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师尊后我把反派养歪了》 第1章 穿成炮灰仙尊的第一天 沈清弦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吵醒的。 不对,与其说是鸟叫,不如说是一场单口相声,而且是带B-Box伴奏的那种。 “哟,醒了?啧啧啧,本座还以为你这次走火入魔,能直接把自己那点儿可怜的修为作没,去跟阎王爷报道呢。” 一个尖细又带着几分刻薄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尾音还俏皮地拐了个弯儿。 沈清弦头痛欲裂,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在疯狂搅拌。 什么清弦仙尊、元婴大能、凌云仙宗、琼华峰主…… 等等,这个配方怎么这么耳熟? 这不就是她昨天晚上熬夜吐槽的那本狗血修仙爽文《问鼎仙途》里,那个和她同名同姓、前期逼格高上天、后期被女主抽筋扒皮做成风筝放了的究极炮灰师尊吗?! 一个激灵,沈清弦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高远得不似人间的穹顶,云纹与星辰的浮雕在某种清辉的映照下,缓缓流转,宛若活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冷冽的、雪后初晴般的松木之香,清冽得让人心悸。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指尖触到一片极致的温润与冰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由整块千年寒玉雕琢而成的巨床上。玉石通透,内部隐有流光,一看便知非是凡品。 沈清弦:“……” 我操。 她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大殿,仙气缭缭的陈设,以及……床头边那只五彩斑斓、正用一只翅膀尖儿剔着喙的鹦鹉。 看到她醒了,那鹦鹉豆大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鄙夷。 “看什么看?脑子坏了?连本座【凤燎】大人都不认识了?” 沈清弦的瞳孔地震了。 凤燎、清弦仙尊、琼华峰……这些词汇和她脑子里那本小说的内容疯狂对应,一个让她浑身发冷的猜想浮现出来。她颤抖着举起自己的手,纤细、白皙、骨节分明,美得不像话。 完了。 芭比Q了。 她穿书了。 更可怕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心底深处,有一个不属于她的声音在幽幽作响。那声音充满了深入骨髓的嫉妒与不甘,恶毒地诅咒着一个叫“夜朝歌”的女孩。这股残存的恶念让她不寒而栗,她是在和一个死去的灵魂,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系统?系统你在吗?” 沈清弦在心里疯狂呼叫,这是穿越者的第一求生本能,“签到系统?神豪系统?反派洗白系统也行啊!出来吱一声!” 脑海里一片寂静。 “……新手大礼包?属性面板?任务提示?” 依然毫无反应。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开局只有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房间、一只嘴欠的破鸟,和一具身体里残留的、属于炮灰的负面情绪。 “我要回家!” 沈清弦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她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往大殿门口冲。这具身体的素质好得惊人,一步就跨出了数米远,速度快得像一道白色的闪电。 她一把拉开沉重的殿门,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 门外,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弟子正恭敬地守着。看到门突然打开,两人吓了一跳,立刻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又崇敬: “弟子参见仙尊!” “弟子参见仙尊!” 沈清弦:“!!!” 社恐的DNA狠狠地动了!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倒竖,以比开门更快的速度,“砰”的一声,又把大殿的门给狠狠地关上了!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快得像擂鼓,耳鸣不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外面有人!是谁!好可怕! 凤燎慢悠悠地飞到她肩上,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脸:“你~~你这是怎么啦?” 巨大的惊吓和无路可逃的绝望,让沈清弦彻底冷静了下来。 回不去了。外面全是“陌生人”。而且,她即将要面对那个把自己做成风筝的女人。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所有乡愁和迷茫。 既然回不去,那就得想办法活下去!活下去的第一步是什么?是钱!有钱才有安全感!只要有钱,她就可以买最好的法宝防身,买最强的丹药跑路! 一股财迷的**,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想到“钱”,沈清弦的DNA动了。她记得书里写,仙尊都是富得流油的。 她冲进偏殿,那里应该是原主的修炼室。脑中闪过一个记忆片段:原主因为迟迟无法突破元婴后期,在这里暴怒地毁掉了数件法器。 “我的灵石呢?我的上品灵石呢?!” 空空如也。除了几个破蒲团,墙角还有法器破碎的残骸。 她又冲进丹房。记忆中,原主曾嫉妒丹鼎峰峰主能轻易炼出极品丹药,自己却屡屡失败,最终一把火烧了自己所有的药材。 “我的驻颜丹呢?我的洗髓丹呢?!” 空空如也。丹炉里积的灰,能用来炒一盘菜。 她最后冲进了原主的闺房,也就是她醒来的那个主殿,拉开了那张看起来最名贵的紫檀木柜子。记忆里,原主曾抚摸着这些朴素的道袍,眼中却充满对其他女修华美法衣的羡慕。 “法宝!法衣!总得有点什么吧!” 柜子里,整整齐齐地叠着十几件……一模一样的月白色道袍。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花纹。 “库房,对,应该还有库房!”她抱着最后的希望,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原主那副清冷高傲的腔调,但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飘:“凤燎,我的……那个,我的库房在哪?” 凤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库房?你那只有四面墙加一个顶的破山头,哪里配叫库房?不就床底下那个储物袋吗?” 沈清弦心头一喜,立刻俯身从床底摸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布袋子。 就是它! 她哆哆嗦嗦地将神识探了进去,内心已经开始幻想:左手一堆极品灵石,右手一打上古法宝,从此走上仙生巅峰! 然后,她的表情凝固了。 储物袋里,空荡荡的。 不对,也不完全是空的。角落里,孤零零地躺着三样东西:一把看起来就很无情、剑柄粗糙还带着铁锈气息的破剑,一枚闻起来就快要腐烂、过分甜腻的灵果,以及一个……小本本? 沈清弦不死心,把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连个铜板都没抖出来。 她,堂堂仙尊,元婴大能,居然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她差点没维持住高冷人设,当场骂出声来。 这什么破仙尊!装什么高冷!视金钱如粪土也不是这么个视法吧!你倒是给我留点粪土啊! 凤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怎么?终于发现自己穷得只剩下这座破山头了?本座早就跟你说了,别老跟掌门师兄攀比!你看看人家丹鼎峰的林婉儿,人家爹是峰主,出门都是用上品灵石铺路的飞舟!你再看看执法堂的那个铁面神君,人家每年宗门分红都拿到手软!就你,守着这个破山头,连给本座买根‘赤焰朱果’都得去丹鼎峰赊账!” 沈清弦眼前一黑。 不仅穷,还欠着外债? 就在她悲愤交加,开始认真思考是现在跑路还是等女主来把自己做成风筝时,殿外传来一个弟子恭敬的通报声: “启禀仙尊,新入门的弟子已在殿外跪候多时,等候仙尊的入门考验。其中,有一位名叫夜朝歌的弟子,指名要拜入您琼华峰门下。” “轰——” 沈清弦的脑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嗡嗡作响。 来……来了…… 她来了! 那个书里最大的反派,未来的灭世魔尊,把原主挫骨扬灰的终极债主,她的噩梦女主角——夜朝歌,来了! 而且,开局就是地狱难度的“入门考验”剧情! 沈清弦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凤燎还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嚷嚷:“哦豁,那个传说中的天煞孤星来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吗?快去快去,让本座看看你今天准备了什么新花样来折磨人家!”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内心疯狂尖叫。 折磨? 我折磨她? 我拿什么折磨她?拿我的贫穷吗?! 第2章 一份来自仙尊的“投资” 沈清弦僵硬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千年寒玉床上爬起来。 殿外,跪着一个活生生的、未来的灭世魔尊。 殿内,站着一个穿越的、一穷二白的冒牌货。 这简直是地狱级开局,连新手教程都没有的那种。 “喂,你还愣着干嘛?”肩上的凤燎用翅膀戳了戳她的脖子,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人家小姑娘还在外面跪着呢。你不是最擅长给人下马威吗?快去啊,让本座开开眼。” 开眼?开天窗吧! 沈清弦内心疯狂咆哮,脸上却还得维持着那副万年冰封的高冷表情。 她现在面临一个严峻的抉择。 【剧本A:原著作死线】 画面中,她身着白衣,面若冰霜,轻蔑地一挥袖。漫天风雪瞬间席卷殿前广场,将那个瘦弱的身影淹没。夜朝歌在风雪中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是淬了毒的恨意。镜头一转,百年之后,她自己被捆在魔宫的柱子上,夜朝歌微笑着,用新炼制的法宝,一寸寸地…… “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沈清弦在心里猛摇头,感觉自己的脊骨已经开始幻痛了。 【剧本B:社死躺平线】 画面中,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出大殿,以一个滑铲的姿势,精准地抱住夜朝歌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哭喊:“大佬!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粉丝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求罩!” 周围的弟子们目瞪口呆,指指点点。凤燎则举着一块硕大的留影石,一边咔咔录像,一边配音:“独家爆料!清弦仙尊当众失心疯,一代仙门楷模的背后,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啊啊啊!这个好像更可怕!”沈清弦感觉自己的社恐DNA已经开始啸叫了。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一个绝妙的、同时符合她财迷和怂包本性的念头,如一道闪电劈中了她的天灵盖——投资! 对啊!现在的夜朝歌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可怜,只要我现在对她好,不就是最原始、最稳赚不赔的天使轮投资吗?等她以后成了灭世魔尊,看在当年那点情分上,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个全尸,说不定还能混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道护法当当! 到时候,金山银山,法宝丹药,还不是任我挑? 想到这里,沈清弦看殿外那个“定时炸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看未来摇钱树的炽热。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端着那副高冷仙尊的架子,一步步朝殿外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像踩在刀尖上。 沈清弦内心OS:别看我别看我……大佬我不是故意要装逼的,是人设需要……妈的,这广袖灌风好冷! 与此同时,跪在大殿之外的夜朝歌,内心平静如一潭死水。 她低垂着头,感受着冰冷的白玉石板透过膝盖传来的寒意,脑海中,正冷漠地预演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很快,那个女人就会出来。 她会用最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轻描淡写地一挥袖,降下能冻裂骨髓的琼华飞雪。 紧接着,是毫不留情的羞辱和嘲讽。 周围的弟子会窃窃私语,用讥笑和怜悯的目光,欣赏着她的狼狈。 这一切,她都经历过一次了。 带着四百年的恨意重生归来,她早已准备好迎接这场宿命的重演。 她甚至已经规划好了,该在第几道风雪割伤脸颊时,才“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不屈的眼神,以激起那个女人更强烈的施虐欲。 恨意是最好的伪装,冷漠是最佳的铠甲。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 就在这时,大殿那扇沉重的门,伴随着“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她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一步步从殿内的阴影中走出,踏入阳光里。 前世,她出来时,身上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对她这个“污秽之物”的凛冽杀气。 而今天……她身上只有一股……浓浓的、想下班的怨气? 夜朝歌微微蹙眉,感到了一丝违和。 --- 沈清弦终于走到了大殿门口。 她强忍着与人对视的恐惧,目光向下,落在了那个瘦弱的身影上。 雪白的台阶上,那个瘦弱单薄的少女安静地跪着,像一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营养不良的小草。 沈清弦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卧槽!好可怕的气场!这哪是小草,这分明是食人花啊!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结果脚下沾染了晨露的青石台阶有些湿滑,一个没站稳,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为了稳住身形,她慌乱中往前探出手,想扶住旁边的柱子。结果一不小心,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了那枚她贴身藏着的暖玉,不偏不倚地…… 塞到了夜朝歌的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阳光正好穿过云层,一缕金光洒在那枚暖玉上,反射出温润的光芒,瞬间映亮了夜朝歌那双漆黑得不见底的眼眸。 场面一度十分死寂。 沈清弦内心: 我日!我唯一的私房钱! 完了完了,人设崩了!我怎么把我的钱给她了! 算了算了……投资!对!这是追加投资!不能慌! 凤燎识海尖叫: “败家子啊啊啊啊!那是我们最后的家当了!你还不如给我买两根赤焰朱果!!” 前来通报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什么情况?我眼花了吗?清弦仙尊……给了那个新来的弟子一枚暖玉?” “嘶……那可是仙尊从不离身的贴身玉佩啊!”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仙尊不是最讨厌来路不明的人吗?” 怀里突然多了一块温润的玉石,上面还带着那个人身上独有的、清冷的松木之香,瞬间驱散了她膝盖上的寒意。 夜朝歌彻底僵住了。 她的脑海里,掀起了重生以来最剧烈的海啸。 这是什么? 新的陷阱?更恶毒的羞辱方式?先给予温暖,再推入更深的深渊? 她下意识地催动了一丝微弱的魔气,探向那块暖玉。 没有禁制,没有陷阱。 只有纯粹的、温和的灵力。 为什么? 剧本……不对。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死水般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看到了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师尊,此刻眼神飘忽,表情僵硬,耳根似乎还有点可疑的红晕。 这一世的沈清弦……好像…… 变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痛和尴尬,沈清弦立刻板起脸,用尽全身力气,当众宣布道: “从今日起,夜朝歌便是我琼华峰座下,唯一的内门弟子。” 说完,也不管众人已经石化成雕像的表情,她猛地转身就走,步履匆匆,背影里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仓皇,仿佛后面有十个债主在追。 夜朝歌握着怀里那块依然温热的暖玉,看着那个逃也似地消失在大殿深处的背影,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死寂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浓厚兴趣。 大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殿外,夜朝歌握着怀里那块依然温热的暖玉,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无视了周围所有复杂的目光,只是低头,用手指一遍遍地、无比珍重地摩挲着那块玉。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收到的第一份……不含任何算计的“礼物”。 她的目标,从单纯的“复仇”,第一次增加了一个新的选项—— 搞清楚这个新的沈清弦,到底想干什么。 第3章 仙尊她……好像有点抠 “砰——” 沉重的殿门合拢,将外界的日光与喧嚣尽数隔绝。光线骤然变暗,只有穹顶上那些流转的星纹,散发着清冷而微弱的光辉。 沈清弦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到地上。她剧烈地喘息着,心跳声在空旷的大殿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次搏动都震得她耳膜生疼。 “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抬起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按住狂跳的胸口,苍白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凤燎从她乌黑如瀑的发间钻出,抖落一身被弄乱的、流光溢彩的羽毛。它优雅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后落在她面前的白玉地砖上,歪着脑袋,用那双黑曜石般的豆豆眼,极为严肃地审视着她。 “沈清弦,你今天真的很奇奇怪怪。”它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刻薄,反而多了一丝郑重其事的好奇,“先是冲出大殿又把自己关回来,然后又把贴身的凝神暖玉送人。你从前看那丫头,眼神冷得像琼华峰顶万年不化的冰,恨不得用眼刀把人凌迟。你……是不是上次闭关,真把脑子给烧坏了?” 沈清弦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这只破鸟,看着不靠谱,观察力倒是一流。 她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万能的、虽俗却有效的借口。 她抬起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扶住自己的额角,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她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疏离的迷茫,声音也放得轻柔而飘忽:“我……我也不知。自上次醒来,总觉得……许多旧事都如蒙了一层薄雾,看得见,却摸不着。头,也时常作痛。或许,真是修行出了岔子。” “失忆了?”凤燎愣了一下,随即用翅膀有模有样地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状,“哦——怪不得!我就说你怎么连自己储物袋里有几根毛都忘了!原来是变傻了!” 沈清弦:“……” 虽然成功蒙混过关,但为什么感觉自己被内涵得更彻底了? --- 就在一人一鸟还在内部交流时,沈清弦当众收下夜朝歌这个“天煞孤星”为徒,并赠予贴身暖玉的爆炸性新闻,已经像一阵风,吹遍了凌云仙宗的几个核心山峰。 丹鼎峰的丹房内,药香袅袅。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这份宁静,林婉儿一把将手中名贵的羽扇摔在地上,漂亮的脸蛋因嫉妒而扭曲:“清弦师叔她……她收了那个贱……那个夜朝歌为徒?凭什么!我当初想拜入她门下,她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戒律堂中,檀香肃穆。一位面容严峻的中年修士,听着弟子的汇报,缓缓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清弦师叔祖一向不喜与人亲近,更何况是来路不明之人。此事必有蹊跷,多加关注琼华峰的动向。” 而云雾缭绕的宗主大殿里,顾长明听着儿子顾玄清的汇报,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弟子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在他低头,用杯盖轻拂茶沫的瞬间,眼底闪过了一丝谁也未曾察觉的、对棋子脱离掌控的阴翳。 --- 此刻,风暴的中心——琼华峰大殿内。 “咚、咚。”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师尊。”是夜朝歌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像初春融雪时溪水淌过石涧,听不出情绪。 沈清弦一个激灵,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光速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袍,清了清嗓子,重新端起那副高冷仙尊的派头,沉声道:“进来。” 她以一个自认为非常优雅的姿势,转身坐到了主位上,端起手边的白玉茶杯,想喝口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结果,茶杯是空的。 尴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夜朝歌推门而入,她走得很慢,步履无声,像一只闯入仙境的、格格不入的黑猫。她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沈清弦恭敬地俯身行礼,乌黑的长发从她瘦削的肩头滑落。 “弟子夜朝歌,拜见师尊。” 沈清弦端着空茶杯,僵硬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就是长久的、能让人用脚趾抠出一座凌云仙宗的沉默。 为了缓解这要命的尴尬,她决定先从最基本的人文关怀入手。 “你……用过早膳了吗?”沈清弦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高位者对下位者不经意的垂询。 夜朝歌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回师尊,还未。新入门弟子,辰时过后,可去膳食堂领取两枚粗粮饼。” 沈清弦内心瞬间炸了。 粗粮饼?还是两枚?凌云仙宗,天下第一大派,就给未来的魔尊吃这个?怪不得她要灭世,换我我也灭! 她心中的老母亲之魂熊熊燃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地一挥广袖,尽显仙尊气派:“不必去了。以后,你便在琼华峰用膳。” 说完,她就带着夜朝歌去了所谓的“厨房”。 夜朝歌安静地跟在身后,心中却警铃大作。 用膳?琼华峰万年不见烟火,清冷得连一丝尘埃都无。前世,沈清弦视进食为俗务,最是厌恶。她这是又想用什么新的法子来羞辱自己?还是……想让自己这个新弟子,来当负责洒扫做饭的奴仆?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推开厨房的门,一股陈年累月积攒下的、混合着木头与灰尘的干燥气息扑面而来。 灶台冰冷,锅具崭新,连个米缸都没有,只有角落的蛛网,在诉说着此地的门可罗雀。 沈清弦:“……” 场面,再次陷入了极度的尴尬。 夜朝歌看着眼前这“家徒四壁”的景象,也愣住了。她预想中的羞辱和刁难,都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手足无措的窘迫? 她看见师尊那张清冷绝俗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最后又强行镇定下来的模样,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愈发清晰了。 沈清弦当然不知道徒弟丰富的内心戏,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 不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排面不能丢! 她只好忍着心如刀割的痛,打开自己那个空空如也的储物袋,从里面翻出了那枚品相最差、灵气都快散尽的灵果。她肉痛地递了过去,嘴上还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语气: “厨房久未用,暂且……用此果,垫垫肚子吧。” 夜朝歌伸出微凉的手指,接过那枚灵果。她看着师尊脸上那副“虽然我很嫌弃这玩意儿但还是赏你了”的表情,和她眼神里那股“啊我的钱”的痛苦,形成了一种绝妙的反差。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去了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小声说:“谢师尊。” 一时间,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夜朝歌决定开始自己的第一次试探。她看着沈清弦,眼中蓄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孺慕和对力量的向往:“师尊,弟子听闻,琼华峰灵气充沛,是宗内最佳的修炼之地。弟子想……现在就开始引气入体,不知可否?” 这是个陷阱。前世,她就是因为这个“急功近利”的请求,被斥责“心性浮躁”,罚去了思过崖。 沈清弦一听,眼睛都亮了。 修炼?修炼好啊!赶紧修炼成大佬,我就安全了!这思想觉悟,多高的员工啊!必须鼓励! 她立刻点头,但一想到传功要耗费自己的灵力,而灵力在这个世界约等于钱……她又有点犹豫了。 不行,性价比太低。 于是,她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妙无比的主意。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本原主留下的、书页泛黄、看起来就很牛逼的剑谱——《太上忘情剑诀》。 她将剑谱扔给夜朝歌,双手负后,学着记忆中那些老干部的样子,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 “功法万千,其根归一。真正的道,不在于人教,而在于心悟。” “此剑诀,你拿去,自己悟。” 内心OS:完美!既显得我逼格高深,又省了自己的灵力和教学时间!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省钱小天才! 凤燎在旁边已经没眼看了,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脸。 夜朝歌接过那本在前世困扰了她百年的剑谱,指尖触到古朴的书页,触感微凉。 她翻开剑谱的第一页,上面是繁复玄奥的剑意图,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斩断七情六欲的冰冷道韵。 前世,她看到的是拒绝、是疏离、是无法逾越的天堑。 而此刻,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刚刚那个笨拙地塞给她暖玉、肉痛地拿出灵果、努力扮演仙尊却浑身破绽的女人。 不知为何,那股冰冷的剑意,似乎……有了一丝温度。 前世困扰她百年的剑意壁垒,在这一刻,竟然奇迹般地,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她抬起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深地看了沈清弦一眼。 这个师尊,到底……? 第4章 我长得真美 琼华峰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清冷。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化作万千缕柔和的金线,洒在殿前那棵亭亭如盖的“同心树”上。此刻,树叶正呈现出一种宁静的月白色,昭示着此间主人安然平稳的心境。 大殿内,沈清弦正对着一面巨大的水镜,进行每日的例行“晨间普拉提”——主要是为了活动一下她那因高冷人设而日渐僵硬的脸部肌肉。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清冷绝俗、美得毫无烟火气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每一寸轮廓都像是上天最杰出的造物,挑不出一丝瑕疵。 沈清弦左看右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张脸,实在是太顶了。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是她上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颜值天花板。 虽然穿书很惨,但每天能被自己美醒,似乎……也算是一种小小的精神补偿? 她试着模仿记忆中原主的样子,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疏离而清高的微笑。 不行,太僵了,像个假人。 她又试着微微蹙眉,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也不行,太丧了,像刚投资失败。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表情管理,任由自己变回那个只想躺平的咸鱼。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师尊。” 沈清弦一个激灵,光速收起所有表情,重新变回那个面无表情的高冷仙尊,淡淡道:“进来。” 夜朝歌一身灰白弟子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一夜未眠,却不见丝毫疲态,那双漆黑的眼眸比往日更亮,仿佛有星辰在其中沉浮。 “师尊,”她走到沈清弦面前,恭敬行礼,“弟子对《太上忘情剑诀》第一式,有了一点小小的感悟,请师尊指点。” 沈清弦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什么? 感悟了? 这才第二天啊! 她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内心OS:卧槽!不会吧!难道我的投资对象是天才? 夜朝歌也不多言,缓缓走到殿中央。她闭上眼,再睁开时,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如果说方才的她是一块温润的黑玉,此刻,她就是一柄出了鞘的、锋利的匕首。 她没有剑,只是并指如剑,身形微动。 一个起手式,简单、标准,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紧接着,她手腕轻翻,一道若有若无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气旋,在她的指尖凝聚、盘旋、最后“嗤”的一声,在数米外的地砖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引气入体,剑意初萌! 沈清弦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了桌上,茶水溅湿了她的广袖。 她惊得霍然起身,完全忘记了维持高冷人设,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夜朝歌面前,抓住她的手腕,神识探入——没错,是精纯的灵力,而且已经稳稳地在经脉中运转了一个周天! 凤燎从房梁上探出个脑袋,酸溜溜地嚷嚷:“切,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你当年快了三个月而已嘛。” 沈清弦此刻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烟花在“砰砰砰”地绽放。 卧槽!卧槽卧槽!捡到宝了!史诗级加强!我的投资对象是天才中的天才!这波不是天使轮,这是直接中彩票了啊!我的养老金!我的咸鱼生活!有着落了! 巨大的狂喜,让沈清弦的老母亲之心和老板之心同时泛滥。 不行,我的天才员工,必须给她最好的待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把好剑是必须的! 但一想到买一把最普通的法剑都要上百颗下品灵石,她的心又开始像被针扎一样疼。 于是,她眼珠一转,拉着夜朝歌的手,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温声道:“走,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琼华峰后山一处偏僻的山谷。 这里,与其说是山谷,不如说是个巨大的“垃圾场”。地上横七竖八地插着上百柄断剑、残刀,锈迹斑斑,灵气全无。这都是原主以前练剑失败、心态爆炸后扔掉的“残次品”。 沈清弦指着这片“垃圾山”,摆出高人姿态,缓缓道:“此乃我琼华峰剑冢。上古仙剑皆有灵性,不拘于形,只择有缘。去吧,用心去感受,让剑……选择你。” 夜朝歌看着眼前这堆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又看了看师尊那一脸“我为你准备了天大的机缘快去吧”的真诚表情,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师尊她……是不是对“剑冢”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她迈开脚步,走入了那片杂乱的剑堆之中。 生锈的铁器碰撞,发出“叮当”的、令人牙酸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氧化后的、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被时光遗弃的腐朽与死寂。 夜朝歌的内心毫无波澜,因为凭借着重生者的记忆,她知道,这堆“垃圾”里,确实埋着一件真正的宝贝。 前世,她也是被“原主”以同样的方式,羞辱般地赶来这里寻剑。她在这里翻找了三天三夜,受尽了冷风与嘲讽,最终也只找到了一把普通的铁剑。 而真正的宝物,那把名为寂灭的上古凶剑的残片,则在百年之后,被下山历练的“天命之子”顾玄清无意中发现,助其修为大增。 何其可笑,何其不公。 这一世,她重生归来,这把本该属于别人的机缘,她要定了。 她不再像前世那样漫无目的地翻找,而是闭上了双眼。她将一丝微弱的魔气,如蛛网般悄无声息地散发出去,探入这片冰冷的金属坟墓之下。 她是在寻找一种“共鸣”。 寂灭乃上古魔神佩剑,虽被强大道法封印,但其凶戾之气与她体内的魔神咒魔种,本是同源。 果然,不过片刻,她的心神微动。 在剑冢的最深处,东南角的第三堆断剑之下,传来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那是一种暴戾、嗜血、渴望毁灭一切的躁动。 像一头被囚禁了万年的凶兽,在黑暗中,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夜朝歌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找到了。 她睁开眼,面色依旧平静无波。她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那个位置,然后蹲下身,伸出那双还带着几分稚嫩、却无比稳定的手,开始清理上面的断剑。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当最后一把断剑被移开,露出了下面深色的泥土。她没有用法术,而是用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将湿润的泥土刨开。 很快,指尖触到了一片冰冷的、粗糙的硬物。 她将其从土里完整地挖了出来,捧在手心。 那是一块约莫一尺长的、黑不溜秋的“破铁”,没有任何形状,边缘还带着不规则的断裂痕迹,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锈斑,看上去比周围任何一把断剑都要凄惨。 这就是寂灭的剑身残片。 任谁也想不到,这块连凡间铁匠都嫌弃的废铁里,沉睡着能让整个修仙界都为之颤抖的凶魂。 就在夜朝歌握住它的那一刻,她体内的魔种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欢快地跳动了一下。而那块“破铁”也似乎起了反应,一丝肉眼看不见的、比发丝还细的黑气,从铁片中溢出,悄然钻入了她的掌心,消失不见。 一股冰冷的、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夜朝歌抬起头,捧着这块“破铁”,回到了沈清弦的面前。她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纯净无辜,仿佛刚刚只是在泥地里挖到了一个有趣的石块。 她捧着“破铁”回到沈清弦面前。 沈清弦看着这块连形状都没有的玩意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能于万千凡铁中,勘破虚妄,寻得本真,不为外表所惑,可见你道心之坚定,很好。” 内心OS:太好了!又省了一大笔钱!我的崽就是这么勤俭持家,随我! 夜朝歌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那一闪而过的、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讥诮。 她轻声应道:“是,全凭师尊教导有方。” 她觉得,师尊的滤镜,可能比她前世见过的任何防御法宝都要厚。 --- 沈清弦正沉浸在“喜得天才员工”和“省钱成功”的双重快乐中,哼着小曲回到了大殿。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丹鼎峰的一位管事弟子,正恭敬地等候着。 那弟子见到她,立刻行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张制作精美的账单,客气又疏离地递了上来:“清弦仙尊,您上个月在峰上赊欠的十颗‘赤焰朱果’,这个月的月结日快到了,峰主命我前来提醒一声。” 沈清弦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感觉它重若千斤。 她看到账单最下面那个长得令人发指的数字,眼前一黑。 她这才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养一个天才,比养一个普通人更烧钱! 好剑要钱,好丹药要钱,好的修炼资源更是天价!光靠自己这点家当,别说养徒弟,连喂饱凤燎这只败家鸟都快破产了! 巨大的财务压力,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在了她的心头。 她立刻回到大殿,将夜朝歌和凤燎都召集了过来,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现在,我宣布,”她清了清嗓子,“召开第一届琼华峰如何实现财务自由暨扭亏为盈紧急战略研讨会!” 凤燎:“什么研什么会?” “就是开会” 凤燎提议:“去打劫!就抢那个丹鼎峰!”被沈清弦以“风险太高,容易被抓”为由严词否决。 沈清弦提议:“我们可以利用琼华峰的资源。比如,把后山的灵泉水装在瓶子里,贴上‘仙尊开光·包治百病·神仙水’的标签拿去卖!”被夜朝歌和凤燎同时投以“看傻子”的眼神。 就在会议陷入僵局,沈清弦快要为钱愁秃了头时,一直沉默的夜朝歌,看着自己这位可怜的师尊,平静地开口了。 “师尊,”她说,“弟子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后山那片终年被瘴气笼罩的断魂崖下,似乎生长着一株即将成熟的‘洗髓草’,价值千金。”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书上说,好像有高阶妖兽守护。” 沈清弦一听“价值千金”四个字,眼睛“唰”的一下,亮得像两颗一千瓦的灯泡。 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猛地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宣布: “高阶妖兽?无妨!有风险,才有回报!” “为了琼华峰的未来,为了我们的财务自由——” “我们,上!” 一人、一魔、一鸟,为了“搞钱”这个共同的、伟大的目标,第一次结成了牢不可破的“琼华峰寻宝小队”,准备向后山的未知区域,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