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红帐》 第83章 邀请 第八十三章 邀请 嬷嬷应了一声,最后按照俞氏的吩咐去锦诗白的院子把她请了过来。 原本锦诗白还在纳闷,俞氏这个老太太把锦诗礼叫过去所为何事,结果转头就得到了让自己过去的吩咐。 锦诗白匆忙前去,她刚到俞氏的院子,就发现屋子里站着一个大夫,让她的心瞬间就悬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面上还是不为所动。 “婆婆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俞氏没有任何犹豫,开门见山道:“这是京中最好的妇科大夫,我把他找过来为你调养一下身子,也好为将军府绵延子嗣。” 一边说着,俞氏示意大夫上前为锦诗白诊脉,锦诗白见状,眼神都在惊慌的晃动。 她深吸一口气,连忙开口说道:“多谢老夫人关心,只是儿媳的身子家里人已经让大夫检查过了,也开了药方,这段时间一直按着药方服用。” 但锦诗白的心中却暗暗的咒骂着,俞氏这个老不死的,净出些幺蛾子,好端端的又要让大夫来查自己的身子。 “是儿媳无能,身子弱,让婆婆担心了。” 她轻抿着自己的嘴唇,但眼神警惕地望向了面前这个所谓的妇科圣手。 说罢,她连忙吩咐珊瑚:“你去将家中大夫给我开的药方拿过来给这位大夫过目,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妥。” 不过俞氏却在现在这个时候开口阻拦,笑着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子嗣的事情也是随缘啊,若是强求,怕是什么都不可得。” 俞氏面带微笑,但锦诗白却感觉到了无尽的压力。 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俞氏,甚至都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来应付她。 陪在俞氏身边的一分一秒,锦诗白都觉得无比的煎熬,甚至离开俞氏的院子之后,她也难以如释重负。 “催孩子催的这么紧,甚至都把大夫找过来了,这让我上哪怀孕去啊!”锦诗白的脸色极为难看,嘴唇紧咬着。 她就不明白了,虽然子嗣传承很重要,可,俞氏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一个孩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宇文卿马上就要死了呢。 锦诗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旁的珊瑚见状,连忙安慰道:“老夫人身子年迈,恐怕最大的希望能够子孙绕膝。” “子孙绕膝?怀都怀不上,哪里有什么子孙?”锦诗白紧咬着自己的牙冠。 她心中清楚的,俞氏已经动了给宇文卿纳妾的心思,若是自己再不怀孕,那妾室怕是就会抬入将军府的大门。 宇文卿对自己的态度本就相敬如宾,甚至有些冷漠,若再有新人入府,那她这个将军夫人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锦诗白的眼眸微微眯起。 “锦诗礼这个废物,这都多长时间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难不成还要我用些别的方法吗?” 锦诗白思索着,脑中立刻想到了假孕一事。 “若是让锦诗礼假装怀孕,暂时隐瞒俞氏那边呢?”俞氏开口询问着,可珊瑚听到这话,连忙阻拦。 “夫人,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这个舍不得呀!这假孕一事,虽然能解燃眉之急,若是被揭穿了,后果不堪设想啊。这不过就是一些争宠的肮脏手段,夫人怎么能用呢?而且一旦假孕,等到瓜熟蒂落之时,这腹中的孩子上哪儿找啊?” 听到珊瑚的话,锦诗白觉得有道理。 “你说得对,确实不能这么冒险。” 只是心中还是忍不住埋怨锦诗礼。 当初大夫不是给锦诗礼看过,说她很容易怀孕吗?怎么现在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的那个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 “锦诗礼真是个废物。”锦诗白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行,必须得让锦诗礼尽快怀孕,大夫开的那些药,继续给她送。” 至于今夜,就得让宇文卿去宠幸锦诗礼。 “将军现在何处?”锦诗白开口询问道。 珊瑚思索了片刻,毕恭毕敬的回答:“一般这个时辰,将军都在演武场。” 锦诗白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前往演武场去寻找宇文卿。 此时的演武场中,宇文卿并没有舞枪弄棒,反而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只是他的手中却捏着了一个小小的荷包。 正是是他那日后花园中捡到的,上面绣着两片竹纹的荷包。 他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荷包上的刺绣纹样,一副心思沉沉的模样。 锦诗白赶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也注意到了那荷包上的刺绣针脚,一看就是出自女儿家的手笔。 “将军?”她的眼神一震。 这是哪里来的荷包? 偏偏宇文卿在听到锦诗白的声音后,还一阵心虚,只见他快速地将荷包收了起来,等看向锦诗白的时候,面上的表情有些冷漠。 “你怎么在这?” 而锦诗白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个荷包,她深吸了几口气,强忍着情绪,对着宇文卿说道。 “妾身不过偶然路过,没想到将军也在这,如今天气也热,将军还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一边说着,锦诗白笑盈盈的走到了宇文卿的面前,拿着自己的手帕,想要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宇文卿却不着痕迹地躲过,不过面上并没有让锦诗白难堪。 “你有心了。” “将军是妾身的丈夫,关心将军是妾身应做的。”锦诗白一副柔情蜜意的贴心模样,可是她心中的情绪已然扭曲。 那个送宇文卿荷包的贱人到底是谁! 荷包可是定情信物啊! 宇文卿才和自己成亲多久啊,居然就已经和别的女人勾搭成奸。 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看着眼前锦诗白温和的笑容,宇文卿的眼神有些恍惚。 虽然自己与锦诗白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但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宇文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他居然对妻子的妹妹生出了那样的情感!这让自己置锦诗白于何地? 若是真相大白那一天,自己岂不是破坏了姐妹之间的情谊? 宇文卿的眼神逐渐清明。 她应该和锦诗白好好过日子才对。 想到这里,宇文卿的眼神逐渐坚定。 但锦诗白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荷包的主人,想着回去一定要让珊瑚好好调查。 却听眼前的宇文卿说道。 “你上次做的菜肴味道不错。” 第84章 避孕 第八十四章 避孕 锦诗白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宇文卿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勾了勾嘴角,连忙说道:“将军若是喜欢,妾身今天也可以为将军做。” 宇文卿颔首:“好。” “那妾身今夜就恭迎将军前来了。”锦诗白有些腼腆的笑了出来。 可宇文卿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却翻涌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 脑海中却不知不觉地浮现出了锦诗礼的脸庞。 这吓了宇文卿一跳,甚至下意识呵斥出声。 “荒唐!” 自己真是疯魔了,怎么会想起锦诗礼? 锦诗白却被宇文卿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将军你怎么了?” 宇文卿的面色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无事。” 锦诗白勾唇笑了出来:“那妾身先回去准备了。” 今晚是个大好的机会,若是锦诗礼能够一朝怀孕,就更好了。 “人找来了吗?”离开后锦诗礼询问珊瑚。 “夫人放心吧,人已经找来了,她可是全进场最厉害的易容师,绝对不会有任何纰漏。” “那就好。” 宇文卿看着锦诗白窈窕的背影,鼻尖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浓重的胭脂味。 这样的味道让他心中生出了几分烦躁。 …… 另一边,锦诗礼在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听说俞氏将锦诗白叫了过去。 锦诗礼当让能猜到俞氏的目的。 怕是也让大夫为锦诗白诊脉吧。 一想到锦诗白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锦诗礼就觉得好笑。 “不过说来也奇怪,老夫人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子嗣呢?”她撑着自己的下颚,直接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脸颊,心中思索。 “可惜了。” 锦诗礼叹了口气,她一边摇头,一边从一旁梳妆台的匣子中拿出了一个药瓶。 她从药瓶之中倒出了一枚拇指大的红色药丸,毫不犹豫的吞咽了下去。 “我不会怀孕的。” 锦诗礼从来都没有想过怀上宇文卿的孩子。 锦诗礼想要做的是留在将军府,揭穿锦诗白的真面目,借用宇文卿的权势将安平伯府彻底铲除。 至于孩子。 她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筹码,又为何要牵连到无辜的孩子? 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锦诗白占为己有。 锦诗礼刚吃一下避孕药没多久,傲雪就带着锦诗白的吩咐走了进来。 “二小姐,夫人说让您一会儿过去准备晚膳。” “知道了。”锦诗礼应了一声,这个消息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又让她去做饭啊。 只是同傲雪来的还有一个陌生面孔。 女人一副将军府丫鬟的打扮,但抬头的时候却露出了一张无比魅惑的脸。 锦诗礼的目光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定格了一瞬,询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有在院子中见过你?” “我不过拿钱办事,将军夫人让我帮你遮盖住额头上的伤口。”女人勾唇笑了出来。 锦诗礼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新鲜伤口还没有结痂变成疤痕。 “原来是长姐让你来的。”锦诗礼送出了一口气,表情略带几分怯懦,“会很疼吗?” 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箱子,打开时里面尽是琳琅满目的工具。 “二小姐放心好了,只是遮住一个疤痕,不会痛的。” 随后女人开始动作,很快就把锦诗礼额头上的伤口掩盖住了。 锦诗礼看着面前的铜镜,自己面皮上完好无损,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好厉害啊。”她忍不住开口赞叹。 女人没说什么,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便马上离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锦诗礼面纱下的嘴角挑起了一抹笑容。 没过多久,锦诗白那边就递来了消息,让她准备着。 …… 漆黑的房间中,锦诗礼躺在床榻上,她的心情无比的平静,甚至眼中的情绪带着几分冷漠。 “吱嘎——” 房门被推开,男人的脚步渐近。 最后他欺身而上。 宇文卿的身体滚烫,几乎让锦诗礼融化在了他的体温之下。 他今天的动作格外的强势,让锦诗礼难以招架。 “将军……” 锦诗礼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抱着宇文卿肩膀的双手用力,忍不住在他的后面留下了一道划痕。 就着月色,宇文卿看到了身下女人湿漉漉的双眸,他心尖一颤,低头将她的泪水吻了下去。 “娇气。” 锦诗礼听闻,紧紧的抱着宇文卿的脖颈,扬起上半身贴近了他。 她没有说话,只在宇文卿的耳边发出了几声难耐的轻哼,却让宇文卿眸色深深。 又是一夜的旖 旎。 …… 锦诗礼又是提前醒来,趁着晨露熹微,拖着酸涩的身躯,双腿发软的离开,待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马上吃下了一颗避孕药,随后倒头就睡。 她每天真是太辛苦了。 待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锦诗礼活动了一下手臂,却看到了衣袖滑下时,皮肤上斑驳的痕迹,不免想到了昨夜的宇文卿。 她的脸上生出了几分燥热。 真不愧是常胜将军,精力充沛。 就在这时,她的房门被轻轻的敲响,后面传来了程璧的声音。 “姑娘,您起了吗?” “进来。”锦诗礼声音慵懒的应了声。 程璧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最后从怀中摸出了几张银票,递到了锦诗礼的面前。 “姑娘,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些金银首饰全都卖掉换的钱。” 锦诗礼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前宇文卿赏了她不少的首饰,她就让程璧把那些玩意全都拿出去当了换钱。 “这些应该够了吧。”锦诗礼喃喃自语,随后吩咐道,“你去城东的景安巷,找一户姓顾的人家,就说我今日未时会去拜访。” “是。”程璧应声,连忙按照锦诗礼的吩咐去办事了。 锦诗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穿戴整齐后,离开了将军府。 但她没有马上前去城东,而是去了昨日康大夫的医馆芝云堂。 锦诗礼走进去的时候,芝云堂中没有多少病人,康大夫正在一侧看着医书。 倒是医馆中的学徒小六一眼认出了锦诗礼,热切的应了上来。 “恩人姑娘,您怎么来了?” 康大夫听闻也抬起头,见到锦诗礼的时候,面上欣喜。 “锦姑娘。” 锦诗礼颔首,随后她没有迟疑,开门见山。 “康大夫,我今日来,是想和你谈笔生意。” 第85章 生意 第八十五章 生意 听到锦诗礼的话,康大夫微微一愣。 他有些局促,攥紧了搭在桌子上的手,开口时声音还有些沙哑,面上也露出了荒唐之色。 “我就是个大夫,又不是什么商人,锦姑娘找我来谈什么生意?” “就是因为我看中了你的医馆。”锦诗礼抿了一口手边的清茶,继续说道。 康大夫的眼中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看中了我的医馆!锦小姐难不成想把我的医馆买下来!” 看着他慌慌张张,甚至胀红了脸的样子,这回换做锦诗礼愣神了,反应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怕是让康大夫误会了,因此锦诗礼急忙摆了摆手。 “我哪有那么多的钱买下医馆啊,何况康大夫不说这医馆是你家传的吗?我买下来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和康大夫合作,想在你的医馆做些营生,赚些钱罢了。” 锦诗礼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康大夫文言更加的疑惑。 “我这个医馆能做什么营生啊?又不是街边的酒楼店铺。” “康大夫也知道我是懂一些医术的,所以我想着在这儿卖一些药膳和药材做的糕点。” 锦诗礼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想有些人就算愿意进医馆,也不愿意喝那些苦的倒胃位的药,我瞧着京中有许多人好像都泛着头疼病。” 京中百姓有头顶病这事,倒不是锦诗礼刚知道的,从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有一次随娘亲来到了京郊,遇到过一个得了头疼病的公子哥。 这段时间她也在京中闲逛了许多日,确实发现不少人都有这种奇怪的头痛病。 只因京中的气候干热,尤其是到夏日,酷暑难耐,偏偏入秋之后温度骤降,这一冷一热的,若是保养不好便最容易得病。 “我瞧着这些人的病症和我家中的祖母差不多,我给祖母开了食疗的药方,效果显著,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将这些药方也放进医馆里。” 锦诗礼目光真挚地看着面前的康大夫:“你之前也说过医馆的营生不好,若是我们合作还能多赚一些钱,也能维持你的医馆继续开下去。” 虽然她现在住在将军府,平日里吃穿用度都不缺,但锦诗礼从未觉得自己会一直留在这里。 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她最终的归属。 只想着有朝一日报完仇离开这里。 离开的前提,自然要有丰厚的银钱。 锦诗礼将自己的话说完,便沉默不语的看着眼前的康大夫,只等他做出回答。 康大夫的表情很是惊讶,显然怎么都没有想到锦诗礼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有些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轻声询问:“为什么是我?姑娘有这样的良方自己开一间铺子就好,又何必来找我呢?” 他舔着自己的唇瓣,指腹紧张的摩擦着手中的茶盏。 “若是和我合作,还要分些银钱给我,这不是吃亏吗?” 锦诗礼轻笑了一声,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我没钱买铺子啊。” 或许是回答过于坦然,让康大夫都有一些错愕的眨了眨眼睛。 “难不成康大夫以为我是什么大家小姐?出手阔绰?” 康大夫盯着眼前的锦诗礼,半晌后忽然红了耳朵,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那日锦小姐帮助我,气度不凡,看小姐的谈吐,我还以为你是出身名门。” “我真是要多谢康大夫的夸奖。那合作一事,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若是获利,你我平分。” 或者,锦诗礼又将一袋银钱推到了康大夫的面前。 “这里是定金。” 康大夫见状,将袋子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表情认真的说道:“锦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你,我这医馆怕是早被人给砸了,这钱我不能收,姑娘想要合作自然可以,最后的盈利我也不要。” “那可不行,我到底是用了你的地方,总要给你钱的,何况方子里所用的药材,我也要从你这里买的呀。” 锦诗礼可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 康大夫思忖片刻后,开口说道:“既如此,我只取三成,最多三成,多了我可不肯。” 看着面前人一脸坚定的样子,锦诗礼张了张嘴,最后发出了一声叹息。 真是个实诚好人啊。 但锦诗礼马上扬起了笑容:“如此,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康大夫也重重的点头。 …… 又是一阵推三阻四之后,锦诗礼到底是把定金中的一半塞到了康大夫的手里,他支支吾吾的收着,白 皙的脸庞红了一大片。 处理完医馆这边的事情后,锦诗礼便前去了城东,她可没忘自己让程璧知会了顾家。 她今日可要上门。 幸好景安巷不算太大,里面的住户也不多,锦诗礼很快就找到了挂着“顾宅”牌匾的居所。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锦诗礼看着眼前的宅院,走上前去轻轻地叩响了门扉。 不消片刻,房门便打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小丫鬟,长的面善清秀,她打量着面前的锦诗礼,有些疑惑。 “姑娘找谁?” 就在锦诗礼刚要作答的时候,这个小丫鬟的眼睛一亮。 “戴着面纱的姑娘,难道你就是今日要给我们小姐治病的女大夫?” 锦诗礼点头:“不久前我派了侍女前来知会。” “是了是了,我见过那个来送信的姑娘,女大夫请进吧。”小丫鬟点了点头,为锦诗礼打开了大门引她进去。 顾宅从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进门却是别有一番天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锦诗礼四下看着,感觉这地方和将军府也不相上下 。 甚至要比将军府中的景色更为雅致。 宇文卿的那个宅子是皇上赐下的,他一个武将,也不懂得文人墨客的雅致,虽然没有什么布置院子的心思。 如今看着顾宅中的景致,锦诗礼压了压唇角。 顾? 京中有哪个达官显贵姓顾来着?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惊呼声,锦诗礼瞧见一群人乌泱泱的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第86章 上门 第八十六章 上门 听到这话,锦诗礼一愣,她身旁的小丫鬟更是白了脸色。 “什么!小姐不见了!” 见有人跑了过来,小丫鬟连忙上前阻拦:“你说什么?小姐怎么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被拦住的婢女脸色苍白,眼眶都红了。 “方才我们几个带小姐在花园中玩,也不知怎么,才一转眼,小姐就跑不见了,如今哪也找不到。” 她嘴唇哆嗦着:“若是主子回来了,该怎么和他交代呀!” 小丫鬟也急得不行,可脚步却停在原地,十分迟疑,锦诗礼瞧着开口说道:“前面就是正厅吧,我自己去那里等着,你们还是赶紧去找 小 姐吧,小姐的安危最重要。” 虽然锦诗礼也想帮忙寻找,但这是她来顾家的头一遭,对人家的家中也不熟,还是不要贸然到处走了。 小丫鬟满脸感激的看着锦诗礼:“多谢女大夫,恕我们招待不周。” 锦诗礼点点头:“快去吧。” 眼前的婢女们匆匆忙忙的走了,随后整个顾宅就只响起了寻人的声音。 锦诗礼听着眉头轻蹙,有些好奇这个小姐到底得了什么病? 且一个避着外男的大小姐,想来年岁也不小了,在顾府中不见踪影,难不成是偷跑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日顾萤川在提及时露出的为难神色,锦诗礼不禁抿起了自己的嘴唇。 如今她有有点后悔贸然答应下这件事了,毕竟自己的医术也说不上什么妙手回春。 “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她摇摇头,独自前往正厅等候。 厅中无人,锦诗礼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听着外面寻找人的声音还没有消失。 “我要不要也出去帮忙找一找呢?”锦诗礼的心中有些犹豫,嘟囔着,“可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出去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吧。”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锦诗礼疑惑的转头,正厅明明空无一人,她的身后也只有一个屏风,可方才那声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难道是老鼠?”她心中疑惑,起身朝着屏风走了过去,她绕道了后面,只见屏风后面还有一扇小窗户,微微敞开,有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这让锦诗礼误以为刚才的声响是风吹动窗户的声音。 她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了咚的一声闷响,这让锦诗礼注意到旁边的一个矮柜。 瞧着那矮柜门里,居然夹着一块布料。 锦诗礼眨了眨眼睛,一个念头从她的心里升起,这顾宅中翻天覆地找的小姐不会藏在这儿吧?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最后蹲着身子打开了面前的矮柜,果然就在里面藏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精致漂亮极了,像是个玲珑的娃娃,只是小脸削瘦,衬得她那一双眼睛更大了,眉眼间长得还有点像顾萤川。 锦诗礼愣住了,这孩子这么小啊! 小姑娘在看到锦诗礼的瞬间,身子哆嗦了一下,显然是受到了惊吓,那一双漂亮的眼眸中瞬间蓄上了泪水,她抱着自己的身子,又往矮柜深处缩了缩。 锦诗礼反应过来自己,怕是吓到小姑娘了,连忙安慰道:“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你家中做客的。” 小姑娘没说话,继续抱着自己缩在矮柜里,锦诗礼看着她的反应,眼中掠过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这倒是个捉迷藏的好地方,可让人找不到呢。”锦诗礼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唇边比的一个噤声的动作,“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藏在这儿,和你捉迷藏的那些人肯定找不到你。” 小姑娘似乎有些惊讶锦诗礼的反应,但多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锦诗礼见状,在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一包东西,打开后里面放着几块桂花糖,她拿出一块递到了小姑娘面前。 “吃糖吗?这个桂花糖可好吃了。” 小姑娘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扫掉了几颗眼眶中的泪珠,在犹豫了片刻后,她缓缓的伸手,在抓到锦诗礼递来的桂花糖后,唰得一下又把手收了回去,看起来戒备心极强。 她拿着桂花糖,小口小口的舔着,看起来像是只奶猫儿,锦诗礼瞧着,眼神柔 软万分。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对小姑娘摇了摇头,无声地将手中的桂花糖全都塞给了她,随后起身绕出了屏风抬眼就见顾萤川走了进来。 今日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走起路来流光肆意,一看就价格不菲,头上挽着玉冠,从两侧垂下了褐色的流苏,芝兰玉树,俊美非凡。 说宇文卿的样貌也是一顶一的好,但是和眼前的顾萤川却是两种不同的样子。 锦诗礼是有点怕宇文卿的,或许是他身形魁梧,亦或许是他身上带着战场上的凛冽。 反观眼前的顾萤川,一身书卷气息。 “锦姑娘,你来了,实在抱歉,我有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才回来。”顾萤川开口面色,却有些憔悴,“结果刚回来就听说妹妹不见了。” 锦诗礼想到了躲在矮柜中的那个小家伙,故意询问道:“顾公子,小姐莫不是个顽劣性子?” 顾萤川摇摇头:“不是,娇娇她性子安静得很,只是几年前……遇到了一些事,从此之后便不会开口说话了,这个也变得更加内敛,有的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不让旁人找到。” “顾公子,你妹妹今年多大了?” “六岁。” 听到这样的回答,锦诗礼薄唇轻抿,顾萤川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笑着:“我确实是找了个借口让锦姑娘来对我妹妹治病,但你别误会,我并非另有所图,一切都是依着我妹妹,她不愿意见那些大夫。” “可我也是大夫,顾公子找我来,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小姐柔善,像你这样的女子不会让我妹妹害怕。” 柔善? 顾萤川的话令锦诗礼的眼神有些恍惚清。 这个词可是和自己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先去找她,妹妹一定还在顾府,只是不知藏在哪里了。” 顾萤川要走,然而下一秒,小姑娘就从屏幕后面走了出来。 第87章 哑巴 第八十七章 哑巴 顾萤川在看到走出来的顾月娇时有些惊讶。 “娇娇?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望了一眼后面的屏风,朝着顾月娇走了过去,蹲到了她的面前:“你怎么又躲到别处了,吓死哥哥了,外面的人都在找你。” 顾萤川一边说着,一边查看顾月娇浑身上下竟然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顾月娇眨了眨眼,她伸手捏住了顾萤川的袖子,但目光却朝着锦诗礼那边投了过去。 锦诗礼站在原地,朝她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顾萤川转身介绍着:“锦姑娘,这就是我妹妹,顾月娇,她有点怕生。”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顾月娇居然迈着步伐主动走向了锦诗礼,她朝着锦诗礼伸出手,掌心中还有几块桂花糖。 锦诗礼蹲在了顾月娇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这是留给我的吗?” 她看着如此乖巧的顾月娇,不禁好奇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想到顾萤川方才说的话,小姑娘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后,才变成了古怪的性格,甚至不能说话了。 这可不是身上的病啊。 然而当顾萤川在看到顾月娇竟然主动靠近锦诗礼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喜:“看来我真的是找对人了,娇娇很喜欢你。”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顾月娇的脸颊,低着头耐心地询问道:“娇娇,喜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姐姐?” 顾月娇有些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裙摆,最后点了点头。 顾萤川开口对锦诗礼说道:“锦姑娘,能不能麻烦多来陪一陪娇娇?” “顾公子,我本就答应你要给你妹妹治病,病若是没有治好,我自然要经常来叨扰。”锦诗礼看着顾月娇,“只是希望小姐不要嫌弃我。” 顾月娇连忙摇头。 看着如此可爱的小姑娘,锦诗礼的心中发软。 不过她还是给顾月娇把了脉,检查身体,身上倒没有什么病痛,问题还是出在心里。 锦诗礼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该怎么治疗顾月娇,反而等她走进将军府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宇文卿。 她愣了一下,宇文卿这个时辰怎么会在将军府? 没去军营也没有公务要处理吗? 既然遇见了锦诗礼,便走上前,款款行礼:“见过将军。” 却不想宇文卿竟开口就问:“你今日又出去了?” 锦诗礼一愣。 她原本以为宇文卿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但若发现自己频繁出入将军府的话,也肯定会有所怀疑。 就在锦诗礼斟酌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宇文卿继续询问:“你是去见了什么人吗?” 不知怎么,宇文卿最近总是心烦意乱,比如今天他没去演武场,正漫无目的的四下走着时,就见锦诗礼从外面回来了。 说是漫无目的,宇文卿最近总听说锦诗礼频繁出入将军府。 没想到今日才路过大门口,还真看见锦诗礼了。 又想起了那日在街上看到的情景,宇文卿垂在身侧的掌心收紧。 锦诗礼见状低眉顺眼,轻声回答道:“将军说笑了,在这京城中除了父亲和母亲,我认识的就只有长姐,还能去见什么人,不过是觉得京中繁华,总想着外出逛一逛。” 宇文卿的喉咙一紧,下意识的就想提到那个男人,但锦诗礼却继续说道。 “将军若是觉得我外出不妥,那以后我便不再出门了。” 锦诗礼有些失落的眼神,宇文卿心头一酸,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权限制锦诗礼的自由。 “我不是在责备你,只是就算京中再繁华也是鱼龙混杂,你一个女子自己出去不太安全。以后若是想出去,多带几个人跟着。” 锦诗礼一听,脸上恢复了笑容,一双眼睛眼亮晶晶的:“将军这是在关心我吗?多谢将军,我记住了。” 随后她继续说道,“听说过些日子京中会有灯会?我还从来都不知道灯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看着恢复了笑容的锦诗礼,宇文卿缓了口气:“你若是想看便去看。” “将军一起吗?”锦诗礼抬头询问,目光真挚的看着宇文卿。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她马上解释,“我的意思是,将军和长姐一起去,而且很喜欢花灯的。” 宇文卿喉咙滑动,轻应了一声。 “大概吧。” 最后他打量着面前的锦诗礼,转移了话题,“你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 锦诗礼伸手摸了摸:“虽然没有完全愈合,只拿胭脂遮了遮,但是将军送来的祛疤膏效果很好。” 宇文卿轻应着。 一时间,二人竟然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锦诗礼主动开口。 微风拂过,锦诗礼理了理自己鬓边有些凌乱的发丝,轻笑着说道:“将军若无事,在下边先行告退了。” 等走到宇文卿身边的时候,她又故意停下了脚步:“将军能答应下来,我真的很开心。还没有人对我这般的好。” 听到这句话,宇文卿的眼神微微一怔,垂眼就对上了锦诗礼璀璨的眼眸。 “将军你人真好。” 显然,锦诗礼说完这句话后是觉得害羞了,忙低下头,加快步伐跑走了。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宇文卿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好人?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宇文卿唇瓣嗫嚅,只是所有的话在见到锦诗礼的时候都咽了回去。 他还没有跟锦诗礼提到那件事。 很快,锦诗礼回到了院子,一进去却没寻找傲雪的身影。 她以为傲雪去找锦诗白了,就当锦诗礼进了屋子翻看医书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锦诗礼心中疑惑,又仔细听了听,发现这声音是从自己屋子里另一道窗户下面传来的。 她思索了几秒后,悄悄地出去一探究竟。 结果没想到蹲在屋子后面偷偷哭的人,居然是傲雪。 锦诗礼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惊讶,忽然想到这段时间傲雪确实有些古怪。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轻声询问道:“傲雪?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这里哭?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傲雪吓了一跳,抬头看着面前的锦诗礼,她胡乱地摸了把眼泪,结果却流的更凶了,但她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跑了。 锦诗礼皱眉,余光却发现她刚才蹲着的地方落了什么东西。 “这是……” 第88章 偷看 第八十八章 偷看 “这是……” 锦诗礼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东西,伸手捡了起来,细细一瞧,发现这居然是一只耳环,而且看着好像有些熟悉。 “这耳环……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程璧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她本想汇报什么,结果意外看到了锦诗礼手上的耳坠,让她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 见到程璧露出了反应,锦诗礼将手中的耳坠递了过去,开口询问道:““你认识这东西?” “姑娘,这不就是你前些日子丢的那个耳坠吗,奴婢在院子里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程璧的话倒让锦诗礼想起来了,前不久她确实丢了一对耳坠,甚至还是宇文卿那边赏赐的,估摸着挺值钱,不过后来也没有仔细去找。 没想到这耳坠居然是被傲雪给偷拿了。 “姑娘,刚才奴婢瞧着傲雪哭着跑了,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程璧薄唇轻抿,想到了方才的傲雪,又看着锦诗礼拿着耳珠站在这里的模样,不禁大胆猜测道,“姑娘是发现傲雪…… 锦诗礼摇摇头。 “我只是刚才瞧见她蹲在这里哭而已,好像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你若是有空的话,让人多盯着她点。” 程璧眨了眨眼睛,就算锦诗礼不吩咐,她也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傲雪,更何况现在还出现了偷东西这事儿。 …… 翌日,锦诗礼算准了时间前往演武场。 平时这个时候,宇文卿都会在这里面操练。 果然锦诗礼远远就看到演武场上有一个身影,但她没有贸然上千,反而四下看了看,最后躲到到了一棵树后。 程璧在见到锦诗礼的举动时有些疑惑。 “姑娘,您怎么躲在这儿?” 藏在树后看起来疑神疑鬼的,她们家姑娘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做出这样一遭。 “就是要躲着才对。”锦诗礼勾起的嘴角。 随后她朝着宇文卿那边看了过去。 此时的宇文卿身着劲装,长发束起,手中持着一柄长枪在演武场上操练着,他的动作潇洒如云,整个人意气风发,让人不禁才想他在战场时是什么模样。 最后一个招式落下,汗水顺着宇文卿的脸颊流淌,让他的衣服紧贴着身躯。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哪怕已经在这里操练了一个时辰,总觉得身子里好像有一团燥气无法抒发。 “怎么回事,难道是哪个招式出错了吗?” 宇文卿思索起来。 突然,他察觉到暗处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立马警惕的看了过去,果然就见不远处的树后躲藏着一道人影。 “什么人!”宇文卿呵斥一声。 被发现的锦诗礼脸色大变,她提着裙摆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只是身上的衣裙过于繁琐,锦诗礼才跑了几步,踉跄着崴了脚,差点摔在上,幸好旁边有程璧搀扶了一下。 锦诗礼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拉扯着程璧:“快走快走。” 一边说着,她还慌张的往后瞧,结果下一秒,额头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啊!” 锦诗礼惊呼了一声,快速地向后倒去,眼看要摔倒的时候,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 抬头的时候便对上了宇文卿凌厉的双眸,冷冽的目光让锦诗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肩膀:“将军……” 宇文卿沉着一张脸,他快速地打量着面前的锦诗礼,握着她手腕的掌心并没有松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干什么?” 他在习武的时候,锦诗礼为什么会偷偷摸摸的躲在后面? 难不成她是在探查什么! 此时的锦诗礼并不知道宇文卿的心中在想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红了眼眶,看着宇文卿攥紧自己手腕的掌心,轻声说道:“将军,你弄疼我了。” 锦诗礼本以为宇文卿会像从前一样放开自己,不曾想宇文卿不仅没有松手,甚至攥得更紧,还向前拉扯着,让他们二人的距离骤减。 “本将军在问你话,你刚才偷偷摸摸的在看什么?” 锦诗礼的心头一跳。 终于明白宇文卿看向自己的目光为什么这么奇怪了,他不会把自己当成什么刺探的戏作吧!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头狠狠一跳,而宇文卿却因为锦诗礼没有马上回答,更加怀疑。 “难道将军觉得我怀有异心?”锦诗礼说话时眉间微蹙,一副忧郁可怜的样子。 一旁的程璧见状,连忙开口说道。:“将军误会了,我们家姑娘不过是偶然路过。” “偶然路过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锦诗礼抬头,漂亮的眸子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我方才见将军实在神武,便不自觉的留下了,只是……” 不过锦诗礼的话还没有说完,宇文卿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他松开了锦诗礼,开口说道。 “难不成你想学武功?” 除此之外,宇文卿想不到其他,锦诗礼藏在后面观察自己的理由了。 此话一出,锦诗礼彻底沉默了下去。 她轻抿着自己的嘴唇,怎么都没有想到宇文卿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人是个木头吗? 可明明他之前还是挺开窍的,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锦诗礼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作出一副害羞的样子,怯怯的低下了头。 “就算我想学,也无人能教我呀,我若也能像将军这般武艺高强,当初如果遇到歹人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打败了。” 说到这里,锦诗礼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惊恐。 宇文卿的脑海中也浮现了那日他见到锦诗礼绝望挣扎的样子,一时间只觉心中刺痛。 竟下意识的说道:“我可以教你几招!” 不过说完又后悔了,毕竟男女有别,他这样贸然说出,实在有些唐突。 却见锦诗礼勾唇笑了出来,轻声细语的说道:“不用劳烦将军教导,只是平日里将军在练武时候,我能不能在旁边看着,我发誓绝对不打扰将军,只是远远站着。” “你在旁边看着能看出什么来?”宇文卿不明。 却听锦诗礼毫不犹豫的回答。 “因为我崇拜将军啊,只要能看到将军,无论怎样都好。” 第89章 折腾 第八十九章 折腾 此话一出,宇文卿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对自己…… 不过宇文卿马上就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摒弃了。 这怎么可能,简直荒唐至极! “将军?”锦诗礼轻轻的唤了一声,将愣神中的宇文卿拉了回去,“将军若是不答应的话也没关系。” 话虽这样说,但锦诗礼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失落,她挑起的尾音撒起娇来得心应手,让宇文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对不起她的事情。 “怎么会呢?你愿意看便看,只是我怕到刀剑无眼伤了你。” “相信才不会伤了我呢,我相信将军。”锦诗礼摇了摇头,天真烂漫的模样,就像是外面的阳光一样,照的人心里舒服。 宇文卿看着眼前的锦诗礼,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锦诗礼脸上的笑容灿烂至极,但眼底却透着几分疲惫疲惫和冷漠。 她也没有和宇文卿维持太久的相处时间,但锦诗礼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反而是走向了锦诗白的那里。 此时的锦诗白又发起了脾气,自从那日宇文卿从她的房间被俞洛宁叫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宇文卿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滚,你们这些废物饭桶都给我滚!要你们有什么用!” 锦诗礼走进去的时候,一个茶盏就从里面扔了出来,直接砸碎在她的脚边。 甚至锦诗礼能够感觉到碎片好像划破了她的脚腕。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平静,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锦诗白,又吵又嚷。 锦诗礼想到刚才自己来的时候,开门的两个小厮表情有些复杂,一副要阻拦不阻拦的样子,原来是里面的锦诗白在发疯啊。 派他们在外面守着门,若是被宇文卿或是老夫人瞧见了,那她现在维持的温婉形象就全都毁了。 因为锦诗白只是在发泄自己的经血,如今发泄够了,他吐出一口浊气,来瞧着像是个门神一样杵在门口的锦诗礼,她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今天什么风把你刮到我这里来了?” 她目光锐利地瞧着锦诗礼,转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低头打量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 锦诗礼确实一副怯懦的样子,紧张的站在锦诗白的面前,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一个侍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浓烈的药味瞬间就钻入了锦诗礼的鼻腔。 这恐怕是锦诗白调理身体的方子。 果然,小丫鬟将手边的药碗递走过去,锦诗白马上就露出了嫌弃万分的表情,旁边的珊瑚见状,主动将药碗接过,又劝又哄的说道:“夫人您快把药喝了吧,这药都已经热好几遍了。” “把这恶心的东西拿走,我不喝。”锦诗白看着这碗里黑乎乎的药,就想吐。 一开始她还强忍着,想着这药能调理自己的身子,便捏着鼻子喝下去,结果喝完之后恶心到半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只感觉心窝处烧的火辣辣的疼。 才连喝了几日,她的身上就燥的不行,如今看着这汤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了。 “端走,我不喝。” 一想到自己每天每天要喝这种恶心的药,她宁愿怀不上孩子。 她这个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怎受得了这些? “姑娘,您要为自己的身子着想啊。”珊瑚的表情复杂,显然就算是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锦诗白理都不理,余光瞥见了锦诗礼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急需找个人试验一下,因此她对着锦诗礼说道。 “锦诗礼,你给我过来。” 锦诗礼十分乖巧地走到了锦诗白的面前,任凭她吩咐:“长姐有何吩咐?” 她眨了眨眼睛,而锦诗白已经示意珊瑚将手中的药碗递给锦诗礼。 “这药太苦了,喝不下去,你伺候我喝吧。” 在锦诗白的眼中,锦诗礼一个区区的庶女身份地位和那些仆从差不多。 而且她永远都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存在,任凭自己拿捏。 如今她心情不好,找锦诗礼磋磨发泄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一双狭长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锦诗礼,自己所提出的要求可由不得锦诗礼拒绝与否。 锦诗白突然有些好奇,锦诗礼会露出什么样的反应,毕竟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 “是,长姐。”锦诗礼答应了下来,她接过一旁的药碗,主动伺候起了锦诗白。 她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甚至还非常贴心的为锦诗白吹勺子里的药,这让锦诗白觉得匪夷所思。 她扫了一眼面前的锦诗礼,用手帕擦拭嘴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锦诗礼的手,让她直接将滚烫的药碗打翻。 结果下一秒,锦诗白就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叫声。 因为她故意打扮的药碗不知怎么居然扣在了她的身上,滚烫的药透过层层叠叠的纱裙直接落在腿上,烫得锦诗白脸色发白。 “该死的!”她低吼了一声。 锦诗礼见状,十分慌张地眨着眼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啊,长姐你没事吧。”看着锦诗白疼痛万分的样子,锦诗礼心中牵着嘴角 他这也算是自食恶果吧。 锦诗白愤怒的抬起头来,那双嘴亮的眼睛里像是凝聚着一层风暴:“锦诗礼,你找死吗!” 锦诗礼一副无辜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睛:“长姐你在说什么呀?我实在听不懂。都是我的错,是我最近身子不太舒服,有些恍惚,不应该来找长姐的,反倒是给长姐惹麻烦了。” 看她这一副蠢笨的样子,锦诗白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说什么,结果却见锦诗礼却嘴巴一捂,干呕了起来。 锦诗礼连忙跑出了屋子,到了墙根下继续干呕,锦诗白看着她的反应,眼神有些惊喜。 “难不成她怀孕了?” 只等锦诗礼怀孕生下孩子,那她就没有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一时间,锦诗白看向锦诗礼的眼神都变得火热。 锦诗礼干呕了几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转了回去,结果却惊恐的发现,锦诗白突然变了一副嘴脸,居然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锦诗礼,来,快坐。” 第90章 回府 第九十章 回府 “他们这几个奴才真是明演了一下,我妹妹来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座上茶?” 锦诗白不满的斥责一声,周围的仆人立马就忙活了起来,锦诗礼也被珊瑚搭着肩膀,强行按坐在了椅子上。 “长姐?”锦诗礼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锦诗白,一双漂亮的眼睛轻轻地眨着,她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的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锦诗白却压住了她的手。 “好妹妹,你现在可是大功臣啊。” 锦诗礼一副木讷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低头绞着自己的双手:“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实在是听不懂,我实在蠢笨,若是有什么地方惹长姐不快了,长姐一定要告诉我呀。” 锦诗白看到锦诗礼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与自己写真是天壤之别。 啊的心中不禁得意,就算是长着一张狐媚脸又怎么样? 只要遮上脸,就没有男人会愿意多看她这种女人一眼。 “怎么会呢?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嫌弃你蠢笨,如今你随我入将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家看一看了。”锦诗白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旁边的珊瑚,后者领命,匆匆忙忙的去准备了。 听到锦诗白的话,锦诗礼抬起头来眼神闪烁:“长姐的意思是,今日要带我回家吗?” 锦诗白点了点头:“我想你也应该回去看看父亲了。” 锦诗礼的脸上立马就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是啊,我也有些想父亲了,不知道他的身体现在如何。” “别担心,过一会儿你不就能知道了。”说完,锦诗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狼狈,“我去换身衣服,随后你便与我一起回安平伯府吧。” 前些日子锦诗白就想回家看看,只是平日的琐碎的事情有些多,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但现在可是大好机会。 俞氏那边的规矩不严,听说锦诗白想要回安平伯府一趟,也没有阻拦。 锦诗白在换好衣服之后,便带着锦诗礼风风火火的回来安平伯府。 她看着坐在马车角落的锦诗礼,眼神中充满着鄙夷,甚至连最后一个眼神也不想施舍给她。 却没有注意到锦诗礼在暗处时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终于借着锦诗白的手,回安平伯府了。 锦诗白是提前递了消息回去的,等将军府的马车一到,安平伯府外早就已经有人迎接。 “大小姐回来了呀!” “再见大小姐!” 佣人们浩浩荡荡的迎接着,将锦诗白吹捧到极高。 锦诗白的神色愈发得意,昂首挺胸的走入安平伯府的,衬得一旁的锦诗礼黯淡无光,像是一粒灰尘。 “唉哟,我的心尖尖啊,你可算回来一趟了。”慕氏匆匆忙忙的迎接锦诗白,抓住了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娘怎么瞧着这段日子你好像瘦了呢?是不是在将军府过的不好?” 听到这话,锦诗白愣了一下。 她在将军府的日子还算不错,唯有一点,就是宇文卿对她实在是太冷漠了。 但现在锦诗白自己对宇文卿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憧憬。 毕竟自己的身子放在那儿,也不能和宇文卿发生关系。宇文卿虽然俊美,只是人高马大的,又是个武将,看起来粗鲁吓人,锦诗白有时见到他,还是有些害怕。 “我女儿过得还算舒心,在将军府中无人敢欺负我,除了……宇文卿有一个远方表妹。”想到俞洛宁,锦诗白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丝厌恶。 “哪里来的远方表妹,难不成存了别的心思!”慕氏如临大敌。 这种事情她可太熟了,毕竟安平伯年轻的时候也是昨天一个表妹,后天一个表姐的。 好在锦诗白摇了摇头,给了慕氏一颗定心丸:“放心吧,宇文卿和他那个表妹都没有此意,只是他那表妹性子有些刁蛮,我不太喜欢她。” “你是将军夫人,她那个丫头片子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必顾及她。”慕氏一想到自家女儿现在是镇国将军的正妻,就十分得意。 她热情十分的挽着自家女儿,将她带入正厅,余光瞥见了跟在身后的锦诗礼,有些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你跟着干什么?出去?” 锦诗白却伸手阻拦:“娘,今日我带她回来,是给你个好消息的,她怀孕了。” “什么!”慕氏的脸色惊喜万分,“真的假的?” “真的,我可是亲眼所见。”锦诗白万般笃定。 “也算是派上点用场了,那从今以后她就不必再和你回去,我会把她安排到庄子上养胎,等她生下孩子之后……”慕氏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 “可他说是生了个女儿呢?”锦诗白有点担心这件事。 “若是生了个女儿就继续回去生,不过你要想到时候你的身子应该也调理好了,将军府的继承人又何必出在这个贱婢的肚子里。” 慕氏冷哼了一声,在她的眼中锦诗礼不过就是一个工具。 锦诗白得意的勾起了嘴角:“说的也是。” 锦诗礼站在一旁,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起来一副木讷至极的样子。 慕氏在这个时候唤了她一声:“锦诗礼,你过来。” 锦诗礼答应着走到了慕氏的面前:“夫人,有什么吩咐?” “从今天起,我会把你送到庄子上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锦诗礼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夫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我送去庄子?” 她又惊又惧,开口哀求道。 “夫人,求求您不要把我送走,我会再想办法的,我已经找大夫偷偷开药了。” “开药?开什么药?”慕氏听着不太对劲。 锦诗礼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能让我更快怀孕的药……” “什么!”慕氏的眼睛一瞪,“你难道没有怀孕吗?” 旁边的锦诗白也表情错愕。 锦诗礼摇头:“我没有怀孕啊……” 慕氏纳闷的瞧了锦诗白一眼,锦诗白气急,逼问着锦诗礼。 “那你今天早上在我院子里又难受又吐的,是怎么会是?” 锦诗礼面露难色。 “那是因为我闻到长姐的药,实在是不舒服。” 第91章 举荐 第九十一章 举荐 “你!你!你!” 慕氏赤红着一张脸,指向锦诗礼的手狠狠地哆嗦着,锦诗礼没有怀孕,那她们刚才兴高采烈的模样岂不成了笑话? 锦诗礼一脸无辜,眼眶发红的站在原地,她的双手搅着衣摆,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样。 “夫人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怀孕了,而且前些日子,将军府的老夫人刚找我过去为我诊脉,我怎么可能怀孕?” 不只是慕氏,就连锦诗白也气得面色涨红。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愤怒的情绪填满了胸腔,在将军府的这段时日,对于锦诗白而言简直生不如死。 她再也不像之前在安平伯府这般肆意妄为,而身上的病痛更是如附骨之蛆一样折磨着她。甚至她每日都要涂那些胭脂水粉来掩盖身上的血腥味,久而久之,锦诗白甚至有几次听到将军府的侍女在暗中议论自己。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给了宇文卿! 如果不是要履行和宇文卿的婚约,她早就已经和自己的爱人远走高飞,儿孙满堂了! “锦诗礼,你居然!” 锦诗白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锦诗礼,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愣愣的栽倒了。 甚至她倒下的过于突然,周围的侍从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锦诗礼砰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满头的珠翠都碎掉了,众人才如梦初醒。 锦诗礼在一旁看着,心中默默哀悼,锦诗白这一下怕是摔得不轻啊。 “女儿,我的女儿!”慕氏脸色苍白,哭天喊地的扑了过去,把锦诗白抱在了怀中,“快!快去找大夫,把大夫找来!” 很快,府上的医女就匆匆忙忙的赶来,因为锦诗白的身体情况的特殊,府上便给她安排了一位医女。 在医女诊脉的时候,慕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锦诗礼找了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安安静静的守着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幕。 而就在这时,成璧也从外面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锦诗礼的身边,低声说道:“姑娘,那个人有下落了。” 锦诗礼的脸上掠过了一丝喜色:“当真?没想到他居然还在京城中。” “他躲在了那种鱼龙混杂之地,所以才没有马上被找到。” 锦诗礼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此时的医女已经给锦诗白检查完了,慕氏一见,急急忙忙的上前询问道:“我女儿什么情况,她到底怎么了?” 医女表情平静的开口回答道:“大小姐体恤,再加上得了落红之症,身子就虚亏已经不能再动怒了,若是再频繁动了怒气怕会损伤,根本再也救不回来了。” 这话慕氏如临大敌,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她望着床上的锦诗白连连摇头:“真是造孽呀!” 她嘀咕了两声,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随后马上就表情严厉了起来,对着面前的医女说道:“给我女儿开方子,一定要料理好她的身体。” “这个症结还是要看小姐自己,我就算开了灵丹妙药,小姐自己的心气过不去又有什么用呢,她实在不宜动怒,也不宜过分操劳。”医女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你这病也不好治。” 此时床上的锦诗白悠悠转醒,正好就听到了这句话,她的眉心微动,目光穿过面前的慕氏和侍女,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慕氏锦诗白醒了,连忙走到了她的面前:“听到了吗?我们以后不能再动怒了,你就安安稳稳的养着身子,说说你当初若不是闹出了那一件事情,如今会变成这副样子?” 慕氏爱锦诗白,但却对她新婚之前与他人私会,甚至留有孽障一事耿耿于怀。 当日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件事情处理干净,结果锦诗白却留了病根。 如今看着自家女儿面色憔悴的样子,慕氏真是又气又心疼,眼中又是掠过了一丝狠毒。 “当初就应该将那个人直接处死!” 听到这话,锦诗白的眼睛一瞪:“我不许你去找他的麻烦,他都已经被你们赶出京城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锦诗礼在一旁听着,心中实在是好奇。 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让锦诗白如此死心塌地? 天底下根本就没有好男人。 “住口!我不许你再提他!”慕氏面色一变,直接呵斥住了锦诗白,“你能不能心疼心疼自己,心疼父亲和母亲啊,我们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锦诗白自己也红了眼眶,这该死的病痛折磨的他人不人鬼不鬼的,甚至如今心情绪一激动,又有一股恶心的血腥味涌了上来。 这让怎么不会烦躁,如何能够安定下心来? “我吃了那么多方子,我喝了那么多药,身子不还是好不了吗!”她紧咬着自己的牙关。 就在这时,锦诗礼的声音悠悠传来。 “夫人,长姐,我之前生活的那个村子中有一个婆子,专治女人病。” 锦诗礼的话传出时,在场的几个人都将目光投了过去,锦诗白白了她一眼,想着自己如今遭此罪孽都是因为锦诗礼。 慕氏更是不待见锦诗礼,眉头狠狠的皱着。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锦诗礼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一副任谁都能踩上两脚的棉花样,但她还是坚持开口。 “我这也是心疼长姐,实在不想看长姐如此难受,说的都是实话,那婆子确实很厉害。” 一旁的医女为锦诗白扎了两针,也开口说道:“有的时候乡下的偏方或许更管用。”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劝着,慕氏脸上的神色也多了几次松动。 斟酌了片刻之后,她眼神警惕的盯着锦诗礼。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若是让我发现又耍什么花招!” 锦诗礼立马诚惶诚恐:“夫人,我怎么敢害长姐呢。” “那婆子叫什么?马上派人去找。” 面对慕氏的询问,锦诗礼微微垂下了眼眸,开口说道:“那婆子姓程,前些年丈夫死了,女儿也离了身边,家中只剩她一人。” 第92章 拒绝 第九十二章 拒绝 慕氏一一记下,准备一会儿吩咐人去找。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锦诗白说道:“这些日子你就先留在家中,我对外就称你忽然得了急症,暂时先不要回将军府了。” 锦诗白没有什么异议,她原本就不喜欢待在将军府。 况且她与宇文卿之间夫妻情分也相当冷淡,再加上还有俞洛宁,那个死丫头隔三差五就找自己的不痛快。 锦诗白很早就想回安平伯府了。 锦诗礼默默的站在一旁,完全像是个透明人一样。 只是偶然抬眼的时候,对上了不远处那医女的目光。 二人都默契又悄无声息的移开了视线。 …… 将军府 宇文卿回府后,就听说锦诗白带着锦诗礼回了安平伯府,这让他微微一愣。 锦诗白既然要回家,为何不提前知会自己? 就在这时,俞氏的院子里派人把宇文卿给叫过去用晚膳。 宇文卿过去的时候,俞洛宁正陪在俞氏的身边,她叽叽喳喳的格外活泼,俞氏便在一旁宠溺的看着。 仔细瞧,这宇文卿总觉得今天俞洛宁格外开心,果然下一秒就能听见了俞洛宁嘀嘀咕咕的说道:“没想到居然回娘家了,走了也好,平日里见着她那副样子,我就觉得烦。” 刚才俞洛宁在听说锦诗白回将军府的时候,笑的她连茶都呛了好几口。 虽然不知道锦诗白回去干什么,但只要不和他在一个将军府中,俞洛宁就心情舒畅了。 宇文卿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没有说话。 “只不过是思念家中父母回去看看罢了,倒是你那好歹也是安民伯父家的嫡女,你的正经表嫂,你怎得如此?”俞氏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敲了俞洛宁的手背,几下就做警告了。 其实关于锦诗白和俞洛宁之间的事情她也听过,不过只当是小打小闹,倒也不怎么注意。 现在的重点是宇文卿。 只见俞氏抬头看向了宇文卿,开口询问:“儿啊,你觉得锦诗礼是个怎么样的丫头?” 宇文卿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锦诗礼的那双眼眸。 时而胆怯,时而狡黠,不过随后就联想到那画卷上的脸。宇文卿有时看见,还是不禁惋惜,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眸,居然落在了如此平庸的脸上。 “母亲怎么突然提到她了?二小姐性格温和,也不惹事。” 俞氏多看了宇文卿一眼,见他对锦诗礼没有抵触之情,便放心的开口。 “若是喜欢她,给你抬成妾,如何?” 听到这话,不仅是宇文卿愣了一旁,正吃着糕点的俞洛宁也眨眨眼。 宇文卿只觉得:“娘,你在说什么呢?” “这二小姐在将军府住了这久,便想她若同意就把她给留下来。”俞氏回答着,“我倒是也喜欢锦诗礼这孩子,觉得和她投缘。” 宇文卿沉默着,手指把手中的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何况锦诗礼就是一个没身份的庶女,能嫁给你做妾留在将军府,对她而言,这或许也是件好事。” 宇文卿的喉咙滑动,听到俞氏的话时,他的心绪有些复杂。 俞氏说的不无道理。 锦诗礼的身份尴尬,又是从小在乡间长大,原本无人例会。 锦诗白嫁入了将军府,安平伯府的人非要把锦诗礼也一并打包送进来,怕是想着让锦诗礼找机会沾沾将军府的光,等回去后,说不定以后前来迎娶的人就多了。 宇文卿的喉咙滑动。 “那也得要看看她愿不愿意。” 若是能将军肚能留下…… 不知为什么,在想到这红可能时,锦诗礼心中好像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跳动着,这让宇文卿不知该如何分辨。 俞洛宁在一旁听着,默默的喝了口茶水,忍不住嘀咕道:“锦诗礼要是能嫁进来陪我玩也是好的,不过锦诗白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小心点嫉妒的。” 一想到锦诗白的嘴脸,俞洛宁就忍不住眼睛。 倒是一旁的宇文卿沉下眉头:“你说什么呢?不可妄自议论。” 俞洛宁吐了吐自己的舌头,不再说话了。 怎么说锦诗白也是宇文卿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维护也是应该的。 俞氏开口说道:“我都觉得锦诗礼会愿意,那丫头对你应该是有些心思的,虽然她平日里戴着面纱,丑点没关系,只要能生养就行。” 毕竟只是抬一门小妾,进来若是找那些妖媚惑人的,俞氏才不肯呢。 锦诗礼的方方面面都符合他的要求。 “她对我有心思?”宇文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日锦诗礼躲在树后时的场景。 一时间,他的心情已经变得有些微妙。 最后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沉声说道,“娘,儿子暂时没有想要纳妾的想法。” 宇文卿顿了顿,“毕竟我与锦诗白才成婚不久,若是在这个时候急忙纳妾,而且还要纳他的妹妹,我将她置于何地?外面的人听说又该如何议论她?” 他到底要顾忌锦诗白。 “你说的也是不急于一时,我今日不过是问问,一切自然都听你的。”俞氏今日也不过谈谈口风,见宇文卿这个反应,便知道有戏。 而此时宇文卿的心绪却有些杂乱,一顿晚饭才吃到一半,外面的副将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 副将向来稳重,但今日却跑来的匆匆忙忙,宇文卿一见就知道绝对有大事发生。 果然不出他所料。 “将军,咱们之前审问的那个拐卖的团伙就眉目了,他们的同伙出现了!” 之前锦诗礼和俞洛宁上街遇到了几个歹人,被宇文卿抓到之后回去严加审问,最后竟然发现他们居然是一个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 他们在京中也犯了不少罪,甚至有不少妇女儿童的失踪案与他们有关,简直是罪大恶极。 宇文卿气愤至极,连忙审问出了他们的团伙,如今守株待兔了这么久,这些人终于憋不住开始行动了。 “马上行动!不可有半点耽误,一定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 说着,宇文卿匆匆忙忙动身。 第93章 花楼 第九十三章 花楼 月上梢头之时,锦诗礼戴着面纱,独自一人上街,最后她拐入了一条巷子,而这巷子之中鱼龙混杂,招揽顾客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躲在这里。” 终于,锦诗礼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面前的三层楼阁,眼中掠过了一丝微妙的光芒。阁楼外,站着好几个穿着打扮妖艳动人的姑娘,抖着手中的帕子招揽路过的客人。 “不如来我们这玩玩?” “客官来过来看看啊。” 锦诗礼所在的这条街巷是京中的烟花 柳巷,而面前的这座楼阁,是京中最著名的花楼——满月楼。 “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清楚面纱之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最后一次抬脚走入了眼前的满月楼。 旁边的几个姑娘见锦诗礼的模样,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错愕,毕竟平日里来她们这儿的都是形形色 色的男人。 在正厅中的女人见到锦诗礼后有一些惊讶,扭着自己的腰身快步走了上来。 “姑娘这是来找人,还是自己来玩了呀?” 一边说着,她快速的打量着面前的锦诗礼,见她身量纤纤,却戴着面纱,身上的衣服料子倒也算是华贵,看起来也像是个大户人家的。 就在女人思索的时候,锦诗礼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银子扔到了她的怀中。 “我是来找人的,不用来打扰。” 女人掂量着手中的银锭,脸上露出了笑容,“既如此,那便不打扰姑娘了。” 她让开了道路,不过又开口提醒了一句:“想去哪里找人都可以,不过那柳字号的房间是绝对不能进去的,那里有我们花满月楼的贵客,特意吩咐过,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锦诗礼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迈上台阶的步伐一顿,似笑非笑地瞧着身旁的女人,轻声的说道:“如果我想找的人就是他呢?” 女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姑娘可真会开玩笑啊,我那个贵客可说过,最近可没有人来找他。” “如果我说我姓锦呢?” “什么!” 锦诗礼的话让女人的脸色一变,她甚至又后退了几步,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锦诗礼,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难道你是……” “看来你是知道啊,怪不得他会一直躲在这里。”锦诗礼轻笑了一声,“我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难不成你还想阻止我见他吗?” 女人摇了摇头,笑而不言。 锦诗礼这才满意的上楼,最后一直的找到了女人刚才说的柳字号房间。 这房间在二楼的最深处。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锦诗礼深吸了一口气,她又摸了摸脸上的面纱。 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最后敲响了房门。 一会儿,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谁啊?” “一个故人。”锦诗礼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就像是 ——锦诗白。 房间中有沉默了半晌,锦诗礼见状,又继续敲着门,这一次她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甚至有些急促。 终于,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脚步声,下一秒房门被打开,露出了一个身形纤瘦的男子。 他的面容俊朗,皮肤白 皙,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只用一条布带挽了头发,看起来像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但读书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锦诗礼打量着眼前的人,发现他的嘴角处还有一颗痣。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真人呢。 面前的男子在看到锦诗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四下看了看,快速将锦诗礼拉入了房间之中,迅速关上门是在提防着什么。 “你是……”男人开始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锦诗礼,显然他有些猜测已经到了嘴边,只是没有即可说出来。 锦诗礼却表现得格外激动,只见她摘下了脸上的面纱,含情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恒郎,是我啊!” 男人的瞳孔狠狠一震:“阿锦,真的是你!” 锦诗礼重重点头。 眼前男人不是别人,就是他那个长姐朝思暮想,甚至不顾一切的心上人! 当初在被安平伯府接回去的时候,锦诗礼就知道了自己要做些什么,不过她有些意外,一个千金小姐居然会做出婚前与人苟且私通甚至生下孩子这种事情! 她心中觉得无比好笑,虽然这个安平伯父就和她想的一样,已经烂到根里了。 与锦诗白一同进入将军府之后,锦诗礼就开始暗中让程璧寻找锦诗白的这个情郎。 听说当时他被安平伯驱逐出京。 但锦诗礼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居然会在这种花街柳巷找到他的踪迹。 这让锦诗礼在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微妙。 这当真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 裴恒却浑然不知,只激动的望着锦诗礼,他快步走上前去,攥住了锦诗礼的手臂。 “这么久不见,阿锦,你瘦了些。” 锦诗礼的双眸含着泪水,仰头看着面前的裴恒:“恒郎,你也是。” 尽管锦诗礼脸上表现的深情万分,但是心中却愈发冰冷。 眼前这个男人对锦诗白真的死心塌地吗? 虽然自己和锦诗白的样貌有七八成相似,可说到底还是两个不同的人,裴恒居然看不出来自己的爱人不同了? “听说你现在嫁给了一个什么将军?你过得好吗?” 裴恒的眼神格外的认真,但锦诗礼却注意到他的目光大多都是在打量着自己的耳坠、发钗,还有身上的衣服。 锦诗礼泫然欲泣,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将军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来找你呢?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种地方。” 裴恒重重地叹了口气:“都怪我无能,无法护你周全,那日我差点被安平伯服赶尽杀绝,若非藏身着鱼龙混杂之地,恐怕现在已经……” 他喉咙滑动着,最后眼神极为真挚的盯着锦诗礼。 “阿锦,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和我远走高飞吗?” 锦诗礼的心头一跳。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杂乱声。 “朝廷办案,闲杂人退避!” 第94章 抓包 第九十四章 抓包 锦诗礼心头一跳,眼前的裴恒也表现得十分慌张。 他瞪大了眼眼睛:“什么,官府怎么会来人!” 裴恒脸色难看,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锦诗礼,眼中掠过了一丝阴狠的冷意。 锦诗礼没注意,她悄悄走向门口,通过缝隙看到楼下的情况。 一群官兵冲入了满月楼,最后走进来的那个人正是宇文卿! “将军?!”锦诗礼过于诧异,忍不住惊呼出声,让身后的裴恒听的清清楚楚。 他脸色一变,大声说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来找你的?” 锦诗礼心中思绪万千,宇文卿绝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能在这种地方碰见。 锦诗礼闭上眼睛,恐怕真是自己运气不好。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见身后裴恒表情难看,连忙开口安慰:“恒郎,今天只是意外,将军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真的?”裴恒狐疑的盯着锦诗礼,犹豫片刻后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先离开这里再说,我知道这里有一条密道。“ 密道? 锦诗礼眼神诧异。 见裴恒已经走到柜子那边,锦诗礼却止住脚步。 “恒郎!”锦诗礼开口说道,“我们不能一起离开,如果被发现就遭了,不如这样,你先走。” “可是万一被宇文卿看到你这里……”裴恒脸上表情充满担忧,可动作却诚实,迅速放开了锦诗礼。 “没关系,再怎么说我也是将军夫人,他不会为难我。”锦诗礼轻声安慰着,“过几天的花灯节,我在临河桥边等你。” 裴恒郑重点头:“锦儿,我一定会去的。” 外面的骚乱声更大了,裴恒从柜子后面打开了一道暗门,钻了进去。 锦诗礼在后面看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裴恒居然连密道都知道?他对这个满月楼是不是过于熟悉了? 但锦诗礼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思索这件事。 宇文卿突然袭来,绝对不能让他在这种地方见到自己。 锦诗礼环顾四周,发现旁边架子上搭着一套舞女的衣服。 她马上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将衣服换上。 …… 宇文卿眉头紧皱,浓重的胭脂味钻入鼻子里,让他只觉得恶心。 他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 婆子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几分惧意,开口询问:“这不是宇文将军吗?这是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她手中的帕子轻抖,扫过了宇文卿身上的盔甲,却被宇文卿一眼瞪了回去。 婆子脸上的笑容尴尬:“将军,我们这里可都是良民啊。” “良民?”宇文卿睨了她一眼,“这可不是你说是就是的!” “搜!” 宇文卿一声令下,身后官兵开始大肆搜查,婆子想要阻拦,却没有那个胆子。 宇文卿带病来的突然,打了满月楼中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周围乱成一团,不少男男女女走了进来。 宇文卿掌心压在佩剑上,一步一步走上楼,他冷厉的眼神环顾四周,观察着所有人。 从旁边的一个包房中跌跌撞撞冲出了一个男人,衣衫不整,身后还跟着一对双胞胎女子,正好和走上楼的宇文卿撞了个正着。 宇文卿抬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妙的笑容。 “好巧啊,陈大人,没想到本将军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枢密院副使。” 他偏头,又看到了身后的双胞胎舞女。 陈大人脸色难看至极,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宇文卿,你,你怎么会在这!” 他只觉得眼前发晕,浑身上下冷汗直冒,朝着宇文卿走了过去。 “宇文将军,今日的事情是误会,我,我就是喝醉酒了……” 宇文卿用佩剑挡开。 “这是你的事情,与本将军无关。”他下颚微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本将军是来抓疑犯的,如果陈大人问心无愧,自然不会害怕。” 陈大人肥硕的身躯颤了颤,最后软了腿脚,绝望的跌坐在了地上。 “将军。”副官走了过来,表情难看,“人跑了。” 宇文卿侧目望去:“什么?” 副官的额头上已经流下冷汗,“属下无能。” “不是你无能,是我们打草惊蛇了。”宇文卿眉眼间如凝聚着一团阴云风暴,低声吩咐,“既然人在京中就好办,封锁城门,从今日起,任何出城门的人都要严加排查,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是!” 副官应声,忙按照吩咐去办事了。 宇文卿紧皱的眉心没有半点松缓,在额前凝出了深深的沟壑。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却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女人…… 只见一个舞女正从屋子内快速离开,宇文卿眸子微眯,呵斥出声:“前面的人,站住!” 锦诗礼脚步一顿,不安的闭上了双眼。 “你是什么人,转过来。”宇文卿的声音越发接近,锦诗礼藏在袖中的手掌攥紧,最后还是将身子转了过去。 宇文卿盯着锦诗礼的背影,愈发觉得熟悉。 在看到她的脸时,眼神一阵。 因为女人的面上居然带着一块傩面,将她整张脸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 面具狰狞,乍一看还有些骇人。 旁边的侍卫眼睛一瞪:“你是什么人!面具摘下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锦诗礼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声音闷闷的:“军爷,妾身只是一个舞女,不小心用坏了东西伤了脸,实在难看。军爷们是来做什么的?妾身没做过坏事。” 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宇文卿他们应该是来抓人的,没有为难满月楼中的人。 宇文卿打量着眼前的人,抬脚走了过去。 黑锦银云纹的靴子踏在木板上,发出了吱嘎的牙酸声,也让锦诗礼的心提到嗓子眼。 “你是满月楼的人?”宇文卿站定在锦诗礼的面前,他身材高挑,居高临下的气场强大。 “是。” 锦诗礼乖巧应答,却不敢与宇文卿对视,生怕露出破绽。 宇文卿并未开口,却伸手朝着锦诗礼脸上的面具探去。 锦诗礼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心中又是一阵后悔。 遭了! 第95章 佯装 第九十五章 佯装 抬头时,对上了宇文卿充满审视的目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 宇文卿反手捏住了锦诗礼的手腕,纤细的腕口似乎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一半。 在握上的瞬间,他的眼中便掠过了一丝微妙的神色。 锦诗礼瑟缩着肩膀,一副怯懦模样,声音也黏腻暧昧,尾音像是带着钩子一样。 “军爷,妾身真的是好人。” 不想宇文卿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下一秒,他居然直接抓着锦诗礼的手腕,将她拖到了旁边的房间之中。这样的举动不止让锦诗礼眼神震惊,就连跟在宇文卿身后的那几个官兵,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宇文卿心有怀疑才敢这样做,可是官兵们却全然不知,在他们的眼中锦诗礼就是满月楼的人。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官兵们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将军怎么把人给拉进去了。” “你不是说将军向来不近女色吗?怎么今日……” “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那女子戴个面具神神秘秘的,将军肯定觉得他有问题,想要审问。” “那也不至于单独审问吧,这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 此时的宇文卿并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已经炸开了锅,他将锦诗礼扯进了房间之中,目光充满审视。 锦诗礼格外的紧张,面具下,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宇文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锦诗礼看向宇文卿,大师兄的一口气,心中盘想着了一个比较恶劣的办法。 宇文卿打量着眼前的锦诗礼,刚刚开始说什么女人的身躯居然一下子就贴近了。 明明整个满月楼中全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可是当锦诗礼靠近的时候,宇文卿却嗅到了一丝清新的芳香,这种味道让他有些烦躁不安的心都安静了下来,心中也愈发肯定有眼睛之人的身份。 只有在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他才会有如此感觉。 而宇文卿的脑海中也天天浮现出了锦诗礼的模样。 就在此时此刻,锦诗礼在靠近宇文卿之后,她突然抬起手,轻轻的点了宇文卿的下颚处。 这样的暧昧给人一种挑衅的感觉,安慰的宇文卿反应过来什么锦诗礼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贴在了他的怀里,只听他声音柔媚的说道。 “叫你把妾身单独带到房间之中。是想要做些什么呀?” 宇文卿向来不近女色,锦诗礼想着自己要是做的过分一些,肯定会暂时引得宇文卿的厌恶,到时再找机会逃脱便可。 就是锦诗礼刚才在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已经夹的冒烟了。 她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姿态全都展现了出来。 此时的宇文卿也反应了过来,有些错愕的看着锦诗礼,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做出如此的动作。 锦诗礼继续在宇文卿的面前挑 逗,她的掌心不安分的掠过了宇文卿的皮肤,带来了一串颤 栗。 宇文卿的声音一抖,直接抓住了她作恶的手腕。甚至连声音都加大了几分,几乎是从口中怒吼出来的,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心虚之态,若是再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宇文卿的耳根就犯上了薄薄的红晕 。 “荒唐,你在干什么!谁叫你这幅作作姿态的?”宇文卿低声呵斥,他的胸口还在不断的起伏着,甚至目光都有些闪躲,没有完全落在锦诗礼的身上。 锦诗礼在听到男人这话这句话后,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宇文卿怕是已经认出了自己是谁。 看着宇文卿还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动作,锦诗礼的薄唇轻抿,二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锦诗礼抬眼的时候就对上了宇文卿审视目光,里面还藏着浓浓的怒气,显然是不满于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这让锦诗礼的喉咙滑动,心中暗叫糟糕,如今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出的举动有多么可笑。 “将军……”锦诗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尝试着在宇文卿的手掌中寻到一丝挣脱的松动,可惜宇文卿不仅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甚至还用力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想干什么?”宇文卿紧咬着自己的后槽牙,眼神锐利的似乎要把锦诗礼放在口中狠狠地咬上几下。 锦诗礼的肩膀哆嗦了一下,背后发凉。 她眨了眨眼睛,面具后面的脸笑容有些尴尬。 “将军……”她嘟囔着,随后又改变了一个称呼,“姐夫……”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是点燃了宇文卿心中的火焰。 “果然,是你锦诗礼!”他们眼神中倒映着复杂的情绪,目光死死的落在锦诗礼的脸上,不曾有半点转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又见锦诗礼身上的打扮,更是眉头紧皱。 他甚至有些怀疑,锦诗礼是不是故意跟随自己来的,可又想不明白,若是如此,她的目的是什么。 审视的目光将锦诗礼打量了遍,让她根本无处遁形,而宇文卿也声音极其低沉的警告着。 “锦诗礼,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 锦诗礼一下子就慌了,匆匆忙忙的握住了宇文卿的手。 “将军!将军这是误会!” 宇文卿看着锦诗礼僭越的手,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着锦诗礼脸上古怪的面具,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简直是不伦不类!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但锦诗礼却摇了摇头,有些可怜的说道:“将军息怒,能不能不要让我把这个面具摘下去,就是我摘下露出了真是面容,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岂不是让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锦诗礼的话也不无道理。 而且宇文卿按照锦诗礼的话思索着,一想到她抛头露面会被所有人打量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现。 而他也答应了锦诗礼的要求。 见宇文卿松口点头了,锦诗礼像是卸掉了一个重担一样,重重地松了口气。 第96章 示弱 第九十六章 示弱 宇文卿继续询问。 “说,你为什么会在这。” 锦诗礼的眼神悠悠地落在了落下了,宇文卿攥着自己手腕处,瞬间那就像是触电了一般,松开了锦诗礼。 但锦诗礼却摇摇头,面具之下,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漂亮的眸子里像是藏里的水雾。 她就这样看着宇文卿。 在对上锦诗礼双眸的那一瞬间,宇文卿的心中像是被划开的一个口子,里面有不少不知原因的情绪不断地流淌出来。 尤其是在注意到的锦诗礼这双发红的眼眸后,宇文卿突然想象着她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着自己。 “将军,能不能先松开我?好疼啊,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碎了。”锦诗礼十分委屈的开口。 宇文卿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不过他还是松开了锦诗礼,扫了一眼就看到锦诗礼那白 皙的手腕已经一片发红,上面印着深深的指痕。 让他愣了一下,回想着自己刚才的模样,的确有些失控。 锦诗礼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轻声的说道:“将军能不能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给长姐?她一定会生气的。” 宇文卿双手环抱,他没有出声,回答显然还在继续等着锦诗礼的解释,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注意时间,火气已经消了大半。 见宇文卿盯着自己的眼神充满着审视,锦诗礼便大着胆子靠近了几分,不过碍于刚才锦诗礼的所作所为,宇文卿下意识的以为她还想耍什么花招,便呵斥了一声。 “站好,别乱动!” 锦诗礼的身子一抖,现在原地不敢动。 “锦诗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吗?你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宇文卿怀疑着锦诗礼的古怪,那双凛冽的眸子微微眯起。 锦诗礼的双手搅着裙摆,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将一切都坦白。 “将军,我来这满月楼,是想和里面的姑娘学习舞蹈。” 这样的回答让宇文卿愣了一下:“什么?学习琴艺?” 从宇文卿紧皱的眉头就可以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充满着疑惑。 锦诗礼木讷的点了点头,声音缓缓的回答道:“我不像长姐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不过是个蠢笨之人,我一直都羡慕长姐,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所以我就偷偷的跑来,与这满月楼里面的姑娘学习乐器,也想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锦诗礼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委屈。 “我也只是想要旁人能够多看我一眼,至少父亲和母亲也不会觉得我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累赘。” 最后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含着泪花的双眸望向了宇文卿。 “或许也能让将军去我另眼相看。” 宇文卿完全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锦诗礼居然只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 看着锦诗礼满含泪水的双眸,宇文卿突然有些心头发紧。 “我长得丑陋,每天只能以纱巾遮面,担心吓到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锦诗礼干笑了一声,声音之中充满着落寞,“我长得这么丑,就算会抚琴如何?或许只是贻笑大方罢了。” 宇文卿的也是有些恍惚,忽然间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个画面,那时在皇宫的月下,玉台上翩翩起舞的那个人。 因此,他下意识的询问道:“难道你不会跳舞吗?” 只是在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宇文卿有些后悔。 毕竟那只是自己的猜测。 可那日的种种迹象表明,在台子上跳舞的那个人或许真的不是锦诗白。 然而面对宇文卿的行为时,锦诗礼的表情就有些慌张,她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 “将军你在说什么跳舞?我怎么会跳舞呢……” 但锦诗礼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 宇文卿冷哼一声 抬脚步步逼近:“你在说谎?锦诗礼,你若是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谎的时候,总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锦诗礼,那日在皇宫之中,玉台上献舞的人到底是谁?” 最后,在冗长的沉默之后,锦诗礼却摇了摇头。 “是长姐,只有长姐才能做出那样完美的事情,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那个答案分明已经呼之欲出,宇文卿和锦诗礼也都心知肚明。 可是到最后宇文卿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所以你在这满月楼学艺,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好歹也是安平伯府家的庶女,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你出入在这种地方该如何看你?你还没有出格,你的名声难道不要了吗?” “本没有人在乎的。” “谁说没有人在乎你!” “难道将军在乎我吗?”锦诗礼亲生的询问着,双眸炯炯地望着宇文卿。 二人对视之间,好像有万千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宇文卿的嘴唇抖了抖,可最后话到了嘴边还是转变了。 “你是我妻子的妹妹,我当然会在乎你。” 他突然想起了母亲提到的纳妾一事。 当时母亲说锦诗礼是怎么想的? “原来是这样啊。”锦诗礼干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尴尬,“抱歉将军,是我思考不周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来这满月楼,只是希望将军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长姐,长姐如果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不会与她说的。” 听到宇文卿的承诺,锦诗礼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将军,你人真好。” 她开口说着,声音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的从宇文卿的心尖掠过。 还未等宇文卿反应什么,锦诗礼就已经匆匆忙忙的行了礼,跑出了房间。 看着锦诗礼离开的背影,宇文卿的眼神微妙。 等在外面的官兵更是满脸好奇的看着此前一幕。 他们将军和这个满月楼的歌女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看起来他们两个人衣衫整齐的,并不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卿扫了眼外面的官兵,也注意到了他们微妙的表情。 “撤。” 第97章 献方 第九十七章 献方 锦诗礼离开了满月楼,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风吹在脸上,让她感觉到了些许的凉意,她不过随意抬手,就抹掉了眼睛的泪水。 刚才的眼泪一直在打转,让她的眼睛都有些酸涩。 他原本以为遇上宇文卿的性格,今天的事情会有些难办,没想到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自己。 不过让锦诗礼最在意的,却是宇文卿问出了那天宴会上的事情。 他是刚刚才发现,还是到今日才想询问?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今日阳光不错,锦诗礼半个身子藏在阴影之中,阳光只照亮了她小半张脸。 阳光有些灼目,让锦诗礼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薄唇轻启,不曾亲切,最后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呢喃。 “怎么办才好呢?” …… 很快,锦诗礼回到了安平伯府,却瞧见府上的下人们忙忙碌碌,这让他牵着我些好奇,拦住了一个路过的侍女询问道。 “你们在忙什么?” 侍女回答道:“夫人请回了给大小姐治病的人。” 锦诗礼恍然大悟,朝着锦诗白的屋子走了过去。 果然一进门,就见有位满头花白的老妇人站在锦诗白的床边,正在为她检查着身体。 正巧老妇人向后退了一步,也让锦诗礼看清了她的样貌。 她是程大娘。 只见程大娘温和的开口道:“好在姑娘原本身子康健,虽然落了这样的病,但想要调理康复也不是什么难题。” 听到这话,原本卧在床上,脸色还有些不好的锦诗白突然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又用有些怀疑的审视眼前的程大娘。 “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大夫却说我的病不好治?” 一旁的慕氏听到这话,也开口威胁道:“你可不要觉得我们伯府富贵,就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程大娘连忙说道:“小姐夫人,我医术虽比不上那些大夫,可我却敢担保,和女人有关的病,什么大夫都比不过我,我就是女人,难道那些男大夫还能比我更了解女人吗?” 听到这样的解释,慕氏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甚至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 她抬起手,旁边的侍女忙拿了一个荷包放在了程大娘的手中,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分量怕是不少。 “你若是治好了我的女儿,能得到的比这更多。” 程大娘接过,随后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了一张纸,看起来有些陈旧,当纸张递给了面前的侍女。 “夫人,按照这个方子先给小姐抓药,不出一月就会有效果。” 慕氏看着面前陈旧的纸张,眉头微皱,程大娘马上解释:“夫人,这方子我给不少人用过,效果很好。” 显然,老方子也更让人信服。 “从今日起你便住下来,一定要尽心全力的治疗我女儿的身子。”话说到一半,慕氏停顿了一下,“我女儿只是身子略有不爽,只需要好好调理,没有其他的病症,记住了吗?” 程大娘点了点头,只是看着面前打扮华丽的慕氏,眼神中还有几分惧怕,肩膀也微微缩着。 但她这样的反应,却让慕氏很是满意。 锦诗礼在一旁听着,终于找到机会走了上去。 “夫人。”她乖巧的开口。 慕氏厌恶锦诗礼的身份,虽然她是庶女,但慕氏却不认得这个女儿,也不允许她叫自己母亲,对她就如同对待府上的一个下人。 见锦诗礼凑了上来,她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不满。 “你跑去哪里了?谁允许你外出的?” 锦诗礼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一个平安符递了过去:“夫人,这是我给长姐祈求的保佑身体健康的平安符,长姐一定会好的。” 慕氏却冷笑一声:“用不着你在这里关心。” 锦诗白看着锦诗礼手中奉起的平安符,嫌弃的挪开眼。 锦诗礼的表情尴尬失落,急忙低下头:“是我僭越了。” 慕氏转头,又体贴万分的关照着锦诗白,锦诗礼见状,便默默离开了。 她走向后院自己的居所,偏僻荒凉,周围更是杂草丛生,不知道的以为是废旧的柴房。 自从锦诗礼被接回安平伯府后,安平伯夫妻二人为了让她处处模仿锦诗白,便让锦诗礼和锦诗白同吃同住,她平日在锦诗白的院子中,一如奴仆一般。 这个院子还是锦诗礼昨日跟着锦诗白回来时,随便安排的。 就在这时,锦诗礼见到从另一头赶来的程大娘,她四下看了看,最后快步来到了锦诗礼的面前,朝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礼丫头。”程大娘紧张的问道,“我刚才演的怎么样?没露出什么破绽吧?我刚才有点紧张,你给我的那方子,差点让我攥破。” 锦诗礼摇摇头:“程大娘对不起,是我擅自将你牵扯进来了。” 为了将自己的药方定给锦诗白,锦诗礼想了很多法子,甚至将主意打到了康大夫那边,可她到底信不过那些人。 最后选择了程大娘,她也愿意帮自己。 程大娘笑着说道:“姑娘说什么呢,您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不是您,当初我和女儿就被打死了。只要能帮你,我做什么都可以,何况……” 她的声音沉下去了几分。 “也是他们把你们母女害成了这幅样子。” 程大娘心疼的看着锦诗礼,眼中已经闪烁起泪花:“你是个好孩子。” 锦诗礼愣了一下,最后她声音很轻,那双漂亮的像是琉璃明月般的眸子里,荡漾开了轻波。 “我不是。” 她从来都不是好人。 她怯懦可怜,却又藏着不安分的心,恶毒的像是有蝎子和毒蛇伏在她的骨头里。 “事成之后,您和程璧就可以离开了,您放心,很快的。” 程大娘看着眼前的锦诗礼,她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锦诗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程大娘转身离开:“那我就回去了。” 待她走后,锦诗礼孤单的站在原地半晌。 然而当她转头的时候,却发现锦诗白站在不远处。 正用阴冷的眼神盯着自己。 第98章 问题 第九十八章 问题 看着不远处的锦诗白,锦诗礼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儿。 “长姐?” 锦诗礼的脸上露出了略显慌张的笑容,她走了过去,忐忑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锦诗白眼神鄙夷的看着锦诗礼,质问着:“你们在说什么!” 她步步逼近,表情也愈发冰冷。 “是你把她推荐过来的,难不成你合谋想要害我!” 锦诗礼慌忙解释道:“长姐,我怎么可能害你。” 她的眼神中含着泪花,一副怯懦的模样:“我只是找程大娘问一问身子,怎么样才能更快的怀孕…… 锦诗礼的声音愈来愈小,连头都低了下去。 “我与程大娘并不熟悉,只是在村子里听过她的名头而已,若非夫人将我接回安平伯府,我怕是已经死在外面,又怎么敢谋害长姐您呢?长姐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程大娘。” 听到锦诗礼的解释,锦诗白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 她方才在屋子里闷,走出来转一转,没想到碰见锦诗礼和那个老婆子说话,可惜没听到什么有用的话。 锦诗白走近几步,神色倨傲的说道:“锦诗礼,如果不是安平伯府可怜你,赏给你一口饭吃,你现在早就死在穷乡僻壤了,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长姐教训的是。”锦诗白乖巧的应答着,喉咙中的声音怯懦,“都是我无用,现在还没有怀上孩子,可是刚才程大娘说,我的身子没问题,为什么怀不上孩子啊……” 她眉头轻蹙,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锦诗白在旁边听着,心中鄙夷锦诗礼简直无用。 “我听说过两天的花灯节上,会有子孙娘娘游街,我到时候去拜一拜,希望能得庇佑。”锦诗礼满脸向往的笑着。 “什么怪力乱神之说,只能骗骗你这种人。”锦诗白不屑一顾的冷笑着。 锦诗礼有些难堪,声音愈发的小:“我还听说在临河桥边放河灯祈愿,河中的神灵庇佑,就能与爱人相守一辈子……” 但她马上缄口,慌张放言。 “长姐,我不过胡乱说的。” 锦诗白却有些表情恍惚,甚至都没听清锦诗礼最后的话:“你说什么?” 锦诗礼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等花灯节的时候,长姐和将军去放河灯祈福,定能恩爱相守,白头偕老呢。” “宇文卿?”锦诗白眼眸微眯,不知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了。 锦诗礼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擦过了一丝惊愕。 那个男人竟真的让锦诗白如此念念不忘? 她琢磨着昨日的会面,摇了摇头:“明明不过如此。” 锦诗礼叹了口气。 “长姐,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 翌日。 锦诗白坐在梳妆台前,却见铜镜中自己的面色苍白至极,她吓了一跳,急忙抓住旁边的胭脂盒,想要补救一番,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这令她愤怒异常,大声斥责:“东西呢?我不是吩咐过这里要摆满胭脂吗!” 自从锦诗白得了落红之症后,脸色苍白,每每只能用胭脂来填补气色,久而久之,便有了一种趋近于病态的依恋。 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妆台上堆满胭脂水粉。 旁边的是侍女见锦诗白大发雷霆,极为惶恐的跪了下去。 “大小姐恕罪,奴婢这就去准备。” 锦诗白怒火中烧,将空了的胭脂盒子狠狠砸在了侍女的头上:“给我滚!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慕氏走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锦诗白的怒吼,她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的询问:“女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锦诗白一见慕氏,瞬间两眼含泪,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娘,女儿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怎么会呢?我的女儿是全京城最漂亮的。”慕氏握住了锦诗白的手。 可锦诗白却不相信这样的安慰:“你胡说,我的脸都已经难看成这个样子了!娘,我是不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没事,你看娘给你带了什么。”慕氏拍了拍锦诗白的手背,随后让跟在后面的侍女走了进来。 侍女的手中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慕氏疼惜的说道。 “这都是娘给你准备补身体的,这是玉颜芝,服用能保女子青春,还有这山青参,足足长了三百年,最适合养身体,还有这天山雪莲,一朵就价值万金,娘把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盒子中的药材个个都品性极佳,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还有这京中最好的胭脂,娘也给你买了过来,娘的女儿是最漂亮的。” 看到这些东西,锦诗白烦躁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她肆意的享受着这些价值千金的东西,根本不在乎自己出身一个小小的伯爵府,为何会轻而易举地拿出如此昂贵的东西。 “娘,你的女儿可真好。”锦诗白得意万分。 慕氏笑着:“只要能养好你的身子,怎么样都可以,不过……” 她的眉头微蹙,提到了一件事。 “过去这么久了,锦诗礼的肚子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当初大夫不是说锦诗礼非常适合生养吗?难不成锦诗礼她根本就没有……” 锦诗白冷笑了一声:“不可能,将军可是一夜连叫过几次水,那个狐媚子,相当会勾引男人。” 突然,慕氏的眼神变得微妙,“会不会是,宇文卿有问题啊?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而且若不是皇上赐婚,还真没听过他有娶妻的打算。” 锦诗白的眼神晃动着,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当初自己与恒郎不过一次就…… 她与宇文卿都成婚这么长时间了。 一想到宇文卿那样高大威猛的人,那方面可能有问题,锦诗白的心情就有些微妙。 “不过我瞧着宇文卿的样子,他母亲虽然催得紧,但他好像不太想要孩子。” “那就是了。”慕氏压低了声音,“哪有男人不想要孩子的,肯定是不太行吧,真没想到,宇文卿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花架子。” “那这可怎么办啊?”锦诗白有些着急。 若没有孩子,这将军府主母的位置就坐不稳。 慕氏思索着。 “不如……” 第99章 回府 第九十九章 回府 “不如……” 慕氏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外面有仆从汇报:“夫人,宇文卿亲自来了,说是要把大小姐接回去。” “这件事情你要先打听打听,若真有问题再从长计议。”慕氏安慰着锦诗白,“没想到宇文卿居然亲自登门,看来还是很看中你的。” “看中?”锦诗白想到平日里宇文卿对自己冷漠的态度,情绪有些不好。 不过宇文卿亲自前来,也让她心情舒畅了几分,算是对自己的尊重。 她的嘴角牵了牵,随后拿起了旁边的胭脂,忙为自己梳妆打扮,慕氏在一旁看着,连连夸赞。 另一边,锦诗礼也得知了宇文卿来接人的消息,她戴好了面纱,换了一身素净到不能再素净的衣服。 等走向正厅的时候,就看到了锦诗白的耀眼夺目。 此时宇文卿正和安平伯在正厅喝茶,锦诗白提着裙摆迈了进去,欣喜的看着宇文卿。 “夫君,居然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接我了。” 旁边的安平伯见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着你们夫妻如此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他面对宇文卿的表情,带着几分谄媚。 “将军真是有心了。” 毕竟宇文卿的身份定位摆在那,安平伯身无官职,只有一个虚虚的爵位悬着,自然要对宇文卿讨好。 宇文卿应声,他抬头望向锦诗白。 原本今日他不必亲自前来,只派车子即可,却不知为何,总想着来安平伯府一趟。 锦诗白快步走到宇文卿的身边,亲昵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身上腻人的胭脂味儿争先恐后地往宇文卿鼻子里钻,堆叠的发髻中,簪着各种饰品,耀眼夺目。 锦诗白的长相清雅,这样华贵的打扮根本就不适合她。 宇文卿的眉头蹙了蹙,只是碍于安平伯还在这里,没有挣脱开锦诗白的手。 他抬起头,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锦诗礼。 带着面纱的女子安静乖巧地站在原地,外面的微风掠过了她身上的衣纱,她还未出嫁,自然不用挽妇人的发髻,如绸缎一般的长发披散着,亭亭玉立。 可宇文卿却想到了昨日她身着歌女衣物,出现在满月楼的样子。 那样张扬的红色好像更适合她。 似乎察觉到了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锦诗礼缓缓抬头,正好发现了宇文卿。 二人的视线便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地交汇。 宇文卿看到,锦诗礼的一双眼睛弯了起来。 她在对着自己笑。 宇文卿的喉咙一紧,耳边似乎已经响起了女人软糯的声音,像是带着钩子一样。 “夫君?”直到身边的锦诗白扯了扯他的衣袖,才让宇文卿收回了目光。 宇文卿声音有些沙哑:“回去吧。” 但他却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迈步离开。 只是出门的时候目不斜视,没有半点目光落在锦诗礼身上。 锦诗白紧随其后,锦诗礼原本想要跟上,但却被一旁来的慕氏叫住了。 “锦诗礼,我有件事情吩咐你。” …… 月明星稀,寒鸦在枝桠上发出了嘶哑叫声,显得夜色更为萧瑟。 一道身影在将军府的后花园中慢慢悠悠地走着,发间的珠钗碰撞着轻微声响。 锦诗礼一如往常一样,来到了那个荒废的院子。 但今晚不再是她等人,等锦诗礼推开门的时候,已有人坐在台阶上。 “将军?竟然又在这儿遇到你了。” 锦诗礼抬脚走了过去,只是才靠近了几步,她的鼻尖就嗅到了酒气,见宇文卿的手中也拎着一小坛子酒。 这让锦诗礼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惊讶。 “将军,您喝酒了?” 宇文卿坐在台阶上,他微微垂着头,呼吸均匀,让人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是醒着还是引人酒醉。 锦诗礼轻唤了一声,甚至大着胆子站到了宇文卿的面前,她俯下身,探出手想要去触碰宇文卿的脸颊。 但下一秒,宇文卿就突然抬头,猛得抓住了她的手。 锦诗礼着实被吓到了。 宇文卿的眼神冷冽如天上的寒月,锁定在锦诗礼的身上,让她感觉有一阵寒意从他的脊背窜升。 “你怎么了?”锦诗礼的表情有些怯懦。 心中却感觉宇文卿今日的情况不太对劲。 难道是因为醉酒? 就在锦诗礼思绪沉沉时,宇文卿已然开口。 “锦诗礼,你既已经在这里遇到过本将军一次,就应懂得避嫌,不会再来第二次,可你却再次前来!” 他的声音冷漠,可看着锦诗礼的眼神格外复杂。 “你是觉得在这里,能与本将军每日都相遇吗?锦诗礼,你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听到宇文卿说出这样的话,再见她眼神冰冷,锦诗礼似乎明白了些许,只垂着眸,淡淡回答。 “可我一开始来这院子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将军,将军既说要避嫌,为何要避的只有我?将军未免有失偏颇了。” 宇文卿冷哼:“伶牙俐齿。” 锦诗礼摇了摇头:“我是个蠢笨之人,将军太抬举我了。” “蠢笨?本将军却觉得你精明的很!” 宇文卿甩开了锦诗礼的手腕,他脸色阴沉的吓人,甚至连一睁眼都不再给锦诗礼。 “锦诗礼,我劝你不要有其他的心思,认清自己的身份!” 彼时,锦诗礼眼神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了几分,像是被薄云遮住的明月。 宇文卿看出了眼前人的失落,他薄唇翕动,但最后还是未改冷漠的表情。 “是,将军。”锦诗礼的肩膀微微颤抖,她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原是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宇文卿眼神一震。 她说什么! 大概是酒意微醺,宇文卿忽然觉得眼前晕眩,他不再停留,随即拂袖离开,但袖中的手却紧紧掐着。 锦诗礼收回了目光,表情变得平静淡漠,面对宇文卿态度,她没有分毫的伤心难过,反而多出了几分疑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看向了地上被遗弃的酒坛,若有所思。 …… 另一边,宇文卿在离开院子后,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冷风拂面,才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今日难得醉酒。 是因为厌弃自己。 “宇文卿,难道你真的……” 真的对自己妻子的妹妹生出了不好的心思? 第100章 起舞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