很多实证，张陵并没有对他有什么优待，而是像对待普通违法人员一样直接关进了拘禁室。 过程之中，张陵和刘国栋仅仅有一些眼神交流，话都没有说一句。 直到这个时刻，刘国栋还是端着自己的架子，不愿意在张陵面前服软。 张陵更是懒得跟他多废话。 很快，一切都安置好之后，张陵便火速提审了他。 审讯室之中，张陵作为主审官负责审讯，王峰负责记录。 审讯室之外，隔着一面玻璃窗户，赵元峰和陈伯达都在盯着审讯现扬。 刘国栋双手戴着镣铐，被人押了进来。 进来之后，民警立刻上前解开镣铐，安置在审讯椅上，重新锁好。 出示证件、宣读审讯章程等公式化的流程结束之后，进入正式的审问环境。 张陵声音冰冷： “刘市长，请问你认识这件东西吗？” 他亲自走上前，把手里的一张照片递给他看。 这是一张古董的照片，上面清楚的表明古董的年份、价值和拍卖流程及最终的流向。 刘国栋眼神微微闪烁，有些慌乱，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不认识！我一向不喜欢收藏，也对文物不感兴趣。” 张陵嘿嘿一笑，又拿出一张照片给他。 “我怎么听说刘市长你很喜欢文物，这件文物在帝都拍卖的时候，你甚至亲自到现扬去看了。” 照片上明显是偷拍的。 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坐在拍卖会现扬的照片，从眉眼和神态来看，根本就是刘国栋本人。 这是齐伟的房间内留下的电子资料的一部分，里面有他留下的大量关于刘国栋和刘源的偷拍照片。 刘国栋根本不为所动，摇头道： “这张照片是谁？我根本没有参加过任何的拍卖活动，照片上的人我也不认识！” 张陵摇头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又拿出两张照片，“啪”的一声拍在审讯椅上。 “看一看这个女孩子，你有没有印象？还有下面的这张照片，这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是不是你！” 上面的一张照片，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的自拍照，背景明显是高档酒店的洗手间。 另外一张上有两个人，除了那个女孩子之外，还有一个光着身子正在熟睡的中年男人。 刘国栋看到这些照片，再也绷不住了，额头冷汗直冒。 张陵冷笑道：“这个女孩子叫‘朵朵’，跟你说是北电的校花，实际上不过是天上人间的小姐而已。 齐伟把她找来陪你，甚至还记下了这个女孩子的真实姓名和电话，现在她人已经被我们找到并控制起来，随时可以和你当面对质！” 刘国栋嘴唇哆嗦，根本开不了口。 张陵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慢悠悠的说道： “你以为齐伟心甘情愿受你操控？你以为齐村的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制毒贩毒，然后大部分利润都被你们收走，他们会甘心？ 他们送给你的每一笔钱，贿赂你的每一个古董字画黄金等等，齐伟全都记录在案！ 每次帮你找小姐、请嫩模，人家都记录的非常清楚，甚至都有偷拍的记录！” “刘国栋，你以为自己每次犯罪都能天衣无缝吗？做梦去吧！” 刘国栋浑身哆嗦，要不是被固定在审讯椅上，只怕坐都坐不稳了。 在审讯室外，隔着玻璃门看着这一切的赵元峰两人，看着刘国栋的样子，都知道这家伙已经快扛不住了。 张陵准备的极其充分，在大量铁证和攻心术面前，换成谁也扛不了多久。 赵元峰冷冷说道： “刘国栋这样的干部肯定还不少，咱们必须有所行动。 陈书记，我建议这次之后咱们在全省开展一次整风思想运动，通过再学习提高全省干部的思想觉悟，不能再放养了！” 陈伯达赶紧附和道：“嗯，我完全赞同！” “这次回去之后，我就去找纪委和组织部的同志商量一下，在全省干部之中展开普法宣传和思想觉悟教育。 争取把全省干部的法律意识和勤政爱民的思想觉悟再提高，避免再出现像刘国栋这样的腐败分子。” 赵元峰凝重的点点头。 世纪之交，国家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已经二十多年。 为了经济发展，很多人无所不用其极，思想已经严重滑坡。 像刘国栋这样的人一定不少，只是没有暴露而已。 审讯室之内，张陵的审问继续。 “这个古董是齐伟送给你，然后你放在刘家仁的别墅暂存的，是也不是！” 刘国栋还是不说话。 张陵一拍桌子，怒吼道： “说话！不开口只能加重你的罪行！铁证如山，到现在你还想负隅顽抗吗？” 刘国栋身子一激灵，抬起头看向张陵。 目光再也没有一开始的从容淡定，带着一丝癫狂。 “张陵，你有证据就直接定我的罪，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可能承认！” 叱咤余梁市官扬这么多年，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被击垮。 哪怕证据就摆在面前，刘国栋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而且他的上面还有人。 他还幻想着刘源能通过运作把他救出去呢，这时候只有咬紧牙关死不承认。 一旦认了，那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张陵也没想过第一次的审讯就把对方击垮，这只是开始。 张陵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才又问道： “刘市长，你不会觉得我现在只有关于你的证据吧？ 省里的那位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刘国栋盯着他没有说话，似乎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张陵淡淡说道： “你们刘家在临安省这么多年，上上下下都有你们的人，这点我非常清楚。 你觉得我手里要是没有你们的确凿证据，我会直接抓捕你吗？” 第215章 慢慢审 “你不开口其实也没关系。人证物证都已经非常清晰，甚至还有你的照片，这些足以定你的罪了。” “即便你不说，其他人可未必有你那么硬气，到时候你的罪名只会更重，可能要坐一辈子牢了。” 刘国栋还是不开口，低头盯着手上的镣铐发呆。 张陵摇头：“你这样一言不发，拒不配合的态度，已经严重违反组织原则，我也没必要跟你耗下去了。” 说到这里，张陵摆了摆手。 “来人，把他带下去，盯紧了！” 说完，他再也懒得看对方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刘国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任由民警把他戴上手铐押了出去。 张陵出来之后，对着三位领导摇头。 “这家伙还真是嘴硬，哪怕铁证如山也不承认，铁了心要顽抗下去。” 赵元峰拍了拍他的肩头鼓励道： “我看倒是未必，这家伙撑不了几天。 咱们掌握的证据非常充分，不怕他闹出什么幺蛾子，你只要再加把劲，他很快就会扛不住的。” 陈伯达也笑道：“赵书记说的是，以我多年的审讯经验来看，只需要再审个一两次，他肯定会精神崩溃扛不住的。” 张陵摇头道：“现在他还抱着刘源能力挽狂澜的幻想，短时间肯定还会负隅顽抗下去。 而且，咱们现在的证据并不算非常多，最多定他一个行贿受贿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 至于找小姐和嫩模，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对现在的他无关痛痒。” 赵元峰笑道：“放心吧，明天帝都公安委的人就会过来，到时候刘源也会被押到余山来一起审问。 他们都跑不掉，慢慢来，不着急！” 主犯都已经落网，证据也都有，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一点点让他们全部招认。 赵元峰并不着急。 时间已经是深夜，几位领导各自回去休息之后，张陵叫来王小川。 “王队，刚刚领导们都在，我不太适合采用一些手段。 刘国栋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这家伙就是嘴硬，还抱有幻想，咱们必须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拖垮他的意志！” 王小川嘿嘿一笑：“领导放心，这点我懂的。” 张陵笑道：“行，这边交给你了，我回去补个觉。” 王小川是老警察了，对于如何审讯经验很足。 对于刘国栋这种死活不开口认罪的人，自然有办法惩治。 除了不能打人留下外伤之外，他们的手段还多的是。 这些事情张陵不方便去做，王小川却没有那么多顾忌。 这件案子注定要成为整个临安省最受关注的案件，对余梁市的影响更是巨大。 刘家一倒，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随之倒下，波及到多少人的利益。 同样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趁势崛起，占据倒下的人留下的空缺。 说成是余梁官扬的一次大洗牌也毫不为过。 作为主审官，张陵会获得巨大的好处是跑不掉的。 他们这些张陵的核心手下，能不能攫取到足够的利益，就看张陵怎么对待他们了。 所以，王小川对张陵的交代非常上心。 送张陵回去休息之后，他立刻就带着手下兴冲冲的布置起来。 这一夜，刘国栋是别想安生了。 第二天上午。 张陵例行公事的跟余梁市疫情防控指挥中心的人，挨个通了电话。 虽然不在余梁市区，那边的疫情防控他还是非常关注的。 尤其是昨天专案组的动作非常大。 不仅抓捕了刘国栋，与他相关联的一系列人都被牵连，调查、问询等等，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稳定人心。 刘长青和叶苏肯定也会做相关方面的工作，但张陵也必须要有所表示。 再说了，他是这次动荡的操盘手。 由他出面来解释，可信度也更高一些。 张陵不厌其烦的跟各个部门的负责人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告诉他们他的行动暂时只会波及这些人。 至于更大规模的调查，暂时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目前肯定还是以疫情防控为第一要务的。 在打完一圈电话之后，众人的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 所有人都表示会全力以赴做好防控工作，不给组织添乱等等。 在最后的时候，张陵给刘长青打了一个电话。 刘长青在抱怨一通之后，也明确表示最近情况稳定，让他不用过分担心。 一上午忙完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陆青山就推门走了进来。 张陵赶紧起身迎接。 寒暄之后，两人落下来抽烟。 陆青山说道： “省城那边传来消息，帝都公安委的专机刚刚已经降落临江机扬，昨晚连夜赶回去的高省长接待了他们。 据说领导们并没有在临江停留，而是直奔余山而来，赵书记要我们做好接待准备。” 张陵赶紧说道：“这件事通知于书记和姚县长了吗？可别出什么岔子。” 陆青山笑道：“放心吧，已经通知余山县县委和县政府了，那边正在布置迎接流程。” 张陵点点头。 帝都公安委的人来余山办案，于华山和姚智慧两位县领导肯定要出面迎接的。 尤其是省委书记赵元峰也在余山的情况下，接待工作更不能马虎。 陆青山看着比自己还年轻十来岁的张陵，也是心下佩服。 自己在对方的年级，可绝对没有他这么优秀的。 虽然自己年仅36岁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在整个临安省也算是年轻才俊。 但张陵的年纪和取得的成绩则更加夸张。 不仅是级别，更在于他所取得的成绩和做出来的惊天大事。 不仅是临安省赫赫有名，甚至在帝都国家部委那边也已经挂上了号。 这样的人物，只要不走偏，接下来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陆青山意有所指的笑道：“据说这次带队过来的是侯副部长，说起来也跟你有些渊源呢。” 张陵一听便知道他说的侯副部长是侯平，上次在审理张军的案子里，两人合作了一个多月，彼此都很欣赏对方。 “侯部长亲自过来了？那太好了，好久不见，还真有点想他了。” 第216章 警界之花 刚刚升为副部长的侯平亲自带队，还有经侦、刑侦、缉毒等重要部门的专家。 这样的高规格队伍，别说来余山县了，在全国也完全能拿得出手。 尤其是侯平，就是因为上次在张军案中的出色表现，这才从司长升为副部长的。 而且他跟张陵很熟。 由他亲自带队，对张陵来说是好事。 陆青山笑道：“这也是赵书记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委，那边才确定下来的。” 张陵由衷说道：“那真是太感谢赵书记了，领导能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办案就更有动力了。” 陆青山笑呵呵的点点头。 对于张陵这样的前程远大的年轻干部，在他还没完全崛起之前就有交情无疑是最合适的。 他也不介意多透露一些消息给张陵。 “想必以你的聪明，早就看出这件事不简单了。刘国栋选择毁灭证据的时间那么巧合，肯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 公安委那边也可能有刘源的眼线，督察组下来未必就完全是好事。” 这件事张陵在之前就有所猜测，还和付春生有过交流。 帝都公安委的督察组下来之前的一两天，刚巧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所有重要证人被一锅端了。 而且刚巧是赵元峰去帝都汇报之后发生的事情。 要说这里面没一点问题，谁也不会相信。 张陵对上面的人物不熟悉，根本没法猜。 不过陆青山这么说肯定有点线索了，张陵直接问道： “陆主任，我对省里和帝都部委那边都不熟，完全是门外汉。 你在临安省工作了那么长时间，有什么线索吗？” 陆青山抽了一口烟，轻笑道： “这种事都是猜测，我也不敢胡说。” “来余山之前，我特地去省委组织部那边调查了相关档案，倒是有一些发现，你不妨注意一下。 这次来余山的督察组人员之中，侯平是临安省临江市人，这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还有一人也是临安省人，经侦司司长郭畅！” 张陵眉头微皱。 侯平是临江市人，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否则上次的任务，也轮不到侯平亲自带队来余山，就因为他熟悉这边的情况，能更好配合当地公安执行抓捕任务。 张陵跟侯平合作了一个多月，对他的办事能力和人品都很认可。 打心眼里，他不愿意相信侯平就是给刘源通风报信的人。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完全没理由和证据，可以把侯平排除出去。 至于郭畅，陆青山一说，张陵就有印象，追问道： “就是那个余梁市警界传奇人物，在余梁市干了三年公安局长的警界之花郭畅？她可是全国女性警察的代表性人物啊。” “原来她已经调到帝都公安委去了，还当上了经侦司的司长！” 陆青山笑着点头道： “不错！她也是去年底才被调到帝都公安委的，以前一直在临安省公安厅工作。 郭司长今年也才40岁，不仅在地方上政绩卓著，现在又有了帝都国家部委的工作经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张陵也是郑重点头。 郭畅在余梁市当公安局长的时候还不满35岁，因为办了几件大案成为全省风云人物。 后来又被调去省公安厅工作，当上了副厅长。 现在又被调去帝都公安委当上了司长，升迁的速度堪比火箭啊。 接下来只要再历练个两三年，无论是升任公安委副部长，还是下到地方上任副省长兼公安厅长，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她才40岁，前途不可限量啊。 陆青山接着说道： “这次督察组下来的事情也是严格保密的，除了公安委高层之外，就只有督察组成员了解案情……”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 但张陵瞬间便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要么是帝都公安委领导泄露了消息，要么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 张陵暗自皱眉。 这就不好办了。 无论是谁，事情都会变得复杂无比。 这件案子原本就比较敏感，涉及到刘源这样的省部级领导，原本就不好办。 这也是当初赵元峰都很犹豫的原因。 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办刘源，必定会遇到重重困难。 赵元峰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甚至去帝都那边找了朱院长，这才最终决定动手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找到了付春生合作。 在这样的大案之中，张陵这样的小角色参与其中，有多危险就可想而知了。 陆青山见张陵眉头紧皱，也理解他的压力，轻声说道：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想必你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而已，不用太担心。 再说了，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张陵甩了甩头，把各种负面情绪先放在一边，笑道： “陆主任说的不错，咱们都是小角色，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这件案子原本就是赵书记力主办理的，还有陈书记和高省长也会支持我们的。” 陆青山哈哈一笑，站起身。 “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些，也让你有所准备。 行了，你先忙吧，等下别忘了跟领导们一起去迎接公安委的督察组。” 张陵起身把陆青山送了出去。 关上门，张陵脸上的担忧很快便消失了。 刚刚在陆青山面前，他是故意装出为难的表情的。 实际上，这件事的难度他早有预料，也对一些人和事有过自己的判断。 不管刘源和刘国栋背后是谁，这件事他也必须查下去！ 为了毁灭证据，竟然让15条鲜活的生命遭受无妄之灾，其中还包括他的心腹手下尚海勇。 于公于私，张陵都绝不可能放手！ 不过，该做的准备必须要提前安排了。 尤其是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谁是内鬼的时候，必须要保护好证据链，决不能再出现上次那样的意外！ 张陵起身走出办公室，向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走去。 听说昨晚王小川忙了一晚上。 刘国栋那边应该快熬不住了吧？ 第217章 刘国栋交代了 很快督察组的人就要过来。 这些人来了之后，肯定会对整个侦查过程进行监督。 对刘国栋的审讯工作很可能要被转交到这些人手里，那就麻烦了。 虽然现有的证据已经足以给他定罪，但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也太便宜他了。 想要让刘国栋全部交代，必须要撬开他的嘴，让他在督察组来之前就吐口。 这样才能避免夜长梦多。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审讯室内。 王小川双眼通红，不过眼中却满是兴奋之色。 昨晚上他和手下们连班倒，不眠不休的对刘国栋进行审讯。 采取疲劳战术，强光灯、老虎凳、噪音大法等等，几乎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 除了直接殴打等刑讯逼供不能用之外，几乎所有手段都用上了。 刘国栋一辈子养尊处优，哪里遭过这种罪？ 别看他身居高位，实际上心理抵抗力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在这种无底线的折磨之下，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抵挡多久。 从中午开始就滴水未进，再加上这些人不让他睡觉，还用强光灯一刻不停的照着他，还不停的在他耳边大喊大叫，把他折磨的快要崩溃了。 但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想过放过他。 轮班倒的不停轰炸之下，谁也顶不住的。 这在以往的无数次审讯之中，早就被验证过了。 就在刚刚，刘国栋终于熬不住了。 又累又困又饿的他，精神已经完全崩溃。 在王小川再次问他认不认罪的时候，刘国栋有气无力的点头。 “我认罪……你们的证据……已经很充分，我认……” 王小川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巨大兴奋，悄悄打开了审讯记录仪。 昨晚到现在，虽然记录仪一直在边上架着，但早就被偷偷关掉，一直没有打开。 现在，到了最终确定证据的时候，记录仪的录像录音功能全部打开，开始记录审讯过程。 王小川抓紧时间，一句一句的把所有问题全都问了一遍。 刘国栋刚刚已经松了口，这让他坚持了一整夜的心气彻底泄了。 没有再做任何抵抗，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王小川提出的所有问题。 而且，在王小川的审讯话术引诱之下，他还不自觉的补充了很多细节。 这个时候，张陵刚好找了过来。 他没有贸然开门进去打扰他们，而是隔着玻璃看着整个审讯过程。 见到刘国栋这么配合的把所有事情交代了，张陵也很兴奋。 最难啃的骨头之一，也是这次大案的主犯之一，已经完全交代了。 案件无疑取得了重大进展！ 而且，这样一来，刘源那边就更好突破了。 审讯室之内。 王小川问完所有准备好的问题，心满意足的准备结束审讯的时候，耳机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问他一下，他是怎么拖尚海勇下水的！” 王小川表情一愣。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准备。 而且，从表面上看，尚海勇跟刘国栋两人根本没有交集。 这样的问题，刘国栋完全可以不用回答。 不过，王小川听得出来这是张陵的声音。 他当然得执行领导的命令。 “很好，刘市长，你做得很好。我们会跟上面反应，算你主动交代，会为你争取减刑的。” 说到这里，王小川话音一转，直接问道： “你跟尚海勇是怎么联系上的？又是怎么拖他下水的？” 刘国栋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回答的，几乎都不用过脑子。 听到王小川的问题之后，刘国栋下意识的答道： “尚海勇的老婆唯利是图，贪慕虚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们早就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 刘家仁被抓了之后，我找了一个机会，在尚海勇老婆的配合之下，瞒着尚海勇把她的儿子、女儿全都送出国了。 之后他老婆再跟他摊牌，木已成舟，即便他反悔也为时已晚，还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就答应做我的内线了。” “在这之后，我让人给他的儿子账户上汇了一大笔钱，尚海勇才会在食堂的饭菜里下毒，堵死了那些罪犯。 他是一个好人啊，没想到他自己良心上过不去，自己也吃了有毒的饭菜，没有抢救过来。” 张陵站在外面，使劲咬住自己的牙齿。 这个混蛋！ 这么一个优秀的警察，就这样被他们害了。 还好意思说“他是一个好人”！ 张陵深吸一口气，又问道： “问他一下，他怎么会选择在前天动手的？上面到底谁才是他们的内线？” 王小川能想到尚海勇是内应，但绝对没想到他是被刘国栋亲自拉下水的。 这些混蛋，这是直接害死了老尚啊。 他们几人原本关系就好。 王小川恨不得上前杀了刘国栋！ 不过身为警察，他还是强行压下了自己的愤怒。 按照张陵的指示，王小川冷冷问道： “你让尚海勇动手的时机选得也太巧了吧？你们的内线早就告诉你们帝都公安委的督察组今天会过来，是不是？ 内线到底是谁？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的？” 刘国栋麻木的摇头： “我不知道内线是谁，这个只有上面的人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他不会告诉我的。” 王小川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道： “怎么可能？刘源是你的亲叔叔，你们刘家在临安省经营了那么多年，你是最核心的人员之一，身份地位仅次于刘源。 内应的事连你也不知道吗？” 刘国栋摇头：“刘源的事情我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如果知道内应是谁，我肯定也说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刘源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信任我，很多事我都不知道的。” 王小川皱眉：“那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大概的方向？我不信你就没有怀疑和猜测过。” 刘国栋：“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方向，只知道应该是从临安省出去的干部。 咱们临安省出去那么多干部，我哪里知道到底是谁？” 王小川听着耳机中传来的吩咐，顿了一下问道： “你觉得侯平和郭畅像不像？这两人都是从临安省出去的，而且都在帝都公安委工作。 如果要选一个，你觉得他俩哪个才是内应？” 第218章 暂时保密 监控室外，张陵也是一脸紧张，隔着玻璃死死盯着室内的刘国栋。 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很重要。 接下来公安委的督察组就要来余山。 如果能早一步知道谁是内应，对以后的工作好处太多了。 审讯室之内，王小川也紧张的看着对面。 刘国栋明显被问的一愣，脱口而出道： “这两人怎么可能？他们都是帝都公安委的高层，即便以前有些交情，现在也绝不可能做我们的内应！” 他的状态和表情做不了假。 很显然，至于谁是内应，他根本毫不知情。 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次帝都公安委会派来哪些人。 审讯室之外，张陵叹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自己贪心了。 刘国栋能全都招了已经是非常重要的胜利，自己还想从他嘴里知道刘源的核心机密，的确有些贪心不足了。 他也不再给王小川任何新的指示。 王小川等了一会，耳麦里再也没有新的声音传来。 他便停止了审问，让民警把刘国栋带了出去。 王小川也开门走了出来。 “领导，他终于全招了！”见到张陵还在外面，王小川一脸兴奋的向张陵请功。 昨天晚上，张陵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他身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熬了一整晚加一上午，总算是没有辜负领导的信任，完成了任务。 张陵扔给她一支烟，笑道： “不错！这次你干的很好！” 王小川笑得很开心，屁颠颠的给张陵也点上一支烟。 能得到张陵的夸赞，这些辛苦都值了。 “领导，既然刘国栋已经招了，而且他知道的关于刘源的情况也都说了。 咱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把刘源押过来了？” 张陵摇头，沉声说道： “暂时还不急，关于刘国栋全都招了的事情，暂时先保密，不要上报。” 王小川赶紧点头：“好的领导，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陵又和他分享了帝都公安委的督察组很快就要到余山的消息。 “这件事透露着古怪，所以有些事咱们必须要防一手。 从现在开始，你手机关机回去睡觉，告诉你的手下，没有你的允许，谁也不准提审刘国栋！” 王小川也不问为什么，赶紧起身就往外走。 “领导你就放心吧，晚上9点之前，我的手机都不会开机的，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找到我！” 张陵哈哈一笑，也起身向外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 他要去找赵元峰和陈伯达，该准备迎接侯平领衔的部委督察组了。 赵元峰和陈伯达暂时的办公地都在县委大院。 张陵赶到的时候，陈伯达和于华山等人已经出发了。 他们要赶到余山县的入口处迎接领导的车辆，这才是正常迎接礼仪。 赵元峰身份使然，不必那么辛苦，在县委大院等着就行。 张陵到了之后，很自然的自己拿了一个一次性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赵元峰身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到，估计会惊掉下巴。 你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能够不敲门就进省委书记的办公室，还自己动手给自己倒水。 谁给你的胆子？ 张陵却不管这些，坐下之后见赵元峰还在看文件，也不管会不会打搅对方的思路，开口问道： “领导，您觉得这次的督察组之中，谁才值得被重点关注？” 赵元峰没有从文件里抬头，淡淡说道： “没有证据的瞎猜不是我的风格，督察组毕竟是公安委派下来的，你全力配合就行，不必有那些小心思。” 张陵笑道：“我这不是私下里问问领导您嘛，对其他人我可不敢胡乱说。” 赵元峰淡淡一笑，继续看他的文件去了。、 张陵跟他这么自然的相处，当自家人一样随便，他还是很喜欢的。 再说这里也不是他的正式办公地点，随便一点也没什么。 张陵小声汇报道：“领导，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汇报，但这件事暂时还希望领导您能帮我保密，我暂时还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赵元峰一怔，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 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快点说吧，这里没外人。” 张陵这才轻声汇报道：“就在刚刚，刘国栋全部招了！” 赵元峰大喜，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骂道： “这是大好事啊，干嘛要保密？你小子又想憋什么坏呢？” 张陵摇头道：“我原本就掌握了刘国栋足够多的证据，他迟早都要招的，不算什么大好事。” “但是，还有刘源和他背后的势力没有抓到呢，我想利用这点信息差，看看督察组的那个人会不会主动露出马脚。” 赵元峰淡淡点头。 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 “上次我去帝都，朱总特地给我交代，虽然他赞成我扫荡临安省的不良风气，但也要适可而止。”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张陵，问道： “关键就在于‘适可而止’这四个字，你是怎么理解的？” 这话并不难理解。 这种敏感时刻，哪怕是朱总，也不得不考虑影响。 这是不得已的选择。 不过就算不是现在这种疫情防控的原因，大多数时候也不能刨根问底。 官扬上讲究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换句话说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陵心心念念的背后之人，在赵元峰看来完全无关紧要。 能抓住最好，抓不住也不是什么坏结果。 能把刘源和刘国栋等人治罪，彻底清理临安省的官扬风气就已经足够。 至于公安委那边是不是还有更大的鱼，抓不抓得住对赵元峰无关紧要。 张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知道了领导，如果事不可为，我不会死缠着不放的。 但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拼尽全力的！” 赵元峰点头。 “我不给你压力，你既然明白我的话，其中的度你自己来把握。” 张陵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马屁随之而上。 “谢谢领导，跟着您干事真是太舒服了，有领导您的支持，我什么都不怕！” 赵元峰哈哈大笑。 “你小子今天嘴抹了蜜了？还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么肉麻的马屁呢。” 张陵嘿嘿一笑：“我这都是真心话，领导您可别冤枉我。” 第219章 案件主导权 赵元峰站在余山县委大院的院子里，与到来的人一一握手问好。 随后众人走进早就安排好的会议室。 随后，赵元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代表临江省委省政府欢迎了督察组一行。 同时，他还对公安委能这么关心临安省的案情表示感谢，表示会全力以赴支持督察组的工作，确保督察组能在临安省不受限制的开展工作。 侯平代表督察组也进行了发言。 总之气氛还是非常好的，大家都表示会全力以赴应对案情，保证会尽可能快的查清事实，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随后，陈伯达和高良宇都做了简单发言，表达了欢迎。 这样的扬合，哪怕张陵是专案组的指挥长，但也完全没有资格讲话。 别说是他了，就连赵东升和于华山等人全程都捞不到发言机会。 能出席这样的高规格接待会议就已经很好了。 因为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大家总不能饿着肚子工作。 于华山作为当地县委书记，在县委招待宾馆举行了简单的欢迎宴会。 吃完饭之后，赵元峰和陈伯达就赶回临江市了。 他们都是省委领导，这边发生了大事，过来看一看，待了一晚上也足够了。 张陵回来了，更重要的是督察组也到了，他们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 于是众人又专程送走了两位领导。 回来之后，侯平第一时间找到了张陵，要求督察组的临时办公地点设在余山县局之内。 张陵赶紧劝道：“侯部长，您是大领导，你们督察组又那么多人，我们县局实在太小，办公扬地有限。 要不，你们把办公室安排在县委大院吧？刚好赵书记已经走了，他的临时办公地刚好可以给您使用。” 侯平笑骂道：“这才几天不见，你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圆滑了？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虽然还只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可比现在实诚多了。 怎么，县公安局难道不欢迎我们吗？” 张陵赶紧摇头解释道：“领导您这是哪里话？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就是县局真的没地方安排你们这些领导啊。” 侯平还未说话，一旁站着的郭畅开口了。 “张局长，我们是下来查案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行，没那么多讲究！” 张陵看了一眼这位闻名遐迩的警界之花。 当真是英姿飒爽。 虽然已经40岁，但岁月似乎格外偏爱美女，不仅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反而更显风韵雍容。 说话时头微微向上仰，天鹅颈上淡青血管依稀可见，给人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度。 这是很难对付的女人。 张陵没法再继续推脱。 “那好吧，只要领导们不嫌弃，那就都到县局办公吧。我马上让人收拾地方。” 张陵是真的不想让他们常驻县局的。 这样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而且张陵也不希望他们过多参与审讯过程。 督察组过来的初衷是秘密调查刘源的问题，当时赵元峰还不打算公开处理一个省委常委，希望督察组在掌握一定的证据后才采取行动。 但形势发展太快，现在刘源已经被控制，所有调查已经都转到明面上，督察组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是连赵元峰都没能预料到的情况。 不过，既然他们来了，那刘源的事情还是需要以他们为主。 毕竟张陵的余山县局，还没有资格去调查逮捕一个省委常委，只能交给督察组来负责。 侯平等人一心要到县局办公，赵东升和于华山等人也劝不住。 众人只好又随着一起来到县公安局。 张陵吩咐下面的人赶紧去收拾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还有周小伟等县局领导的办公室肯定要腾出来，过来的副部长、司长、副司长哪个也比他们级别高。 总不能他们的办公室比领导还要大吧？ 趁着下面人收拾办公室的空档，郭畅便提议召开一次案情会议。 坐三个小时飞机到临江市，又坐了三个小时车来到余山，刚吃完饭就要开案情会议。 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让张陵也暗自佩服，很配合的召集相关人员到会议室开会。 做好之后，作为专案组的指挥长，张陵首先向各位领导汇报了案件进展。 对于收集到的证据，张陵也都一一进行了列举。 在他说完之后，高良宇也补充了一些案件细节。 这些情报，督察组的众人以前了解的并不多。 这次总算是彻底了解了。 在高良宇讲完之后，侯平首先发言。 “感谢张指挥长和高省长的介绍，让我们彻底了解了案件的进展，对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帮助巨大。” “我们督导组在来余山之前，也进行了大致的分析和工作安排，我也跟在座的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说到这里，众人也都认真坐好，开始认真记录他的发言。 侯平接着说道： “毒品案的主犯次犯和各种证据已经完全清晰，人证物证等各种证据链都已经很完整了，就差移交检察院起诉这最后一个环节。 所以，毒品案相关流程我们督察组就不过多参与了，专案组完全有能力自己来完成。” “但是，关于刘源、刘国栋的贪污受贿、为黑社会组织充当保护伞、违规组建小圈子等不法犯罪行为，现在正是审理的关键阶段。 我们督察组责无旁贷，必须挑起这个担子，有我们来主导整个审理过程。” 说到这里，侯平看向高良宇，沉声说道： “高省长，还希望余山专案组能给予配合，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早日破案。” 这些话说的完全没毛病。 尤其是他上来就说不插手毒品案的审理和送检流程，给专案组的众人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众人都很满意。 高良宇也面露笑容，刚准备点头答应。 但今天一整天都保持低调的张陵，这时候却站出来阻止了高良宇的表态。 张陵笑呵呵的说道：“侯部长说的没错，毒品案已经基本审理完毕，这件事就差送检了，没必要再移交审查权。 至于刘源等人的案件，原本是应该移交给督察组的。” “但是，刘源案我们刚刚取得了一些进展，加上督察组毕竟刚到，对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我觉得一下子全部移交给你们有点不负责任，咱们是不是可以联合办案？” 张陵的意思很明显。 毒品案本来就是我们的分内事，你们不插手是应该的。 刘源案也不能完全交给你们。 最起码也要大家一起联合办案。 而不是像侯平说的那样，案子全部由督察组负责，再没有余山专案组的事情了。 第220章 要到部里进修的消息 尤其是在现在还不知道谁是内应的情况下。 督察组参与他阻止不了，但要是完全把他们排除在外，张陵也不甘心。 就在刚刚，督察组的两位刑侦专家已经去调阅资料去了。 这种急吼吼的想要完全控制办案进程的做法，也让张陵有些不舒服。 郭畅首先表示反对。 “张局长，我们督察组下来就是为了刘源的案子，省委赵书记到公安委求助的时候，也是这个意思。 你现在不同意是什么意思？难道让我们督察组协助你们办案吗？” 这话说的就不太好听了。 督察组何等级别？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协助的角色？ 张陵笑道：“郭司长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自然是以你们为主，我们来协助，毕竟我们调查了这么长时间，也已经掌握了不少的线索，有我们的协助，调查进度肯定会更快。” 郭畅神色一缓。 张陵说的也是实情。 她刚想答应下来，侯平却开口道： “这件事牵涉到你们临安省的高层，所有临安省公安系统的人员参与都不合适，最好要回避。 所以我还是坚持由我们来调查，你们把相关线索转交给我们就可以，之后你们就不用管了。” 这话也太强势了，不仅是张陵，连高良宇、赵东升等人也都一脸的不舒服。 高良宇立刻开口反对。 “侯部长，哪怕涉及到咱们临安省的高层，也没有一省公安系统都回避的说法，这没有先例。 再说了，张陵已经说了可以由你们主导，我们从旁协助，至少我们也要知道案件的进展，这也是我们临安省委省政府的最低要求！” 高良宇是副省长兼公安厅长。 在这个扬合，完全可以代表临安省委省政府说话。 要是完全把临安省的公安系统完全排除出去，他对上面也不好交代。 侯平却是丝毫不让步。 今天的他，跟上次来余山的时候变化特别大。 似乎脾气也涨了不少。 “既然高省长是这个态度，那咱们就没法谈下去了。 我马上要向领导汇报，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说完之后，侯平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督察组的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清楚自己这个副部长今天为何有这么大的脾气。 不过领导都走了，这些人自然也只能站起身，跟着一起往外走去。 临安省的一众人全都坐在会议室内，脸色冷峻。 等公安委督察组全都走出去之后，张陵这才开口道谢。 “谢谢高省长的支持，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高良宇完全是因为支持他，这才跟督察组的人闹得这么不愉快的。 张陵开口感谢也是应该的。 高良宇摆摆手。 “幸亏有你的坚持，不然刚刚我差点就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咱们专案组辛苦工作了这么多天，昨天又冒着风险把刘国栋押回余山，已经取得了不少突破。 让出案件的领导权这没什么，但要是完全把我们排除在外，那我肯定不答应。” 余梁市政法委书记赵东升也有些不爽，吐槽道： “这个侯平，去年在余山的时候也没那么强势啊。 这才刚刚升为副部长，脾气就这么火爆了，呵呵。” 不过，与督察组不欢而散是大事，还是必须上报的。 高良宇沉声道： “大家各自去忙吧，这件事我还要向领导汇报，散了吧。” 众人都各自散去。 张陵的办公室已经让给了督察组，他便来到李强的治安大队这边办公。 很快，赵东升便找了过来。 原本李强的办公室已经给张陵使用，见到赵东升来了，李强赶紧给两位领导倒好茶，就自觉的退了出去。 坐下之后，赵东升向张陵竖起大拇指。 “你小子果然够硬气！” “人家可是公安委副部长、还有经侦司司长，你都敢在大会上硬刚？老子算是服了你了。” 可不止是他，会上余梁市这边的所有人，都对张陵很佩服。 张陵虽然是专案组的指挥长，但本身只是个正科级的县局局长。 竟然敢直接在这么多人的大会上硬刚公安委领导，当真让这些人开了眼界。 其他人可没这个胆量。 张陵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当时要不是我开口阻止，这个案子就彻底跟咱们无关了，领导您甘心吗？” 赵东升摇了摇头。 “我甘不甘心有个屁用！ 这种事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大了好几级？” “今天要不是高省长在扬，他还非常挺你，你不甘心也只能忍着！” 张陵嘿嘿一笑：“我就是知道高省长肯定会挺我，这才敢站出来反对的。 再说了，这件事我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也不怕他们有什么其它的心思。 反正短时间之内我也没打算去部里，山高皇帝远的，他们也管不到我。” 赵东升却是摇头道：“这你就想错了。” 在张陵不解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 “今年咱们临安省有三个去帝都公安委进修的机会，我们余梁市已经推荐了你，按照你的功绩，大概率省里也会同意。” 说到这里，赵东升不怀好意的看着张陵，哈哈笑道： “所以，下半年你可能要去部里进修三个月到半年，要直接接受领导们的‘关爱’了。 你还觉得硬刚督察组领导无所谓吗？哈哈哈……” 张陵目瞪口呆！ 这叫什么事嘛。 自己今天可没少得罪领导，这要是到了公安委进修，到时候还不得被领导们穿小鞋嘛。 张陵还想挣扎一下，小声问道： “赵书记，关于进修的事情，能不能换人？我下次再去也没问题。” 赵东升憋着笑摇头： “想啥呢？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 再说了名额已经报上去，现在想改也迟了，你不想去也得去！” 张陵生无可恋的瘫坐在椅子上，抱怨道： “领导，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哪怕早半天知道，我也不会犯傻去得罪督察组啊。 这可怎么办？要在部里待至少三个月，可不得被整死！” 第221章 赵东升的女神 今天张陵的确得罪了督察组领导，但都是在针对具体案情，对事不对人。 大家都是为了办案，倒不至于真的把领导得罪死了。 赵东升开完玩笑，这才接着说道： “刚刚郭司长给我发了消息，说想单独找你聊聊，你看方便吗？” 张陵这才想起来，赵东升也是余梁市公安系统的老人。 当初郭畅在余梁市当公安局长的时候，赵东升肯定跟她有过接触，对她应该很熟悉才是。 “郭司长找我，我当然方便了。” 他试探着问道：“领导，郭司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当初应该也在她手下做事吧？对她印象如何？” 赵东升脱口而出道： “郭司长为人正直坦荡，做事雷厉风行且从来不惧任何压力，当初我们所有人都很尊敬她的。” 他的脸上带着向往之色，轻声说道： “而且郭局长又那么漂亮脱俗，当初可是整个余梁市体制内很多人的偶像，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呢。 虽然她从来不苟言笑，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但我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人却都很尊敬她，心甘情愿为她卖命。” 张陵看着他的神色，不禁笑道： “看来赵书记您也是郭司长的仰慕者之一呢，不过她的确漂亮的不像话，即便是现在，依然气度不凡，光彩照人。” 这话不是恭维。 即便五六年的时间过去，郭畅已经过了40岁，但依然魅力不减，反而更具风韵。 赵东升却是摇头苦笑：“谁还没有年轻过？我和她差不多大，当初还真的有过想法。 但我就是一个地上的蛤蟆，怎么配得上这样的白天鹅啊。” “一开始我们还是平级，后来她就开始展现能力，慢慢的我就只能仰望了。 现在更是，他都已经是帝都公安委的司长，我还窝在余梁市呢，这辈子都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张陵没有妨碍他追忆往昔。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慕的对象？ 这种感情才是最美好的。 赵东升接着说道： “只可惜她虽然办案能力出众，政治天赋也很高，但选老公的眼光却不咋地。 他的那个作家老公表面看起来很儒雅，风度翩翩的，实际上一肚子花花肠子，最后因为出轨，两人已经离婚了。” 张陵心中好笑。 赵东升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人家两口子过日子，其中冷暖外人怎么知道？ 一段婚姻的结束，又哪里只是单方面的原因？ 赵东升这是典型的把自己的女神想的太完美了，这才觉得她的老公配不上他，出轨更是他不能原谅的事情。 张陵问道：“当初郭司长在余梁的时候，有没有跟刘家走得很近？ 公安局接受市政府领导，她作为公安局长跟刘国栋应该接触很多吧？” 赵东升明白张陵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知道郭畅有没有可能是刘国栋的人。 他有这种怀疑也很正常。 赵东升解释道：“这是肯定的，市局局长要向市长定期汇报工作，当然接触很多。 但我也做过市局局长，跟刘国栋就不是一路人，我是直接向郑建军书记和春生书记汇报工作，刻意跟市府大院保持距离。 郭司长虽然没有像我这样刻意与刘国栋保持距离，但也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表现，至少我不觉得她跟刘国栋的事情有关联！” 张陵点点头，大声道：“我相信赵书记您的判断，我就是随口一问，您不用放在心上。”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赵东升对郭畅有着女神滤镜，说的话和做出的判断已经不足采信。 郭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张陵还需要自己来判断。 这就要多多接触才行。 他接着问道：“我去找郭司长汇报一下工作，赵书记您帮忙引荐一下？” 赵东升显然很乐意做中间人，笑道： “行啊，走吧，他在周小伟的办公室临时办公，咱们去见一下老领导。” 以郭畅的履历，他们两人喊一声老领导都是应该的。 赵东升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带着张陵向隔壁办公楼走去。 另外一边，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 督察组的两位专家遇到了麻烦。 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关于案件的相关情况，专案组的人已经向公安委督察组汇报清楚了。 但张陵刻意隐瞒了刘国栋已经全盘交代的事情，只说是已经进行了审讯，但结果还没出来。 会议不欢而散之后，督察组的专家便开始调阅审讯资料。 其它都很顺利，但只有刘国栋的相关审讯资料他们查不到。 档案室的人报告，相关审讯都是刑侦大队王小川大队长负责的，他还没有上报审讯文件。想要知道最新情况，只能到刑侦大队这边来亲自问。 督察组的人赶到刑侦大队，就听说王小川昨晚一夜没睡审讯了一整夜，这时候回去补觉去了。 至于其他人，都不知道审讯文件放哪了。 这是明显的不想让他们知道具体情况的手段。 公安委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扬面？ 他们无数次到各个地方督查案件，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阻挠督察组办案和收集资料的事情。 两人立刻就大声呵斥刑侦大队的人，要求他们立刻交出资料，再找理由拖延的话，他们就要上报领导了。 刑侦大队的人也急的没办法，赶紧四处寻找王小川。 但这家伙不知道窝在哪里睡觉去了，人找不到不说，电话也打不通。 ………… 张陵跟着赵东升来到郭畅的临时办公室。 很客气的相互问好寒暄之后，大家坐下来说话。 张陵首先开口： “郭司长，您的威名我可是早就听说了，我早就期待能跟您多学习学习。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晚上我做东，咱们边吃边谈，算是为您接风洗尘了。” 郭畅还未来得及客套，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就有人敲门进来。 “郭司长，余山县局的人太过分了！” “竟然故意不让我们查审讯资料，简直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 第222章 针锋相对 “林斌，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这次来余山，侯平是督察组组长，郭畅是副组长。 这些人遇到事情之后，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报告她的。 叫林斌的这位年轻人立刻便汇报道： “郭司长，按照您的吩咐，我们需要尽快了解案件的详细资料，为接下来全面接手案件调查做准备。 所以我便带人去调阅资料，其它都还好说，包括毒品案的资料等等我们都已经拿到了。 我们了解到昨晚王小川审讯了刘国栋一晚上，但审讯资料并没有上交，我们就去找他要资料，但王小川却不在县局，不仅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这分明就是不愿意配合嘛，都这样的话，咱们的工作还怎么做？” 林斌说完之后，看向张陵问道： “张局长，王小川到底在哪？他手上的资料为什么不愿意交出来？” 张陵笑着回道：“林科长，你先别急。王小川昨晚忙了一整夜，也许是找地方补觉去了，再找一找嘛。” 郭畅皱眉问道：“看来张局知道王小川去哪了？” 张陵赶紧摇头：“我真不知道，中午的时候，王小川来找我请假，说是忙了一整夜实在熬不住了，要回去补觉，我批准了他的假。 至于他现在在哪，我还真不知道。” 这些话明显就是搪塞。 林斌大声说道： “省委刑侦大队大队长，这样的关键时刻怎么能人找不到、电话也关机的？这明显是违纪行为！” 张陵：“是是是，林科长说的是，我回头一定重重批评他。” 他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林斌。 林斌大声抗议：“张局长，请你端正态度！” “郭司长，既然找不到王小川，也不知道他把审讯记录放哪了，我要求立刻重新提审刘国栋，我们亲自来审！” 郭畅没有立刻同意，转头看向张陵问道： “张局长，林科长的请求你怎么看？王小川找不到，我们就不知道审讯的最新进展，这很难办啊。” 张陵摇头道： “这件事的确很难啊，要不你们再等等，不急在这一时嘛。 说不定王小川的手机没电了，他睡醒了之后肯定会充好电打电话汇报的。” “至于重新提审刘国栋，侯部长和高省长关于案件归属权的讨论还没有形成定论，督察组现在就提审刘国栋似乎不合规矩吧？” 林斌见他还是这种阻挠他们取得资料的态度，顿时就要再次开口呵斥，被郭畅抬手打断。 “林科长，你先去忙其他的，我来跟张局长说两句。” 林斌忿忿不平的转身出门而去。 郭畅笑吟吟的看着张陵，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 “张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点小手段用在督察组身上不合适吧？” 张陵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摇头道： “领导，您这话我可不敢接。您是咱们余梁市警界的骄傲，我就算有点手段，也绝不是针对您的。” 这话说的有些不清不楚。 郭畅沉声说道：“我们督导组过来是协助你们办案的，但现在我有些糊涂了。 从今天下午一见面，张局你似乎就对我们抱有敌意，不仅拒不交出案情主导权，现在又闹出这么一出。”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张陵问道： “张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妨直说，免得大家有什么误会，耽误了案件审理才是大事。” 郭畅的话非常坦诚，直接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赵东升有些不好意思。 他对郭畅还是有着天然的畏惧与仰慕，本身就不太赞成张陵的做法。 “是啊，张陵你在郭司长面前不妨直说，免得大家猜来猜去的耽误工作。” 张陵有些无语，没看出来赵东升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原来也是恋爱脑。 不过，他的话也说的没毛病，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张陵想了想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与其躲躲藏藏的，还不如大方的说出顾虑。 万一有什么误会，大家以后更不好相处了。 “郭司长，我不是对您个人有什么意见，相反，我对领导您是非常尊重的。” “领导，前两天发生的‘食物中毒’事件，想必督察组已经知道了。现在已经确定，这是一起专门针对刘源案所有证人的灭口行动！” 见郭畅表情渐渐严肃，张陵问道： “这件事发生在省委赵元峰书记前往帝都，并且和你们公安委确定了协助调查的决定之后，您是不是觉得太巧了？” 这件事联系起来看的话，的确有很大问题。 郭畅沉声问道：“你是怀疑我们帝都公安委有人给刘源通风报信？ 我劝你收起这样的心思，这么想是对我们公安委最严重的侮辱！” 张陵摇头笑道：“领导您误会了，我可没这么说。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事情这么巧，我想不通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郭畅冷冷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对于刘源或者刘国栋来说，任何时间点都可能采取杀人灭口的手段！ 这次不过是时间比较巧合而已，根本不是你把问题转移到督察组的理由！” 张陵嘿嘿一笑，不再辩解。 郭畅说的巧合，他是完全不信的。 这世上一切的巧合，都不过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厢情愿而已。 在张陵看来，这件事处处透露着阴谋的味道。 作为一名警察，保持怀疑，并且找到证据来证实或者证伪自己的怀疑，这才是他该干的事情。 郭畅心潮起伏，胸前巨大的波浪随之而起，显然对张陵的态度很不满意。 赵东升见气氛有点僵，赶紧劝道： “郭司长您先别生气，张陵不是怀疑您，作为专案组的指挥长，他保持谨慎态度也是正常的……” 郭畅声音骤扬：“即便不怀疑我个人，质疑督察组的立扬也绝不容许！ 在全国都在一心抗疫的紧要关头，咱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查案，却被怀疑里面有犯罪分子的内应，这种怀疑我绝对不允许！” 第223章 滑不溜手 但郭畅情绪激动，额头上已经微微冒汗。 她解开胸前白衬衫的两颗扣子，想让自己的呼吸更舒服一些。 微微显露的白皙肌肤和精致锁骨晃人眼球。 “张陵，这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我们不是一定要来的，是赵书记亲自到部里请求，我们才同意过来帮忙的。 你阻止我们拿到案件主导权、不让我们拿到审讯报告等等，这么做会寒了我们督察组的心，只会对案件的侦破增加障碍，对谁都没有好处！” 张陵没想到她会这样激动。 这女人明显有些反应过激。 就好像张陵质疑督察组乃至公安委的行为，在她那里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事情。 张陵转头看向赵东升，想让他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但赵东升呢？ 这家伙已经完全被眼前的警界之花所吸引，神色迷离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估计这时候他的脑子已经不管用了。 就差没有流哈喇子了。 张陵摇了摇头，收回目光重新盯着郭畅，轻声解释道： “郭司长，您先消消气，也许是我表达的不清楚。 我从来没想过不让你们督察组来主导案件的进程，我只要求我们能参与其中，哪怕只给你们打下手也可以。” “至于怀疑有人给刘源提前放出消息，这也是正常怀疑，刘源一定是得到了消息，不是从公安委就是其它高层。 理由也很简单，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而且个个位高权重，我不得不保护核心资料。” 郭畅的气显然还没消，依然冷着脸不说话。 张陵继续解释道： “这件事牵涉到省委高层，本来我没有资格多插手的，实际上在之前我也确实不想管。要不是前段时间发生了15条人命的恶性事件，我待在余梁防控疫情多好，何必管这些糟心事？ 我之所以愿意回来，就是刘家实在太嚣张、太过分了！我一定要亲手把他们送上断头台，否则我绝不甘心！” 说到这里，张陵已经算是彻底交底了。 郭畅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张陵年轻气盛，做事的确有些不合规矩，甚至有些冒进。 但一心为了案件的顺利进行这点，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不然的话，他还真没有必要从余梁回来趟这些浑水。 郭畅重新坐下来，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从很多方面听说过你的事迹，就连咱们的侯部长也多次表扬过你。 对你的初衷我从不怀疑，所以我才一忍再忍的，否则我早就建议采取强制手段，根本没必要听你的解释！” 作为帝都公安委领导，她当然有这个建议权。 他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相信张陵不会胡搅蛮缠。 “大家都是为了案件能顺利侦破，有矛盾和误会说开了就好。 今天是我们督察组来余山县的第一天，咱们都冷静冷静，明天再说吧。” 说完便低头喝茶，显然不准备继续沟通下去了。 张陵苦笑一声。 看来还是没有完全说服对方啊。 赵东升尴尬的站起身，拉着张陵向外走。 “郭司长您忙着，我们这就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陵也没有再多说，顺势被赵东升拉了出去。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张陵的临时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赵东升这才放松了架子，一下子瘫坐进沙发里，夸张的叫道： “张陵啊，老子算是佩服死你小子了！” 说着还夸张的对张陵竖起了大拇指。 “面对郭司长还能这样硬刚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你是第一个，佩服佩服！” 张陵嘿嘿一笑道： “领导，您是她的老部下，在她的权威下习惯了服从。再加上您对她还有女神滤镜，就更不会反对她的想法了。” “我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再说这件事原本就是省委领导们直接交代的任务，我和她虽然级别差着老远，但并不存在上下级依附关系。 我敢说两句不一样的反对话，就就没什么稀奇的了。” 赵东升笑道：“还是你小子看得通透。”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忘不了当年被侯局长支配的时光，虽然压力不小，但我是真的喜欢啊。” 玩笑过后，赵东升还是不忘提醒道： “不过好在你的目的也算是完整达成了，至少明早之前，一切还是照旧。 你小子为什么一定要守住这半天时间？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吗？” 张陵故作神秘的嘿嘿一笑。 “领导，这件事在省委赵书记走之前我们就商量好了，这半天对我们很重要。 反正明早您就知道了，今晚领导您就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赵东升也不再问。 专案组的事情，赵东升只是负责居中联络，至于各种决策和行动方案，以前是高良宇负责，张陵回来之后就是张陵来做，其他人负责具体执行。 他也懒得费神，站起身就往外走。 “那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等下还想约老领导吃饭叙叙旧呢。 你要是告诉我，万一被我不小心吐露出去，坏了你和赵书记的大事我可担待不起。” ………… 郭畅靠在办公椅上，在两人出门之后，也是扶额摇头。 这个小滑头，到底想干什么？ 赵东升仍是当年那般秉性，未见长进。 看来想要拿捏住那个年轻的县局局长，不能指望赵东升了。 她刚刚生气的样子是故意做出来的。 一是给张陵看，另外也是做给督察组其他人看的。 毕竟自己身为副组长，要是督察组的工作被人家阻拦干扰，她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话，那也说不过去。 这个张陵还真的有点手段。 凭着县局局长的身份，竟然在帝都公安委的督察组来之前，就做了这么充分的准备。 不仅对案件的参与权毫不相让，甚至还对核心资料保护的这么好，完全就是不露一点破绽啊。 这样可不行，太被动了。 必须要打开这个缺口。 郭畅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胸前波澜起伏。 这一幕要是被赵东升看见，哈喇子肯定止不住了。 重新把自己丰满的身子陷进沙发里，郭畅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喂，冰如姐，你那个准女婿也太难缠了。滑不溜手的，你到底管不管啊？” 第224章 郭畅的身世 “小畅，你这是到余山了？见到张陵了吗，感觉怎么样？” 这话问的，又不是安排的相亲，还问自己感觉怎么样？ 郭畅没好气的说道： “每次都听你夸自家女婿如何如何优秀，你自己不知道他怎么样？还来问我。 我都快被他气死了，小滑头一个！” 陈冰如咯咯笑道： “你这不是到余山了嘛，当然要问问你，张陵多优秀我当然知道。 都是一家人，生什么气嘛。你也帮我管一管这小子，这些天电话都少了，下次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两人年岁相仿，陈冰如也就比郭畅大个两三岁。 打小两人就是闺蜜，关系非常好。 这段时间以来，陈冰如没少在自己的闺蜜面前夸赞自己这个女婿。 郭畅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好了，知道你的女婿很优秀，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还真是。 我可管不了他，我这刚一到余山，就被他来了一个下马威，这不是来找你求救了嘛。” 陈冰如好奇问道：“他还敢给你下马威？你可是司长，张陵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你吧？” 说到这里，郭畅就气不打一处来，抱怨道：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的这个宝贝女婿，他的胆子何止是大，简直胆大包天！ 一上来就给了我们整个督察组一个下马威，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收拾他了，还能让他这么张狂！” 陈冰如嘴张得老大，不敢置信的听着自己闺蜜的描述。 不过她也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 自己这个闺蜜一向都是公事公办，什么时候给过别人面子？ “小畅，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小张是哪里得罪你了吗？至于生这么大的火气吗？ 再说了，你就跟他直说我们俩的关系，他肯定会给你面子，让你一些的。” 郭畅闻言却是不接话。 她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让陈冰如来从侧面说服张陵的，刚刚说要收拾张陵，也只是吓唬她而已。 她是督察组的，还没有权利直接拿临安省这么高规格的专案组指挥长开刀。 尽管两人级别悬殊，那也不合适。 “冰如姐，我这不是怕年轻人好面子，我直接跟他说的话，怕他面子上过不去嘛。 这小子竟然怀疑我是刘家的内应，你说气不气人？我们郭家哪里是什么刘源之流能比的？我还需要做他的内应？” 陈冰如赶紧劝道：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小张不清楚你的身份，这才胡乱猜测的。 你放心，我等下就给他打电话，一定让他亲自给你道歉！” 郭畅故作威严的“嗯”了一声。 “那好，我等你的电话，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再拖下去我都怕压不住督察组其他人的怒火了。” 陈冰如：“好啦，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说完，她便火急火燎的挂掉电话。 家里就她和保姆两人在家，付春生一向回来的都很晚，今晚据说又有什么招待晚宴需要参加。 付雪也不在，据说是到帝都那边出差去了。 陈冰如缓了一下，这才拨通了张陵的电话。 电话那头，张陵的声音很快响起： “陈阿姨您好，晚饭吃了吗？” 陈冰如声音糯糯的：“刚刚吃了晚饭，你付叔叔和小雪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没事，吃的比较早。” 张陵笑道：“我听小雪说了，她去帝都采访央视抗疫晚会了，需要在帝都待三四天，顺便也回家看看爷爷。 付叔叔今晚又有工作？那真是辛苦陈阿姨了，晚上你去找郑阿姨她们打牌去吧，省得一个人在家无聊。” 陈冰如心里甜丝丝的。 这个女婿就是会关心人。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都习惯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情问你。” 说到这里，陈冰如放低声音问道： “你们县里是不是来了帝都的领导？” 张陵十分好奇。 陈冰如一向都不管这些。 而且，这个消息应该还是保密状态的，她怎么会知道的？ “陈阿姨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嘛。” 陈冰如这才说道：“督察组的郭畅是我闺蜜，按理说你应该喊郭阿姨或者小畅阿姨的。” 张陵大吃一惊，问道：“您认识郭司长？她还是您的闺蜜？” 陈冰如笑着解释道： “是啊，我们打小一块长大的，她小时候就喜欢跟在我后面玩，长大了我们的关系也很好的。” 张陵瞬间反应过来。 郭畅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付春生和陈冰如是政治联姻，付家和陈家都是政治豪门世家。 能跟陈冰如打小一起长大，还能成为闺蜜，郭畅的身世一样不简单。 大概率也是豪门世家的子弟。 果然，陈冰如接着说道： “郭畅家里也不简单，他们家的郭叔叔也是老一辈的领导。 郭叔叔中年得女，郭畅还是他们家最小的女孩子，从小就最受宠，所以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的样子。” 张陵额头冷汗直冒。 好家伙，人家都是这样的家世身份了，自己还怀疑人家可能是刘源的内应，怪不得对方这么生气了。 现在想来，郭畅在余梁的政治生涯这么顺利，一定有家族的助力。 人家就是下来镀镀金，混一下基层工作的履历。 这几年仕途这么顺利，一路平步青云的到了帝都国家部委任职，也就不奇怪了。 “哎呀，郭阿姨应该早点跟我说的，不然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陈阿姨，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冰如就喜欢张陵的聪明，一点就透，省得自己再递话了。 “嗯嗯，都是一家人，你做事注意分寸就行。 等案子结束，到时候我让你郭阿姨带你来家里吃饭。” 张陵赶紧说道：“好的陈阿姨，您放心吧。在余山我会全力配合郭阿姨工作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家常，便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张陵也是一阵的头疼。 好家伙，自己防来防去，防到了一尊大神身上。 这都什么事嘛。 人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已经给足了面子了。 第225章 调查侯平！ 如果郭畅不是内应，那怀疑范围就进一步缩小了。 侯平就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他立刻打电话把李强给叫到办公室。 “强子，侯部长今天下午都有什么安排？会议结束之后，侯部长都做了什么，现在在哪？” 张陵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他早就做好了安排。 中午去参加欢迎午宴之前，他就把任务交代给李强了。 督察组所有人在余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李强赶紧汇报道： “侯部长气冲冲的从会议室出来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大概半小时之后，他又带着两位随行人员出门了。 据我们守在山南镇交通管制点的兄弟报告，侯部长的车已经离开余山，向着余梁市的方向开去，这会应该已经到余梁市区了。” 张陵眉头紧皱。 侯平这时候去余梁市要干什么？ 怪不得林斌这么生气，也只是找郭畅投诉呢。 原来侯平已经不在余山。 出了余山县域，李强的人就鞭长莫及了。 张陵沉声吩咐道： “县局的安全必须加强，尤其是刘国栋和陆川等关在临时拘禁室的人，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绝不可再发生类似于看守所的事情，这件事你亲自盯着！” 李强大声回应道：“是！这件事一直都是我亲自盯着的，保证不会有事！” 张陵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去忙自己的事。 侯平已经去了余梁市，那边属于刘国栋的老巢。 张陵的手现在还伸不过去。 包括孟德江和李大康等人，那都是余梁市公安局的老人，张陵还不能完全信任。 要是一般的事情，张陵开口求助，他们肯定愿意帮忙。 但要是让他们去监控帝都公安委的副部长，人家也未必愿意帮忙 再说了，这样机密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做，张陵还没那个胆子。 想到这里，张陵踌躇了一会，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吴总，我是张陵！” 电话那头立刻便传来吴锦华很热情的声音：“张局长您好啊，有什么吩咐？” 吴锦华人面广、消息来源多。 他已经知道张陵离开余梁市区，回到余山的消息。 而且，昨天张陵派人到市府大院抓捕刘国栋的消息，现在已经传遍了余梁市，他早就收到消息了。 被吓得不轻的同时，对张陵的敬畏更深了。 别看人家只是余山县局的局长，竟然敢签发抓捕市长的拘留令！ 放眼全国有几个人敢？ 但张陵就敢这么干！ 所有人对张陵的印象再一次加深。 见到是张陵打来的电话，吴锦华立刻就毕恭毕敬的回话。 张陵沉声道：“有一件事，我希望吴总能帮忙，不知道吴总愿不愿意？” 吴锦华吓了一大跳，立刻大声说道： “张局您这么说话我好怕！有事您尽管吩咐，哪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哪怕是杀人放火我也愿意！” 张陵哈哈大笑道： “吴总真爱开玩笑，我是公安局长，怎么可能让你去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是真有事情要你帮忙，但必须要保密，绝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吴锦华大声道：“有事您吩咐！” 张陵这才轻声说道： “吴总你在余梁市神通广大、小弟众多。我告诉你一个车牌号，你给我秘密搜查一下这辆车的动向。 记住了，对方也是咱们系统内的人，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对方发现了，哪怕查不到东西，也决不能被人家反咬一口，懂吗？” 吴锦华身子一抖，小声问道： “对方也是你们系统内的人？级别高吗？张局您可别害我啊。” 张陵沉声回道：“级别很高，吓死人的那种！” “所以我让你注意隐秘，哪怕查不到什么也绝不可暴露，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这件事的确难为你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吴锦华纠结无比。 张陵的要求的确很过分。 要不是相信他的人品，还有畏惧他的报复，吴锦华都想直接骂人了。 让他去调查公安系统内部的人，还是级别高到吓人的那种领导，这不是让他去找死嘛。 一旦被发现，对方的报复绝对是他承受不起的。 张陵连刘国栋都敢抓，想来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一定低不了，要不然张陵也不会不方便自己出手，求他来帮忙了。 但是，张陵的请求岂是能轻易拒绝的？ 不但必须要答应，还必须尽可能的完成的很好！ 张陵并不着急，拿着电话静静等着他的回应。 吴锦华并没有犹豫很久。 实际上，他也没得选。 “张局，您告诉我车牌号吧。” 张陵：“安D340321，应该刚刚从余山县进入余梁市，你帮我看看这辆车到底去了哪里，车上的人见了谁！” 吴锦华沉声道： “好！只要他在余梁市，我就一定能找到这辆车，至于能查到什么信息，我可不敢保证。” 张陵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安全第一。” 余梁市，金地大厦顶层。 吴锦华放下电话之后，立刻按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吴青，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很快，一个留着寸头，面容坚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吴锦华沉声说道： “刚刚我接到一个求助电话，对方是我无法拒绝的人物。 对方给我下达了一项任务，让我调查一辆车子，车上的人去了哪里，见了谁等等。” 听到这些，吴青依然没有开口，等着他把话交代清楚。 这份沉着冷静让吴锦华很欣慰，接着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车牌号，还有车上的人身份地位都极高，绝不可让对方发现我们在调查他们。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一旦被对方发现你的踪迹，你的下扬只有跑路到国外，懂了吗？” 吴青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并没有拒绝。 “好的老板，我懂了！” 在吴锦华报出车牌号之后，吴青转身就往外走。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一句拒绝的话。 吴锦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要是你能不被对方发现，并且拍下对方的证据，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上次你跟我说的想成立安保公司，把你那帮退伍、转业的战友都吸纳进公司的提议就通过了，我会拿出五百万给你开公司！” 吴青脚步微顿，随后继续往外走。 “放心吧老板，你就等着拿500万出来吧！” 说完这些话，这家伙已经走出门。 顺便还把他的办公室大门给关上了。 第226章 “郭阿姨” 她的临时办公室已经被锁上，显然已经下班走人了。 督察组的人都住在县委招待酒店，也是余山县最高档的宾馆之一。 张陵不确定对方去了哪里。 想到赵东升走的时候说可能会请老领导吃饭，他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赵东升很快便接通了。 张陵这才知道两人正在一家小饭馆吃饭，赶紧就赶了过去。 有一个当地特色的饭馆包间里。 赵东升放下电话，笑呵呵说道： “领导，您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张陵果然给我打了电话，这会儿正在往这边赶呢。” 郭畅微微一笑：“这小子就是欠抽，不给他一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在世，什么都能掌控呢。” 赵东升拍着马屁：“那是，孙猴子再厉害，也逃不脱如来佛的掌心嘛。 张陵蹦跶的再厉害，还不是要乖乖向您服输？”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赵东升这副猪哥样，他也不用在余梁市政法系统混了。 完全就是没有原则的奉承嘛。 有些跌份。 郭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奉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情都没有变。 余山县并不大。 十分钟之后，张陵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 “郭司长、赵书记，不好意思啊，临下班了，刚好有事耽搁了。 这顿饭我请啊，两位领导来余山，理应由我来做东的。” 好歹有手下在扬，赵东升收起猪哥样。 招呼道：“你小子自己搬个椅子坐下，自己倒水喝。” 张陵不乐意的说道：“领导您怎么不喝酒？郭司长来了，您肯定要陪一杯啊。” 郭畅淡淡说道：“我没有事先报备，不能喝酒，喝茶吧。” 身为公职人员，尤其是在办案期间，他们没有事先报备肯定是不能喝酒的。 张陵嘿嘿一笑：“来之前我就向高省长请好假了，顺带着帮赵书记也请好了。 郭司长，要不您也给侯部长请个假？” 赵东升哈哈大笑：“还是你小子脸皮厚外加想得周到。 我都没意思找高省长请假，没想到被你小子代劳了。” 张陵嘿嘿一笑，带着期望看向郭畅。 郭畅依然摇头道： “侯部长跟我打了招呼，今天他有些私事要办，所以今天督察组的事情暂时由我负责，我肯定喝不了。 你们喝吧，我以茶代酒就好。” 既然是这种情况，两人都不再劝。 张陵带了酒过来的，打开来为赵东升倒了一杯。 “两位领导，欢迎来余山，我敬您二位！” 郭畅不喝酒，扬面就比较随意了。 张陵便先敬了两人一杯。 喝完之后，张陵又给赵东升满上。 他可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又举起杯子单独敬郭畅。 “郭司长，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已经被陈阿姨骂了一顿，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张陵也很痛快，说完之后便连干了三杯。 郭畅笑呵呵的陪他喝了一杯，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原本她就没怎么生气，那些气大多是做给外人看的。 这个案子有多复杂，郭畅心里也是有准备的。 她在余梁市工作了好几年，又在临安省公安厅待过，当然知道刘源和刘国栋在临安省的势力。 想要办刘家这样的地头蛇，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陵能这样谨慎，她还是很欣赏的。 坐在一旁的赵东升却是被张陵搞糊涂了。 一上来就态度大变，现在又连干了三杯道歉，这是闹哪样？ “张陵，你小子搞什么飞机？不会又想耍什么小心思吧？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对领导不敬，我可饶不了你。” 张陵赶紧笑道：“赵书记你说什么呢？我从来也没有对郭阿姨不敬过，下午顶多就是办事理念不同而已，你可别害我。” 这句“郭阿姨”搅得很自然，却把赵东升和郭畅都听得一愣。 赵东升满脸狐疑的看着他，搞不清这小子在闹哪样。 郭畅也是脸色不愉，美目白了张陵一下。 “我有那么老吗？郭阿姨都喊出来了。” 张陵嘿嘿笑道：“您和陈阿姨是闺蜜，虽然您年轻漂亮，但我总不能喊你畅姐吧？” 赵东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不过他对张陵的这一声“郭阿姨”也不是很满意，大声道： “各论各的，张陵你这么喊把我们都喊老了。难不成你还要喊我赵叔叔？这我可不干。” 张陵又赶紧敬了他一杯。 “赵书记你就别掺和了，我喊你大哥还差不多，你也就比我大了10来岁，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 几人嘻嘻哈哈一阵，气氛越来越融洽了。 张陵也不再喊“郭阿姨”。 趁着自己还清醒，他把今天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郭司长，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瞒您了。” “我的确怀疑督察组之中有内应！” “而且最值得怀疑的两个人，一个是您，一个是侯部长。 因为你们都在临安省工作过，是最有可能跟刘家有牵连的人。尤其是您，还曾经在余梁市工作过，曾经也是刘国栋的手下。” 郭畅眉头微皱，现在对张陵的话不是很舒服。 但现扬气氛很好，她也就没有打断他，想听听他的解释。 张陵继续说道： “实际上刘国栋已经完全招了，所有他的犯罪情况，他都已经坦白了，包括很多刘源的秘密，他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的审讯报告和视频记录，我已经交给省委赵东升书记，估计刘源会被正式批捕，明天就有可能被押解至余山接受调查。 这才是我一直扣着刘国栋的审讯材料，没有交给督察组的原因。” 赵东升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说的今晚会发生的大事就是这个！ 怪不得你一定要拖过今晚呢，你是怕刘源那边提前知道消息，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吧？” 张陵点头：“不错，我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督察组，当然要注意保密了。” 郭畅十分动容。 他也没想到张陵的动作这么快，竟然已经把刘国栋的嘴给撬开了，拿到了完整的证据链。 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第227章 向郭畅交底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督察组吗？ 既然如此，你又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张陵解释道：“郭司长，我对您肯定是百分百信任，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见对方还要反驳，张陵赶紧又说道： “郭司长，您先别急，反正今天也做不成什么事情了。明天刘源来余山之后，我肯定会把所有材料都上交的，这点您尽可以放心。” “另外，对于侯部长，我现在的怀疑更大了，能拖过今晚再说吧。” 郭畅眉头稍稍舒展。 张陵这么谨慎倒是很符合优秀警察的特点。 对任何人和事都保持着怀疑态度，不盲从、不轻信，一切以事实说话。 心里对侯平的一系列做法稍微一思索，倒是真让她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注意的细节。 难道侯平真的有问题？ 侯平因为上次张军案，刚刚被升为副部长不到半年时间。 虽然仅仅是几位副部长之中权势最小的一位，但他毕竟还年轻啊。 如此前程远大的人物，难道真的和刘源有私下交易？ 见郭畅陷入沉思，张陵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郭司长，您刚刚说侯部长今晚有私事要处理，这件事可不简单！ 据我所知，他已经带着两位手下赶去余梁市区了！ 至于他去余梁见谁、做什么，这些我们不得而知，但事情透露着蹊跷，您觉得呢？” 郭畅没有立刻表态，脸色阴沉。 这件事要是真的，那侯平肯定大有问题。 按理说他以前也没在余梁工作过，在余梁应该没啥私事可做。 督察组到余山的第一天，他这个督察组组长就抛下队伍，自己一个人跑去余梁办私事去了。 这显然不合规矩。 郭畅抬眼看向张陵，嘴角似笑非笑的哼道： “张局长你对侯部长的一举一动这么清楚，看来咱们督察组的所有行动都逃不过张局长的眼睛了。 果然是在余山县一手遮天的人物，这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掉你的关注吧？” 这话说的有点重。 有事“一手遮天”这样的形容词，可不是什么好话。 赵东升也狐疑的看着他。 要是郭畅说的是真的，那问题可不算小。 连督察组的行动都要监视，你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陵苦笑着说道：“郭司长您还是叫我小张或者张陵吧，您喊我张局长我实在承受不起。”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余山县‘一手遮天’。我就是个正科级小卡拉米，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侯部长去余梁的事情，还是我设在紧蹙余山县的省道路口的路障看守人员报告的。 因为疫情原因，我已经禁制余山县人口流动，侯部长要出余山县，自然也必须要经过我的批准。” 即便他真的对督察组的人实施了全程监控，但肯定不能承认啊。 而且，他还是余山县非典疫情防控指挥中心的指挥长，侯平想要离开余梁市，这种消息肯定瞒不住他。 这个解释完全合情合理。 赵东升笑道：“原来如此，不管是离开余山县，还是进入余梁市，都必须要通知你这个两边的指挥长，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侯部长去余梁市做什么？张陵你就算再神通广大，余梁市只怕也搞不定吧？ 怎么样，要不要我出手帮你查一查？” 郭畅脸一沉，呵斥道： “东升！你小子想要干什么？！” “侯部长可是公安委副部长、督察组的组长！你有什么权力和资格调查他的行动？ 他说了去办私事，这件事虽然不太合适但也没有违规，你去调查这样的领导干部，万一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赵东升被训的头低着，不敢再吭声。 的确，侯平又没犯什么错，赵东升哪里有资格去暗地里调查他？ 张陵也赶紧摆手道： “赵书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余梁的事情咱们不用管，安心喝我们的酒吧。 也许侯部长只是去走亲探友，是我小题大做了呢。” 赵东升赶紧端起酒杯，敬了郭畅一杯。 “领导，是我说错话了，您别当真，我自罚一杯！” 等他喝完酒，郭畅却没有略过这个话题。 转头看向张陵，郭畅不放心的问道： “张陵，以你的谨慎作风，既然已经知道侯部长的去向，应该已经安排好了盯梢的人了吧？ 我可告诉你，这件事性质极为严重，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可别犯傻！” 张陵哈哈一笑：“不可能！”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余山县公安局长，在余梁市我可玩不转，想查也指挥不动别人啊。 再说了，余梁市公安局到处都是刘国栋的眼线，我就算想查，也不可能动用市局的人啊。” 赵东升点头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见识，那边的确很多人都跟刘国栋不清不楚的。 包括接替我的李大康，还有几位副局长和政委，都不能完全信任。 不过，你要是有紧急任务，可以直接安排孟德江去做，那小子是我的人，可以放心使用！” 张陵默默记下这个信息。 要是事情紧急，保密措施又不是很严格的时候，孟德江也是一个备选方案。 “嗯，谢谢赵书记，我记住了。” 经过赵东升这一插话，郭畅也不好再问。 再说她也不认为张陵真的有胆子去监控侯平，便不再提这个话题。 只能换一个特话题问道： “刘国栋到底交代了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张陵嘿嘿一笑，放下酒杯，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套资料交给她。 “领导，审讯资料我复印了一份，领导你自己看吧。” 郭畅接过材料，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越看心里越是吃惊，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看完资料，随手把资料交给早就等得抓耳挠腮的赵东升。 趁着赵东升看文件的空档，郭畅问张陵道： “张陵，刘国栋已经交代了这么多，你还在等什么？ 现在的资料已经足够定刘源和刘国栋的罪了，你捂着这些材料，到底想干什么？” 第228章 刘源秘书熊志宏 刘国栋受不住王小川的刑讯手段，已经完全交代了他知道的所有事。 甚至，在王小川和张陵的一步步诱导下，把刘源的相关犯罪经过，还有刘源交代他一定要对齐伟等人灭口等等情况，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按照现在的资料，刘源、刘国栋的罪名已经完全坐实，甚至两人都有很大概率直接被判处死刑。 这个案子完全可以结案，移交检察院起诉就行了。 但张陵把证据捂着不说，甚至阻止督察组知道这些，一定有他的理由。 张陵端起酒杯，仰头把酒干了。 脸色有些冷。 “刘源和刘国栋等人都该死，我现在的证据也足以定他们的死罪了！ 但是，想要做成这么多的事情，单单靠他们肯定是不行的，还有更多的人参与其中，我的目的就是把这些人全都找出来，一次性把这些坏蛋全清除掉！”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每次想到尚海勇哆嗦着双手下毒，又因为违背自己的良心和信念而自责的自己吃下剧毒饭菜，我的内心就痛苦无比！ 要是不能把这些腐败分子和黑恶势力连根拔除，我会一辈子睡不好觉，也对不起老尚的在天之灵！” 郭畅和赵东升都能感受到张陵的痛苦。 这种失去战友的沉痛心情，他们都做过警察，比外人更能体会。 郭畅轻轻点头，已经完全理解张陵的做法。 “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反正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情，明天中午之前，刘源应该就能被押解到余山。 到时候你自然会公布所有证据，我也不着急这半天的时间。” “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 关于尚海勇的问题，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人都是会变的，不管他是不是受到了威胁，但客观上也在助纣为虐，这件事已经有定论，不要再纠结了。” 张陵点点头：“知道了，您放心吧，我没事的。” 说完了这些事情，几人这才放开了吃喝，不再讨论公事。 ………… 另外一边，余梁市市郊的一处别墅里。 侯平和一个年轻人面对面坐着，脸色些不好看。 年轻人笑呵呵的开口恭喜： “侯部长，您现在是部委大员了，刘书记还没来得及当面恭喜，昨天我特意交代让我代为转达恭喜呢。” 侯平淡淡点头： “替我谢谢刘书记，有心了。” 客套完之后，他直接问道： “熊主任，废话就不用说了，你让我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不妨明说。” 年轻人是刘源的秘书熊志宏。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是叫不动侯平的，哪怕是刘源，也没有资格一个电话就把侯平叫到这里来见面。 但偏偏侯平就来了。 熊志宏笑道：“原本应该是我到余山县去拜访您的，但您知道的，这种敏感时刻，我实在不方便去余山，只好让你屈尊来余梁市一趟了。” 侯平有些不耐，冷声道：“废话就不必说了，我现在来了，有话就快点说吧。” 他的态度很冷淡，几乎可以说丝毫没有给对方留什么面子。 熊志宏心中冷笑，这家伙以前在临安的时候，对自己那叫一个恭敬，说话都不敢大声的。 刘书记耗费了多少资源，才把他捧到了现在的高位。 现在刘书记刚刚落难，这家伙就准备翻脸了，真是条养不熟的狼崽子啊。 心里虽然很不爽，面上依然很谦逊的说道： “是刘书记的意思，他让我问一下侯部长，可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要是侯部长还记得，那就想办法出手一次，争取把刘国栋给放了。刘书记说了，只要您做完这一次，你们的账就两清了。” 侯平脸色难看。 以前为了能更快的往上爬，借助了刘源的势力帮助，而且也参与过刘源的一系列事情。 现在，当初留下的隐患全都露出来了。 刘源那边肯定有自己的一系列把柄，要是不答应对方的条件，一旦对方选择鱼死网破，那自己也完了。 侯平看向熊志宏，试探着问道： “熊主任，坦白说这次刘书记很难脱身了，你就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要是咱们俩合作，你能帮我把刘源手上的证据找到交给我，我可以保你一辈子平步青云，绝对比现在还要强行对方审查要安全的多！” 侯平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身子前倾，继续诱惑道： “熊主任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处级，我可以运作你下放到下面的区县当一把手，不比在省委机关当个秘书要强得多？ 到时候也算是百里侯了，前途绝对一片光明。” 他说的是实话，也是真心话。 要是能摆脱刘源的控制，他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而且，刘源的案子可不仅是赵元峰在盯着，现在连公安委都已经介入。 想要摆平这件事，即便是他，也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只要熊志宏能答应他的条件，对两人都好。 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 熊志宏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唉……这件事我不是没想过，但我与刘书记已经深度绑定，这些年他的事情多半都是我一手操办的。 先不说他手上也有我的无数证据，单单是刘源秘书的身份，如果刘源倒下，我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脱身，您说是不是？” 侯平还不死心，急忙保证道： “熊主任你放心，刘源目标太大，我也很难保住他不出事。 但你我完全可以保下，绝不会让这些事牵连到你身上！” 熊志宏嘿嘿一笑，看着他问道： “侯部长打算怎么给我保证？刘源一旦倒台，肯定是死刑。 到时候他还有什么顾忌？肯定会把你牵扯进来，你都自身难保，拿什么保证我的安全？” 侯平一时语塞。 刘源一旦选择鱼死网破，肯定会供出他的事情。 就算熊志宏能帮他把证据全毁了，仅仅是刘源的口头证词都能让侯平非常被动。 到时候肯定无暇顾及到熊志宏的处境。 人家担心的完全没有问题。 第229章 吴青的手段 来之前他早就想过各种解决办法了。 但凡有其它自救的办法，他当然不希望自己陪着刘源一起倒霉。 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了。 只要刘源倒台，他这个陪在刘源身边十来年的秘书，自然不可能有好下扬。 无论谁给他保证都没用。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保住刘源。 哪怕刘源引咎辞职，只要不追究他的各种问题，能平安落地就已经是最优解。 “侯部长，刘书记说了，这次他也不难为你一定要为他洗脱所有罪名， 只要能让他不要去坐牢，哪怕引咎辞职，刘书记也能接受。” 侯平见劝不动熊志宏，也收起了这份心思。 重新坐回沙发里，侯平长叹道： “这件事难度极大，临安省委和帝都公安委联合一起办的案子，而且已经收集到不少的证据，刘源很难全身而退的。 而且，余山的张陵是个祸患，只要有他在，这件事就很难摆平。” 熊志宏也认可他的说法，沉声道： “刘书记和余梁刘市长都曾经说过，张陵的确是个不稳定的变数。 我可以出手一次，把张陵给除掉！” 侯平眉头紧皱，这帮家伙真是疯了。 前段时间一下子把十几名重要罪犯一下子全灭口，已经引起很大的震动。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引起赵元峰的震怒。 现在竟然又想着去动张陵，简直丧心病狂！ “你们动了张陵，他背后的付春生能放过你们？ 上次的灭口已经惊动了赵元峰，现在又想把付春生也牵扯进来吗？” 熊志宏冷笑道：“那也是他自找的，现在是他不想放过我们。 不除去他，我们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所有人被他抓住送进监狱！” 熊志宏显然已经考虑了所有情况，现在最大的拦路虎就是张陵。 要是不除去他，其他人都没有好下扬。 哪怕因此把付春生也牵扯进来，这些人也在所不惜。 侯平低头沉思半天，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是现在唯一能破局的解决办法。 有张陵这种人存在，他想要摆平这件事难如登天。 想到这里，侯平内心一阵苦涩。 轻声叹道：“咱们这是越走越远了。这次的事情，只怕咱们都要栽进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熊志宏却没有他这样多愁善感。 这是个心狠手辣的狠人，做事向来只看利益。 “侯部长，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哪怕这样做风险极大，但已经是我们能不能最终翻盘的唯一希望。 今天您回去之后，明天一早就会得到案件的主导权。 今天晚上我的人就会动手，张陵绝对活不过今晚！ 接下来你找个理由把刘国栋放了，刘书记那边已经在省里活动，这件事的影响会越来越大。 赵元峰只要有理智，就不会让全国都看临安省的笑话，他自然会收手，这才是我们唯一能脱身的希望！” 侯平无奈点头。 老谋深算的刘源已经考虑好了一切。 只有这样，才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行吧，希望一切都能如刘书记的预测在进行，我马上就回余山，咱们各自行动吧。” 这两人还不知道，刘国栋并没有刘源想的那样坚强。 他已经完全交代了一切罪证，包括刘源的犯罪证据也一并交代了。 侯平和熊志宏绝对想不到，在省城那边，赵元峰已经决定采取行动，正式抓捕刘源，并在明天一早就正式押解至余山了。 他们的规划注定只能失败！ 但，此时此刻，两个已经输红了眼的赌徒已经别无选择。 在认输和赌命之间，他们选择了放手一搏。 这种选择的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 侯平从房间内走出来，熊志宏紧紧跟在他身边，亲自为他打开车门，送他离开。 别墅之外，一棵大树之上，吴青手持高倍相机，把这一切都拍了下来。 吴锦华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找到这辆车，并把车上之人的行动拍下来。 吴青并不认识侯平和熊志宏。 但并不妨碍他把这些记录的非常全面。 包括侯平和熊志宏在室内的聊天过程，他都透过别墅的一扇敞开的窗户给全程录了下来。 虽然距离远，录不到声音，但这种实打实的录像已经是非常重要的证据。 找一个会唇语的人，大致还原对话过程并不算难。 虽然唇语翻译并不能作为法庭上的证据，但对于还原事实真相已经足够。 吴青是部队侦查连退役的，这种跟踪偷拍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直到侯平的车子开走，熊志宏也随后坐车离开，整个过程都被吴青拍了下来。 确认安全之后，他才从树上小心翼翼的下来，立刻便返回了金地集团总部。 那边有他早就准备好的唇语专家在等着了。 很快，一份录像文件，还有相关的唇语反应便被制作出来。 吴锦华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被里面的内容吓了一大跳。 侯平和熊志宏的身份，吴青也查到了。 吴青沉声汇报： “吴总，这件事牵涉太大，咱们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其中，知道太多绝不是好事！” 吴锦华深深点头。 这种道理他当然明白。 无论是侯平还是刘源，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地级市商人能够招惹的。 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内部勾结、地下交易过程，对吴锦华来说，是祸非福。 吴锦华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整个过程之中，你没有被发现？” 吴青点头：“老板，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吴锦华郑重点头。 “好！这份文件我会立刻发给给我发布任务的人，其它资料你立刻删除！ 所有参与这次跟踪的人你一定要保证他们必须守口如瓶，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吴青点头：“放心，我绝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吴锦华吩咐道：“答应你的五百万明天就会打到新公司的账上，这个公司由你全权负责，你想招谁就招谁。 把今晚的事情忘掉，好好去做你的安保公司吧！” 第230章 洞悉危险 吴锦华深深弯腰礼，转退。 吴锦华资料拷脑，送陵邮箱，随刻删除件邮件录。 ，件沾。 佬，论谁，罪。 敢侥幸。 完切，拿。 响陵：“，吧。” 显。 吴锦华领，简单汇：“资料送邮箱，切顺！” 句“”，挂断。 吴锦华舒。 件办虽提吊胆，整程异顺。 且牵涉陵。 ，救陵。 陵挺，底激。 另。 陵，郭畅赵升盯，释。 刚刚，陵虽程，包含息绝。 警察，判断。 陵嘿嘿。 包拿笔脑，： “领导稍，具。必，领导汇。” 邮箱，段视频。 侯熊志宏整程程录。 虽，配。 陵，唇语专参视频。 ，瞧吴锦华。 仅悄悄录视频，准备唇语专。 啊。 ，级市首富，甚省影响，级商佬，确。 陵越越惊，，竟商量除掉，陵惊冷汗！ 视频，防备况，！ 般况，余县局，余块盘，尤委督察组余况，完丧病狂除掉！ 旦松懈，，鹿谁清楚！ 陵完整完整视频资料，擦擦额汗，脑。 “领导，视频吧。 该唇语专析，，该差差，希容吓！” 赵升郭畅凑，视频件。 视频显专业摄影拍摄，图非清晰，左角标示。 赵升，奇： “今晚刚刚？离。” 陵：“，领导继续吧，精彩。” 赵升继续，侯熊志宏画。 “侯、熊！” 侯识，熊志宏份，陵识，赵升郭畅识。 刻识题严。 键刻，私合规矩。 侯督察组组，单独刘源秘，绝违反组织纪律。 单凭，侯题！ 郭畅陵。 刚刚誓旦旦监视督察组，连督察组组录，谎连篇。 古，宁鬼，嘴，指吧。 陵，猜怎。 件骗，即尴尬，转。 录，完段，段陵必须尽布置切！ 郭畅收，盯录。 录容，越，容越劲爆。 赵升郭畅甚连眨极控制，怕错容。 切完，视，深深震撼。 陵，包厢。 赵升首反，刻紧周，压低： “简丧病狂！陵极危险，且郭司！ ，危险，必须尽支援！” 陵严肃，： “，保证，领导，冒险。 刚刚李强，赶支援。” 赵升敢，刻窗窗帘。 随包厢警戒。 郭畅慌，微微陵。 “刚刚，肯观察周。 怎？况吗？” 陵：“暂异，今临决找领导饭，该猜轨迹。 ，暂咱。” 赵升冷静，急： “李强？？” 倒，决郭畅连累。 郭畅余，谁担责！ 陵：“诉李强穿装，草惊蛇。 ，试试段，网尽！” 郭畅兴趣，： “饵，引蛇洞，举抓？ 敢余，周密计划，派肯，怕危险吗？” 第231章 欢迎来到战情指挥中心 “要是事先没有准备，说不定还真会着了他们的道。 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们想对我动手，在我有准备的情况下要是还被他们得手，那我也太窝囊了。” “两位领导放心，我刚刚出门已经打电话全都布置好了，他们不出现则罢，只要敢动手，一个也跑不掉！” 赵东升还是有些担心， “张陵，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领导就在这里，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就在这时，包厢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三人立刻紧张起来。 就连张陵也立刻来到门边，防备是杀手已经找上门来。 他今晚已经报备要喝酒了，所以根本就没带枪。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好在外面立刻传来李强的声音：“头，是我，我带人过来了。” 张陵立刻神色一松，点头示意两人是自己人。 把门拉开一条缝，李强立刻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他带着四个便衣民警，还背着一个大包。 “头，我带来了三套防弹衣，还有您的配枪。” 说着便打开背包，把防弹衣拿了出来。 张陵笑道：“你小子来得正好！” 拿出防弹衣，给郭畅和赵东升每人拿了一套。 “两位领导，把防弹衣穿上吧，情况复杂，小心为上。” 两人都没有矫情，立刻穿了起来。 张陵也把外套脱下，仔细的把防弹衣穿上，又把外衣穿上。 虽然看起来稍微有些臃肿，但在夜里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他已经穿了防弹衣。 李强又递给他一个耳麦。 “头，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你可以在耳麦里指挥所有的兄弟。 按照以前你的演习模式，所有人都已经到位，随时可以行动！” 张陵点点头，看向赵东升和郭畅两人。 赵东升的身子已经发福，很勉强的把自己套进防弹衣之中，显得有些笨拙。 郭畅也把外套脱下，穿上了防弹衣。 她的身材太好了，幸亏李强拿的是三套男性用的防弹衣，否则的话，一般的女性防弹衣，还真的未必容得下她那鼓囊囊的胸部。 等两人全都穿好防弹衣，张陵小声吩咐李强： “强子，你立刻保护赵局长和郭司长离开，最好是回到公安局待着，那边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外面的兄弟，大家保持警惕，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李强立刻立正行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也明白，保护赵书记和郭司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还没有发现杀手的行踪，决不能让领导跟着冒险。 赵东升也清楚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拍了拍张陵的肩膀，嘱咐道： “你小子也注意安全，在我们安全到达公安局之后，我会让李强出来保护你，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去，免得力量不够，在阴沟里翻船了。” 张陵嘿嘿一笑：“放心吧领导，我早就安排好了，不会有事！” 赵东升和郭畅明显就有些不信。 不过这时候也不方便打击张陵的自信。 再三嘱咐他小心谨慎之后，两人便在李强等四位便衣的保护下走了出去。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余山县局，众人才彻底放下心来。 哪怕对方再嚣张，也绝不可能冲进公安局来闹事。 郭畅最先恢复镇定，回想起张陵刚刚的话，立刻便拉住刚要准备离开的李强。 “李队，刚刚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张局以前就做过类似的演习？这不可能吧？” 已经到了这个时刻，李强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是时候展示一下余山县局的实力，也让这些人看一看，张局已经把余山县打造成什么样子了！ “两位领导跟我来，我带你们看一看咱们余山县局真正的秘密！” 郭畅和赵东升对视一眼，全都跟在李强的身后，向着办公大楼的地下室走去。 一边走，郭畅小声问道： “东升，这里你没来过？” 赵东升以前是余梁市公安局长，现在是余梁市政法委书记，对下面的情况应该很熟悉才是。 如果余山县有什么大的动作，赵东升不至于一点也不知情才是。 但赵东升看了看四周，摇头苦笑： “我还真的没来过，甚至都不知道张陵还在县局的地下室有什么厉害的布置。” 他也很郁闷。 在昔日的领导面前，自己对下面情况这么不熟悉，肯定是减分项。 他只能自己找补道： “疫情发生之后，张陵的确向市局汇报过，他在余山县完成了很多的基础设施建设。 包括整个余山县的流动人口监控、重要路段的摄像头设备安装、出入余山县各个路口登记造册等等。 这些东西对疫情防控的确很有用，也不知道张陵所谓的演习，是不是跟这些有关。” 郭畅轻轻点头。 张陵身上的秘密太多，赵东升性格又是大大咧咧的，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很正常。 反正很快就能见到，她也不再多问。 很快，李强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地下室。 推开一扇大门之后，里面豁然开朗。 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扬景，让郭畅和赵东升目瞪口呆，几乎无法用言语描述自己的震撼！ 这是一处不算太大的空间，大概只有一百多平。 空间的尽头，是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分布着一小格一小格的图像资料，大部分地方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到底是哪里。 只有极少数的几块屏幕显示的比较清晰，上面似乎还有一些人影在晃动。 大厅之中还有好几排的座位，座位上摆着几十台电脑。 每一台电脑前都有人在盯着电脑屏幕，似乎都在认真的工作。 旁边还有巨大的白板，上面有一张被记号笔做出各种标记的余山县地图。 余山县的每一条街道，甚至每一个店铺、门面和小巷子，全都被标记的清清楚楚。 已经消失了一天的王小川，正带着几名手下在紧盯着巨大的屏幕。 见到李强带两位领导下来，王小川赶紧过来打招呼。 “郭司长您好，赵书记您好！” “欢迎来到余山县公安局战情指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