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惊阙》 第113章 糟糕!有埋伏! 头领盯着驿站中央那座亮着微光的主屋,燕景霆的龙纹披风似乎还在窗前若隐若现。他摸了摸腰间的惊天雷,眼中闪过狠厉:“无妨,咱们有惊天雷,待会儿丢将下去,定叫他们死无全尸!传令下去,分成五组。一组引开巡逻兵,两组直取皇帝寝殿,剩下的在外侧掩护。”他顿了顿,面罩下的嘴角勾起冷笑,“记住,等下见人就杀,一个活口不都不留下。” 这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夜色陡然变得更沉。死士头领低喝一声:“就是现在!”随着他一声令下,一枚惊天雷被狠狠掷出,“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伴随着爆炸声,死士们如黑色的鬼魅般从暗处涌出,发动了突袭。呼喊声、兵器碰撞声瞬间划破了夜的寂静。 头领眼神阴鸷,一马当先带着两组人马直冲燕景霆的主屋。他们身形矫健,手中利刃闪烁着寒光,如饿狼扑食般迅猛。沿途的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不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燕景霆身边的护卫也并非等闲之辈。听到爆炸声的瞬间,岳统领便迅速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有刺客,保护陛下!”士兵们迅速集结,组成防线,与死士们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驿站内一片混乱。 燕景霆在屋内听到动静,眼神一凛,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剑。他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帝王的威严与冷静。安若伊在一旁,虽面露紧张,但也迅速拿起药箱,准备随时救治伤员。羽青玄则紧紧握着手中的游龙剑,挡在安若伊身前,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随时准备迎接死士们的攻击。一场生死较量,在这小小的驿站内惊心动魄地展开了…… 如果说羽青玄的战斗力是一百,那么岳统领的战斗力就是五十,而这群黑衣死士各个身怀绝技,战斗力都不低于四十,加上有惊天雷相助,一时间竟在燕景霆的防线上扯开了一条大口子。 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驿站内火把明灭间,羽青玄的银甲泛着冷冽的光。她足尖轻点翻上廊柱,游龙剑挽出九朵剑花,直取三个围攻过来的死士咽喉。伴随着一声‘龙吟’,剑锋划破夜色,带起的血珠溅在朱红廊柱上,绽开朵朵红梅。“脚踏山河镇乾坤,世间武功吾唯尊!”她娇喝一声,剑光如练,将试图靠近主屋的死士逼退三步,雪白裙摆扫过血泊,竟比月光更耀眼。 岳统领的大刀劈开两名死士的夹击,刀刃却在对方软剑上擦出火星。他身形微晃,后背重重撞上斑驳的砖墙,震得喉间泛起腥甜。死士们趁机蜂拥而上,弯刀在他手臂划出三道血痕。“都给老子滚!”他暴喝一声,大刀横扫,将身前的黑衣人拦腰斩断,飞溅的内脏糊了满脸。汗水混着血水淌进眼睛,他也顾不上擦拭,反手一刀又劈开一人胸膛,却见更多黑影如潮水般涌来。 驿站外,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死士们手中的淬毒匕首如毒蛇吐信,不断有人捂着伤口抽搐倒地。原本整齐的甲胄变得破破烂烂,染血的旗帜歪倒在燃烧的草料堆旁,火光照亮满地残肢,血腥味混着焦糊味直冲天际。 安若伊站在燕景霆身旁,手中紧握着药箱,眼神里满是焦急。她看着受伤的士兵越来越多,心中一阵刺痛。她迅速打开药箱,想为他们处理伤口,却被燕景霆一把拽住:“若伊你不会武功,不要妄动!”他将她护在身后,眼底杀意滔天:“我倒要看看,谁能取走我的项上人头!” 话音未落,三枚惊天雷破空而来。燕景霆瞳孔骤缩,猛地揽住安若伊滚向墙角。爆炸声震耳欲聋,飞溅的砖石擦过他的脸颊,在皮肤上划出渗血的伤痕。浓烟中,死士头领的冷笑清晰传来:“燕景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浓烟尚未散尽,死士头领已如鬼魅般欺身而来,淬毒长剑泛着幽蓝寒光,直取燕景霆咽喉。帝王玄袍翻飞间刚要挥剑格挡,一道银芒破空而至——羽青玄凌空旋身,游龙剑带起凛冽剑气,堪堪架住致命一击,火星在剑刃相撞处迸溅如流萤。 “孽畜,竟敢伤我师尊!”她杏眼圆睁,足尖借力蹬在廊柱之上,身形诡谲如蝶,剑锋直取死士面门。死士头领冷笑一声,手腕翻转,剑走偏锋刺向她腰腹要害,身后另一名副头领也趁机甩出链刃,铁索破空声与火焰爆裂声混作一团。 羽青玄旋身避开链刃,裙摆扫过飞溅的血滴,雪白绸缎霎时染上暗红。她反手一剑削向链刃,同时足尖点地跃起,居高临下刺向两人面门。死士头领侧身翻滚避开,袖中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破空声尖锐如夜枭啼鸣。 “青玄小心!”安若伊在墙角惊呼。羽青玄旋身舞出剑幕,透骨钉撞在剑身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她借势借力,足尖一点,如白鹭掠水般欺近身去,剑尖直指死士头领咽喉。死士头领不慌不忙,长剑回防,与羽青玄的游龙剑绞在一起,两人僵持不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这时,副头领的链刃如灵蛇般从侧方袭来,羽青玄眼神一凛,猛地抽剑后撤,链刃擦着她的银甲划过,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刮痕。她旋身避开,足尖点地跃上屋顶,瓦片在她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死士两位头领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纵身跃上屋顶,将羽青玄围在中央。夜风吹过,掀起三人的衣角,火光映照下,气氛愈发紧张。 “小丫头,没看出来,你还有些手段。”死士头领冷笑一声,“但今日,你们都得死!”说罢,他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直刺羽青玄面门,副头领的链刃也同时横扫过来,封锁住她所有退路。 羽青玄娇喝一声,剑光霍霍,如银龙出渊,将身前的攻势一一化解。她身形灵动,在两人的夹击下游走,寻找着破绽。突然,她瞅准死士头领剑招的间隙,剑尖猛地刺出,直取他的心脏。死士头领瞳孔骤缩,仓促间侧身避让,羽青玄的剑尖擦着他的肋下划过,在他黑衣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渗出丝丝鲜血。 副头领见状,链刃猛地甩出,缠住羽青玄的剑身。羽青玄想要抽剑,却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险些将她手中的剑夺走。她咬牙发力,足尖蹬在瓦片上,借着反作用力向后跃去,同时手腕翻转,剑上灌注内力,只听“咔嚓”一声,链刃被斩断一截。 死士头领抓住这个机会,如鬼魅般欺身上前,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取羽青玄的腹部。羽青玄避无可避,银牙一咬,猛地挥剑格挡。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她只觉虎口发麻,整个人都被震退三步。 自打羽青玄出山,还从未与人斗至这般境地。此时羽青玄竟仰天大笑起来,:“痛快!”话音未落,只见羽青玄周身气势一变,银甲骤然泛起青芒,游龙剑嗡鸣如龙吟。她化作闪电欺身而上,剑走偏锋直取死士头领膻中穴。头领瞳孔骤缩,长剑仓促回防,却听“叮”地一声脆响,剑刃竟被生生削去三寸。副头领趁机甩出半截链刃,铁索如灵蛇般缠住她脚踝,猛地一扯! 羽青玄单膝跪地,碎石迸溅间,她反手一剑劈开链刃,借力腾空而起。居高临下时,她足尖点在副头领肩头,借力旋身甩出剑花,寒光如网罩住二人。死士头领大喝一声,双掌拍出雄浑掌风,震得瓦片纷飞,副头领则甩出袖中淬毒飞刀,破空声刺耳如裂帛。 “雕虫小技!”羽青玄娇叱,剑光化作屏障,将飞刀尽数震落。她足尖连点屋檐,身形快若鬼魅,剑锋如影随形。死士头领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上梁柱,木屑纷飞间,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惊天雷。羽青玄瞳孔骤缩,不及多想,挥剑劈出一道气浪,同时翻身飞退——“轰!”惊天雷炸响,火光冲天。羽青玄被气浪掀飞,银甲焦黑,嘴角溢出鲜血。可她眼中战意更盛,抹了把血,踩着燃烧的横梁再度跃起,游龙剑直指死士头领咽喉。 与此同时,主屋外杀声震天。数十名死士冲破防线,寒光闪烁的利刃直扑燕景霆所在。岳统领浑身浴血,大刀卷了刃,却仍如铁塔般横在门前,刀锋劈开两人,刀刃却被第三把软剑缠住。“张猛!护住陛下!”他嘶吼着,后背险些被死士的匕首刺入,他怒喝一声,反手将那人撞在墙上。 张猛带着几个兄弟挥舞大刀,结成战阵。他额角淌血,却越战越勇,刀光霍霍间,生生劈开一条血路。“陛下快走!”他大喊着,一刀将逼近的死士拦腰斩断,内脏洒落一地。燕景霆将安若伊护在身后,手握长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幸好!还有羽青玄 突然,屋顶塌下一个大洞,灰尘弥漫间,副头领的尸首重重砸在案几上,溅起的木屑擦过他的脸颊。燕景霆抬眸望去,只见死士头领双目赤红如兽,手中长剑疯狂挥舞,竟将羽青玄的剑招尽数震开。 “弟弟!”怒吼声撕裂夜空,死士头领周身气势暴涨,每一剑都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羽青玄被迫连连后退,剑锋削落她耳边几缕青丝。羽青玄足尖在梁柱上连点,银甲与迸溅的火星相撞,发出细碎脆响。死士头领的剑招如狂风骤雨,每一剑都带着要将她碎尸万段的狠劲。她险之又险地避开直刺心口的长剑,反手一剑削向对方脖颈,却被对方横剑格挡,巨大的反震力震得她虎口发麻。 “受死吧!”死士头领双目猩红,突然弃剑,双手如鹰爪般直抓她面门。羽青玄瞳孔骤缩,旋身躲开,发间银饰被利爪扫落,叮当作响地坠向地面。她趁对方旧力已老、新力未生之际,剑光如练直取其咽喉。头领侧身一让,羽青玄的剑尖擦着他耳际划过,也削落他几缕黑发。 二人在摇摇欲坠的屋顶缠斗,瓦片不断坠落。羽青玄瞅准对方招式中的破绽,猛地挥剑直刺,剑锋精准地刺入头领肩头。鲜血喷涌而出,头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却在剧痛中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伸手扯动怀中暗藏的惊天雷引线,森然道:“你们,都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千钧一发之际,羽青玄猛地一脚踹在头领胸前。巨大的冲击力将头领踢得倒飞出去,坠入下方混战的死士人群中。轰的一声,惊天雷炸响,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爆炸的气浪将羽青玄掀飞,她几个空翻才将冲击力卸去,嘴角溢出鲜血,却强撑着身子望向燕景霆所在的方向,确保师尊无恙。 驿站内烟尘弥漫,死伤无数。死士头领的尸体被炸得支离破碎,而在主屋前的死士也在这场爆炸中死伤大半。羽青玄站起身来,银甲破损,发丝凌乱,却依旧身姿挺拔,手持染血的游龙剑,飞身而下,剑芒直至屋内死士。 没了两位头领的牵制,羽青玄周身气势陡然暴涨,剑锋卷起的气浪将近身的黑衣人尽数震飞,染血的裙摆翻飞如修罗羽翼。 “杀!”羽青玄娇叱着旋身跃起,剑光在空中划出半圆,三颗头颅同时滚落。她落地时踩碎一具尸体,借力将剑刺入另一名死士后心,又反手甩出剑穗缠住敌人脖颈,生生拧断对方颈椎。飞溅的内脏糊在残破的雕花窗棂上,与燃烧的幔帐相映成妖异的画卷。 主屋前,岳统领的大刀劈开最后一道防线,张猛的战阵如铁钳般合拢。燕景霆将安若伊护在身后,玄袍上的龙纹被血浸透,却仍冷静扫视战场。当羽青玄踏着血泊而来,游龙剑滴血未干,燕景霆微微颔首,抬手拭去她额角血痕。 残火摇曳中,驿站内外的死士已全被歼灭。羽青玄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腿一软单膝跪地。安若伊快步上前扶住她颤抖的身子,眼中泛起泪光。 “传令下去!”岳统领一脚踢开身侧死士的尸首,大刀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所有人即刻搜查驿站方圆十里,谨防还有漏网之鱼!”士兵们领命散开,脚步声惊起檐下几只被硝烟熏黑的夜枭。张猛一屁股瘫坐在满是血迹的台阶上,手中大刀“当啷”落地,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 残火在焦黑的梁柱间明灭,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众人衣袍。燕景霆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握紧腰间玉佩——这场偷袭看似落幕,暗处蛰伏的毒蛇,恐怕正吐着信子,等待下一次致命的撕咬。 晨曦刺破云层时,搜寻的士兵踏着满地狼藉归队。岳统领拄着缺口的大刀清点人马,脸色愈发阴沉:“回禀陛下,折损五百三十七人……”话音未落,在场众人皆是一震,驿站内死寂得能听见粗重的喘息。满地残肢与焦黑的旗帜间,血腥味浓得化不开,这场厮杀的惨烈程度远超想象。 安若伊蹲在墙角,指尖捏着一枚漆黑的铁疙瘩。这枚未引爆的“惊天雷”呈浑圆状,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尾端还系着褪色的红绸——触感冰凉的金属质地,棱角分明的握柄设计,分明与她穿越前在网吧玩《CS》时见过的手雷如出一辙。她心脏猛地一跳,抬头望向燕景霆,声音不自觉拔高:“景霆,快来看这个!” 燕景霆疾步走来,玄袍下摆扫过血泊。当他看清那枚“惊天雷”的瞬间,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伸手接过铁球,指腹摩挲着上面古怪的纹路,金属特有的冷意渗入掌心。“这……这不是fire the hole吗?”他嗓音冷得像淬了冰,抬头看向安若伊,喉结剧烈滚动。 安若伊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远处死士狰狞的尸首,轻声说道:“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能造出此物,又对陛下行踪了如指掌的……”话音未落,燕景霆突然攥紧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酸萝卜别吃!瑞王这个畜生,看样子是迫不及待了。”燕景霆皱起眉头,眼底翻涌着暴怒的暗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若伊蹲下身,将那枚"惊天雷"轻轻放入药箱夹层,指尖触到箱底冰凉的银针,心中却似有团火在烧。她抬眸望向天边翻涌的乌云,晨曦被压得黯淡无光,"瑞王此番行刺失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驿站距离京城还有几日的路程,难保途中不再生变故。" 燕景霆摩挲着腰间玉佩,玄色衣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满地横陈的尸体,目光扫过张猛等人疲惫却坚毅的面容,沉声道:"你说的对。现在已经损兵折将,此地不宜久留。"他转身看向岳统领,帝王威压自周身散发:"即刻收拢队伍,清点可用马匹粮草,务必在半个时辰内启程。" 岳统领单膝跪地,大刀撞击到碎石发出闷响:"末将领命!"他转头望向正在包扎伤口的士兵们,虎目含泪:"兄弟们!即刻整顿,咱们回京!" 张猛擦了把脸上的血污,从地上抄起大刀,刀刃映出他通红的眼睛:"陛下放心!只要我张猛还有一口气在,定护您周全!"其他士兵纷纷响应,呐喊声震碎天边阴霾。 安若伊走到羽青玄身边,轻抚着她因脱力而苍白的面庞。羽青玄倔强地要起身,却被她轻轻按住:"青玄别动,我带你上马车好生歇息。"羽青玄咬唇点头,望向燕景霆的背影:"师尊,我还能再战。" 燕景霆回首,目光扫过众人:"此番回京,危机四伏。但朕相信,有你们在,定能平安归朝。"他翻身上马,龙袍在风中扬起如赤色火焰,"出发!"随着一声令下,马蹄声如雷,这支浴血之师向着京城疾驰而去,身后驿站的残火渐渐熄灭,却照不亮前路未知的凶险。 日近黄昏,残阳将张猛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怀里揣着几个毛茸茸的桃子,像只偷腥的猫儿般凑近安若伊的马车。粗布头巾裹着的额头一片暗红的血迹,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惠妃娘娘,惠妃娘娘!”他压低声音,生怕被其他人听到,“我给您和青玄大人摘了几个桃子!” 车帘轻掀,安若伊探出半截身子,暮色为她的眉眼镀上柔光。可当她瞥见张猛头巾上的血渍,睫毛猛地颤了颤,指尖悬在半空:“这桃子还是你吃吧。我们不渴。”话音未落,车厢里传来细微的吞咽声——羽青玄倚着车壁,银甲下的喉咙滚动得明显,盯着桃子的眼神亮得惊人,却抿紧嘴唇没敢吭声。 张猛急得直搓手,黝黑的脸颊涨成猪肝色:“娘娘,给青玄大人吃嘛,给青玄大人吃!”他把桃子往车帘里塞,果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安若伊瞧着他局促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眼尾弯成月牙:“怎么,无事献殷勤?莫不是有事相求?” “嘿嘿……”张猛挠着后脑勺,露出一口大白牙,“娘娘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我想和青玄大人学武功!”他突然单膝跪地,惊得拉车的马匹嘶鸣一声,鬃毛不安地抖动,“昨日见她力敌那一双死士头领,剑光霍霍的模样,简直就像书中说的剑仙一样!我也想有这身本事,以后好保护您和陛下!” 安若伊刚要开口,马车里突然传来“唰”地一声响动。羽青玄猛地掀开帘子,银甲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却眼疾手快地夺过张猛手中的桃子。她狠狠咬下一大口,桃汁顺着嘴角溢出,她随意抹了把脸,挑眉笑道:“我当什么事儿呢,不就是教你武功吗?只要你以后不做坏事,随时来学便是!” 张猛愣了一瞬,随即激动得满脸通红,粗糙的手掌在衣摆上蹭了蹭,又接连叩了几个响头:“谢青玄大人!谢青玄大人!”他起身时脚步虚浮,却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头巾歪到一边都浑然不觉。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哈哈!燕景霆大汗淋漓了吧 羽青玄倚着车辕,又咬了口桃子,汁水溅在染血的裙摆上,在暮色中晕开暗红的花。她望着前方燕景霆骑在马上的挺拔背影,银色护甲在余晖下泛着微光,眼神里泛起崇拜的光芒:“其实我的武功不算厉害,我师尊才是天下第一人呢。”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仿佛怕惊扰了远处的身影,“昨日师尊没有出手,肯定是在考验我最近的武功有没有长进,不然就那帮毛贼,连师尊的衣袖都摸不到。”说罢,她将桃核远远抛出,在暮色里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惊起几只归巢的麻雀。 安若伊听羽青玄又在夸赞燕景霆的武功,不由得低下了头,轻抚裙摆,指尖摩挲着布料上的褶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马车轻微颠簸,带起她鬓边的碎发,她心想,羽青玄这家伙还真是个一根筋呢。 夜色如墨,马蹄声碎。燕景霆与安若伊的马车在队伍中央疾驰,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与将士们的铠甲碰撞声交织,惊起林间夜枭阵阵嘶鸣。自从驿站遇袭,这支队伍便如绷紧的弓弦,即便夜幕深沉,每隔一个时辰,五百余名士兵便会轮换巡逻,火把连成蜿蜒的赤链,在山道间盘旋。 张猛倒成了队伍里的“活宝”。此人像是有获取食物的天生圣体,总能在荒郊野岭寻到意外惊喜:有时是藏在树洞中的野蜂蜜,有时是山涧石缝里的肥美溪蟹。某日晌午,他竟不知从何处掏来半袋糯米,混着野枣熬成香甜的稠粥,香气勾得羽青玄跳下马来,银甲未卸便捧着陶碗大快朵颐。“张猛,你小子不会又去抢了吧!”她满嘴枣肉,含糊不清地笑骂,眼里却满是赞许。 休憩时分,营地燃起篝火。羽青玄当真解下披风,折起银甲袖口,化身严师。只见她手持枯枝,在沙地上划出剑招轨迹,张猛瞪大双眼盯着她的动作,模样认真得可爱。可当他模仿起招式,却状况百出。刚摆出起手式,大刀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周围尘土飞扬,吓得一旁的士兵慌忙跳开。 “张猛,你这是舞刀还是砸地?”羽青玄忍俊不禁,走到他身边纠正姿势,“手臂伸直,腰腹发力,别像根软面条似的。”张猛涨红着脸,努力调整动作,可没坚持一会儿,就因手臂酸麻,身体不受控制地晃悠起来,最后直接踉跄着往前扑,整个人趴在沙地上,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另一个士兵学着羽青玄轻盈的腾跃动作,结果用力过猛,落地时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还强撑着说:“这……这是新招式,叫‘坐地卸力’!”惹得羽青玄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出来了。 休息时,张猛非要和羽青玄比试,美其名曰“检验学习成果”。他挥舞着大刀气势汹汹冲过来,羽青玄轻松侧身避开,还顺势在他后背轻轻一拍。张猛一个趔趄,差点扑倒,他挠着头憨笑道:“师傅这招‘背后偷袭’太厉害了,我根本防不住!”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羽青玄瞧着张猛涨红的脸和东倒西歪的架势,忽然眼前一亮。她弯腰从沙地上拾起枯枝,在篝火映照下画出个浑圆的圈,火星溅在圈边烧成细碎的焦痕:“先别练刚猛的刀法了,试试师尊教我的这套太极拳。”说着,她舒展双臂,银甲缝隙间露出的肌肤被火光镀成蜜色,动作如行云流水,竟将太极拳的招式打得飘逸空灵。 张猛挠着后脑勺凑上前,粗短的手指笨拙地模仿划圆动作,结果手臂刚抬到一半,腰间的佩刀就哐当撞上大腿。他慌忙去扶刀鞘,却把地上画的太极图踩得稀碎,惹得几个士兵笑出了眼泪。“师傅,这轻飘飘的架势,能打人吗?”他憋红着脸发问,话音未落,突然被自己交错的双腿绊住,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看好了!”羽青玄轻笑一声,突然欺身上前。她看似绵软的手掌贴着张猛手腕轻轻一带,壮汉两百多斤的身子竟不受控地转了半圈,最后踉跄着撞进篝火堆旁的柴垛里,惊起一片火星。“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她甩了甩发丝,眼尾弯成月牙,“再来试试?” 这回张猛学乖了,小心翼翼地摆出起手式。可当他试图推挡羽青玄递来的枯枝时,掌心一滑,枯枝竟直直戳进自己鼻孔。他疼得眼泪汪汪,却还梗着脖子嘴硬:“这招叫‘探鼻问香’,专破对手下盘!”此话一出,连向来严肃的岳统领都绷不住,喷了身旁士兵一脸茶水。 安若伊倚在马车旁,双手托腮,看着羽青玄正揪着张猛的衣领调整姿势,不禁轻笑,“倒是没想到,青玄还有这般耐心,怪不得她能把武功练的出神入化。” 一旁的篝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映在营帐上。羽青玄又手把手纠正张猛的动作,偶尔被他滑稽的模样逗得直不起腰。远处传来几阵蝉鸣,却盖不住营地此起彼伏的笑声,就连燕景霆望着这幕,也不自觉勾起唇角,玄袍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这难得的烟火气,倒比任何兵法韬略都令人安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御花园的亭台楼阁之间,一切都笼罩在静谧的氛围中。瑞王身着一袭白色锦袍,衣袂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他的脚步虽轻,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沉重,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八角亭。 林如雪早已在此等候,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一袭淡紫色的罗裙更衬出她的温婉。她静静地站在亭中,手中轻捻着一块帕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瑞王一见到她,原本阴沉的脸色闪出一丝温柔,可这份温柔转瞬即逝,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青筋在额角突突跳动,脸色愈发难看。他快走几步,猛地一拳砸在八角亭的柱子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他重重地叹息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懊恼与不甘。 林如雪见状,美目闪过一丝担忧,轻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又在为何事犯愁?” 瑞王演技爆炸,眼中突然噙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只是不住地用拳头捶着亭柱,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出来。 林如雪赶忙上前,伸出纤细的手拉住他的胳膊,脸上满是心疼之色,柔声道:“难道是计划失败了?” 瑞王微微点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绝望:“如雪,你造出的惊天雷确实威力惊人,可那燕景霆命不该绝,他没被炸死。”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那小子身边有个神秘女子,武功高强,还有那岳统领和和一个叫张猛的强盗,也都拼死护着他。可怜我那些精心培养的死士,无一生还呐……” 林如雪微微皱眉,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没想到他们的防备如此森严。不过王爷不必太过忧心,咱们还有机会。”她轻轻拍了拍瑞王的胳膊,试图安慰他,“我祖上善使一种武器,能于千米之外取人性命,唤做‘巴雷特’,我这就命人加紧研究。” 瑞王听林如雪提到“巴雷特”,原本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紧紧握住她的手,急切道:“如雪,当真有这等厉害的武器?若能研制成功,何愁燕景霆不灭,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癫狂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燕景霆倒在“巴雷特”之下,自己登上皇位的场景。 林如雪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定:“王爷放心,我祖上曾留下过关于‘巴雷特’的一些记载,虽然研制起来并非易事,但只要给我些时间,定能成功。”她微微低头,轻抚着瑞王的手背,“只是这研制所需的材料和人力,还需王爷多多费心。” 瑞王连忙应道:“这有何难!只要能得到那威力巨大的‘巴雷特’,莫说是材料和人力,就算是倾家荡产,本王也在所不惜!”他松开林如雪的手,在亭中来回踱步,脸上的愁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野心。 “不过,如雪,”瑞王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林如雪,“这‘巴雷特’研制成功后,务必小心谨慎使用。燕景霆那小子狡猾得很,若是让他察觉到了咱们的计划,恐怕又要生出许多波折。” 林如雪微微颔首,轻声说道:“王爷所言极是。我定会秘密进行研制,待时机成熟,再给燕景霆来个出其不意。”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到时候,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瑞王听了林如雪的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住地点头:“好,好一个插翅难逃。如雪,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宝贝。”说着,他伸出双臂,将林如雪紧紧揽入怀中。林如雪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靠在瑞王的怀里,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终于!回到京城啦! 月色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个交叠的影子。林如雪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柔情蜜意,而瑞王则轻轻抚着林如雪的长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燕景霆一行一路风驰电掣,马不停蹄。原本预计需四日才能走完的路程,凭借着众人急切归京的决心和不懈的努力,仅仅三日便已抵达。 安若伊轻轻掀开马车的窗帘,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带着些许京城熟悉的气息。映入眼帘的是那高大巍峨的城墙,砖石斑驳间透着岁月的厚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严。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感慨,此次出行,可谓是历经千难万险,生死悬于一线,如今总算是平安归来了。 羽青玄也兴奋地伸出脑袋,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高兴地欢呼道:“回来喽,能吃好吃的喽!”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天真烂漫,仿佛之前的凶险都已被她抛诸脑后,此刻满心期待的都是京城的美食。 王师归朝,且成功救江南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瞬间就在城中炸开了锅。百姓们听闻此讯,无不欢欣鼓舞,自发地走上街头,夹道欢迎。 街道两旁站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手中挥舞着自制的彩旗,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敬仰与感激。当燕景霆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威严的王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陛下万岁!”“王师威武!”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燕景霆微微颔首,向百姓们示意,脸上带着温和而庄重的神情。他深知,这一路的艰辛和付出,都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和这些百姓,而此刻百姓们的热情回应,便是对他最好的慰藉。 岳统领和张猛等人骑着马,紧紧跟随在燕景霆身后,他们的脸上虽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与自豪。 羽青玄和安若伊坐在马车上,看着街道两旁热情的百姓,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她暗暗发誓,以后定要更加努力练功,保护好师尊和这天下的百姓。 安若伊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前方或许还有更多的挑战和困难等待着他们,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随着队伍缓缓前行,燕景霆一行人终于踏入了城门,回到了这座熟悉而又充满挑战的京城…… 回到宫中,燕景霆与安若伊未作休息,一路径往慈宁宫而去。踏入宫门,殿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寂静,唯有太后卧榻处,隐隐传来微弱的气息。 二人近前,望着太后苍白如纸的面容,安若伊小声对燕景霆说:“景霆,这太后怎么看着像植物人一样了……” 燕景霆眉头深锁,眸中闪过一抹冷厉的寒芒,沉声道:“这恐怕也是那瑞王搞的鬼。出京之前,朝堂上下官员们争斗得厉害,瑞王一心想除去太后的眼线李有才,没想到太后出面作保,那李有才官复原职,怕是瑞王等不及了,才对太后下了毒手,想要以此来扰乱朝纲,谋夺皇位。”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泛白,心中对瑞王的恨意又添了几分。 安若伊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太后毫无生气的面容,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也身陷险境,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瑞王丧心病狂,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往后行事,咱们务必小心,切莫落入他的圈套。” 燕景霆微微叹气,伸手揽住安若伊的肩膀,柔声道:“瑞王做事一向隐秘,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先稳住朝局,揪出他的党羽,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安若伊转过身,窗外的月光斜斜切过她的侧脸,将眼底的忧虑镀成银霜:“还有那林如雪,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能捣鼓出手雷,说不准明天就能捣鼓出biubiubiu来——”她突然伸出食指并拢,模仿成枪管的模样,对着虚空猛地一扣,“砰”地吹出个气音。 燕景霆喉结滚动,伸手按住她作势“开枪”的手腕。烛光在他眼底摇晃,映出几分警惕:“确实低估她了,咱们和她接触甚少,这会儿她怕是已经和瑞王那小子穿一条裤子了。”他松开手,掌心的温度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却被殿内的寒意迅速吞没。 安若伊挑了挑眉,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紧绷的下颌:“别忘了,这位可是书里的大女主,女帝的剧本在她手里攥着呢。”她狡黠地眨眨眼,指尖绕着他胸前的盘扣打转,“要不,你牺牲下‘色相’?把她策反过来,到时候咱们三个人吃着火锅唱个歌,岂不是红尘作伴潇潇洒洒啊。” 燕景霆被她的古灵精怪逗得嘴角微扬,却还是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正经些。林如雪心机深沉,哪是几句甜言蜜语能拉拢的?”他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笑意渐收,“不过你的提议倒是提醒了我,或许该主动会会这位‘未来女帝’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英雄所见略同!”安若伊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发间银饰跟着叮当作响,“夜长梦多,今晚就宣她来见!”她双手叉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却在转身时偷偷吐了吐舌头——毕竟,要和“天命大女主”正面交锋,谁心里还没点小紧张呢? 夜幕如墨,养心殿内烛火摇曳。燕景霆甫一踏入殿门,便解下染尘的玄袍随手掷于榻上,长指轻叩桌案:“赵瑾,即刻宣林如雪入宫,让御膳房加急备一桌火锅,食材越丰盛越好。” 赵瑾捧着拂尘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燕景霆与安若伊之间游移。只见安若伊倚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赵瑾喉结滚动,暗自腹诽:皇上近来与惠妃娘娘伉俪情深,如今夜里又急召宜妃,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他低头掩住眼底艳羡,暗叹:“可惜我这身子骨……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吧。”嘴上却恭敬应道:“奴才这就去办!”匆匆退出殿外,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 约莫一炷香功夫,廊下忽然飘来若有似无的玉兰香。林如雪素白裙裾掠过门槛,乌发半挽,鬓边一朵银簪坠着珍珠轻颤,当真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燕景霆大步上前,广袖舒展如鹤,握住她的手时连声音都带着三分缠绵:“宜妃快快来坐,朕出宫这些日子,梦里尽是你的影子。”屏风后的安若伊险些笑出声,攥着帕子的手指关节发白——明明之前对人家爱搭不理的,此刻说起情话却比蜜糖还甜。她探出半只眼睛偷看,见燕景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里默默吐槽:这男人不去当戏子真是屈才了! 林如雪盈盈落座,眼波流转间尽是疑惑,绞着帕子的指尖微微收紧——平日里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皇上,今日这般热情,究竟唱的哪一出?还未等她开口询问,燕景霆已夹起一片鲜嫩的羊肉,动作亲昵地放进她碗里:“来,宜妃,朕特意准备了你喜爱的火锅。”热气升腾间,他的笑容愈发温柔,可眼底却暗藏着审视的锋芒。 林如雪指尖在碗沿轻轻摩挲,乌木筷子刚要触到羊肉,又突然顿住。她抬眸时眼尾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唇角却噙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陛下以往都是独宠惠妃一人,今日这是怎么了?”殿内铜炉烧得正旺,蒸腾的热气却烘不暖她眼底的寒意。 燕景霆爽朗大笑,笑声震得梁上铜铃轻晃,伸手又往她碗里添了片肥牛:“哪有哪有,那惠妃笨手笨脚的,怎么能比得过你呢?”他用银匙搅了搅沸腾的红油汤底,忽然话锋一转:“听说妙物坊最近又新添了不少物件,宜妃可真是心灵手巧啊。”说到“心灵手巧”四字时,他特意拖长尾音,青瓷碗与银筷相撞的脆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听到笨手笨脚,屏风后的安若伊气得杏眼瞪得浑圆,腮帮子鼓成了小包子:人家都是背后蛐蛐,你是当面损人啊! 林如雪指尖微微发颤,夹肉的动作凝滞半秒。她垂眸掩住眼底闪过的慌乱,心中警铃大作:莫不是燕景霆知晓了那“惊天雷”是自己做出来的?她稳了稳心神,抬眼露出柔媚笑意,轻咬一口碗里的肥牛,朱唇微启:“陛下夹的肉真是鲜嫩多汁,唇齿留香呢。”她刻意用袖口掩住嘴角,余光却偷偷打量着燕景霆的神色,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燕景霆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执起银筷,精准地夹起一片纹理分明的雪花肉,肉落进林如雪碗中时溅起几滴滚烫的红油,在雪白的瓷碗上晕开刺目的红。“爱妃喜欢就好。”他端起白玉酒盏轻抿,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晃动,倒映出他眼底算计的光芒。殿内檀香混着火锅的辛辣气息,将这番话语裹得愈发暧昧,“如今太后昏厥,宫中诸事繁杂,往日她最盼着皇家开枝散叶......”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嘎嘎!安若伊也想搞研发 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倾身,修长指尖替林如雪拂开垂落的发丝。动作看似温柔,指尖擦过她耳际时却刻意放缓,带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爱妃既有沉鱼落雁之姿,又有玲珑剔透的心思,若能为皇家诞下子嗣......” 屏风后的安若伊气得脸色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檀木屏风里,扒着屏风的手微微发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燕景霆的脑袋按进翻滚的火锅里。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胸腔里的醋意却烧得正旺。 林如雪像是被惊雷劈中,脑中急速思考,片刻后猛地跪在青砖地上:“臣妾今日不适,怕污了皇上!”她声音发颤,原本柔美的面容染上惊惶,额间的珍珠坠子随着颤抖轻晃。 燕景霆伸手将她扶起,掌心却在她手腕上多按了几分力道:“爱妃慌什么?朕等得起。”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话说爱妃最近是不是又搞出了什么新发明?有没有可用在军事上的?毕竟北方突厥一直虎视眈眈啊......”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铜炉里的炭火仍在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诡异地扭曲。 林如雪低垂着头,指尖死死攥着裙摆,将素白的衣料绞出褶皱,声音发颤得像是秋风中即将坠落的枯叶:“臣妾只会一些粗浅的小玩意儿,能应用到军事上的......暂时还没有。”她偷偷抬眼,瞥见燕景霆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慌忙又低下头,“不过臣妾回去一定潜心钻研,日夜不辍,争取早日为陛下分忧!” 燕景霆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林如雪冰凉的手背,拇指在她腕间若有似无地摩挲,面上满是关切:“宜妃这是怎么了?瞧你紧张得,朕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他俯身时龙袍扫过火锅热气,眼底笑意却不达分毫,“若是今日身体不适,不如先回去歇息?改日朕再去看你。” 林如雪如遭大赦,强撑着的虚软膝盖几乎要跪下去。她仓促抽回手,广袖翻飞间险些碰倒酒盏:“谢陛下体恤,臣妾确实......确实有些身体不适。”话音未落,人已踉跄着后退半步,发间银簪上的珍珠剧烈晃动,映着她仓皇失措的眉眼。生怕对方反悔,她福了福身便转身疾走,素白裙裾扫过门槛时扬起细小尘埃,转眼消失在殿外的夜色中。 看着林如雪的身影在夜色中越走越远,安若伊气鼓鼓地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动作干脆利落地在燕景霆头上就是一个爆栗。她叉着腰,杏眼圆睁,脸颊因为气愤而微微泛红,“没看出来哈,让你去演电影里的流氓,恐怕都不用化妆!说起那些话来,可真够油嘴滑舌的。” 燕景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微微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无奈地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他伸手轻轻拉过安若伊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这不是为了套她的话嘛,你也知道,那林如雪心思深沉,不多用些手段,怎么能让她露出破绽。” 安若伊轻哼一声,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别过头去,“哼,说得好听,我看你刚刚那模样,倒是演得挺投入。”她的语气虽然还是带着些不满,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燕景霆看着她这般傲娇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眼底满是宠溺:“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刚刚那些话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倒是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安若伊转过脸来,澄澈的眼眸直视着燕景霆,神情认真起来:“你注意到了吗,刚才林如雪的样子,怕是已经走远了。”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燕景霆轻轻叹了口气,眉头也跟着蹙起:“唉……对了,她林如雪能鼓捣出手雷,你就不能鼓捣出点厉害的东西来吗,什么飞机大炮,坦克火箭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安若伊一把推开燕景霆的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得了吧,还飞机大炮坦克火箭呢,我就小时候玩儿过弹弓,还把邻居家院子里的灯打碎了。”她双手抱胸,一副“你别异想天开”的表情。 突然,安若伊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眼睛猛地一亮,转头看向燕景霆:“景霆,你说把那手雷用弹弓发射出去,是不是也可以啊?”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燕景霆摩挲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片刻后,他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那岂不是成了RPG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眼中却也流露出对安若伊这个新奇想法的认可与思索。 安若伊这时忽然灵感迸发,整个人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滔滔不绝起来:“还有啊,可以把手雷绑在弓箭上射出去。”说着,她双手模仿着拉弓射箭的动作,一边比划一边眉飞色舞,“想象一下,嗖的一声,带着手雷的箭飞出去,那威力肯定不小!或者用投石车把一筐手雷都丢出去,到时候,敌人肯定被炸得晕头转向!”她越说越兴奋,眼中满是对自己这些创意的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敌人在这些“新式武器”下节节败退的场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燕景霆看着她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样子,眼中满是宠溺,唇角微微上扬,开口道:“你的主意好是好,不过,那手雷怎么做出来,你知道吗?” 安若伊原本兴奋的神情一滞,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眼睛一亮,说道:“我在电视上看过的,好像是用白糖和硝混合起来,装进铁壳子里就好了,但是这白糖和硝酸的比例我也不太清楚。”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回忆起更多的细节。 燕景霆微微颔首,思索着说道:“白糖倒是好弄,那硝该去哪找呢?” 安若伊歪着头,眼睛转了转,突然拍了下手,一脸得意地说:“厕所坑里的土就能刮下硝来。” 燕景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殿内回荡:“那岂不是要把整个京城的厕所都掏一遍?”他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安若伊那副认真的模样,只觉得她既可爱又有些天真。 安若伊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哎呀,说笑归说笑,不过这找硝的事还真得好好想想办法,总不能真去掏厕所吧。而且这比例也得弄清楚,不然做出来的手雷可不一定有效果。”她托着下巴,眉头微皱,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对了,不如派人去盯着林如雪,看看她是怎么做的。”安若伊一拍大腿。 燕景霆嘴角微微上扬,冲安若伊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是赞赏:“嗯,这才是正解。”随即,他目光一凛,低声喝道:“九筒!”话音刚落,九筒应声从梁下飞下,在空中用一个帅气的韦伯斯特稳稳落地,紧接着,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有力:“陛下!” 燕景霆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威严与冷静:“你安排人好好盯住林如雪,看看她到底在鼓捣些什么。一定要盯紧了,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九筒眼神坚定,再次抱拳,朗声道:“是,陛下!属下定不负所托!”说罢,他身形一闪,如同一只敏捷的黑豹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微微晃动的烛火,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影。 安若伊看着九筒消失的方向,微微松了口气:“希望能从林如雪那里找到些线索,这样我们也好早做准备。”她转头看向燕景霆,眼神中透着信任与依赖。 燕景霆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抬手轻轻摸了摸安若伊的头发,语气轻柔而宠溺:“好啦,别想啦,九筒办事很靠谱的,咱们还是吃火锅吧。” 安若伊瞅了瞅眼前摆放着的仅仅两双碗筷,微微撅起嘴,挑了挑眉说道:“这怕是干净又卫生哦。” 燕景霆微微一怔,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扬声唤道:“赵瑾,把这些撤下去,重新上一份来!”声音在殿内回荡,不一会儿,便听到赵瑾匆匆跑来的脚步声。 翌日卯时三刻,晨钟撞破紫禁城的薄雾。燕景霆龙袍上的金线绣纹在晨曦中流转,九爪金龙仿佛要从衣摆腾跃而出。他缓步踏上丹陛,玄靴叩击汉白玉阶的声响,惊得梁间栖鸦扑棱棱振翅。 “上朝——”赵瑾的尖嗓撕破寂静,文武百官如雁阵般鱼贯而入。礼部侍郎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户部尚书正偷偷整理歪斜的玉带,而素来不和的御史中丞与兵部左侍郎刻意错开三步,袍角却在转身时无声相擦。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什么?吐蕃人打过来啦! 燕景霆沉坐在蟠龙金椅上,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射向群臣:“朕离京这些时日,可有要事奏报?”殿内霎时凝固,唯有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发出细碎呜咽。鸿胪寺卿喉结滚动,袖中笏板却被身旁同僚不着痕迹地压了压。 苏尚书的朝靴率先碾过青砖,踏碎满殿死寂。他躬身时补子上的锦鸡几乎贴地,声音甜得发腻:“陛下亲赴灾区,救百姓于水火,老臣敬佩不已!此等圣德,当刻石勒碑,永传后世!”这话像点燃引线的爆竹,右都御史立刻抢步而出,袍角带起的风掀动了前排官员的朝珠:“苏大人所言极是!臣请翰林院即刻修撰《救民实录》!” 一时间,部分大臣纷纷附和,此起彼伏的赞誉声在殿内回荡,仿佛煮沸的鼎锅泛起连绵不休的泡沫。"陛下仁政堪比尧舜!此等功绩当昭告天下!"谄媚之词如潮水般涌来,连蟠龙柱上的金漆都似被熏得发亮。 瑞王的党羽却仿若泥塑木雕,户部侍郎慢条斯理地抚着青玉朝珠,眼底浮起讥讽的笑意;大理寺卿抱臂而立,官服下摆纹丝不动,唯有唇角若有似无的弧度泄露轻蔑。当赞歌声浪达到顶峰时,瑞王亲信——刑部左侍郎突然轻咳一声,这突兀的声响像投进沸鼎的冰块,殿内顿时静得能听见朝靴下青砖的裂纹。 燕景霆端坐在龙椅上,指尖摩挲着扶手的螭纹。晨光斜斜掠过他冷硬的下颌线,将群臣百态尽收眼底:太后昏迷后,一部分太后的党羽应是被苏尚书收入囊中,此时各个争先恐后,如同争食的家犬;瑞王党则垂眸敛目,像潜伏在暗处的豺狼。燕景霆忽然轻笑出声,声线却冷如淬雪的刀锋:"诸位如此热忱,倒叫朕想起件事——太后缠绵病榻,不知哪位爱卿愿代朕寻访名医?"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殿内温度骤降。苏派大臣们面面相觑,先前的谄媚瞬间僵在脸上;瑞王党羽中,几位官员的睫毛不易察觉地颤动,刑部侍郎交叠的双手悄然收紧。空气仿佛凝固成冰,唯有烛泪在蟠龙柱下无声坠落。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南境传来军中急报,吐蕃正在集结大军,欲入侵我朝。 这话如重锤砸在鎏金地砖上,惊得群臣脚下踉跄。礼部侍郎手中的象牙笏板“当啷”坠地,在死寂中炸响;户部尚书抓着玉带的手不住发抖,锦鸡补子随着他的战栗微微晃动;御史中丞踉跄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身后同僚,两人慌乱间撞出一阵细碎的玉佩叮当声。 殿内霎时炸开锅,武将们急切的议论此起彼伏;文臣们交头接耳,有人苍白着脸擦拭额角冷汗,有人抓着胡须连连摇头。大理寺卿颤巍巍举起笏板,声音比风中残烛还飘忽:“陛下!吐蕃狼子野心,当、当速派援军!”他身旁的翰林学士突然跪倒在地,官服下摆拖过满地慌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江南水患已消耗不小粮草,此时贸然出兵恐......” 殿外突然掠过一阵狂风,檐角铜铃发疯般乱撞,发出刺耳的呜咽,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争论声。唯有赵瑾垂首立于御阶下,掌心的拂尘随着朝臣们的骚动轻轻颤抖,扫过青砖时几乎没发出半点声响。 燕景霆猛地起身,龙袍扫过蟠龙金椅,震得案上朱砂砚剧烈晃动。“瞧瞧你们的德行!不过区区吐蕃蛮族,还能怕了他们不成?!”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群臣齐刷刷跪地,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 苏尚书抖着锦鸡补服膝行半步,颤声开口:“陛下明鉴!那吐蕃蛮族定是查探到我国江南水患一事,眼看国库空虚,才趁虚而入!”燕景霆攥紧腰间玉佩,青玉硌得掌心生疼,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群臣:“既知敌人来意,诸位可有御敌良策?”话音落下的刹那,殿外闷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溅起细碎的白雾。 殿内气氛凝重如铅,燕景霆锐利的目光扫过群臣,冷声道:“说!别吞吞吐吐!” 老将军李崇山拄着雕花象牙杖上前一步:“陛下,臣请将京畿卫戍军抽调两万,会同剑南道驻军,在松潘关一线布防。吐蕃骑兵虽悍,但关隘险峻,可凭地利阻其锋芒。”他苍劲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武将们纷纷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巍峨关隘上飘扬的旌旗。 这时,郭富康走出队列:“陛下,臣以为当立即征调民夫,抢修边境栈道与粮仓。一旦开战,粮草军械的运送至关重要。此外,可在险要之处埋设拒马、壕沟,迟滞吐蕃骑兵冲击。” 娄德华垂眸敛去眼底锋芒微微躬身,声音沉稳:“军事之外,外交亦不可轻忽。臣愿亲率使团,携重金前往回纥,许以互市之利,邀其从侧背牵制吐蕃。同时散布谣言,称我朝已与天竺结盟,吐蕃若贸然进犯,恐腹背受敌。”他的话语中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老谋深算,仿佛已经看到了外交棋局的布局。 燕景霆看着郭富康和娄德华都已经能位列朝堂,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户部尚书刘跃升,刘爱卿,户部这边有何良策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户部尚书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颤声道:“陛下,军需耗费巨大,臣建议暂时开征商税。凡往来商贾,按货物价值抽取赋税。另,可号召各地乡绅捐粮捐物,战后给予免税等优待。”他的提议让一些大臣面露难色,但形势紧迫,也无人提出异议。 燕景霆指尖叩击着龙椅扶手,鎏金螭纹在光影下泛着冷芒:“开征商税虽能解燃眉之急,可江南商户刚受水患,若赋税过重......”他话音未落,郭富康又上前一步:“陛下明鉴!臣以为可推行‘分级征税’,对米粮、铁器等军需物资轻税,绸缎珠宝等奢靡之物重税,既能充盈国库,又不致民怨沸腾。” 殿外暴雨愈发猛烈,雨水顺着螭首雕刻的排水口倾泻而下,恍若银龙吐水。就在此时,通政使司官员高举黄绫急步而入:“启禀陛下!林州知府八百里加急奏报——吐蕃前锋已越过青石峡,距松潘关不足百里!” 此言一出,百官瞬间一片哗然,李崇山老将军猛地单膝跪地,碰撞声震得人心头一颤:“陛下!末将请率三千铁骑星夜驰援,定在吐蕃大军合围前守住松潘关!”他苍老的面容因激动涨得通红,浑浊的眼底却燃起熊熊战意。 这时,一道冷峻身影如出鞘寒剑般划破凝重氛围。寒孤城将军跨步而出,沉声道:“陛下,李将军年事已高,若昼夜兼行赶赴前线,怕是体力难支。末将愿带兵出征,如若不能打败吐蕃,愿提头来见!”掷地有声的话语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 瑞王党的官员们面面相觑,眼底皆是掩饰不住的惊愕。礼部侍郎捂着嘴轻咳几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刑部主事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密信——昨夜才收到瑞王府的指令,要在军事调度上暗中掣肘,可寒孤城此刻的举动,分明与瑞王的谋划背道而驰。人群中有人低声议论,细碎的私语像毒蛇吐信般在殿内蔓延。 燕景霆目光如炬,上下审视着寒孤城,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寒将军一番赤诚,只是……”话音未落,寒意已漫过众人脊背。寒孤城猛地向前半步,再次抱拳,声如洪钟震得梁间悬灯摇晃:“陛下,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守住松潘关,可斩我全家!”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刑部主事手猛然捏紧,群臣身形微颤。燕景霆瞳孔骤然缩紧,死死盯着寒孤城。良久,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震得檐角铜铃乱撞:“好!寒将军神勇无双,这是有必胜的把握!朕命你为征西大元帅,节制川蜀诸军!户部三日内备齐粮草,工部连夜打造滚木礌石!”他猛地掷出腰间玄色虎符,虎符划过半空,发出一阵金鸣“见此符如朕亲临,敢有抗命者,先斩后奏!” 寒孤城单手稳稳接住虎符,鎏金虎头在他掌心泛着冷光。瑞王党羽们面面相觑,礼部侍郎的胡须不住颤动,刑部尚书的蟒纹靴在青砖上碾出细小的沟壑,每个人眼中都翻涌着疑惑和不解。 退朝的钟鼓声响彻宫阙,官员们鱼贯而出。寒孤城将虎符收入怀中,玄色披风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径直往宫门走去。刑部尚书抱着象牙笏板,几次加快脚步想追上,却见他被几位武将簇拥着谈笑,根本寻不到插话的间隙。眼瞅着寒孤城的身影消失在朱红宫门后,刑部尚书攥紧袖中密信,转身钻进了停在宫墙外的青布马车。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颠簸声中,刑部尚书摸出丝绢擦了擦额角冷汗,马车一路疾驰至瑞王府。朱漆大门缓缓开启,他穿过九曲回廊,在书房见到了倚着紫檀木榻的瑞王。烛光摇曳下,瑞王指尖摩挲着翡翠扳指,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说吧,寒孤城唱的哪出戏?”刑部尚书“扑通”跪地,将今日朝堂之事和盘托出,末了颤声道:“王爷,寒孤城此举......怕是要坏了我们的大计!”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有趣!小棋子有大想法 刑部尚书匍匐在地的脊背已经渗出大片冷汗,书房内唯有瑞王摩挲翡翠扳指的细碎声响。烛光将瑞王的影子拉长,在青砖地上蜿蜒成蛇形暗纹。良久,那抹冰冷的声音才从紫檀木榻上传来:“继续说,他接虎符时的眼神如何?” “回王爷,寒将军眼神...坚定如铁。”刑部尚书喉结剧烈滚动,“末将瞧着,倒像是早有准备...”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玉石相击声骤然炸响。瑞王指间的两枚扳指重重相撞,迸出幽绿的冷光,却又在下一瞬恢复成漫不经心的姿态。 “知道了。”他端起鎏金茶盏轻抿,茶汤映出他微弯的嘴角,“下去吧。”直到刑部尚书退出书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瑞王才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琥珀色的茶水泼溅在密信上,晕开“按兵不动”的墨迹。 他起身踱步,玄色蟒袍扫过青石地砖,每一步都像毒蛇吐信般悄无声息。忽然,他停在一幅《山河图》前,指尖划过画中松潘关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去,给寒孤城送封信。”他对着虚空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潭,“就说本王邀他两个时辰后在城西破庙一叙。”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将他眼底的阴鸷映得忽明忽暗,“记得带上这个。”一枚刻着瑞王府徽的鎏金令牌被精准抛入阴影,接住令牌的黑衣人瞬间隐入黑暗。 残阳将破庙的断壁染成血色,寒孤城的黑马踏着满地碎瓦,铁蹄叩击青砖的声响惊起檐下昏鸦。他翻身下马时,腰间长刀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微的铮鸣。 瑞王立在坍塌的神龛前,玄色蟒袍被穿堂风掀起衣摆,唯有腰间金丝绦绣着的螭纹在夕照下泛着暗芒。听见脚步声,他并未回头,指尖摩挲着翡翠扳指,声音裹着砂砾般的寒意:“寒将军,不少人说你已背叛本王,本王是不信的。你有什么话对本王说吗?” 寒孤城猛地抱拳:“王爷明鉴!李老将军年逾花甲,陛下怎会放心将十万大军托付?与其让陛下另选心腹,不如由末将主动请缨!”他上前半步,披风扬起的阴影恰好笼罩住瑞王脚边的裂痕,“吐蕃不过是草原狼犬,末将若能借这一战掌控川蜀诸军——”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枯叶扑过两人之间,仿佛要将未尽的谋划撕成碎片。 瑞王缓缓转身,翡翠扳指在夕照下流转着幽光。他盯着寒孤城铠甲上凝结的汗渍,忽然轻笑出声,笑声惊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好个‘掌控川蜀诸军’……”他踱步上前,蟒袍下摆扫过寒孤城的靴子,“寒将军可知,这棋盘上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寒孤城没有抬头,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喉结微微滚动:“瑞王怕是忘了,我本生在蜀地,现在川蜀领兵的将领是我的发小。早朝时局紧迫,未能及时通知王爷,还望恕罪。”沙哑的声线里裹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恳切,却在尾音处藏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瑞王眼中的阴鸷渐渐化作算计的精光,翡翠扳指在指间转了半圈,忽地重重拍在寒孤城肩头:“好!好!寒将军果然没让本王失望!”他仰头大笑,笑声惊得梁间栖鸦扑棱棱乱飞,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残破的壁画上扭曲成诡谲的形状。褪色的壁画中,神佛的面容被影子割裂,仿佛预示着这场交易背后的血色暗涌。 寒孤城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沉声道:“此番深入险境,还望王爷看顾寒家老小。”话音未落,瑞王的手掌已搭上他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铠甲渗进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寒将军放心,你的家人自会安然无恙。”瑞王忽然凑近,呼吸扫过寒孤城耳畔,“但你须记得,此役过后,你手下的军队都该听谁指挥。对了——”他语调陡然上扬,像是想起什么趣事,“你家那俩个男娃在学堂上学的不错,等你回来,也该让你们好好聚聚了。”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寒孤城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夕阳的余晖恰好掠过瑞王嘴角的弧度,那抹笑意如同淬了毒的蜜糖,在昏暗的破庙里泛着阴冷的光。 寒孤城沉声道:“劳烦王爷了,末将告辞。”话音落地的刹那,他猛然转身离开。还未等瑞王再开口,他已利落地飞身上马,缰绳狠狠一勒,黑马昂首嘶鸣,铁蹄重重踏碎满地枯叶。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扬起的尘土裹着残阳凝成一缕青烟,转瞬便消散在暮色渐浓的天际。瑞王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翡翠扳指在指间缓缓转动,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深邃。 养心殿内,烛火摇曳。燕景霆身着明黄龙袍,墨发束于脑后,正伏案挥毫,笔下字迹刚劲有力。张猛一身戎装,单膝跪在书桌前,脊背挺直,目光紧紧锁住燕景霆的一举一动。 燕景霆头也不抬,边写边对张猛说道:“张猛,此次出兵松潘关,你随行军中,务必将此信贴身保管。”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罢,手中毛笔一顿,将写好的信笺仔细折好,放入信封,用火漆封口,随后递给张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接着,燕景霆又拿起案上的兵符,这兵符造型古朴,周身刻满神秘的纹路,在烛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他将兵符递到张猛面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字一顿地说道:“还有此兵符,若是军中有变,你有权调度。” 安若伊攥着绣帕的手微微收紧,倚在紫檀木屏风旁,珠钗随着动作轻晃:“你明知那寒孤城是瑞王的人,为何还让他带兵去松潘关,这不是纵虎归山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 张猛也是满眼的疑惑,粗粝的手指挠着后脑勺:“是啊,惠妃娘娘说的对,俺可听说了,那寒孤城家里可有六房婆姨,怕是早就外强中干,就那熊样还能打好仗吗?”他虎背熊腰的身形与憨直的话语形成鲜明对比,脑袋上的伤疤还没好利索,用白布层层包裹,像个异域之人。 燕景霆被张猛憨直的话逗得哈哈大笑,龙袍袖口扫过御案,震得朱砂砚微微晃动:“你到底是怕人家打不好仗,还是嫉妒人家有六房婆姨啊?”他笑着起身,走到安若伊身边,抬手轻轻抚平她蹙起的眉“孤城此人,我早有耳闻,自幼习武,一把刀用的是出神入化,外表虽看似鲁莽,实则心思深沉。由他带兵抗击吐蕃,应有八成把握获胜!” 安若伊推开燕景霆的手,珠钗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颤,映得她眸中忧色更浓:“你就不怕他把军队都带到瑞王那里去吗?”话音未落,她指尖无意识绞着绣帕,牡丹纹样被攥得发皱。 燕景霆闻言却再度轻笑,笑声里带着成竹在胸的笃定。他负手踱步至蟠龙柱前,龙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金砖:“怕啊,所以才让张猛兄弟带着我的手谕和兵符嘛。”鎏金蟠龙在烛光下蜿蜒,将他眼底的锋芒衬得愈发锐利。 张猛“啪”地抱拳,甲胄碰撞声清脆:“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到!那我这就去军中集合!”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烛火剧烈摇晃,映得满殿阴影如群魔乱舞。随着殿门“吱呀”关闭,脚步声渐渐远去,空旷的养心殿重归寂静。 燕景霆抬手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安若伊,目光瞬间柔和几分:“若伊,又要打仗了,你上次说的rpg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研究研究了。”他拾起案上散落的宣纸,宣纸边缘还沾着干涸的墨渍,“上次你说的那个弹弓手雷啊,我研究了好几遍,这里没有猴皮筋,该怎么做才能打的更远呢。” 安若伊起身接过宣纸,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力学草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将宣纸铺展在案上,钗环轻晃:“现在的弓弦,中原一带用的是蚕丝,北方游牧民族用的是牛筋,寻常弓弩射程不过两百到三百米。”她玉指轻点图纸上简易的弹射装置,“可要想轻便携带,还能打得更远......”尾音未落,她拔下自己的发簪,将宣纸卷起固定成筒状,发间青丝如瀑垂落,“不如将抛石机的杠杆原理微缩,用多层牛筋交错缠绕成弹力索,再设计可折叠的支架......” 燕景霆立刻抓起笔在图纸空白处勾画,墨汁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也浑然不觉。殿外暮色渐浓,宫女几次捧着食盒欲入内,都被赵瑾摆手拦下。直到夕阳将最后一缕余晖收进云层,烛火次第亮起,安若伊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咕”的叫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她俏脸一红,慌忙捂住小腹。燕景霆瘫在椅子上,龙袍下摆散落在满地图纸间,哑然失笑道:“先吃饭吧,我也饿了。”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目光突然一亮,“对了!韦大宝精通机关建造,若是让他参与改良......” “我正想说这个!”安若伊眼睛亮晶晶的,发簪不知何时插歪了,倒添了几分随性的娇憨,“他上次设计的连发弩机精巧绝伦,或许能解决弹射装置的便携难题。”她忽地起身,裙摆扫落案上一支狼毫,“明天咱们就去找他......”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难搞啊!刚到就打仗 月色如水,银辉洒在官道上,仿若铺上了一层霜雪。寒孤城身披玄色披风,腰悬长刀,骑在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他勒紧缰绳,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麾下整装待发的兵马,高声喝道:“出发!” 令旗一挥,马蹄声如骤雨般响起,尘土飞扬间,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松潘关疾驰而去。张猛夹杂在队伍中,他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不时偷瞄着前方寒孤城的背影。张猛心中好奇极了,早听闻寒孤城有六房婆姨,在他的想象中,这寒孤城定是个风流倜傥、油头粉面的人物,今日一见,却与他的设想大相径庭。 寒孤城的面容冷峻坚毅,线条刚硬如刀削,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身玄铁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愈发衬得他英姿飒爽,气势不凡。张猛忍不住咂舌,心中暗道:“这寒孤城看着倒真像是个硬茬子,难怪他能当上将军呢。” 一路上,寒孤城甚少言语,只是时不时地转头观察着行军的速度和队伍的阵型,眼神中透着一股沉稳与老练。张猛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疑惑更甚,暗自想着:“此人看似严肃正经,不像是个沉迷女色之徒,怎会有六房婆姨?” 夜渐深,浓稠的墨色如化不开的愁绪笼罩着大地,寒意似针芒般透入骨髓。张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那粗粝的布料摩挲着肌肤,带来些许真实感。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藏着圣谕和虎符的位置,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此次出征能够顺利,更希望自己怀中的圣谕和虎符永远不会用到。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底的一丝忧虑。 队伍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前行,唯有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闷响,以及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声。寒孤城一马当先,身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在月色下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他紧抿着唇,眼神如鹰般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一路无话,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寒孤城率众终于赶到了松潘关。这座雄关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矗立在边境之上,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早已等候在此的节度使秦会和大都护贾东风快步迎上前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与焦急,但看到寒孤城的那一刻,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节度使秦会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却难掩疲惫:“寒将军,可算把您盼来了!吐蕃贼子来势汹汹,已在关外安营扎寨,蠢蠢欲动。”大都护贾东风也随之躬身,目光中满是期待:“还望寒将军能解松潘关之危,保我边境安宁!” 寒孤城翻身下马,玄铁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颔首,沉声道:“诸位放心,既已到此,我等定与松潘关共存亡!”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同洪钟般在关前回荡,让在场的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张猛也翻身下马,紧紧跟在寒孤城身后,手不自觉地又摸了摸怀中的圣谕和虎符,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那隐约可见的吐蕃营帐。 众人沿着陡峭的石阶匆匆登上松潘关的城头,晨风呼啸着掠过,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寒孤城阔步走到垛口旁,身旁的将士们自觉让开一条路,目光中满是敬畏。他伸手入怀,掏出燕景霆亲赐的望远镜,这稀罕物件在朝阳下闪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寒孤城将望远镜举到眼前,微微调整角度,关下的吐蕃阵营瞬间清晰地映入视野。只见连绵的营帐如黑色的蚁群般铺陈在广袤的草原上,牛皮帐篷错落有致,其间人影攒动,士兵们正忙碌地操练、搬运辎重。 营地中央,一座高大的主帐格外显眼,绣着吐蕃图腾的大旗在风中狂舞。吐蕃的骑兵们集结在营地一侧,骏马昂首嘶鸣,骑士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弯刀,威风凛凛。寒孤城的目光锐利如鹰,仔细观察着吐蕃军队的部署和动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注意到,吐蕃的防御工事颇为坚固,鹿角、拒马等障碍物层层环绕,营寨四周还挖掘了深深的壕沟。弓箭手们分布在营帐周围的制高点,警惕地注视着关城方向。寒孤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盘算着破敌之策。 “寒将军,吐蕃贼子此番来势汹汹,这可如何是好?”身旁的节度使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寒孤城放下望远镜,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沉声道:“吐蕃虽兵强马壮,但并非无懈可击。他们长途奔袭,补给线必然漫长,且深入我境,地势不熟。我们只需坚守关城,寻找时机,定能破敌!” 说罢,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副官刘炳成,目光如炬:“炳成,你即刻去整顿城内守军,加强城防,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刘炳成抱拳领命,转身匆匆离去。寒孤城又对身旁的其他将领们下达了一系列指令,安排斥候刺探敌军情报,准备守城器械,一场大战,似乎已不可避免地迫在眉睫。 营帐中,寒孤城的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扫过沙盘上用染血木屑标记的吐蕃营帐分布:“今夜子时,派三百死士携带硫磺火油,从西南方密林潜入——”话音未落,关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嘶吼,声浪撞得松潘关的夯土城墙簌簌落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报!吐蕃大将金刚强巴率三千骑兵在关下叫阵!”传令兵撞开帐门,甲胄上还沾着晨露。寒孤城的手指猛地扣在沙盘边缘,将代表松潘关的木块压得深深陷入沙土。他抬眼望向节度使,对方的胡须正随着粗重的喘息不住颤动。 “寒将军,这金刚强巴素有‘雪山魔将’之称,力能碎碑,去年在青石峡......”大都护话音被又一声怒吼截断,这次连帐内烛火都跟着晃了几晃。寒孤城忽然解下披风,玄铁铠甲在晨光中泛起冷芒:“备马。” “将军不可!”刘炳成不知何时折返,一个箭步拦在帐门前,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我们长途奔袭,一刻未歇,将士们疲惫不堪,此去恐中埋伏!”寒孤城却已握住腰间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关节处微微凸起,青筋暴起。他眼神坚定,透着一股决绝:“若不应战,我军士气必泄。此番出征,本就为扬我军威,怎能畏敌如虎?” 刘炳成见劝阻不成,急忙向节度使和大都护使眼色,那挤眉弄眼的模样,仿佛在说:“快劝劝将军啊!”可节度使和大都护却都假装没有看到,一个低头假装整理自己的腰带,另一个则偏过头去,装作观察营帐内的布置。刘炳成心中大急,却也无可奈何。 马蹄声碾碎晨雾,寒孤城策马立于关前。他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玄铁铠甲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对面的金刚强巴身披嵌满铜钉的牦牛皮甲,那甲胄厚重无比,彰显着他的剽悍与勇猛。手中丈八狼牙棒在阳光下泛着暗红锈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腥厮杀,分明是浸透了人血。 “汉人胆小鬼!”吐蕃大将的吼声如洪钟般响彻四周,惊飞两侧山雀。那些山雀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向远方。“敢不敢与我单打独斗?”金刚强巴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狼牙棒,空气中传来呼啸之声,威势惊人。他那凶狠的目光,如饿狼般紧紧盯着寒孤城,似乎已经将他视作了囊中之物。 寒孤城双腿一夹马腹,胯下黑马昂首嘶鸣,踏前半步。他沉枪于侧,红缨枪穗在风中猎猎作响,枪尖寒光吞吐如蛰伏的毒蛇。望着对面嚣张的金刚强巴,他声如洪钟,字字铿锵:“金刚强巴,你既想一战,本将军便应你!但若你输了,即刻退兵,永不再犯我大唐边境!” 金刚强巴闻言,暴喝一声,手中狼牙棒横扫而出,带起一阵腥风,震得四周尘土飞扬:“汉人小儿,休要狂妄!若你输了,我便将这松潘关踏为平地!”话音未落,他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如离弦之箭般冲来,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直取寒孤城头顶。 寒孤城神色冷冽,不闪不避。待金刚强巴冲至近前,他突然双腿发力,战马人立而起。与此同时,寒孤城手中长枪如游龙出渊,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对方咽喉。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金刚强巴瞳孔骤缩,急忙挥棒格挡。 “当!” 两兵相撞,火星四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金刚强巴虎口发麻,而寒孤城借着反震之力,长枪迅速变招,枪影如梨花绽放,从不同角度刺向金刚强巴周身要害。红缨翻飞,枪尖闪烁,在阳光下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关楼上的士兵见状,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助威声。 金刚强巴毫不畏惧,手上的狼牙棒每次砸落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地面被砸出深深的凹痕,寒孤城却如灵蛇般在枪影与棒风间游走。战马交错的刹那,寒孤城长枪突刺,枪尖擦着对方脖颈掠过,惊得金刚强巴后仰避招,甲胄上的铜钉擦出一串火星。 “汉人果然只会耍些花架子!”吐蕃大将怒吼着旋身抡棒,带起的飓风掀翻了阵前的军旗。寒孤城却不接话,双腿一夹马腹斜刺而出,长枪突然横扫,枪杆重重磕在金刚强巴的膝弯处。这一击借力打力,饶是金刚强巴力大无穷,也踉跄着差点栽下战马。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急急急!松潘关急报 关楼上的士兵爆发出一阵欢呼,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金刚强巴猛然扯住寒孤城的枪杆,铁铸般的手臂青筋暴起,竟生生将长枪拽得偏向一旁。寒孤城瞳孔骤缩,借力弃枪,腰间长刀瞬间出鞘,刀刃擦着狼牙棒的钉刺削向对方手腕。 两人你来我往,战马嘶鸣,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金刚强巴每一次攻击都似雷霆万钧,寒孤城的反击却如鬼魅飘忽。战至酣处,寒孤城突然虚晃一招,翻身滚下战马,长刀贴着地面横扫而出。金刚强巴慌忙举棒格挡,却见寒孤城借力跃起,刀尖直指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吐蕃阵营中响起尖锐的鸣镝声。金刚强巴猛地勒马后退,狼牙棒横在胸前,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小子,算你命大!改日再取你狗头!”说罢,他调转马头,带着骑兵扬尘而去。寒孤城握紧长刀,望着吐蕃军队退去的方向,额角的汗水缓缓滑落。 寒孤城的黑马昂首踏过吊桥,马蹄叩击石板的声响混着将士们如雷的喝彩。他利落翻身下马,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长枪红缨随着动作轻晃,未沾半点尘土。节度使抢步上前要扶,他侧身避开,袍角扫过对方伸出的手:“不必。” “寒将军神勇!此一战便叫吐蕃贼子胆寒!”大都护扯着嗓子高喊,脸上堆起的笑纹能夹死苍蝇,“末将这就安排庆功宴,定要让将军喝个痛快!”周围将士跟着哄笑,刀枪碰撞声与欢呼震得城楼上的旌旗都在乱颤。 寒孤城却恍若未闻,径直往营帐走去。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戛然而止,厚重的牛皮帐帘被猛地掀开,又“啪”地甩在身后。帐内烛火摇晃,他将长枪稳稳杵在地上,枪杆与地面相撞发出闷响,惊得沙盘上的小木旗微微颤动。 “将军,茶水备好了。”副官刘炳成捧着铜盆进来,瞥见寒孤城紧绷的下颌线,喉头微动,“虽说未取金刚强巴首级,但挫了吐蕃锐气,也算......” “算什么?”寒孤城突然转身,甲胄缝隙间透出的寒气仿佛凝成实质,“金刚强巴故意卖个破绽,他身后的鸣镝声分明是撤退信号。”他的手指死死扣住沙盘边缘,“吐蕃人在试探,明日必有硬仗。”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一阵的寒意撞进营帐。 只见那传令兵跌跌撞撞冲进来,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报——吐蕃大营方向升起狼烟,斥候探得有三支骑兵队正向松潘关迂回!”寒孤城的瞳孔瞬间收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盘上代表吐蕃军队的木块,将其狠狠推向松潘关标记。 “果然是声东击西,没想到这吐蕃蛮族脑筋倒是开化了不少。”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帐中悬挂的地图,“刘炳成,你带两千人守住西城门,用滚木礌石阻敌;大都护,即刻调弓箭手埋伏在南城墙。”话语间,他已抓起案上的令旗,苍劲有力的字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贾东风何在?” 贾东风应声而入。寒孤城将令旗重重塞进他手中:“你持此令,去调城外的伏兵,待吐蕃骑兵进入射程,立刻截断他们的退路。”说罢,他取下墙上的乾坤弓,弓弦震颤发出嗡鸣,“本将亲自镇守北城门,倒要看看,这些草原狼能掀起多大风浪!” 此时,关外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寒孤城大步走向帐外,夜色中,吐蕃骑兵的火把如同流动的赤蛇,蜿蜒着扑向松潘关。他反手抽出腰间长枪,红缨在风中猎猎翻飞,冷冽的声音穿透风雪:“告诉兄弟们,守住城门者,赏银百两!后退半步者,立斩!” 寒孤城这边忙着指挥作战。皇宫里,燕景霆与安若伊也没闲着。养心殿内铜炉生暖,韦大宝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图纸边缘,目光在安若伊勾勒的螺旋状金属管与握把结构上游移。他忽地抬头,络腮胡下的嘴角微抽:“惠妃娘娘,这物件......既无枪缨枪杆,又无刃锋倒钩,怎也算作‘枪’?” 案头烛光摇曳,映得安若伊鬓边珍珠钗微微发亮。她将炭笔搁在砚台,指尖轻点图纸上标注“膛线”的螺旋纹路:“寻常长枪靠人力刺击,此‘枪’却借火药爆燃之力——”话音未落,燕景霆已接过话头,龙袍下摆扫过堆满竹简的矮几,“火药在密闭管内迸发,推动弹丸疾射而出,百步之外可取人首级。” 韦大宝倒抽冷气,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案上:“这......这不成了袖中抛石机?”他抓起图纸凑近烛火,忽又皱眉,“可如此精巧构造,寻常匠人哪能做得?单是这螺旋内槽,打磨稍有偏差,弹丸便会偏移......” “所以才召你入宫。”燕景霆抬手示意,赵瑾立刻呈上木匣。匣内躺着半截精铁管,内壁刻着细密螺旋,“匠人已试过八次,唯有这截勉强达标。”他望向安若伊,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有忧虑,“若伊,你说咱们真的能做出枪来吗?” 安若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图纸与实物反复比对。殿外传来更鼓声,惊得栖在檐角的夜枭发出嘶鸣。良久,她抬头时眼中泛起微光:“若能批量打造,再配上特制火药......”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小太监尖着嗓子高喊:“陛下!松潘关急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燕景霆接过奏报,指腹摩挲着密函上晕开的墨迹,寒孤城遒劲的字迹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眼。“与金刚强巴相持三日,箭矢折损过半,粮草仅余七日之数......”他低声念出最后一行字,龙袍下的手指突然攥紧奏报,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凸起,“吐蕃这次来势汹汹,前线吃紧啊!” 安若伊踮脚望去,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满地图纸。她瞥见“粮草告急”四字,心如坠冰窖,指尖发凉:“吐蕃人擅长骑兵奔袭,想必是切断了补给线。”转头看向韦大宝时,眼中闪过决然,“我们研制的‘枪’若能尽快投入战场,或许能扭转局势。” 韦大宝却连连摇头,络腮胡随动作乱颤,额角沁出细密汗珠:“陛下,这‘沙漠之狼’精密度极高,内部膛线需匠人手工打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量产,且火药配比稍有偏差,便会引发炸膛……”他话音未落,燕景霆已将奏报重重拍在案上,震得朱砂砚里的墨汁飞溅,在“沙漠之狼”的图纸上晕染出狰狞的黑斑。 “传旨!”皇帝猛地起身,冕旒剧烈晃动,金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周身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命川蜀三州即刻筹备粮草,着禁卫军岳统领率五千轻骑护送,沿途设烽火台传递消息,务必七日之内送达松潘关!”他弯腰抓起一支初具雏形的‘沙漠之狼’,枪管冰冷的触感让掌心发烫,“韦大宝,这几日你带着那群工匠闭门钻研,尽快将这沙漠之狼造出来!” 韦大宝双手接过图纸,粗粝的指腹触到宣纸上用炭笔反复描摹的螺旋膛线,额角沁出的汗珠险些滴落在图中“击发装置”的标注处。他单膝跪地,将图纸紧贴胸口:“陛下放心,小人就是熬尽三炉灯油,也定将这‘沙漠之狼’的构造吃透!”说罢猛地起身,袍角扫落案上几枚未完工的铜制扳机零件,叮铃哐啷的声响惊得殿外侍卫齐刷刷按上刀柄。 燕景霆望着韦大宝匆匆离去的背影,喉结重重滚动。手中的枪管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冰凉的金属仿佛渗入骨髓。“若伊,”他突然转身,冕旒扫过堆积如山的兵书,“吐蕃截断粮草,怕是算准了我们调兵不及。” 安若伊指尖划过墙上悬挂的舆图,目光停留在松潘关与川蜀三州的连线处:“岳统领虽武艺高强,但五千骑兵护送粮草,既要防吐蕃突袭,又要赶在七日内抵达……”她忽然按住地图上某处山脉,“此处地势险要,若吐蕃在此设伏,粮草车队怕是凶多吉少。” 燕景霆望着舆图上被安若伊指尖压住的那道蜿蜒山脉,眉头拧成死结,许久才沉沉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朝中能担此重任者,唯有岳统领。”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仿佛能看见前线将士们忍饥挨饿的模样。 安若伊咬了咬下唇,脑海中闪过羽青玄手持长剑、身姿飒爽的模样,急忙说道:“不如让羽青玄同去啊,她武功高强,有她在粮草车队定能逢凶化吉,定能把粮草安全护送到!”想到吐蕃骑兵的凶悍,她不自觉攥紧了裙摆。 燕景霆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深邃的眼眸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不行,青玄还是要待在你身边,保护你。如今朝局动荡,瑞王又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没有青玄在你身边,我是真的不放心。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保护!直接搬进养心殿 安若伊仰起脸,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她反握住燕景霆的手,指尖带着温热:“我待在你身边不就好了,有你保护我还不够吗?”殿外更漏滴答,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声,在寂静的殿内流淌。 燕景霆喉结动了动,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像在触碰某种易碎的珍宝。烛火突然爆起一朵灯花,映得他眼底的忧虑愈发清晰:“战场上刀剑无眼,朝堂上暗流汹涌,瑞王的眼线已渗透到各处……”他忽然将她搂入怀中,龙袍上金线绣的蟠龙硌着她的脸颊,“你是我唯一的软肋,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冒险。” 安若伊将脸埋进他胸前,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声音软糯却执拗:“可松潘关的将士们等不起了。青玄的战斗力毋庸置疑,有她暗中策应,粮草车队被劫的风险能降大半。”她抬起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我们不能光为自己考虑。” 燕景霆凝视着她,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发间,将那抹倔强镀上柔光。良久,他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她被揉乱的鬓发:“明日一早,我便让青玄和岳统领一起出发。但你要答应我,从现在起立刻搬进养心殿,一步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若出了事,我就算守住了江山,又有何意义?” 安若伊看着燕景霆真挚的眼神,喉间泛起酸涩。他眼底藏着的忧虑与深情,比窗外的月色更灼人。她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肩窝,发丝垂落间,带着淡淡檀香的气息萦绕在彼此鼻尖。燕景霆僵了一瞬,随即收紧双臂,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殿外夜风掠过檐角铜铃,叮咚声与两人交错的呼吸缠绕。安若伊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炽热温度,轻声道:“你总说我是你的软肋,可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牵挂?”她的手指无意识揪着他龙袍下摆的金线,“待松潘关战事平定,我们就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好不好?” 燕景霆下巴抵着她发顶,闭眼时睫毛扫过她额头:“好。”他嗓音低沉,却像某种庄重的承诺,“等寒孤城传来捷报,等瑞王彻底失势,这里的百姓都过上太平日子,咱们就研究如何回去。”掌心抚过她单薄的脊背,指腹触到衣料下凸起的蝴蝶骨,他突然收紧手臂,“但在此之前,你要好好的。” 月光爬上两人交叠的身影,将他们的轮廓映在墙上,像是一幅永不褪色的剪影。这一刻,朝堂纷争与边关战火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殿内清晰可闻。 翌日正午,日头悬在中天,将官道晒得发烫。五千轻骑铁甲锃亮,载着如山般的辎重粮草浩浩荡荡驶出城门。岳统领身披玄色软甲,腰间长刀随着马匹颠簸轻晃,转头看向身旁身姿如雪中梅的羽青玄,咧嘴笑道:“这次有你在身边,我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羽青玄一袭白衣在风中翻飞,恍若林间白鹤,闻言弯了弯眼角,指尖轻抚过剑柄:“你一个大老爷们还需要我来保护不成?不过这一路,你要是能给我弄些好吃的来——”她忽然凑近,眼底闪过狡黠,“万一动起手来,我一定护着你周全。” 岳统领爽朗大笑,声音惊起路边草窠里的麻雀:“姑娘放心!待过了青羊镇,我让人买十只肥羊,再弄几坛上好的女儿红!”他猛地一甩马鞭,枣红马嘶鸣着加快脚步,“到时候你尽管大快朵颐,有什么妖魔鬼怪,先过我这关!” 羽青玄笑着说,那就这么说定了,二人带着兵马粮草,一路疾驰。行至六天,队伍走到了安若伊所说的位置,只见眼前是一条山谷,左右两侧都是山,岳统领闻着空气中的风,不由得攥紧了腰间的刀,青玄姑娘你看,这地势险要,谷口狭窄,谷内曲折,若吐蕃在此设伏,我们怕是凶多吉少。” 羽青玄勒住缰绳,目光如鹰般扫视着两侧山峦,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警觉:“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若吐蕃骑兵居高临下发起突袭,我们的粮草车队行动不便,难以迅速应对。”她顿了顿,伸手一指谷口处几株枯树,“你看那边,树木倒伏得有些蹊跷,不像是自然倒下的,很可能是吐蕃人用来封堵谷口的。” 岳统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姑娘所言极是,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了。”他转头向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下去,让队伍放慢速度,弓箭手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骑兵分成两队,分别在队伍两侧警戒。” 传令兵领命而去,队伍的行进速度逐渐放缓,气氛也变得愈发紧张。岳统领又看向羽青玄,眼中带着一丝忧虑:“青玄姑娘,若真的遭遇吐蕃伏兵,还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保护好粮草,顺利送到松潘关。” 羽青玄轻轻点头,手中游龙剑缓缓抽出,剑身闪烁着寒光:“岳统领放心,我既已答应护送粮草,就不会让吐蕃人得逞。不过我们也不能贸然进入谷中,先派斥候前去打探一番,摸清谷内的情况再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岳统领微微颔首,立即下令派出几名斥候,让他们小心潜入谷中,尽快带回消息。斥候们领命后,如敏捷的猎豹般消失在谷口,众人则在谷外严阵以待,每一个人都紧紧盯着谷口的方向,心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一场恶战就将爆发。 斥候归来时气息未稳,铠甲缝隙间还沾着崖边的苍苔:“岳统领,谷内死寂,不见半个人影!”话音未落,羽青玄已轻叩马腹,白马嘶鸣着箭一般冲向谷口。她身姿如离弦之箭,在马背与地面间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落地时绣鞋点尘未沾。 众人还未看清她的动作,只见白衣一闪,她已跃上三丈高的峭壁。指尖如鹰爪般扣住岩缝,绣鞋在凸起的青石上轻点借力,整个人仿佛融入山壁,眨眼间便攀至峰巅。山风呼啸而过,将她的鬓发与衣袂掀起,倒像是画中踏云而来的剑仙。 羽青玄柳眉微蹙,沉吟片刻道:“越是平静,越可能暗藏危机,我先去看看。”说罢,她轻扯缰绳,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便会意地向前迈出几步。紧接着,她身姿轻盈如燕,纵马前行,待到谷口时,脚尖轻点马背,一个利落的飞身便稳稳落地。 落地后,她也不做停留,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旁边陡峭的峭壁。只见她微微屈膝,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般沿着峭壁迅速攀升。她的动作敏捷而矫健,双手灵活地抓住峭壁上凸起的岩石和缝隙,双脚巧妙地寻找着力点,眨眼间便跳上了山头。 站在山巅,羽青玄屏息凝神,目光如炬扫过蜿蜒的谷底。枯木横陈的沟壑间,唯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落,连鸟鸣都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震慑,再无半点声响。她半跪在地,素手拨开枯黄的野草,指尖突然顿住——一截折断的箭杆下压着半枚新鲜的马蹄印,边缘还带着潮湿的泥土。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羽青玄猛地转身,朝着谷外挥舞手中白绫。远处的岳统领见状,立刻抬手示意全军戒备。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唯有风声在山谷间呜咽。 突然,一声尖锐的爆鸣撕裂寂静,如毒蛇吐信般的飞箭裹挟着破空声,直取羽青玄胸口。她瞳孔骤缩,只觉后颈汗毛倒竖,未及思索,本能驱使她如林间惊鹿,足尖点地,一个鹞子翻身。飞箭擦着她耳畔疾掠而过,带起几缕青丝,深深钉入身后岩石,箭尾羽毛仍在剧烈震颤。 羽青玄落地时顺势翻滚,长剑出鞘,银芒如练。抬眼望去,只见对面山巅腾起阵阵烟尘,数十道黑影自隐蔽处闪现,吐蕃的牛角号声刺破云霄,震得山谷嗡嗡作响。她心中暗叫不好,吐蕃人果然在此设伏!旋即提剑而立,白衣猎猎,宛如傲雪寒梅,在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中,绽放出令人心悸的冷艳。 岳统领在谷口看着飞箭擦着羽青玄耳畔掠过,目眦欲裂地大喊:“不好!弓箭手,放箭掩护青玄姑娘!”话音未落,弓弦震颤声如闷雷炸响,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对面山巅倾泻而去。 然而,回应他的是山谷深处骤然响起的战鼓声。两侧山坳间腾起滚滚烟尘,吐蕃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汹涌而出,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此同时,谷口后方传来金属碰撞声,无数吐蕃士兵举着盾牌、长矛杀出,将五千轻骑的退路死死截断。 “结阵!”岳统领的怒吼穿透喧嚣。玄色软甲下青筋暴起,他猛地抽出长刀,刀刃劈开两支射来的流矢,“护住粮草车!谁敢后退半步,军法处置!”轻骑们迅速组成圆阵,长枪如林竖起,将中间的辎重牢牢护住。但吐蕃人显然早有准备,几匹战象撞开阵角,象背上的吐蕃兵居高临下投掷火把,瞬间点燃了外围的一辆草料车。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来了来了!巾帼猛将 烈焰腾起的红光映亮半边山谷,浓烟裹着焦糊味直冲天际。羽青玄在山巅目睹此景,墨瞳骤缩如鹰。她反手将长剑回鞘,双足猛蹬崖边巨石,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破空而下。白衣在风中鼓胀如帆,她身姿轻盈似燕,踏着飞溅的碎石与箭矢,竟在半空连踏三步,借力直扑战象! 战象背上的吐蕃兵尚未反应,游龙剑已如寒芒闪现。羽青玄足尖点在象鼻,剑锋划过象鞍,将吐蕃兵的弯刀荡开,紧接着手腕翻转,剑尖精准刺入对方咽喉。那吐蕃兵喉间发出“嗬”的一声,身体后仰栽倒,却在坠落时抓住她的衣袖。羽青玄旋身借力,长剑顺势刺入战象眼眶。 巨象发出震天悲鸣,疯狂甩动头颅。羽青玄借力腾空,衣袂翻飞间如惊鸿掠影,长剑连点,又将另两名吐蕃兵击落。下方将士见状,士气大振,长枪阵趁势前压,试图夺回被冲散的阵脚。然而,吐蕃人的号角再次响起,更多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将战场彻底淹没在刀光血影之中。 厮杀间,羽青玄忽觉眼角闪过刺目金光。抬眼望去,只见尘烟深处,一个身披锁子金甲的秃头将领骑在白象之上,手中九环大刀劈砍间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士兵纷纷避让。那金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恍若移动的金塔,正是吐蕃军中传闻“万人斩”的东赞刚烈。 “擒贼先擒王!”羽青玄眸光骤冷,游龙剑挽出三朵剑花,寒光如电逼退近身的吐蕃骑兵。她足尖在一名吐蕃兵的盾牌上轻点借力,整个人凌空而起,白衣猎猎如鹤,身形化作虚影穿梭在混战的人群上方。沿途士兵举刀阻拦,却只捕捉到一抹残影,刀锋劈落的不过是几片被剑气震落的枯叶。 东赞刚烈察觉异动,猛地抬头,正对上羽青玄寒芒四射的双眼。他咧嘴狞笑,虬髯随笑声抖动,九环刀横扫而出,竟将三名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鲜血如喷泉般溅在白象粗糙的皮肤上。“中原女子也敢逞凶?来!”话音未落,羽青玄已如鬼魅般欺近,剑尖划破空气,直取咽喉要害。东赞刚烈暴喝一声,侧身挥刀格挡,刀环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溅起的火星如流星般四散,落在两人衣甲上,瞬间烧出细密的孔洞。白象受此惊响,也不安地甩动长鼻,扬起漫天尘土。 羽青玄见此人出招狠辣,势大力沉,虎口被震得发麻。她银牙紧咬,白衣无风自动,周身寒意骤升,气势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手中游龙剑嗡鸣作响,突然化作漫天剑影,如银河倾泻、雪浪翻涌,每一道剑光都裹挟着凌厉剑气,直取东赞刚烈周身要害。 东赞刚烈瞳孔骤缩,九环刀舞得密不透风,刀环碰撞声与剑刃相交声震耳欲聋。他怒喝一声,白象猛地扬蹄,借着巨象起身的力道,九环刀如开山劈岳般横扫而出。羽青玄足尖轻点象鼻,在空中旋身避开刀锋,剑影却愈发密集,竟在虚空中凝成一道冰蓝色的剑幕,将东赞刚烈连同白象一并笼罩其中。周围的吐蕃士兵见状纷纷后撤,只觉寒意刺骨,仿佛被这道剑幕盯上的瞬间,浑身血液都要凝固。 恰在此时,山谷外突然响起激昂的号角声,声浪撕破硝烟直冲云霄。只见尘烟滚滚处,寒孤城身披玄铁重铠,胯下黑马四蹄生风,手中长枪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幽光。他暴喝一声,如同一柄黑色的利箭般直插敌阵,所到之处,吐蕃士兵纷纷被长枪挑飞,血花四溅。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寒孤城的怒吼响彻整个战场,长枪化作虚影,在敌群中左突右刺,眨眼间便在吐蕃军阵中撕开一道口子。吐蕃兵万万没想到夏华人竟还有援军,顿时阵脚大乱,惊呼声响成一片。 骑在白象上的东赞刚烈听见身后异动,微微侧头查看。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羽青玄抓住机会,周身气势暴涨,游龙剑化作一道璀璨的白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东赞刚烈。东赞刚烈仓促间举刀格挡,却只挡住了剑身,锋利的剑尖还是狠狠刺入他的臂膀。 “啊!”东赞刚烈惨叫一声,九环刀当啷落地,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从白象背上重重摔落。白象没了主人的控制,顿时发狂,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吐蕃军的阵型愈发混乱。寒孤城趁机带领援军乘胜追击,夏华军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向着吐蕃军队发起了猛烈的反攻。 东赞刚烈轰然倒地的声响惊得吐蕃军阵剧烈震颤,数十名亲卫抛下手中夏华军,发了疯似的朝主帅奔去。他们赤红的眼眶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弯刀劈砍时带起腥风,将挡路的同伴都砍得血肉模糊。 羽青玄冷笑一声,游龙剑挽出九朵剑花。她白衣翻飞如蝶,剑锋掠过脖颈的刹那,血珠还未溅起,吐蕃兵的头颅已咕噜噜滚出老远。寒光过处,残肢断臂纷飞,不过瞬息间,二十余具尸体便堆成小山,竟在东赞刚烈周围清出一片血色空地。 远处寒孤城一枪挑飞敌将,余光瞥见这骇人的一幕。长枪上滴落的血珠突然凝在半空,他望着那道在尸山血海中翩跹的白色身影,瞳孔剧烈收缩。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狠辣的剑法,更未见过哪个女子能以一人之力震慑千军,手中长枪不自觉握紧,心底涌起一股既惊且佩的复杂情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猛在乱军之中一眼瞥见白衣翻飞的羽青玄,顿时心中一喜,扯着嗓子大喊:“青玄师傅!徒儿来保护你啦!”他不知从何处抄起两柄吐蕃兵遗落的巨斧,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靠着一身蛮力将巨斧舞得虎虎生风。斧刃破空声呼啸刺耳,所到之处,吐蕃兵的盾牌被劈得粉碎,铠甲连同血肉一同被砍开,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吐蕃兵见主帅东赞刚烈被擒,大纛倒地,军心瞬间溃散。恐惧如瘟疫般在军中蔓延,士兵们再也无心恋战,纷纷丢盔弃甲,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奔逃。夏华军士们乘胜追击,长枪、利剑无情地刺向那些逃跑的身影,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将土地染成一片暗红。 见战局已定,寒孤城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黑马嘶鸣着如离弦之箭,转瞬便奔至岳统领身前。他长枪上还滴着血,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岳兄!吐蕃残军虽败,但仍需提防他们反扑!” 岳统领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抬手示意身边传令兵:“命赵副将率两千轻骑追击吐蕃残军,务必将他们赶出百里之外!其余人即刻整顿粮草,重新编队!”话音刚落,号角声再次响起,夏华军迅速行动起来,受伤的士兵被抬上马车,破损的粮草车也被重新加固。 “这次多亏寒将军及时支援!”岳统领抱拳,眼中满是感激,“否则我们就算护住粮草,也得折损大半兄弟。 寒孤城却摆了摆手,目光投向远处正在擦拭剑锋的羽青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岳兄过谦了。有此巾帼猛将,便是吐蕃兵力再添一倍,怕也是她剑下亡魂。” 二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在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上。羽青玄垂眸专注擦拭剑身,衣袂沾染的血迹在夕阳下化作暗红的花纹,宛如绽放的曼珠沙华。岳统领见状,爽朗大笑震落肩头残血:“说起来,这回怕是得欠青玄姑娘几十顿好酒好肉咯!”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余晖将战场染成血色琥珀。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满载粮草的车队缓缓启程。马蹄声、车轮声与将士们的脚步声汇成雄浑的战歌,这支浴血之师踏着暮色,向着松潘关的方向坚定前行,身后是渐渐被夜色吞噬的狼藉战场,与仍在燃烧的袅袅余烟。 暮色浸透宫墙,安若伊立在沙盘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松潘关的标记。烛火在羊皮地图上跳跃,将蜿蜒的山川河流染成流动的金红,她喃喃自语:“青玄他们也该到松潘关了吧,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担忧。 燕景霆缓步上前,玄色龙袍掠过青砖,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他抬手将案上凉透的茶盏撤下,换上刚温好的茉莉香茗,“若伊,你瞧这盏茶,越是心急越是难凉。”指尖拂过她紧绷的肩线,语气温柔却笃定,“青玄的武功你还不知道吗?有她护着粮草,便是吐蕃铁骑拦路,也讨不得半分便宜。说不准明日一早,捷报就该传回京城了。” 安若伊转身时,发间步摇轻晃,映得眼底波光流转。她望着燕景霆眉间舒展的笑意,终究轻轻点头:“但愿如此吧。”殿外忽有夜枭长啼,惊起满院梧桐,她下意识攥紧对方衣袖,“可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总怕……” “不会的。”燕景霆将她拢入怀中,下巴抵着她发顶,听着怀中细微的心跳声,“我已命沿途驿站快马传信,一旦有消息,定会第一时间送到你面前。”他的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疑,“相信青玄,也相信我。”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哦吼吼!金刚强巴 烛火猛地晃了晃,檐角铜铃还未及轻响,一道黑影已裹挟着劲风自梁间疾坠。九筒在空中旋出三百六十度银弧,绣着暗纹的靴底精准点地,单膝触地时竟未带起半粒尘埃。他抬眼正撞见殿内相拥的身影,喉间刚要吐出的话语瞬间凝成冰碴 “何事?”燕景霆松开安若伊,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茉莉香。他垂眸望着九筒紧绷的脊背,余光瞥见对方耳尖泛起可疑的红,忽而明白过来,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九筒喉结滚动,盯着地砖接缝处的铜钉,像是那上面刻着什么重要军情:“启禀陛下、娘娘,宜妃娘娘确实在让人掏厕所,我还听她说,什么一硫二糖三木屑什么的。”他刻意压低的声线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安若伊猛地攥紧裙角,眼底燃起惊芒:“一硫二糖三木屑……这不就是火药的配比吗!”她转身时发间步摇叮咚作响,锦缎裙摆扫过青砖,“韦大宝在哪呀,咱们去找他验证一下!” 燕景霆剑眉微蹙,龙袍下摆带起凌厉风声,伸手扣住她手腕:“若伊,别急。韦大宝在青云庄园。”他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指腹擦过她因焦急而绷起的青筋,“走,咱们现在就去。” 九筒见皇上要走,连忙说到:“陛下,城中四方斋备有快马……”说罢余光瞥见安若伊发间微微歪斜的簪子,又默默垂下头去。 燕景霆颔首,龙纹玉佩在袖中轻晃:“你退下吧。”待九筒身影消失在殿外,他反手扯开衣襟上的金扣,玄色织锦褪去时露出月白中衣。安若伊会意,转身摘下繁复头面,将流霞般的长发松松挽成发髻。二人从暗格取出便衣换上,踏着烛影没入宫中的密道口,只余铜灯在风中明明灭灭,映得空荡荡的宫殿愈发寂静。 寒孤城麾下的将士们围着新运抵的粮草车欢呼雀跃,酒囊碰撞声与粗犷的笑闹声在营地上空回荡。有人掰下粗粝的面饼大快朵颐,有人擦拭着新配发的箭矢,眼中满是对胜利的期待。 反观节度使王仲达的营帐内,烛火摇曳不定。他捏着文书的指节泛白,盯着寒孤城的请功奏折,喉间发出一声冷笑。帐外士兵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在他听来仿佛都成了嘲讽。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秦会将奏折重重摔在案上,青玉镇纸被震得发出清脆声响。他负手在帐内踱步,金线绣着的蟒纹官服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若不是本帅坐镇后方,他寒孤城能有这般功劳?这战功,本就该有我一半!” 他猛地掀开帐帘,望向远处寒孤城营帐处飘起的炊烟,眼底翻涌着阴鸷的光。晚风卷起沙尘扑在脸上,却丝毫未减他心中的妒火。思忖良久,他招手唤来心腹,压低声音道:“去,派人盯着寒孤城,若有任何把柄,立刻报来……” 待心腹退下,他对着铜镜整了整官帽,转瞬换上一副春风和煦的笑容。踏出营帐时正撞见岳统领巡视归来,他立刻抬手作揖,声音洪亮得能穿透整片营地:“哎呀!这不是京城来的岳统领嘛!此番护粮奇功,当真是解了全军燃眉之急!若不是你,将士们可都要饿肚子啦!”话语间刻意避开“寒孤城”三字,仿佛此人从未参与这场战役。 不远处,寒孤城正擦拭长枪,闻言冷笑一声。枪尖寒光映出他不屑的神情,他故意将枪杆重重杵在地上,震起一片烟尘,金属撞击声引得周围将士纷纷侧目。寒孤城扯了扯染血的衣襟,喉间溢出一声嗤笑,却未发一言。 岳统领倒是豪爽,大步上前一手揽住秦会肩膀,另一手又朝着寒孤城虚招:“来!咱们一同饮上一杯!但不可过量哦,关外的那群蛮子刚吃了败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打过来呢。”他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两人后背,爽朗笑声惊飞了树梢夜枭,“战场上的事,休提那些弯弯绕绕!今夜只论兄弟情义!”说罢,早有亲兵捧来酒囊,浓郁的酒香混着血腥气,在暮色里弥漫开来。 晨雾尚未散尽,松潘关的了望塔突然炸开尖锐的的号角声。节度使秦会手中的茶盏“当啷”坠地,滚烫的茶水在虎皮毯上洇出深色痕迹。他踉跄着扑到城头,只见远处尘土如黄龙腾空,金刚强巴骑在巨象之上,象牙缠着猩红锁链,正挥动令旗指挥吐蕃军列阵。数十架投石车如钢铁巨兽般缓缓转动,粗粝的石弹被绳索绞上半空。 “快!快把滚木礌石推上城墙!”寒孤城的吼声穿透慌乱的喧嚣。他身披玄甲,手中长枪重重点地,溅起火星:“弓箭手听令,先断投石车绳索!”话音未落,第一波石弹已呼啸而至,城墙西侧轰然炸开缺口,碎石飞溅间数名士兵惨叫着跌落。 岳统领刚要修整的车队此刻乱作一团,他猛地扯下披风,抄起腰间的大刀便跃上城墙。刀身映着初升的朝阳,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光,正劈中一名刚攀上城头的吐蕃兵面门。羽青玄白衣翻飞,转瞬间也加入了战斗,游龙剑花在晨光中织成银网,剑锋掠过之处,吐蕃兵脖颈上绽出细密血线,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素白的衣摆,洇出朵朵红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远处金刚强巴暴喝一声,数百架攻城梯如枯木林般搭上城墙,吐蕃士兵顶着圆盾蜂拥而上,刀刃与城砖碰撞出的火星如雨坠落。秦会脸色惨白地抓着旗杆,看着寒孤城身先士卒,长枪如游龙般挑飞两名吐蕃兵,又用枪杆横扫击退试图破城的敢死队;岳统领的陌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过处血雾弥漫,可更多吐蕃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攀爬。投石车仍在轰鸣,第二波石弹裹着火焰精准砸中一处粮仓顶棚,茅草轰然起火,浓烟直冲天际,与晨雾交织成诡异的灰红色天幕。 寒孤城盯着远处投石车绞盘下堆叠如山的巨石,听着机栝绞动时刺耳的吱呀声,冷汗顺着脊背滑入甲胄。吐蕃人显然早有算计,投石车阵列恰好卡在唐军弓箭射程的极限边缘,数百块磨盘大的石弹在晨雾中泛着青灰色冷光,如同悬在松潘关头顶的死神镰刀。 “给我守住!”他的怒吼震得城头将士耳膜生疼,玄甲上溅落的血珠还在往下滴落。寒孤城猛地转身冲入营帐,取下那把包着黑锦的长弓——正是传闻中能洞穿九重铁盾的乾坤弓。檀木弓身流转着古朴的纹路,他抽出雕花箭壶中三支雕翎箭,搭箭、拉弦,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弓弦崩开的刹那,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响。一道寒芒破空而去,精准射断投石车最关键的千斤索。牛皮绳断裂的脆响混着吐蕃兵的惊叫传来,失控的石弹轰然坠地,在阵前砸出丈许深的大坑。寒孤城如战神附体,左手连抽箭矢,右手弓弦不断震颤,转眼间又有三台投石车的绞索应声而断。 金刚强巴骑在战象上暴跳如雷,挥动狼牙棒指向城头:“放箭!给我射杀那个使弓的!”吐蕃军阵中顿时万箭齐发,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寒孤城倾泻而来。他足尖点地,踏着城垛轻巧闪避,乾坤弓挽出半圆银弧,竟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格开,弓弦嗡鸣间,又一架投石车的枢轴被射穿,彻底瘫痪在原地。 羽青玄白衣猎猎,在硝烟与血雾中骤然定格。她望见金刚强巴骑在巨象之上,正挥舞着狼牙棒指挥吐蕃军重整投石车,兽面战甲在火光下泛着狰狞的冷芒。刹那间,她银牙紧咬,将游龙剑反握于背,足尖重重一点城墙垛口——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裹挟着凌厉剑气,化作一道耀眼的白色闪电,直直朝着敌阵中军扑去! “疯了!”寒孤城的乾坤弓险些脱手。他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打法,城墙上千钧一发的战局尚未稳定,这女子竟单枪匹马直取敌军主帅!“放箭!给我放箭掩护!”他暴喝着扭转乾坤弓,雕翎箭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将沿途胆敢阻拦羽青玄的吐蕃骑兵纷纷射落马下。 城墙上顿时箭如雨下,夏华军弓箭手们嘶吼着将箭矢倾泄向敌阵。羽青玄在箭雨间隙辗转腾挪,游龙剑舞出朵朵剑花,挡开射来的流矢。她距离金刚强巴越来越近,巨象嗅到生人气息,扬起长鼻发出震天怒吼,象牙上的倒钩泛着寒光,眼看就要将她劈成两半! 羽青玄剑尖戳地,一个空中转体,生生躲开这致命一击。随即她旋身踏过象鼻,借力跃起三丈有余,落地时已稳稳落在金刚强巴面前。游龙剑出鞘的清鸣与狼牙棒破空的呼啸相撞,两股气浪轰然炸开,周遭的吐蕃兵竟被震得踉跄后退,转眼间竟在两人周围空出十丈方圆的战场。 金刚强巴铁塔般的身躯微微发颤,征战半生的他何曾见过这般鬼魅身法?狼牙棒舞成密不透风的黑芒漩涡,带起的砂砾如飞刀般削向羽青玄面门。一道血痕在她俊美的脸颊绽开,羽青玄却不退反进,剑锋如灵蛇般在棒影间游走,每次交击都溅起耀眼火花,仿佛将整个战场的肃杀之气都凝在这方寸之间。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斗争!不会停止 羽青玄眼尖,一眼瞥见燕景霆的身影,眸光瞬间一亮。她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大喝一声,猛地挥出一掌,空气中竟爆发出一阵沉闷的音爆之声,声浪滚滚。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纷纷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羽青玄。 顺着她手掌推出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枝猛地一颤,几片树叶簌簌落下。羽青玄身姿矫健,一个帅气的收势,稳稳地站定,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她快步走到燕景霆面前,拱手作揖,眼中满是期待:“怎么样,师尊,我的太极拳有没有长进啊?” 安若伊也走上前来,美目流转,唇角微微上扬:“快夸夸你的宝贝徒弟吧,再这样下去,院子都要秃啦。” 燕景霆哈哈一笑,瞧着不远处被羽青玄掌风震落了些树叶的树木,轻松道:“秃了再种就是了,青玄开心就好。” 羽青玄眼睛亮闪闪的,满脸喜色,几步凑到燕景霆跟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还是师尊对我最好,要是能吃一顿火锅啊,那便更好啦。”说着,还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一副馋猫的模样。 安若伊忍不住捂嘴轻笑,美眸弯弯:“瞧你这小馋猫的样子,一提火锅就走不动道了。不过说起火锅,我也有些馋了呢。” 绿竹在一旁拍着手,兴致勃勃:“好呀好呀,奴婢这就去准备,让御膳房多备些食材,咱们好好吃一顿!” 燕景霆看着众人期待的模样,心情愈发愉悦,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中午便吃火锅吧。记得给青玄多要些毛肚哦。” 绿竹眼睛一亮,脆生生地应了句:“是,陛下!”便拉着红菱就要往御膳房的方向去。 这时,燕景霆又看向羽青玄,温和地说道:“青玄,你也一起去吧。把你喜欢吃的,多拿一些来。” 羽青玄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脸上笑开了花,“徒儿遵命,一定多拿好吃的回来!”她一边欢呼着,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绿竹和红菱身边,还不忘回头朝燕景霆和安若伊挥挥手,这才跟着两人风风火火地往御膳房跑去,一路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各种想吃的食材。 待他们走后,燕景霆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安若伊身旁,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开口说道:“爱妃的太极拳打的不错。” 安若伊轻嗔一声,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却透着亲昵:“少贫嘴啦,把她们都支走了,想说什么,说吧。” 燕景霆哈哈一笑,眼中满是欣赏与信任:“知我者,爱妃也。”说罢,他微微俯下身子,在安若伊耳边轻声细语,将这几天朝堂上太后党和瑞王党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孙铭、周崇之事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安若伊静静地听着,秀眉微蹙,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当听到关键处,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直到燕景霆说完,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没想到他们这么狠啊。为了权力,竟然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 燕景霆直起身子,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朝堂之上,权力的诱惑太大,这些人早已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孙铭和周崇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弃之不惜。” 安若伊轻轻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还是就这么看着?” 燕景霆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而坚定:“当然不会,趁他们打的热闹,我已经让苏尚书暗中提拔可信之人,娄德华,郭富康,黎明明,韦大宝都在其中,对了,那黎明明确实有些能耐,在青云庄园那弄了一片试验田,据说产量可比普通田能高出三倍呢。” 安若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柳眉微挑:“没想到黎明还有这等本事,两倍的产量,若是能推广开来,那百姓们可就不愁吃穿了,羽青玄这样的大胃王也能顿顿吃的饱饱的。” 燕景霆轻轻揽过安若伊的肩,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不过是其中一步罢了。太后党和瑞王党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想要连根拔除并非易事。咱们得路还很长啊。” 说话间,羽青玄和绿竹红菱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回来了。 果然,根据能量守恒定律,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只是从太后和瑞王的脸上转移到了燕景霆和安若伊的脸上。 可能是双方互有损伤,也可能是孙铭和周崇的下场太过惨烈,朝堂之上竟出奇的安静了几日。可是,这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更让人汗毛倒立。许是江南的水汽被风吹到了京城,京城一连下了三天大雨。这天,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信,送到了朝堂之上。 太极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燕景霆端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如水。下方群臣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随着那封密信被呈上来,燕景霆缓缓展开,目光扫过信上的内容,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布满了寒霜。 “大胆!大胆!大胆!”燕景霆猛地将密信拍在龙案上,鎏金龙纹案几震颤不已,朱批御笔“当啷”滚落。下方群臣如惊弓之鸟齐刷刷伏地,笏板撞在青砖上发出一片闷响,唯有工部尚书赵恩植面色涨红,脖颈青筋暴起,膝盖重重磕在地面石板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赵恩植,你来给朕讲讲,”燕景霆攥紧案角,指节泛白,“为何这赈灾粮里掺了三成砂石!”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尾音像淬了毒的箭矢,穿透死寂的大殿。 赵恩植浑身剧烈颤抖,突然抬头叩首,额头瞬间磕出血痕:“陛下明鉴!此次赈灾粮由工部全程监造,从选粮到装袋皆有三重核验!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舞弊!”他扯开官袍前襟,露出贴身收藏的监造记录册,纸张边缘已被汗水浸得发皱。 “哦?”燕景霆眯起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群臣,“那便是户部监运时出了差错?刘尚书,你管着天下钱粮,可知此事?” 刘尚书出列时袍袖微微发颤,官靴却稳稳踏在青砖上,字字铿锵:“启禀陛下,户部接手时粮车封条完好,且每车均有工部火印。前日臣已派人快马加鞭核查沿途驿站记录,”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发现粮队途径陈留郡时,曾在当地一富商名下的庄子歇脚半日。那富商虽未在户籍留名,可庄子门楣的雕花样式、护院的佩刀纹饰,与兵部侍郎李有才宅邸如出一辙!” 殿内骤然死寂,唯有烛芯爆裂声噼啪作响。李有才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笏板“当啷”坠地。瑞王倚在蟠龙柱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有才是太后安插在兵部的眼线,这场火,终究还是烧到对手身上了。而燕景霆凝视着雨中翻卷的旌旗,袖中紧握的密信边角已被指甲掐出深痕,陈留郡那座庄子,他早已知晓背后的主子是谁。 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雨水顺着太极殿飞檐砸在汉白玉栏杆上。李有才突然抓起地上的笏板,对着暴雨高呼:“苍天有眼!若我李有才参与此事,愿遭五雷轰顶!”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中殿前旗杆,火光迸溅间,他眼中闪过绝望与不甘——自己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而真正的黑手,此刻正躲在朝堂阴影里狞笑。 “住口!”燕景霆猛地起身,龙袍扫翻案上青铜香炉。沉香灰混着雨水在青砖上蜿蜒,宛如未干的血迹。他死死盯着李有才扭曲的面容,想起前日接到张学优送来的密报——陈留郡的庄子里,瑞王的党羽曾与工部小吏把酒言欢。 “来人!”燕景霆的声音混着雷鸣炸响,“将李有才下狱彻查!户部即刻派人重审陈留郡粮车路线,若有疏漏,一并治罪!”他转身时,袖中密信的折痕深深嵌进掌心——这封来自灾区的加急奏报,何尝不是他抛向朝堂的诱饵? 雨幕如帘,将太极殿内外割裂成两个世界。李有才被侍卫拖走时,发冠散落,官袍沾满泥水,凄厉的喊冤声渐渐消散在长廊尽头。 “陛下,”吏部尚书苏公正上前一步,“李侍郎向来忠心耿耿,恐是遭人陷害。这般仓促定罪,恐寒了大臣们的心啊。”廊下积水倒映着他褶皱的老脸,目光在燕景霆与赵恩植之间来回打转。 燕景霆转身时,龙袍下摆扫过满地沉香灰,在青砖上拖出蜿蜒的暗痕。他望着雨中飘摇的宫灯,突然轻笑出声:“苏尚书,朕还未追究你识人不明、用人失察之责,你倒先替人说起情了?”话音未落,惊雷炸响,震得殿内烛火齐齐摇晃。“传旨下去,三日后在宣政殿开审。”他目光扫过微微变色的苏尚书,一字一顿道:“无论涉及何人,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苏尚书见事已至此,也不再言语。退朝的钟声在雨雾中沉闷响起,群臣如惊弓之鸟匆匆散去。苏尚书脚步匆匆地向慈宁宫赶去,宫道积水倒映着他的身影,雨水顺着油纸伞骨汇成细流,浸透了他的衣摆。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欧吼!胜利会师啦 回到启祥宫后,安若伊卸去繁重宫装,身着一袭素色寝衣,慵懒地斜倚在雕花拔步床上。床幔轻垂,似一层朦胧的纱幕,将她与外界隔开。 穿越到这个书中世界后,诸多变化让安若伊感触颇深。不会在清晨被刺耳的闹钟吵醒,然后奔赴那令人厌恶的早八;每日的饮食起居,都有宫女悉心照料;更无需为高额的房贷,背负沉重的压力。想到这里,安若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 然而,惬意之余,孤寂之感也悄然涌上心头。这深宫内院,虽衣食无忧,却没有任何现代娱乐设施。尤其是没有了她的手机,看不了豆芽读书的APP。 安若伊眼眸微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精美的刺绣,心中满是对现代生活的思念。她怀念手机里便捷的社交软件,怀念与朋友随时随地的畅聊;怀念网络上丰富的资讯,以及各种新奇有趣的游戏。而此刻,唯有这摇曳的烛火和寂静的宫室,陪伴着她。 思绪纷飞之中,宫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安才人接旨!”安若伊心头一紧,赶忙起身整理妆容,带领绿竹等人跪地迎旨。 “奉皇帝口谕:宣安才人今夜侍寝!”太监宣读完毕,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安才人,今晚可得好好准备着。” 安若伊瞬间愣在原地,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裙摆。依照原着剧情,林如雪作为穿越大女主,必定率先获皇上垂青。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配角,怎么会突然被宣召侍寝?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与燕景霆相遇那夜……难道是自己的出现改写了剧情? 还没等安若伊理出个头绪,传旨太监尖锐的催促声便打断了安若伊的思绪:“安才人,快谢恩呐!”太监见安若伊久久没有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 “臣妾,谢皇上隆恩!”安若伊强装镇定。待太监离去,她转头看向绿竹,吩咐道:“快帮我准备沐浴,仔细挑选今晚要穿的衣裳。” 绿竹眉眼含笑,声音中透着几分雀跃:“恭喜安才人,安才人若能得皇上宠爱,往后在这宫里,便能顺遂无忧了。” 红菱则略显担忧,在她眼里,安若伊常有出格之举,万一惹恼了皇上,岂不是自己也要跟着被活埋!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步辇的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细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安若伊双手交叠放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现实生活里,她最多是在打针的时候摸过男人的手,如今却要去侍奉帝王,这份慌乱让她喉咙发紧。“这都什么狗血剧情啊!”她在心里疯狂吐槽。 月光被雕花宫墙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阴森的影子。安若伊望着那些树影,思绪飘向书中记载的燕景霆。书里的他阴晴不定,稍不如意,就会下令活埋。更要命的是,原身安若伊本应半个月后侍寝,那时毒发被拖出去活埋。可如今侍寝日子提前,安若伊心中一紧,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那毒发会不会也跟着提前? 想到这儿,安若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在这时,步辇缓缓停下,养心殿朱红色的大门带着压迫感扑面而来。两个小太监迈着细碎的步子上前,掀开步辇的帘子。安若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迈着微微发颤的双腿走了进去。 殿内烛火摇曳,燕景霆挥退左右,雕花木门轰然闭合,回音在空旷的殿内久久不散。他斜倚在龙纹太师椅上,鎏金烛台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锋利如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安才人,愣着干嘛,还不为朕更衣。” 安若伊一下子僵在原地,耳尖瞬间红得发烫,心脏像小鹿乱撞,眼神慌乱,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看着安若伊这副窘迫的模样,燕景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别拘着了,快找地方坐下,你还真以为我叫你来侍寝啊?” 安若伊长舒一口气,在心里吐槽:“好你个燕景霆,居然敢逗我!”她大大咧咧地在燕景霆身旁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真没想到,你也是穿越来的啊。你小子混的倒挺好啊,直接当了皇帝!” 燕景霆苦笑了一下:“这皇帝,不提也罢。”然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安若伊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穿越的经过。然后问燕景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燕景霆说:“我穿越前是个带货主播,有天喝多了,非要给同事表演徒手分辨零线火线,结果就莫名其妙穿越到这儿了。不过我来的比你早,已经待了两个月了。”安若伊听后,笑得前仰后合:“你这不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嘛!” 看着燕景霆一脸黑线,安若伊强忍住笑意问道:“那你看过《暴君的替嫁新娘》吗?” “暴君的替嫁新娘?好像是玩游戏的时候弹出来的广告推荐过,我只看了个开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安若伊眼睛瞬间瞪大,兴奋地一拍大腿:“原来你也知道这本书啊!咱们就是穿进了这本书里。书里的你可是大反派,暴君皇帝——动不动就活埋人呢!” 燕景霆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好家伙,我还想着低调点过日子,居然被安排了这么个‘出彩’的人设。快跟我讲讲,书里我最后是什么结局?不会真被人推翻,落得个凄惨下场吧?” 安若伊强忍着笑意,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你先是成了太后的傀儡,暗中反抗却被瑞王和自带主角光环的林如雪联手打压,最后死于梅山之上。” 燕景霆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双手抱胸,冷哼道:“就凭这书里的剧情,就想定我的结局?没门!我现在好歹是皇帝,往后行事低调点,再拉拢些朝中势力,说不定还能改写剧情。” 安若伊说道:“林如雪也是穿越的,咱们要抱团吗?三个人还可以凑起来斗地主呀!” 燕景霆听后,神色瞬间变得严肃,目光紧紧盯着安若伊,问道:“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安若伊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我也是一头雾水。等等!”安若伊陡然瞪大双眼,连声调都拔高了几分“我穿越过来时,恰逢百年一遇的七星连珠天象,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可是我来的时候不是啊,我是被电过来的。”燕景霆微微皱眉。 安若伊垂眸,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想起来了!穿越前我在给手机充电,充电器似乎漏电。难不成,我们得触碰带电的东西才能回去?” “但这个世界还没有电,上哪儿找带电的东西?”燕景霆眉头皱得更深。 安若伊眼睛一亮,兴奋地拍了下手:“怎么没有?闪电不就是电吗!” “你该不会是说……主动去挨雷劈?”燕景霆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安若伊想了想也觉得不靠谱,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叹了一口气道“那该如何是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陡然间,安若伊“噌”地站起身,“还回去个屁啊,我都快被毒死了!” 燕景霆闻言,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急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安若伊双手握拳,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我那后妈给我下毒!书里写得明明白白,再过半个月,我就要毒发了!”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微微颤抖。 燕景霆低头沉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下巴。“你别急,既然书中有记载,就是我们的先机。我明天安排一个太医去你那,太医精通药理,让他先给你仔细检查一下,确认你体内的毒,看有没有解毒的方法。” “万一太医也查不出解毒办法,我……”安若伊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燕景霆上前,轻轻拍了拍安若伊的肩膀,像是在给她传递力量:“别担心啦,你要相信太医的医术。退一万步讲,说不定你能回去呢!” 安若伊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安慰到我了。” “好啦,别想啦,咱们早点休息。”燕景霆语气轻柔,带着几分安抚。 安若伊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犹豫着开口:“那……晚上怎么睡啊?”燕景霆双手一摊,脸上闪过一丝促狭:“还能怎么办?按宫里规矩,今夜自然是你侍寝。” 安若伊闻言,瞳孔瞬间地震,脸上写满了惊愕。燕景霆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逗你的,我打地铺,你睡床上。”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完蛋!老娘惹众怒啦 安若伊不动声色,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在心底忍不住惊叹:这林如雪的女主光环可真耀眼啊,就算放在现代,也是顶级爱豆般的存在。我得赶紧想办法抱住这条大腿! 思索间,安若伊余光瞥见前方林如雪驻足回首,那双翦水秋瞳,似笑非笑地扫过众人,恰好与她对视。 安若伊灵机一动,脚下步子加快,不着痕迹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轻轻拭去额头汗珠,款步靠近林如雪。捏着强调就是一顿彩虹输出:“如雪姐姐,今日殿前那番风姿,当真是技压群芳。我瞧着连这日光,都失了颜色呢。”安若伊声音软糯,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钦佩。林如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正要回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云兮不知何时赶了上来,她瞪着林如雪,声音尖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论真才实学,孰高孰低还未分高下呢!”安若伊看着苏云兮瞪得像铜铃般的眼睛,脑海中瞬间闪过《黑猫警长》的旋律,好不容易才憋住笑意。 周围秀女们也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则饶有兴致地等着看这场好戏。 林如雪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安若伊见状,反应迅速,立刻侧身挡在林如雪身前,目光如炬地看向苏云兮,语气平和却暗藏威胁:“苏姐姐,这里可是皇家圣地,咱们身为秀女,一言一行不仅关乎自身,更代表着家族颜面。切不可因一时意气,触犯宫规,给家族招来灾祸啊。”苏云兮被噎得说不出话,脸红得像个普罗旺斯番茄。 看着苏云兮的窘态,安若伊心中窃喜,小样,本姑娘好歹是中二医院的实习护士,还治不了你这个纸片人。 这时,前方带路的宫女转过身,神色慌张:“各位小主,快些走吧,掌事姑姑已在钟粹宫等候多时了,误了时辰可是要挨罚的啊。”听闻此言,众人不敢耽搁,重新整队前行。 安若伊趁此机会,靠近林如雪,低声道:“如雪姐姐,往后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我定当全力以赴。”林如雪轻轻点头,心中暗暗得意,跪服吧,你们这群蝼蚁,在这本书里,姐姐我才是女王啊,哈哈哈哈…… 掌事姑姑身着深青色宫装,面如寒霜地立在钟粹宫朱漆门前。她扫过众人的目光如同腊月寒风,落在安若伊身上时,突然顿住——这姑娘额角沾着半片桃花瓣,在素净的妆容上显得格外突兀。 “哪家的秀女如此轻狂?”掌事姑姑枯竹般的手指掠过安若伊的鬓边,花瓣应声飘落,“殿前引见时你也这般招摇?” 看着掌事姑姑一副恶狠狠的神情,安若伊心道不好,这老纸片人怕是要拿我开刀了。方才和苏云兮斗嘴时蹭到了宫道旁的桃树竟浑然不知,她正要开口解释。 一旁的林如雪悄悄从袖中掏出一只锦缎荷包,塞进掌事姑姑手中:“姑姑莫怪,这桃花瓣是我央人采来入药的。” 掌事姑姑的目光在林如雪面上逡巡片刻,语气稍缓:“既是林尚书家的千金,便该知道这钟粹宫中的规矩。”话音未落忽又拔高声调,“今日全体秀女罚抄《女诫》两遍,以示惩戒!” 阶下顿时响起衣料窸窣声,秀女们纷纷交头接耳,面露无奈。安若伊垂眸时,瞥见苏云兮嘴角扬起的弧度,那抹得意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苏云兮心中掠过一丝快意:安若伊!今日你连累众人,他日必招报应。 此时,在苏云兮眼中,安若伊早已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如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众人在宫女的引领下,沿着蜿蜒的宫道默默返回临时住所。夕阳坠云,雕花宫灯在暮色中轻轻摇晃,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斑,映照着秀女们或懊恼或愤懑的面庞。安若伊跟在队伍末尾,满心都在琢磨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罚抄。作为穿越者,毛笔在她手里比手术刀还陌生,一想到待会要交出的字迹,她就头皮发麻。 回到住处,雕花红木桌上早已整齐摆放好笔墨纸砚。安若伊拿起笔,笔尖积聚的墨珠便滚落而下,在如雪的宣纸上晕染开来,恰似几朵妖异诡谲的墨花。苏云兮故意慢了一步回房,倚在半开的雕花窗棂边,看着安若伊在屋内的窘迫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安若伊浑然不觉窗外的窥视,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手腕,再次提笔。可毛笔刚一落纸,便如同不听使唤一般,墨迹洇出,歪扭的笔画交织成一团。“安妹妹可要小心些,这抄《女诫》要是污了纸张,说不定又要惹姑姑生气呢。”她语气轻柔,眼中却满是嘲讽。 安若伊闻言,攥紧毛笔的手关节泛白。她转过头,透过半开的窗户与苏云兮对视:“苏姐姐既如此关心,不如进来亲自指导?”苏云兮一怔,没想到安若伊此时还敢不敬,眼中闪过一丝恼意,转瞬又恢复成那副假笑模样:“妹妹说笑了,我不过是怕妹妹连累大家再受罚而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若伊无心与其斗嘴,深吸一口气,再次捏起毛笔。笔尖刚触到纸面,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写出的字歪歪扭扭,像一条条蚯蚓在纸上蠕动。林如雪路过时瞥见她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不动声色地用帕子掩住嘴:“妹妹许是累了,要不先歇一歇?”安若伊苦笑着摇了摇头,手上愈发用力地握住笔杆,然而,笔下的字却愈发不堪入目,仿佛在宣告着她的无助。 夜色渐浓,摇曳的烛光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在安若伊为笔下歪扭的字迹焦头烂额时,林如雪捧着茶盏慢悠悠地踱步到安若伊身后,看着她面前堆积如山的废纸,忍不住笑出声“安妹妹这是在练字,还是在画符?” 安若伊抬头看了下眼前的烂摊子,满心焦虑,眉头紧皱:“如雪姐姐,你就别再打趣我了。”由于长时间握笔,她的手指早已泛白,关节处微微发红。就在她近乎绝望时,林如雪轻轻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两份墨迹未干的《女诫》抄本。 “妹妹,拿着。”林如雪将其递到安若伊面前,声音轻柔,“夜已经深了,再这样熬下去,身子可吃不消。这份你明日交上去,就说是自己写的。”安若伊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犹疑。烛光下,林如雪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衣袂上的金线刺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这……怎么行?”安若伊下意识地推辞,“若被发现,岂不是连累姐姐?”林如雪轻笑一声,伸手将抄本塞进安若伊手中:“放心,我是拿左手写的,姑姑不会察觉。再说,如今咱们同处这深宫,本就该相互照应。” 安若伊接过抄本,指尖触到纸面细腻的纹理,心中五味杂陈。穿越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善意。尤其是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这份关怀显得尤为珍贵。“姐姐大恩,若伊无以为报。”安若伊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林如雪伸手替安若伊捋了捋耳边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妹妹莫要这般见外。往后日子还长,说不定我也有需要妹妹的时候。”她的语气平淡,眼神却意味深长,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安若伊将抄本妥善藏好,林如雪又叮嘱几句。言罢,她莲步轻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之中。 安若伊洗漱过后,刚吹灭烛火准备入睡,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出于好奇,她轻手轻脚推开窗棂:月光下,一个身着月白纱裙的女子正朝着花园深处走去,身姿窈窕,步履匆匆,此人正是林如雪。 安若伊心中一动,想起书中情节: 喜欢醉惊阙请大家收藏:()醉惊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