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5:从收猴票开始首富之路》 第6章 强哥,你一路走好 放学铃响,林默拎着书包走出校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站在公交站台,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2路公交车,思绪已经飞到了粤州:牛仔裤、电子表、走私货……遍地黄金的南方! “默哥!” 一声粗犷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林默回头,看见黄毛(李铁柱)满头大汗地跑来,手里挥舞着两张火车票。 “后天的硬座,直达粤州。”黄毛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窗口那老娘们死活不卖,我塞了包大前门才搞定。” 林默接过票,满意地点点头。黄毛办事越来越靠谱了,不愧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小弟。 “干的不错走,请你吃东西。”林默拍了拍黄毛的肩膀,指了指学校旁边的小吃店。 黄毛眼睛一亮:“默哥阔气!” …… 小吃店不大,但生意火爆,几张油腻的木桌挤满了学生。 林默和黄毛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一阵嬉笑声。 “哟,这不是咱们的‘奥数天才’吗?怎么也来这种地方吃东西,不怕掉你的身份吗?” 林默抬头,看见张强带着两女一男走了进来。 那男的正是课间操时不服气的胖子,而两个女生则是班里的文艺委员王丽和学习委员赵倩,平时和张强走得近。 胖子在张强的眼色下,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某些人平时考试都不及格,后来连课都不上,竟然还代表学校参加奥数竞赛?该不会是走后门吧?” 两个女生捂嘴偷笑,眼神里满是对林默的讥讽之色。 看到林默脸色毫无变化,张强故作生气道:“怎么说话的,大家都是一个班的,要团结。再说学校既然派林默参赛,他肯定是有实力的。林子,他不会说话,你不要和他计较。” 林默冷笑——张强这绿茶演技,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汽水,突然开口:“张强,早上你不是说今天要请客吗?怎么,现在反悔了?” 张强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 林默故作惊讶:“就在教室啊,你说‘今天放学我请客,大家随便点’!” 胖子和其他同学面面相觑,两个女生则眼睛一亮——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张强脸色变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啊……对,是我说的。” 林默立刻招手:“老板!先来五碗牛肉面,再加十个肉夹馍,三盘酱牛肉!” 老板一看有人加单,一脸笑意小跑过来:“几位同学,你们需要加点什么?” “再来两份冰淇淋”两个女生连忙说道。 “我……再加份炒牛肉。胖子考虑半天后说道。 张强的脸瞬间绿了。 这一顿,起码得花他半个月的零花钱。 饱餐一顿后,林默剔着牙走到张强面前,“啪!”一掌拍在张强肩膀上,痛的张强龇牙咧嘴,林默一脸感谢道:“强子,今天你破费了。” 一想到自己的《变形金刚》因为这顿饭泡了汤,张强心里一万个草泥马路过,皮笑肉不笑道:“什么破不破费的,都是朋友。我们吃好了,准备回学校了。” 听到张强等人要回学校,林默转头对李铁柱说道:“铁柱,强哥今天盛情款待,你连声谢谢都不说,过分了!” 听到林默的话,李铁柱立马心领神会,站起身来三鞠躬:“强哥,谢了,你们一路走好。” “这孙子TM咒我了!”看到李铁柱的动作,张强差点没晕过去。 林默强忍笑意,悄悄给李铁柱比了个大拇指。 从小吃摊出来后,叮嘱李铁柱几句后林默就回了家,刚踏进家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尖锐的女声。 “建国啊,不是姐逼你们,但当初说好一个月还钱的!而且小宝不久就要开学了,你做姨夫的忍心看他学业受到耽搁。” 林默推开门,看见二姨周红梅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表哥周小宝则一脸不屑地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摆弄着一台崭新的收音机。 “哟,小默回来啦?”二姨假笑着打招呼,“听说你最近挺忙啊,连学都不上了?” 周小宝嗤笑一声:“妈,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哪还看得上读书啊?” 林默没说话,径直走到屋里,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盒子,“啪”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张大团结,整整两千块! 看到盒子里的钱后,二姨和周小宝的眼睛瞬间直了。 林默慢条斯理地数出六百块,递给二姨:“连本带利,一分不少。” 二姨接过钱,手指都在发抖:“哎哟,小默现在真有出息!” 周小宝脸色难看,但嘴上还是不服软:“谁知道这钱干不干净……” 林默冷笑:“表哥,你那收音机是新买的吧?要一百多吧?” 周小宝立刻闭嘴,二姨则满脸堆笑:“小默啊,以后有啥好事,可别忘了你表哥!” 林默没搭理他们,转身进了屋。 金钱面前,亲情薄如纸。 晚饭时,林默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道:“爸,妈,我准备休学一段时间。” “啪!”林建国的筷子掉在桌上。 “你说什么?!”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 母亲王秀芝手里的碗差点摔了:“小默,你别吓妈!” 林默早有准备,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盖着学校公章的推荐信:“校长已经同意了,而且推荐我代表学校参加县里的奥数竞赛。” 林建国接过信,手微微发抖:“可……可你才十四岁啊!” “爸,我不是不读书,我只是暂时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林默直视父亲的眼睛,“我保证,如果奥数竞赛拿不到第一名,我立刻回学校。” 屋子里陷入沉默。 良久,林建国长叹一声:“你从小就倔……” 王秀芝抹着眼泪:“小默,妈就怕你吃亏……” 林默握住母亲的手:“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夜深人静,林默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蟋蟀的叫声。 黄毛已经安排好了,后天一早出发。粤州那边,狗哥也联系了一个“熟人”接应。 但最让他挂念的,还是苏晚晴。 “这次去粤州,一定要给她带条最时髦的牛仔裤……” 突然,林默卧室门传来敲门声…… 第7章 火车上的江湖 林默刚收拾完行李,正准备熄灯睡觉,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 “谁?”他低声问。 门外没有回答,但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林默皱眉,拉开门。 苏晚晴站在门口。 月光从她身后洒进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 她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裙子,双手紧紧攥着一本书,指节微微发白。 “晚晴姐?”林默一愣,“这么晚了,你……” 苏晚晴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阿姨说……你要去粤州。” 林默心头一紧,侧身让她进屋:“进来吧,外面凉。” 苏晚晴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皮。林默这才看清,那是本《高中数学精编》。 “我……”她咬了咬嘴唇,“我就是来跟你道个别。” 林默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又不是不回来了,一个月而已。” 苏晚晴接过水杯,却没喝。她的眼眶微微发红:“林默,我是不是……很没用?” “啊?” “你帮我家还债,替我挡杨龙,现在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我什么都帮不上你。” 林默怔住了。 前世那个在母亲病床前日夜照顾的苏晚晴,那个偷偷塞给他复习资料的苏晚晴,现在竟然觉得自己“没用”? 他忽然笑了:“晚晴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能坐在这里,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苏晚晴抬头,眼里还噙着泪:“什么?” 林默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故意板起脸:“听说你这次月考,年级第三?” 苏晚晴一愣,没想到他突然提这个:“嗯……” “想好报什么大学了吗?” “我……”苏晚晴犹豫了一下,“老师建议我报师范。” 林默摇头:“不行。” “啊?” “你应该学企业管理。”林默认真地说,“北大光华,或者人大商学院。” 苏晚晴睁大眼睛:“我、我哪考得上……” “你可是年级第三!”林默笑了,“而且——”他压低声音,“等我的公司做大了,需要信得过的人来管。除了你,我还能找谁?” 苏晚晴的脸“腾”地红了。她慌乱地低头,长发垂下来遮住了脸颊:“你、你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林默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商业计划。 “你看,这是三年内的规划。”他指着其中一行,“到时候,你就是我的CEO。” 苏晚晴怔怔地看着那些数字和图表,突然小声问:“那……如果我考不上北大呢?” “那就复读。”林默斩钉截铁,“反正我等你。” 夜风从窗口溜进来,吹动了晾衣绳上的蓝裙子。 苏晚晴突然站起来:“我、我该回去了……” 林默没挽留,只是从行李里拿出个铁盒:“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支英雄钢笔,崭新的金属笔尖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给我的?”苏晚晴不敢相信。这钢笔要十几块钱,顶普通工人小半个月工资。 “做题用。”林默故作轻松,“记得多给我写信。” 送苏晚晴到院门口时,夜已经很深了。 “林默。”苏晚晴突然转身,“你一定要……” “平安回来?”林默笑了,“放心,我……” “不。”苏晚晴抬头,月光在她眼里流转,“你一定要赢。” 她飞快地跑进夜色中,蓝裙子像蝴蝶一样消失在巷子尽头。 林默站在月光下,摸了摸衣角那朵梅花。 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必须成功的理由。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摇晃着,车厢里挤满了南下的打工仔、倒爷和探亲的农民。 汗臭味、烟味和泡面味混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林默和李铁柱挤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揣着两千块钱,这是他们去粤州闯荡的全部本钱。 “默哥,这趟车得坐三十多个小时……”李铁柱擦着汗,压低声音,“钱放裤裆里真能防偷?” 林默拍了拍缝在内衬里的暗袋:“放心,除非扒手敢当众扒裤子。” 正说着,一个穿灰布衫的老头颤巍巍地从过道挤过,突然“哎哟”一声栽倒在李铁柱身上。 “对不住对不住!”老头连连道歉,枯瘦的手指却悄无声息地滑向李铁柱的裤兜。 “啪!” 林默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大爷,您这‘地龙翻身’的手法,得有二十年火候了吧?” 老头脸色骤变。 车厢连接处,三个彪形大汉堵住了林默的去路。领头的光头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寒光:“小兄弟,懂规矩吗?” 林默不慌不忙,左手拇指压小指,其余三指并拢,这是江湖“三老四少”的暗号。 “九江的‘过山风’,还是长沙的‘地头蛇’?” 光头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这个半大孩子竟懂江湖黑话。 “兄弟哪条道上的?” “不瞒大哥,”林默掏出包大前门递过去,“家父早年跑码头,跟汉口‘铁算盘’学过两手。” 光头听到“铁算盘”三个字,态度立刻变了,那是长江流域赫赫有名的贼王,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了。 “既然是自家人……”光头凑近低语,“这趟车上有‘穿山甲’的人,专盯你们这种带钱的倒爷。” 林默心领神会,塞过去十块钱:“还请大哥指点。” 回到座位,林默故意大声对李铁柱说:“我去趟厕所,你看好行李。” 他慢悠悠穿过车厢,果然感觉有人尾随。 厕所门口,一个戴鸭舌帽的青年突然撞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啊。”青年扶了扶帽子。 林默咧嘴一笑:“手法不错,但‘二指禅’练得还欠火候。” 青年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被林默一把拽进厕所。 “你……你要干嘛?” 林默反锁上门,从鞋底抽出张十块钱:“兄弟,跟你做笔买卖。” 十分钟后,鸭舌帽青年带着林默来到车厢连接处。 五个同伙正蹲着打牌,见他们过来立刻站起。 “老六,得手了?” 鸭舌帽突然指向林默:“这位大哥是‘铁算盘’的关门弟子!” 众人哗然。 一个刀疤脸冷笑:“空口无凭。” 林默不慌不忙,从兜里掏出副扑克:“玩把‘三仙归洞’?” 这是老千最基础的控牌术。只见他手腕一抖,三张A像变魔术般出现在牌堆顶端。 刀疤脸倒吸凉气——这手法没十年练不出来。 “现在信了?”林默把赢来的钱推回去,“各位要是缺钱,不如跟我干票大的。” 深夜,火车停靠株洲站。 林默站在月台上,看着刀疤脸一伙人扭着个西装男往警务室走,那是个专骗打工仔血汗钱的假港商,身上搜出二十多张假合同。 鸭舌帽青年凑过来:“大哥,我们以后……” “去粤州找我。”林默塞给他一张纸条,“到时候有正经生意给你们。” 回到车厢,李铁柱崇拜得五体投地:“默哥,你咋连老千的手段都懂。” 林默笑而不答。 前世他大学毕业后,曾在赌场当了三年保安,这些江湖把戏早看透了。 窗外,晨曦渐渐染红天际。 而林默二人身后,却有一双饿狼似的眼睛盯着二人。 第8章 血战粤州站 火车“呜——”地一声长鸣,缓缓停靠在粤州站。 林默和李铁柱拎着行李刚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嘈杂的人声淹没。 站台上挤满了南来北往的旅客,小贩的吆喝声、拉客的喊叫声、火车的汽笛声混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胀。 “默哥,这儿比咱那儿热闹多了。”李铁柱兴奋地东张西望,突然脸色一变,“……有人盯上咱们了。” 林默余光一扫,三个穿花衬衫的混混正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领头的龅牙手里玩着一把蝴蝶刀,银亮的刀刃在指间翻飞,寒光闪闪。 “别回头,继续走。”林默压低声音,右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根磨尖的自行车辐条,是他临行前特意准备的“防身工具”。 刚出站口,三个混混突然加速,呈品字形围了上来。 “两位兄弟,初来乍到啊?”龅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咱们‘洪胜帮’专程来迎客,最少每人二十块‘平安费’,保你们在粤州顺顺利利。” 李铁柱气得涨红了脸:“二十块?你们怎么不去抢!” 龅牙也不恼,蝴蝶刀“唰”地顶到李铁柱脖子上:“小兄弟,这叫规矩。”冰凉的刀刃贴着皮肤,李铁柱的汗“唰”地下来了。 林默眯起眼,这龅牙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江湖。硬拼肯定吃亏。 “大哥说得对,是该交‘平安费’。”林默突然笑了,从兜里掏出四张十块钱,“不过我们初来乍到,还想请大哥指点条财路。” 龅牙脸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上道。他接过钱,态度明显好了不少:“算你识相,想发财?明天一早去十三行,喇叭裤正紧俏!” 林默心中一动,这正是他此行的目标! 就在龅牙脸转身要走时,变故突生。 一个戴红袖标的市场管理员突然冲过来:“又是你们‘洪胜帮’,站住!” 龅牙脸脸色大变,猛地推了管理员一把:“走!” 混乱中,林默的钱包“啪”地掉在地上,里面装着剩下的一百块钱! “妈的,敢耍花样?”龅牙脸眼尖,一脚踩住钱包,“兄弟们,教训他们!” 三个混混同时扑了上来! “李铁柱,跑!”林默猛地抽出自行车辐条,尖锐的钢条“噗”地扎进龅牙脸大腿! “啊!”龅牙脸惨叫一声,蝴蝶刀“咣当”落地。 另外两个混混红了眼,一个抄起路边的铁锹,一个抽出皮带扣就朝林默头上抡。 林默矮身躲过铁锹,却被皮带扣扫中肩膀,火辣辣的疼。他咬牙一个扫堂腿,放倒拿铁锹的混混,却被另一个从背后勒住了脖子。 “默哥。”李铁柱抄起半块砖头,狠狠拍在那混混后脑勺上。 “砰!”混混应声倒地。 三人正要逃跑,巷子口突然传来警哨声! “完了……”李铁柱面如土色。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黑色桑塔纳“吱”地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烫着时髦的大波浪,红唇如焰。 “上车!”她厉声喝道。 林默二话不说拽着李铁柱跳上车。桑塔纳一个急转,甩开追兵,汇入车流。 “谢了。”林默喘着粗气,“请问……” 女子打断他:“你就是林默?狗哥打电话说你要来。我都等你们两天了。”她递来一张名片。“夜来香歌舞厅经理陈凤”。 “凤姐!”李铁柱惊呼,这是狗哥在粤州的结拜妹妹。 陈凤红唇微勾:“小子,在粤州混,光会打架可不行。”她甩过来一个纸袋,“晚点来接你们,给你们接风。” 纸袋里,是两套崭新的西装。 当晚,小旅馆里。 林默对着镜子打领带,李铁柱捧着西装爱不释手:“默哥,这料子得一百多一套吧?” “起码三百。”林默翻开陈凤给的纸条,“十三行‘兴发档口’,喇叭裤批发价3.5块/条”。 他心跳加速,这价格运回川省,转手就能卖二十五。 傍晚,黑色桑塔纳稳稳停在林默和黄毛下榻的小旅馆门口。 车窗摇下,陈凤戴着墨镜,红唇微勾:“上车,姐带你们吃顿好的。” 李铁柱瞪大眼睛,摸着真皮座椅,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这车得多少钱啊?能顶十辆永久二八吧?” 陈凤噗嗤一笑:“小兄弟挺会算账。” 林默却淡定地靠在座椅上,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粤州的霓虹初上,街道比川省繁华数倍,但在他眼里,却不过是记忆中的寻常景象。 陈凤透过后视镜打量他,心中讶异,这少年怎么一副见惯世面的样子。 “粤海大酒楼”的金字招牌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黄毛盯着旋转门发呆:“这门……自己会转?” 包厢里,服务员端上红烧鲍鱼、清蒸石斑鱼。陈凤亲自开了一瓶红酒,给林默倒上:“小弟弟,会喝吗?” 林默晃了晃高脚杯,随口道:“82年的拉菲。现在喝有点早,再存十年味道更好。” 陈凤的手一顿。这年头,普通老百姓连红酒都没见过,他居然懂年份? 她忽然俯身,领口若隐若现:“你还懂什么呀?” 林默淡定地切着牛排:“还知道姐姐的耳环是镀金的,歌舞厅上个月亏了至少三千块。” “啪!”陈凤的叉子掉在盘子上。 “夜来香”歌舞厅灯光迷离,一支业余乐队正嘶吼着《黄土高坡》。 黄毛看着舞池里搂抱的男女,脸涨得通红:“他、他们怎么贴那么近?” 林默却皱眉,舞厅客人寥寥无几,大部分桌子都空着。 “生意不好?”他问。 陈凤叹气:“现在竞争太激烈……” 林默突然问:“为什么不用卡拉OK点歌系统?” “什么卡……拉什么?” 林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1985年,卡拉OK还没在内陆普及! 他强压激动,故作随意:“哦,就是客人能自己点歌唱歌的设备,日本那边很流行。” 陈凤眼睛一亮:“国内能搞到?” “我能想办法。”林默微笑,“不过现在,先教你几招救急。” 半小时后,林默在餐巾纸上写满方案: 1、“幸运大转盘”——消费满50元可抽奖,奖品从啤酒到手表不等(其实成本都算在酒水里) 2、“歌手PK赛”——每周评选最佳顾客歌手,奖励免费包厢 3、“女士之夜”——周三女士免费入场,男士酒水加价20% 陈凤越看越心惊:“这些点子……你从哪学的?” 林默笑而不答,反而指着舞台:“乐队主唱音准不行,不如改成点唱机,省成本还热闹。” 正说着,李铁柱慌慌张张跑来:“默哥!厕所里有个铁箱子,一按按钮就冲水,吓死我了!” 全场哄笑。 陈凤却只盯着林默。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头? 临走时,陈凤塞给林默一张名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喇叭裤的事已安排,明早有人接你。至于卡拉OK……我等你消息。” 林默将名片收好,抬头看见歌舞厅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宛如一朵妖冶的夜来香。 真正的商战,明天才开始。 第9章 喇叭裤风暴 清晨的十三行批发市场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布料染料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林默带着李铁柱刚走进“兴发档口”,就被潮汕老板用算盘拦住了去路。 “后生仔,睇啱咩货啊?”老板眯着眼,手里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 林默直奔主题:“喇叭裤,拿货价多少?” 老板比出五根手指:“粤港进口的,五蚊一条,最少拿一百条。” (五块钱一条,比陈凤说的贵了一块五!) 林默心里冷笑,这是看他们年轻,故意抬价。 “阿叔,”林默突然换上严肃表情,“我表舅在越秀区工商局,最近正查偷税漏税……” 老板脸色一变,算盘“咣当”掉在柜台上。 林默压低声音:“他说像你们这种批发档口,最少瞒报三成流水。” 老板的粤语瞬间变得结巴:“你、你讲咩啊?我哋正经生意人!” (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林默不急不慢,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假装记录:“那我跟表舅说,先从‘兴发’查起?” 老板的额头渗出冷汗,突然压低声音:“细路,三蚊半一条,当交个朋友!” (三块五一条!) 正当林默准备付定金,一个穿皮夹克的北方大汉带着三个小弟挤了过来。 “老陈,喇叭裤我全包了!”大汉拍出一叠钞票,“四块一条!” 潮汕老板眼睛一亮,立刻变卦:“对唔住啊后生仔,呢位老板出价高……”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这位老板出价高……) 林默猛地按住老板的手:“阿叔,你刚答应我的,唔好当我流嘅!” (别当我是傻子!) 老板恼羞成怒,一串粤语脏话脱口而出:“丢你老母!我中意卖俾边个就边个!” (X你妈!我爱卖给谁就卖给谁!) 李铁柱听不懂但看出不对,抄起板凳就要干架。林默却突然笑了:“老板,你手里这批‘粤港进口’的喇叭裤……真正标签是石狮的吧?” 老板瞬间面如土色,东南石狮的假港货被查出来,除要罚到倾家荡产,怕是牢底坐穿。 “三蚊半!五百条即刻装车!”老板几乎是吼出来的。 北方客商傻眼了:“老陈你……” 林默甩出定金,转头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对北方客商说:“大哥,做生意要讲先来后到。” 装车时,李铁柱小声问:“默哥,你真认识工商局的?” 林默把最后一包裤子扔上车:“我表舅在老家养猪。” 货车刚驶出批发市场,林默就从后视镜看到两辆摩托车尾随而来——是那个北方客商的人! “师傅,前面巷子右拐!”林默掏出随身带的辣椒粉,“李铁柱,准备打架。” 李铁柱哆嗦着握住钢管:“默、默哥,他们有四个人……” 林默咧嘴一笑:“还记得火车上那群扒手吗?该他们还人情了。” 他掏出陈凤给的大哥大,拨通了某个号码…… 货车在粤州狭窄的巷子里疯狂穿梭,后视镜里两辆摩托紧咬不放。北方客商的小弟站在后座上,手里的铁链甩得呼呼作响。 “师傅,再开快点!”李铁柱死死抓着车门,脸色煞白。 林默却异常冷静,他抓起装辣椒粉的塑料袋:“前面拐弯处减速。” 货车一个急转,轮胎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林默趁机探出车窗,将整包辣椒粉扬向后方。 “啊!我的眼睛!” 追在最前的摩托瞬间失控,撞进路边垃圾堆。但另一辆摩托猛地加速,后座小弟纵身一跃,竟跳上了货车尾板! “咣当!” 货车后门被铁棍砸开,三个壮汉爬了进来。领头的龅牙正是火车上被林默扎伤腿的“洪胜帮”成员! “小子,咱们的账该算算了!”龅牙抡起铁管砸向货箱。 李铁柱抄起牛仔裤捆当盾牌,却被一棍打翻。林默反手抽出磨尖的自行车辐条,“噗”地刺入对方大腿——正是旧伤位置! “啊!又是这条腿!”龅牙跪地哀嚎。 另外两人见状暴怒,一个抡起扳手砸向林默面门,另一个掏出弹簧刀直捅李铁柱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巷口突然冲出五辆自行车,正是火车上那伙扒手。 鸭舌帽青年甩出铁链缠住持刀歹徒的胳膊:“大哥,我们来还人情了!” 龅牙大惊失色:“‘穿山甲’的人?你们疯了?帮外人?” “现在林哥才是我们老大!”鸭舌帽一记肘击砸晕对手。 战局瞬间逆转。五分钟后,洪胜帮全员被扒手们用裤腰带捆成了粽子。 林默扯下北方客商的皮夹克,内衬赫然缝着“国营第一百货”的工作证。 “采购科副科长?”林默冷笑,“难怪能调动混混,公家养的打手吧?” 客商面如死灰。 鸭舌帽突然惊呼:“默哥!裤子里有东西!” 撕开一条喇叭裤的夹层,雪白的粉末簌簌落下,竟是走私的白糖。 当晚,陈凤歌舞厅的密室里。 林默将白糖样品推给陈凤:“潮汕佬用服装夹带走私,这才是他怕查税的真相。” 陈凤点燃女士烟:“你打算举报?” “不,”林默微笑,“我要用这个把柄,让他的仓库永远对我敞开。” 暴雨倾盆的深夜,林默独自来到十三行仓库区。 潮汕老板吴昌盛被鸭舌帽青年反绑在椅子上,额头上的汗珠混着雨水往下淌。仓库角落里,五百条夹带白糖的喇叭裤堆成小山。 “后生仔,万事好商量……”吴昌盛的粤语带着颤音。 林默慢条斯理地翻着账本:“去年十二月走私白糖两吨,今年三月三点五吨,吴老板,这些够判死刑了吧?” 他忽然用钢笔尖抵住账本上某个名字:“哦,还有王科长的签名?” 吴昌盛面如死灰。 清晨的阳光照在新鲜墨迹的合同上: 1、林默独家代理吴氏服装厂南方销售。 2、批发价降至3元/条 吴昌盛签完字整个人瘫软如泥,而林默已经拨通陈凤的电话:“凤姐,帮我联系火车站货运主任。” 处理好所有事项后,林默和李铁柱站在路边等车,突然马路对面的一道身影吸引了林默目光。 第10章 马路局中局 林默和李铁柱站在歌舞厅门口等陈凤的车。 黄毛叼着根烟,蹲在马路牙子上抱怨:“凤姐咋还不来?再等下去裤衩都要湿透了!” 粤州的天气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柏油路被晒化的焦糊味。 就在这时。 “砰!” 马路对面,一辆崭新的银色奔驰300SEL(当年顶级豪车,价值近二十万)突然急刹。 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人连人带自行车摔在车前,捂着腿哀嚎:“哎哟!我的腿断了!” 奔驰车门打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匆忙下车:“老先生,您没事吧?” 老人死死抱住他的腿,声泪俱下:“你开车不长眼啊!我这把老骨头哪经得起撞?” 同伙A(戴眼镜,文质彬彬)立刻上前:“大家快来看!有钱人撞了老人还想跑!” 同伙B(穿工装,工人模样)振臂高呼:“不能让他走!必须赔钱!” 围观群众迅速聚集,指指点点。 “开奔驰了不起啊?” “这些老板就知道欺负老百姓!” “报警!送他去坐牢!” 中年男人额头冒汗,显然意识到自己被设计了。 就在中年男人准备掏钱时,林默突然穿过马路,高声喊道: “等等!这老头是装的!” 全场瞬间安静。 老人一愣,随即更加卖力地哀嚎:“你、你血口喷人!我的腿真的断了,你怕不是和这开车的是一伙的,不想负责任,就随便乱诬陷人。” 看到周围投来的怀疑眼光,林默毫不在意,冷笑一声,突然蹲下身,一把掀开老人的裤腿。 膝盖上赫然绑着海绵垫! “你还真是半仙,提前出门算到自己会出事,都提前做好预防措施了。” 听到林默调侃的话,围观人群不觉莞尔。 林默蹲下身子,用力一按,“疼吗?” 老人下意识缩腿:“哎哟!轻点!” 围观群众哗然。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林默说完,拿起旁边垃圾桶向老人腿上砸下去。 “住手!” “靓仔,唔好搞啊!” 围观的群众纷纷喊道。 “这孙子是个狠人,竟然来真的。”老人眼看垃圾桶即将砸在自己腿上,“呲溜”一下爬起来,跑了! “你个死扑街!” “死衰仔!” 原本准备指责林默的众人看着老头消失在街口的背影,明白过来被耍了,纷纷破口大骂。 林默看着众人黑白交替的脸色,内心一阵发笑。他又指向自行车:“你们看,这车根本没擦痕!奔驰连漆都没掉!” 同伙A见势不妙,想溜,却被李铁柱一把揪住:“想跑?” 同伙B还想煽动群众,林默直接掏出小本子(假装是记者): “我是《南方日报》的,专门调查碰瓷团伙,各位谁愿意作证?” 人群瞬间作鸟兽散,没人想惹麻烦。 中年男人长舒一口气,握住林默的手: “小兄弟,多谢!要不是你,我今天起码损失五千块!” 他掏出一张烫金名片。 「英北贸易集团董事长何英北」 粤港商人! 何英北热情邀请:“两位还没吃饭吧?我知道一家很好的潮州菜馆,务必赏脸!” 李铁柱盯着奔驰车咽口水:“默哥,这车真皮座椅啊……” 林默却注意到——何英北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是1983年限量款,大陆根本买不到。 此人背景绝不简单。 潮州菜馆包厢里,何英北亲自斟茶: “小兄弟眼光毒辣,是做什么生意的?” 林默谦虚道:“小本买卖,倒腾些服装。” 何英北笑了:“能识破碰瓷,还能抓住围观群众不愿多事心理,可不是一般人。” 潮州菜馆包厢内,何英北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歉意地朝林默点点头,接起电话:“喂?……对,还在找……身高一米七左右,左脸有颗痣……好,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林默的筷子微微一顿。 身高一米七,左脸有痣? 这不正是火车上那个被鸭舌帽扭送派出所的假港商吗? “何叔。”林默放下茶杯,“您找的人,是不是自称‘王氏国际贸易’的老板?” 何英北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你怎么知道?” “他是不是还骗您说,有一批日本原装电子表?” 何英北的脸色彻底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小兄弟,这事……你知道多少?” 林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说道:“如果我说,这个人现在在派出所里,您信吗?” 何英北愣住,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抓了?呵……抓了也好。” 何英北倒了杯白酒,一饮而尽,终于道出实情。 原来接了一单电子表的外贸订单,却不知道这个假港商从哪里得到消息,利用伪造的合同和样品,骗何英北买下600块“日本原装电子表”,每块5美元(当时汇率1:2.8,约2.8元人民币/块),总价1万人民币。 可货到手后,何英北才发现,这批表是福建组装的国产货,成本不到1块钱一块! “现在人抓到了,可钱追不回来。”何英北苦笑,“这批表,算是砸手里了。” 林默听完,忽然笑了:“何叔,如果我说,我能帮您把这批表卖出去,您信吗?” 何英北眯起眼:“小兄弟,这批表的质量,可骗不了内行人。” “我不骗内行人。”林默目光炯炯,“我骗外行人。” 何英北来了兴趣:“哦?怎么个骗法?” 林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之内,我按25一块的价格,帮您清掉这批货。” 何英北挑眉:“如果做不到呢?” 林默淡定道:“做不到,我按您买入价——5美元一块,全收了。” (600块表,1万人民币!) 李铁柱在旁边听得腿都软了——默哥疯了吗? 何英北盯着林默看了几秒,突然大笑:“好!如果你真能做到,我何英北欠你一个人情!” 离开餐厅后,李铁柱急得直跳脚:“默哥!那可是1万啊!咱哪来这么多钱?” 林默却胸有成竹:“山人自有妙计。” 第11章 电子表风暴 粤州白天鹅宾馆,外国商人最集中的地方。 林默站在大堂,手里把玩着一块电子表:表盘印着“TOKYO ELECTRONIC”,背面却刻着小小的“Made in Yuezhou”。 “默哥,老外能上当吗?”李铁柱紧张地咽口水。 林默笑了:“不是‘上当’,是让他们‘捡便宜’。” 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写着: 目标客户: 1.苏国倒爷(轻工业品稀缺) 2.非国采购商(预算有限) 3.东国游客(喜欢“樱花国货”但买不起真货) 第一个目标是个穿皮夹克的苏国人。 林默让李铁柱假装成宾馆服务员,用蹩脚英语搭话: “Sir!Yinghua electronic watch!Black market price!(先生!樱花国电子表!黑市价!)” 苏国人果然感兴趣:“How much?” 林默伸出五根手指:“Five dollars!But…”他压低声音,“No invoice, no warranty.(没有发票,不保修)” 苏国人眼睛一亮——正品卡西欧要20美元,这简直是白菜价! 他仔细检查,发现表盘确实有“Tokyo”字样(虽然背面有福建标),果断掏钱。 成交价:10美元/块(约28元人民币,净赚2倍!) 对黑人采购商,林默换了个策略。 他让鸭舌帽青年假扮成海关人员:“这批货是罚没的日本样品,必须现金交易!” 然后“偷偷”塞给采购商一张全英文的“质检报告”(其实是伪造的),上面特意标注: “Waterproof 30m”(防水30米) “Shock Resistance”(防震) 非洲哥们儿兴奋的比画:“My country need 200!” 成交价:10美元/块(量大从优) 最绝的是针对东欧背包客。 林默在宾馆酒吧“遗落”一块表,等游客捡到时,他急匆匆追过去: “Thank you!This is my grandfather’s watch!(谢谢!这是我祖父的表!)” 游客不好意思归还,林默却“忍痛割爱”: “For you…50 dollars?(卖你50美元?)” 当游客嫌贵时,他“纠结”半天:“OK!Special price, 20 dollars!(特价20美元!)” 游客感动不已——他们不知道正品才卖25美元。 三天后,何英北的办公室。 林默将5000美元(约1.5万元人民币)堆在桌上:“600块表,全清了。” 何英北震惊:“你卖给了谁?” “苏国人以为买了黑货,非国人以为买了罚没品。”林默眨眨眼,“东国人以为捡了漏。” 何英北沉默良久,突然大笑:“好一个‘各取所需’!” “你小子简直就是经商的天才,真想把你脑袋打开来看看,怎么会有这么多鬼点子。” “何叔,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了。”林默耸耸肩膀,一脸苦笑。 “你猜猜!”何英北面无表情。 “何叔,小子投降!你放我一马。”知道何英北在故意逗自己,林默配合着耍宝。 “呵呵,你小子太过惫懒,倒是和我那侄女一较高下。”何英北一脸笑意打趣道。 “您侄女?”林默一头雾水。 “见到人你就知道了。赌局我输了,说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说来听听。”看到林默一脸的疑惑,何英北没多解释,而是把话题引到和林默赌约上。 看到何英北把话题引到正事上,林默也不再玩笑,一脸正色道:“何叔,有件事确实须要麻烦您……您认不认识能搞到‘卡拉OK设备’的人。” 何英北的茶杯顿在半空,眼中精光一闪。 林默和李铁柱刚踏进“夜来香”,就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 大厅里,三张桌子被掀翻,啤酒瓶碎了一地。五六个纹身大汉拎着钢管,正指着舞台叫骂: “陈凤!你断了老子的财路,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陈凤翘着二郎腿坐在吧台,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不是雪白大腿,而是一把黑黝黝的“五四式手枪”。 “断你财路?”她红唇轻吐烟圈,“自己没本事,怪别人太能耐?” 领头的光头刚要发作,忽见陈凤的玉指轻轻摩挲着扳机,顿时冷汗直流。 林默适时出现,拍了拍光头肩膀:“大哥,你们的‘幸运大转盘’奖品是过期啤酒吧?” 全场哄笑。光头恼羞成怒,钢管刚举起来。 “哗啦!” 后门突然涌入十几个穿制服的保安,领头的竟是火车站扒手团伙的鸭舌帽青年! “默哥!”鸭舌帽一挥手,“这帮杂碎交给我们!” 五分钟后,闹事者被扔出大门。陈凤的枪始终没开,但所有人都记住了,这女人不好惹。 深夜办公室,陈凤给林默倒了杯洋酒:“设备真搞定了?” 林默点头,掏出何英北的合同:“半月后到港。” 陈凤仔细看完,突然把合同拍在桌上:“我要给你五成股份。” 林默刚喝进去的酒差点喷出来:“凤姐,我就出个点子……” “点子是金!”陈凤猛地俯身,香水味扑面而来,“没有你,我这歌舞厅早被那群废物挤垮了!” 她指尖划过林默的手背:“嫌少?六成也行。” 林默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三成,再多我立刻回老家。” 陈凤眯起眼,突然笑了:“小混蛋,跟我玩欲擒故纵?”她甩出一串钥匙,“行,三成!但装修你负责!” 凌晨三点,林默在图纸上画出后世KTV的雏形: 1、包厢分区(商务、情侣、豪包) 2、触屏点歌(伪装成“樱花国高科技”) 3、会员储值(提前圈钱) 陈凤越看越心惊:“这哪是歌舞厅?这是印钞厂!” 林默笑而不语,80年代末,第一家真正KTV将在深粤市诞生,而他至少要提前两年抢占市场。 晨光微熹时,陈凤突然问:“真要回去?” “嗯。”林默收起图纸,“家里还有债要还,还有人……在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绣花手帕。 陈凤轻哼一声,甩给他个大哥大:“带着,长途费我报销。”又压低声音,“吴昌盛那里经常要联系货,以后用得着。” 三日后,夜来香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 包厢里,陈凤亲自开了瓶茅台:“小子,别忘了粤州有你的产业。” 鸭舌帽青年带着扒手团伙齐刷刷鞠躬:“默哥一路顺风!” 林默一饮而尽,喉头火辣。他知道,这条商业征途,才刚迈出第一步。 “喇叭裤”将是他回到家乡蓉城商业征途打响的第一枪。 第12章 衣锦还乡 中午的县一中门口,学生们鱼贯而出。 林默斜倚在父亲的二八杠自行车上,一身休闲西装,腰间别着最新款的摩托罗拉“大哥大”,在阳光下泛着黑亮的光泽。 “快看!那是大哥大吧?” “听说要两万多一台。” “这人谁啊?等女朋友?” 议论声中,一个梳着三七分头、穿的确良衬衫的男生(李海)带着两个跟班,拦住了刚出校门的苏晚晴。 “晚晴,我爸从粤港带了个八音盒……”李海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晚上县文化宫有舞会,一起去?” 苏晚晴后退半步,马尾辫一甩:“李海同学,我说过很多次了,请不要这样。” 李海脸色一沉:“装什么清高?你爸不就是个下岗工人吗?” “她爸是谁不重要。”林默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重要的是,她有人接了。” 苏晚晴猛地回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林默!” 她像只轻盈的蝴蝶,小跑到林默面前。 李海一脸阴沉走到二人面前,盯着林默腰间的大哥大,脸色阴晴不定:“哟,小子,租个玩具装大款。” 林默直接拨通何英北的号码,故意按了免提。 “何叔,我回老家了……对,设备下周三发……什么?多订了十台?太好了,我让人直接联系你。” 挂断电话,全场鸦雀无声。 李海的跟班小声嘀咕:“海哥,这、这好像是真的……” 林默单手推车,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苏晚晴:“走吧,带你吃好吃的。” 经过李海身边时,大哥大“不小心”掉在地上,电池板摔了出来——里面赫然印着摩托罗拉原厂标识。 国营饭店包厢里,苏晚晴小口咬着肉包子,突然抬头: “你上次粤州寄来信里写……不想做普通朋友,是什么意思?” 林默给她舀了勺鸡蛋羹:“就是字面意思。” “可我比你大一岁……现在才高三。” “俗话说,‘女大一,抱金鸡’。我等你。”林默掏出个丝绒盒子,“考上北大,这就是奖励。”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金戒指,内圈刻着“LS”(林&苏)。 苏晚晴耳朵红得要滴血,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笔记本:“那……这个给你!” 翻开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高考重点整理。 从去年十月到现在,一天都没间断。 饭后,林默带苏晚晴来到李铁柱找好的店面——县城中心的一栋二层小楼。 “这里要开全县第一家潮流服装店。”林默指着图纸,“你暑假来当会计,工资按经理算。” 苏晚晴惊讶地捂住嘴:“可、可我没学过……” “所以我给你报了夜校。”林默变戏法似的掏出张听课证,“每周三节课,专修财务管理。” 清晨,货运站的铁皮棚子下,李铁柱指挥着几个临时工,将一箱箱喇叭裤从卡车上卸下来。 “轻点!别把裤子蹭坏了!”李铁柱抹了把汗,扯着嗓子喊道,“这一条裤子能顶你们半个月工资!” 几个搬运工闻言,动作立刻轻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抬着箱子往板车上放。 李铁柱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这一批货足足五百条,按默哥说的,一条能赚十五块,那就是七千五! 他咧嘴一笑,仿佛已经看到钞票在眼前飞舞。 小楼后院的仓库里,林默正拿着账本清点货物。 “默哥,货都齐了!”李铁柱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咱们啥时候开张?我都等不及看那群土鳖抢破头的样子了。” 林默头也不抬,继续在本子上勾勾画画:“不急,先晾几天。” “啊?”李铁柱一愣,“为啥?现在可是卖喇叭裤最好的时候!” 林默合上账本,嘴角微扬:“柱子,明天你去趟鹏程机械厂,帮我找几个人。” “机械厂?”李铁柱挠了挠头,“找谁啊?咱们不是卖裤子的吗?” “找几个喜欢潮流、会打扮的年轻人。”林默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最好是那种在厂里有点影响力的。” 李铁柱更懵了:“默哥,你到底要干啥?咱们不是卖裤子的吗?怎么又跟机械厂扯上关系了?”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铁柱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但看到林默那副“别多问”的表情,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他拍了拍胸脯,“保证把人给你找来!” 走出仓库,李铁柱心里直犯嘀咕。 “默哥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蹲在路边,点了根烟,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找机械厂的年轻人?还必须是喜欢穿喇叭裤的?” 这年头,机械厂的工人大多穿工装,能穿喇叭裤的,要么是厂领导的儿子,要么就是厂里出了名的“刺头”。 “默哥找这些人干啥?” 他越想越迷糊,烟抽到一半,突然一拍大腿:“算了!默哥让干啥就干啥,反正跟着他准没错!” 第二天一早,李铁柱来到了鹏程机械厂门口。 厂门口蹲着几个穿着洋气的年轻人,正叼着烟闲聊。 “哟,这不是黄毛哥吗?”其中一个烫着卷毛的小伙子认出了他,“听说你跟了个大老板,发财了?” 李铁柱咧嘴一笑:“还行吧,混口饭吃。” 卷毛凑过来,压低声音:“听说你们那儿有粤港来的喇叭裤?能不能搞两条?” 李铁柱心里一动,这不就是默哥要找的人吗? “想要裤子?”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行啊,不过得先帮我个忙。” “啥忙?” “我老板想见几个像你们这样会打扮的兄弟。”李铁柱压低声音,“有兴趣的话,晚上七点,来我们店里详谈。” 卷毛和几个同伴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兴奋:“行!晚上见!” 当晚,林默的店铺里。 林默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五个机械厂的年轻人——卷毛、大刘、阿强、小斌、老周。 他们穿着最新潮的西裤,头发烫地卷曲,手腕上还戴着廉价的电子表,一副“时尚先锋”的派头。 几人看到林默时,心里不禁疑惑起来。 “黄毛这货是说他的老板要见我们吗?怎么变成厂里老林家的大小子。” “我们不会被这孙子骗了吧。”几人正打着眼色腹议。 “听说你们喜欢穿喇叭裤?”林默开门见山。 卷毛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林老板,您的货啥时候开卖?我们哥几个都想买!” 林默笑了笑:“不急,我想先请你们帮个忙。” 他从抽屉里拿出五套崭新的喇叭裤和海滩,推到他们面前:“这些,送给你们。” 几个年轻人眼睛都直了,这裤子在市中心百货大楼卖三十五一条,还经常断货! “林老板,您要我们干啥?”大刘咽了口唾沫,警惕地问。 林默靠在沙发上,语气轻松:“很简单,从明天开始,你们就穿着这些裤子在机械厂里晃悠,逢人就说,这是从‘林氏潮流’买的。” “就这?”阿强一愣。 “当然不止。”林默微微一笑,“如果有人问你们在哪买的,你们就说,‘林氏潮流’即将开业,前五十名顾客,一律打八折。’”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随即恍然大悟。这是让他们当托儿啊! “林老板,您这招高啊!”卷毛竖起大拇指,“放心,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 送走几个年轻人后,李铁柱终于忍不住了:“默哥,你要找拖,也用不着把裤子白送他们呀!我手底下有不少人手,你吩咐一声,我立马安排。” 林默挑眉:“哟,你还是个大哥了?” 李铁柱挠头:“哎呦,默哥,你不要笑话我了,和你比起来,我算哪门子大哥。” 林默笑了笑:“不要妄自菲薄,你为人忠厚讲义气,处事上多历练,未尝不能成为一方巨擘。” “呵呵……”虽然不懂林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从林默话中感觉到对自己的认可,李铁柱觉得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拍了拍李铁柱的肩膀,林默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县城,眼神深邃。 “老大,你这辈子笑得最开心一次是什么时候。”多年后,当身边小弟一脸崇拜问起李铁柱这位令各国政府头疼不已的“黑道教父”时,他们这位不苟言笑的大哥竟然傻笑起来……。 第13章 饥饿风暴 清晨,鹏程机械厂的广播里播放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卷毛、大刘、阿强、小斌、老周五人穿着崭新的海魂衫和喇叭裤,手提双卡录音机,大摇大摆地走进厂区。 录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几个女工立刻围了上来。 “哟,这裤子真时髦!哪儿买的?”扎着麻花辫的女工红着脸问。 卷毛甩了甩烫卷的刘海,故作神秘:“‘林氏潮流’买的,限量款!” “贵不贵啊?” “二十五一条!”大刘插嘴,“不过听说今天只卖一百条,去晚了就没了!” 女工们惊呼一声,立刻交头接耳。不到半小时,整个机械厂都在传,县城开了家“林氏潮流”,卖最新款的粤港喇叭裤! 上午九点,“林氏潮流”门口已经排起长队。 苏晚晴站在柜台后,紧张地攥着记账本:“林默,来了好多人……” 林默淡定地喝了口茶:“按计划,今天只卖一百条。” 店门一开,人群蜂拥而入。 “我要两条!” “给我闺女带一条!” “别挤!我先来的!” 李铁柱带着几名青年维持秩序,嗓子都喊哑了。不到两小时,一百条裤子销售一空。 “没了?”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急得跺脚,“我排了一早上!” 林默微笑:“明天还有,不过限量一百条。” 中年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但更多人开始打听,“能不能提前订?” 第二天,情况更加火爆。 还没开门,店外已经排了上百人。几个二道贩子混在队伍里,交头接耳:“听说黑市已经炒到三十五一……” 林默依旧只放出一百条,并在门口挂上牌子: “因货源紧张,明日限量50条。” 人群炸锅了。 “才五十条?够谁买的!” “我加钱!四十卖不卖?” 林默摇头:“按顺序来,不涨价。” 但他悄悄对李铁柱使了个眼色。 当天下午,黑市喇叭裤价格飙升至五十元一条。 第三天,林默使出了杀手锏。 店门口贴出告示: “即日起开放预订,预付20元定金,三天内优先取货(售价40元/条)。” 队伍瞬间排到了街尾。 “我订三条!” “给我写个名字,张翠花!” “别挤!我带着钱来的!” 苏晚晴手忙脚乱地登记,李铁柱收钱收到手软。仅半天时间,剩余的两百五十条裤子全部被预订一空。 当晚,小楼二楼。 林默将一摞钞票堆在桌上:“五百条裤子,总销售额一万五。” 苏晚晴和李铁柱瞪大眼睛,进货成本才两千,净赚一万三! “这、这怎么可能……”苏晚晴手指发抖地翻着账本,“利润率650%?” 李铁柱直接跪了:“默哥,你这不是做生意,是点石成金啊!” 林默笑了笑,拿起一条裤子:“知道为什么能卖这么火吗?” 两人摇头。 “第一,限量制造稀缺感。”林默掰着手指,“第二,让顾客自己炒高价格。 第三,预订模式提前回笼资金。” 他看向苏晚晴:“这就是清北经管学院会教的——饥饿营销。” 苏晚晴眼睛亮得惊人,突然抓起高考复习资料:“我今晚再加做三套题!” 李铁柱则虔诚地掏出小本本:“默哥,你再教我两招……” 窗外,一个黑影悄悄离开。 “飞龙台球室里”,听完手下的汇报,杨龙一脸阴沉:“没想到,那小子一周赚了一万五!咱们一年利润都没这么多……” 拿起旁边的座机,杨龙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阴柔的声音: “小龙,有什么事吗?” 清晨,林默刚推开“林氏潮流”的店门,三辆工商局的吉普车就呼啸而至。 “谁是负责人?”领头的中年人亮出证件,“有人举报你们‘投机倒把’,请配合调查!” 苏晚晴吓得脸色煞白,李铁柱下意识挡在柜台前:“同志,我们是正经生意……” “正经?”工商人员冷笑,“限量销售、哄抬物价,这叫正经?” 他们粗暴地清点货物,贴封条,最后搬走了所有账本。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昨天还抢着交定金的顾客,此刻却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 林默全程沉默,直到工商局的人离开,他才缓缓蹲下,捡起地上被踩碎的“林氏潮流”招牌。 “晴姐,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看到苏晚晴脸上的担心之色,林默拉着她的手安慰。 “默哥,我这就带人去把东西抢回来。”看到自己心血被人如此糟践,李铁柱怒火中烧。 “铁柱,不要冲动!记住今天我说的这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呵斥住李铁柱,林默一脸淡然。 狗哥的修车铺里,扳手砸铁皮的声响格外刺耳。 “工商局的老王我熟。”狗哥吐着烟圈,“但这次是市局直接下的令,背后有人啊。” 林默将一沓钞票推过去:“狗哥,有兴趣做‘溜冰场’吗?” “啥场?” “旱冰场。”林默画出草图,“木质地板、霓虹灯、音响设备,年轻人按小时收费,兼卖汽水零食。” 狗哥盯着图纸,眼睛渐渐发亮:“这玩意……能赚钱?” “广州的溜冰场,周末一天净赚五百。”林默又加码,“你出场地,我出设备,利润五五开。” 扳手“咣当”掉在地上。狗哥向林默伸出了右手:“干了。” “但我有个条件!”林默没有申手,而是脸带笑意的看着狗哥。 “查举报人对吧?我这就安排。” “我也正想知道,谁这么‘关照’我。”林默冷笑道。 看着林默身上散发出来气势,狗哥竟然有一种不能眼前之人为敌的荒诞想法。 三天后,狗哥带来了关键信息。 “杨龙!”他拍出一张照片,“杨龙不知道找到什么门路,上周专门去了趟市工商局,局长亲自接待的他。” 照片上,杨龙正和市工商局局长在饭店包厢碰杯。 林默眯起眼——竟然是他! “还有更绝的。”狗哥压低声音,“我听说杨龙在火车站后面有间仓库,囤了两千条喇叭裤,准备等你的店彻底黄了,再利用你掀起的喇叭裤风潮,抢占市场。” 李铁柱气得跳脚:“太阴险了!默哥,咱们去砸了他仓库!” 林默却笑了:“不急,先让他们囤着。” 他转向狗哥:“溜冰场下周一开工,至于杨龙……我自有办法。” 第14章 其人之道 从狗哥的修车铺回来后,林默立刻让李铁柱去借了一台海鸥牌相机。 接下来的几天,李铁柱发现林默总是天不亮就出门,深夜才回来,肩膀上挎着相机,行踪诡秘。 “默哥,你这是在搞特务工作?”李铁柱忍不住问道,顺手递过一碗刚泡好的方便面。 林默接过面,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自己看。” 照片上清晰地拍到了杨龙和市工商局刘局长在“春江饭店”推杯换盏的画面,还有几张是杨龙的心腹阿彪带着几个工商所的人往车上搬茅台酒箱子的场景。 “这......”李铁柱瞪大眼睛,“你这些天就是在盯梢他们?” “不止。”林默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时间地点,“昨天下午三点,杨龙去了县招待所208房间,四十分钟后刘局长也进去了。” 李铁柱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要......”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默冷笑,“明天把这些照片洗三份,一份寄给市纪委,一份送到省报驻县记者站,最后一份......”他顿了顿,“塞进县长办公室的门缝。” 半夜,林默突然叫住准备睡觉的李铁柱:“给吴昌盛打个电话。” “现在?都半夜了!” “就说我们要追加1000条牛仔裤,款式要最新潮的破洞款。” 李铁柱差点跳起来:“默哥你疯啦?咱们店还被封着呢!再说喇叭裤的定金都还没退......” 林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三天内,工商局会求着我们解封。” 李铁柱伸手就要摸林默的额头:“完了完了,默哥被气发烧了......” “啪!” 一记清脆的脑崩儿弹在李铁柱额头上。 “哎哟!”李铁柱捂着额头,“默哥你......” “让你打就打。”林默眼中闪着寒光,“等解封那天,我要让‘林氏潮流’的货架上堆满最新款的牛仔裤。” 第二天一早,三封匿名信分别送达目的地。 市纪委办公室,纪检组长看着照片上赤裸裸的权钱交易,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省报驻县记者站,资深记者盯着这些猛料,兴奋地拍桌子:“马上安排暗访!这可是反腐大新闻!” 而最精彩的是,县长在看到照片后,发现背景里的日历显示就是前天——这意味着他治下正在发生严重的违纪行为。 中午时分,县工商局突然接到市局电话,要求立即解除对"林氏潮流"的查封。 下午三点,当初带队查封的工商人员满头大汗地撕下封条。 “林同志,这是个误会......”他擦着汗,“我们核查过了,你们的经营完全合法。” 林默似笑非笑:“那我们的账本......” “已经送回来了!完好无损!” 门外,闻讯而来的顾客已经排起长队。李铁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愣着干什么?去仓库清点一下,吴昌盛的货应该快到了。” 记住本站: 晚上,杨龙在“飞龙台球室”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 杨龙一把抓起话筒:“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阴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小龙,你最近做事,越来越不谨慎了。” 杨龙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六、六哥,我……” “闭嘴!”电话那头猛地提高音量,“刘局长已经被市纪委立案侦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杨龙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不可能……明明已经打点好了……” “打点?”六哥冷笑,“你那些照片都被拍下来了!工商局解封林默的店,是因为县长亲自下的命令。” 六哥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杨龙的耳朵:“林默那小子,比你想象的难缠得多。” “他派人跟踪你和刘局长的饭局,拍下了你们交易的全过程。” “不止如此,他还把照片一式三份,分别送到了市纪委、省报和县长办公室!” 杨龙脸色惨白:“这……这小畜生!” “现在骂有什么用?”六哥语气森冷,“刘局长已经进去了,你觉得他会保你?” 杨龙猛地站起来:“六哥,您得救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轻叹:“小龙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六哥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像在哄孩子:“阿彪跟了你多久了?” 杨龙一愣:“三、三年……”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一个老娘,在乡下……”杨龙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发颤,“六哥,您的意思是……” “找个时间,让阿彪‘主动’去纪委自首。”六哥轻声道,“就说他背着你和刘局长勾结,伪造举报材料陷害林默。” 杨龙握话筒的手微微发抖:“可阿彪他……” “五万。”六哥打断他,“给他老娘五万,再安排人照顾她后半辈子。” 又是一阵沉默后,六哥的声音突然阴冷下来:“怎么?舍不得?” 杨龙咬牙:“不,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六哥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和:“最近低调点,别再去招惹那个林默。” “可是六哥,那小子害我损失这么大……” “急什么?”六哥轻笑,“等风头过去,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响,六哥吸了口烟,缓缓道:“对了,你仓库里那批喇叭裤,尽快处理掉。” 杨龙一愣:“为什么?” “林默马上要上就要恢复喇叭裤生意,你那批货很快就会烂在手里。”六哥淡淡道,“趁现在还有人接盘,低价抛了吧。” 记住本站: 杨龙不甘心地攥紧拳头:“是……” 挂断电话后,杨龙独自坐在黑暗里,盯着桌上的照片,那是阿彪去年生日时,他们一群兄弟在台球室的合影。 照片里的阿彪笑得没心没肺,手里还捧着他送的金表。 杨龙猛地将照片扫到地上,玻璃相框碎了一地。 “阿彪……”他喃喃自语,“别怪龙哥心狠。”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杨龙狰狞的脸。 当晚,杨龙的台球室里气氛凝重。 “龙哥,怎么回事?不是说好......”阿彪的话被一记耳光打断。 杨龙脸色铁青:“你还有脸问?你和刘局长那些破事都被拍下来了!”他颤抖着指着窗外,“明天,最迟明天,纪委就会上门!” “扑通!”听完杨龙的话,阿彪吓得瘫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一阵苦涩。 “一世人两兄弟,你老娘那里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带着5万块钱给她送去,顺便照顾。”杨龙蹲下身子,将嘴里刚点燃的香烟递进阿彪嘴里。 “谢谢龙哥!我娘就交给你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自首。”阿彪脸色先是白,然后红,最后变成死色。 与此同时,林默站在"林氏潮流"二楼的窗口,望着台球室方向,手里把玩着一张底片,那是更劲爆的画面:杨龙正在向工商人员塞钱。 “游戏才刚开始。”他轻声说道。 记住本站: 第15章 屁股蛋子圆滚滚 清晨六点,东城区老棉纺厂家属院的广场上,二十几个大妈刚打完太极,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摆龙门阵。 突然,穿花衬衫的刘婶神秘兮兮地招手:“姐妹们!出大事了!”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刘婶压低声音,手还夸张地比划着:“昨天我去菜市场,看见个小媳妇儿,穿的那叫一个伤风败俗!”她突然捂住眼睛,“哎哟我都说不出口......” “快说呀!”众人急得直跺脚。 “那裤子——”刘婶猛地张开手指缝,“绷得跟第二层皮似的!屁股蛋子勒得圆滚滚的,裤腿上还豁着两个大洞!” “啊!”张阿姨手里的蒲扇掉在地上。 “更绝的是!”刘婶一拍大腿,“粮油店的老王和卖豆腐的老李,就因为抻着脖子看那裤子,咣当撞一块儿了!俩五十多岁的老爷们儿,当街撕巴起来了!” “胡说八道!”居委会马主任扶了扶眼镜,“哪有这种裤子?” 刘婶立刻赌咒发誓:“我要撒谎让我家电视永远收不到《渴望》!那裤子屁股后头还缝着个铜牌牌,写着什么......李维斯?” “哎哟喂!”烫着羊毛卷的赵姨突然惊叫,“我闺女昨儿也说要买什么牛仔裤,该不会就是......” 大妈们瞬间炸锅: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 “我家那死丫头肯定也想要!” “听说‘林氏潮流’就有卖的......” 马主任突然警觉:“等等!你们说那裤子在哪卖?” 与此同时,巷子口的早餐摊前。 林默咬着油条,笑眯眯地听着收音机里的早间新闻: “近日,一种名为‘牛仔裤’的服装引发社会热议......本台记者采访了文化局相关人士,对方表示这属于正常服饰演变......” 李铁柱急匆匆跑来:“默哥!咱们店还没开门就排长队了!” “急什么,让子弹飞一会。”林默慢条斯理地擦擦手,“让她们再吵两天,等县领导家的闺女都穿上......” “默哥,我们卖的是裤子,怎么跟子弹扯上关系了。”李铁柱一脸不解。 “没文化,真可怕,我给你说……” 正准备给李铁柱上课的林默突然顿住,马路对面,苏晚晴正穿着他送的修身牛仔裤走来,阳光勾勒出优美的腿部线条。 三个骑自行车的男青年同时扭头,“咣当”撞在了电线杆上。 清晨七点,市报社大楼前。 李铁柱穿着一条紧绷绷的破洞牛仔裤,鬼鬼祟祟地躲在电线杆后面,墨镜口罩全副武装,活像个准备抢劫银行的悍匪。 “应该没人认出我吧……”他小声嘀咕,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默哥非让我穿这个,也太羞耻了!” 他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后,突然一个箭步冲向报社大门—— “哧溜!” 记住本站: 由于牛仔裤太紧,他一个劈叉滑跪在了门卫大爷面前。 门卫大爷扶了扶老花镜:“小伙子,你这是……” 李铁柱急中生智,一把抱住大爷的腿:“叔!我要爆料!惊天大新闻!” 第二天,《晨报》头版赫然印着血红大字: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社会的进步?——两老汉当街斗殴竟因一条裤子》 配图是刘婶手舞足蹈的漫画形象,背景里两个火柴人老头正在菜市场打架。 报道正文极尽夸张: “昨日,本报接到热心群众爆料,东城区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牛仔裤血案’……据目击者描述,涉事女子所穿裤子紧绷如第二层皮肤,臀部曲线暴露无遗……专家表示,此类服装可能引发社会治安问题……” 报纸一出,整个城市炸开了锅: 场景1:文化局召开紧急会议,老局长拍桌子怒吼:“必须封杀这种伤风败俗的裤子!” 场景2:中学女生偷偷把校服裤脚剪破,被教导主任追着满操场跑。 场景3:百货大楼服装柜台的售货员对着络绎不绝询问的人解释:“牛仔裤?我们这没有……” 而此刻,“林氏潮流”门口排起了长达百米的队伍。 林默站在二楼窗口,看着楼下疯狂的人群,对目瞪口呆的李铁柱举杯: “现在知道为什么让你去报社了吧?” 区文化馆礼堂内,一场关于“牛仔裤与社会风气”的辩论会正在激烈进行。 “这种紧裹臀部的服装,根本就是西方腐朽文化的渗透!”白发苍苍的伦理学教授拍着讲台,假发都歪了,“我建议全县禁止销售!” 台下坐着的大妈们热烈鼓掌,几个女学生偷偷撇嘴。 年轻的社会学讲师突然站起来:“教授,唐朝女子还穿低胸装呢,按您说法杨贵妃也是伤风败俗?” 现场瞬间炸锅,两个学派的支持者差点打起来。 辩论会结束两小时后,三辆印着“文化稽查”的面包车包围了“林氏潮流”。 “接到群众举报!”领头的大盖帽厉声道,“你们销售的牛仔裤涉嫌违背公序良俗。” 林默慢悠悠地下楼,手里还拿着当天的《晨报》:“同志,我们合法经营,有营业执照。” 大盖帽冷笑:“合法?那这些是什么?”他抓起一条破洞牛仔裤,“公然宣扬享乐主义。” 就在这时,店外突然传来尖叫。 二十几个混混挥舞着“捍卫传统”的横幅冲来。 “打倒资本主义毒草!”他们边喊边砸路边摊位,几个穿牛仔裤的姑娘被吓得尖叫逃跑。 混乱中,一个戴红袖标的老太太突然揪住路过的苏晚晴:“就是你!穿这种裤子勾引我家老头子!” 苏晚晴的课本散落一地,牛仔裤上被泼了红墨水。 林默夺过文化局的喇叭:“各位父老乡亲!” 记住本站: 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外套——里面竟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牛仔裤是改革开放的成果,鹏城人人都穿。” 围观群众安静下来。 “而且……”林默突然指向带头混混,“这个带头闹事的,上周还在录像厅看《霹雳舞》,穿得比谁都时髦。” 阿彪顿时慌了:“你、你血口喷人!” 人群中有小伙喊:“没错!我亲眼看见他学迈克尔·杰克逊摸裤裆!” 哄笑声中,混混们灰溜溜撤退。文化局的人面面相觑,最终只开了张“限期整改”通知。 当晚,林默正在给苏晚晴被墨水染红的牛仔裤做修补。 “这样……”他用剪刀在染红部位剪出火焰纹,“现在它是限量版了。” 李铁柱气喘吁吁冲进来:“默哥!刚接到电话,省城百货公司要订一千条!” 林默笑而不语,似乎早已知到这样的结果。 “林默你这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出来……”林默还正想继续装13时,楼下传来出来王秀芝的声音。 记住本站: 第16章 校长的心事 “林默!你给我出来!” 王秀芝拎着鸡毛掸子冲进“林氏潮流”时,林默正蹲在柜台后数钱,听到这声怒吼,手里的钞票“哗啦”撒了一地。 “妈……妈您怎么来了?”林默干笑着站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那根上下挥舞的鸡毛掸子。 王秀芝“啪”地把一条牛仔裤拍在柜台上:“这玩意儿是不是你店里卖的?” 林默咽了口唾沫:“是……是啊……” “好!很好!”王秀芝咬牙切齿,“你知道你爸最近干啥去了?” “不、不是去公园下棋吗……” “下棋?!”王秀芝的鸡毛掸子“咻”地抽在柜台上,“他和老张头、李老头,天天蹲在公园长椅上,专盯着穿这种裤子的大姑娘小媳妇看!昨天还被巡逻的联防队当流氓逮了!” 鸡毛掸子带着风声抽来,林默一个翻滚躲到衣架后面:“妈!这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王秀芝追着打,“要不是你卖这些伤风败俗的裤子。” “等等!”林默突然福至心灵,“妈!我有个办法让爸再也不敢看别人!” 鸡毛掸子悬在半空。王秀芝眯起眼:“说!” 林默小心翼翼地从货架底层捧出一条深蓝色微喇牛仔裤:“您试试这个……特别显腿长……” “放屁!我都多大岁数了。” “妈您不知道,粤州那边四十多岁的阿姨都穿这个!”林默开启忽悠模式,“您要是穿上,保证把我爸眼珠子粘您身上!” 王秀芝将信将疑地摸着裤子,突然压低声音:“……真的显瘦?” 十分钟后,王秀芝抱着包装袋走出店门,突然回头:“对了,王校长让你明天去学校一趟。” 林默一愣:“老校长找我干啥?” “谁知道?”王秀芝撇撇嘴,“说是要请你当什么……创业指导?” 她转身要走,又补了句:“要是这裤子不好使,回来打断你的腿!” 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林默长舒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等等!老校长怎么知道我做生意的。” 李铁柱从仓库探出头:“默哥,上周你上《晨报》时,照片背景里有校匾……” 林默刚走到教学楼拐角,就听见教导处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苏子豪!打人还有理了?!”教导主任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响。 “他活该!”一个少年声音倔强地顶撞,“再让我听见他编排我姐,我还打!” 林默脚步一顿,苏子豪?苏晚晴的弟弟? 他快步走到教导处门口,正好看见鼻青脸肿的张强指着苏子豪:“主任,他无缘无故打我!必须开除!” 苏子豪梗着脖子,拳头攥得发白:“你再说一遍你传的那些话?!” “怎么回事?”林默推门而入。 苏子豪猛地转头,眼睛一亮:“默哥!”随即又羞愧地低下头。 记住本站: 教导主任皱眉:“你是?” “我是林默,王校长找我。”他看向苏子豪,“为什么打架?” 少年眼眶突然红了:“张强这王八蛋在男厕所说…说你借高利贷包养我姐…还说她…说她……” 话没说完,苏子豪又要扑上去,被林默一把按住肩膀。 张强躲在主任身后冷笑:“造谣?有多人看见林默送金戒指给苏晚晴,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林默突然笑了,从腰间摘下大哥大:“喂,狗哥?帮我查个人…对,就我们厂校那个张强…他爸是不是叫张富贵?运输队的?” 张强脸色骤变。 林默慢悠悠挂断电话:“张强,你爸上个月偷卖厂里柴油的事…” “你胡说!”张强尖叫。 “需要我找运输科王科长来对质吗?”林默把玩着大哥大,“或者…你更想聊聊你藏在床底下的《龙虎豹》杂志。” 整个教导处鸦雀无声。 张强面如死灰,那本粤港色情杂志是他爸的珍藏。 王校长闻讯赶来,把林默单独叫到办公室。 王胜国的办公室弥漫着茶香,老校长摘下老花镜,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名单。 “机械厂今年效益不好,拖欠工资三个月了。”他手指划过纸上十几个名字,“这些孩子,成绩都在年级前五十。” 林默接过名单,看到第三个名字时瞳孔一缩,苏子豪,初二(3)班,父亲工伤卧床。 “您是想……” “听说你认识粤州来的何老板?”王胜国推过茶杯,“能不能牵个线,搞个校企助学计划?”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林默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因贫困辍学的经历。 “这事我接了。”林默收起名单,“不过校长,您怎么确定我能办成?” 老校长笑而不语,从书柜取出一沓《晨报》,每份头版都和林默有关:牛仔裤风暴、饥饿营销、工商局事件…… “你以为老师们不讨论。”他忽然压低声音,“教导主任说你是投机倒把,但我觉得……” 钢笔在纸上划出遒劲字迹:“商品经济也是爱国。” “还有件事。”王胜国抽出一张报名表,“全国奥数联赛初赛,下月15号。” 林默差点被茶呛到:“我都休学了……” “休学≠退学。”老校长眨眨眼,“你一高二学生上次在学校做高考题拿了满分,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今年奥数赛要是能拿省一等奖……” 他拉开抽屉,露出保送清华的推荐表。 林默呼吸一滞,前世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上到心仪的大学。 放学路上,苏子豪亦步亦趋跟着林默。 “默哥…那个…杂志的事…” 记住本站: 林默揉乱他头发:“唬他的。不过…”他突然严肃,“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姐…” “我知道!”少年挥舞拳头,“往死里打!” “错。”林默掏出五张大团结,“先记下名字,回来告诉我,你姐的前途比泄愤重要。” 说完后,林默把助学名单递给他:“认识这些同学吗?” 少年扫了一眼:“当然!这个张雯天天啃馒头,这个刘志强的鞋都露脚趾了……” “从今天起。”林默摸出大哥大,“你负责统计他们的具体困难。记住,保密。” 苏子豪挺直腰板,突然有了超越年龄的郑重。 与此同时,机械厂家属楼里。 张强父亲狠狠掐灭烟头:“那小崽子竟敢威胁你。” “爸!他连你藏杂志的事都知道!”张强哭丧着脸。 张父眼神阴鸷地拨通电话:“老杨,你上次说的那个计划……我加入了。” 记住本站: 第17章 李铁柱有问题 林默推开家门时,屋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 林建国正坐在饭桌前,手里捏着一小杯白酒,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 王秀芝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回来啦?老校长找你什么事?” “好事。”林默放下背包,从兜里掏出奥数联赛的报名表,“王校长让我参加下个月的全国奥数初赛。” “真的?”林建国猛地站起来,酒杯差点打翻,“这可是大事!要是能拿奖,说不定能保送大学!” 王秀芝擦了擦手,接过报名表仔细端详,眼眶微微发红:“咱家小默有出息了……” 林默笑了笑,又说道:“还有件事,王校长想让我帮忙联系点人,搞个校企助学计划,资助厂里那些困难家庭的孩子。” 林建国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叹了口气:“厂里现在……唉,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不少老师傅都在外面接私活。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更难熬。” 王秀芝也放下锅铲,擦了擦眼角:“老李家的闺女,成绩那么好,听说下学期学费还没着落……” 林默看着父母的神情,心里一阵酸涩。 他想起前世机械厂破产后,父亲整日借酒消愁,母亲为了省钱连药都舍不得买,最终拖成重病。 那些曾经并肩工作的工友们,有的摆地摊,有的去工地搬砖,还有的甚至…… “爸,妈,你们放心。”林默深吸一口气,“这事我一定办好。” 饭后,林默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皮盒子。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两万块钱,是他这段时间做生意攒下的。 他摩挲着钞票,思绪却飘回了前世。 那年冬天,机械厂宣告破产,父亲抱着工具箱在厂门口蹲了一整天,像丢了魂一样。 母亲为了省钱,寒冬腊月里用冷水洗衣服,手上裂开一道道血口子。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这一世,不一样了。”林默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坚定。 他拿出笔记本,开始详细规划助学计划: 1.资助对象:优先资助成绩优异但家庭困难的学生,其次是家庭遭遇重大变故的。 2.资助方式:学费全包,每月额外提供生活补助。 3.附加条件:受资助学生需承诺学业完成后回厂工作至少两年,帮助厂里技术升级。 写完后,林默又给何英北打了个电话。 “何叔,是我,林默……对,已经回老家了。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电话那头,何英北听完林默的计划,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你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挺深。这哪是助学计划,分明是人才储备啊!” 林默也笑了:“何叔慧眼。机械厂虽然现在困难,但底子还在。如果能培养一批懂技术的大学生回来,将来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行,这事我支持。”何英北爽快答应,“我出五万,算是我对内地教育事业的一点心意。你给我一个账号,马上给你汇去。” 挂断电话,林默长舒一口气。他望向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在向他眨眼。 第二天一早,林默就去了学校。 记住本站: 王胜国看到助学计划的详细方案时,惊讶得老花镜都滑到了鼻尖:“这……这真是你一个人想的?” 林默点点头:“王爷爷,我想的不仅是资助他们上学,更希望他们学成后能回来建设家乡。机械厂现在困难,但技术底蕴还在,缺的是新鲜血液。” 老校长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好孩子,有格局!比你爸强!” 林默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这事需要厂里配合。我想请王爷爷帮忙引荐一下厂长。” 王胜国一拍桌子:“没问题!老赵是我学生,他要是敢不答应,我拿戒尺抽他!” 下午,林默在校长办公室见到了机械厂的赵厂长。这位五十多岁的汉子,鬓角已经斑白,眉间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 “助学计划是好事,可是……”赵厂长搓着手,面露难色,“厂里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哪还有钱配套?” 林默早有准备,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何老板资助的五万,加上我的两万,前期应该够了。 厂里只需要提供一个承诺——学生毕业后,厂里必须接收,并给予正式编制。” 赵厂长颤抖着手接过信封,眼眶泛红:“林默啊,你这是……这是救了厂里的未来啊!” 离开学校时,夕阳西下,林默在校门口遇到了来找他的苏晚晴。 她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几本书,马尾辫在风中轻轻摇晃。 “听说你要参加奥数竞赛?”苏晚晴眼睛亮晶晶的。 林默点点头:“嗯,下个月初赛。” “加油!”她突然塞给林默一个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数学公式和解题技巧,可能对你有用。” 林默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工整清秀,还贴心地用不同颜色标注了重点。他心头一暖:“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那个助学计划……是你提议的吧?”苏晚晴突然问道。 林默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的。”她抿嘴一笑,“名单上有我弟弟的名字,他回家后兴奋得一晚上没睡。” 林默挠挠头:“子豪很聪明,就是脾气急了点。” “谢谢你。”苏晚晴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不只是为了子豪,也为了那些和你素不相识的同学。” 林默望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觉得重生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夜幕降临,林默回到店里,发现李铁柱正蹲在门口抽烟。 “铁柱,累了一天,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林默走到李铁柱身边蹲下。 “嗯,默哥,这就回去。”听到林默的问话,陷入沉思的李铁柱突然惊醒。 “早点休息,明天你去狗哥那里看看进度。”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 “知道了!默哥……嗯……我走了!”李铁柱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铁柱,等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林默叫住了转身的李铁柱。 “没有啊!默哥,能有什么事” 记住本站: “嘿嘿……” “我走了,明天见。”李铁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尽管被快速掩饰,林默还是发现了端倪。 “好,明天见。”林默没有继续多问,却在他走远后跟了上去。 记住本站: 第18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夜色沉沉,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林默一路跟着李铁柱,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最终停在蓉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 他皱了皱眉,心中疑惑更甚:“铁柱来医院做什么?” 林默快步跟了进去,远远看见李铁柱上了三楼。 他放轻脚步,悄悄跟了上去。三楼是肾脏科,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偶尔传来几声病人的咳嗽。 医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林默站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医生,求求您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想办法凑钱!”李铁柱的声音带着颤抖。 “宽限?你以为医院是慈善机构?”医生的语气冰冷而刻薄,“没钱就赶紧办出院手续,别占着床位!” “我妈的病真的拖不得了,求您了!”李铁柱的声音几乎哽咽。 “哼,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没钱就别治了,回家等死吧。” “扑通”一声,李铁柱跪在了地上:“医生,我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我妈!” 林默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门,厉声喝道:“铁柱,站起来!” 办公室里的两人同时愣住了。李铁柱转过头,看到林默站在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默、默哥……你怎么来了?” 林默没有回答,目光冷冷地扫向医生:“医者仁心,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 医生被他的眼神震慑,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恢复了傲慢:“你是谁?这里是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闲杂人等别来捣乱!” 林默冷笑一声,拉起李铁柱:“我们走。” 离开办公室后,林默带着李铁柱来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夜风微凉,李铁柱低着头,拳头攥得发白。 “默哥,我……”他声音沙哑,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不用说了,”林默打断他,“我都听到了。” 李铁柱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妈得了肾衰竭,需要换肾,可我……我连医药费都交不起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本来想瞒着你的,不想给你添麻烦。”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铁柱,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铁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的父亲曾是钢厂的一名小领导,家境原本不错。但在李铁柱三岁那年,父亲出差时遭遇车祸去世,家道中落。 为了养活他和年幼的妹妹,母亲张翠萍靠做清洁工赚取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 随着兄妹俩长大上学,家里的负担越来越重,母亲的身体也逐渐垮了。 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李铁柱十五岁就辍学踏入社会,把读书的机会留给了妹妹。 “前段时间我妈突然病倒,我把你奖励给我的5000块钱全交了医药费,可还是不够……”李铁柱的声音哽咽,“现在需要换肾,这笔钱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带她回家先保守治疗。” 林默听完,心中一阵酸涩。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也曾因为贫穷而眼睁睁看着亲人受苦。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帮李铁柱渡过这个难关。 “铁柱,别担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林默语气坚定。 记住本站: 李铁柱猛地抬头:“默哥,这不行!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 “闭嘴!”林默打断他,“你妈就是我阿姨,这事我管定了!” 李铁柱眼眶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在医院楼下买了些水果,随后回到病房。 推开门,李铁柱的母亲张翠萍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床边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眉眼清秀,正是李铁柱的妹妹李红袖。 “妈,红袖,我老板来看你们了。”李铁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张翠萍和李红袖见到林默,先是惊讶,随后连忙起身招呼。张翠萍感激地说道:“林老板,铁柱常提起您,说您对他特别照顾,真是太感谢您了!” 林默连忙摆手:“阿姨,您别听铁柱瞎说,我可不是什么老板,我和铁柱是兄弟,你喊我小默就行。” 听到林默的话,李铁柱眼睛一下子红了,偷偷转过身去。 李红袖乖巧地倒了杯水递给林默,轻声说道:“林大哥,谢谢您。” 林默接过水杯,微微一笑:“红袖,听说你成绩很好?” 李红袖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嗯,我一定会考上大学,将来报答哥哥和妈妈。” 林默心中一动,鼓励道:“好样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张翠萍拉着林默的手,眼中含泪:“小默啊!真的要谢谢你,铁柱自从跟了您,整个人都变了,做事稳重多了。我们全家都感激您!” 林默摇摇头:“阿姨,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铁柱做事踏实,帮了我不少忙。” 几人聊了一会儿家常,林默怕待久了露馅,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悄悄将身上的500元钱塞给李铁柱,低声道:“给阿姨买点营养品,别推辞。” 李铁柱还想拒绝,却被林默瞪了一眼,只好收下。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拂面,林默抬头望向星空,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转头对李铁柱说道:“铁柱,相信我,阿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铁柱重重地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和感动:“默哥,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林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吧!阿姨和红袖需要你。” 回到家中,林默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父亲林建国靠在沙发上,身上工作服都还没换,已经睡着了。 母亲王秀芝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小默,回来了?锅里还热着饭,要不要吃点?” “妈,我吃过了,我爸怎么衣服都没换就睡着了。”林默低声应道,不想吵醒父亲。 王秀芝点点头,目光柔和:“长里出了点事,累了一天,刚回来吃完饭。” “嗯。”林默应了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 记住本站: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本笔记本,封面上写着“三年计划”。 这是他从重生之初就拟定的商业蓝图,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为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财富,改变命运。 他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过去的每一次决策和收获——倒卖粮票、囤积猴票、服装生意、KTV投资……每一条都指向一个目标:在1988年之前,成为足以撼动蓉城商界的巨擘。 然而,今晚的一切让他意识到,有些事,等不了三年。 “唰——” 林默猛地将笔记本撕成两半,纸页散落一地。他重新拿出一张白纸,提笔写下新的标题:《百日计划》。 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字迹凌厉如刀: 1、1985年9月…… 半小时后,林默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计划很激进,甚至有些冒险,但他没有退路。 沉默片刻,他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毅然拨通了陈凤的电话…… 记住本站: 第19章 姐不是印钞机 林默拨通了陈凤的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陈凤慵懒中带着警惕的声音:“谁?” “凤姐,是我,林默。” "哟,这不是林大老板吗?"陈凤的语调拖得老长,"这都几天了,连个电话都不打,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小狐狸精拐跑了呢。" 林默顿时汗颜:"凤姐,我这两天在忙......" "忙?"陈凤轻笑一声,"怕是忙着陪你那个青梅竹马的邻家漂亮姐姐吧?" "咳咳......"林默差点被口水呛到,"凤姐,你别乱说......" "怎么?害羞了?"陈凤的声音忽然贴近话筒,仿佛带着热气,"姐姐我啊,最喜欢看你这副模样了。" 林默额头冒汗,赶紧求饶:"凤姐,我错了,下次一定天天给您请安!"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陈凤总算放过了他:"行了,不逗你了。大半夜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我想把夜来香KTV的股份转让给你。"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几秒后,陈凤的声音陡然严肃:"林默,你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需要钱。" "多少?" "150万。" "咚。"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陈凤的痛呼:"哎哟!" 林默一愣:"凤姐,你怎么了?" "你......你小子......"陈凤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刚从床上摔下来了!150万?你当我是印钞机啊?" 林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所以我才想用股份抵......" "放屁!"陈凤直接打断,"股份的事免谈!我手头有50万,剩下的......"她顿了顿,"我可以找朋友借,但利息可不低。" 林默眼睛一亮:"没问题!" 陈凤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道:"林默,你到底要干什么?" "凤姐,我保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林默语气诚恳,"等钱到位了,我一定告诉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行吧......最晚什么时候要?" "七月底。" "好。"陈凤干脆利落地答应,随即又补了一句,"要是让我发现你拿这钱去泡妞......" "凤姐!"林默哭笑不得。 “诺,原本要晚几天才通知你的,歌厅已经装修好了,这几天正在调试?下个月月底开业。”陈凤提醒道。 记住本站: “效果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林默兴奋的问。 “确实不错,呵!具体情况等你来了就知道了。”陈凤轻笑一声后,林默卖了个关子。 “好吧!”知道陈凤又在故意逗自己,林默一阵腹议:也不知道凤姐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恶趣味的。 "行了,好弟弟,睡吧。"陈凤轻笑一声,"记得想我。" 电话挂断,林默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位凤姐,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他望向窗外的夜空,嘴角却微微扬起。 有了这笔钱,计划就能开始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旱冰场,林默踩着未完工的木地板,仔细检查着每个角落。 狗哥叼着烟跟在一旁,手里拿着装修图纸。 "灯光得再加几组,"林默指着天花板,"霓虹灯管要密集些,音乐一响,灯光跟着节奏闪,那才带劲。" 狗哥眯着眼点头:"你小子点子就是多。对了......"他压低声音,"上次你低价给我的那整版的猴票?现在黑市价格翻了二十倍,要不要出手?" 林默脚步一顿。他原本计划等猴票升值到巅峰再卖,但想到最近自己手头紧,调货的款还没打,李铁柱母亲急需手术费...... "狗哥有门路?" "巧了,省城来了个收藏家,专收这个。"狗哥搓了搓手指,"价格包你满意。" "行,帮我联系。"林默爽快答应。 临走时,狗哥突然拉住他:"对了,我小弟看见杨龙最近老往机械厂跑,跟张强他爹勾勾搭搭的,你留点神。" 林默眼神一冷:"谢了狗哥。" 回到"林氏潮流",李铁柱正忙着整理新到的牛仔裤。见林默回来,他兴奋地举起一条做旧款:"默哥,这批货绝了!刚挂出来就卖了二十多条!" 两人正说着,店门突然被推开。杨龙带着张强大摇大摆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混混。 "林老板,生意不错啊。"杨龙皮笑肉不笑地环视店铺。 林默把李铁柱护在身后:"杨老板大驾光临,买裤子?" "买店。"杨龙掏出一沓钞票拍在柜台上,"五千块,你这破店我收了。" 店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个正在挑选牛仔裤的顾客悄悄退到角落。 李铁柱气得涨红了脸:"你放——" 林默按住他肩膀,轻笑一声:"杨老大说笑了,这店光存货就不止五千。" "嫌少?"杨龙脸色阴沉,"小子,别给脸不要脸。现在给你5000是面子,等你来求我的时候怕是一毛钱都没有。" 张强在一旁帮腔:"就是!龙哥看得起你才……" "砰!" 张强话没说完,右脚突然绊到货架,整个人向前扑去。 记住本站: 只听"刺啦"一声脆响,他的裤裆当场炸裂,露出里面印着"擎天柱"图案的红色内裤。 "噗!"一个女顾客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哈!"店里瞬间爆发出哄笑。有人起哄:"哟,多大了还穿卡通内裤呢,断奶没?" 张强面红耳赤地爬起来,捂着裤裆往外跑,结果又被门槛绊了一跤,彻底摔了个狗吃屎。 杨龙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林默一眼:"咱们走着瞧!"说完甩手离去。 李铁柱笑得直拍大腿:"默哥你看见没?那小子内裤上还印着''汽车人,变形出发''!" 林默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但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他望向门外杨龙和张强离去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柜台。 这场闹剧背后,恐怕藏着更大的风暴。 思索片刻后,林默走到李铁柱身边,凑近他耳朵低语起来。 记住本站: 第20章 我们来检查水管 蓉城钢铁厂办公楼的走廊里,苏晚晴攥着父亲的工伤证明,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响了厂办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推开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厂办主任刘胖子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见是苏晚晴,他眼皮都没抬:"又是为工伤赔偿的事?不是说了嘛,这事儿得找黄厂长。" "刘主任,我爸的工伤认定都下来三个月了......" "哎呀,厂里资金紧张嘛。"刘胖子不耐烦地摆摆手,"黄厂长办公室在二楼尽头,自己去找。" 苏晚晴咬咬牙,转身上楼。 刚到二楼,就听见尽头办公室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她犹豫片刻,还是敲了门。 笑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工低着头匆匆离开。 门内,黄华正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扣子。 "哟,这不是老苏家的闺女吗?"黄华眯起三角眼,目光在苏晚晴身上来回扫视,"越长越水灵了啊,找叔有什么事?" 苏晚晴强忍不适,递上材料:"黄厂长,我爸的工伤赔偿......" 黄华看都不看材料,直接抓住她的手往屋里拽:"进来慢慢说嘛。" 办公室门"砰"地关上。 黄华把苏晚晴按在沙发上,肥厚的手掌顺势搭在她肩上:"晚晴啊,你知道厂里现在多困难吗?"他的呼吸带着烟酒臭味,"不过嘛......要是你懂事......" 说着,那只手就要往衣领里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黄华脸上。 苏晚晴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无耻!" 黄华捂着脸,突然狞笑起来:"好,很好。"他慢慢站起身,"苏世元这辈子别想拿到一分钱赔偿!我倒要看看,等你爹病死床上,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他一把扯开领带:"苏晚晴,你记住了,早晚有一天,你得跪着求我上你的床!" 苏晚晴夺门而出时,听见身后传来黄华歇斯底里的咆哮:"给脸不要脸的贱货!你们全家都别想在蓉钢好过!" 跑出厂区大门,苏晚晴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干呕起来,然后抱着头“呜呜”哭起来。 傍晚的"林氏潮流"店内,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玻璃门斜斜地洒在地板上。 林默正在清点当天的账目,门铃突然清脆地响起。 "欢迎光——"他抬头,声音戛然而止。 苏晚晴站在门口,校服领口有些凌乱,眼眶通红,白皙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晚晴?"林默扔下账本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记住本站: 苏晚晴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突然扑进林默怀里。 她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林默的衬衫前襟,却倔强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林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受惊的小动物:"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店里的挂钟滴答作响,直到苏晚晴的抽泣渐渐平息,林默才扶着她到里间的沙发上坐下。 他单膝跪地,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苏晚晴把钢铁厂的事断断续续说完时,林默的眼神已经冷得像淬了冰。 但他给她倒水的手依然很稳,声音也保持着令人安心的平稳:"先喝点水。" 温水入喉,苏晚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她看着林默平静的表情,突然有些忐忑:"你别冲动,黄华在钢铁厂势力很大......" "我知道。"林默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苏晚晴莫名想起她曾经在林家院子里见过的一把刀,安静地躺在磨刀石上,却泛着冷冽的光。 他伸手将苏晚晴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苏晚晴轻轻点了点头。 从苏晚晴家出来后,林默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 “黄华……蓉钢……”林默一边嘴里不停念叨,一边不停调动前世记忆。 随着时间流逝,林默嘴角慢慢扬起,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林默向店里走去。 蓉城饭店10楼666号房。 黄华刚吞下两粒蓝色小药丸,正和一位浓妆艳抹、穿着情趣内衣的妖艳女子在床上调情。 "死鬼,你老婆不会突然查岗吧?"女子娇嗔道,手指在他肥腻的肚皮上画圈。 "放心,那黄脸婆回娘家了。"黄华咧嘴一笑,"再说了,我可是钢铁厂厂长,谁敢查我?" "哎哟,厂长大人好威风哦!"女子故作崇拜,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为了那笔"特殊补贴",她才懒得伺候这头肥猪。 正当黄华准备进入正题时。 “叮咚!” 门铃响了。 "谁啊!"黄华暴躁地吼道。 "不好意思打搅您了。我是酒店工程部工作人员,楼下反映厕所漏水,需要检查一下。"门外传来低沉的男声。 "检查个屁,老子正忙着呢!" “小宝贝,我来了!” 黄华对着门外大骂后,接着一把抱住女人,努着嘴往女人身上拱。 “哎呀,死鬼,慢一点!猴急什么了。都把人家弄疼了。”女子娇哼一身后,用手假意捶打着黄华。 记住本站: “叮咚” “先生,还是麻烦您开一下门,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如果问题不能解决好,楼下可能会报警处理。”门外再次传来工作人员声音。 “还是开门让他们进来看看吧,否则报警就麻烦了。”听到工作人员提到报警,妖艳女子立刻阻止黄华的动作,让他去开门。 “真晦气!”黄华也怕惹上麻烦,骂骂咧咧地裹上浴袍,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穿酒店制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快点!修完赶紧滚!"黄华不耐烦地摘下防盗链,刚把门拉开一条缝。 “砰!” 门被猛地撞开,四个戴口罩、穿酒店制服的壮汉鱼贯而入,最后一个还顺手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门外把手上。 “TMD,中计了!”看到突然闯入的众人,黄华面若死灰。 记住本站: 第21章 为艺术献身的黄厂长 "啊——!"看到闯入卧室的几人,女子尖叫一声,抓起枕头挡在胸前。 “啪!啪!” 其中一个蒙面人看到女人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上去就是两耳光:"闭嘴!再叫把你扔到走廊上去。" 黄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冒汗:"各位好汉,钱包在床头柜,金表在抽屉里。要什么随便拿,千万别伤人!"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但明显瘦弱的蒙面人慢悠悠地从队伍最后走出来,一屁股坐在房间的扶手椅上,翘起二郎腿:"黄厂长,别紧张,我们不是来抢劫的。" 黄华一愣:"那、那你们是......" "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瘦高个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今晚的宵夜。 黄华顿时松了口气,擦擦汗站起来:"早说嘛!兄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在蓉城这一亩三分地,我黄某人还是有点面子的!" 瘦高个点点头:"爽快!其实很简单。"他指了指床上的女子,"请你和她回到床上继续你们的交流,我们帮你拍几张艺术照。" 黄华:"......?" 女子:"......?" 空气凝固了三秒。 "艺、艺术照?"黄华结结巴巴地问。 "对,就是那种......"瘦高个做了个拍照的手势,"光溜溜的、充满生命力的、展现人体美的......你懂的。" 黄华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不行!绝对不行!这要是传出去。" “砰!” 两名壮汉一左一右架住他,第三个人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他肚子就是一下。 "呕……"黄华差点把刚吃的药丸吐出来。 "黄厂长,"瘦高个叹气,"我们真的不想动粗,但你这样不配合,让我们很为难啊。" 女子在一旁弱弱举手:"那个......我能先穿件衣服吗?有点冷......" "不行!"瘦高个厉声喝止,"艺术需要真实!" 黄华还在挣扎:"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是不是……嗷!" 又是一拳。 五分钟后,鼻青脸肿的黄华终于屈服了。 "我拍!我拍还不行吗!"他哭丧着脸爬上床。 就在这时,药效上来了。 黄华突然感觉一股热流直冲丹田,眼神也开始迷离。 床上的女子原本一脸不情愿,突然发现对方态度诚恳,表情渐渐缓和:"您这么认真,我就配合一下吧。" 工作人员们专注地举着拍摄设备,从专业角度进行指导: "黄厂长,请您稍微抬起头。" "注意表情管理,保持自然状态。" "这位女士,请调整一下坐姿,我们要注意拍摄效果。" 在专业氛围的影响下,黄华全神贯注地配合着拍摄工作,不时进行即兴发挥。 女子见状小声感叹:"没想到他工作起来这么投入..." 半小时后,拍摄工作顺利完成。 瘦高个翻看相机里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黄厂长果然天赋异禀,这组照片绝对能拿''蓉城人体摄影大赛''一等奖。" 黄华瘫在床上,气若游丝:"现在......能放过我了吧......" "当然。"瘦高个挥挥手,众人开始收拾设备。 临走前,他回头补充道:"对了,这件事你们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这些艺术照可能会出现在……" "钢铁厂公告栏?《蓉城晚报》头版?还是你老婆的梳妆台上?这就看你的表现了。" 门关上了。 房间里,女子呆呆地问:"......他们到底是谁啊?" 黄华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我可能......惹到摄影家协会了......" 艺术照事件过去一周,黄华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一睁眼,自己的"人体艺术写真"就贴满了钢铁厂大门。 可奇怪的是,风平浪静。 "难道那群疯子只是恶作剧?"黄华坐在办公室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是说……他们其实根本没拍清楚?" 他正暗自庆幸,桌上的电话突然炸响,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喂?"他战战兢兢地接起电话。 "黄厂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电子音,"为艺术献身感觉怎么样?" 黄华瞬间汗毛倒竖:"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电子音慢悠悠地说,"明天之前,把厂里所有工伤工人的赔偿金,一家一家亲自送上门,诚恳道歉,否则……" "否则?"黄华咽了口唾沫。 "否则,你的艺术照就会出现在——" "《蓉城日报》的征婚启事栏?" "钢铁厂年度表彰大会的会场上?" "还是……你女儿的大学班级群里?" 黄华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别别别!我赔!我这就赔!但你们要把底片还给我。" “那就看你的表现!”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于是,蓉城钢铁厂建厂以来最魔幻的一幕出现了。 刘师傅正坐在院子里修自行车,一抬头,看见黄华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黑塑料袋,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 "老刘啊!"黄华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这是你的工伤赔偿金,一万!点点看。" 刘师傅狐疑地打开袋子,里面果然是一沓沓现金。 "黄厂长,你吃错药了?" "不不不,我是真心悔过。"黄华擦了擦汗,"以前是我混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刘师傅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抄起扳手:"说,你是不是在钱上下毒了" 老张瘫痪在床多年,家里全靠妻子捡破烂维生。 黄华一进门就"扑通"跪下,声泪俱下:"张哥,我对不起你啊!" 老张的妻子吓得抄起扫把:"黄华,你又来干什么?" "我是来送钱的。"黄华掏出厚厚一叠钞票,"这是赔偿金,还有利息!" 老张的妻子警惕地检查了一遍钱,确认不是冥币后,更加困惑了:"黄厂长,你……中邪了?" 黄华苦笑:"比中邪还可怕……" 苏晚晴刚放学回家,就看到黄华站在自家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和一个鼓鼓的信封。 "晚晴啊!"黄华满脸谄媚,"你爸在家吗?" 苏晚晴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我是来道歉的!"黄华深深鞠躬,"这是赔偿金,双倍。还有,我特意给你爸申请了终身医疗补贴。" 苏世元拄着拐杖出来,看到这一幕,愣了半天,转头问女儿:"晚晴,你……是不是认识什么黑社会?" 苏晚晴茫然摇头。 黄华却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苏哥,求你了,收下吧……以前是我混蛋。" 就这样,黄华一天之内跑遍了蓉城,把拖欠多年的工伤赔偿金全部送了出去。 工人们一开始以为他疯了,后来发现钱是真的,纷纷感慨。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黄华这是被雷劈,良心发现了?" "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而此时的黄华,正瘫坐在自家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叮咚! 门铃又响了。 黄华一个激灵跳起来,颤抖着打开门,门外放着一个信封。 他战战兢兢地拆开,里面是一张字条: "表现不错,以后好好做人。" "PS:建议你以后多吃点枸杞,艺术照里……有点虚。" 黄华:“MD,没有底片,竟然敢耍我。" “我被人坑了……帮我查件事……”拿起电话拨了一组数字后,黄华沉声说道。 第22章 风火轮冰室 六月七日,黄道吉日,宜开市、纳财、会友。 "风火轮冰室"门口,红毯铺地,鞭炮齐鸣,两只舞狮踩着鼓点上下翻腾,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林默穿着笔挺的西装,狗哥则难得换下了油渍斑斑的工装,套了件花衬衫,两人站在门口迎客,笑容满面。 "狗哥!默哥!生意兴隆啊!"李铁柱带着一帮小弟抬着贺匾过来,上面龙飞凤舞写着"风生水起"。 "谢了兄弟!"狗哥乐呵呵地拍了拍李铁柱的肩,"今天酒水管够!" 林默则笑着招呼客人进店:"大家随便玩,今天全场五折。" 冰室内,霓虹灯闪烁,木质地板锃亮,音响里放着最新的粤语流行曲。年轻人穿着旱冰鞋在场上飞驰,笑声不断。 就在这时。 "狗哥!开业大吉啊!" 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杨龙带着几个手下大步走来,手里还拎着两个豪华花篮。 狗哥眉头微皱,但还是迎了上去:"哟,杨老大,稀客啊。" 杨龙满脸堆笑,亲热地揽住狗哥的肩膀:"咱们兄弟谁跟谁?你的场子,我能不来捧场?" 说完,他目光一转,看向林默,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林老板,年轻有为啊,我像你这个年纪时,还只会撒尿和泥玩,你却已经跟狗哥合伙做生意了?" 林默微微一笑:"杨老大过奖了,小本买卖,混口饭吃。是狗哥抬爱。" 杨龙故作感慨:"哎呀,狗哥,你这合伙人挑得好啊!林老板脑子活,手段多,连工商局的刘局长都被他收拾下台了……"他压低声音,"你可得小心点,别哪天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空气瞬间凝固。 狗哥的脸色沉了下来。 林默却笑了:"杨老大说笑了,我和狗哥是真心合作,哪像有些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杨龙一眼,"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惦记着兄弟的地盘。" 杨龙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林默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杨老大最近在火车站后面也在弄旱冰场?"他转向狗哥,"狗哥,我记得你说过,那片仓库是你的地盘吧?" 狗哥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杨龙,你在我的地盘弄生意,连声招呼都不打?" 杨龙额头冒汗:"狗哥,误会!那仓库是我租的……" "租的?"狗哥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的仓库还能往外租?" 杨龙急了,指着林默:"狗哥!你别听他挑拨!这小子阴得很!" 林默一脸无辜:"杨老板,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自己承认的。" 周围的客人渐渐围了过来,窃窃私语。 杨龙脸上挂不住,咬牙道:"行!林默,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狗哥突然喝道。 杨龙回头:"怎么?" 狗哥指了指地上的花篮:"把你的东西带走。" 杨龙脸色铁青,一脚踹翻花篮,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冰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杨龙这孙子,装X不成反被操!" "默哥牛逼啊!三言两语就让他现原形了!" 狗哥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咧嘴一笑:"兄弟,干得漂亮!" 林默举起杯子:"狗哥,合作愉快!" "风火轮冰室"内,音乐震耳,霓虹闪烁,滑轮在木地板上划出流畅的弧线。 年轻人嬉笑着穿梭,气氛正酣。 突然,门口走进来五六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混混,领头的长毛嚼着口香糖,一脚踹开挡路的凳子。 "老板!租鞋!"长毛拍着柜台,唾沫星子喷了工作人员一脸。 狗哥的小弟阿强皱了皱眉,但还是递过登记表:"先交押金,一小时五块。" 长毛嗤笑一声,甩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小费。" 阿强捏着钱,强压着火气:"鞋码多少?" "你猜啊?"长毛咧嘴一笑,身后几个混混哄笑起来。 阿强深吸一口气,随便拿了几双鞋扔过去:"爱穿不穿。" 谁知,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长毛几人一上场,立刻像疯狗出笼,横冲直撞。 "哎哟!不好意思啊!"长毛"不小心"撞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还故意在他手上碾了一脚。 "妹妹,哥哥带你滑啊~"另一个红毛混混追着一个穿裙子的女生,吓得她尖叫着躲闪。 场上的客人纷纷避让,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工作人员上前劝阻:"几位,请遵守规则,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规则?"长毛一把揪住工作人员的衣领,"老子花钱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阿强终于忍无可忍,带着几个兄弟冲上场:"你们他妈找死是吧?" 长毛丝毫不惧,反而嚣张地凑近:"怎么?狗哥的地盘不让玩?那你们开什么店?" 两拨人瞬间推搡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李铁柱正在后台清点饮料,听到动静立刻跑出来,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往办公室冲。 "默哥!狗哥!出事了!" 办公室里,林默和狗哥正在核对账本,闻言同时抬头。 "怎么回事?"狗哥猛地站起来。 "有几个混混闹事,阿强他们快打起来了!" 林默眼神一冷,合上账本:"走,去看看。" 冰场内,冲突已经升级。 长毛一伙人明显是练过的,阿强几个虽然壮实,但碍于在场客人,不敢下狠手,反而被对方趁机揍了几拳。 "就这水平还看场子?"长毛一脚踹翻阿强,得意洋洋,"狗哥的小弟也不过如此嘛!" 就在这时—— "砰!" 一颗篮球突然从侧面飞来,精准地砸在长毛脸上,直接把他轰翻在地。 全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转头看去。 林默站在场边,手里掂着第二颗篮球,似笑非笑:"几位,玩得开心吗?" "我操你……" 长毛被篮球砸得鼻血横流,爬起来就朝林默扑去,结果刚冲到跟前,就被林默一记侧踢踹中肚子,整个人倒飞出去,"哐当"一声撞在饮料柜上,可乐罐噼里啪啦砸了他一身。 "大哥!"几个混混见状,撸起袖子就要围殴林默。 "妈的,当老子不存在?"狗哥一声怒吼,身后十几个小弟瞬间涌上来,把几个混混团团围住。 长毛捂着肚子爬起来,脸色发白,但嘴上还不服软:"狗哥,你这店开门做生意,客人玩嗨了碰碰擦擦很正常吧?动手打人,传出去不怕坏了名声?" 狗哥阴沉着脸:"少他妈跟老子玩文字游戏,你们是来玩的还是来闹事的,心里没点数?" 长毛擦了擦鼻血,突然咧嘴一笑:"行,既然狗哥说我们闹事,那咱们按道上的规矩来——敢不敢赌一把?" "赌?"狗哥眯起眼。 "就比滑轮!"长毛指了指场地,"我们出三个人,你们出三个人,绕场十圈,谁先到终点谁赢。"他顿了顿,故意激将,"要是狗哥的人输了,今天这事就此揭过,还得赔我们医药费。要是我们输了……" 他掏出一沓钱拍在桌上:"这一千块,就当给各位兄弟赔罪!" 狗哥还没说话,旁边的小弟已经炸了: "狗哥,干他!" "几个小瘪三也敢叫板?" 狗哥被架得下不来台,冷哼一声:"行,老子陪你玩!" 林默眉头一皱,刚要劝阻,长毛却突然补充道:"不过,既然是赌,就得公平。"他阴笑着看向林默,"这位兄弟身手不错,不如也上场?" 狗哥大手一挥:"林默,你上!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林默盯着长毛闪烁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帮人,是冲他来的。 第23章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风火轮冰室"内,人群自动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一条临时赛道。 狗哥派出的第一员大将——阿强,以碾压式速度赢了长毛的小弟"红毛"。 第二局,长毛的兄弟"刺青"耍阴招,在弯道突然伸脚,把狗哥的小弟"黑皮"绊了个狗吃屎,扳回一城。 现在,比分1:1,最终对决——长毛VS林默! "默哥,加油!干翻这孙子!"李铁柱在场边挥舞着拳头,嗓门大得能把屋顶掀了。 长毛的小弟们也不甘示弱,一个染着绿毛的混混跳上椅子,扯着公鸭嗓喊:"长毛哥!让这小白脸知道什么叫‘滑轮之王’!" 李铁柱一听,立刻怼回去:"滑轮之王?就这瘦猴?我看是‘摔跤之王’吧?上次在菜市场被大妈用扫把追着打的就是他吧?" 绿毛一愣:"放屁!那是我们大哥让着她!" 李铁柱叉腰大笑:"让?让到大妈把他裤衩都扯下来了?全场可都看见他穿的是白雪公主内裤!" "哈哈哈——"全场爆笑。 绿毛气得跳脚:"你、你胡说!明明是黑猫警长!" 全场:"……" 长毛脸黑得像锅底:"闭嘴。" 比赛正式开始。 长毛不愧是老油条,哨声一响就"嗖"地冲了出去,动作流畅得像条泥鳅。 而林默…… "默哥!你倒是动啊!"李铁柱急得直跺脚。 林默站在起点,脚下滑轮像是不听使唤,左扭右拐,活像只刚学会走路的企鹅。 “铁柱这家伙没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哥上辈子虽然是滑轮小王子,可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滑了,总要找找感觉吧。”林默一边腹议,一边对着李铁柱翻白眼。 长毛回头一看,乐得差点从轮子上栽下来:"就这,还跟我比?"他故意放慢速度,等林默靠近时,贱兮兮地比了个中指,"回家吃奶去吧!" 场边长毛的小弟们顿时嘘声四起: "哟,这技术,是来搞笑的吧?" "要不要哥哥们教你啊?学费给你打八折!" 李铁柱气得抄起喇叭:"放你们的螺旋屁!我默哥这是战略性蓄力!待会儿让你们见识什么叫‘人轮合一’!" 绿毛:"人轮合一?那不就是轮椅?" 就在众人哄笑时,谁也没注意到。 林默的眼神渐渐变了。 他微微俯身,膝盖弯曲,呼吸平稳下来。轮子与地板的摩擦声、场边的嘈杂声,仿佛在一瞬间远去。 “咻——” 下一秒,林默突然加速。 "卧槽!"长毛正得意地回头做鬼脸,一扭头发现林默已经追到屁股后面,吓得差点劈叉,"你、你怎么……" 林默嘴角一勾:"长毛兄,比赛才刚开始呢。" 真正的表演,现在才开始。 长毛慌了,拼命加速,可林默就像黏在他身后一样,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掉。眼看终点越来越近,长毛一咬牙。 "去死吧!"他突然一个急刹,转身就是一记扫堂腿! 这一招阴险至极,普通人绝对避不开,轻则摔个狗吃屎,重则韧带撕裂。 然而。 林默像是早有预料,突然一个原地360度旋转,长毛的腿扫了个空,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咔"地一声—— "嗷!!"长毛惨叫一声,抱着腿在地上打滚,"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林默稳稳停在他旁边,一脸"关切":"长毛兄,你这是何必呢?比赛而已,不用这么拼吧?" 全场寂静三秒,随即爆发出震天笑声: "哈哈哈长毛这是自己把自己给废了?" "默哥牛逼!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绝了!" 李铁柱更是笑得直拍大腿:"长毛哥,你这‘断腿技’练得不错啊!下次教教我?" 长毛疼得满头大汗,指着林默怒吼:"你、你阴我。" 林默摊手:"大家都看见了,是你自己扫的腿,我可连碰都没碰你。" 狗哥走过来,憋着笑拍了拍长毛的脸:"愿赌服输,一千块,拿来吧?" 长毛的小弟们面面相觑,最后绿毛哆哆嗦嗦掏出钱:"大、大哥……钱……" 长毛气得一把抢过钱砸在地上:"林默,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被小弟们七手八脚抬出去,临走时还因为太激动,脑袋"咚"地撞在门框上,又引来一阵哄笑。 冰室内,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李铁柱冲上来一把抱住林默:"默哥!你太神了!什么时候学的滑轮?" 林默淡定一笑:"哦,刚才看他们滑的时候学的。" 众人:"……" 林默家。 王秀芝正坐在缝纫机前,一边踩着踏板一边唠叨:"老林,你说小默去参加那个什么奥数比赛,能拿奖不?" 林建国翘着二郎腿看报纸,闻言头也不抬:"那小子现在精得跟猴似的,拿个奖还不跟玩儿一样?" "呸!有你这么夸儿子的吗?"王秀芝白了他一眼,"人家隔壁老李儿子参加作文比赛,他爸逢人就吹''我儿子文曲星下凡'',你呢?''精得跟猴似的''?" 林建国嘿嘿一笑:"那要不我说''我儿子数学妖精转世''?" 王秀芝抄起线轴就砸过去:"滚!"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院门被敲得震天响。 "谁啊?催命呢?"林建国嘟囔着去开门。 门一开,两名警察板着脸站在外面。 "林建国?" "啊,是我......" "咔嚓!" 没等林建国反应过来,一副锃亮的手铐已经扣在他手腕上。 "你涉嫌盗窃机械厂钢材,这是逮捕令,跟我们走一趟。" 王秀芝手里的剪刀"咣当"掉在地上:"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家老林在机械厂干了二十年,连根螺丝钉都没往家拿过啊!" 警察面无表情:"有人举报,证据确凿。" 林建国脸色煞白:"谁举报的?我......" "少废话!走!" 三分钟后。 王秀芝追到巷子口时,林建国已经被塞进警车。 左邻右舍围了一圈,指指点点: "哎哟,老林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居然偷东西?"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王秀芝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王姨!" 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扶住了她。苏晚晴和苏子豪刚放学回来,见状赶紧上前。 "晚晴......"王秀芝像抓住救命稻草,"你林叔他......" 苏晚晴听完事情经过,当机立断:"王姨,我们先去公安局了解情况。子豪,你去找林默,越快越好!" 苏子豪点点头,撒腿就跑,书包在屁股后头一颠一颠的。 王秀芝抹着眼泪:"晚晴啊,你说这到底......" "王姨别怕。"苏晚晴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林叔一定是被冤枉的。" 风火轮旱冰场,林默谢绝了狗哥吃饭的邀请,带着李铁柱准备去家里看看他母亲…… 第24章 铁窗对话!父子泪汪汪! 城东公安局门口。 林默、李铁柱和苏子豪跳下出租车时,王秀芝正瘫坐在台阶上,苏晚晴在一旁搀扶着她。 "妈!"林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 王秀芝一见到儿子,眼泪"唰"地下来了:"小默!他们说你爸偷厂里钢材......这怎么可能啊!" 苏晚晴快速说明情况:"我们问了值班民警,他们说证据确凿,现在不让见人。" 林默眼神一冷:"证据?什么证据?" "说是从林叔办公室搜出1万元现金和伪造的单据。"苏晚晴沉声说道。 "走,进去。" 林默大步走进公安局,直奔办案区。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警察拦住了他们:"哎哎哎,干什么的?" "家属探视林建国。"林默语气平静。 "不行!"青春痘一摆手,"林建国是重要嫌犯,审讯期间禁止会见!" 林默眯起眼睛:"《刑事诉讼法》第三十四条,犯罪嫌疑人自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有权委托辩护人;在侦查期间,只能委托律师作为辩护人。 我现在要给我父亲请律师,需要当面确认他的意愿,你是要违法吗?" 青春痘被这一串法律条文砸懵了:"你、你......" "你什么你?"李铁柱撸起袖子,"把你们局长叫来!" 十分钟后,局长办公室。 "胡闹!"张局长拍案而起,"谁给你们的权力阻挠家属请律师?" 青春痘缩着脖子:"是吴......是办案组说这个案子特殊......" 张局长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林默挤出笑容:"小林同志,下面人不懂规矩,我这就安排你们见面。" 阴暗的会见室里。 林建国戴着铐子坐在铁栏杆后,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看到儿子,他激动地站起来:"小默!爸真没偷东西!" "我知道。"林默握住父亲颤抖的手,"爸,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 林建国紧紧攥着铁栏杆,指节发白,声音压得极低: "小默,警察说今天材料科盘点库房,发现三吨特种钢被人调包成了普通钢材。那些钢材是厂里准备给军工单位生产的精密部件用的,每吨市价3000元左右。" 林默眼神一沉:"台账是您负责的?" "是,但这一个月我都在车间帮忙赶工,台账都是锁进办公室的密码柜,钥匙也是随身携带。"林建国额头渗出冷汗,"更邪门的是,警察说在我办公室柜子后面搜出了牛皮纸包着的一万块钱,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几页伪造好的台账。"林建国声音发抖。 “对方的设计是一环扣一环,形成完整证据链。”林默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微皱。 机械厂厂长办公室。 赵厂长正焦头烂额地翻着一堆文件,见林默和李铁柱闯进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林默?你来干什么?" "赵叔,"林默开门见山,"我爸的案子有蹊跷。" 赵厂长叹了口气:"小林啊,不是我不帮你,证据确凿啊!三吨特种钢被调包,伪造的台账和赃款都是从你爸办公室搜出来的......" "所以我来查证。"林默目光如炬,"想看看监控。" "监控?那是什么东西?"赵厂长一脸疑惑。 林默反应过来,现在才是八十年代,监控还没普及了:“没什么。厂里巡逻队,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 李铁柱忍不住插嘴:"不太可能吧!这么多钢材被调换,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默不动声色:"带我们去库房看看。" 钢材库房内。 昏暗的灯光下,各种钢材整齐码放。林默走到标记"特种钢TC4"的区域,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 "默哥,看啥呢?"李铁柱挠头。 "线索。"林默指着地面,"这批''被调包''的钢材,什么地方能一次性弄到3吨?又有什么的地方车辆一次性将钢材拖走?" “钢厂!”李铁柱眼睛一亮,“默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李铁柱似乎想到了什么。 “回去再说。”林默看了一眼旁边的赵钢,给李铁柱使了个眼色,李铁柱立刻闭上了嘴。 "林氏潮流"店内。 一连几天,林默为了林建国的事情东奔西跑,整个人瘦了一圈。 刚推门进来,就被李铁柱一把拉住:"默哥!杨龙那孙子又来了。" 抬头一看,杨龙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店内沙发上,张强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冷笑。 "哟,林老板回来了?"杨龙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几天为了你爸的事,跑得挺辛苦吧?" 林默面无表情:"杨老大大驾光临我这小店,简直是蓬荜生辉,有何贵干?" 张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林默!龙哥今天可是大发慈悲来帮你的!" "帮我?"林默冷笑。 "没错!"张强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龙哥知道你是个大孝子,现在给你个机会尽孝。只要你跪下来给龙哥磕三个响头,再把''林氏潮流''无偿转让给龙哥,龙哥就帮你找点''证据''......"他压低声音,阴笑道,"让你爸少判几年!" 杨龙故作大度地摆摆手:"哎,强子,别这么说。林老板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他眯起眼睛,"在蓉城这一亩三分地,有些事,不是靠跑断腿就能解决的。" “如果我不答应了?”看着两人惺惺作态的样子,林默一脸平静。 “你这样的态度我很佩服,但很不喜欢,想清楚了再和我说话,否则我一不高兴,你就只能等着给你家老东西收尸。呜……哈哈……”,杨龙站起身拍了拍林默的脸庞后,一脸狂笑着重新走回沙发上坐下。 店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李铁柱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咯咯响:"你们他妈——" 林默抬手拦住他,缓缓走到杨龙面前。 杨龙惬意的吐出一口烟雾,得意地翘起二郎腿:"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 “啪!” 第25章 一条假项链引发“惨案” 蓉城市公安局,接待大厅。 一名浓妆艳抹、穿着紧身红裙的妖艳女子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厅,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值班民警抬头看了一眼,皱眉问道:"同志,你有什么事?" 女人撩了撩大波浪卷发,红唇轻启:"我来报案。" 半小时后,审讯室内。 两名刑警坐在女人对面,其中一人翻开笔录本:"姓名?" "王丽丽。"女人翘着二郎腿,指甲涂得鲜红。 "你要举报什么?" 王丽丽从名牌包里掏出一盒女士烟,点燃后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我要举报蓉城机械厂运输队队长张富贵,和蓉城钢铁厂厂长黄华,长期勾结倒卖特种钢材。" 警察对视一眼,立刻严肃起来:"有证据吗?" 王丽丽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啪地拍在桌上:"张富贵自己记的账本,每一笔交易都清清楚楚。" 警察翻开账本,脸色越来越凝重——上面详细记录了近三年来,张富贵伙同黄华,将机械厂特种钢材以废钢名义低价出售给地下加工厂的交易记录,涉案金额高达数十万。 更令人震惊的是,最新一页赫然写着: "六月五日,按杨龙指示,栽赃林建国。特钢调包计划已安排妥当,黄华负责联系人伪造台账。" 警察立刻追问:"这个杨龙是谁?" 王丽丽吐了个烟圈:"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又从包里掏出一盒录音带,"这里有段录音,你们可以听听。" 录音里,张富贵醉醺醺的声音清晰可闻: "黄厂长,这次搞林建国的事,杨老板很满意......那批特种钢已经运到城南仓库了......" 警察立刻按下对讲机:"马上通知经侦队!" 他转向王丽丽:"这些证据你是怎么得到的?" 王丽丽掐灭烟头,突然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因为我是张富贵那个王八蛋的情人。"她咬牙切齿,"他答应离婚娶我,结果背着我还在外面养了三个!" 警察:"......" "最可恨的是!"王丽丽猛地一拍桌子,"上个月我生日,他居然送了我一条假项链!"她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金链子,"我去金店鉴定过了,镀金的!" 警察擦了擦汗:"所以你就......" "没错!"王丽丽冷笑,"我趁他喝醉偷拍了账本,还录了音。"她突然压低声音,"警官,我这算立功吧?能减刑吗?" 警察一愣:"你犯什么事了?" 王丽丽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那个......上个月我在商场顺了几件内衣......" 当天下午,公安局出动三队人马: 一队直奔机械厂逮捕张富贵; 一队赶往钢铁厂控制黄华; 最后一队,悄悄包围了杨龙的台球厅...... "林氏潮流"店内。 杨龙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盘着一串佛珠,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阴笑。张强狗腿子似的站在一旁,鼻孔朝天,仿佛已经看到林默跪地求饶的场面。 "林默啊,"杨龙慢悠悠地开口,"考虑得怎么样了?再拖下去,你爸在牢里可不好受啊......" 林默面无表情地走到杨龙面前。 杨龙得意地扬起下巴,等着他下跪。 "砰!" 林默突然抬脚,一记正踹狠狠蹬在杨龙胸口! "嗷——!" 杨龙连人带沙发仰面翻倒,四脚朝天,活像只被掀翻的王八。手里的佛珠"哗啦啦"撒了一地,一颗不偏不倚弹进他张大的嘴里,卡得他直翻白眼。 张强吓傻了:"龙、龙哥!" 他刚要上前扶人,林默反手一记耳光甩过去。 "啪!" 张强像个陀螺似的原地旋转360°,最后"咚"地撞在展示架上,一排牛仔裤劈头盖脸砸下来,把他埋在了下面。 两条裤腿刚好挂在他耳朵上,远看像个变异的长腿蘑菇。 李铁柱早就憋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杨龙的屁股就是连环三脚:"让你陷害林叔!让你装逼!让你盘佛珠!" 杨龙捂着屁股满地打滚:"别踹了!再踹我痔疮要爆了!" 就在这时—— 店门被猛地推开,四名警察大步走进来:"谁是杨龙?" 鼻青脸肿的杨龙眼睛一亮,连滚带爬扑过去:"警察同志!救命啊!他们打人!快把他们抓起来!" 他得意地回头瞪林默,肿成香肠的嘴含糊不清地叫嚣:"林默!你完了!袭警加殴打良好市民,够你坐十年……" "咔嚓!" 冰凉的手铐直接铐在了他手腕上。 杨龙:"?" 为首的警察面无表情:"杨龙,你涉嫌伙同张富贵、黄华倒卖特种钢材,现在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杨龙瞬间石化:"不、不可能!你们弄错了,张富贵他不敢......" 警察冷笑:"他不敢?他情人把你们交易的账本和录音都交到局里了。" 杨龙腿一软,直接跪了:"那、那女人是卧底?!" 警察:"不,单纯是因为你兄弟送了她一条假项链。" 杨龙:"......" 张强刚从牛仔裤堆里爬出来,听到这个消息,白眼一翻,"咚"地又栽了回去,这次彻底晕了。 "噗哈哈哈——" 李铁柱笑得直拍大腿:"默哥!这剧情比《西游记》还精彩啊!" 林默捡起地上那颗被杨龙吐出来的佛珠,轻轻放在他头顶:"杨老板,佛祖都看不下去了。" 杨龙被警察架着往外走时,裤裆突然"哗啦"湿了一片——吓尿了。 李铁柱捏着鼻子大喊:"快拿拖把!这味儿比臭豆腐还冲!" 当天下午,林建国被无罪释放。 据说张富贵在审讯室听说杨龙也被抓了,当场痛哭流涕:"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杨龙还偷税漏税!嫖娼不给钱!小学作弊!" 而杨龙在审讯室态度却十分狂妄,警察审讯过时,一点都不配合,似乎有什么依仗。 第26章 黑暗中的身影 林家小院,灯火通明。 为了庆祝林建国洗脱冤屈,林默特意在家里摆了桌丰盛的宴席。 苏晚晴一家、李铁柱一家都来了,小小的院子里挤满了人,热闹非凡。 王秀芝端着一盘红烧肉从厨房出来,笑得合不拢嘴:"来来来,都别客气!今天管够!" 林建国坐在主位上,虽然脸色还有些憔悴,但精神头已经好了不少。 他举起酒杯,感慨道:"这次多亏了小默,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真要折在里头了。" "爸,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林默笑着给他夹了块鱼肉,"您儿子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也太给您丢脸了。" 苏晚晴的父亲苏世元也举起酒杯:"老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干一杯!" "干杯!" 众人其乐融融,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饭后,李铁柱悄悄把林默拉到角落。 "默哥,我刚收到消息,"李铁柱压低声音,"杨龙那孙子正在四处活动,打算把所有的罪都推到黄华和张富贵头上。" 林默眯起眼睛:"他想金蝉脱壳?" "可不是嘛!"李铁柱愤愤不平,"听说他找了关系,打算花钱平事。" 林默冷笑一声,转身进屋,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拨通了《晨报》陈记者的电话。 "喂,老陈,有个大新闻送你......" 第二天,《晨报》头版头条。 标题:《给"老虎"加上枷锁》 副标题:某钢材厂长勾结黑社会长期倒卖国家钢材,谁在纵容? 文章旁边配了一幅漫画—— 一只戴着"权力"帽子的老虎,正偷偷把标着"国家钢材"的箱子往自己窝里搬,而旁边几个戴着"监管"袖标的人却在打瞌睡。 漫画配文:"老虎"偷钢,监管睡觉? 文章以犀利的笔锋,详细剖析了黄华、张富贵和杨龙勾结倒卖特种钢材的案情,并一针见血地指出: "某些领导干部,一边喊着''为人民服务'',一边把手伸进国家的口袋。权力一旦失去监督,就会变成猛兽,吞噬的不仅是国家财产,更是老百姓的信任!" 文章最后呼吁: "必须给''老虎''加上枷锁!加强监管,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 舆论风暴,席卷全国。 这篇文章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蓉城,甚至惊动了省里。 省报当天转载,并配发评论员文章:《权力必须关进制度的笼子》 央报随后跟进,发表专题报道:《从蓉城''钢材案''看基层权力监督漏洞》 省纪委成立专项调查组,进驻蓉城。 杨龙彻底傻眼了。 他原本以为花钱就能摆平的事,现在成了全国关注的焦点。 别说找人活动了,就连平时和他有过来往的都纷纷找组织交代情况,生怕被牵连。 而林默,则坐在店里,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报纸上的风暴愈演愈烈。 李铁柱兴奋地跑进来:"默哥!杨龙那孙子彻底完了!听说他又吓得尿裤子,哭着说要举报更多人戴罪立功!" 林默微微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晚晴站在门口,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这次,你又赢了。" 林默摇摇头:"不,是正义赢了。" 而那位《晨报》的陈记者,因为这篇报道一战成名,后来还拿了新闻奖。 领奖时,她感慨地说:"首先感谢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深喉''......" 蓉城,某处戒备森严的高档别墅。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四周高墙环绕,监控摄像头无死角覆盖,门口站着两名黑衣保镖,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着家伙。 别墅内部更是极尽奢华。 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一屁股坐下去能陷进去半个人; 水晶吊灯,一颗颗水晶珠子亮得能晃瞎人眼; 墙上挂着名家字画,随便一幅都够普通老百姓吃一辈子。 而此刻,书房里却一片黑暗。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唯一的光源,是办公桌上那盏复古台灯,昏黄的灯光只照亮了桌面上的一小片区域。 老板椅上,一道身影隐藏在黑暗里,只有指尖夹着的雪茄偶尔亮起一点红光。 "嘟——嘟——" 电话接通了。 "六哥,杨龙那边……"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忐忑。 黑影缓缓吐出一口烟,声音低沉而冰冷:"他保不住了。" "可是六哥,杨龙知道得太多了,万一他……" "没有万一。"黑影打断对方,语气平静得可怕,"让他永远闭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吞咽声:"……明白。" "咔嗒。" 电话挂断,书房重新陷入死寂。 黑影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俯瞰着整个蓉城的夜景。 "林默……"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有意思。" 另一边,蓉城看守所。 杨龙蹲在牢房的角落里,脸色惨白。 自从进了看守所,他就像变了个人。 以前嚣张跋扈的"龙哥",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以前顿顿大鱼大肉,现在连牢饭都抢不到热的; 以前前呼后拥,现在连狱友都懒得搭理他。 "吃饭了!" 狱警敲了敲铁栏杆,丢进来一个不锈钢餐盘。 杨龙麻木地爬过去,刚要伸手拿饭,突然发现餐盘底下压着一张对折的纸条。 他浑身一颤,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后,迅速把纸条攥在手心里。 回到角落,他颤抖着打开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 "你女儿今年六岁,在阳光幼儿园中班,对吧?" 杨龙瞬间面如死灰,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十分钟后。 牢房里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狱警冲进去时,杨龙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喉咙被磨尖的牙刷柄刺穿,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而同一时间,别墅里的黑影放下酒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去查查,那个叫林默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黑暗中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27章 消失的苏晚晴 六月十五日,县第一中学门口。 阳光明媚,树影婆娑。林默从考场走出来,伸了个懒腰,奥数预选赛的题目对他来说并不难,但他还是认真检查了三遍才交卷。 刚出校门,他就看到苏晚晴站在梧桐树下等他。 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马尾辫高高扎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光。 "考得怎么样?"苏晚晴笑着迎上来,递给他一瓶冰镇汽水。 林默接过汽水,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还行,应该能进决赛。" "我就知道你能行!"苏晚晴眼睛弯成月牙,"走,回家,我妈今天包了饺子,特意让我叫你过去吃。" 两人刚要走,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突然一个急刹,横挡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李海那张油头粉面的脸。 "晚晴!"李海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下车,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这么巧啊?我刚好路过,送你回家?" 苏晚晴皱眉:"不用了,我和林默一起走。" 李海这才像是刚看到林默一样,夸张地"哟"了一声:"这不是林默吗?考得怎么样啊?听说你最近生意做得不错?"他拍了拍奥迪的车顶,"不过啊,这年头光会做生意可不行,还得有背景,有人脉……" 林默懒得理他,拉着苏晚晴的手腕就要绕开。 李海却一个跨步拦住他们:"晚晴,你何必跟着他吃苦呢?我爸是教育局副局长,只要你点头,我马上让我爸把你保送到省重点大学!" 苏晚晴终于忍不住了:"李海,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李海脸色一僵,随即指着林默吼道:"他有什么好的?一个倒卖牛仔裤的暴发户!他能给你什么?"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面对林默,眼神温柔得像一泓秋水: "他五岁那年,为了帮我摘槐花,从树上摔下来,左眉的疤到现在还在。" "十岁那年,我被高年级学生欺负,他一个人打三个,鼻青脸肿地把我送回家,还骗王阿姨说是自己摔的。" "去年冬天,我妈生病住院,他每天凌晨四点就去医院排队挂号,冻得手都裂了,却从来没说过一句累。" 她轻轻握住林默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李海,你说他能给我什么?他给我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李海呆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里的玫瑰花"啪嗒"掉在地上。 林默也有些愣神,他没想到苏晚晴记得这么多小事,更没想到她会当着李海的面说出来。 "我们走吧。"苏晚晴拉着林默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李海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喃喃道:"妈的……输得不冤……" 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渐渐融为一体。 而谁也没注意到,街角的黑色轿车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拿着相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林氏潮流"二楼办公室。 林默正翻看着账本,桌上的大哥大突然响起。他随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陈凤慵懒中带着调侃的声音—— "林大老板,钱给你凑齐了,150万,一分不少。" 林默嘴角微扬:"谢了,凤姐。" "少来这套!"陈凤轻笑,"歌厅下个月开业,你什么时候过来?" "10号。" "10号?"陈凤语调一扬,"怎么,还有事耽搁?" "嗯,陪人考试。"林默语气平静,但眼里却带着笑意。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爆发出一阵促狭的笑声:"哎哟~咱们林老板这是要当陪考家长啊?" 林默耳根微热:"凤姐,别闹……" "怎么?怕你家小女朋友考试紧张?"陈凤故意拖长音调,"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哄小姑娘的秘诀?" "凤姐!"林默哭笑不得,"我真挂电话了。" "行行行,不逗你了。"陈凤笑够了,语气正经起来,"10号是吧?我让人去车站接你。" 挂电话前,林默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凤姐,还有件事……" 他将李铁柱母亲的情况简单说明,请陈凤帮忙联系粤州最好的肾病专家。 陈凤爽快答应:"小事,我认识中山医的副院长,安排个床位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林默下楼找到正在理货的李铁柱。 "铁柱,过来一下。" 李铁柱擦了擦汗,小跑过来:"默哥,啥事?" "下个月10号,你带阿姨去粤州。"林默直接说道,"陈凤联系了中山医院,那边有全国最好的肾病专家。" 李铁柱愣住了,手里的衣架"咣当"掉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几声哽咽。这个在街头打架从不喊疼的汉子,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红了眼眶。 "默哥……"李铁柱声音沙哑,"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傻话,赶紧去准备,到时候红袖也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 李铁柱重重点头,转身时偷偷用袖子抹了把脸。 "林氏潮流"店内。 苏子豪急匆匆推门而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默哥,我姐在你这儿吗?" 林默正整理货架,闻言一愣:"晚晴?她没来过。" "不可能啊!"苏子豪急了,"她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说是约你一起去买考试用的文具!" 林默手里的记账本"啪"地掉在地上,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你确定她是来找我?" "千真万确!她还特意换了那条你送她的蓝裙子!" 林默脸色骤变,立刻抓起外套:"铁柱!关店!" 半小时后。 林默和李铁柱几乎翻遍了附近所有店铺。 学校门口的文具店?老板说今天没见过苏晚晴。 常去的包子铺?老板娘摇头。 就连苏晚晴最喜欢的书店,店员也表示没看到她。 天色渐暗,街灯一盏盏亮起,可苏晚晴的身影依旧不见。 苏子豪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色煞白:"默哥,家里也没有!我把她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李铁柱一拳砸在墙上:"妈的,肯定是出事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正要拿出大哥大报警。 "叮铃铃——" 大哥大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林默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机械音: "林默,想要苏晚晴活命,就一个人来城西废弃纺织厂老楼。" "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咔嗒。" 电话挂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林默的手指捏得发白,眼神冷得像冰。 "默哥,是不是绑匪?"李铁柱急道,"我这就叫兄弟——" "不。"林默打断他,"对方要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万一是杨龙余党……" 林默已经大步走向二八大杠:"铁柱,你带子豪去派出所报警,给他们带路。" 李铁柱还想说什么,却被林默的眼神震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仿佛暴风雨前宁静的可怕眼神。 "放心,"林默跨上自行车,脚下用力,冲了出去,"敢动晚晴的人,我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夜幕下,自行车如离弦之箭冲向城西。 而在废弃纺织厂的某个黑暗角落,苏晚晴被绑在椅子上,嘴上的胶带下。 “踏……踏……”一道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 第28章 血与背叛的交响曲 城西废弃纺织厂,昏暗的储藏室内。 苏晚晴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浮起,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 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绑在椅背上,脚踝也被牢牢固定。 胶带封住了她的嘴,呼吸间全是灰尘和霉味。 “哒、哒、哒……” 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厂房里格外清晰。 苏晚晴心跳加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看清绑匪是谁,才能想办法应对。 “吱呀——”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一道人影逆光站在门口。 当那人走近,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苏晚晴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唔!!” 她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一声不可置信的闷哼。 怎么会是他!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 废弃纺织厂二楼,阴影处。 林默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无声移动。从破败的窗口翻入后,动作干净利落,没发出一点声响。 “唔……唔!” 微弱的挣扎声从走廊尽头的房间传来。林默眼神一凛,悄声靠近,透过门缝向内看去。 苏晚晴被绑在椅子上,胶带封嘴,额头还有一道血痕。 而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 “张强。” 林默猛地推开门,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张强显然没料到林默来得这么快,吓得后退两步,但很快又狞笑起来:“哟,来得挺快啊,林大老板。” “放了晚晴姐。”林默声音低沉,像暴风雨前的闷雷,“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 “放了她?”张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你爸害得我爹坐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们?!” “是你爸自己贪赃枉法!”被绑着的苏晚晴突然挣开胶带,嘴角渗着血丝,“林叔叔是被你们栽赃的!” “闭嘴!”张强反手一耳光甩过去。 啪! 林默闪电般冲上前,一把攥住张强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哐当!”张强手里刀掉在地上:“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张强疼得脸色扭曲,却还在笑:“怎么?伪君子装不下去了?” 林默死死盯着他,问出了埋藏心底已久的问题: “张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为什么要害我?” 空气凝固了一秒。 紧接着,张强爆发出癫狂的大笑,笑声在空荡的厂房里回荡,像只夜枭的嘶鸣: “兄弟?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林默,你知不知道你这副嘴脸有多恶心?” “从小就这样,你爸妈恩爱,我家天天打架;你考试次次第一,我连及格都难;就连打架,你特么都能装好人!” 张强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一道疤:“记得这个吗?初二那年替你挡的刀!可你呢?转头就跑去当你的三好学生!” 林默震惊地看着那道疤——他当然记得,当年张强确实为他受过伤,可他后来明明…… “我每天给你家送鸡蛋,就为了听你爸夸我一句。”张强声音突然哽咽,“可你爸呢?当着我爸的面说‘多跟林默学学’!” 他抄起地上的刀,眼神彻底扭曲:“今天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 废弃纺织厂内,杀机骤起! 张强手中的刀在昏暗的厂房里闪过一道冷光,他狞笑着,刀尖直指苏晚晴的胸口。 “去死吧!” “晚晴!” 林默几乎是在刀锋落下的瞬间扑了上去,一把撞开张强。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刀刃划过林默的左臂,鲜血瞬间浸透了衬衫袖子。 “林默!”苏晚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绳索死死束缚。 张强翻身骑在林默身上,刀尖抵住他的喉咙,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快意:“林默,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林默死死攥住张强持刀的手腕,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他盯着张强的眼睛,声音沙哑:“张强……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收手?”张强狂笑起来,“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吗?我爹坐牢了!我家完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猛地举起刀,对准林默的心脏。 “砰!” 厂房大门被暴力踹开,刺眼的手电光照射进来。 “警察!放下武器!” 李铁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七八名持枪警察。 张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林默一个翻身,肘击狠狠砸在他鼻梁上! “咔嚓!” 鼻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张强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警察一拥而上,瞬间将他按倒在地。 “默哥!”李铁柱飞奔过来,看到林默鲜血淋漓的手臂,眼睛都红了,“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林默摇摇头,踉跄着走到苏晚晴身边,颤抖着手指解开绳索。绳索刚松开,苏晚晴就一把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小默,你吓死我了……” 林默轻抚她的后背,声音温柔:“没事了,晚晴姐,都过去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 被按在地上的张强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林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默停下脚步,在苏晚晴的搀扶下走到张强面前。 他缓缓蹲下,凑到张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今天的背叛,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对敌人,绝不能心软。”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哦,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你:你父亲、黄华、杨龙,他们进监狱的证据,都是我亲手安排的。” 张强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 “啊啊啊!” 他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疯狂挣扎着想要扑向林默,却被警察死死按住。 “林默!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张强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状若疯魔。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点昔日富家公子的模样? 林默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张强的咒骂声渐渐远去…… 半月后,法庭宣判日 张强因绑架、故意杀人未遂等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宣判结束后,林默站在法院门口,望着湛蓝的天空,长舒一口气。 苏晚晴轻轻握住他的手:“在想什么?” 林默笑了笑:“在想……有些人,注定是生命中的过客。” 李铁柱叼着根烟走过来:“默哥,我刚收到消息,张富贵在监狱里疯了,整天嚷嚷着有人要杀他。” 林默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那栋神秘别墅里,翡翠扳指男人正看着报纸上关于张强案件的报道,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29章 粤州风云初起时 蓉城火车站,清晨。 夏日的阳光洒在站台上,蒸腾出一层薄薄的热气。铁轨延伸向远方,站台上人来人往,广播里传来列车即将出发的提示音。 林默和李铁柱一家站在车厢门口,行李已经放好,就等着最后的告别。 苏晚晴匆匆赶到,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脸颊因为奔跑而微微泛红。 “差点赶不上!”她喘着气,将布包塞到林默手里,“这是我妈包的饺子,路上吃。” 林默接过布包,还能感受到余温。他笑了笑:“谢谢阿姨,也谢谢你特地来送我。” 苏晚晴抿了抿嘴,眼里有些不舍:“可惜夜校培训不能请假,不然我也想去粤州看看。” “没事,”林默温声道,“等你在夜校学完财务,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红袖在一旁插嘴:“就是!等林默哥哥在粤州站稳脚跟,直接把晚晴姐接过去当财务总监!” 苏晚晴被逗笑了,轻轻捶了她一下:“就你会说话。” 站台上的气氛轻松而温暖,但离别的不舍还是悄悄蔓延。 苏晚晴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平安符,递给林默:“这个……给你。” 林默接过,发现是一枚绣着“平安”二字的红色香囊,针脚细密,一看就是手工缝制的。 “你做的?”他有些惊讶。 苏晚晴耳根微红,低声道:“嗯,熬了两晚……可能有点丑,你别嫌弃。” 林默握紧香囊,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怎么会?我会一直带着。” 站台广播再次响起。 “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粤州的K527次列车即将发车,请还未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 李铁柱拍了拍林默的肩膀:“默哥,该上车了。” 林默点点头,最后看了苏晚晴一眼:“等我回来。” 苏晚晴眼眶微红,却还是笑着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后退。 林默透过车窗,看到苏晚晴一直站在站台上,直到她的身影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平安符,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刺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李铁柱凑过来,笑嘻嘻地问:“默哥,笑得这么开心,想啥呢?” 林默收起香囊,挑眉道:“想怎么在粤州大干一场。” 李铁柱搓了搓手,兴奋道:“那必须的!等咱们赚了大钱,回来直接把晚晴姐风风光光接走!” 林默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粤州火车站,出站口。 刚下火车,湿热的海风便扑面而来。林默拎着行李,身后跟着李铁柱一家。李铁柱搀扶着母亲张翠萍,妹妹李红袖则好奇地东张西望,粤州的繁华让她眼睛发亮。 “默哥,那边!”李铁柱突然指向出站口外。 林默抬眼望去,只见陈凤穿着一身红色旗袍,戴着墨镜,靠在一辆黑色奔驰车旁冲他们挥手。 她身后还停着一辆银色面包车,几个小弟站在旁边。 “哟,林老板,总算到了!”陈凤摘下墨镜,红唇勾起一抹笑,“粤州欢迎你。” 林默笑着走过去:“凤姐,亲自来接,太给面子了。” 陈凤打量了他几眼,调侃道:“几个月不见,又帅了,难怪你家小女朋友舍不得放人。” 林默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位是铁柱的母亲,张阿姨。” 陈凤立刻收敛了玩笑神色,上前握住张翠萍的手:“阿姨好,您放心,医院都安排好了,明天就能去检查。” 张翠萍眼眶微红,连连点头:“谢谢姑娘,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儿的话!”陈凤爽朗一笑,“铁柱是林默的兄弟,那就是我陈凤的兄弟!” 简单寒暄后,众人分车出发。 林默上了陈凤的奔驰,李铁柱一家则坐进面包车。 车内,陈凤点燃一支女士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怎么样,路上还顺利?” 林默点头:“还行,就是火车上有个扒手盯上我们了。” “哦?”陈凤挑眉,“然后呢?” 林默笑了笑:“然后铁柱‘不小心’把热水泼他裤裆上了。” 陈凤哈哈大笑:“该!这种小毛贼,在粤州活不过三天。” 很快,车队抵达粤州大酒店。 陈凤早已安排好了房间:林默和李铁柱一间套房;张翠萍和李红袖一间豪华标间。 放好行李后,众人来到酒店餐厅。 陈凤点了一桌粤式大餐:白切鸡、清蒸石斑鱼、蜜汁叉烧……香气四溢。 饭桌上,陈凤详细介绍了张翠萍的治疗安排: “中山医的肾内科主任是我朋友,明天早上九点,他会亲自给阿姨做全面检查。”她给张翠萍夹了块鱼肉,“如果条件合适,最快下周就能安排肾源手术。” 李铁柱激动得手都在抖:“凤姐,这……这得花多少钱?我以后一定还你!” 陈凤摆摆手:“钱的事不用操心,林默早就安排好了。” 林默点头:“铁柱,阿姨的病要紧,其他事以后再说。” 张翠萍抹了抹眼泪,想说些什么,却被陈凤打断:“阿姨,吃饭!这家酒店的叉烧可是一绝,您尝尝!” 晚饭后,酒店门口。 夜风微凉,霓虹灯将街道映得五彩斑斓。 陈凤将林默拉到一旁,低声道:“明天中午2点,我来接你去看看卡拉OK的场地。”她眨了眨眼,“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林默笑道:“行,我等你。” 陈凤挥挥手,转身上车。 临走前,她突然摇下车窗,扔给林默一个袋子,冲他抛了个媚眼:“对了,记得做个好梦。” 林默:“……” 李铁柱凑过来,一脸坏笑:“默哥,凤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林默将袋子递给他,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少废话,回去睡觉!” 粤州机场出口,玻璃门滑开,冷气裹着热浪涌出。 一个扎马尾的壮硕青年大步走出,黑T恤绷在鼓胀的肌肉上,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弟推箱拎包。 五辆奔驰刹停在路边,车门齐开。 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迈步下车,银灰袖扣映着顶灯,皮鞋踏地脆响。 两人对视一笑——青年几步冲下台阶,中年男人张开双臂,两人狠狠抱在一起。 “欢迎。”中年男人拍他后背。 “谢谢!”青年屈臂绷紧衣袖,金链在颈间晃荡。 车队驶离时,夕阳在后视镜里烧成一道红痕。 第30章 跟哥玩套路,玩死你! 清晨,中山医院。 医院大堂里人声鼎沸,挂号窗口前排着长龙,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早餐摊的烟火气,形成一种独特的市井氛围。 林默和李红袖一左一右搀扶着张翠萍,李铁柱则拎着陈凤提前准备的医疗资料袋和洗漱用品跟在后面,四人随着人流慢慢向电梯移动。 电梯口,人群拥挤。 一名约20岁的年轻人站在角落,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工装裤,身材精瘦,五官不算出众,但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尤其是一双眼睛,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人心。 那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电梯门打开,人群蜂拥而入。年轻人侧身避让,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位烫着大波浪、穿着名牌套装的时髦女郎的袖子。 “哎呀!你瞎啊?!”时髦女郎尖声骂道,嫌恶地拍了拍袖子,“脏死了!我这衣服可是香江买的限量款!” 年轻人眉头一皱,但很快压下怒意,沉声道:“抱歉。” 时髦女郎身旁的中年胖子立刻跳了出来。他梳着油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肚子圆得像个皮球,一开口就是夹杂着蹩脚英文的腔调: “Sorry就完了?This衣服值五千块!要么赔钱,要么跪下道歉!” 年轻人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咔咔”作响,眼中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胖子和时髦女郎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两步,腿肚子直打颤。 就在年轻人即将暴走的瞬间。 走廊尽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正阳,你干嘛呢?” 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年轻人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声音的来源—— 一位约25岁的女子站在走廊边,脸色苍白,但容貌秀丽端庄,眉眼间透着书卷气。 她扶着墙,显然身体虚弱,却仍带着温和的笑意。 “嫂子,你怎么出来了?”年轻人——许正阳连忙上前搀扶,语气里满是担忧。 女子——沈书瑶轻轻摇头:“我没事,刚才怎么了?” 许正阳低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沈书瑶听完,微微蹙眉,随即走上前,对时髦女郎和胖子柔声道:“两位,我弟弟不小心碰到你们,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胖子见许正阳收敛了杀气,又见沈书瑶一副病弱模样,顿时恢复了嚣张气焰:“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今天必须跪下!” 时髦女郎也叉腰附和:“就是!穷鬼还装什么硬气!” 沈书瑶咬了咬唇,竟真的要屈膝。 “等等!” 林默突然出声,拦住了她。 许正阳眼神一冷,以为林默和胖子是一伙的,拳头再次握紧。 林默却直视他的眼睛,低声道:“你嫂子还病着,你揍完人被抓进去,谁照顾她?” 许正阳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林默转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对胖子和时髦女郎点头哈腰: “两位,消消气!这衣服多少钱?我替他赔!” 时髦女郎轻蔑地瞥了林默一眼:“五千!少一分都不行!” “没问题!”林默冲李铁柱使了个眼色,“铁柱,拿钱。” 李铁柱虽然不解,但还是从昨天陈凤给的包里掏出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这年头,随身带一万元现金的可不多见! 林默抽出五千递给时髦女郎,又拿出一张纸:“咱们签个协议,这钱是买您衣服的钱,签了字,衣服就是我的了。” 胖子和时髦女郎对视一眼,露出贪婪又得意的笑容,爽快地签了字。 协议刚签完,林默突然变脸: “现在,请把衣服脱下来。” 时髦女郎一愣:“什么!” 林默晃了晃协议:“衣服我已经买下了,当然得拿走。” 周围人群顿时哄笑起来,有人起哄:“脱啊!人家花钱买的!” 时髦女郎脸色铁青,胖子则怒吼:“你耍我们!” 林默上前一步拍了拍胖子的脸,冷笑:“耍你?你还真不配,我只是按你们的规矩办事。” 迫于围观群众的压力,时髦女郎最终咬牙切齿地脱下外套扔给林默。 两人正要离开,林默再次开口: “等等,你的脏手摸了我的衣服,弄脏了,得赔一万,再磕个头。” 胖子暴跳如雷:“你他妈穷疯了吧!” 林默扬了扬协议:“这不是你们的定的规矩吗?” 时髦女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默骂道:“乡巴佬,没素质!” 胖子更是用夹杂英文的腔调嘲讽:“大夏人就是low!穷酸样!”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围观群众的怒火。 “洋奴!滚出医院!” “道歉!必须道歉!” 人群瞬间将两人围住,李铁柱和许正阳也上前一步,眼神凶狠。 最终,在众人的声讨下,胖子和时髦女郎不得不赔钱道歉,灰溜溜地逃走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许正阳和沈书瑶走到林默面前,郑重道谢。 “许正阳。”年轻人伸出手。 “沈书瑶。”女子微微颔首。 林默笑着握了握许正阳的手:“林默。这种事,谁见了都会管的。” 粤州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脸上,林默坐在陈凤的奔驰车里,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与蓉城的朴素截然不同。 陈凤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女士烟,红唇微启:“阿姨的检查结果不错,医生说下周就能安排手术。” 林默点点头:“辛苦凤姐了。” 陈凤轻笑一声:“少来这套,跟我还客气?”她弹了弹烟灰,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待会儿到了地方,可别惊掉下巴。” 车子拐进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最终停在一栋装修豪华的建筑前。霓虹灯招牌闪烁着“夜来香卡拉OK”几个大字,门口站着几名穿着制服的保安,见到陈凤的车,立刻上前开门。 “走吧,林老板,验收一下你的杰作。”陈凤眨了眨眼,率先下车。 林默跟着走进大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透过水晶折射出绚丽的光彩;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当红歌星的海报,角落里还摆着一台老式点唱机,复古又新潮。 “怎么样?”陈凤得意地问。 林默环顾四周,赞叹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陈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刚开始,里面更精彩。” 她带着林默穿过走廊,推开一扇隔音门,里面是十几间装修风格各异的包房。有的以复古港风为主题,墙上贴着老电影海报;有的则是现代简约风格,灯光柔和,适合情侣约会。 “这些包房的设计,我可是请了粤港的设计师。”陈凤靠在门边,眼中带着期待,“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林默走进一间包房,摸了摸沙发,又试了试点歌台的灵敏度,沉思片刻后说道:“硬件没问题,但在营销上可以再下点功夫。” “哦?”陈凤挑眉,“说说看。” 林默微微一笑:“首先,我们可以推出会员制,充值送积分,积分可以兑换酒水或包房时间,这样可以绑定客户。其次,每周搞一次主题夜,比如‘怀旧金曲夜’、‘摇滚狂欢夜’,吸引不同人群。” 陈凤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林默继续说道:“还有,可以和附近的餐厅合作,推出‘晚餐+唱歌’的套餐,互相引流。另外,包房里的服务生可以统一着装,培训成‘点歌顾问’,帮客人推荐歌曲,提升体验感。” 陈凤听得美目异彩连连,忍不住拍手:“林默,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些点子简直绝了!” 林默谦虚地笑了笑:“都是些小技巧,凤姐觉得可行就行。” 陈凤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不,这些可不是小技巧。你能想到这么多细节,说明你对生意真的很有天赋。”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我越来越庆幸当初和你合作了。” 林默被她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凤姐过奖了,咱们是互相成就。” 陈凤突然凑近一步,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低声道:“那……林老板打算怎么奖励我?” 林默耳根一热,连忙后退半步:“凤姐,别闹。” 陈凤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吧台:“行了,不逗你了。来,尝尝我们特调的鸡尾酒,名字就叫‘夜来香’。” 两人在吧台前坐下,陈凤亲自调了两杯酒,递给林默一杯。 酒液呈现出淡淡的紫色,杯沿还点缀着一片薄荷叶,看起来精致又诱人。 林默抿了一口,酸甜中带着一丝清凉,口感极佳。 “好酒。”他由衷赞叹。 宋甜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包间,一身黑色职业装勾勒出干练的曲线,红唇微抿,眉宇间透着几分冷艳。 “甜姐好!”门外小弟恭敬的喊道。 宋甜微微点头,径直走到陈凤身旁,低声道:“凤姐,老爷子让你立刻回去。” 陈凤正端着酒杯,闻言眉头一皱,指节微微收紧:“什么事这么急?” 宋甜压低嗓音:“粤港来人了,‘义安’。” 陈凤眼神一凛,杯中酒液微晃。她放下酒杯,起身对林默歉意一笑:“有点急事,改天再聊。” 林默察觉到气氛不对,但并未多问,只是点头:“凤姐先去忙。” 陈凤抓起外套,大步往外走,宋甜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卡拉OK,背影透着几分肃杀。 第31章 洪门三百年规矩,不能坏! 陈凤推开洪盛公司会议室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雪茄混合的气息。 会议室内,洪门高层已悉数到场——主位上端坐着陈永昌,一身暗纹唐装,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左侧是忠义堂堂主陈永寿,刀疤从左眼斜划至嘴角,右手缺了三指,正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一串佛珠。 右侧是刑堂堂主罗天霸,寸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指节粗大,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白纸扇杜文谦推了推金丝眼镜,微微颔首示意。 战堂堂主聂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见陈凤进来,嘴角一扬,冲她眨了眨眼。 而在客座上,一名穿黑色弹力背心的长发青年正襟危坐,肌肉线条分明,眼神桀骜。 “阿凤,坐。”陈永昌淡淡开口。 陈凤落座,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陌生青年身上。 “这位是司徒浩南,粤港铜锣湾负责人。”陈永昌介绍道,“这次来,是代表义安帮龙头向天歌,谈一桩生意。” 司徒浩南微微颔首,嗓音低沉:“陈老爷子,各位叔伯兄弟,我们义安帮想和洪门合作,打通粤港到内陆的‘白粉’渠道,利润三七分,洪门拿大头。” 话音刚落,杜文谦便推了推眼镜,笑道:“利润可观,风险可控,可以谈。” 陈永寿也点头:“港岛社团有成熟的渠道,我们只需借道,稳赚不赔。” 罗天霸冷哼一声,没说话。 陈凤眉头一皱,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阿凤,你怎么看?”陈永昌忽然开口。 陈凤直视司徒浩南,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洪门祖训——‘不贩毒,不害民’,这门生意,我们不碰。” 司徒浩南眯起眼:“陈小姐,时代变了,规矩也该变一变。” 陈凤冷笑:“洪门三百年的规矩,比法律更长久。” 聂风忽然坐直身子,眼神凌厉:“浩南哥,洪门不是义安帮,别拿你们那套来谈。” 司徒浩南脸色一沉,刚要开口,陈永昌却抬手打断。 “浩南,回去告诉向龙头,他的好意洪门心领了。”陈永昌缓缓起身,苍老的声音透着不容违逆的威严,“洪门,不碰毒。” 司徒浩南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冷笑一声,起身离席。 待他走后,陈永昌看向陈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阿凤,做得对。” 陈凤微微颔首,心中却清楚——这场拒绝,恐怕只是风暴的开始。 粤州,城南地下赌场。 霓虹灯在狭窄的走廊里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烟酒与汗水的浑浊气味。 赌场大厅里人声鼎沸,骰子在盅里哗啦作响,扑克牌在绿绒桌面上飞速滑过,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 赌徒们或兴奋地拍桌叫喊,或颓丧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自己输光的筹码。 突然,赌场大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 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迈步走了进来,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像个儒雅的商人。 但那双眯起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龙哥!” “龙哥好!” 赌场里的马仔和服务生纷纷低头问好,语气恭敬中带着畏惧。 陈永寿,粤州洪门忠义堂堂主,绰号“笑面虎”,表面上是粤州商会的副会长,实际上掌控着珠三角大半的地下走私生意。 他笑眯眯地点着头,像是个来视察的老板,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狠辣手段。 在他身旁,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着走了进来。 他留着及肩的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弹力背心,露出结实的臂膀和胸膛上狰狞的龙形纹身。 他的眼神桀骜不驯,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司徒浩南,粤港“义安帮”铜锣湾大哥,江湖人称“狂龙”,是港岛新兴社团中的狠角色。 两人身后跟着七八个马仔,清一色的黑西装,眼神凌厉,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 “你们在外面等着。”陈永寿挥了挥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马仔们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站在走廊两侧。 陈永寿和司徒浩南径直走向赌场深处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反手锁上了门。 办公室内,厚重的隔音门一关,外面的喧嚣顿时被隔绝。 陈永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砰!” 瓷杯粉碎,茶水溅了一地。 “妈的!陈凤这个臭丫头,仗着老爷子宠她,敢挡老子的财路!”陈永寿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起,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儒雅模样? 司徒浩南懒散地靠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叼了一根在嘴里,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寿叔,消消气。”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犯不着动怒。” “小丫头?”陈永寿冷笑一声,“她现在是老爷子眼里的红人,管着洪门的财务和娱乐生意,连杜文谦那个老狐狸都站她那边!” 司徒浩南眯起眼睛,弹了弹烟灰:“那又怎样?在粤港,敢挡我们义安帮路的人,最后都消失了。” 陈永寿盯着他,眼神闪烁:“你什么意思?” 司徒浩南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我的意思是……如果陈凤‘意外’出了什么事,洪门的生意,不就只能交给寿叔您来管了吗?” 陈永寿沉默了片刻,忽然也笑了。 他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昂贵的威士忌,倒了两杯,递给司徒浩南一杯。 “浩南,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他举杯示意,笑容阴冷,“不过,陈凤身边有聂风那个疯子护着,不好下手。” 司徒浩南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聂风再能打,也防不住暗箭。”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有个兄弟,专门做‘湿活’的,干净利落,保证查不到我们头上。” 陈永寿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好,那就交给你处理。”他压低声音,“记住,要做得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 司徒浩南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拍了拍陈永寿的肩膀。 “寿叔,合作愉快。”他笑得肆意,“等事成之后,我们的‘白粉’生意,可就要靠您多多关照了。” 陈永寿也笑了,笑容里透着贪婪和阴狠。 “放心,只要陈凤一倒,洪门就是我说了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低沉的笑声。 赌场外,夜色深沉。 司徒浩南带着手下扬长而去,很快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陈永寿站在赌场门口,点燃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阴冷。 “陈凤……别怪叔叔心狠。”他喃喃自语,“要怪,就怪你挡了大家的财路。”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第32章 第一次开枪,铁柱喊“爽”! 粤州,“夜来香卡拉OK”门前,彩旗招展,花篮从门口一路排到街角。舞狮队在锣鼓声中翻腾跳跃,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陈凤一身红色旗袍,站在门口迎客,红唇微扬,美艳不可方物。她身后站着林默和李铁柱,两人西装笔挺,倒像是她的左膀右臂。 “凤姐,恭喜发财啊!” “凤老板,生意兴隆!” “陈小姐,以后可要多关照小弟啊!” 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有粤州本地的商界名流,也有江湖上的各路豪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家人”,脸上堆着笑,递上红包。 陈凤一一应对,笑容得体,既不显得过分热络,又不失礼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门口,车门一开,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年轻男人大步走了下来。 “哈哈哈!凤姐,开业大吉啊!” 陈凤眼睛一亮,迎了上去:“狗哥?你怎么来了?” 狗哥,蓉城地下世界城南地区的“地头蛇”,本名苟富贵,此刻咧着嘴,露出一口金牙:“阿凤的场子开业,我怎么能不来捧场?” 他拍了拍林默的肩膀,挤眉弄眼:“林老弟,没想到吧?咱又见面了!” 林默笑着点头:“狗哥远道而来,真是给足面子。” 狗哥摆摆手:“都是自家人!” 他环顾四周,看着卡拉OK豪华的装修和络绎不绝的客人,啧啧称奇:“这生意,真他娘的火爆啊!” 陈凤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狗哥,其实这生意能成,多亏了林默的点子。” “啥?”狗哥瞪大眼睛,一把拽住林默的胳膊,“林老弟,这是你的主意?” 林默无奈地看了陈凤一眼,后者冲他眨了眨眼,一脸“卖了你又怎样”的表情。 “狗哥,我只是提了点建议……”林默试图谦虚。 狗哥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嚷嚷道:“好你个林默!有这么好的生意,居然不关照兄弟我?蓉城那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娱乐场所都没有!” 林默哭笑不得:“狗哥,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帮你联系设备供应商,装修团队也能介绍给你。” 狗哥眼睛一亮:“真的?那可说定了!” 他搓着手,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蓉城那帮土包子,哪见过这种新鲜玩意儿?到时候肯定赚翻了!” 陈凤笑着插话:“狗哥,你要是真想在蓉城开,林默还能给你出点营销策略,保证客似云来。” 狗哥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林老弟,你可不能反悔!” 林默点头:“放心,回头我把详细的方案给你。” 狗哥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来,为了咱们的合作,干一杯!” 众人举杯相碰,气氛热烈。 豪华包间里,音乐震耳欲聋。 狗哥搂着两个陪酒小姐,唱得兴起,完全不顾跑调跑到姥姥家。陈凤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品着红酒,偶尔和林默低声交谈几句。 “林默,狗哥这人虽然粗鲁了点,但讲义气,在蓉城能量不小。”陈凤轻声道,“你帮他,也是在帮自己。” 林默点头:“我明白。” 他看向正鬼哭狼嚎的狗哥,嘴角微扬。 晚上七点,粤州夜色渐沉。 夜来香卡拉OK旁的一条窄巷里,一辆老旧面包车静静停着,车窗贴着深色膜,发动机却未熄火。 车内,三个黑衣男子沉默地抽着烟,副驾驶的人手里把玩着一把黑星手枪,眼神阴鸷。 “目标八点会从正门出来。”副驾驶的男人低声道,“记住,速战速决。” 后座两人点头,各自检查弹匣。 就在这时。 “咚咚。” 车窗突然被敲响。 三人浑身一紧,副驾驶的男人缓缓降下车窗,只见一个穿着工装裤的年轻人站在车外,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咧嘴一笑: “兄弟,借个火?” 副驾驶的男人眯了眯眼,右手悄然摸向腰间,左手则假装去掏火柴:“稍等。”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 “咔嚓!” 年轻人猛地探手,一把扣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闪电般夺过他腰间的枪!后座两人刚想拔枪,巷子两侧突然冲出四五个黑影,车门被暴力拉开,寒光一闪。 “噗!噗!” 两把匕首精准刺入后座两人,车窗瞬间被一片红色遮挡。 副驾驶的男人瞪大眼睛,喉咙被死死掐住,只能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晚上八点,林默、陈凤、李铁柱和狗哥从酒店吃完饭出来。 狗哥先行离开,陈凤则让宋甜开车送林默和李铁柱回医院。 车内,陈凤慵懒地靠在后排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烟,烟雾缭绕中,她看向林默:“阿姨恢复得怎么样?” 李铁柱抢先回答,满脸喜色:“医生说恢复得特别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陈凤微微一笑:“那就好。” 就在这时,驾驶座的宋甜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凤姐,后面有辆面包车,跟了我们三条街了。” 陈凤眼神一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正不紧不慢地尾随着他们。 “甩掉它。”陈凤淡淡道。 宋甜嘴角微扬,猛地一脚油门! “嗡——!” 奔驰S600的V12发动机爆发出野兽般的轰鸣,车身如离弦之箭般蹿出。 宋甜双手稳握方向盘,在车流中穿梭如鱼,连续几个急转漂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李铁柱死死抓着扶手,脸色发白:“卧槽!宋姐你这车技……” 林默也暗自心惊,宋甜的驾驶技术简直像机械操纵怪胎,每一个换挡、每一次转向都精准到毫秒。 不到三分钟,后视镜里已经看不到面包车的影子。 众人刚松一口气。 “吱——!” 宋甜突然一脚急刹! 李铁柱差点从前排飞出去,额头“咚”地撞在挡风玻璃上。 林默抬头,瞳孔骤缩。前方路口,一辆横停的面包车挡住了去路! “倒车!”陈凤厉声道。 宋甜迅速挂倒挡,可还没等踩油门,后方引擎声轰鸣,先前被甩掉的面包车竟鬼魅般出现在后面,彻底堵死了退路! “砰!砰!” 两辆面包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十几个蒙面杀手跳下车,手持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奔驰车。 陈凤脸色阴沉,迅速掏出手机拨通罗成的电话:“纺织厂家属小区前500米,立刻带人来!” 挂断电话,她看向宋甜:“家伙呢?” 宋甜二话不说,弯腰从座椅下抽出两把柯尔特1911,扔给林默和李铁柱:“保险在这,扣扳机就行。” 她又摸出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咔嚓上膛。 陈凤则从大腿内侧绑带上抽出一把勃朗宁1911,动作优雅又致命。 “下车,往医院方向撤。”她冷静道,“宋甜断后,我打头阵。” 四人迅速下车,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杀手们缓缓逼近,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走!”陈凤低喝一声,四人开始向医院方向移动。 “砰!砰!砰!” 枪声骤起! 宋甜眼神冰冷,沙漠之鹰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每一枪都精准爆头。 陈凤则如同鬼魅,身形闪烁间,勃朗宁1911连续点射,三名杀手应声倒地。 林默和李铁柱虽然初次用枪,但也咬牙还击,勉强逼退两侧的敌人。 “砰!” “真TM爽!”开完枪后,李铁柱竟然兴奋的看着林默,林默直接扔给他一个白眼。 然而杀手人数太多,很快形成合围之势。 “咔!” 林默的手枪突然卡壳。 一名杀手抓住机会,抬枪瞄准。 “砰!” 千钧一发之际,陈凤猛地扑向林默! 子弹贯穿她的右肩,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红色旗袍。 “凤姐!”林默一把抱住她,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的T恤,死死按住她的伤口。 陈凤脸色苍白,却勾起一抹笑,染血的手轻轻抚上林默的脸:“傻小子……我可不想看你受伤。” 林默眼眶发红:“你才是傻子!” 杀手们见陈凤中弹,攻势更猛,包围圈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许正阳正提着饭盒,从租住的老旧小区出来,准备去医院给嫂子送饭。 突然,他耳朵一动——远处传来连续的枪声! “手枪……黑星?柯尔特?”他瞬间判断出枪型,眼神锐利如刀。 出于侦察兵的本能,他悄然贴近路边阴影,无声无息地靠近战场。 当他看清被围攻的人时,瞳孔一缩——是林默! “欠你的人情,该还了。” 许正阳眼神一冷,身形如鬼魅般潜入战场。 “噗!” 一把匕首从背后刺入,对方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软倒在地。 许正阳的动作快、准、狠!他像一头潜伏的猎豹,借着夜色和建筑物的掩护,将杀手一个个解决。 “第三个。”他低语。 杀手们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同伴一个接一个消失! “有埋伏!撤!”领头的杀手大喊。 可已经晚了。 许正阳从阴影中现身,手中匕首寒光一闪,最后一个杀手倒下。 战场瞬间死寂。 林默震惊地看着许正阳:“是你?” 许正阳点头,目光落在陈凤的伤口上:“她需要立刻止血。” 他快步走向奔驰车,经过面包车时,瞥见车厢内的情况,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但他没多问,直接发动车子,开到林默面前。 陈凤虚弱地开口:“不去公立医院……去洪盛公司的私人诊所。” 许正阳二话不说,猛打方向盘,奔驰车如利箭般冲向夜色深处…… 第33章 陈叔,枪口太紧会走火! 私人诊所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气。 陈凤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医生刚为她取出肩头的子弹,此刻她因麻醉药效尚未完全褪去,仍陷入昏迷。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宋甜和罗成带着几名手下匆匆赶到,紧随其后的是陈永昌。 这位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洪门大佬,此刻脚步急促,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慌乱。 "凤儿!" 陈永昌冲到病床前,看到女儿虚弱的样子,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转向宋甜,声音低沉如雷:"怎么回事?" 宋甜简明扼要地将遇袭经过说了一遍。 "专业杀手,八个人,全副武装。"罗成补充道,脸色阴沉,"但现场没留下任何能追查身份的线索。" 陈永昌眼中寒光闪烁,正要下令,突然。 "陈叔,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必须引蛇出洞。"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只见林默站在病房角落,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眼神坚定。 陈永昌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你是谁?" "林默,凤姐的朋友。" "就是你让我女儿挡子弹?"陈永昌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不等林默回答,陈永昌突然从随从腰间抽出一把黑星手枪,"咔嗒"一声上膛,直接顶在了林默额头上! 病房内空气瞬间凝固。 (林默内心OS:卧槽!这老家伙手真稳!我现在跪下喊爸爸还来得及吗?) 但表面上,林默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甚至还微微勾起嘴角:"陈叔,枪口压太紧容易走火。" 陈永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他缓缓放下枪,冷冷道:"小子,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林默凑近陈永昌耳边,低声道:"对方既然敢对凤姐下手,肯定做好了应对准备。不如反其道而行,让敌人放松警惕……" “我为什么相信你个毛头小子?”听完林默的计划后,陈永昌虽然佩服不已,但是脸上却毫无表情。 “因为我欠凤姐一条命!”林默盯着陈永昌眼睛逐字说道。 洪盛公司会议室,气氛凝重。 陈永昌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环视在场众人——忠义堂陈永寿、刑堂罗天霸、战堂聂风、白纸扇杜文谦…… "各位,"陈永昌声音沙哑,"阿凤昨晚在回家路上遭遇伏击,现在...生死未卜。" "什么?"聂风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地,"谁干的?老子去剁了他!" 陈永寿拍案而起:"大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洪门多少年没人敢这么挑衅了!" 杜文谦推了推眼镜:"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主使。我建议立刻启动情报网..." 罗天霸直接拔出匕首插在桌上:"刑堂三十六套刑罚,正好缺个试刀的!" 陈永昌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传我命令,洪门所有堂口全部出动,严查!我要让全粤州都知道,动我陈永昌的女儿是什么下场!" 某房间内,一个背对房门的身影坐在大班椅上,手中的大哥大传来沙哑的声音: "第一步计划成功,进行第二步计划。" "咔嗒。"电话挂断。 椅子缓缓转动,阴影中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洒落,林默和李铁柱从诊所出来后,径直来到中山医院看望张翠萍。 病房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提着热水壶走出来——正是昨晚救下他们的许正阳。 "许大哥!"林默快步上前,真诚地伸出手,"昨晚多亏你出手相救,否则我们凶多吉少。" 许正阳淡淡一笑,与林默握了握手:"举手之劳。" 李铁柱挠了挠头,一脸崇拜:"许哥,你那身手太厉害了!一个人放倒八个持枪歹徒,跟电影里的特种兵似的!" 许正阳眼神微动,轻声道:"我确实当过兵。" 林默敏锐地注意到许正阳右手虎口处的老茧,那是长期持枪留下的痕迹。 "难怪!"林默由衷赞叹,"许兄弟这样的身手,在部队一定是精英。" 许正阳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头。 林默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许兄弟现在做什么工作?" "工地搬砖。"许正阳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林默一愣:"退伍军人不是有工作安置吗?" 许正阳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发白。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有些事...不方便说。" (林默内心OS:看来是有隐情啊...这身手在工地搬砖太浪费了!) 林默识趣地没有追问,从口袋里掏出写下大哥大号码递给许正阳:"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许正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纸条:"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林默真诚地说,"对了,你嫂子身体好些了吗?" 提到沈书瑶,许正阳的眼神柔和了些:"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那就好。"林默拍了拍许正阳的肩膀,"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好好感谢一下。" 张翠萍的病房里充满欢声笑语。 "妈,你看谁来看你了!"李红袖开心地迎上来,接过林默手中的水果。 张翠萍半靠在病床上,气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她笑着招呼道:"小默来啦!快坐快坐。" "阿姨,感觉怎么样?"林默拉过椅子坐下,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张翠萍感激地看着林默,"多亏了你帮忙联系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 林默摆摆手:"阿姨您别客气,铁柱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铁柱挠挠头,憨厚地笑了。他把鲜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默哥,刚才那个许大哥...他身手那么好,怎么会在工地干活?" 林默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他肯定有苦衷。" 与此同时,医院天台。 许正阳独自站在栏杆边,手里捏着林默给的名片,眼神复杂。 一阵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角,隐约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伤疤。 "侦察连...许正阳..."他低声自语,声音中满是苦涩。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许正阳迅速收起名片,转身警惕地望去。 是沈书瑶。 "正阳,怎么跑这儿来了?"沈书瑶柔声问道,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很多。 许正阳连忙上前搀扶:"嫂子,你身体还没好,别到处走。" 沈书瑶笑了笑:"躺久了反而难受。"她看着许正阳紧锁的眉头,关切地问:"是不是又想起部队的事了?" 许正阳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嫂子……刚才我遇到林默,他问我为什么在工地干活……" 沈书瑶叹了口气:"正阳,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应该……" "不!"许正阳突然激动起来,"十二个兄弟……就因为我的冲动……害了他们,甚至连累了连长,害你和他……!我怎么配穿那身军装?怎么配要国家的安置?" 他的声音哽咽,拳头攥得发白。 沈书瑶心疼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惩罚自己啊!你……" "嫂子,别说了。"许正阳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现在这样挺好,靠力气吃饭,心里踏实。" 沈书瑶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林默刚从医院出来,手里的大哥响了起来。 “嗯……陈叔,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林默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第34章 有人想当黄雀! 凌晨三点,粤州东郊黑沙滩。 潮水拍打着礁石,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一道黑影站在岸边,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对着漆黑的海面有规律地闪烁了三下。 远处,一艘没有亮灯的渔船缓缓靠近,船身吃水很深,显然载着重货。 "彪哥,货到了。"一个马仔低声对站在最前面的壮汉说道。 王彪,洪门忠义堂下属的走私组头目,绰号"海狼",摸了摸脸上的胡茬,咧嘴一笑:"让兄弟们动作快点,天亮前必须把货送到仓库。" 渔船靠岸,跳板放下。几个皮肤黝黑的船员率先下船,警惕地环顾四周。 "老规矩,先验货。"王彪走上前。 船员首领点点头,掀开防水布一角,货舱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个密封金属箱,箱体上印着外文标识。 王彪满意地拍了拍箱子:"陈堂主要的东西,果然够分量。" 就在这时,沙滩暗处亮起车灯,三辆改装过的货车缓缓驶来。 二十多个洪门马仔迅速从车上跳下,开始有条不紊地从渔船上搬运货物。 "动作轻点!这玩意儿磕碰不得!"王彪低声呵斥。 突然—— "轰!" 刺眼的远光灯从四面八方亮起,七八辆面包车不知何时已经将沙滩团团围住! "不好!有埋伏!"王彪脸色大变,刚要拔枪,就听见"砰砰"几声枪响,他身旁两个马仔应声倒地。 "都别动!" 蒙面人从面包车上蜂拥而下,每人手中都拿着砍刀、钢管,为首的几人更是手持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洪门众人。 王彪怒吼一声:"抄家伙!" 但为时已晚。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人数是他们的三倍还多。 短短几分钟,洪门的人就全部被放倒在地,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你们是谁?!"王彪捂着流血的手臂,咬牙切齿地问。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抬脚将王彪踹翻在地:"告诉陈永寿,有些东西,不是他能碰的。" 说完,他一挥手,同伙迅速跳上三辆货车,发动机轰鸣声中,满载着走私货物的车队扬长而去,只留下沙滩上一片狼藉。 王彪挣扎着爬起来,颤抖着掏出手机:"喂...堂主,货...货被劫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陈永寿冰冷的声音:"谁干的?" "不...不知道,都蒙着面..."王彪声音发颤,"但他们...他们让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说...说有些东西不是您能碰的..."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陈永寿的咆哮几乎震破王彪的耳膜:"给我查!就是把粤州翻过来,也要找到这批货!" 远处的海面上,那艘渔船早已悄然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潮水涌上沙滩,很快抹去了所有车辙和脚印的痕迹。 夜,重归寂静。 粤州地下世界炸开了锅。 洪门价值数千万的走私货物被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大街小巷。茶楼酒肆、赌场夜店,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洪门的货被义安帮劫了!"大排档里,一个纹身青年压低声音。 "放屁!明明是青帮干的!"同桌的胖子拍桌反驳,"我表哥在码头亲眼看见青帮的人卸货!" 路边报摊前,两个中年男人交头接耳:"要我说,八成是洪门内讧...听说忠义堂和战堂最近闹得挺僵..." 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到"国际雇佣兵"参与了这次行动。 洪盛大厦顶层会议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陈永昌坐在主位,脸色阴沉。桌上摆着一份损失清单,那批被劫的货物不仅包括走私的高端家电产品,还有一批价值连城的电子元件,总价值超过五千万。 "都说说吧。"陈永昌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批货关系到下个月和俄佬的交易,现在怎么办?" 忠义堂陈永寿第一个拍桌而起:"肯定是“青帮”那群王八蛋干的!上次他们就想插手我们和俄佬的生意!" "证据呢?"战堂聂风冷笑,"没证据就乱咬人?要我说,分明是有人监守自盗!"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陈永寿。 "你MT什么意思?"陈永寿脸色涨红。 白纸扇杜文谦推了推眼镜:"都冷静点。当务之急是筹钱补上这个窟窿,否则俄佬那边..." "补?拿什么补?"刑堂罗天霸阴阳怪气,"某些人负责的走私线路屡屡出事,现在又要大家平摊损失?" 会议室顿时吵成一团。 "够了!" 陈永昌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翻,茶水洒了一桌。众人瞬间噤声。 "大敌当前,你们却在这里内讧?"陈永昌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解决方案。散会!" 众人灰溜溜地离开后,陈永昌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粤州的夜色。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阿凤,伤好些了吗?……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与此同时,某高档会所包厢内。 "哈哈哈,听说陈永昌气得差点掀桌子?"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摇晃着红酒杯,对阴影里的人笑道,"计划很顺利。" 阴影中的人轻笑一声:"这才刚开始……等洪门资金链断裂,就是我们的机会。" "那批货怎么处理?" "已经通过特殊渠道运出去了。"阴影里的人站起身,灯光照亮了他手上的扳指,"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烈日当空,尘土飞扬。 许正阳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肩上扛着两袋水泥,步伐稳健地走在工地上。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但他的眼神依旧坚毅如铁。 几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混混蹲在工地角落,叼着烟,斜眼打量着许正阳。 “哟,这不是咱们的‘兵王’吗?怎么沦落到搬砖了?”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讥笑道。 许正阳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 “听说当兵的不是挺威风吗?怎么现在跟条狗似的?”另一个胖子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同伴哄笑。 许正阳依旧沉默,只是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 黄毛见他不理睬,变本加厉:“我听说啊,有些当兵的上了战场就怂了,跑的比谁都快。” 话音未落,许正阳猛地转身,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下一秒,他如猎豹般冲上前,一把揪住黄毛的衣领,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你可以侮辱我,但别侮辱烈士!”许正阳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 其他几人见状,抄起地上的钢管冲了上来。许正阳身形一闪,动作快如闪电,三拳两脚便将几人打趴在地。 工地上的工人们目瞪口呆,有人悄悄报了警。 许正阳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对面的警察翻看着笔录,眉头紧锁。 “许正阳,你下手太重了,对方要求赔偿,否则就要起诉你。”警察叹了口气,“你联系家属吧。” 许正阳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没有家属。” 警察看了他一眼:“那朋友呢?” 许正阳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麻烦打这个电话。” 林默匆匆赶到,一进门便看到许正阳孤零零地坐在角落。他快步上前,拍了拍许正阳的肩膀:“许大哥,没事吧?” 许正阳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给你添麻烦了。” 林默笑了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调解室里,几个小年轻鼻青脸肿,却一脸嚣张。黄毛翘着二郎腿,冷笑道:“要么赔钱,要么坐牢,你自己选!” 林默扫了几人一眼,淡淡道:“赔多少?” “每人500,少一分都不行!”胖子趾高气扬。 林默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数了1500元推到对方面前:“钱我给了。” 几人一愣,随即得意地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拿钱。 林默却突然按住钞票,眼神冰冷:“钱可以给你们,但事情还没完。” 他转头对警察说道:“同志,根据1985年《军人保护条例》第七条,公然侮辱军人或烈士,情节严重者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这几人不仅侮辱烈士,还挑衅退役军人,我请求依法处理。” 几个小年轻脸色瞬间惨白。 林默继续道:“另外,我会联系地方武装部,请他们协助调查。烈士的名誉,不容玷污!” 黄毛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大哥,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 胖子更是直接跪下,将手里还没捂暖和的500元钱还给许正阳,连连磕头:“许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许正阳别过脸,不愿多看他们一眼。 林默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记住,军人保家卫国,不是你们能侮辱的!” 警察见状,严肃地说道:“既然双方愿意调解,你们必须写保证书,以后绝不再犯。” 几人忙不迭点头,灰溜溜地签了字,逃也似地离开了派出所。 夕阳西下,林默和许正阳并肩走出派出所。 “谢谢你。”许正阳低声道。 林默摆摆手,语气真诚:“许大哥,你为国家流过血,这点小事算什么?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 许正阳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点了点头。 林默望着远处的落日,轻声道:“军人,值得所有人尊敬。” 许正阳对林默好感倍增:“谢谢!时间不早了,一起吃顿便饭”。 两人找了家小饭馆,点了盘炒猪肝、一碟花生米和一碗青菜汤。 “上次的事,查清楚了吗?”许正阳夹了颗花生米,低声问道。 林默摇头:“还在查,对方手脚很干净。” 许正阳沉吟片刻,突然压低声音:“那天我开奔驰路过面包车时,发现车上有大片凝固的血迹。” 林默筷子一顿:“什么意思?” “血迹早就干了,说明他们在来伏击陈凤之前,车上就死过人。”许正阳眼神锐利,“可能是两批人火并过,后来那批杀了原先的人,再伪装成伏击。” 林默眯起眼:“你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许正阳点头:“背后还有人。” 电话响起:“嗯,知道了!”,挂断电话后,林默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第3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洪盛公司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陈永昌坐在主位,目光扫过在座的洪门高层,聂风懒散地翘着二郎腿,罗天霸指间夹着雪茄,杜文谦推了推眼镜,陈永寿则阴沉着脸拨弄佛珠。 “各位,俄佬那边的问题,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陈永昌缓缓开口,嘴角带着一丝神秘。 众人纷纷坐直身子,眼中闪过好奇。 “就是他。”陈永昌抬手示意,会议室侧门打开,林默缓步走了进来。 一瞬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一阵嗤笑。 “老爷子,您没开玩笑吧?”聂风上下打量着林默,讥讽道,“这毛头小子断奶了吗?俄佬的事他能解决?” 罗天霸吐出一口烟圈,冷笑:“陈叔,您要是缺人,我刑堂随便拎一个都比这小子强。” 林默神色淡然,走到空位前坐下,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仿佛没听见众人的嘲讽。 众人见他毫无反应,渐渐觉得无趣,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这时,林默才放下水杯,轻笑一声:“各位年纪比我大,三天过去连问题都没解决,现在倒是有空在这耍嘴皮子?” “你!”聂风猛地拍桌而起。 罗天霸更是直接掏出手枪,“咔嗒”一声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林默的额头,狞笑道:“小子,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会议室里瞬间剑拔弩张。 林默却笑了,眼神锐利如刀:“罗堂主这么急着拿枪指我,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我揭穿?” 罗天霸脸色一变,手指微微收紧。 林默缓缓站起身,主动将眉心抵上枪口,声音冰冷:“开枪啊。” 全场寂静。 罗天霸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角渗出冷汗。他骑虎难下,扣扳机的手指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够了!”陈永昌厉声喝道,“罗天霸,把枪放下!” 罗天霸咬牙,最终悻悻收枪,低声道:“……抱歉。” 林默冷哼一声,重新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电子元件,放在桌上。 “这是日本最新的电子元件,我通过朋友拿到了货源,可以按时向俄佬交货。”他环视众人,语气平静却充满压迫感,“现在,谁还有意见?”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小小的元件上,再看向林默时,眼中的轻视已荡然无存。 陈永昌嘴角微扬,眼中闪过赞许,这小子,果然没让他失望。 午夜·公海 漆黑的海面上,浓雾弥漫,只有零星几盏渔火在远处若隐若现。 聂风站在渔船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他眯起眼,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枪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风哥,信号灯亮了!”一名战堂弟子低声报告。 聂风抬头,果然看到远处海面上,三短一长的灯光信号在黑暗中闪烁。 他嘴角一扬,抬手示意舵手:“靠过去,按计划接货。” 渔船缓缓靠近那艘中型货轮,船身漆着“长荣号”三个模糊的白色大字。 两船相接时,货轮上抛下绳梯,几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子持枪警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聂风一行人。 聂风单手抓住绳梯,利落地攀上货轮。 甲板上,一个戴着墨镜的光头男人迎了上来,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信物?” 聂风从怀中掏出一枚镀金的虎头徽,这是双方约定的交易凭证。 光头男接过徽章,仔细检查后,点了点头,侧身让开:“跟我来。” 船舱内堆满了木箱,光头男撬开其中一个,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电子元件,递给聂风:“最新型号,防水防震,性能比苏联货强三倍。” 聂风接过元件,指尖摩挲着上面精细的电路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回头对身后的战堂弟子挥了挥手:“验货,装船!” 二十名战堂弟子迅速行动,两人一组,将木箱从货轮搬运到渔船上。 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响在夜色中回荡。 半小时后,最后一箱货物安全转移。光头男递给聂风一张纸条:“下次交易时间,会提前三天通知。” 聂风将纸条塞进靴筒,抱拳道:“合作愉快。” 返航的渔船上,聂风靠在船舷边,点燃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盯着逐渐远去的货轮,眉头却微微皱起,这次交易太顺利了,反而让他隐隐不安。 “风哥,有问题?”一名心腹凑过来低声问道。 聂风弹了弹烟灰,冷笑:“但愿是我想多了。” 凌晨·粤州码头 渔船缓缓靠岸,码头上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湿漉漉的沥青地面。 聂风跳下船,打了个手势,早已等候在岸边的五辆厢式货车立刻亮起车灯。 “动作快!半小时内全部装车!”聂风低声命令。 战堂弟子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将货物从渔船转移到货车上。 聂风站在一旁,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枪柄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突然,他的耳尖一动,远处传来引擎的低沉轰鸣,不是一辆,而是一整队! “有埋伏!”聂风厉声喝道,“抄家伙!” 几乎在同一瞬间,四辆面包车从码头的四个方向呼啸而来,刺眼的远光灯将整个卸货区照得如同白昼。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二十多名蒙面枪手跳下车,清一色的MP5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聂风一行人! “砰!砰!砰!” 枪声撕裂了夜的寂静,第一波子弹直接将两名战堂弟子撂倒在地。 聂风一个翻滚躲到货车后方,拔出手枪还击,怒吼道:“找掩体!护住货物!” 战堂弟子们迅速分散,以货车和集装箱为掩体,与对方展开激烈交火。 子弹在空气中呼啸,火花四溅,码头上瞬间沦为战场。 聂风一枪爆头一名冲在最前的蒙面人,但对方火力实在太猛,MP5的连射压得他们几乎抬不起头。 一名战堂弟子刚探出身,就被子弹击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风哥!顶不住了!”心腹捂着流血的手臂吼道。 聂风咬牙,猛地从腰间拽下一颗手雷,拉环咬在嘴里,狠狠掷向敌群—— “轰!” 爆炸的火光中,三名蒙面人被气浪掀飞。趁着这短暂的混乱,聂风一把拽起受伤的弟兄,嘶声下令:“撤!货物不要了!” 战堂弟子们且战且退,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码头外围撤离。 蒙面人并未追击,而是迅速冲向满载货物的货车。 领头者跳上驾驶室,一把扯下口罩,赫然是司徒浩南的手下“龅牙强”! “开车!立刻送去三号码头!”刀疤强狞笑着踩下油门。 货车轰鸣着冲出码头,消失在蜿蜒的沿海公路上。 半小时后·废弃仓库 聂风一拳砸在铁皮墙上,鲜血从指关节渗出。 他面前,十几名战堂弟子垂头丧气地站着,不少人身上还挂着彩。 “风哥,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一名弟子低声道。 聂风深吸一口气,掏出大哥大,拨通了陈永昌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三个字: “货被劫了。”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陈永昌的声音冷得像冰:“谁干的?” 聂风眯起眼,脑海中闪过龅牙强扯下口罩的瞬间:“义安帮。” “哼!果然是他们在搞鬼,按原计划行事。”陈永昌冷笑一身后,对聂风吩咐道。 第36章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粤州三号码头 夜色如墨,潮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 龅牙强从货车上跳下,咧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满脸得意地走向司徒浩南:“浩南哥,货到手了!洪门那帮人根本不堪一击!” 司徒浩南嘴角微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漂亮,回去给你记头功。” 龅牙强搓着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那……奖金是不是……” “急什么?”司徒浩南轻笑,转身走向货车,“先验货。” 他一把掀开货车厢门,月光照进昏暗的车厢,映出整齐堆放的木箱。司徒浩南随手撬开一个箱子—— 空的。 再开一个,还是空的! 司徒浩南脸色骤变,猛地转身,眼中寒光迸射:“龅牙强!这他妈怎么回事?” 龅牙强突然笑了,笑容狰狞。他缓缓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司徒浩南的眉心:“浩南哥,对不住了。” 司徒浩南瞳孔紧缩,右手悄然摸向腰间:“你疯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道阴冷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陈永寿踱步而出,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如毒蛇般冰冷。 “青帮‘财神爷’——方进新。”司徒浩南失声喊道,随即猛地瞪向陈永寿,“你TM出卖我!” 陈永寿慢条斯理地转动扳指,嗤笑一声:“浩南,你搞错了。我从来就没和你合作过。”他抬手点了点龅牙强,“他的人,早就是我的人了。” 司徒浩南浑身发冷,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利用。 怒火瞬间烧红了他的双眼:“陈永寿!我弄死你。” “砰!” 枪声炸响!司徒浩南在暴怒中抢先开枪,子弹擦着陈永寿的耳畔呼啸而过! “杀了他们!”方进新厉喝一声,十余名埋伏在集装箱后的枪手同时开火。 司徒浩南一个翻滚躲到货车后,子弹“叮叮当当”打在车身上火花四溅。 他咬牙还击,一枪爆头一名冲来的敌人,但对方人多势众,火力网压得他根本抬不起头。 “浩南哥,上路吧!”龅牙强阴笑着从侧面逼近,扣动扳机。 “噗!” 子弹穿透司徒浩南的左肩,鲜血瞬间浸透黑色背心。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单膝跪地,手中的枪也被击飞。 陈永寿缓步走来,捡起司徒浩南的枪,抵在他额头上:“放心,义安帮很快会下去陪你。” 司徒浩南啐出一口血沫,狞笑:“你以为青帮会放过洪门?方进新下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陈永寿手指扣上扳机。 “嗖!” 一道寒光突然从黑暗中飞来!“噗嗤”一声精准扎进陈永寿的手腕! “啊!”陈永寿惨叫一声,手枪落地。众人惊愕回头,只见码头高处的集装箱上,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手中匕首寒光凛冽。 聂风! “陈永寿,”聂风的声音冷得像冰,“老爷子要见你。” 方进新脸色大变:“有埋伏,撤!”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掠过码头,集装箱的阴影如巨兽般匍匐在地。 陈永寿捂着流血的手腕,不可置信地望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三人。 陈永昌负手而立,陈凤一袭红裙飒爽如刀,林默则似笑非笑地把玩着一枚电子元件。 “精彩,精彩!”陈永昌缓缓鼓掌,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刺骨寒意,“二弟,这出戏你可演得比当年争门主时更卖力。” 陈永寿瞳孔骤缩,猛地看向陈凤:“阿凤,你不是中枪垂危吗?” 陈凤指尖轻抚右肩,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二叔,伤是真的,但谁告诉你……我没挺过来?” “大哥!你诈我?!”陈永寿突然狂笑起来,脖颈青筋暴起,“为了个外人,你连亲弟弟都算计。” 陈永昌猛地踏前一步,唐装下摆无风自动:“我要钓的,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方进新,“青帮‘财神爷’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方进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阴鸷的眼神:“陈老爷子好手段。但我不明白,你们怎么识破的?” 时间回到三天前,洪盛公司密室。 陈永昌将茶杯重重搁在紫檀案上:“阿凤遇袭这事,必有内鬼。” 林默转动着染血的弹头:“杀手的子弹来自苏联军工厂,但装药却是粤州黑市的配方,有人刻意混淆线索。” “二叔最近常去澳门。”陈凤冷笑,“而青帮方进新上月就在澳门赌场包房。” 聂风突然推门而入,扔下一沓照片:“刚查到,劫货那晚有人看见龅牙强从方进新的游艇下来。” 林默眼睛一亮:“不如将计就计?就说电子元件能解决俄佬的麻烦,引蛇出洞……” 想到这些,林默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甩在地上——正是那辆劫杀陈凤的面包车内部特写,地上大片褐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杀手伏击我们时,车上早就有干涸的血迹。”林默踱步到方进新面前,目光如刀,“说明在我们遇袭前,车上已经死过一批人,有人黑吃黑清理了第一波杀手,想来个鱼目混珠。” 方进新脸色微变。 “更妙的是,”林默突然抓起方进新的右手,亮出他虎口处的茧子,“这种老茧只有长期使用‘柯珞克17’才会形成,而那晚杀手用的正是这款枪。” 方进新猛地抽回手,却见聂风已带人封死退路。 “你们故意放出电子元件的消息,”方进新突然想通关键,声音发紧,“其实根本没货?我们抢的那些电子元件应该是……” 林默眨眨眼:“没想到你都学会举一反三了。” “一子落错,满盘皆输……”方进新苦笑,突然暴起发难,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直刺林默咽喉。 “砰!” 陈凤的沙漠之鹰喷出火舌,子弹精准击飞匕首。 几乎同时,聂风鬼魅般闪到方进新身后,军刺抵住他后心:“动一下试试?” 陈永寿见状突然扑向货箱,却被陈永昌一记铁山靠撞飞三米。 老爷子拾起掉落的翡翠扳指,声音沙哑:“三十年前爹传扳指时说过,见它如见洪门列祖,今日我就替祖宗清理门户。” “大哥!”陈永寿咳着血爬起,面目狰狞,“没有我打通北边走私线,洪门早被青帮吞了。你装什么清高!” 陈永昌沉默片刻,突然从腰间抽出把刻满符文的短刀——洪门家法刀“戒律”。 “带下去。”老爷子转身时眼角抽搐,“按三十六誓……处置。” 凄厉的惨叫声中,林默走到司徒浩南藏身的油罐旁,抛去一支止血针:“狂龙先生,想报仇吗?” 血泊中的司徒浩南抬头,眼中燃起滔天怒火。 第37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洒落,消毒水的气味中混着一丝初春的暖意。 林默靠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沈书瑶身上。 许正阳站在他身旁,军绿色的工装洗得发白,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沈姐出院后,你有什么打算?”林默开口问道。 许正阳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林默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三天后要去粤港。” 许正阳眉头一皱:“你刚得罪了魔都青帮和粤港义安帮,现在去粤港,不是自投罗网?” 林默突然笑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伟人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许正阳微微一怔。这句话里透着的胆识和野心,让他想起了当年在侦察连时,那些敢在敌军眼皮底下执行任务的战友。 “怎么样?”林默伸出手,“加入我的团队?” 许正阳没有立即回答。他望向窗外,远处工地上塔吊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那里曾是他用汗水换取一日三餐的地方,也是他逃避过去的地方。 “我需要考虑。”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却坚定。 林默并不意外,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我等你消息。” 这时,沈书瑶提着行李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正阳,手续办好了。” 许正阳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林默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那是失去至亲战友的愧疚,也是他甘愿在工地扛水泥的原因。 “林默,”沈书瑶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正阳他……其实很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许正阳猛地抬头:“嫂子!” 沈书瑶却只是微笑。阳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让她看起来格外柔和。 林默心中了然。他掏出钢笔,在名片背面写下一个地址,递给许正阳:“三天后,粤州码头见。如果你来,我们就一起闯粤港;如果不来……”他笑了笑,“就当交个朋友。” 许正阳接过名片,指尖微微发紧。 走廊尽头,李铁柱大嗓门地喊着:“默哥!凤姐打电话来催了!” 林默冲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仿佛早已准备好迎接粤港的惊涛骇浪。 许正阳盯着手中的名片,久久未动。 “去吧。”沈书瑶轻声道,“你总不能躲一辈子。” 洪盛公司会议室。 会议室里,檀香袅袅,红木长桌两侧坐着洪门高层。 陈永昌端坐主位,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泛着温润的光。陈凤站在林默身旁,一袭暗红色旗袍,气场凌厉。 “林默,这次你帮洪门识破内鬼,按规矩,这150万我本该直接送你。”陈永昌声音浑厚,将借款协议推向林默,“但你坚持要签协议?” 林默微笑点头,钢笔在指尖转了转:“陈叔,江湖归江湖,生意归生意。” 杜文谦推了推金丝眼镜,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想要什么利息?” “银行基准利率,免息1.30%。”林默提笔在协议上写下数字,字迹力透纸背。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低语。 聂风吹了个口哨:“小子,你这利息比白开水还淡啊!” 陈永昌大笑,拍案定音:“好!就冲你这脾气,洪门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一场看似普通的借款,实则将林默与洪门的利益彻底绑定。 夜来香卡拉OK。 霓虹灯将包厢映得光怪陆离,陈凤翘着腿坐在真皮沙发上,突然甩出一张存折拍在茶几上。 “50万,我的私房钱。”她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烟,红唇吐出一缕青雾。 林默皱眉推回存折:“凤姐,这不合规矩。” “规矩?”陈凤猛地倾身向前,烟头几乎戳到林默鼻尖,“你跟我讲规矩?当初在码头枪战,谁替你挡的子弹。” 包厢温度骤降。李铁柱缩在角落拼命降低存在感,宋甜默默按住了腰间的枪。 林默与陈凤对视三秒,突然轻笑出声。 他拿起存折晃了晃:“算你入股,亏了别哭。” “呸!”陈凤一把拽起他往点歌台走,“老娘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唱歌。” 当《上海滩》的旋律响起时,陈凤借着昏暗灯光,将酒杯强硬地塞进林默手里。 玻璃碰撞间,她压低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粤港水深,活着回来。” 林默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台灯在书桌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林默靠在床头,手里转着那张明天开往粤港的船票。 大哥大的信号偶尔杂音,却掩不住电话那头清泉般的声音。 “今天会计课讲了复式记账法……”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笑意,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做了三遍例题,终于搞懂借贷平衡了。” 林默唇角不自觉扬起。他能想象此刻的她一定蜷在宿舍床上,发梢别着那枚他送的小熊发卡,膝盖上摊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我们苏大学霸也有被难住的时候?”他故意逗她。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拍打的轻响,像是她在隔着电话戳他额头:“林老板现在眼界高了,看不起我们小会计是不是?” 两人同时笑起来。窗外的榕树影子在夜风里摇晃,仿佛也染上了这份轻松。 笑声渐止时,林默摩挲着船票边缘:“晚晴,我明天要去趟粤港。”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嗯。”苏晚晴轻轻应了一声,“几点的船?” 没有追问原因,没有阻拦担忧。这份默契让林默心尖发烫。 他想起前世她临终攥着他手说的那句“别怕”,也是这样温柔的笃定。 “早上九点。”他听见自己声音有些哑,“最多两周就回。” “好。”她似乎翻了个身,布料摩擦声里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记得给我带钜记的杏仁饼……还有,万事小心。” 最后一句话落得极轻,却像一粒种子,沉甸甸地坠进他心里。 林默握紧大哥大,突然希望此刻能穿越电波拥抱她。 “等我回来。”千言万语最终化作四个字,“给你带整套CPA教材。” 苏晚晴噗嗤一笑:“资本家果然本性难移!” 挂断电话后,林默久久凝视着窗外的月光。 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里,夹着她去年塞给他的平安符,红绳已经有些褪色。 “离9月22日还有一个半月时间,完全来得及。”低头看着桌上的台历上印着7月31日的号数,林默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笑意。 第38章 狗眼看人低 上环港澳客运码头。 海浪拍打着码头,咸湿的海风裹挟着粤港特有的繁华气息扑面而来。 林默、许正阳和李铁柱刚下船,就见到一辆黑色奔驰S级轿车稳稳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何英北那张儒雅含笑的脸探了出来:“小林,欢迎来粤港!” “何叔!”林默笑着上前握手,“劳烦您亲自来接。” 何英北摆摆手,目光扫过许正阳和李铁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两位就是你的兄弟?果然一表人才!” 李铁柱挠挠头,嘿嘿一笑:“何老板好!” 许正阳则只是微微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显然还未完全放松。 何英北爽朗一笑:“上车!先带你们去酒店安顿!” 中环何氏连锁酒店。 车子驶入中环,高楼大厦林立,霓虹闪烁,李铁柱趴在车窗上,眼睛瞪得老大:“默哥!这楼咋这么高?比咱们蓉城的百货大楼还气派!” 林默笑而不语,许正阳则低声提醒:“铁柱,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李铁柱讪讪地缩回脑袋,但一进酒店大堂,他又忍不住惊呼:“我滴乖乖!这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 前台小姐礼貌微笑,递上房卡。 何英北给三人安排的是顶层套房,推门进去,落地窗外是整个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 李铁柱直接扑到柔软的大床上,兴奋地翻滚:“这床比我家炕还舒服!” 许正阳皱眉:“铁柱,注意形象。” 林默失笑,拍了拍许正阳的肩膀:“让他兴奋会儿吧,第一次来粤港,难免激动。” 晚餐安排在酒店的私人包间,何英北点了一桌正宗粤菜:清蒸东星斑、蜜汁叉烧、鲍汁花胶,还有一盅炖了八小时的老火靓汤。 酒过三巡,何英北放下酒杯,笑问:“林老弟,这次来粤港,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林默抿了口茶,坦然道:“何叔,我想试试炒汇率。” “炒汇率?!”何英北眉头一皱,语气严肃,“这可不是小事,汇率市场波动极大,稍有不慎,血本无归!” 林默点头,一脸虚心:“何叔放心,我只是想把学到经融知识实际操作一下,不会贸然投入大资金。” 何英北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神色沉稳,这才稍稍放心:“你有分寸就好,如果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晚宴结束,何英北起身告辞,临走前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崭新的大哥大递给林默:“这个你拿着,在粤港方便联系。” 林默一怔,连忙推辞:“何叔,这太贵重了!” 何英北摆摆手,笑道:“别客气,就当是我这个长辈的一点心意。” 顿了顿,他又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林默:“这是我侄女何时晚的电话,她是何氏证券的总经理,对金融市场很熟悉。如果遇到困难,直接找她。” 林默接过名片,心中感动:“何叔,您对我如此照顾,我……” 何英北拍拍他的肩,爽朗一笑:“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但记住,粤港水深,稳着点来。” 目送何英北离开,林默握紧手中的大哥大和名片。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如星河倾泻,霓虹映照在林默的侧脸上。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何英北留下的大哥大,指尖在按键上停顿了一秒,随即拨通了蓉城的号码。 第一个电话,打给苏晚晴。 “嘟……嘟……”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苏晚晴轻柔的声音:“喂?” “是我。”林默嘴角不自觉扬起,“刚到粤港,一切顺利。” 电话那头传来书页合上的轻响,似乎她刚才正在复习功课。 “嗯,那就好。”她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何老板招待得如何?” “很周到,住的地方能看到整个维多利亚港。”林默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比蓉城的夜景亮多了。” 苏晚晴轻笑:“那你可别被粤港的繁华迷花了眼。” “不会。”林默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只有她能懂的认真,“再亮的灯,也不及你台灯下那点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她微微发颤的呼吸声:“……油嘴滑舌。” 林默低笑,两人又闲聊几句,才挂断电话。 第二个电话,打给陈凤。 这次,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陈凤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隐含锐利:“到粤港了?” “到了。”林默笑道,“凤姐还没睡?” “等你电话呢。”她轻哼一声,“何英北没亏待你吧?” “何叔很照顾,还留了部大哥大给我。” “算他识相。”陈凤的语气缓和了些,“粤港不比内地,你小心点,别被那些穿西装的笑面虎坑了。” 林默失笑:“凤姐放心,我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凤突然压低声音:“司徒浩南最近在粤港活动频繁,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林默眼神一凝,但语气依旧轻松:“知道了,我会注意。” 挂断电话后,林默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霓虹,眸色深沉。 万盛证券的大厅金碧辉煌,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手持咖啡,步履匆匆。 林默、许正阳和李铁柱三人刚踏入大门,前台的接待小姐便皱起眉头,目光在他白衬衫和胶底布鞋上扫过,嘴角微微下撇。 “三位……有事?”她语气冷淡,刻意用粤语问道。 林默微微一笑,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开户,炒外汇。” 接待小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故意放慢语速,仿佛在跟听不懂话的人解释:“开户需要验资,最低50万港币,你们……有吗?” 李铁柱一听就火了:“你瞧不起谁呢?” 许正阳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冷峻。 林默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后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50万?”他轻笑一声,突然改用流利的粤语,“我听说万盛最近在‘洗马栏’(黑钱)被金管局盯上,还敢这么嚣张,真是奇迹。” 接待小姐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林默耸耸肩,故意提高音量:“哦,难道我说错了?” 大厅里瞬间安静,几个正在办理业务的客户纷纷侧目。 经理闻声赶来,脸色铁青:“这位先生,请你注意言辞!” 林默一脸无辜:“我只是来开户的,但贵公司似乎对大陆客户不太友好?” 经理咬牙,压低声音:“保安!请这三位出去!” 四名保安立刻围了上来。 李铁柱撸起袖子:“妈的,想动手?” 许正阳眼神一冷,拳头紧握,虽然没还没动手,但他的架势足以让人胆寒。 林默却笑着抬手制止:“别激动,人家不欢迎,我们走就是了。” 临走前,他回头对经理眨了眨眼:“对了,替我向你们老板问好,就说……总有一天,他会跪着求我回来。” 经理瞳孔一缩,还没反应过来,林默三人已扬长而去。 走出万盛大楼,李铁柱气得直跺脚:“默哥,就这么算了?!” 林默摸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何小姐,我是林默……对,何叔的朋友。嗯,我在万盛门口。” 电话那头,何时晚轻笑一声:“林先生能给我打电话,看来是在万盛碰了钉子。” “碰钉子才有意思。”林默眯眼看向万盛高耸的玻璃幕墙,“现在,该让他们知道,大陆来的‘乡巴佬’,也能掀了他们的牌桌。” 第39章 下三滥的勾当 何氏证券的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外是维多利亚港的全景,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深褐色的实木办公桌上。 林默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日经指数走势图,嘴角微扬。 “咔嗒。” 门被推开,一阵淡雅的香水味飘了进来。 一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她约莫二十一二岁,黑色修身西装,内搭纯白丝绸衬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长发微卷,随意地披在肩上,妆容精致却不张扬,一双杏眼透着锐利与聪慧。 何时晚,何氏证券总经理,何英北的侄女,粤港金融圈的新锐女王。 她看到林默,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料到这位“内地来的投资人”如此年轻。 “林先生?”她红唇轻启,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玩味。 林默站起身,伸出手:“何小姐,久仰大名。” 何时晚与他握手,指尖触碰的瞬间,她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这不是养尊处优的手,而是经历过风霜的手。 “请坐。”她示意他落座,自己则绕到办公桌后,姿态优雅地坐下,“叔叔说你有业务要谈?” 林默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和证件,推到她面前:“150万人民币,麻烦何小姐帮我开个户。” 何时晚扫了一眼支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年纪能拿出这笔资金,在内地绝非寻常人物。 她按下内线电话:“Amy,帮林先生开个国际账户。” 秘书离开后,何时晚双手交叉,身体微微前倾:“林先生想操作什么业务?” 林默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淡淡道:“把这150万人民币换成日元,100倍杠杆,做空美元。” “噗!”何时晚刚入口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她猛地放下杯子,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林默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100倍杠杆,做空美元。” 何时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林先生,你知道现在的汇率走势吗?美元对日元已经连续上涨三个月,市场预期美联储还会加息。” 她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电子屏前,调出K线图:“你看,美元指数在这条上升通道里,根本没有回调迹象。如果你用100倍杠杆做空,只要美元再涨0.1%,你的150万就会瞬间清零。” 林默依旧淡定,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我知道。” 何时晚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那你还要这么做?” 林默放下茶杯,目光深邃:“何小姐,金融市场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所有人都看涨的时候,往往就是转折的开始。” 何时晚皱眉:“你这是赌博,不是投资!” 林默轻笑:“赌徒靠运气,而我……靠的是实力。” 何时晚被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气笑了:“好,既然你坚持,那我只能按你的要求操作。” 她拿起电话,语气冰冷:“Amy,准备150万人民币兑换日元,100倍杠杆,做空美元。” 挂断电话后,她看向林默,眼神复杂:“希望你别后悔。” 林默站起身,整理了下衣领:“何小姐,半个月后,你会感谢我的。” 何时晚摇头,目送他离开办公室,低声自语:“疯子……” 林默刚踏出何氏证券的玻璃旋转门,大哥大突然响起。 “默哥!”许正阳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急促,“铁柱不见了!” 林默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他说下楼买烟,半小时没回来,我下去找,便利店老板说根本没见到他。” 林默立刻拦下一辆出租车:“回酒店,等我。” 林默冲进套房时,许正阳正站在窗边,手指紧攥着窗帘,指节发白。 “我请酒店查了监控。”许正阳声音低沉,“铁柱在酒店门口被一辆面包车强行拽上去,车牌被遮了。” 林默眼神阴沉,正要拨通何英北的电话,大哥大却先一步响起。 “林默。”电话那头,司徒浩南的声音带着戏谑,“你兄弟在我这儿喝茶呢。” 林默握紧大哥大,语气冰冷:“你想怎样?” “铜锣湾旧码头,3号仓库。”司徒浩南轻笑,“不要报警,否则……” 电话那头传来李铁柱的一声闷哼。 “浩南。”林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动我兄弟,你会后悔的。” 电话挂断,许正阳已经拎起一件黑色风衣:“走。” 出租车在破旧的码头区停下,锈迹斑斑的仓库铁门半掩着,像一张咧开的嘴。 林默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李铁柱被绑在一张铁椅上,嘴角渗血,但眼神依旧凶狠。 “铁柱,伤的重吗?”林默向李铁柱问道。 “默哥,小问题。”感受到来自林默的关心,李铁柱若无其事安慰林默。 司徒浩南靠在一旁的集装箱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但林默的目光直接越过司徒浩南,落在仓库深处的两个人身上。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唯一的真皮沙发上,西装革履,雪茄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但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穿透烟雾,直刺人心。 他手指上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袖口的金线刺绣暗纹彰显着身份——义安帮龙头,向天歌。 他身旁站着一个魁梧的年轻人,寸头,迷彩背心包裹着虬结的肌肉,双手背在身后,标准的军人站姿。最 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眉骨上的一道疤,像蜈蚣般狰狞。 当林默进来时,他的眼神如刀般扫过来,右手微不可察地摸向腰间,那里鼓出一截枪柄的轮廓。 “林老板,久仰。”向天歌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听说你要在粤港掀我的牌桌?” 司徒浩南咧嘴一笑,蝴蝶刀“唰”地指向李铁柱:“姓林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许正阳悄无声息地挪了半步,挡住林默的侧翼。 林默却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慢条斯理地点燃:“向爷,绑架这种下三滥的勾当,配不上您的身份啊。” 向天歌眯起眼,雪茄的红光在昏暗的仓库里忽明忽暗。 第40章 哥是猛龙,强压你这地头蛇 铜锣湾仓库,火药味弥漫。 向天歌缓缓吐出一口雪茄烟雾,灰白的烟圈在昏暗的灯光下盘旋。 他眯着眼,声音低沉而缓慢: “林默……你在粤州,逼得司徒重伤了青帮的‘财神’方进新,害得义安帮在魔都的堂口被青帮连根拔起。” 他手指轻轻敲击沙发扶手,玉扳指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后,你还用司徒的命,勒索了我500万‘赔偿金’。” 向天歌忽然笑了,笑容阴冷:“年纪轻轻,手段倒是狠辣,我该夸你一句‘好本事’?” 司徒浩南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手指攥得“咔咔”作响。 林默在粤州让他栽了大跟头,现在又被向天歌当众揭短,他恨不得立刻撕了林默。 林默却只是微微一笑,甚至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向先生夸奖,林默愧不敢当。” 司徒浩南终于忍无可忍,猛地踏前一步,眼中杀意沸腾:“林默,你以为在粤州有洪门罩着,就能嚣张?现在你落在我手里,我让你生不如死!” 林默挑眉,上下打量了司徒浩南一番,忽然嗤笑一声: “司徒浩南,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他慢悠悠地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才继续道: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所以才会被陈永寿当枪使,差点死在码头。” 司徒浩南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发白。 林默却还不放过他,继续毒舌输出: “出了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只会像奶娃子一样跑回粤港,哭着找家长告状。” 他故作思考状,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东西,扔了过去。 “喏,送你包尿不湿,赶紧穿上,下次别尿裤子。” 司徒浩南低头一看,竟真是一包婴儿纸尿裤! “噗呲!”李铁柱忍不住笑出声,扯动了脸上的伤口,龇牙咧嘴,让人发笑。 “我操你M!” 司徒浩南彻底暴怒,猛地扑向林默。 然而,他刚冲出去两步,许正阳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出,一记鞭腿横扫! “砰!” 司徒浩南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撞在集装箱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中血丝密布,还要再动手。 “够了!” 向天歌冷喝一声,手中的雪茄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 司徒浩南僵在原地,不甘地低吼:“向爷,他……” “闭嘴。”向天歌眼神阴鸷,“还嫌不够丢人?” 司徒浩南咬牙退下,但盯着林默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向天歌盯着林默,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你兄弟还在我手上。” 他缓缓站起身,雪茄的烟雾在空气中盘旋,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这么嚣张,是不想要他的命了?” 李铁柱被绑在椅子上,闻言猛地挣扎起来,吼道:“默哥,别管我!快走!” 林默却连看都没看向天歌,反而转头对李铁柱笑了笑: “铁柱,别紧张,向老大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几分调侃: “待会儿他说不定还要请我们吃饭,再给你安排个马杀鸡(按摩)。” 向天歌一愣,随即气极反笑: “林默,你除了耍嘴皮子,就只会做梦?” 林默耸耸肩,依旧淡定: “是啊,我确实爱做梦。” 他忽然抬眼,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昨晚梦里有个神仙告诉我,‘万盛证券’因为洗黑钱被金管局盯上,神仙还透露了一笔3000万资金的线索……” “你说巧不巧?” 向天歌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万盛证券是义安帮在金融市场的“白手套”,专门用来洗黑钱。 如果金管局真的掌握了证据…… 他猛地攥紧雪茄,指节发白,声音却竭力保持平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默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轻轻晃了晃: “要不,我念几个账户给你听听?” 仓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向天歌盯着林默手中的纸条,眼神阴晴不定。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冷笑道: “林默,你确实有点本事……但你以为,仅凭几句话就能让我放人?” 他重新坐回沙发,手指轻敲扶手,忽然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 “不如这样——我们各派一人打一场。你赢了,我放你们走;我赢了,你们任由我处置。” “如何?” 林默眯了眯眼,目光扫过被绑的李铁柱,又瞥向许正阳。 许正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沉稳。 林默心中了然,向天歌不敢赌,但又拉不下面子直接放人,所以才用“赌局”找个台阶下。 “好。”林默干脆答应,“一言为定。” 向天歌抬手一挥,站在他身后的魁梧青年大步走出。 厉太龙,义安帮“十杰”之首,外号“太子”,泰拳高手。 他脱下外套,露出精壮的上身,肌肉如铁块般虬结,右肩上一道狰狞的刀疤蜿蜒至胸口。 “三分钟。”厉太龙冷冷开口,“解决你。” 许正阳面无表情,只是缓缓摆出格斗架势。 战斗开始。 厉太龙率先发动攻击,一记凌厉的膝撞直冲许正阳腹部! 许正阳侧身闪避,但厉太龙变招极快,肘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砰!砰!砰!” 泰拳的狠辣招式招招致命,许正阳却只是沉稳防守,双臂如铁闸般格挡,脚步丝毫不乱。 司徒浩南在一旁狞笑:“太子!废了他!” 厉太龙攻势更猛,一记高扫腿直取许正阳头部! 许正阳突然眼神一凛,身形如鬼魅般贴近,右手成爪,精准扣住厉太龙的脚踝。 “你太急了。”他冷声道。 下一秒。 “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厉太龙胸口,将他轰退数步! 不等厉太龙站稳,许正阳凌空跃起,三记鞭腿如闪电般连续抽击。 “啪!啪!啪!” 最后一脚正中下巴,厉太龙仰面倒地,彻底失去意识。 仓库内一片死寂。 司徒浩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厉太龙,义安帮最强的打手,竟然输了。 向天歌的脸色阴沉如水,但最终,他还是缓缓抬手: “放人。” 小弟们连忙解开李铁柱的绳子。 林默微微一笑,冲向天歌抱拳:“向老大,承让了。” 向天歌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但在门口时,他忽然回头,眼神阴鸷: “林默,粤港的水很深……小心淹死。” 林默淡然回应:“不劳费心,我游泳技术不错。” 铜锣湾码头外,夜风微凉。 三人走出仓库,李铁柱一瘸一拐地扶着腰,嘴里还骂骂咧咧: “妈的,那帮孙子绑人也不轻点,绳子勒得老子手腕都快断了。” 林默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行啊铁柱,现在你也是被义安帮‘重点照顾’过的人物了,以后在蓉城江湖上,够你吹三年。” 许正阳难得接了一句:“三年?起码五年。” 李铁柱一愣,随即咧嘴笑了,结果扯到嘴角的伤,疼得“嘶”了一声:“默哥,许哥,你们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可是为了团队牺牲!” 林默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经道:“放心,回头给你定制个‘抗绑架标兵’锦旗,就挂在你床头上。” 李铁柱瞪眼:“那不如直接给我涨工资实在。” 许正阳忽然开口:“工资没有,尿不湿可以送你一箱。” 林默大笑,李铁柱一脸懵:“啥尿不湿?” 许正阳淡定道:“司徒浩南同款。” 李铁柱反应过来,笑得直抽气,结果又疼得龇牙咧嘴:“哎哟我的肋骨……默哥,许哥,你们这是要笑死我后继承我的花裤衩啊!” 而林默却不知道,此时的何家大宅正在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事情。 第41章 爱国巨贾与黑道教父 夕阳的余晖洒在浅水湾的私人海滩上,何家大宅的落地窗前,何英北正端着茶杯,与两个侄子何真廷、何真宇闲聊。 何时晚踩着高跟鞋走进客厅,随手将车钥匙丢在茶几上,往沙发上一靠,挑眉问道: “二叔,你从哪认识林默这种奇葩的?” 何英北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何时晚嗤笑一声,将林默用“200万人民币,100倍杠杆做空美元”的操作说了出来。 何真廷和何真宇听完,直接笑出声。 “100倍杠杆?这不是找死吗?”何真廷摇头,一脸不屑。 “内地暴发户,不懂金融市场,纯粹赌徒心理。”何真宇点评道。 何英北却皱起眉头,沉声道:“你们懂什么?” 何时晚见二叔动怒,连忙帮腔:“二叔,现在美元对日元一直在涨,美联储还在加息,林默这操作确实不合理啊。” 何英北冷哼一声,将茶杯重重放下:“你们觉得他是乱来?那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在三天内,把我那批被骗的电子表,卖出5000美元的吗?” 三人一愣。 何英北缓缓将林默的“苏国黑市”、“非国罚没品”、“东国捡漏”三套销售策略道出。 “他用不同的‘策略’,让不同的人心甘情愿掏钱,还觉得自己赚了。”何英北眯起眼,“这样的人,会是靠运气?” 客厅一时安静。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何家掌舵人,何英东走了进来。 他刚视察完粤州的白天鹅宾馆,风尘仆仆,却精神矍铄。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他笑着问道。 何英北简单复述了林默的“做空美元”和“卖表”两件事。 何英东听完,瞳孔微缩,猛地拍桌: “天才!简直是商业奇才!” 他站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突然指向三个子女: “你们三个,学学人家!” “卖表给苏国人,是利用他们对‘黑市货’的迷信;卖给非国人,是利用他们对‘海关罚没’的信任;卖给东国人,是利用他们的‘捡漏心理’。” “一套货,三种营销策略,三种溢价!这叫‘精准营销’!” 何英东越说越激动,最后长叹一声: “此子……其智若妖啊!” 他转向何英北,斩钉截铁道: “安排个时间,请林默来家里吃饭!” 清晨的茶楼人声鼎沸,蒸笼的热气裹着茶香弥漫。 何英北夹起一只虾饺,笑着看向林默: “林老弟,我大哥何英东想请你明晚到家里吃个便饭。” 林默正端着茶杯的手突然一顿,茶水微微晃出杯沿。 “何英东先生?”他声音有些发紧,“是……在粤州建‘白天鹅宾馆’的那位?” 何英北点头:“怎么,你认识我大哥?” 林默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瞬间闪过前世记忆里的资料: 何英东(1923-2006),原名关台,粤东番禺人。 抗美援朝时期,他冒险突破封锁线,往朝鲜运送药品、棉衣,甚至偷偷夹带精密仪器图纸。 改革开放后,他第一个回内地投资,建白天鹅宾馆、捐学校、修体育馆…… “这可是真正的爱国商人啊……”林默心里翻江倒海,握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何英北见他出神,调侃道:“怎么?被我大哥的名头吓到了?” 林默回过神,郑重放下茶杯:“何叔,您大哥是真正做大事的人。抗美援朝送物资,改革开放建宾馆……我们内地人,都记着他的好。” 何英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连这些都知道?” (这些事迹在80年代尚未广为人知) 林默暗道不好,立刻笑着掩饰:“去年《南方日报》有篇报道提过。” 何英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笑道:“那明晚六点,我派车来接你?” “一定准时到。”林默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一杯,眼底闪着隐晦的激动。 何英北正和林默聊着浅水湾的夜景,大哥大突然响起。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何英北歉意一笑,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 “阿庸,什么事啊?”他语气熟稔,显然和对方交情不浅。 电话那头传来粗犷的声音:“北哥!我的迪厅装修遇到点麻烦,音响系统怎么搞才够劲。你见多识广,给点意见啊!” 何英北皱眉:“我哪懂这些?你问我哪支股票好还差不多……” 他抬头瞥见正在淡定喝茶的林默,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现在正和一位高人喝茶,他搞过卡拉OK,应该能帮你。你直接过来陆羽茶室!” 挂断电话,何英北笑着解释:“我老友潘智庸,开了间迪厅,遇到点技术问题。” 林默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琢磨着“潘智庸”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不到二十分钟,茶室门被推开。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壮硕男人大步走来,板寸头,络腮胡,黑色唐装下的肌肉轮廓分明,右手虎口的老茧显示常年练武。 林默盯着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阿庸,这位是林默。”何英北介绍道,“林老弟,这位就是我老友潘智庸,江湖人称‘胡须庸’。” “胡须庸?” 林默刚咽下去的虾饺瞬间卡在喉咙,呛得满脸通红。 潘智庸! 前世90年代一统粤港地下娱乐业的教父级人物。 白手起家,从街头马仔做到上市公司主席,晚年还捐建了十几所希望小学。 林默前世书房里还摆着他的传记。 “咳咳咳!”他疯狂捶胸,抓起茶杯猛灌,水珠溅得满桌都是。 何英北和潘智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刚才还谈笑风生的年轻人突然表演“喷茶绝技”。 潘智庸狐疑地看向何英北:“北哥,你说的高人……就是这个年轻人?” 何英北尴尬地咳了一声:“阿庸,人不可貌相……” 林默终于顺过气来,擦了擦嘴,突然问道:“庸哥的迪厅是不是遇到以下问题。” “第一,低音炮震得玻璃窗都在抖,但客人说‘不够劲’。” 潘智庸瞪大眼睛。 “第二,灯光只会乱闪,看起来像电器铺大促销。” 潘智庸的胡子开始颤抖。 “第三,最要命的是,年轻人嫌老土,宁愿去街边打游戏机也不愿进场。” “啪!”潘智庸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乱跳:“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林默高深莫测地一笑,随口抛出现代夜店理论:“音响要‘包围式阵列’,灯光要‘程序控制节奏’,最重要的是。” 他压低声音:“搞‘主题夜’,比如周四学生半价,周五白领狂欢,周六请DJ打碟……” 潘智庸听得如痴如醉,突然一把抓住林默的手:“老弟,今晚去我那聊通宵,我请吃宵夜!” 何英北扶着额头:“阿庸…你吓到林老弟了……” 林默看着前世偶像眼里闪烁的星星,内心狂笑: “没想到啊,大佬年轻时这么萌。” 但林默不知道的是,胡须庸的迪厅存在的问题,远比他刚说的严重的多。 第42章 穿越时空的对话 天刚蒙蒙亮,林默三人还在酒店房间里刷牙洗脸,房门就被“砰砰砰”砸响。 李铁柱叼着牙刷开门,迎面撞上潘智庸那张络腮胡大脸:“林老弟呢?快,跟我去店里。” 林默满嘴泡沫,含糊不清:“庸哥……这才几点……” “几点?救场如救火!”潘智庸一把拽住他胳膊,“我那帮废物把迪厅搞得乌烟瘴气,你今天必须给我整明白!” 许正阳默默擦掉脸上的剃须膏,叹了口气:“看来懒觉泡汤了。” “金夜”迪厅门口,两排黑西装小弟齐刷刷鞠躬:“庸哥好。” 林默眼皮一跳,这哪是夜店迎宾,分明是黑帮堂口。 果然,一进门就发现问题: 1.服务生像打手,—个个板着脸,肌肉绷得比西装还紧,客人点酒像在交保护费。 2.装修土掉渣,霓虹灯配大红灯笼,中西合璧得让人心肌梗塞。 3.乐队在梦游,主唱有气无力地哼着《夜来香》,台下顾客打哈欠比打拍子还勤快。 潘智庸搓着手问:“怎么样?” 林默扶额:“庸哥,咱们这是迪厅,不是九龙城寨收租现场。” 他掰着手指开始改造方案: 服务生全部换上潮T恤,必须微笑服务,再凶的扣工资! 把灯笼撤掉,改成激光矩阵,节奏要和音乐同步。 音乐……他看了眼台上昏昏欲睡的乐队,头更疼了。 乐队负责人叼着烟,斜眼打量林默:“大陆仔懂什么迪斯科。” DJ师更是直接挑衅:“要不您上来教教我?”台下哄笑一片。 李铁柱气得撸袖子:“默哥,我帮你揍他。” 林默却笑了:“行啊,比一场。” 第一回合:DJ阿强 对方甩出一首劲爆迪斯科,鼓点震得地板发颤,几个顾客跟着扭起来。 曲终时,DJ阿强得意地冲林默倒竖大拇指。 他走上台,指尖划过打碟机。 突然。 “咚!咚!咚……嚓!” 一段融合电子音效的魔性节奏炸响,全场瞬间安静,接着所有人像被电流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节奏摇摆。 “把手举起来!”林默一声吼,台下齐刷刷举手。 “跳!”上百人同时蹦起。 潘智庸的雪茄掉在地上,他快四十岁的老腰居然也情不自禁跟着扭了起来。 曲终时,全场疯狂鼓掌,先前挑衅的DJ面如土色,鞠躬都快弯到地上:“大佬,我错了。” 中午,潘智庸硬拉着林默三人来到附近一家海鲜酒楼。 刚坐下,潘智庸就迫不及待地问:"林老弟,迪厅整改好了,可怎么让生意更火爆?" 林默夹了一筷子清蒸石斑鱼,慢悠悠道:"庸哥,您这店现在硬件没问题,但营销还得跟上。" 他放下筷子,掰着手指开始输出: 1.会员制 "搞个''金夜VIP卡'',充值送酒水,消费积分能换包房。" 潘智庸眼睛一亮:"这个好!绑住客人!" 2.主题夜 "周一学生半价,周二女士免费,周三复古迪斯科……" "等等!"潘智庸突然掏出小本本,"我记一下。" 3.气氛组 "找几个俊男靓女当''托儿'',带头跳舞,客人自然跟着嗨。" 许正阳嘴角抽搐:"这不就是……" "商业策略。"林默一本正经地打断。 潘智庸猛地灌下一杯白酒,"啪"地拍桌而起:"林老弟!咱俩结拜吧!" "噗……"李铁柱一口茶喷出来。 "我今年三十八,你看着快二十出头……"潘智庸掰着手指算,"你就当我义弟。" 林默还没反应过来,潘智庸已经对服务员大喊:"上香炉,要最大的。" 服务员一脸懵逼:"潘生……我们这是海鲜酒楼……" "那就用筷子代替。"潘智庸抽出三根筷子插在米饭上,"来,对着龙虾发誓。" 林默看着眼前晃动的龙虾头,哭笑不得:"庸哥,这……" "快喊大哥!"潘智庸眼睛瞪得像铜铃。 "......大哥。" "好兄弟!"潘智庸一把抱住林默,"以后在粤港,谁敢动你,我砍他全家!" 许正阳默默把椅子往后挪了半米。 林默站在酒店穿衣镜前,仔细整理着中山装的领口。 镜中的年轻人面容沉静,唯有微微发颤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何英东。 这个名字在他心头滚烫。 前世他曾在纪录片里看过这位老人,抗美援朝时冒险运送物资的爱国商人,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回内地投资的港商代表。 "没想到这辈子能见到真人……"林默深吸一口气,拎起精心准备的果篮。 楼下,何英北派的奔驰车已等候多时。 浅水湾别墅灯火通明,佣人引着林默穿过庭院。 奇石流水间,一株百年罗汉松苍劲挺拔,恰似宅邸主人的风骨。 客厅里,何家众人济济一堂。 林默目光扫过。 主座上的何英东虽年近五旬,腰板却笔直如松,那双鹰目正含笑打量着自己。 "晚辈林默,叨扰了。"他恭敬递上果篮,向众人问好。 从何英东夫妇到何家四房子女,每个称呼都恰到好处。 何英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年轻人竟能在豪门威压下不卑不亢。 "听说你帮英北把那批电子表卖出了天价?"何英东夹了块烧鹅,"后生可畏啊。" 林默谦虚道:"不过是因地制宜的小把戏。" 对面何时晚突然轻笑:"那做空美元也是''小把戏''?现在美元对日元可是涨势如虹。" 何真廷立即接话:"美联储还在加息,林先生这步棋..." "太冒险。"何真宇直接定调。 何英北急得要开口,却被兄长一个眼神制止。 林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忽然问:"诸位知道美国去年贸易逆差多少吗?" "1500亿美元。"他自问自答,"其中对日逆差占一半以上。" 随着他抛出"沃尔克加息"、"制造业外流"、"301条款"等专业分析,餐桌渐渐安静。 何时晚的叉子悬在半空,何真廷的眉头越皱越紧。 "所以,"林默擦擦嘴,"美元贬值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 "九月中旬。"何英东突然接话,"你确定?" 林默微笑:"市场会给我们答案。" 夜风微凉,何英东执意亲自送林默到宅院门口。 月光下,这位历经沧桑的长者忽然驻足,指着庭院里那株百年罗汉松说道: “林默,你看这棵树,根扎得深,才能经得起风雨。”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刻在石板上: “做人也一样。” “第一,要像这树根,无论做哪一行,先把根基打牢。钱可以亏,信誉不能丢。” “第二,要像这树干,该硬的时候硬,该弯的时候弯。国家利益面前,原则问题半步不让,枝节小事不必计较。” “第三……” 老人忽然从枝头摘下一片新叶,放在林默掌心: “要像这新芽,永远给未来留三分余地。” 林默凝视着掌心的嫩叶,忽然想起前世何英东晚年捐建的那些学校,那何尝不是老人留给世界的“新芽”。 他郑重收拢手掌:“何老的话,我记下了。” 何英东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九月中旬,带着你的战果来见我!” 当奔驰车驶离浅水湾时,林默摇下车窗。 夜风裹着咸湿的海味扑面而来,他松开掌心,那片嫩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一枚穿越时空的勋章。 霓虹灯在玻璃窗外闪烁,台球室里烟雾缭绕。 聂飞龙叼着雪茄,一杆清台后,眯眼看向门口。 司徒浩南大步踏入,黑色弹力背心下的肌肉虬结,右臂的龙纹刺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随手将台球杆往墙边一靠,声音沙哑: “飞龙哥,这么急叫我来,饮茶啊?” 聂飞龙没接话,只是用球杆指了指角落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一辆黑色奔驰正停在台球室门口。 车门打开,黎耀天跨了出来,寸头、墨镜,西装外套下隐约可见枪柄轮廓。 “耀天也来了?”司徒浩南挑眉,“看来不是小事……”。 第43章 你大爷的,我竟然成了扑街仔! 林默刚走出何氏证券大楼,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林老弟!今晚必须赏脸吃饭!”潘智庸的大嗓门震得他耳膜发颤,“迪厅生意爆了,全是你的功劳。” 林默笑着应下,又给许正阳和李铁柱打了电话:“今晚庸哥请客,你们自由活动。” 推开包间门,烟雾缭绕中,林默一眼认出几位前世赫赫有名的大佬。 洪汉逸,亚洲赌王,手指上的翡翠扳指价值连城。 成惠民,娱乐大亨,西装口袋里插着镀金钢笔。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潘智庸热情招呼,“这位就是我刚结拜的兄弟,林默。” “小默,右手边这位是我们17K土瓜湾堂口的洪汉逸大哥。左手边这位则是我们尖沙咀堂口成惠民大哥,他身边的这位则是大名鼎鼎影视圈大佬沙易福先生的二公子沙维忠。” “沙易福,人称“六叔”,香港电视台的掌控者,纵横粤港影视圈的宗师级人物”,林默心里默念后,向众人礼貌点头:“洪先生、成先生、沙少,久仰。” 听到林默的普通话,洪汉逸和成惠民微笑回应,沙维忠却嗤笑一声:“大陆仔也配跟我们一桌吃饭?” 潘智庸脸色一沉,但碍于场面,还是忍了下来。 酒过三巡,潘智庸说起林默改造迪厅的“神操作”,洪汉逸和成惠民眼神渐渐变了。 成惠民饶有兴趣地问:“林先生来粤港做什么生意?” “炒点外汇,小打小闹。”林默谦虚道。 洪汉逸惊讶:“外汇?那可是高手玩的。” 沙维忠突然冷笑:“大陆穷鬼懂什么外汇?怕是连港币都没摸过几张吧?” 洪汉逸皱眉,成惠民赶紧打圆场:“沙少,喝酒喝酒……” 沙维忠却变本加厉:“听说你们大陆人连饭都吃不饱?是不是来粤港讨饭的?” 林默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突然。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沙维忠脸上。 “这一巴掌,教你什么叫尊重。” 沙维忠暴怒起身,却被林默一脚踹飞。 “轰!” 沙维忠撞翻餐桌,碗碟碎了一地。他刚要爬起来,林默已经揪住他的衣领: “你爹没教你的,我教你。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签了,粤港是中国领土,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嘲笑自己的国家?” 成惠民连忙拉开林默:“林先生,误会误会……” 沙维忠狼狈爬起,恶毒地指着林默:“你给我等着。” 潘智庸猛地拍桌:“沙维忠!林默是我拜把兄弟,你敢动他,我让你现在横着出尖沙咀。” 听到潘智庸的话,沙维忠不敢多言,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林默两晚后,拉开门冲了出去。 “沙少,等等我。”成惠民看情形不对,告罪一声后,急忙追了出去。 “这个沙大少,还是这么不懂事。算了,今天就到这吧!阿庸,林默,我们下次再约。”洪汉逸摇摇头,一脸兴致缺缺的带着手下离开了。 “呸,什么玩意!”潘智庸朝着沙维忠的离去背影吐了口唾沫。 “庸哥,对不住,扰了大家的兴致。”看到众人离开,林默一脸歉意。 “说什么傻话了,你是我兄弟。再说,我早就看这孙子不舒服了,早就想揍他丫了。”潘智庸听到林默道歉的话,一脸不高兴。 “庸哥,没想到我这还是替天行道。”林默对着潘智庸贫嘴道。 “你呀?走,换地方咱哥俩喝酒去。”潘智庸一把挽住林默肩膀。 庙街灯火通明,大排档的烟火气中,潘智庸拍着林默肩膀大笑:“兄弟,别理那败家子,今晚不醉不归。” 林默刚端起啤酒,隔壁桌突然传来女孩的尖叫。 两名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孩惊慌失措地冲过来,扑向潘智庸:“大哥救命!他们耍流氓。” 林默眉头一皱——不对劲! 这两个女孩虽然表情惊恐,但眼神却冷静得可怕,奔跑时步伐稳健,哪有半点慌乱? “庸哥!小心她们!”林默猛地站起。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两名“女孩”突然从后腰抽出匕首,一左一右刺向潘智庸心口! “哗啦!” 林默抄起啤酒瓶砸向其中一人面门,对方侧头闪避的瞬间,潘智庸得到林默提醒,一个铁板桥后仰,匕首擦着鼻尖划过! “叼你老母。”潘智庸怒吼着翻滚避开,他带来的兄弟立刻冲上来护主。 街角突然响起尖锐的口哨声。 原本“调戏女孩”的混混们齐刷刷抽出砍刀,而更恐怖的是—— 整条街的阴影里,上百名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出。 “老大,好像是义安帮的人!”潘智庸的小弟惊叫。 大排档瞬间乱作一团,食客们尖叫逃窜。 林默抄起折叠椅砸翻两个冲来的混混,却被第三人一刀划破手臂。 “林老弟!”潘智庸想冲过来救援,却被十几把砍刀逼得寸步难行。 林默背靠墙壁,鲜血顺着手臂滴落。他看着逼近的敌人,心里疯狂吐槽: “你大爷的,老子重生才几个月就要交代在这?老天爷你玩我呢! 一把砍刀当头劈下。 林默侧身闪避,突然小腿一痛,不知谁捅了他一刀。 剧痛中他踉跄倒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 浑身是血的潘智庸如同疯虎般撕开包围圈,朝他伸出手:“兄弟!撑住!” 林默意识突然陷入了黑暗。 第44章 龙争虎斗 粤州·洪盛公司 陈凤的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 窗外暴雨如注,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不祥的鼓点。 电话铃声突兀地刺破空气。 “喂?”她漫不经心地接起,却在听到许正阳声音的瞬间僵住—— “凤姐,默哥在粤港遇袭……重伤昏迷。” 钢笔“啪嗒”滚落。 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她只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 电话重重砸在桌面,震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漫过文件,像一滩干涸的血。 她死死攥住桌沿,指甲刮出几道白痕,眼眶烧得发疼,却没有一滴泪。 三秒后,她抓起电话拨给聂风,声音冷静得可怕: “风哥,备人备车,我要去粤港。” 电话那头,聂风只回了一个字: “好。” 蓉城·苏家 苏晚晴正在台灯下核对账本,李铁柱的电话让她手中的铅笔“咔嚓”折断。 “晚晴姐……默哥他……”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弟弟苏子豪推门进来时,看见她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吓得一把扶住她: “姐!你怎么了?” “林默出事了,我要去粤港。”她猛地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 苏子豪急得跺脚:“港澳通行证至少要办一周啊!” 苏晚晴突然推开他,冲进雨里。 文殊院的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亮,她“扑通”跪在观音像前,重重磕下头去。 咚! 额头撞在冷硬的石板上。 咚! 血丝混着雨水流进眼角。 咚! 僧侣们窃窃私语,却无人敢拦这个疯了一般的姑娘。 铜锣湾义安帮总坛,檀香缭绕,红木长桌两侧,十把交椅坐满帮中精锐。 “鬼添”李雨添阴鸷如蛇,指尖把玩着一枚染血的铜钱; “太子”厉太龙**右臂缠着绷带,眼神狠厉; “湾仔双虎”黄金祥、黄希明**并肩而坐,一个摩挲着金链,一个擦拭着蝴蝶刀; “狂龙”司徒浩南**嘴角挂着冷笑,脖颈上的龙纹刺青狰狞毕露; “尖沙咀之虎”聂飞龙面无表情,指节轻叩桌面; “屯门之狼”黎耀天眯着眼,左眼疤痕微微抽动; “北角细弟”李大发低头摆弄着一把改装手枪; “高腾飞”和“程里”则沉默如石,眼神锐利。 向天歌一掌拍在桌上,茶杯震得跳起! “废物!”他目光如刀,扫过聂飞龙、黎耀天和司徒浩南,“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你们倒好,人没杀成,反倒打草惊蛇。” 聂飞龙沉声道:“老大,本来万无一失,谁知那林默……” 司徒浩南狞笑插嘴:“不过那小子现在半死不活,也算出了口恶气。” 向天歌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发作。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李雨添阴冷开口,“潘智庸不死,必会报复。当务之急,是抢先下手。” 众人纷纷附和: “干就完了。” “17K嚣张太久,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粤港的话事人!” 向天歌缓缓坐回主位,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好。”他手指轻点桌面,“阿添负责尖沙咀,阿龙带队扫湾仔,浩南和耀天盯紧屯门,我要潘智庸的人,三天内滚出粤港!” 深水埗码头,暴雨如注。 潘智庸站在集装箱上,身后是黑压压的17K精锐。 洪汉逸的赌场打手、成惠民的娱乐城保安,甚至几个小帮派的联军,全部到齐。 “义安帮欺人太甚!”潘智庸怒吼,“今晚,我要向天歌的赌场变成坟场!” 第一夜·铜锣湾赌场血战 十七辆面包车撞碎玻璃门,上百名17K刀手冲进义安帮赌场。 李雨添早有埋伏,二楼突然架起十把霰弹枪。 “轰!轰!轰!” 血雾混着碎骨炸开,17K先锋瞬间倒下一片。 潘智庸亲自拎着砍刀杀入,一刀劈翻赌台,黄金筹码如雨纷飞。 “鬼添!滚出来!” 第二夜·湾仔酒吧巷战 黄希明带人火烧17K的酒吧,却被成惠民安排的“酒保”反杀。 那些看似文弱的调酒师,突然从酒柜抽出微型冲锋枪! 狭窄后巷里,子弹打空后的肉搏更惨烈。 黄金祥的右耳被咬掉一半,而对方三个“酒保”的喉咙全被玻璃碎片割开。 第三夜·屯门码头 司徒浩南的货船刚靠岸,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车灯。 潘智庸站在一辆皮卡车上,肩扛火箭筒,狂笑:“送你份大礼!” “嗖……轰。” 货船化作火球,黎耀天拼死把司徒浩南推下海,自己却被弹片削掉半边脸。 警务处处长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却压不住空气中的火药味。 潘智庸和向天歌隔桌而坐,一个指节敲桌,一个冷笑抽烟,谁都没先开口。 警务处处长“啪”地摔下一沓照片,烧毁的店铺、血泊中的市民、被流弹击碎的婴儿车。 “两位是不是觉得,粤港是法外之地?” 潘智庸捏碎雪茄,腮帮绷紧;向天歌眯眼盯着照片,指间烟灰簌簌掉落。 “48小时。”处长竖起两根手指,“再让我看到一场火并,我就调飞虎队清场!” 当夜,暴雨倾盆。 聂飞龙在尖沙咀堂口清点枪械,突然所有灯光熄灭! 黑暗中,消音手枪的“噗噗”声接连响起,马仔们如割麦般倒下。 他刚拔出刀,一颗子弹精准贯穿他的眉心。 至死,他都没看清杀手的脸。 黎耀天接到噩耗,立刻带人赶往支援,却在隧道遭遇“车祸”。 一辆泥头车迎面撞来,将他座驾碾成铁饼。 救援队割开车壳时,发现他下半身已成肉泥,却还吊着一口气,血沫喷溅着嘶吼: “是……洪……” 司徒浩南**在私人诊所疗伤,护士刚换完药,窗外突然抛进三枚手雷。 爆炸声中,他拖着残躯爬向窗口,却被狙击枪一枪打碎膝盖。 楼顶,狙击手对着耳麦低语: “留活口,老板要问话。” 次日清晨,洪汉逸笑着将三面旗帜插上沙盘——尖沙咀、屯门、铜锣湾,全部换上17K的徽记。 成惠民晃着红酒杯:“那帮神秘人什么来头?” 潘智庸盯着断臂逃回的司徒浩南,缓缓摇头:“不管是谁……这份‘大礼’,我记下了。” 而此时的向天歌,也迎来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第45章 一代枭雄的末路 潮湿的仓库里,霉味混着铁锈的气息弥漫。 司徒浩南被铁链吊在半空,右臂断口处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咧着带血的牙冷笑: “洪门的娘们儿……就这点本事?” 陈凤一袭黑色风衣,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闻言轻笑一声,冲许正阳抬了抬下巴。 许正阳沉默上前,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刺——不是黑道常见的砍刀,而是真正战场上用的三棱军刺,寒光森然。 “你……你要干什么?!”司徒浩南瞳孔骤缩。 许正阳没说话,军刺突然刺入他左小腿! “啊——!” 惨叫声在仓库里回荡,司徒浩南浑身痉挛,冷汗如雨。 “这是‘水刑’的前奏。”许正阳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解天气,“接下来,我会在你每根手指的指甲缝里钉入竹签,然后——” 他凑近司徒浩南耳边,低声道:“用盐水浇你的伤口。” 司徒浩南浑身发抖,却仍咬牙:“操你妈!有本事给老子个痛快!” 陈凤终于点燃烟,猩红的火光照亮她冰冷的眉眼: “林默的伤,谁指使的?” 司徒浩南啐出一口血沫:“老子看他不爽!怎样?!” 许正阳眼神一冷,军刺猛地扎进他大腿! “呃……啊……!” 这一次,司徒浩南的惨叫里终于带上了恐惧。 “最后一次机会。”陈凤吐出一口烟圈,“向天歌,还是你?” 司徒浩南剧烈喘息,眼神开始涣散:“是……是向爷……” 他断断续续交代因上次林默威胁向天歌引发了杀心。 接着又把向天歌如何利用刺杀潘智庸,让林默的死看起来像一场意外的“一石二鸟”之计如实交代。 陈凤听完,缓缓掏出一把银色勃朗宁。 “谢了。”她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穿透司徒浩南眉心,血花溅在斑驳的墙面上,像一幅抽象的画。 凌晨三点,浅水湾豪宅。 向天歌的住所守卫森严。 大门外四名持枪保镖,花园里巡逻的狼犬,卧室窗户甚至装了防弹玻璃。 许正阳像一道影子般翻过围墙,落地无声。 他指尖弹出一枚药丸,狼犬嗅了嗅,几秒后软倒在地。 走廊尽头的保镖刚觉得后颈一凉,颈动脉已被军刺贯穿。 许正阳扶住他缓缓倒地,没发出一丝声响。 向天歌正熟睡,床头的监控屏幕还亮着,显示所有岗哨“正常”。 他忽然惊醒! 一把军刺已抵在他咽喉。 “谁……”向天歌不愧是老江湖,竟还能保持镇定。 月光下,许正阳的脸半明半暗: “林默让我问你好。” 刀光一闪。 向天歌捂着喷血的喉咙栽倒,至死都没能按响床底的警报器。 许正阳从窗口跃出时,豪宅依旧寂静如常。 直到清晨,女佣的尖叫声才划破宁静。 粤港黑道一代枭雄,竟死得如此悄无声息。 当晨光照进卧室时,许正阳已回到医院。 监护仪上,林默的心跳突然加速。 林默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忽然,眼前浮现出前世的画面。 他坐在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妻子正在厨房忙碌,儿子趴在地毯上搭积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温暖而宁静。 “爸爸,你看!”儿子举起歪歪扭扭的积木塔,笑容灿烂。 林默伸手想摸他的头,指尖却穿过了幻影。 画面陡然扭曲! “林总,庆功宴怎么能不喝酒呢?” 张强阴笑着逼近,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毒酒。林默想要挣扎,身体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喝吧,你的公司……我会好好‘照顾’的。” 毒酒入喉,剧痛如烈火灼烧。黑暗再次吞噬了他……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一道刺目的阳光突然撕裂黑暗。 光晕中,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呼唤: “林默……醒醒……” 那声音如此熟悉,像一根细线,将他从深渊中缓缓拉回。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监护仪的“滴滴”声规律作响。 林默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一只柔软却略带薄茧的手正紧紧握着他的手指。 陈凤趴在病床边,长发凌乱地散在白色床单上,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显然守了许久。 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在说梦话: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生意全吞了……” 明明是威胁的话,尾音却带着颤抖。 林默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陈凤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瞪大:“你……!” 她突然狠狠掐了他一把:“王八蛋,知道自己昏迷多久吗?” 林默疼得龇牙咧嘴,却笑得像个傻子:“凤姐……你手劲……还挺大……” 林默靠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雪白的被单上投下细密的光痕。 李铁柱坐在床边,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这段时间的风波。 “默哥,你昏迷这段时间可热闹了!”李铁柱掰着手指头数,“先是17K和义安帮全面开战,铜锣湾、尖沙咀、屯门,天天火拼,警察都压不住!” 他正说到潘智庸带人扫了义安帮三个堂口时,病房角落的电视机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向氏集团董事长向天歌昨夜于家中离世,其弟向化强将接任公司总经理职务……” 画面切换到向氏豪宅外,记者被拦在警戒线外,警察进进出出,闪光灯不断闪烁。 病房里瞬间安静。 林默的目光缓缓移向窗边的陈凤和许正阳。 陈凤正低头削苹果,刀刃在果肉上划出流畅的弧线,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正阳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目光平静地回望林默,仿佛只是在看今天的天气。 谁都没说话。 但林默的嘴角微微扬起,点了点头。 “铁柱。”他收回视线,语气轻松,“接着说,潘智庸后来怎么样了?” 李铁柱挠挠头,总觉得刚才的气氛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只好继续眉飞色舞地讲下去。 而电视机里,新闻主播的声音仍在继续: “警方初步排除他杀可能,具体死因仍在调查中……” 李铁柱和许正阳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林默和陈凤。 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将陈凤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果刀的刀柄,刀刃上还沾着一点未擦净的苹果汁。 林默看着她,忽然笑了:“凤姐,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陈凤动作一顿,抬眼看他:“说什么?” “比如……”林默慢悠悠道,“向天歌是怎么死的?” 陈凤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随即恢复平静:“新闻不是说了吗?自然死亡。” 林默笑意更深:“每次你心虚的时候,睫毛都会连着眨两下。” 陈凤眯起眼,手里的水果刀“唰”地扎进苹果核,冷笑道:“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她索性不再隐瞒,将司徒浩南的供词全盘托出,向天歌如何策划利用刺杀潘智庸谋杀林默的计划。 林默听完,咬牙道:“向天歌确实该死”,接着又低声念叨:“向化强……电影……龙四……” 突然,他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凤姐,我这有桩好买卖,有兴趣没?” 第46章 弄个电影公司一起发大财!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病房,林默靠在床头,手中的大哥大刚刚挂断。 电话那头,苏晚晴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她的担忧与欣喜交织,让他心头一暖。 “晚晴,我没事,真的。”他轻声安慰道,“只是小伤,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挂断电话后,林默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病房门口。 潘智庸正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篮水果,脸上写满了愧疚。 “庸哥。”林默笑着招呼他进来。 潘智庸大步走到床前,将水果放在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林老弟,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庸哥,”林默打断他,语气轻松,“江湖儿女,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了,咱们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潘智庸眼眶微红,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好兄弟!以后在粤港,谁敢动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林默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庸哥,你有没有想过,1997年粤港回归后,你有什么打算?” 潘智庸一愣,挠了挠头:“说实话,我也知道做黑社会不是长久之计。但转行哪有那么容易?我一没文化,二没门路,除了打打杀杀,还能干啥?”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庸哥,我这儿有门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哦?”潘智庸来了兴致,“什么生意?” “电影。”林默缓缓吐出两个字。 “电影?”潘智庸瞪大眼睛,一脸怀疑,“林老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咱们这群粗人,搞得了那玩意儿?” 林默笑了笑,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叠纸,递给潘智庸:“庸哥,你先看看这个。” 潘智庸接过一看,封面上写着《英雄本色剧本》。他翻开第一页,很快被剧情吸引,越看越入迷。剧本中兄弟情义、江湖恩怨的描写,让他热血沸腾。 “这……这真是你写的?”潘智庸难以置信地抬头。 林默点头:“庸哥,电影行业未来会蓬勃发展。粤港回归后,内地市场将全面开放,观众对高质量电影的需求会越来越大。我们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不仅能赚大钱,还能洗白身份,堂堂正正做人。” 潘智庸沉思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好!林老弟,我听你的。咱们就搞电影。” 消毒水的气味被窗外飘来的微风冲淡,林默靠坐在病床上,面前的小桌板上摊开几张写满计划的纸张。 陈凤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敲击着水果刀的刀背,而潘智庸则站在窗边,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眉头紧锁。 “凤姐,庸哥。”林默敲了敲桌板,将两人的注意力拉回来,“电影公司的事,咱们今天得定下来。” 潘智庸吐掉雪茄,大步走过来:“林老弟,你说怎么搞,我们就怎么搞。” 林默点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帝豪影视娱乐股份有限公司”。 “公司名字就叫这个,注册资金1000万港币。”他抬头看向两人,“股份分配凤姐40%,庸哥40%,我20%。” 陈凤眉头一皱:“你才20%?不行,太少了。” 潘智庸也摇头:“林老弟,这公司是你牵头的,我和凤姐各拿30%,你得40%才合理。” 林默笑了笑,语气坚决:“不用争,就这么定。凤姐要负责资金调度和内地市场,庸哥要负责粤港的人脉和资源,我出主意,20%够了。” 陈凤眯起眼睛:“林默,你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林默摊手:“我算计的只有一件事,让这家公司成为未来华语电影的巨头。” 潘智庸哈哈大笑:“好!够狂!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 林默神色一正,手指点了点纸上的另一行字:“公司成立后,第一件事不是拍电影,而是买院线。” “院线?”潘智庸一愣,“咱们自己建?” “不,直接买现成的。”林默看向潘智庸,“庸哥,沙氏院线最近是不是停摆了?” 潘智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林默没解释,只是继续说:“沙氏院线在粤港有12家影院,地段都不错,只是经营不善。现在他们资金链断裂,正是抄底的好时机。” 潘智庸倒吸一口凉气:“林老弟,你知不知道沙氏院线值多少钱?上亿啊!咱们哪来这么多钱?” 林默微微一笑:“钱的事,我来解决。” 陈凤盯着他:“你哪来的把握?” 林默看了一眼日历,语气笃定:“一周后,钱就不是问题了。” 潘智庸和陈凤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林默的“预言”从未失手过,他们选择相信。 “凤姐,你先去和沙氏接触,摸摸他们的底价和债务情况。”林默安排道,“记住,别急着报价,先探探他们的心理底线。” 陈凤点头:“行,我明天就去办。” 潘智庸搓了搓手,兴奋道:“要是真能拿下院线,咱们的电影公司可就一步登天了!” 林默笑了笑,目光深远:“这才刚刚开始。” 沙氏集团总部,副总经理办公室。 沙维忠翘着二郎腿,靠在真皮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镀金钢笔。 他西装革履,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但眼神里的轻浮和傲慢却怎么也藏不住。 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推门通报:“沙总,陈小姐到了。” “请进。”沙维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已经锁定了门口。 陈凤迈步走进,一身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装,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却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 她身后跟着助手宋甜,一个扎着高马尾、眼神锐利的年轻女孩。 沙维忠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欢迎!陈小姐是吧?请坐请坐。” 陈凤淡淡点头,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宋甜则站在她身后,双手交叠,目光警惕。 “沙总,我们帝豪影视对贵公司的院线很感兴趣,想谈谈收购的事。”陈凤开门见山。 沙维忠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陈凤,忽然笑了:“陈小姐,做生意可不是这么谈的,得先‘熟悉熟悉’嘛。” 他说着,故意往前倾身,手肘撑在桌上,眼神肆无忌惮地在陈凤身上扫视:“不知道陈小姐平时喜欢看什么电影?晚上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私人影院‘深入交流’一下……” 陈凤面无表情,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沙总,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听废话的。” 沙维忠脸色一僵,随即冷笑:“装什么清高?来求我办事,总得有点‘诚意’吧?” 他猛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伸手就要去搭陈凤的肩膀:“不如这样,今晚陪我吃个饭,价格嘛……好商量。” 陈凤依旧坐着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沙总,我建议你把手收回去。” 沙维忠嗤笑一声,不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手指往她下巴挑去:“怎么,害羞了?放心,我保证让你……” 话音未落,宋甜闪电般出手! “砰!” 一记凌厉的高鞭腿狠狠抽在沙维忠手腕上,他痛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宋甜已经欺身上前,膝盖猛地一顶。 “嗷——!” 沙维忠捂着下身,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冷汗直冒。 陈凤这才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沙总,现在能好好谈生意了吗?” 沙维忠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宋甜拍了拍手,语气轻松:“沙总,下次再乱伸手,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 陈凤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丢在沙维忠面前:“想通了,打这个电话。”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利落,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闹剧。 宋甜跟在她身后,临出门前还回头冲沙维忠甜甜一笑:“沙总,记得冰敷哦。” 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沙维忠痛苦的呻吟声。 走廊上 宋甜小声问:“凤姐,咱们这么搞,他会不会报复?” 陈凤冷笑:“他敢?” 她拿出手机,拨通林默的电话:“谈崩了,不过……” “没关系,意料之中。”林默安慰她。 “看来有必要去见见沙大亨了。”挂断陈凤电话后,林默自语说道。 第47章 马场暗战 夜色深沉,暴雨倾盆。 义安帮总坛内,檀香缭绕,红木长桌两侧,十二把交椅坐满帮中精锐。 大厅中央,供奉着关二爷的神像,烛火摇曳,映照出众人肃杀的面容。 新任龙头向化强端坐主位,一身黑色唐装,手腕上缠着一串紫檀佛珠,面容冷峻,眼神如刀。 他三十出头,身材精瘦,颧骨高耸,嘴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各位兄弟。”向化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今天,我坐这个位置,不是因为我想坐,而是因为——义安帮不能乱!” 众人屏息,无人敢出声。 “我大哥被人暗杀,警察查了吗?没有!”向化强猛地拍桌,眼中寒光乍现,“因为这是我们义安帮的仇。江湖事,江湖了!谁敢动我们的人,我就让他全家陪葬!” 他的话语极具煽动力,帮众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拳头紧握。 “从今天起——”向化强环视众人,“黄军(‘疯狗’)接替聂龙飞的位置,程跃新(‘刀疤新’)接任司徒浩南的堂口,麦皋(‘铁手皋’)顶替黎耀天!” 话音刚落,坐在角落的**程里(‘笑面虎’)冷笑一声:“强哥,黎耀天的地盘,我觉得还是我来接手比较合适。” 向化强盯着他,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哦?你觉得你更合适?” 程里还没反应过来,向化强突然抄起桌上的铜制烟灰缸,猛地砸在他脸上!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飞溅,程里的鼻梁塌陷,牙齿崩飞,最终瘫软在地,再无气息。 向化强喘了口气,随手把染血的烟灰缸丢在一旁,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淡淡道:“拖出去,扔海里喂鱼。” 两名马仔立刻上前,拖走程里的尸体。 向化强重新坐回主位,环视众人,笑容温和:“现在,谁同意?谁反对?” 全场死寂,无人敢言。 “很好。”向化强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粤港马上就要回归了,以后黑道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义安帮要变。” 他敲了敲桌面,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电影市场现在越来越火,我决定成立电影公司,洗白上岸。”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齐声附和:“听强哥的。” 向化强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目光如炬:“记住,义安帮的兄弟,永远是一家人!谁敢挡我们的路……”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顿道: “我就送他全家去海底观光。” 沙田马场,晴空万里。 沙氏家族的车队缓缓驶入VIP通道,车门打开,沙易福——这位掌控粤港影视帝国的“六叔”,拄着拐杖缓步下车。 他虽年近六旬,但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身旁是现任妻子方怡画,长子沙维明(前妻所生)沉默寡言地跟在后面,而次子沙维忠则一脸倨傲,双手插兜,眼神四处扫视,仿佛在寻找乐子。 就在他们即将进入马场时,沙维忠眼角一瞥,突然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林默和许正阳。 “哟,这不是上次那个大陆仔吗?”沙维忠冷笑一声,故意提高音量,“怎么,现在连马场都敢来了?不怕输得裤衩都不剩?” 林默淡淡扫了他一眼,没理会,继续往前走。 沙维忠见自己被无视,顿时恼羞成怒,一挥手,身后两名保镖立刻拦住林默的去路。 “让你走了吗?”沙维忠狞笑着上前,伸手就要去推林默的肩膀。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林默。 “咔嚓!” 许正阳闪电般出手,一记擒拿直接扣住沙维忠的手腕,顺势一扭,沙维忠顿时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按倒在地! 两名保镖见状立刻扑上来,但许正阳身形如鬼魅,三拳两脚,两人便捂着肚子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沙易福,他回头一看,眉头微皱,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沙易福沉声问道。 林默微微一笑,语气平和:“沙先生,令公子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沙易福目光扫过狼狈的沙维忠,又看了看林默,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维忠,道歉。”他冷冷道。 沙维忠不敢置信:“爸!他……” “我说,道歉!”沙易福语气加重。 沙维忠咬牙,最终低头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沙易福这才露出笑容,对林默说道:“林先生,犬子无礼,见笑了。不如一起到贵宾室看马,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默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贵宾室内,香槟已备,沙易福坐在主位,林默则坐在他对面,许正阳站在一旁,目光警惕。 沙易福端起茶杯,慢悠悠问道:“林先生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不知今年贵庚?” “18岁。”林默坦然回答。 “哦?”沙易福挑眉,“18岁就能在粤港做生意,不简单啊。” “小打小闹,比不上沙先生。”林默微笑。 沙易福笑了笑,目光深远:“我在你这个年纪时,还在和向谦(向天歌父亲)跑腿呢……一转眼,老朋友都不在了。” 林默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抿了口茶。 这时,马场上的赛马开始热身,沙易福望向窗外,淡淡道:“林先生,知道马场上怎么才能赢吗?” “愿闻其详。” “不是你的马,别惦记。”沙易福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林默笑了笑,目光同样望向马场:“沙先生,我倒觉得,马场上的赢家,往往是那些敢押冷门的人。” 沙易福眯起眼:“哦?那不如我们赌一局?” “怎么赌?” “第一场马赛,每人100元本金,看谁赢得多。”沙易福缓缓道,“赌注——5万元。” 林默毫不犹豫:“好。” 第一场马赛开始,沙易福押中独赢,轻松斩获1万元,沙维忠得意地看向林默,仿佛胜券在握。 然而,当马场公布**“三重彩”**结果时,全场哗然。 林默押中的冷门组合,奖金高达10万元! 沙维忠脸色瞬间铁青,沙易福则缓缓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后生可畏啊。” 林默微笑:“运气好而已。” 沙易福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今天尽兴了,改日再聊。” 说完,他带着沙家众人离开,背影沉稳,却隐隐透着一丝冷意。 林默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 沙田马场外,夕阳西沉 许正阳拉开车门,待林默坐定后,黑色奔驰缓缓驶离马场。 后视镜里,沙氏家族的车队正朝相反方向驶去,最终消失在车流中。 "默哥,我们不是来谈院线收购的吗?"许正阳握着方向盘,眉头微蹙,"怎么全程都没提正事?" 林默降下车窗,任晚风拂过面庞。他指尖轻叩真皮座椅,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正阳,沙易福已经给答案了。" 许正阳从后视镜投来询问的目光。 "他说''不是你的马,别惦记''。"林默捻起落在西装上的一根马毛,"这是在警告我们别碰沙氏院线。" 车窗外霓虹初上,林默的侧脸在光影交错间忽明忽暗:"但他忘了,赛马场上最赚钱的永远是——" "敢押冷门的庄家。"许正阳突然接话,眼中精光一闪。 林默轻笑出声,从内袋抽出一张烫金名片。 名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第48章 起风了! 帝豪影业临时办公室。 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色璀璨如星,而办公室内的气氛却凝重如铁。 林默站在投影幕布前,上面显示着香港电视台的股价走势图。他手指轻点遥控器,画面切换成沙氏院线的资产评估报告。 "沙易福不肯松口,那我们就逼他松口。"林默转身,目光锐利如刀,"我准备做空粤港电视台的股票。" 陈凤眉头一皱:"做空粤港电视台?这和沙氏院线有什么关系?" "沙易福是粤港电视台大股东之一。"林默嘴角微扬,"当他的股票市值暴跌,银行就会催缴保证金。到时候,他要么割肉抛售优质资产——比如沙氏院线,要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帝国崩盘。" 潘智庸一拍大腿:"妙啊!但做空需要大量资金,我们钱够吗?" "资金我来解决。"林默看向潘智庸,"庸哥,你去收集沙维忠的所有黑料,越详细越好。" 潘智庸咧嘴一笑:"这个我在行!那小子屁股可不干净。" 林默又转向陈凤:"凤姐,你去联系几家报社,准备好版面。" 陈凤挑眉:"现在就用舆论攻势?会不会太早?" "等我去见一个人。"林默拿起西装外套,"见完之后,报社就能派上用场了。" 两小时后 潘智庸风风火火冲进办公室,甩下一叠文件:"查到了,沙维忠这小子简直是个移动的黑料库。" 他翻开文件,唾沫横飞地汇报: 1、澳城豪赌:上个月在葡京赌场一夜输掉1000万港币,挪用公司资金填补漏洞,沙易福事后悄悄补上。 2、潜规则女星:去年搞大了一个新人的肚子,对方闹自杀,是方怡画出面用100万封口费摆平。 3、走私名表:利用沙氏影视道具渠道,从欧洲走私限量版劳力士,至少逃税800万。 林默满意地翻看资料:"很好,这些足够了。" 他抽出其中几页关键证据装进公文包,起身道:"我去见个人,你们按计划准备。" 潘智庸忍不住问:"你到底要见谁啊?" 林默在门口回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一个能让沙易福睡不着觉的人。" 清晨,深水湾高尔夫俱乐部。 晨雾未散,绿茵如洗。 沙维明一杆挥出,白球划破薄雾,远远落在果岭边缘。 他擦了擦汗,转身看向身旁的林默:"林先生约我打球,不只是为了谈天气吧?" 林默微笑,从球童手中接过球杆:"沙少好球技。不过……"他压低声音,"我今天想谈的,是粤港电视台的股价。" 沙维明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 "下周一,我会做空粤港电视台。"林默直视他的眼睛,"股价至少跌30%。" "你……"沙维明脸色骤变,握紧球杆的手指节发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默不紧不慢地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先看看这个。" 沙维明狐疑地打开,里面是沙维忠在澳门赌场的欠条照片,某酒店的开房记录,还有几张不堪入目的床照。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份银行流水,显示沙易福和方怡画近三年从公司挪用的资金,数字后面的零多得令人眩晕。 "这..."沙维明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某个数字,那是方怡画给自己儿子买游艇的支出,正好是他当年想拓展新媒体业务被否决的预算金额。 林默观察着他颤抖的嘴角和泛白的指节,轻声补上最后一刀:"其实那天在马场,你偷偷给我电话号码时,我就知道了。" "你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啪!" 沙维明猛地合上文件夹,胸口剧烈起伏。远处传来鸟鸣,衬得此刻的沉默愈发震耳欲聋。 突然,他狠狠将球杆砸向地面,草屑飞溅。 "那个老东西!"沙维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母亲尸骨未寒,他就娶了方怡画。这些年,沙维忠那个废物挥霍的钱,够买下整条院线!" 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的一道旧疤:"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十五岁那年,方怡画''失手''打翻的沸水。" 林默静静听着,等他把多年积怨倾泻殆尽。 "你要我怎么做?"沙维明终于冷静下来,眼神锐利如刀。 林默从球袋抽出一支推杆,轻轻将停在果岭边缘的球推进洞中。 "很简单。"球入洞的瞬间,他抬起头,"周一开盘前,把电视台第三季度的真实财报,提前发给我。" 阳光下,两个男人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很长,像两柄出鞘的利剑。 沙氏集团总部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斜照进来,却驱不散会议室内凝固的寒意。 沙易福坐在主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红木桌面。两侧高管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投影幕布上,一组触目惊心的数字正在跳动,东南亚影视基地项目,亏损2.3亿港币。 "这个项目是谁负责的?"沙易福的声音不紧不慢,却让空气又冷了几分。 沙维忠的额头渗出细汗,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母亲方怡画。 方怡画微微一笑,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翻开文件夹:"老爷,我记得这个项目...好像是维民在跟进?" 唰。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沙维民身上。 沙维民猛地抬头,指节捏得发白:"父亲,这个项目明明是维忠……" "哥!"沙维忠突然拍桌而起,满脸"痛心疾首","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意我接手影视部,但也不能这样栽赃啊!"他甩出一份文件,"这有你签字的资金调拨单!" 文件在长桌上滑过,停在沙易福面前。 财务总监凑近一看,立即点头:"确实是沙大少的签名。" 沙维民死死盯着那份伪造的文件,突然冷笑:"5月18日的签字?那天我在新加坡谈版权合作,需要看机场海关记录吗?" 会议室骤然安静。 方怡画突然轻叹一声:"维民,阿姨知道你不容易。"她转向沙易福,眼中泛起水光,"老爷,孩子压力大记错也正常,要不...先从我的分红里补上这笔亏空?" "不行!"沙易福终于开口,鹰隼般的目光刺向长子,"维民,你太让我失望了。" 沙维民如遭雷击。他看见父亲桌上摆着的相框,那是去年全家福,方怡画母子紧挨着沙易福,而自己被挤在最边缘。 "即日起,影视部由维忠全权接管。"沙易福起身离席,"散会。" 高管们纷纷低头快步离开,经过沙维民时都刻意绕开半步。最后离开的财务总监悄悄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签名是PS的,但沙董不会查"。 空荡的会议室里,沙维民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林先生。"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要的财报,我今晚就发给你。"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维多利亚港上空,在蓝天划出长长的尾迹云,像道新鲜的伤疤。 “既然你们不仁,那休怪我不义。”沙维民双手紧握,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第49章 它来了,它来了! 9月15日清晨,粤港报摊。 潮湿的晨雾中,报童清脆的叫卖声刺破街道: "《东方日报》头条!沙氏二少澳门豪赌输掉电视台公款!" 路人们纷纷驻足,五毛硬币叮当落入报童铁罐。 头版赫然是沙维忠在赌场癫狂下注的特写,配图角落里还能看到几个三线小明星模糊的侧脸。 咖啡厅里,几个金融人士正讨论着《金融时报》的广场饭店新闻:"五国财长秘密会晤,美元可能要贬值……"话音未落,邻座突然爆发的惊呼打断了他们。 "哇!沙维忠这王八蛋,睡女明星的钱走的居然是电视剧制作费?" 林默将七八份报纸摊在桌面。左边是《华尔街日报》《朝日新闻》关于五国财长会议的严肃报道,右边是《东方日报》《娱乐周刊》铺天盖地的沙家丑闻。 "有意思。"他指尖划过美元汇率走势图,"全世界都在关注广场协议,而我们……" 潘智庸大笑着推门而入:"全城现在只讨论两件事,沙维忠的床照,和他妈怎么帮他做假账!"他甩出一沓刚冲洗的照片,"看看这孙子被记者堵在车库的熊样!" 照片里,沙维忠用阿玛尼西装蒙着头,活像只受惊的鸵鸟。 陈凤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轻点其中一张:"这个财经记者拍得好,特意把沙氏影业股价暴跌的电子屏和沙维忠的丑态框在同一个镜头里。" 许正阳突然递来大哥大:"沙维明电话。" 林默接听后,嘴角微微扬起:"通知操盘手,明天开盘全力做空。"他望向窗外沙氏大厦的方向,"等股价跌到三块二,就该请我们亲爱的六叔喝下午茶了。" 沙氏大厦顶层办公室。 沙易福将整叠报纸砸在儿子脸上:"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报纸散开,露出沙维忠和女明星在酒店电梯里的激吻照,恰好印在广场饭店新闻的背面。 方怡画正要开口,秘书惊慌冲进来:"沙先生,电视台股价暴跌30%,董事会要求紧急停牌。" 窗外,乌云压城。 第一滴雨砸在玻璃上,像颗坠落的棋子。 飘落的《东方日报》头版,五国财长会晤新闻的铅字正被雨水渐渐晕染。 何氏证券总经理办公室里。 何时晚的高跟鞋刚踩上意大利进口地毯,桌上的电话就刺耳地响了起来。她皱着眉头接起:"爸,这么早?" "阿晚,看今天的报纸没有?"何英东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急促。 "沙维忠那些破事?"何时晚把爱马仕包扔在沙发上,红唇勾起讥讽的弧度,"我们圈子里早……" "不是八卦!看《华尔街日报》!"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 何时晚正要反驳,余光突然瞥见办公桌上的台历——9月15日,那个被红笔圈出的日期让她瞳孔骤缩。 "Mary!立刻把今天的国际财经报纸都拿进来!"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当秘书慌张地抱来一叠报纸时,何时晚直接抢过最上面的《华尔街日报》。头版照片里,五国财长在纽约广场饭店握手,标题赫然写着《五国联合干预外汇市场,美元或将有序贬值》。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又飞快翻开《朝日新闻》,经济版头条的"円高対策"几个汉字像刀子般扎进眼睛。 话筒里,何英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晚?" 何时晚缓缓跌坐在真皮转椅上,精心打理的卷发垂下一缕。她想起半个月前家里客厅,林默从容分析美元走势的模样,当时她和哥哥们是怎么嘲笑这个"大陆仔"的? "爸……"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抓起话筒的手指关节泛白,"他简直是妖孽。" 窗外,中环的摩天大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宛如一片金色的森林。 何时晚的办公室内,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她正盯着手中的《华尔街日报》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边缘,思绪却飘到半个月前。 "九月中旬,美元会开始贬值。" 林默当时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如今回想起来,竟带着一种近乎笃定的从容。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何总,林先生来了。"秘书轻声提醒。 何时晚回过神,抬头便见林默站在门口,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眉目清俊。 略带稚气的脸庞,微微一笑,目光沉静而深邃,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何小姐。"他点头致意,声音低沉。 何时晚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林默刚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何时晚突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几步走到他面前。 "何小姐?"林默微微挑眉,有些疑惑。 下一秒,何时晚直接俯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凑近仔细端详。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以至于林默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任由她捧着自己的头左右查看。 两人距离极近,何时晚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林默鼻尖,前调是清冷的雪松,中调却透出一丝柔和的茉莉香,矛盾却又意外地和谐,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何小姐这是……在找什么?"林默失笑,声音因她的动作而微微发闷。 何时晚没有回答,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骨,像是在确认什么。 半晌,她才松开手,后退一步,红唇轻启: "我在看,你到底是不是人。" 林默一怔,随即低笑出声:"何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时晚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半个月前,你说美元会在九月中旬贬值,我觉得你疯了。"她回头,目光灼灼,"可现在,五国财长在纽约会晤,美元真的开始跌了。" 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纤细的剪影,林默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此刻的何时晚,褪去了平日的锋芒,竟透出几分难得的柔软。 "运气好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何时晚嗤笑一声,走回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林默,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运气’,会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又会让多少人一夜暴富?"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可眼底却闪烁着某种近乎兴奋的光芒。 林默抬眸与她对视,唇角微扬:"那何小姐……是想倾家荡产,还是想一夜暴富?" 何时晚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她伸手扯松了领口的丝巾,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姿态。 "说吧,你这次来,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林默笑了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第50章 “金融阎罗”,我喜欢! 沙易福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中的《东方日报》被攥得发皱。 头版上,沙维忠在澳门赌场癫狂下注的照片清晰可见,配文刺目,"沙氏二少豪赌公款,电视台股价暴跌30%"。 "砰!" 瓷杯在沙维忠脚边炸开,滚烫的茶水溅在他昂贵的西裤上。 他吓得一哆嗦,却不敢挪动半步。 "废物!"沙易福的怒吼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两亿!我TM上次给你填补一千万窟窿时你怎么保证的?现在倒好,一晚上竟然输掉两亿!还让全粤港都知道了!" 方怡画踩着高跟鞋匆匆推门而入:"老爷,维忠他……" "闭嘴!"沙易福猛地拍桌,震得钢笔跳起来,"慈母多败儿!就是你整天护着他,才养出这种败家玩意!" 方怡画妆容精致的脸瞬间煞白。 沙维忠膝盖发软,声音带着哭腔:"爸,我是被人做局……" "做局?"沙易福冷笑着一把扯开窗帘。 窗外,沙氏影业的股价正在电子屏上疯狂跳水,"那这些记者也是做局?这些抛售的股民也是做局?!" 财务总监满头大汗地冲进来:"沙生!刚收到消息,有人在大量买入我们的院线抵押债券!" "谁?" "还、还没查清,但操盘手手法很……"总监咽了口唾沫,"很专业,应该是有备而来。" 沙易福突然安静了。他慢慢转向瑟瑟发抖的沙维忠,眼神恐怖得像是要看穿他的骨头:"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啊……我近段时间都在忙影视部的事情。”沙维忠一脸委屈。 “邵董,不高好了。”秘书连门都没敲就冲进了办公室。 "慌什么!"沙易福怒喝一声,吓得刚冲进来的秘书浑身一抖。 秘书战战兢兢地看了眼方怡画,吞吞吐吐道:"沙生……《金融日报》刚刊登了...粤港电视台偷税漏税,还有……" "还有什么?" "说我们……和黑社会勾结,压榨演员..."秘书递上报纸,头版赫然印着沙易福年轻时与向谦的合影,配以耸动标题——《沙氏影业黑金帝国:从义安帮到娱乐圈》。 沙易福一把夺过报纸,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内幕爆料,脸色越来越青。突然,他猛地将报纸甩在方怡画身上,捂着胸口踉跄后退:"药……我的药……" "老爷!" 办公室瞬间乱作一团。方怡画慌忙从抽屉里翻出救心丸,沙维忠手忙脚乱地倒水,沙维民则冷静地扶住父亲坐下。 吞下药丸后,沙易福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眼神却阴沉得可怕:"查!给我查清楚是谁在搞沙氏!" "爸,"沙维民沉稳开口,"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对税务局的调查。但公司现金流已经……" 沙易福抓起电话拨通汇丰银行张经理的私人号码,对方却委婉表示:"沙生,现在这种情况...董事会担心风险……" "砰!"电话被狠狠砸在桌上。 沙维民适时上前:"我建议出售邵氏院线回笼资金。" "不行!"方怡画尖声反对,"院线是我们的根基!"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沙维民冷冷反问。 沙易福疲惫地闭上眼,半晌才道:"维民去谈吧。" "老爷!"方怡画急忙拉住丈夫手臂,"让维忠将功补过吧,他认识不少南洋买家……" 沙易福看着小儿子惶恐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也好。" 何氏大宅的会客厅里。 雕花红木门刚推开,何英北就一个箭步冲上来,结结实实给了林默一个熊抱。 "好小子!"他大笑着捶了下林默胸口,"做空美元!做空沙氏!我看你小子都快成''金融阎王''了?" 水晶吊灯的光晕里,林默被捶得轻咳一声,苦笑道:"何叔,再捶就要叫真的阎王了。"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何英东放下茶盏,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中带着审视:"小默,伤好些了?" "多亏何老介绍的玛丽医院陈院长。"林默郑重鞠躬,"上次受伤要不是您派直升机接来外科圣手,我现在怕是已经……" 何英东摆摆手:"江湖救急,何足挂齿。"他示意佣人上茶,"倒是你,伤没好透就敢对沙氏动手,胆子不小。" 茶香袅袅中,何时晚娴熟地分着茶具,旗袍袖口露出的一截皓腕上,卡地亚猎豹手镯闪着冷光。 "说到这个,"何英北迫不及待地凑近,"你真确定五国要签协议?今早日元还在跌啊。" 林默接过何时晚递来的茶杯,指尖相触时,茉莉香混着铁观音的兰花香萦绕鼻尖:"最迟后天,纽约会有大动静。"他抿了口茶,"现在入场,还能吃到最肥的波段。" 何英东突然用茶盖轻叩杯沿,清脆的瓷器碰撞声让众人安静下来:"小默,沙氏那边……" "六叔老了。"林默摩挲着杯沿的水痕,"他儿子在澳门输掉的两亿,刚好是邵氏院线的抵押评估价。" 满座俱静。落地窗外,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雨帘中隐约可见沙氏大厦的霓虹招牌。 何英东突然轻笑出声,从抽屉取出一张支票推过去:"这里面是两亿,算我入股。"他转头对何时晚道,"明天带小默去认识认识金管局的人。" 夜雨初歇,庭院里的白玉兰沾着水珠,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 林默刚接过佣人递来的外套,何英东便从内厅缓步走来,手中捏着一张烫金请柬。 "小默,"老人将请柬递出,羊绒质地的纸面触手生温,"下周三,希尔顿酒店。" 林默翻开请柬,黑色楷体在鎏金底纹上熠熠生辉: 何氏慈善舞会 暨粤港澳工商联合会成立三十周年庆典 "届时半个粤港的上流圈都会到场。"何英东的拇指抚过请柬边缘的暗纹,那是何氏家族徽记,"地产李、船王赵、珠宝郑……当然,"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还有几位你特别想见的客人。" 廊下的水滴从飞檐坠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林默余光瞥见何时晚正倚在二楼栏杆处,猩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香槟杯,水晶杯沿映着她似笑非笑的唇角。 "多谢何老提携。"林默将请柬收进内袋,丝绒面料贴着心口微微发烫,"正好我定的衣服刚到。" 何英东忽然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带,这个长辈式的动作让空气骤然温和:"记住,真正的猎手……"苍老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永远在舞曲响起前就选好猎物。" 大门外,奔驰的车门无声滑开。林默转身时,听见二楼传来玻璃相碰的清脆声响——何时晚正举杯向他致意,香槟液面晃动的碎光,像极了她眼中闪烁的秘密。 车灯划破雨雾的刹那,请柬暗袋里滑出一张便签:"22:00,露台,带好你的收购方案",字迹锋利如刀,还沾着淡淡的"午夜飞行"香水味。 第51章 我有“钞”能力 1985年9月22日,纽约广场酒店。 美国、日本、联邦德国、法国和英国五国财长在鎏金吊灯下签署协议的那一刻,全球金融市场的地壳开始无声移动。 东京交易所开盘时,日元对美元汇率如火箭般蹿升。 华尔街的交易大厅里,操盘手们盯着疯狂跳动的数字,有人抱头哀嚎,有人狂喜嘶吼。 而在香港中环的帝豪金融办公室里,林默放下《华尔街日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通知财务部,"他对着电话那头的陈凤说道,"准备1.8亿现金支票。" 沙易福的办公室依旧奢华,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窗外的维多利亚港依旧繁忙,但沙氏影业的股价已经连续多日飘绿。 "1.8亿?"沙易福冷笑一声,将林默的报价单扔在桌上,"林生,你是不是觉得我沙某人是叫花子?" 林默坐在他对面,西装笔挺,神色从容:"沙生,这个价格很公道。" "公道?"沙易福猛地站起身,指着窗外,"邵氏院线光是地皮就值这个价!" 林默轻轻整理了下袖口,语气平静:"那是以前。"他抬起眼,目光如刀,"现在沙氏负面新闻缠身,银行催贷,税务局调查……1.8亿已经是友情价。" "你……"沙易福脸色铁青,但很快又冷笑起来,"林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想趁火打劫?你还嫩了点,我们的院线现在有不少买家。" 林默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整了整西装:"沙生,生意就是生意,不能意气用事。"他走向门口,又回头补充道,"不过我要提醒您,如果下次是您来找我……" "我只会出1.5亿。" 沙易福猛地拍桌:"痴心妄想!" 林默淡然一笑,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走廊上,他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沙维民。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林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办公室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当天的晚报上,两则新闻并列刊出: 左版:《广场协议引发金融地震,日元单日暴涨3%》 右版:《沙氏影业再爆丑闻,税务部门立案调查》 在中环某栋豪宅的露台上,何时晚晃着红酒杯,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轻笑:"1.5亿……你可真够狠的。" 林默站在她身旁,手中的威士忌映着城市的灯火:"这只是开始,你那面可以行动了。" 远处,沙氏大厦的霓虹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像是电力不稳般暗了一瞬。 香港半岛酒店·贵宾包厢 水晶吊灯下,金管局的几位要员已经入席。与门相对右边第一位陈志明(金融市场部总监),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 左边第一位刘永健(外汇管理处处长),微胖的脸上挂着官场式的微笑,手指不停摩挲着酒杯; 坐在陈志明身边中年人叫郑国雄(银行监管科科长),沉默寡言,但眼神锐利如鹰。 当林默跟在何时晚身后进来时,几人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穿着休闲西装、面容青涩的年轻人,怎么看都像是何家带来见世面的晚辈。 "这位是林默,我的……表弟。"何时晚红唇微扬,故意在称呼上顿了顿。 几人礼貌性地点头,但眼神中的轻视显而易见。 刘永健甚至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用哄小孩的语气道:"来,小林,坐这儿,多吃点鲍鱼。" 酒过三巡,何时晚突然放下筷子:"对了林默,明天记得补全你的银行账户信息。" 林默会意,故作茫然:"为什么?" "你忘了?"何时晚挑眉,"半月前你委托我们何氏证券,用50万美金加100倍杠杆买入120亿日元。"她晃着红酒杯,"今天日元兑美元涨了3%,单日盈利就100万美金呢。" "哐当!" 郑国雄的筷子掉在盘子上。陈志明推了推眼镜:"何小姐,你是说...他在广场协议前就押注日元升值?" "千真万确。"何时晚掏出手机,"要不要我现在调交易记录?" 刘永健的酒瞬间醒了,再看向林默的眼神已带上震惊:"林……林生,你是怎么预判到的?" 林默谦虚地笑笑:"运气好罢了。" "运气?啧啧,你太谦虚了。"陈志明突然凑近,"小林...不,林生,你最近还看好哪些货币?" "货币不敢说。"林默抿了口酒,状似无意道,"不过港股里,长江实业、和记黄埔这几支……"他故意顿了顿,"下周应该会有波行情。" 三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刘永健立刻给林默斟满茅台:"林生,我敬你一杯!" 酒局结束时,林默的手机里多了三条新联系人。 陈志明(金管局):林生,周末有空打高尔夫吗?” 刘永健(金管局):兄弟,我那有点内部数据,改天喝茶聊聊? 郑国雄(金管局):你刚才说的股票,代码能再给我说一次吗? 想到分别前他们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林默脸上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何时晚在电梯里轻笑:"这下好了,明天全金管局都会传,有个18岁的金融天才。" 林默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年轻的脸庞,嘴角微扬:"这就是我的‘钞’能力。" 新艺城影业会议室里。 玻璃幕墙外,街上霓虹将会议室映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战场。 长桌上摊开的《横财三千万》分镜脚本被咖啡杯压出褶皱,就像此刻公司里扭曲的人际关系。 "阿笙,你觉得这个剧本结局要不要改?"麦加突然发问,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面上"监制"的名牌。 施兰笙捏着钢笔的指尖微微发白。作为新艺城唯一的女编剧,她太清楚这问题的陷阱,上周黄白鸣才在茶水间暗示她"悲剧结局更有深度",而昨天午餐时则坚持"观众就爱大团圆"。 "我觉得……"她刚要开口,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 "各位!"发行部经理举着《东方日报》冲进来,"沙氏院线要出售。" 报纸头版上,沙易福憔悴的照片旁配着耸动标题:《影视帝国将崩塌!》。麦加和黄白鸣同时伸手去抢报纸,手臂在空中相撞。石添冷笑一声,把玩着宝马车的钥匙扣,那是他新成立的"石天工作室"的样品。 "阿笙。"黄白鸣突然凑近,薄荷味的口香糖气息喷在她耳畔,"晚上半岛酒店,聊聊新项目?" 几乎同时,她的BP机震动起来。屏幕显示:【麦导:铜锣湾老地方,8点】。 而石添正用钢笔在便签上写着什么,纸条从桌底滑到她膝头,【尖沙咀1881,分红比例你开】。 施兰笙突然站起身,剧本纸张哗啦散落一地。 "各位。"她摘下工牌放在桌上,金属扣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我的辞职信已经交给HR了。" 三人愕然的表情中,她走向门口,突然回头笑了笑:"对了,你们的消息和纸条我都收到了,但不幸的是我没有时间。" 玻璃门合上的瞬间,里面传来茶杯砸碎的声响。 走廊上,施兰笙深深吸了口气,将那张写着【分红比例你开】的纸条撕成雪花般的碎片:“老娘还真不相信,离开你们这几个烂人,就找不到工作了……” 第52章 1.8亿你不要,偏要1.5亿! 1985年深秋,香港半山,施兰笙公寓。 夜色中的半山灯火阑珊,施兰笙的公寓透着暖黄的光。 她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薄荷烟,烟雾缭绕中俯瞰窗外夜景。 电话铃突兀响起。 “施小姐,我是帝豪影视的林默。”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我在你楼下。” 施兰笙挑眉,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她轻笑:“林先生,我们好像并不认识,深夜造访,不怕狗仔队?” “为见你,值得。” 五分钟后,林默坐在她的客厅里,黑色西装搭在沙发扶手上,袖扣泛着冷光。他开门见山:“我想请你执掌‘帝豪影视’。” 施兰笙弹了弹烟灰,目光锐利:“林生,我和许克的‘电影工作室’刚起步,暂时没兴趣跳槽。” 林默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帝豪影视未来三年的资金规划,每年2000万港币专项制片基金,优先投给你们的项目。”他顿了顿,“包括徐克的《刀马旦》。” 施兰笙指尖一顿。她最近正为《刀马旦》的超支焦头烂额。 “嘉和的院线排片,我也能拿到黄金档期。”林默补上一句。 见她沉默,林默起身走到窗前,指向海湾对岸:“沙氏曾经只会守着东南亚,嘉和盯着好莱坞B级片,但我要的是欧洲和日本市场。”他转身凝视她,“就像你当年在BBC做的合拍项目。” 施兰笙瞳孔微缩。 她留学英国的履历极少人提及。 “下周帝豪影视即将开业,我希望你以帝豪影视副总裁的身份主持谈判。”林默递过一张烫金名片,头衔赫然印着“帝豪影视副总裁”。 “听说新艺城近段时间内部不太平。”林默忽然话锋一转,“而你接着就辞了职,我想两者之间必然是有联系。” 施兰笙冷笑,她早受够新艺城七巨头的勾心斗角。 “在帝豪,你只需要对董事会负责。”林默敲了敲茶几,“没有派系,只有胶片。” 凌晨两点,林默起身告辞,却在门口留下最后一句:“徐克可以在帝豪设立‘先锋实验室’,预算不设上限——只要他肯拍《英雄本色》。” 施兰笙猛地抬头。她知道徐克一直想改编龙刚那部老片,但苦于找不到投资。 破晓时分,施兰笙拨通林默的电话:“我要5%干股,徐克的剧组独立核算。”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轻响,林默的声音带着笑意:“欢迎加入帝豪。” 刚从金管局配合调查回来的沙易福刚推开办公室的门,西装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沙维忠就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爸,出事了!”沙维忠脸色煞白,“铜锣湾的影院发生火灾,消防局勒令我们所有影院停业检查。” “什么?”沙易福猛地转身,眼神凌厉,“怎么会突然起火?” “消防局说是电路老化,但……”沙维忠咽了口唾沫,“南洋的买家知道后,直接把报价压到1亿。” 沙易福胸口剧烈起伏,手指紧紧攥住桌角,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秘书跌跌撞撞地推门进来:“沙生,不好了!股价又跌了。有人在二级市场疯狂收购我们的股票!” 沙易福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沙维民紧随其后,脸色凝重:“税务局的人又来了,说我们的账目有问题,要立刻补上。” 沙易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咬牙道:“维民,联系林默,现在。” “大哥,等一下。”沙维忠急忙阻止沙维民。 “阿忠,你还有什么事情?”沙易福一脸疑惑。 “爸,我们可以找向二哥帮忙。听说他也准备办影视公司,他曾打电话给我说对院感兴趣,而且价钱好商量。”沙维忠一脸欣喜。 “啪!”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现在金管局怀疑我们和向家有资金来往,如果把院线卖给向家老二,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沙易福直接甩了沙维忠一道耳光,一脸恨铁不成钢样子。 “爸,你不要生气,二弟也是为公司着想。维忠,赶快给爸爸道歉。”看到沙易福气的身体发颤,沙维民赶紧上前劝导。 “要你在这里装好人。”沙维忠怼了沙维民后气冲冲离开。 “逆子……咳咳……走了就不要回来!”沙易福被气的血压飙升。 “爸,不要生气了,身体重要。二弟他年纪还小,不是故意气您的。”沙维民帮沙易福拍背顺着气。 “哎!维民,以后公司要靠你了。去给林默打电话吧!”沙易福拍了着他的手。 沙维民点头,转身去打电话。几分钟后,他回来,表情复杂:“林默说……他没时间。” “什么!”沙易福暴怒,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向墙壁,“砰!”瓷片四溅,茶水泼洒在名贵的地毯上。 他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长叹一口气,颓然道:“备车。” 帝豪影视总裁办公室里。 林默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推门而入的沙易福。 “六叔,稀客啊。”林默起身,热情地伸手,“请坐。” 沙易福冷着脸,没有握手,直接坐下,沉声道:“林默,院线的事,我们谈谈。” 林默笑了笑,示意秘书上茶:“六叔想怎么谈?” 沙易福端起茶杯,强作镇定:“2亿,院线归你。” 林默笑容不变,轻轻放下茶杯:“1.5亿,否则免谈。” 沙易福瞳孔骤缩,手指微微发抖:“你……” “六叔,现在的情况您比我清楚。”林默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影院停业、股价暴跌、税务查账……1.5亿已经是友情价。说实话,我买过来是要承担不少风险。” 沙易福死死盯着他,眼神从愤怒到震惊,再到最后的颓然。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签字吧!” 林默微笑着递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合作愉快。” 沙易福颤抖着手签下名字,笔尖划破纸张,仿佛在亲手埋葬自己的。 蓉城精神病院,惨白的月光透过铁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走廊尽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霉味,像一层黏腻的膜糊在鼻腔里。 “咔哒!”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刺耳的摩擦声惊醒了蜷缩在床角的张强。 他死死抱住膝盖,头发蓬乱如枯草,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林默你别过来……” 皮鞋踏地的声音缓缓逼近。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逆光中看不清面容,只有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我们老板要见你。” 张强浑身一颤,疯癫的表情突然凝固。 眼底闪过一丝清醒的寒光。 第53章 不服气,来打我塞! 维多利亚港,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林默和苏晚晴并肩站在天星小轮的甲板上,海风拂过,苏晚晴的发丝轻轻扬起,林默伸手替她拢了拢。 “这里真美。”苏晚晴望着远处璀璨的霓虹,眼中映着星光。 林默微笑:“还有更美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林默带着苏晚晴走遍了粤港的每一个角落。 太平山顶,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黄大仙祠,苏晚晴虔诚地许下心愿。 庙街夜市,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尝遍小吃。 迪士尼乐园,林默陪她坐旋转木马,看着她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傍晚,两人走进一家老式茶餐厅。 苏晚晴咬着菠萝包的酥皮,忽然被电视上的新闻吸引。 “帝豪影视娱乐公司今日正式成立,陈凤女士、潘智庸先生、著名编剧施兰笙共同剪彩……” 画面里,陈凤一袭红裙,气场十足;潘智庸豪迈大笑;施兰笙则优雅从容。 苏晚晴眨了眨眼,揶揄地看向林默:“林大老板,你的‘影视帝国’挺热闹嘛。” 林默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公司小事,不值一提。” 苏晚晴噗嗤一笑:“那‘陈凤女士’怎么看起来像是老板娘?” 林默差点被奶茶呛到,无奈道:“她是股东,只是帮忙站台。” 苏晚晴笑眯眯地托着下巴:“哦?那我是不是也该去站个台?” 林默挑眉:“你想的话,明天就去。” 苏晚晴摇头:“算了,我可不想抢了‘陈凤女士’的风头。”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温馨。 饭后,林默忽然问:“京大什么时候开学?” “10月初。”苏晚晴擦了擦嘴角,“怎么了?” 林默计算了一下:“只剩一周左右了。”他握住她的手,“我这两天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和你一起回去。” 苏晚晴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林默点头,“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 苏晚晴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对了,这是学校寄来的通知——你参加的奥数初赛拿了第一名,10月底要参加全国决赛。” 林默接过信,扫了一眼,笑道:“记住了,不会耽误。” 苏晚晴歪头看他:“你最近这么忙,还有时间准备决赛吗?” 林默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松:“对付高中数学,还用准备?” 苏晚晴轻哼一声:“骄傲。” 林默低笑,牵起她的手:“晚晴姐,我这叫自信。” “是啦,我们林大少最厉害。我去趟洗手间。”苏晚晴用手指点了点林默额头,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苏晚晴刚洗完手,推开洗手间的门,迎面就撞上三个混混。 领头的尖嘴猴腮,一双三角眼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咧嘴一笑:“靓女,一个人啊?” 他伸手就要去摸苏晚晴的脸,另外两个混混在旁边起哄:“猴哥,这妞正点啊!” 苏晚晴后退一步,冷声道:“让开。” “哟,脾气还挺辣!”尖嘴猴腮的家伙嘿嘿一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陪哥哥喝两杯?” “放开!”苏晚晴猛地甩手,却被他拽得更紧。 “砰!” 一声酒瓶爆裂的闷响,尖嘴猴腮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挨了一记重击,玻璃渣混着鲜血从他额头滑下。 林默一把将苏晚晴拉到身后,手里还握着半截酒瓶,眼神冷得吓人。 另外两个混混愣了一下,随即抄起凳子冲上来。 林默动作更快,一脚踹翻桌子挡住一人,反手拎起木凳狠狠砸在另一人肩膀上,对方惨叫一声倒地。剩下那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林默扔下凳子,拉起苏晚晴的手:“走。” 没走多远,巷子前后突然冒出十几号人,为首的斜眼男叼着烟,冷笑道:“打了我的兄弟,还想走?” 林默把苏晚晴护在身后,沉声道:“是你的人先调戏我女朋友。” 斜眼男淫邪地打量着苏晚晴,舔了舔嘴唇:“你打伤我兄弟,总得赔点东西吧?”他咧嘴一笑,“把这妞借我们玩几天,再把你身上钱留下,跪下来磕三个头,喊声爸爸,我就放你一马。” 林默眼神一冷,缓缓掏出大哥大,拨通了潘智庸的电话:“庸哥,尖沙咀后巷,被人围了。” 斜眼男见状,贪婪地盯着他手里的大哥大:“哟,还真有点家底?”他狞笑,“东西留下,人可以滚了!” 林默没理他,挂断电话后,慢慢蹲下身。 斜眼男和身后的小弟顿时哄笑起来:“怂了!这就跪了?” 然而下一秒,林默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勃朗宁1911,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斜眼男。 笑声戛然而止。 斜眼男脸色一僵,但很快,他身后一个小弟小声嘀咕:“老大,这枪……是不是假的?怎么这么小?” 斜眼男一愣,仔细看了看,突然又嚣张起来:“妈的,拿玩具吓唬人?”他大步逼近,“老子今天非得……” “砰!” 枪声在小巷里炸响,斜眼男膝盖爆出一团血花,惨叫着倒地:“啊!刚才哪个孙子说是假枪。” 其他混混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林默冷喝一声:“谁跑,下一枪打谁脑袋!” 所有人立刻抱头蹲下,瑟瑟发抖。 巷子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潘智庸带着几十号人冲了进来,手里清一色拎着砍刀钢管。 斜眼男抬头一看,瞬间面如土色:“胡、胡须庸……呃,胡老大!” 潘智庸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林默身边:“兄弟,没事吧?” 斜眼男一听这称呼,裤裆直接湿了,连滚带爬地跪到林默脚边:“大佬!我错了!我是义安帮‘疯狗’的人,您高抬贵手……” 林默笑了,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向天歌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算什么东西?我叫林默,不服气,来打我塞!” 他站起身,对潘智庸淡淡道:“手脚打断,扔到疯狗的地盘。” 潘智庸咧嘴一笑:“得嘞。” 惨叫声在小巷里回荡,林默搂着苏晚晴离开,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 夜幕下的希尔顿酒店灯火辉煌,劳斯莱斯、宾利等豪车如流水般驶入,穿制服的侍者小跑着为贵宾开门。 红毯两侧,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捕捉着每一位入场者的身影。 林默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燕尾服,从奔驰S600中迈出,随后优雅地转身,为何时晚拉开车门。 何时晚一袭暗红色鱼尾长裙,脖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璀璨夺目。 她搭着林默的手腕下车,红唇微扬,低声道:“今晚可有不少‘老朋友’。” 林默轻笑,正欲回应。 “晚晚!” 一道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第54章 一千万买赝品,吕少真棒! 夜色如墨,酒店外豪车云集,红毯两侧闪光灯此起彼伏。 “晚晚!” 一道清冷中带着几分刻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着银灰色定制西装的青年缓步走近。 他身形修长,面容俊美却透着一股阴柔感,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像极了某种蓄势待发的毒蛇。 “吕泽巨,粤港吕氏地产拥有者吕嘉成长子,家族鼎峰时期掌控着半个的粤港地产项目,被港人戏称为‘吕半城’,以手段狠辣著称。” 看清对方样貌后,林默大脑里迅速闪出对方前世信息。 “是你呀!”何时晚语气冷淡,“找我有什么事?” 吕泽巨的目光落在她挽着林默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脸上却挂着完美的微笑:“没什么,就是看到你,过来打声招呼。”他转向林默,笑容不变,“这位是?” “我男朋友。”何时晚直接打断,语气不容置疑。 吕泽巨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随即伸出手:“你好,吕泽巨。” “林默,很高兴认识你。”林默与他握手,立刻感受到对方刻意施加的力道。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吕泽巨的指尖冰凉,力道逐渐加重,仿佛要捏碎林默的指骨。 林默面不改色,手上同样加力。 三秒后,吕泽巨率先松手,笑容依旧优雅:“林先生……手劲不错。” “吕少过奖。”林默淡淡回应。 何时晚懒得再周旋,拉了拉林默的手臂:“我们进去吧。” 吕泽巨侧身让路,目送两人进入酒店。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旋转门后,他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不远处一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立刻快步上前。 “查清楚这个林默的底细。”吕泽巨从西装口袋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握过林默的手,“我要知道,他凭什么站在晚晚身边。” 保镖低头应声:“是,少爷。” 吕泽巨将手帕随手丢进垃圾桶,最后看了一眼酒店璀璨的大门,转身离去。 林默和何时晚并肩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一对璧人的剪影。 林默侧头,嘴角噙着揶揄的笑:"何大小姐,人家吕公子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款款,你怎么对人家爱答不理的?" 何时晚轻哼一声,指尖在他臂弯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你少在这幸灾乐祸。那个吕泽巨,表面笑嘻嘻,背后抽刀子,我可不喜欢这种笑面虎。" 林默突然瞪大眼睛,做出一副惊恐状:"什么!那你刚才还说我是你男朋友?完了完了,我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粤港了!" "少来!"何时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是笑面虎不假,可你是什么好人吗?无法无天的孙猴子还差不多!" 林默捂着胸口,表情夸张:"冤枉啊何小姐!我这么遵纪守法、温良恭俭让的五好青年,怎么就成孙猴子了?" "温良恭俭让?"何时晚挑眉,"是谁前天在巷子里开枪打断了别人的腿?是谁把沙氏院线压价到1.5亿?又是谁……" "停停停!"林默举手投降,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何大小姐,给点面子,这儿可都是你家的客人。" 何时晚红唇微扬,正要继续调侃,忽然察觉到数道目光投来。 她立刻恢复优雅姿态,挽着林默的手臂微微收紧:"走吧,孙猴子,带你去见见真佛。" 林默故作正经地挺直腰板:"遵命,何大小姐。不过先说好,要是有仙女姐姐给我抛媚眼,你可不能吃醋。" "呵,"何时晚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那你得先问问我的鞋跟同不同意。" 两人相视一笑,在众人或探究或艳羡的目光中,款款步入宴会厅深处。 何英东正与几位身着考究西装的男士举杯交谈,周围站着的是粤港四大家族的代表人物。 李家掌门人李照季,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雪茄烟雾袅袅; 郑家掌舵者郑宇同,拇指上的玉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郭家家主郭柄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赵家代表赵世真,袖扣上的钻石随着手势闪烁。 何英东余光瞥见林默和何时晚走来,脸上笑意更深,抬手示意:“林默,来!” 林默从容上前,何时晚则优雅地退后半步,将主场让给他。 “这位是林默,我的忘年交。”何英东拍了拍林默的肩膀,语气随意,却让在场众人眼神微变,能得何老如此称呼的年轻人,屈指可数。 李照季吐出一口烟圈,打量林默:“年轻人看着面生,是做什么的?” “晚辈做点小生意。”林默微笑,语气谦和。 郑宇同哈哈一笑:“何老的朋友,哪有什么小生意?” 何英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缓缓道:“他最近刚收购了沙氏院线,哦,对了……”他故意顿了顿,“帝豪影视也是他创立的。” 空气骤然凝固。 郭柄祥的酒杯停在半空,赵世真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 李照季的雪茄差点掉在地上,郑宇同的玉扳指磕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声。 “沙氏院线……是你拿下的?”赵世真声音发紧。那个让沙易福吐血三升的神秘买家,居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 林默点头:“侥幸。” “侥幸?”郑宇同突然大笑,重重拍了下林默的后背,“好一个侥幸!沙老六栽在你手里,不冤!” 四大家族的话事人交换了个眼神,态度瞬间热络起来。 李照季亲自递上雪茄,郭柄祥招手让侍者换上新酒,赵世真更是直接摸出名片:“林生,有空来我的游艇会坐坐。” 不远处,吕泽巨站在香槟塔旁,死死捏着酒杯。他刚收到保镖发来的信息:【林默,18岁,内地来港,半个月内吞并沙氏院线,疑似做空美元获利上亿】。 “有意思……”吕泽巨盯着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林默,忽然冷笑一声,将酒一饮而尽。 水晶吊灯下,拍卖师敲下木槌,又一件古董被吕泽巨以高价拍走。 "恭喜吕少!这件明代玉雕是您的了!" 掌声中,吕泽巨优雅起身,朝众人颔首致意,目光却斜睨向林默,嘴角挂着讥讽:"林先生,今晚一件都没拍到?是不是……资金周转不灵啊?" 林默故作懊恼地攥紧号码牌,脸色微沉。何时晚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低声道:"你演得太浮夸了。" "接下来是压轴拍品——元代青花釉里红缠枝牡丹纹玉壶春瓶,传世孤品!"拍卖师掀开红绸,全场哗然。 林默眼睛一亮,立刻举牌:"500万。" 吕泽巨冷笑:"600万。" "800万。" "1000万!" …… 价格一路飙升,在场宾客屏息观望这场对决。当吕泽巨喊出"1000万"时,林默"懊恼"地放下牌子,摇头叹息。 "恭喜吕少!"拍卖师激动落槌。 全场掌声雷动,吕泽巨在恭维声中走向林默,晃着香槟杯:"暴发户就是暴发户,玩不起真正的收藏。" 林默原本懒得理会,可吕泽巨越说越难听:"内地来的土包子,也就配买买仿货……" "吕少,"林默突然打断,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你确定那瓶子是真品?" 吕泽巨嗤笑:"怎么,买不到就造谣?" 林默起身走向展台,指尖轻点瓶身:"《景德镇陶录》记载,元代官窑青花必在圈足内壁暗刻''至正年制''四字楷书。"他翻转瓶底,"大家看看,这里是什么字体?" 众人凑近,竟然是行书。 "这、这可能是民窑……"吕泽巨额头冒汗。 "还有,"林默用手机灯光照射瓶口,"真品釉里红发色应如凝血,可这件的红色分明是清代矾红彩后补的。" 现场骚动起来。何英东立刻召来鉴定专家,半小时后结论出炉:瓶身是元代青花残片拼接,釉里红为后世伪造,市场价不超过200万。 吕泽巨脸色铁青,而林默已回到座位,对何时晚眨眼:"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抬价了吧?" “艹,你耍我!”吕泽巨反应过来。 “耍你还挑日子,你和草包唯一区别就是投了户好人家!一千万买个赝品,吕少真棒!”林默脸带嘲讽,竖起大拇指。 “噗呲!”何时晚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我们这笔账不算完。”叶泽巨脸色铁青,丢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 第55章 我要拍电影,你们却要惹我!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会议室,长桌上铺满了分镜脚本和场景设计图。 林默坐在主位,陈凤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左侧,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薄荷烟。 潘智庸则大大咧咧地瘫在椅子里,领带松松垮垮。 施兰笙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正将企划案分发给众人。 而新加入的许克,—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微卷,总是一副沉思表情,安静地翻看着剧本。 施兰笙的秘书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轻声道:“各位,这是《英雄本色》的完整企划案。” 陈凤随手翻了翻,挑眉:“剧本是林默写的,让他说。” 潘智庸打了个哈欠:“对啊,我们这些粗人哪懂这个?” 林默接过企划案,快速浏览后,目光停在“剧组人员”那一栏——导演和主演名单空空如也。他抬头看向许克:“许导,这部分是?” 许克推了推眼镜,语气诚恳:“林总,我仔细考虑过了,我的拍摄风格略带文艺性,可能不适合这部戏的硬汉基调。”他顿了顿,“我推荐吴雨森来当导演,我做监制。” 林默点头:“可以。” 许克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眉:“不过三位男主角……我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林默拿起钢笔,在便签上写下几行字,推给许克。 许克低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狄隆饰演宋子豪:黑帮大哥,重情重义但决心退出江湖。 周仁发饰演小马哥(Mark):宋子豪的兄弟。 张国容饰演宋子杰:宋子豪的弟弟,从警校毕业生成长为警官。 李治雄饰演谭成:反派角色,背叛宋子豪的黑帮成员。 朱宝怡饰演Jackie:宋子杰的女友。 成魁安饰演谭成左右:反派打手。 其他演员:田风(饰宋景文)、曾将(饰坚叔)。 许克抬头,有些迟疑:“这些人选……林总已经联系过了?” 林默微笑:“按名单通知他们来试镜,如果许导觉得不合适,再调整。” 许克点头答应,心里却暗自惊讶,这份名单上的演员,竟与他脑海中设想的气质高度吻合。 林默转向施兰笙:“这部电影预算多少?” 施兰笙翻看报表:“初步估算300万。” 林默摇头:“不够。” 众人一愣。300万在1985年已是港片的中上投资。 “这是帝豪影视的第一炮,必须精益求精。”林默敲了敲桌面,“提高到500万。” 陈凤挑眉:“你倒是大方。” 潘智庸吹了个口哨:“够豪气!” 施兰笙迅速记录,同时提醒:“林总,公司刚成立,人才储备不足,尤其是幕后团队。” 林默看向她:“挖。”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灯光、摄影、美术……香港最好的团队,不管用什么方法,挖过来。” 施兰笙点头:“明白。” “砰!”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铁柱抱着一摞报纸冲了进来,脸色铁青:“默哥!出事了!”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林默放下手中的剧本,皱眉接过报纸。 《娱乐周刊》头版:《某新晋影视公司涉黑?业内人士爆料其背后资金不干净》 《粤港商报》副标题:《洗钱还是拍戏?起底神秘电影公司的“灰色背景”》 《金融日报》更狠,直接阴阳怪气:《“江湖大佬”进军娱乐圈,是转型还是漂白?》 虽然没点名“帝豪影视”,但通篇都在影射——新公司、收购沙氏院线、股东有“江湖背景”,就差把潘智庸的照片印上去了。 “操!”潘智庸猛地拍桌而起,眼中怒火直冒,“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泼脏水?老子现在就把他揪出来,让他知道什么叫‘江湖背景’!” 他抄起外套就要往外冲,林默却抬手拦住:“庸哥,别急。” “还不急?”潘智庸瞪眼,“这他妈是要砸我们招牌!” 林默将报纸摊开,指尖点了点每份报纸的刊号:“《娱乐周刊》是吕氏传媒控股,《粤港商报》的大股东是吕家二房,《金融日报》女主编上个月刚和吕泽巨吃过饭,被小报记者偷拍,上了花边新闻。” 会议室瞬间安静。 陈凤眯起眼:“吕家?我们和他们有仇?” 潘智庸也愣住:“对啊,吕家搞地产的,和我们八竿子打不着,干嘛针对我们?” 林默轻咳一声,表情略显尴尬:“这个……可能和我有点关系。”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林默摸了摸鼻子,把慈善拍卖会上如何坑了吕泽巨1000万买赝品、对方如何恼羞成怒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 施兰笙扶额:“林总,您这惹事的本事,比写剧本还精彩。” 许克推了推眼镜,憋出一句:“……艺术源于生活。” 陈凤忽然“噗嗤”一笑,红唇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自古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咱们林总成了‘男颜祸水’。” 潘智庸抓了抓头发,哭笑不得:“所以现在咋整?总不能真让那姓吕的泼脏水吧?” 林默敲了敲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既然吕家想玩舆论战,那我们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他看向施兰笙:“联系《东方日报》,明天头版刊登帝豪影视的正式声明——我们要开记者发布会,公开选角《英雄本色》。” 他目光落在潘智庸身上,嘴角微扬:“庸哥,你不是认识《星岛日报》的老板吗?让他‘不小心’透露点吕家工地使用黑工、拖欠工资的‘内幕’。” 潘智庸眼睛一亮,猛地拍大腿:“妙啊!以毒攻毒!” 陈凤掐灭烟头,轻笑:“吕泽巨要是知道,他花1000万买的赝品,换来的是一地鸡毛……”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林默耸耸肩,拿起那份被揉皱的报纸,慢条斯理地撕成两半,“毕竟,我们可是‘正经’影视公司。” 阳光渐渐西斜,林默站在窗前,俯瞰香港的繁华街景。 陈凤站在林默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平他西装领口的褶皱,动作细致而温柔。 “我明天就回粤州了。”她低声说道,指尖在他衣领上停留了片刻,“那边还有一堆事情没处理,再不回去,聂风那帮家伙该翻天了。” 林默点头:“我也得回蓉城一趟,苏晚晴快开学了。” 陈凤轻笑,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怎么,舍不得你的晚晴姐姐?” 林默无奈一笑,没接话,转而正色道:“凤姐,当初从洪盛公司接的钱连本带利200万打到账上了。剩下你那50万继续放在外汇市场,晚点给你。回粤州后,注册个影视娱乐公司吧。” 陈凤挑眉:“嗯?” “捞偏门不是长久之计。”林默语气认真,“洪盛公司该慢慢洗白了,以后走正行。” 陈凤沉默片刻,红唇微扬:“行,听你的。” 她伸手替他整理好领带,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下巴,忽然抬眸盯着他的眼睛,语气罕见地柔和下来: “林默,你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得罪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别让我担心,懂吗?” 林默看着她难得流露的关切,轻轻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陈凤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记住你说的话。”她松开手,转身朝门口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林默愣了一瞬,抬手摸了摸脸上残留的温热触感,摇头失笑。 陈凤走到门口,忽然停下,回头瞥了他一眼,红唇勾起一抹熟悉的戏谑笑意: “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蓉城拈花惹草……”她眯了眯眼,“我就把你那些黑账本全烧了。” 林默:“……” 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林默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嘴角微扬。 “吕家,既然你们要来招惹我,那我就先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吧!” 第56章 一不小心成了亿万富翁! 林默刚走到何时晚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何时晚压抑着怒火的冰冷嗓音。 “吕泽巨,请你出去!” 林默眉头一皱,直接推开门。 办公室内,吕泽巨正一手捧花,一手撑在何时晚的办公桌上,身体前倾,脸上带着令人不适的笑意。 何时晚站在窗边,脸色冰冷,手中的咖啡杯已经摔碎在地毯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哟,这不是林总吗?”吕泽巨回头,看到林默,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怎么,帝豪公司惹了一身腥,不去忙着擦屁股,还有闲情逸致来这儿?” 林默没理他,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推开,挡在何时晚面前:“何小姐让你出去,没听见?” “关你屁事,我和时晚情投意合,该滚的是你这个外人。”吕泽巨脸含讥笑。 何时晚从林默身后走出,眼中怒火未消,突然抬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吕泽巨脸上。 “吕泽巨,你再胡说八道试试?”何时晚冷冷道。 吕泽巨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猛地伸手去抓何时晚的手腕:“贱人,你敢!” 林默反应极快,一把扣住吕泽巨的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你他妈……”吕泽巨挣扎着,口不择言,“林默,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内地来的暴发户,也配在粤港嚣张?你爹妈没教过你规矩是吧?” 林默眼神骤然一冷。 下一秒,趁吕泽巨不备,他猛地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拽,同时抬膝。 “砰!” 吕泽巨闷哼一声,整个人弓成虾米,眼泪鼻涕瞬间涌出,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林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再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吕泽巨,你给我听好了。” “第一,离何时晚远点。” “第二,需要擦屁股的不是我,是你。” 吕泽巨疼得脸色发白,却仍嘴硬:“你……你放屁!” 就在这时,他的大哥大突然响起。 吕泽巨颤抖着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他父亲吕嘉成暴怒的咆哮。 “你个逆子!立刻给我滚回公司!你干的好事!” 吕泽巨脸色瞬间惨白,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狼狈不堪。 办公室里终于恢复安静。 何时晚长舒一口气,看向林默,挑眉道:“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需要擦屁股的是他’?” 林默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星岛日报》今早的头条,吕氏地产拖欠工人工资,还涉嫌用黑工。” 何时晚翻开一看,头版赫然是吕家工地工人抗议的照片,标题刺目——《吕氏地产黑幕:血汗工程背后的资本游戏》。 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干的?” 林默耸肩,语气轻松:“我只是……帮那些工人联系了一下媒体。” 何时晚轻笑,将文件丢回桌上:“看来吕泽巨这次,是真的要‘擦屁股’了。” 何时晚站在办公桌前,指尖轻轻敲击着计算器,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数字映着她微蹙的眉头。 “算清楚了。”她抬起头,将一张手写的结算单推到林默面前,“你的外汇账户,现在值这个数。” 林默接过纸张,目光扫过那一串惊人的数字。 初始本金:50万美元 杠杆:100倍(控制5000万美元头寸) 交易方向:做空美元/买入日元 汇率变动: 广场协议前(1985年9月):1美元=240日元 广场协议后(1985年10月):1美元=200日元(美元贬值16.7%) 收益计算: 1、初始建仓(1985年9月) 100倍杠杆控制5000万美元头寸 买入日元:5000万×240=120亿日元 2、平仓(1985年10月,汇率200) 120亿日元÷200=6000万美元 净利润=6000万-50万=5950万美元 收益率=11,900%(119倍) 林默嘴角微扬,将结算单折好,放进西装内袋:“哥也是有钱人了。这样,时晚。你给我平仓1000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存进账户。” 何时晚靠在桌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好的,晚饭前就能到账。嗯,你刚才说……要回蓉城?” “嗯。”林默点头,“苏晚晴快开学了,我得送她回去。” “多久回来?” “可能要到11月。” 何时晚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但很快,她便抬起脸,恢复了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行,账户我会帮你盯着。” 林默看着她,忽然轻笑:“怎么,舍不得我?” “少自作多情。”何时晚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窗边,“我是怕你不在,吕泽巨又来找麻烦。” 林默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望向窗外繁华的中环:“放心,他最近应该没空。” “为什么?” “《星岛日报》只是开胃菜。”林默语气轻松,“明天《东方日报》会刊登吕氏地产偷税漏税的‘独家爆料’,后天金管局还会‘偶然’查到他们违规跨境资金流动……最后会爆出吕家正秘密收购‘香港电灯集团’重磅消息。” “什么?吕家在收购港灯集团。消息可靠吗?”何时晚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百分之百可靠!怎么,你有兴趣。”林默打趣道。 “有钱不挣王八蛋,尤其是吕泽巨这混蛋的钱。”何时晚咬牙切齿。 “那你可以提前布局了,三天后,这消息爆出后一定会引起吕氏股价波动,到时你就可以割韭菜了。” 何时晚侧目看他,红唇微扬:“你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家留啊。” 林默耸耸肩:“商场如战场。” 两人沉默片刻,何时晚忽然开口:“11月回来的时候,记得带点蓉城的火锅底料。” 林默挑眉:“就这么点要求?” “怎么?”何时晚瞥他,“嫌不够?” “不敢。”林默低笑,“保证完成任务。” 厚重的红木门被猛地推开,吕嘉成西装笔挺,面色阴沉地大步走进办公室,手中攥着一沓报纸,身后跟着几名神色紧张的秘书。 “啪!” 他将报纸狠狠摔在办公桌上,头条赫然是触目惊心的标题。 《吕氏地产涉嫌偷税漏税,税务部门已立案调查》 《工人集体抗议:吕氏地产拖欠工资,黑工乱象频出》 吕泽巨原本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状立刻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爸,您回来了?” 吕嘉成冷冷扫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得可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吕泽巨拿起报纸快速扫了几眼,眉头紧锁:“这些媒体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偷税?那些工人闹事肯定是有人煽动。” “煽动?”吕嘉成冷笑,“那你告诉我,是谁在煽动?” 吕泽巨语塞,一时答不上来。 吕嘉成缓缓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如刀:“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吕泽巨一愣,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张脸——林默。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可能是……帝豪影视的林默。” “林默?”吕嘉成皱眉,“那个收购沙氏院线的年轻人?” 吕泽巨点头,将他和林默的冲突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慈善拍卖会上的青花瓷赝品,到何时晚的耳光,再到林默在办公室对他的警告…… “他说……需要擦屁股的不是他,而是我。”吕泽巨脸色难看,“我当时没当回事,但现在看来……” 吕嘉成听完,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蠢货。” 吕泽巨脸色一白:“爸,我……” “为了个女人,去招惹一个能让沙易福吃瘪的对手?”吕嘉成声音冰冷,“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吕泽巨低下头,不敢反驳。 吕嘉成走到窗前,俯瞰着香港的夜景,语气森然:“林默是吧?既然他敢对吕家出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转身,对秘书冷冷道:“去查清楚帝豪影视的所有底细,尤其是资金链。” “是,董事长。” 吕泽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爸,要不要我找人……” “闭嘴!”吕嘉成厉声打断,“还嫌不够乱?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再敢惹事,就滚去国外!” 吕泽巨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第57章 林慧的称呼,晚晴红了脸! 林默推门而入,刚和苏晚晴散完步回来的他,脸上还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 房间里,李铁柱正哼着小曲儿往行李箱里塞衣服,许正阳则安静地擦拭着一把军刀,动作利落而精准。 “铁柱,许哥,有事商量。”林默招了招手,两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围坐过来。 “铁柱,回蓉城后,我会注册一家新公司。”林默递给他一份文件,“和狗哥合作的旱冰场、卡拉OK歌厅和服装批发这些项目,以后由你全权负责。” 李铁柱瞪大眼睛,接过文件翻了翻,随即咧嘴一笑:“默哥,你放心!我肯定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光顾着高兴,账目要清楚,每周向我汇报一次。” “明白!”李铁柱重重点头,兴奋得差点把行李箱踢翻。 林默转向许正阳,语气认真:“许哥,我打算在粤港注册一家保安公司,交给你打理。” 许正阳眸光微动,沉思片刻后开口:“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说。” “招聘人员时,我想优先考虑我的退伍战友。”许正阳声音沉稳,“他们身手过硬,纪律性强,比市面上招的杂牌靠谱。” 林默眼前一亮,当即拍板:“没问题!有多少招多少,工资按行业最高标准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有一点——公司必须按军事化管理,训练、装备都不能含糊。” 许正阳嘴角微扬,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这正是我想做的。” **托付与承诺** 谈话接近尾声时,许正阳忽然神色一肃:“林默,还有件事。” “嗯?” “我嫂子沈书瑶……身体不太好。”许正阳语气低沉,“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偶尔关照下。” 林默郑重点头:“放心,我会安排人定期去看望,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 许正阳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谢了。” 夜色渐深。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灯火依旧璀璨。林默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的海面,脑海中已勾勒出未来的蓝图: 蓉城的生意由李铁柱坐镇,狗哥的江湖资源将成为助力。 粤港的保安公司由许正阳打造,这支“铁军”未来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帝豪影视有施兰笙管理,潘智庸看着,将会不断壮大。 而他自己,将把重心放到房地产,继续在这风云际会的时代里开疆拓土。 陆羽茶室,檀香袅袅的包厢里,潘智庸夹起一块烧鹅,蘸了蘸酸梅酱,咧嘴笑道:“林老弟,今天怎么有空请我吃饭?不会是又有什么‘大计划’吧?” 林默给他斟了杯茶,语气轻松:“庸哥,我这两天要回蓉城一趟,帝豪影视这边,得麻烦你多盯着点。” 潘智庸筷子一顿,挑眉:“怎么,怕有人趁你不在搞小动作?” “吕家不会善罢甘休。”林默抿了口茶,“另外,吴雨森那边已经开始筹备《英雄本色》,拍摄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麻烦……” “嗨!我当什么事!”潘智庸大手一挥,“谁敢动咱们的剧组,我让他横着出粤港!” 林默失笑:“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现在咱们是正经生意人。” “知道知道!”潘智庸挤挤眼,“文明人嘛!我最近可是连雪茄都戒了。” 两人碰杯,林默正色道:“施兰笙负责剧本和制片,许克管拍摄,但江湖上的事……还得靠庸哥你镇场子。” 潘智庸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不过……”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你真放心把这么大摊子交给我?不怕我卷款跑路?” 林默慢悠悠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过去:“新合同,沙氏院线10%的干股。公司有你是大股东,要卷款也是卷你自己的。” 潘智庸瞪大眼睛,抓起合同翻了翻,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这套路够深!”他举起茶杯,“行!我一定把我们的这份家业守好。” 走出茶室时,夜色已深。 潘智庸忽然叫住林默:“等等!” 他从怀里摸出个护身符塞过去:“关帝庙求的,保平安。”又压低声音,“听说……吕家最近在查你底细。” 林默接过护身符,眸光微冷:“让他们查。” 潘智庸咧嘴一笑,突然用拳头锤了下他肩膀:“早点回来!没你在,我一个人喝酒都没什么什么意思!” 何氏大宅,檀香袅袅的书房里,何英东正提笔挥毫,宣纸上的"风云际会"四字苍劲有力。 林默轻叩门扉,何英东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默,来得正好,看看我这字如何?" 林默走近端详:"何叔的笔力,当得起''力透纸背''四字。"他顿了顿,"不过今日叨扰,是有事相求。" 何英东搁下狼毫,示意他落座:"可是为沙氏院线?" "正是。"林默取出院线产权文件,"我明日返蓉,这十二家影院需要可靠之人打理。放眼粤港,唯有何氏能让各方卖面子。" 何英东指尖轻叩太师椅扶手:"吕家最近可没少给你使绊子。" "所以更需借何叔的虎威。"林默微笑,"院线本来就有你的股份,您派个经理人统管即可。" 窗外竹影婆娑,何英东忽然轻笑:"你倒是会打算盘。不过……"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名单,"何氏影业的周兆昌,跟了我二十年,明日就让他接手。" 林默刚要道谢,何英东却抬手制止:"别急。听说你找了吴雨森拍戏?"见林默点头,老人眼中精光一闪,"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何真宇,让他去你剧组当个副导学点真本事,如何?" 周兆昌带着审计团队进驻沙氏院线时,林默正将最后一份文件塞进行李箱。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来施兰笙急切的声音:"林总!《东方日报》刚曝光吕氏秘密收购港灯计划!现在他们的股价……" 林默望向窗外暴雨初歇的天空,轻笑:"看来何老的回礼,比想象中来得快。" 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砖墙上,林默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苏晚晴拎着行李跟在身后。 听到动静的林建国和王秀芝快步从屋里迎出来。 “哥哥,晚晴姐姐!”林慧一下子扑到林默怀里。 “小默!晚晴!”王秀芝眼眶微红,一把拉住苏晚晴的手,“路上累不累?饿不饿?妈炖了排骨汤……” “慧慧,你看这是什么?”苏晚晴从身后拿出玩具。 “洋娃娃!谢谢嫂子。”林慧从苏晚晴手里接过玩具后甜甜的喊了苏晚晴嫂子,把苏晚晴羞的满脸通红。 林建国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笑,伸手接过林默的行李:“回来就好。” 寒暄间,林默敏锐地捕捉到父母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 饭桌上,王秀芝一个劲儿给两人夹菜,林建国却时不时望向窗外,欲言又止。 “爸,妈。”林默放下筷子,“出什么事了?” 王秀芝的手一抖,青菜掉在桌上。林建国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街道办前天送来的,说咱家这院子要拆迁。” 林默展开信纸,赫然是《蓉城旧城改造通知书》,补偿标准低得离谱。苏晚晴凑过来一看,惊呼:“这价钱连郊区房子都买不起!” “杨主任来做过工作,”王秀芝声音发颤,“说咱家要是不同意,就…就按违建强拆。” 林默盯着落款处“杨志刚”的签名,忽然冷笑:“原来是杨胖子。”前世就是这个街道办主任勾结开发商,逼得父母蜗居棚户区。 他起身拨通狗哥电话:“帮我查个人,西城街道办杨志刚,我要他全部底细。”挂断后对父母笑道:“这事交给我,你们该吃吃该喝喝。” 第58章 我挖起了坑,你偏往里跳! 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林默坐在书桌前,指尖轻轻翻动着狗哥派人送来的资料。 牛皮纸袋里装着照片和几份手写的记录,每一页都透露着杨志刚与锦绣房地产公司之间不可告人的勾当。 照片:杨志刚频繁出入锦绣房地产公司总部,甚至与公司老板赵锦城在私人会所密谈。 拆迁内幕:锦绣房地产以极低补偿价强拆西城老街,再高价转手卖给政府规划的商业区项目,杨志刚则从中抽成。 “果然和前世一样……”林默冷笑一声,合上文件。 他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拨通了李铁柱的电话:“铁柱,带两个机灵点的兄弟过来。” 半小时后,李铁柱带着两个年轻小伙悄悄进了林家后院。 “默哥,啥事这么急?”李铁柱压低声音问道。 林默将资料递给他:“杨志刚,西城街道办主任,你安排人24小时盯紧他,记录他每天见的人、去的地方,尤其是和锦绣房地产的接触。” 李铁柱翻了翻资料,瞪大眼睛:“这龟儿子吃回扣啊?” “不止。”林默眼神冷峻,“他背后还有人,我要知道是谁在操控这场拆迁。” 李铁柱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亲自盯!保证连他一天上几次厕所都记下来!” 林默点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台小型相机和录音笔:“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李铁柱咧嘴一笑:“默哥,咱们以前在街面上混的时候,盯梢可是老本行!” 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洒进来,林默将一盒上好的龙井茶放在王胜国的办公桌上。 “王校长,这是我从粤港带回来的,听说您爱喝茶。”林默笑着说道。 王胜国推了推老花镜,眼中满是欣慰:“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东西。”他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奥数初赛拿了第一,下月的全国决赛可要好好准备,给咱们学校争光!” 林默点头:“您放心,我一定……”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铁柱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默哥,出事了!” 王胜国皱眉:“这位同学,怎么不敲门?” 林默却已经站起身,脸色微沉:“铁柱,怎么了?” 李铁柱喘着粗气:“杨志刚……杨志刚带着拆迁队去你家了,还……还带了警察。” 林默眼神骤然一冷,转身对王胜国歉意道:“校长,家里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一趟。” 王胜国看出事态严重,连忙道:“快去吧,有事需要帮忙就说话!” 尘土飞扬的巷子里,杨志刚挺着啤酒肚,手里攥着拆迁协议,满脸不耐烦地抖着腿。 几名戴着安全帽的拆迁队员扛着铁锹站在他身后,而林建国和王秀芝则死死挡在院门前,脸色铁青。 “老林,别给脸不要脸!”杨志刚吐了口唾沫,“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杨主任,这价钱连间厕所都买不起,你让我们住哪儿?”林建国拳头攥得咯咯响。 周围挤满了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有人叹气,有人愤愤不平,但没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 “爸!妈!” 人群自动分开,林默小跑着挤了进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他一把拉住林建国的胳膊,低声劝道:“爸,别冲动,别冲动……” 接着,他转身凑到杨志刚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根双手递上:“杨主任,您消消气,抽根烟……” 杨志刚斜眼瞥他,冷哼一声,但还是接过了烟。林默赶紧掏出火柴,“嚓”地一声点上,姿态卑微。 “那个……杨主任,”林默搓着手,吞吞吐吐道,“这补偿款……能不能稍微加点?我爸妈年纪大了,总不能让他们睡大街吧……” “加钱?”杨志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提高嗓门,“你以为菜市场买菜呢?告诉你,就这个价,爱签不签。不签今天直接推平。” 林默“吓得”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了眼父母,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行,我们签。” “小默!”林建国猛地瞪大眼睛,刚要反对,却见儿子微不可察地冲他眨了眨眼。 王秀芝也愣住,但终究没说话。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老林家儿子怎么这么怂!” “听说在粤港赚了钱,结果回来就这德行?” “呸!软骨头!白读那么多书!” 林默对议论声充耳不闻,弯着腰从杨志刚手里接过协议和笔,颤巍巍地签下了名字。 杨志刚得意地抖了抖协议,咧嘴一笑:“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走!” 拆迁队扬长而去,围观的邻居们也失望地散开,只剩下林家人站在院门前。 林建国终于忍不住:“小默,你到底……” “爸,”林默忽然直起腰,脸上的懦弱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像冰,“明天您就知道了。” 杨志刚哼着小曲,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锦绣公司大门,手里攥着那份刚签好的拆迁协议,脸上堆满得意的笑容。 “赵总,搞定了。”他一进门就晃了晃协议,声音里透着兴奋,“林家那小子看着机灵,结果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签字了。” 办公桌后,赵锦城——锦绣房地产的老板,一个梳着油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杨,干得不错。”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密码箱,“咔嗒”一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摞摞大团结。 “十万,按咱们说好的。”赵锦城将箱子推过去,“西城那片地,下周必须清空。” 杨志刚眼睛放光,一把抓过箱子,手指贪婪地摩挲着钞票:“赵总放心!林家一搬,剩下的钉子户翻不出什么浪。” 他“啪”地合上箱子,又压低声音道:“不过……林家那小子今天态度有点怪,咱们是不是防着点?” 赵锦城嗤笑一声,点了根雪茄:“一个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花样?”他吐出一口烟圈,“倒是你,钱拿够了,嘴巴给我闭紧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杨志刚点头哈腰,提着箱子快步离开。 而在街角的茶摊,李铁柱压低帽檐,轻轻按下了相机的快门…… 第59章 “三哥”是谁? 杨志刚夫妇刚锁门离开,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瘦小身影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门前。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三两下撬开了门锁。 屋内,小偷轻车熟路地翻箱倒柜,嘴里还嘀咕着:“这狗官家里肯定有货……” 衣柜、抽屉、箱子,一无所获。 正当他懊恼时,脚下一绊,差点被床单绊倒。他骂骂咧咧地掀起床单,突然眼睛一亮。 床底下有个暗格。 他趴在地上,手指扣住暗格边缘,用力一拉。 “哗啦!” 数十捆崭新的“大团结”钞票滚了出来,还有四五个存折,户名清一色写着“杨志刚”,每个存折余额都不下十万! “发财了!”小偷手忙脚乱地把钱和存折塞进随身带的麻袋,兴奋得浑身发抖。 小偷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刚鬼头鬼脑地溜出楼道。 “砰!” 一辆失控的自行车猛地撞在他背上! 小偷一个踉跄,麻袋口松开,钞票和存折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地! “我的钱!”他下意识去抓,却见周围路人已经目瞪口呆地围了过来。 “这、这么多钱?” “快看!存折上是杨主任的名字!” 小偷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连钱都顾不上了。 不到十分钟,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两名警察蹲在地上,清点着散落的财物,脸色越来越凝重。 “王队,你看这个……”年轻警察举起一本存折,声音发颤,“杨志刚的工资每月不到两百,这存折上却突然多了十万!” 年长的警察冷笑一声,掏出对讲机:“总部,请求经侦支队支援,发现重大贪污线索!” 同一时间,锦绣房地产公司。 赵锦城正喝着早茶,秘书慌慌张张冲进来:“赵总,出事了!杨主任家被偷了,钱和存折全曝光了!” “啪!”茶杯摔得粉碎。 办公室,杨志刚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龙井茶,悠闲地翻看着当天的《蓉城日报》。 报纸上正报道着西城拆迁的进展,他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懒洋洋地接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赵锦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前所未有的紧张:“老杨!出大事了!你家被偷了!” 杨志刚一愣,随即嗤笑:“开什么玩笑?我家能有什么值钱的……” “你藏在家里的钱和存折全被翻出来了!现在满大街都是!”赵锦城几乎是咬着牙低吼,“警察已经盯上你了,赶紧跑!” “轰!” 杨志刚只觉得脑袋里炸开一道惊雷,手里的茶杯“啪”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他猛地站起身,双腿发软,差点栽倒。扶着桌子缓了几秒,他一把抓起抽屉里的现金和护照,连外套都顾不上拿,踉踉跄跄地冲向后门。 走廊上,同事打招呼的声音传来:“杨主任,去哪儿啊?” 他头也不回,含混地应了句:“……出去办事!” 西城街道暗巷拐角处,杨志刚缩在墙角,额头渗出冷汗,死死盯着自家楼下那辆闪着警灯的桑塔纳。 两名警察正靠在车边抽烟,时不时抬头扫视四周。 “妈的……”他暗骂一声,攥紧手里的护照和现金,准备转身离开。 脑后生风。 “沙……” 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杨志刚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回头。 “砰!” 一记闷棍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他眼前一黑,软绵绵地栽倒在地。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双沾着泥点的旧皮鞋慢慢走近…… 十分钟后,三辆警车呼啸着停在西城街道办门口。 “杨志刚呢?”带队警官厉声问道。 办公室的人面面相觑:“刚、刚才还在啊……” 警官一拳砸在桌上:“搜!” 当天下午,蓉城电视台紧急插播了一条通缉令: 【杨志刚,男,48岁,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贪污受贿罪,现予以通缉……】 “哗!” 冰冷的水珠顺着杨志刚的脸颊滑落,他猛地睁开眼,后脑勺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下意识想抬手去摸,却发现双手被粗麻绳牢牢绑在铁椅上,动弹不得。 昏暗的灯光下,几道身影缓缓走近。 “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杨志刚浑身一颤。他抬头,看到林默双手插兜,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李铁柱站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根钢管,身后还跟着几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 “林默,你疯了?”杨志刚挣扎着,声音嘶哑,“你这是绑架,是犯法!要坐牢的!” “啪!” 李铁柱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杨志刚脑袋一偏,嘴角渗出血丝。 “贪污犯也配谈法律?”李铁柱嗤笑,“你床底下那些钱,够你吃十回枪子了。” 杨志刚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林默缓缓蹲下身,平视着杨志刚的眼睛:“杨主任,这次拆迁涉及上百户,为什么你偏偏盯着我家不放?”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志刚眼神闪烁,声音发虚。 “还嘴硬?”李铁柱冷笑一声,接过身后人递来的铁棍,猛地砸在杨志刚的小腿上! “啊——!” 惨叫声在仓库里回荡,杨志刚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我说!我说!”他崩溃地喊道,“是赵锦城!是他让我特别‘关照’你们家的!” 林默眯起眼:“赵锦城?我和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针对我?” “我不知道!他真的没告诉我原因!”杨志刚涕泪横流,“但我有一次去他办公室,听到他接电话……他叫对方‘三哥’,态度特别恭敬,像是听命令办事……” “‘三哥’?”林默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他站起身,看了李铁柱一眼:“看来他确实不知道更多了。” 李铁柱咧嘴一笑,掂了掂手里的铁棍:“那……按老规矩?” 杨志刚惊恐地瞪大眼:“你们要干什么?林默,我错了!我可以去自首,你别——” “咔嚓!” 两声脆响,杨志刚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直接疼晕了过去。 林默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淡淡道:“送他去警局门口,记得把‘贪污证据’塞他怀里。” 晨雾中,一辆无牌面包车悄然停在警局门口。 两个黑影抬着昏迷的杨志刚丢下车,顺便将一个装满账本和照片的塑料袋压在他身下。 车内,林默摇上车窗,对李铁柱道: “接下来,该弄清楚那位‘三哥’是谁?” 第60章 甜蜜邀约和隐藏危机 暖黄的灯光下,林默帮着苏晚晴将叠好的衣物放进行李箱。 她要去华清大学报到,行李收拾得井井有条,但此刻她的心思显然不在衣服上。 “这件毛衣也带上吧,京城冬天冷。”林默拿起一件米色高领毛衣,语气温柔。 苏晚晴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轻声道:“你这次回来,总觉得你心事很重。” 林默笑了笑,刚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我接个电话。”他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李铁柱的声音透着紧迫:“默哥,赵锦城被警察带走了!我们晚了一步!” 林默眼神一凝:“怎么回事?” “不清楚,但我们在查锦绣房产时,发现它背后和“孙氏贸易公司”有资金往来!” “孙氏贸易公司”。 这个名字让林默瞳孔微缩。 前世,孙氏贸易的老板孙小果背景深厚,爷爷曾是川省一把手,父母在蓉城司法系统担任要职,叔伯兄弟遍布各地实权部门。 更麻烦的是,孙小果和东南远华公司的赖军杰交情匪浅,而赖家背后……牵扯的可是通天的人物。 “还有,”李铁柱压低声音,“张强从精神病院消失了。” 林默的手指骤然收紧。 张强——前世毒杀他的“好兄弟”,这一世本应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如今却莫名失踪。 “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望向窗外的夜色,眼中寒意森然。 苏晚晴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出什么事了?” 林默收敛情绪,转身轻抚她的长发:“没什么,公司有些琐事。” 但他心里清楚:孙家、赖家、失踪的张强、被带走的赵锦城……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正隐隐编织成一张针对他的网。 “嗯,我们几位关系好同学明天准备聚下,不知道林先生能否赏脸陪我去。”苏晚晴想起明天的聚会,拉起裙角行了个礼逗弄林默。 “这是我的荣幸!”林默单膝跪地,拉起苏晚晴右手亲吻。 蓉城某高档会所,昏暗的包厢里,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男子摇晃着红酒杯,对阴影中的人笑道: “林默,不过是个运气好的暴发户。”他抿了口酒,“让他知道,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他那点小聪明……不值一提。” 县一中校门前,夏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斑驳地洒在合影的学生们身上。 "咔嚓——" 随着快门声响起,苏晚晴微微侧头,肩膀不经意地碰触身旁的林默。 她今天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发梢别着一枚珍珠发卡,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各位同学,"梳着油头的李海突然提高嗓门,腕上的精工表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白天鹅宾馆的拿破仑酥可是一绝,今天我请大家尝尝鲜!" 几个女生发出小声的惊叹。 林默注意到李海说话时,目光始终黏在苏晚晴身上。 "听说要提前半个月预约呢。"戴着眼镜的班长推了推镜片。 李海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表姐是餐饮部经理。" 白天鹅宾馆的大理石厅堂里,水晶吊灯将众人的影子压得渺小。 "实在抱歉,"前台小姐露出职业微笑,"今日餐位已全部订满。" 李海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快步走向一位穿藏蓝套装的女性,林默听见他压低声音喊了句"表姐"。 三分钟后,李海铁青着脸回来:"今天有外事接待,咱们改天……" “我去上个厕所。”看到苏晚晴脸上露出的失望之色,林默来到走廊上,拿出大哥大拨通了何英东的电话。 "叮铃铃——" 李海表姐突然接起电话,腰杆瞬间挺直:"是!明白,马上安排!" 她小跑过来,脸上堆起前所未有的热情:"各位贵宾,一号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推开鎏金大门时,有人倒吸凉气。 包厢四壁贴着威尼斯手工金箔壁纸,餐桌中央的琉璃天鹅摆件在灯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 李海表姐亲自端来冰镇酸梅汤:"各位同学,赶紧试试!这是我们宾馆用三十年陈皮煮的,用来招待贵客的。" "海哥面子真大!"几个男生围着李海,目光却贪婪地扫视着镀银餐具。 “小意思了!大家随意,就当自己家一样,不要和我客气。晚晴,这里的甜品不错,我给你点一份。”虽然李海也没弄清楚表姐怎么一转眼就这么热情,却也没深究,反而双眼炽热的看着苏晚晴。 穿红裙的女生突然起哄:"听说某人当年给晚晴写过情书?不如以水代酒喝个交杯酒?" “焦静,你怎么胡说八道?”苏晚晴的筷子"啪"地搁在骨瓷碟上。 "装什么清高!"红裙女冷笑,"真当攀上暴发户就……" "砰!" 林默的皮鞋底印在对方椅背上,连人带椅踹出两米远。 酸梅汤泼洒在波斯地毯上,晕开一片暗红。 "我们走。"苏晚晴拽住林默衣袖。 大堂电梯"叮"地开启,满头大汗的总经理拿着一瓶高档红酒小跑过来:“请问哪位是何先生?” “我是,你是……”林默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 “林先生,您好,我是白天鹅鹅总经理——王大平,你叫我小王就可以了。”王大平急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今天麻烦王经理了。”林默脸带笑意和对方握了握手。 "林先生!何老刚来电话,吩咐我……这是?"他瞥见狼藉的包厢,脸色骤变。 “没什么,只不过主人家不欢迎我们。嗯,一会记得请我们李大少结账。”林默促狭的对着王大平挤了下眼睛。 “主人家?不是你……嗯,好的!”王大平正一头雾水,突然看到林默对自己使的眼色后,瞬间明白林默要收拾这个所谓的李大少。 五分钟后,李海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手指发抖:"两、两万八?" "包含地毯清洁费。"总经理冷着脸。 “表姐,你是这经理,帮我解决一下!”瘫坐在地上的李海看到走进来的表姐,一脸激动的拉着手央求。 李海表姐突然发了疯一样,"啪"地扇了他一记耳光:"蠢货,都是你害的!我的转正名额没了!" 巷子口的馄饨摊前,蒸汽模糊了苏晚晴泛红的眼眶。 "对不起……"她搅动着碗里的葱花,"本来想让你见见我关系最好的同学。" 林默忽然夹起她碗里的香菜:"赔罪要有诚意,把你讨厌的香菜都给我。" “我们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早点休息。”苏家院落门口,林默从苏晚晴手里接过自己的外衣。 第61章 意外的救赎 华清大学,开学季。 校门口人头攒动,横幅高挂——“欢迎新同学!”。 自行车铃声、家长叮嘱声、志愿者吆喝声混成一片。 苏晚晴抱着录取通知书,站在“经济管理学院”的指示牌下,眼睛亮晶晶的。 “先去注册,我去帮你放行李。”林默单手拎着她的行李箱,肩上还挂着她的背包。 “那你等我回来。”苏晚晴抿嘴笑了笑,转身跟着引导的学长走了。 林默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拎着行李往女生宿舍方向走去。 女生宿舍楼,301室。 林默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没反应。 他又敲了两下,依旧没人应答。 “看来还没人来?”林默嘀咕着,推开了门。 “吱呀——” 门开的瞬间,他愣住了。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背对着门,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小背心,手里正拎着一件衬衫,似乎刚准备换上。 空气凝固了一秒。 “啊——!” 刺耳的尖叫声炸开,女生猛地转身,抄起桌上的塑料脸盆就砸了过来! 林默侧身一闪,脸盆“咣当”砸在墙上。 “有色狼!” 下一秒,寝室里另外两张床上“唰”地坐起来两个女生——一个短发戴眼镜的,一个长发卷毛的——全都瞪大眼睛盯着林默。 “误会!我是来送行李的!”林默赶紧解释。 “送行李的能直接推门进来?”短发女生抄起扫帚就冲了过来。 “抓流氓啊!”卷发女生扯着嗓子就喊。 林默头皮发麻,转身就跑。 整层楼的女生都被惊动了,走廊上瞬间挤满了人。 “在哪?色狼在哪?” “301门口!快拦住他!” 林默被堵在走廊中间,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 “林默” 苏晚晴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在干嘛?” 五分钟后。 301寝室里,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所以……他真是你男朋友?”马尾辫女生,同样来自川省的罗雅狐疑地盯着林默。 “嗯。”苏晚晴红着脸点头。 “那你不早说!”短发女生——来自鲁省的孙晓燕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是个变态。” “他敲门了,你们没听见。”苏晚晴无奈。 “我在听歌。”卷发女生——来自粤东的陈嘉怡晃了晃随身听的耳机。 林默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我的错,我该多敲几下。” 罗雅抱着胳膊,上下打量林默:“不过你男朋友胆子挺大啊,敢直接闯女生宿舍?” 林默:“……” 苏晚晴憋着笑,轻轻踢了他一脚。 校门口的小餐馆。 为了赔罪,林默请三位女生吃了顿饭。 “所以你们是青梅竹马?”陈嘉怡咬着吸管,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算是吧。”林默笑了笑。 “那他怎么没考华清?”孙晓燕直白地问。 苏晚晴刚要解释,林默已经开口:“我另有安排。” 罗雅挑眉:“哟,神秘兮兮的。” 饭桌上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三个女生叽叽喳喳,苏晚晴被她们逗得一直笑。 临走前,林默把苏晚晴拉到一边,低声叮嘱:“有事就打电话,别怕麻烦。” “知道啦。”苏晚晴轻轻推他,“你快走吧,再待下去她们又要调侃我了。” 林默笑了笑,转身离开。 等林默一走,寝室里瞬间炸锅。 “晚晴!你男朋友到底干嘛的?看着不像学生啊!” “他刚才掏钱包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一张黑卡。”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亲过没?” 苏晚晴被她们围在中间,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们……别问了!” 三个女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有情况!” 华清大学校门外,夕阳西沉。 林默站在路边,从口袋里摸出大哥大,拨通了许正阳的电话。 “许哥,你让我带的化妆品,我没问清楚沈姐住哪儿。” 电话那头,许正阳的声音低沉:“东城区北池子大街12号,一个四合院,她住西厢房。” “好,我这就去。” 挂断电话,林默皱了皱眉。 北池子大街?那地方靠近故宫,但大多是老旧的四合院,居住条件并不好。 许正阳的嫂子,怎么会住在那种地方。 北池子大街12号。 斑驳的红漆大门半掩着,门楣上的木雕早已褪色,墙角堆着几捆发黄的旧报纸。 林默抬手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他推门而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棵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青砖地上。西厢房的门锁着,但东厢房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林默眉头一皱,放轻脚步靠近东厢房。 透过门缝,他看到一个年轻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勒着布条,正拼命挣扎。她长发凌乱,脸色苍白,正是沈书瑶。 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 男人瘦削阴沉,手里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汤;女人满脸皱纹,死死按着沈书瑶的肩膀。 “别挣扎了,喝了这药,你就能安分点!”老妇人恶狠狠地说道,将药汁顺着嘴角灌下去。 沈书瑶摇头,眼里全是惊恐。 更诡异的是,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看到沈书瑶被灌药,竟然拍手傻笑:“喝!喝!” 林默眼神一冷,抄起门边的一根扁担,一脚踹开房门。 “砰!” 木门猛地弹开,屋内的三人同时回头。 “你们在干什么?”林默厉声喝道。 老夫妇吓了一跳,男人手里的药碗“咣当”摔在地上,剩下药汁溅了一地。 “你、你是谁?”老妇人尖声质问。 林默没理她,两步上前,一扁担抽在男人腿上,对方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老妇人扑上来撕扯,被他反手一推,踉跄着撞在墙上。 他迅速解开沈书瑶的绳子,扯掉她嘴里的布条。 “林……林默?”沈书瑶声音嘶哑,眼神涣散。 “是我,许哥让我来看你。”林默扶住她,“能走吗?” 沈书瑶虚弱地点点头,但刚站起来就腿一软,差点摔倒。 林默一把揽住她的腰,半抱半扶地带她往外走。 身后,那对老夫妇挣扎着爬起来,男人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带她走?她是我儿媳妇!你凭什么?” 林默脚步一顿,回头冷冷扫了他一眼:“再废话,我让你儿子也躺下。” 那痴傻青年一听,吓得缩到墙角,不敢吭声了。 胡同口,沈书瑶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林默身上。 “沈姐?你怎么样?”林默察觉到她的异常。 沈书瑶眼神迷离,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那药……有问题……我……热……”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林默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的士车。 “去王府饭店!”他对司机说道。 王府饭店,顶层套房。 林默刚把沈书瑶放在床上,她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沈姐,你……” 话没说完,沈书瑶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来。 她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灼热,眼神已经完全失去了焦距。 “林默……帮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领。 林默瞬间明白了,那碗药里,掺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按住她的手腕:“沈姐,你冷静点,我去叫医生……” “不……来不及了……”沈书瑶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眼泪滚落下来,“求你了……”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猛地翻身将林默压住。 林默脑中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可她的眼泪、她的颤抖、她近乎崩溃的哀求,让他一时僵住了。 下一秒,沈书瑶的手指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衫纽扣…… 第62章 枕边佳人不听话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时,林默先醒了。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满地狼藉。他的衬衫被撕成了两半,皮带可怜巴巴地挂在床脚,沈书瑶那条浅色连衣裙更是变成了一堆碎布条。 床单皱得不成样子,枕头掉在地上,床头柜上的台灯不知何时被打翻,玻璃罩碎了一地。 林默试着动了动身体,一阵腰酸背痛立刻从脊椎窜上来。 他苦笑着看向身旁仍在熟睡的沈书瑶。 她侧卧着,黑发散在雪白的枕套上,露出的半边肩膀上有几处红痕。昨晚被药物刺激的她简直像变了个人,那种近乎绝望的狂野让林默现在想起来都心跳加速。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林默尽量不发出声响地下了床。 他捡起地上勉强还能穿的平角裤套上,轻手轻脚地走向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个头发乱蓬蓬、脖子上带着抓痕的男人,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 "这叫什么事……"林默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他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沈书瑶,拿起房间电话拨通了前台。 "您好,能麻烦帮我买一套男士休闲装吗?身高183,尺码...嗯,还有一条女士连衣裙,大概165左右,简约大方些的。"他压低声音,"另外请准备两人份的早餐,一小时后送来。" 挂掉电话,林默轻手轻脚地收拾起地上的衣物。 当他弯腰捡起沈书瑶的内衣时,耳根不自觉地发烫。 昨晚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被下药的沈书瑶、那个诡异的四合院、还有后来在酒店房间里…… "嗯..." 床上的沈书瑶翻了个身,林默立刻僵在原地。 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才松了口气,把收拾好的衣物塞进垃圾袋,系紧袋口扔到门外。 浴室里水声哗哗,林默站在淋浴下,热水冲过酸痛的肌肉。 他闭上眼睛,昨晚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回,沈书瑶带着哭腔的哀求、她滚烫的肌肤、还有最后那一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林默裹着浴巾打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站在门外,上面放着两个纸袋。 "您要的衣服,先生。"服务员恭敬地递过纸袋,"早餐会在半小时后送来。" 林默道了谢,接过纸袋。他刚换好衣服,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就听见床上传来窸窣声。 沈书瑶醒了。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长发垂在胸前,眼神还有些迷茫。 当她的目光落在林默身上,又扫过凌乱的床铺时,昨夜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住被角。 "早……早上好。"林默干巴巴地说,把女士纸袋放在床尾,"给你买了新衣服。" 沈书瑶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谢谢。" 林默识趣地转身走向窗边,拉开一点窗帘。 阳光倾泻而入,他听见身后布料摩擦的声音。 几分钟后,沈书瑶轻轻说了声"好了"。 转身的瞬间,林默呼吸一滞。 浅蓝色的连衣裙衬得沈书瑶肌肤如雪,收腰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裙摆下露出匀称的小腿。 她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晨光中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光彩,既有少女的清纯,又多了几分初为人妇的柔媚。 "怎么了?"沈书瑶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裙摆。 "没什么,就是……"林默清了清嗓子,"很适合你。" 沈书瑶微微一笑,刚要下床,突然"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她脸色一白,整个人向前栽去。 林默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扶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 "没……没事。"沈书瑶耳根通红,声音发颤,"就是……有点疼…" 林默立刻明白了,昨晚的激烈加上她是第一次……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啊!"沈书瑶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 "别乱动。"林默抱着她走向浴室,"你不是要洗漱吗?" 沈书瑶不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放在洗手台前。 镜子里映出两人亲密的身影,她不自在地别过脸。 林默体贴地退出浴室,轻轻带上门。 "有事叫我。"隔着门他说。 水声响起,林默走到房间电话旁,再次拨通前台确认早餐。 等他挂掉电话,沈书瑶已经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比刚才好多了,嘴唇也恢复了血色,只是走路时仍有些不适。 恰在此时,服务员送来了早餐。 清粥小菜、煎蛋培根、新鲜水果和热牛奶。香气立刻充满了房间。 林默拉开椅子,沈书瑶小心翼翼地坐下。 两人沉默地开始用餐,刀叉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沈姐..."林默终于打破沉默,"关于昨晚……" 沈书瑶放下筷子,直视他的眼睛:"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很平静,"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不知道会被灌下药后,会发生什么。" 林默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后来在酒店……" "那是我强迫你的。"沈书瑶打断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药效发作时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你不需要为此负责。" "但事实上我们……"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沈书瑶再次打断,这次她的声音更坚定了,"那个华清大学的女孩子,对吗?我看过她的照片,很漂亮。" 林默愣住了:"许哥给你看过晚晴的照片?" 沈书瑶微微一笑:"不是正阳。是你钱包里的照片,昨晚……掉出来的。" 林默这才想起,昨晚混乱中他的钱包确实掉在了地上,里面夹着他和苏晚晴的合影。那是他们来京都之前拍的。 "我会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沈书瑶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在杯沿,"你不必为难。" 林默放下筷子,直视她的眼睛:"沈书瑶,听着。不管有没有苏晚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就一定会对你负责。这不是为难,这是我的原则。" 沈书瑶与他对视了几秒,突然轻笑出声:"你真是……和正阳说的一模一样。"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转移了话题,"这煎蛋不错,你要尝尝吗?" 林默知道她在刻意回避,但也明白现在不是强迫谈话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叉起一块煎蛋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咀嚼着。 沈书瑶放下牛奶杯,望向窗外。 "你知道许正阳为什么对我这么照顾吗?"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因为他不是许正天的亲弟弟。" 林默手中的叉子停在半空:"什么?" "正阳是孤儿,六岁那年被许家收养。"沈书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描摹着杯沿,"许家父母就是昨天那对老夫妇。”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衬得房间更加安静。 "正天是军人,驻守边疆。五年前,我在西湖边不慎落水,是他跳下去救了我。"沈书瑶的嘴角浮现一丝怀念的微笑,"我父母反对我们交往,说军人太危险。但我们还是相爱了。"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道淡淡的戒痕:"我们订了婚,约定等他下次休假就结婚。但三个月后,边境爆发冲突……" 沈书瑶的声音突然哽住。 "正天所在部队遭遇伏击。一个新兵——就是正阳轻敌冒进,正天为了掩护他……"一滴泪水砸在桌面上,"许家父母接到阵亡通知时,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他们把一切都怪在正阳头上。" 林默想起许正阳那双总是带着忧郁的眼睛,终于明白其中的重量。 "正阳自己也……"沈书瑶深吸一口气,"他主动申请调去最危险的侦察连,好像在用这种方式赎罪。每次休假,他都来看我,带正天父母需要的东西,尽管他们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那昨天的事……"林默皱眉。 沈书瑶的笑容变得苦涩:"许家还有个亲生儿子,比正天小两岁,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他们觉得是我克死了正天,又想着给傻儿子留个后……"她的手指攥紧了餐巾,"所以想用药……生米煮成熟饭……" 林默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们怎么敢!" "正阳不知道这事。"沈书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恳求,"别告诉他。他已经背负得够多了。" 林默缓缓坐下,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 他想起许正阳每次提起"嫂子"时那种恭敬又愧疚的神情,想起四合院里那个痴傻的青年,想起沈书瑶被灌药时绝望的眼神…… "我会帮你。"他终于说,"但你不能回那个四合院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准备回魔都了……。" 第63章 我赔钱,你们怎么吵起来! 四合院斑驳的红漆大门半开着,里面传出嘈杂的议论声。 林默站在门外,将大哥大递给沈书瑶。 "一会看我眼色,拨110报警。"他压低声音,"别让他们发现。" 沈书瑶的手指冰凉,紧紧握住那部黑色大哥大,点了点头。 林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率先跨过高高的门槛。 院子里乌压压坐了十几号人,有男有女,大多四五十岁模样,正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许家二老坐在正中的藤椅上,许母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那是昨晚被林默推撞墙的"战果"。 "就是他们!"许父第一个发现门口的两人,猛地站起来,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院子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来。 许母颤巍巍地指着林默:"这个流氓!昨晚打伤我们,还拐走书瑶!" "对!不能放过他!" "欺负到许家头上了!" "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人群炸开了锅,几个中年男人已经撸起袖子围了上来。 林默一把将沈书瑶拉到身后,突然大吼一声: "都给我站住!" 这一嗓子如同炸雷,震得众人一愣。趁着这短暂的安静,林默脸上突然绽开笑容,变脸似的换上一副诚恳表情: "各位叔叔阿姨,昨晚是我不对,不该动手。"他微微鞠躬,"我今天是专门来赔礼道歉的。" 许父冷笑:"道歉?打伤了人,一句道歉就完了?" "当然不是。"林默拍了拍手里的公文包,"我愿意赔偿。" "赔偿?"许母眼睛一亮,"赔多少?" 林默慢条斯理地拉开公文包拉链,掏出一捆用纸条扎好的大团结,在手里掂了掂:"一万。" "嘶——"院子里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八十年代初,一万块相当于普通工人四五年的工资。 林默余光瞥见沈书瑶悄悄退到角落,大哥大贴在耳边。 他故意提高音量:"不过这一万块,该怎么分呢?" 许父立刻说:"当然是给我们!我们是被打的!" "大哥,这话就不对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插嘴,"我们大老远跑来给你撑腰,总该分点辛苦费吧?" "就是!" "没有我们,他能乖乖赔钱?" "起码得分一半!" 许家亲戚们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林默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这样吧。"他慢悠悠地撕开捆钱的纸条,"钱给您二老,您们看着分配。" 崭新的钞票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许父许母眼睛发直,迫不及待地伸手来接。就在他们的手指即将碰到钱的瞬间,林默突然松手。 "哎呀!" 一沓钞票散落在地,恰巧一阵穿堂风吹过,百元大钞顿时像秋天的落叶般四散飞舞。 "钱!钱飞了!" "快捡啊!" "那张是我的!" 场面瞬间失控。许家亲戚们弯腰的弯腰,扑地的扑地,甚至有人为了一张钞票互相推搡起来。 许父急得直跺脚:"别捡!那是我们的钱!"许母更是直接趴在地上,用身体压住几张钞票。 林默趁机一把扯开自己衬衫前襟,几颗纽扣崩飞出去。他又迅速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了满身尘土,然后躲到一旁,对赶到的警察大喊: "警察同志!他们打人!还抢钱!" 三名民警冲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十几个成年人满地爬着捡钱,一个老太太趴在地上鬼哭狼嚎,一个年轻男子衣衫不整地靠在墙边,而角落里还站着个脸色苍白的漂亮姑娘正拿着大哥大发呆。 "都别动!"为首的民警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林默"虚弱"地扶着墙站起来:"警察同志,我是来送沈书瑶同志取行李的。这些人不由分说就围殴我,还抢了我的钱..." "你放屁!"许父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 "我可以作证。"沈书瑶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这位林默同志是陪我来取行李,他们却想动手打人。" 民警看了看满地钞票,又看了看林默"伤痕累累"的样子,最后目光落在许父许母身上:"又是你们?上次邻居举报你们非法拘禁,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许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天杀的!欺负老人啊!" 林默悄悄对沈书瑶眨了眨眼。沈书瑶看着这个一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现在却装得奄奄一息的男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刚才那一系列操作——掏钱、挑拨、撒钱、装伤。行云流水,简直像排练过无数遍。 "都带回所里做笔录!"民警一挥手,"还有,把钱都交出来!那是证物!" 在一片哀嚎声中,许家人被民警一个个带出院子。林默"虚弱"地靠在沈书瑶肩上,小声说:"快,趁现在去收拾行李。" 沈书瑶扶着他往西厢房走,一进门就忍不住问:"你...你包里怎么会有一万现金?" 林默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土,拉开手里包递到沈书瑶眼前,咧嘴一笑:"我可是生意人,包个几万块钱很正常。" 沈书瑶:"......"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默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笑容狡黠如狐。 沈书瑶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男人,骨子里藏着多少她尚未了解的锋芒。 从警局出来后,林默和沈书瑶坐上开往魔都的火车,车窗外的景色由北方的开阔渐渐变成江南的婉约。 林默和沈书瑶面对面坐在硬座车厢里,小桌板上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许家二老会不会有事?”沈书瑶看着开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给警察说过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关几天吓唬一下就会放了。嗯,喝点水。”林默拿起茶水递给沈书瑶。 “希望他们从这件事上能吸取教训。”沈书瑶叹了口气。 “我看你行李中有些大学课本,你上过大学?”林默看气氛不对,转移了话题。 “我大学是在清北读的。”沈书瑶优雅喝了口茶。 "你也是华清毕业的?"林默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的沈书瑶,声音压过了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 沈书瑶轻轻点头,手指绕着茶杯边缘打转:"物理系,83届。"她顿了顿,"毕业后留校任教了两年。" 林默挑了挑眉。华清大学物理系在当时是顶尖学府中的顶尖专业,能留校任教更非等闲之辈。 他突然想起沈书瑶言谈间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书卷气,和面对危机时异于常人的冷静。 "那后来怎么……"林默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这可能触及她的伤心事。 "正天牺牲后,我请了长假。"沈书瑶的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田野,"再后来...许家父母闹到学校,影响不好,我就辞职了。" 阳光透过车窗在她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林默注意到她说这些时语气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火车驶入魔都站时已是下午。 沈书瑶拎着小行李箱,轻车熟路地带着林默穿过拥挤的站台,走向公交车站。 "坐9路,四站就到。"她说,从钱包里掏出几枚硬币。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上海街头。林默透过车窗看着这座陌生的城市——高大的梧桐树,西式建筑与石库门混杂的街景,还有那些衣着时髦的行人。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林默随口问道。 沈书瑶正在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闻言顿了顿:"在政府部门工作。" 公交车在高安路站停下。 沈书瑶领着林默穿过一条林荫道,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巷子尽头是一道铁艺大门,旁边挂着"淮海中路1200弄"的牌子。 "到了。"沈书瑶从包里掏出证件,向旁边岗亭走去。 “我的老天奶,这玩笑开大了吧!”林默抬头看清楚大门挂的牌匾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