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掠夺寿元开始，成就武道帝君》 第三章 镇魔司 林间，明月皎洁，树木稀疏。 适才紧绷的劲儿一泄，陈升顿觉手脚发软，头昏脑涨的瘫坐在地上。 “定然是方才杀人，消耗的气力太多了。” 他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竟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孤峰偏远，打斗声虽大，却传不出去分毫。 再加上，正值深夜，寻常百姓早就关灯歇息，无人来此闲逛。 陈升心头一松，索性决定，在此处稍作休息。 月光映照下，景象朦胧。陈升的视线却异常清晰。 远处的枯树枝桠，都能纤毫毕现。 他大喜过望，继而心中一震。 “推衍武学，竟然能帮我修复身躯，治疗病症！” 想到此处，陈升不再犹豫，心念一动，唤出了系统面板。 其上，记录了他的诸多信息。 【姓名：陈升】 【境界：无】 【寿元：252年】 【武学：逐风弓法（巅峰）】 身体机能 【眼睛：目光如炬（眼眸中似有炬火，能在夜间行走，视线无阻）】 【五脏：情况堪忧（肺部患有痨症，持续加深）】 …… 花了小半个时辰，陈升终于看完了系统面板。 目前，根据面板来看，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没有一处好地方，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病症。 “不知道，这个属性点有什么作用？” 想到这里，他心念一动，将刚刚收获，位于最下方的属性点，划了出来。 稳妥起见，给到了眼睛一栏。 “哗啦啦！” 顿时，眼睛那一行的文字如同水波般荡漾，自行消散。 片刻功夫，却又浮现了一行崭新文字。 【眼睛：目光如电（眼眸犀利，寻常人不敢与之对视）】 顿时，陈升眼眸深邃，细看之下，似乎蕴含着缕缕威严。 同时，他的视力再度提升。 枯树枝桠上，白雪皑皑的景象，都看得真切，一清二楚！ 果然！ 陈升情绪激动，属性点能够提升身体的各项机能。 “日后倒是能通过武学秘笈和属性点，来治愈自己的一身病症。” 想到此处，他略微思索，继而轻轻摇头。 “不行，属性点估计是要猎杀炼气士才能获得，风险太大。” “反观，秘笈不仅能治愈疾病，还能自动推衍武学，算得上是我目前的着力点。” 只是，根据原主的记忆，如今天下控武，稍有名气的武学秘笈，早都被朝廷和六大派的人瓜分殆尽。 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谍子，靠什么去这些地方，随意翻阅秘笈。 况且，今天还杀了白莲教的人，这等血海深仇，梁子定然是结下了！ 那白莲教作为民间的第一大教，门下教众数万余人，遍布九州各地。 “恐怕是惹到天大的麻烦了！” 想到此处，陈升暗叹一声，目前情况，无论是要提升境界还是保全性命，都必须找一座坚固的靠山。 天下虽大，哪有比朝廷更为牢靠的地方？ 而且，他本身有着属于朝廷的身份，未入流的谍子。 “月内，争取做个捕快！” 捕快。 不仅能习武，提高地位。 更有权利进入武库，翻阅各种武学秘笈。 如今大乾灾变频发，流民四起，颇有乱世征兆，正是需要各地郡县安抚流民，镇压叛军的好时候。 而捕快，作为一方直属，陷阵杀敌，自然不可推卸。 倘若自己成了捕快，遇上叛变，一场战斗下来，凭借掠夺系统，最少能积攒五六千的寿元，足够自己推衍数十本武学。 陈升心中一喜，俨然做好了决断。 成为捕快，无论从身家性命，还是实力提升，都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衙门有传言，捕头表现好的话，是有机会加入镇魔司的！” “那个组织，不受六部管辖，只听圣上调遣，享有监察百官，先斩后奏的特权！” “而且，镇魔司还拥有九州至高的龙魂武库，里面收录的全都是各朝各代武学名家的秘籍功法。” “一旦学会其中几本，凭借系统完善身躯的特性，恐怕能将自己的身体推向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 想到此处，陈升立刻起身，决定明日一早就去衙门，上报功劳，争取先换一本腿法秘笈，把腿瘸给治好。 毕竟，朝廷肯定不会让一个瘸子当捕快。 …… 夜色阴沉，陈升急忙下山，一瘸一拐的行了半个时辰，方才来到县内。 天色尚晚，他随便找了个客栈歇息。 翌日一早，就直接来到了南华县衙。 县衙门前，摆放着两尊等人高的石狮子，红漆的大门两侧，各摆着一张布满灰尘的大鼓。 陈升步入其中，点卯已经结束，县衙的三班六房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凭着原主的记忆，他一路笑脸相迎，倒是和不少衙役们打过招呼。 “砰！” 曲折的走廊内，陈升一个不注意和某人撞在了一起。 还未等自己出声，那人却是急忙开口，一个劲的道歉：“这位官爷，莫要怪罪！” “小的只是，……！” “哎？！陈安，你怎么来这里了！” 陈升闻言抬头，看清来人后，心中一惊。 那人是小王村的泼皮无赖，叫做牛二，平日仗着和白莲教的关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陈升当谍子时，就是通过牛二的关系，方才加入的白莲教。 至于陈安，是当时的化名。 “陈安，你不是加入白莲教了吗？来这里做什么！” 牛二瞪大眼睛，还想再问，却被一旁的狱卒拽着胳膊，强行拖走。 陈升暗道一声晦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打算先去找负责一县治安的县尉，再议其他。 …… 一间宽敞的房间内，身为陈升直属上司的林县尉，捧着热茶，眉头紧皱，迟疑了半晌，方才开口。 “陈升，你是说，想凭借搜集来的白莲教罪证，换取一次进入武库的机会？” “没错！” “想都不用想，压根没门！” “为什么？！”陈升下意识反问道。 “老子身为县尉，两年才有一次进入武库的机会，而且还需要功勋点才能翻阅！”林捕头瞥了眼陈升，直白无误：“让你用了这次机会，我怎么办？” “我为朝廷流过血！” 陈升闻言，情绪激动，他当即站起身来，一把撩开上衣，露出了诸多疤痕。 林县尉看也不看，只是摇头：“给朝廷掉过脑袋，也不顶用！” 眼见一计不成，陈升穿好衣服，却又贼心不死的继续追问：“当真不行？” “当真不行！”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商量的余地！” 眼见对方态度坚决，陈升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作罢，刚想打道回府。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林县尉抿了口茶，慢悠悠的继续开口。 “陈升，虽然武库进不得，但县中倒有几处倒卖秘笈的地方。” “你想不想知道？” 第四章 腿脚精进，裂石开碑！ 衙门，县尉房。 陈升听着对方的话语，身形不由得颤抖起来。 虽然只是凡级武学，但对于提升目前的境界而言，称得上恰到好处。 “还请大人赐教！” 陈升没有丝毫犹豫，急忙扑倒桌前。 年近四旬的林县尉，十分敞亮，径直将城中某些倒卖秘笈的行当说出，大多是一些没落的武馆。 陈升听的仔细，默默将这些地方记住。 “对了，买秘笈我不拦着，但有件事情，要同你讲清楚。” 说完，林县尉瞥了眼对方，提点了一句。 “武功，不只是拳法招式那么简单，其中包括怎么练、怎么打，怎么滋补的一套完整诀窍。” “你去武馆淘来几本拳谱、腿法，就几招花架子的功夫。” “说实话，武学很难精进，中看不中用！” 听着对方的好心提醒，陈升自然感激不尽，连忙抱拳称谢。 不过，内心早有打算，找机会肯定去那些武馆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毕竟，他有系统傍身！ 与此同时，林县尉摩挲着下巴，看了眼对方满身的伤痕，内心终究是起了几分波澜。 他张开嘴，叹了口气：“算了，便宜你小子了！” 言至此处，林县尉开门见山，将事情说得清楚。 “前几日，我率领衙役，查抄了一家不干净的当铺，搜出来几本武学功法。” “这几日，正值无事，我便将其中一本秘笈，批注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是门凡级武学，对我无甚大用，你若是想学，拿去好了！” 说着，林县尉伸手入怀，摸出一本册子，推到了对方面前。 陈升眼帘低垂，瞥了下谱，瞧见淡蓝色的封皮上，镌刻着《破碑腿法》四个大字，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出声道谢。 要知道，同等的功夫，同等的水平下，腿法肯定比拳掌杀伤更强。 而且，凭借系统的能耐，肯定能将大腿的伤势彻底根除！ “不用谢我，专心操练便是！” “毕竟，你日后遭遇危机，不可能再如昨日那般走运！” 林县尉捧起茶杯，声音顿挫有力。 根据陈升的讲述，昨天他被白莲弟子追杀时，恰好遇上一位蒙面大汉挽弓搭救，才得已逃出生天。 身为县尉的林镇涛，自然是信了这番话。 毕竟，他陈升不过是一介凡人，连武道都未入门，哪有能耐解决掉七八个白莲弟子，其中可是包括一个炼气士！ “至于，那个同白莲教关系紧密的牛二，瞥见了你的行踪，也不必担心。” “我多关他几日便是！” “你只管安心习武，学成一身好本领，才是紧要的事！” 说完，林县尉又闲聊几句后，方才挥挥手，示意对方告退。 陈升自无不可，拿起桌上的秘笈后，告辞一声，转身离去。 出得门来，他看了眼日头，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根据林县尉的话，打算去那几家武馆瞧瞧。 一旦寻着合适的秘笈，对自身的实力自然大有裨益。 …… 日头西落，余晖洒向了一片灰尘四起的土路。 这片地方，宅院不少，但大多都是门前遍布污秽，俨然很少打理。 各种没落的大户，破产的商贾，俱在此处安家度日。 越往里走，巷弄愈发肮脏。 陈升走在其中，棉袍都染上了几分灰尘。 根据林县尉的说法，他踩着草鞋，钻进了一条狭长的小巷，又顺着道路，向前走了几百米，终于来到了一家武馆门前。 武馆大门敞着，里面并无呼喝声传出，显得格外冷清。 陈升刚进门，就瞧见有个方脸大汉蹲在檐下，正围着碳炉烤手取暖。 “吆，是来学武的？” 眼见有人登门，方脸大汉连忙起身，格外的热络。 陈升摇了摇头，粗声粗气道：“我听人说，你手里有几本武学秘笈，特意过来看看。” 闻言，方脸大汉敛起笑容，斜眼打量起陈升，没有开口接话。 “放心，熟人介绍，兜里也不差钱！” 陈升很懂规矩，自觉的掏出钱袋，在眼前晃了晃。 “成，那你跟我来吧！” 方脸大汉瞧着沉甸甸的钱袋，点点头，丢下一句话，率先朝着大堂走去。 陈升见状，只好一瘸一拐的跟上对方。 “在这里等会！” 进了大堂，方脸大汉撂下句话，转身拐入内院中。 不多时，他便拿着几本纸张泛黄的薄书，来到陈升的面前。 “武学三百文钱，内功四百文钱，概不还价啊！” 抬眼看了过去，名头大的吓人！ 《独孤剑法》，《九阳神功》，《葵花宝典》，《辟邪剑谱》……。 陈升咂吧着嘴，挑出几本秘笈，翻页看了看内容。 发现大多秘笈虽然名头唬人，但其中内容庸碌，多是一些资质平平的武者，写出来糊弄人的玩意。 “兄弟，这本铁裆功如何？” 眼见对方犹豫不定，方脸大汉耐着性子，拿起一本秘笈开口。 “你瞅瞅这招式，能屈能伸，稳扎稳打，动如雷霆，还有这个，直捣黄龙！” “一旦大成，娘们都舍不得放你走！” 陈升嘴角一抽，摇了摇头，反而伸手从旁边，拿起一本棕色的薄书。 “小星罗功，走内炼路子的功法，四百文钱！” 陈升翻开册子，粗略扫了几眼，确认是门真材实料的武学。 他内心微动，自己正好差一门内炼的功法，用来修补百病丸造成的体内损伤。 不过，陈升表面仍旧淡定，打算杀杀价。 “这么一本册子，你买四百文，太贵了吧！” 方脸大汉耸了耸肩：“兄弟，生意不好，一口价，爱要不要！” “这样吧，一百文钱，行的话我就掏钱！” 方脸大汉叹了口气，好似忍痛开口：“我不太会讲价，三百文，再低就不卖了！” …… 最终，陈升以二百文的价格，买下了这本小星罗功。 看着陈升离去的背影，方脸汉子关上门，轻蔑的笑了笑。 又来一个想要一步登天的痴儿！ 人家武馆弟子，不仅练着功法，还要跟随师傅学习吐纳，辛苦打熬上几年，才勉强能练个小成。 你一个门外汉，单凭自己，就想练成这门内功。 没练出毛病来，就算你小子有福！ “腿都瘸了，还做着武夫的白日梦？！” …… 深夜，客栈内。 豆大的烛火，映得四周发亮。 陈升坐在床上，极为专注看着幽蓝色的面板。 【提膝横腿五年，破碑腿法已入门】 【检测到您的身躯无法驾驭武学，开始自动修复！】 【腿脚：健步如飞！】 下一刻，陈升的双腿完好如初！ 【提膝横腿十年，破碑腿法已小成】 【提膝横腿一十五年，破碑腿法已大成】 …… 【提膝横腿五十年，破碑腿法已推衍巅峰！】 【检测到您的身躯无法驾驭武学，开始自动修复】 【腿脚：裂石开碑！】 陈升感受着腿脚上蕴含的恐怖气力，咧了咧嘴，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 “区区两刻半，便吃透了功法。” “由此看来，我也算是个习武奇才了！” 第五章 杀人夺命！内炼一层！ 翌日。 南华城，偏街。 黑黢黢的巷子里，人头攒动，异常吵闹。 不少蓬头垢面的贫民聚在一处，气味格外难闻。 脸色蜡黄的陈升，缩在角落里，一个劲看着黑黢黢的巷口，仿佛在等待什么。 昨日《破碑腿法》推衍到巅峰后，寿元所剩不多，无法支撑内功的灌注进度。 他权衡再三，决定重操旧业，再度混入白莲教中，杀几名弟子，用来提升寿元。 “往生极乐！” “往生极乐！” 突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主道上传来。 “哗啦啦！” 周围的贫民，听见动静后，连忙起身，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涌出巷口。 “白莲教来了！” “吃食有着落了！” 陈升的眼神瞬间明亮，不再犹豫，跟上了前方的贫民。 出了巷口，视野豁然开朗。 老旧的石砖上，领头的高瘦中年，带着一排衣着朴素的平民，列好队，快步走过街道。 “往生极乐！” 这群平民眼神炽热，嘴里不断嘟囔着这样一句话，看上去颇为诡异。 陈升不去想太多，他只清楚，跟住队伍游行，就能搞清楚白莲教的香坛所在。 站在巷口，队伍即将走过。 他混在贫民群中，跟上了队伍的末尾，开始一同游街。 队伍里，不时有人拎着包裹，走到后面，给贫民们分发大饼。 陈升一边嚼着硬邦邦的饼子，一边思索着事情。 白莲教收买人心，倒是颇有几分手段，难怪能在数年内成为民间第一大教。 然而，事情远不如表面这么简单。 他们靠着吃食，吸纳贫民入教后，便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摧残。 陈升当谍子时，亲眼看过许多血淋淋的场面，远比荒年吃人更为残忍可怕。 就这样，队伍一路游行。 临近黄昏，终于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宅院。 趁着领头男子阐述教义，蛊惑贫民的空当，陈升悄无声息的溜出人群，随便进了条偏僻的小巷。 现在人多眼杂，他并不着急动手。 …… 深夜，月黑风高。 陈升吃完仅剩的半张饼子，一抹嘴，大步朝着宅院走去。 凭他的经验，断定此处不过是白莲教的一处分坛，里面人手不多，正好适合下手。 “踏！” 陈升脚步轻点，轻松一跃，跳上了屋顶。 如今，他的腿法大成，数米高的围墙自然不在话下。 陈升踩在院落的屋顶上，身影极快，如同矫健的花猫般，在夜幕中不断穿梭。 很快，他发现一处有灯火亮起的地方，悄悄摸了过去。 陈升趴在屋檐上，观察片刻，确认里面是白莲教的弟子后，方才抽身落地。 “砰！” 房门推开，屋内三名身穿白衣的弟子，纷纷侧目看来。 “怜我世人，有神天降！”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不等弟子开口，陈升打着稽首，走入屋内，率先诵念起了白莲教的口号。 闻听此言，三人瞬间放松了不少。 有个穿着白袍，坐在凳子上的弟子，依旧有几分疑惑，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不知你是哪位坛主的座下高徒？” “南华坛主！” 陈升神色自若，一边回答，一边关上了房门。 “你忘了吗，我们曾在小孤峰上见过！” 说话的同时，陈升大步靠近，顺手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那名弟子，满腹狐疑，心中不断回想何时见过此人。 “你还记得吗？” “当时，你吃了一枚无生老母赐下的丹药！” 弟子闻言，眉头拧在一处，脸上的疑惑愈发深重。 “你忘了，真的！” 话语间，陈升一扭头，神情懊恼，仿佛两人真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突然，他手腕一抖，一柄泛着寒意的匕首出袖。 “噗呲！” 陈升突然回身，将匕首狠狠刺入了对方的脖颈。 那人来不及反应，身形瘫软，无力的倒在了怀中。 他搂着弟子的身躯，顺势站起，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停滞。 “深呼吸！” “深呼吸！” “头晕是正常的！” 【成功击杀！掠夺寿命30年！】 “你……你好大的胆子！” 另一名弟子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胆敢跑到香坛杀人，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罡风袭来。 那道身影倏忽而至，大龙脊椎带动腰胯，右腿迎面来袭，如同怒蛟横江。 只在刹那间！ 强大的气血喷涌下，筋肉隆起，如同铁鞭般砸中对方。 【破碑腿法】大成——五岳为开！ 那名弟子胸膛凹陷，如同断线风筝飞出，闷哼一声，当即毙命。 【成功击杀，掠夺寿命41年！】 “还有你！” 余下一人尚未反应，陈升早已来至身前。 柳筋铁骨，铮铮作响！ 只见他反手握刀，屈肘往前一顶！ 咚！ 如同洪钟大吕！ 强横的肉身撞在对方的胸口，发出金铁轰鸣般的闷响。 陈升眼中杀机深沉，趁机上前一步，双手交错，雪亮的刀锋瞬间割开了对方的咽喉。 【成功击杀，掠夺寿元36年！】 血腥弥漫，屋内一片寂静。 他呼出口气，看了眼面板上的寿元，已经飙升到了百余年。 “足够我推衍内功了！” 陈升想到此处，不敢耽搁，一把推开房门，掠上屋顶，飞快朝着远方而去。 …… 回到客栈，陈升再度将寿元灌注，面板瞬间推衍起小星罗功。 【吐纳归元五年，小星罗功已入门】 …… 【吐纳归元五十年，小星罗功已推衍巅峰！】 【检测到您的身躯无法驾驭武学，开始自动修复】 【心脏：刚猛有力】 “好生古怪！” 内功修炼大成后，陈升突感有股气流在体内游走，运行在四肢百骸。 冥冥之中，他心念一动，尝试收敛心神，去感知那股气流。 下一刻，陈升只觉气流瞬间爆开，如同火焰般灼烧躯体，好似血肉筋骨，五脏六腑均被洗刷了一遍。 气流在体内奔涌不止，许久方才退去。 陈升睁开眼睛，发现身上早已黏湿一片，与衣服沾在一处，微微有腥臭之气。 但是，身体仿佛被洗刷了一遍，肌肉更为紧实，气血变得更加旺盛。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面板。 只见，上面赫然写道。 【姓名：陈升】 【境界：内炼一层！】 陈升眼神明亮，身形微颤：“不知不觉间，竟然踏入了武道，成为一名武者！” 第六章 演武试炼 数日后。 夜间，微凉。 亥时刚过，客栈外二更锣鼓响起，各家灯火渐熄。 陈升穿了件单薄上衣，独自立在院中，挥舞着拳脚，呼喝作响。 汗珠滚落，拳风阵阵，他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猛虎下山般，煞气逼人。 “喝！” 随着一记鞭腿甩出，连贯无比的破空声陡然传来，气血奔涌而来，凭升出一股凶猛大力。 “成了！” 陈升停下身形，长吸口气，从肩膀上取过手帕，擦拭着汗水。 这几日，他没日没夜的辛苦练功，终于适应了这副武者的体魄。 “林县尉那本册子上，有过标注，内炼一层，就是靠着那口纯粹真气，将身体内外，全部洗刷一遍，宛如脱胎换骨。” “只是，我借助面板，已经将筋骨，腿脚等诸多部位，推衍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恐怕，目前我的实力，远超同境的一层武夫，遥遥领先！” 陈升神色惊喜，看了眼天色后，当即收起棉衣，大步走进堂屋，招呼着小二，给自己置办一桌饭菜。 看店的小二，应了一句后，急忙朝着后院跑去。 不多时，酒肉上起，陈升大快朵颐。 从酥脆多汁的烤鸡，板鸭，到鲜味肥美的烧鱼，春笋炖肉，再到主食的阳春面和鸭血粉丝汤。 陈升足足吃了五六人的饭食，这才填饱了肚子，平息了练功带来的饥饿感。 他很清楚，踏入武道一途，首先要将气血养足。 只有根基牢固，才能由浅入深，滋补全身的筋肉，熬炼出一身的气力。 说白了，就是顿顿要吃饱，营养足够了，才能供得上人体的消耗。 酒足饭饱后，陈升让小二将账记在本子上，起身转回客房，准备歇息。 这几日，他的作息极其规律，早睡早起，坚持习武，养足了精神和气力。 这样做，自然是希冀着月末的试炼中，拿得一个好名次。 朝廷颁布御令，各郡县官衙，每月举行一次演武试炼，旨在提高各级将领官吏的军事素质。 而作为奖励，每次试炼的头筹，将会获得一枚扩充经脉，增强体魄的气血丹。 这等好物，陈升每日摩拳擦掌，势在必得。 …… 时间飞快，转眼已经月末。 清晨，陈升简单洗漱，用过了饭食，朝着演武堂而去。 演武堂位于外城东侧，和衙门官邸，仅相隔一条街。 大门口左右两侧摆着等人高的石雕狮子，朱红大门，闪亮铜钉，充满了威严。 陈升跨过门槛，向里面投去视线，只见黄泥压就，砖土夯实的练武场，足足有几十丈宽。 两侧摆有武器架，刀枪剑戟，各类兵刃，一应俱全。 十几个身穿短打的精壮男子，捉对比武，呼呼喝喝，声若惊雷。 端的是好一派威武景象。 “你是何人，所来何事？” 门前，有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手捧纸笔，拦住了去路，开口询问。 陈升急忙递出腰牌，恭敬答道：“我是衙门所辖的谍子，听闻演武堂月末有试炼，特来斗胆请教。” “原来同我一样，是个不入流的贱吏。” 那人闻言，瞥了眼陈升，而后不住的摇头。 “年轻人，听我句劝，死了这条心思吧！” “里面参加试炼的，全都是吃皇粮的捕快、衙差，个个地位超然，背景深厚。” “这帮人手头富裕，经常锤炼筋骨，打磨体魄，几乎都是一层武夫，更有甚至，隐藏着几个三四层武夫，也说不准啊！” “你一个入不敷出，修炼都困难的谍子，可莫要在这里逞强啊！” “大伯好言相告，我实属感激。” 陈升闻言，腰杆挺得笔直，抱拳行礼道。 “可小子来都来了，还是想去试上一试！” 演武场规定，不分贵贱，人人皆可入内。 老者摸着胡须，看对方来意坚决，无奈的摇摇头。 “罢了，你执意入内，我也阻拦不住。” “陈升是吧，过来这边，说一下祖籍何处，现居何职……。” 南华县内，人口众多，每年都有一两个热血上头的愣头青。 初时，豪气干云，志向高远。 等到入内，被丹药喂出的捕头衙差们，在练武场上折断手脚，乃至丟掉性命，方才后悔。 这些人，只凭一腔热血，没有几分真本事，迟早要狠狠碰壁。 陈升写完册子，拿回腰牌，大步走入其中，朝着练武场走去。 练武场旁，早有无数身影。 他们穿着劲装，气血浑厚，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一个小小谍子，怎么敢来这种地方？” 早有人眼尖，瞥见了陈升的腰牌，忍不住蹙眉出声。 “是啊，没点真本事，来此做甚！” “贱吏出身，也配和我等吃官粮的竞争？” 种种嘲讽入耳，陈升只做不知，神色平静的立在原处，静等着试炼的开始。 “踏踏踏！”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教头踏步而来，现场瞬间安静无声。 教头来至此处，扫了眼人群，瞥见棉衣打扮的陈升后，怔了一怔，方才回神开口。 “诸位，此番试炼，规矩想必大家都清楚，举起石盘，称量气力。” 教头说着，身形一侧，露出了五个青色的厚重石盘。 “这五个石盘，初始便有百斤沉，从左往右，重量依次递增。” “谁举起的石盘最重，谁便是此处试炼的头筹，奖励气血丹一枚！” 听闻奖励，众人眼神炽热，就连呼吸都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教头目光锐利，高声喝问。 “谁先来？” “我！蔡坤！” “愿意一试！” 人群中，有个留着中分的青年，率先出列，抱拳行礼后，朝着石盘而去。 “喝！” 只见此人，弯下腰身，握住石盘，陡然发力，石盘开始微微晃动。 他气血上涌，脸色瞬间红润。 终于，蔡坤抱起石盘，在空地上走了几步，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砰！” 最后，石盘落地，他气力不济，大口喘着粗气，退到了一侧。 “百斤之力，称得上勇武了！” 教头看完，称赞一声，颇为满意对方的气力。 “还有谁，愿意一试！” “我来！” 突然，一声暴喝传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有个魁梧大汉，径直撞开人群，走到了教头面前。 此人脸黑如墨，身形高大，好似一尊铁塔般，耸立在练武场上。 “吴峰！” “他怎么也来了？！” “凭他三炼武夫的实力，试炼的头筹非他莫属啊！” 话语间，吴峰已经上前，径直走过前几个石盘，来到第四个的位置。 魁梧大汉瞬间发力，两条胳膊筋肉膨胀，根根大筋狰狞凸起，浑厚的气血感铺面而来。 他闷哼一声，抱住足有四百斤的石磨，真气流动，蓦然举过了头顶！ “这……这可是四百斤的重物！” “演武堂近十年，无人能抬起的巨物，竟然被他举过了头顶！” “这还怎么比？” “罢了罢了，依我看，这次试炼的头筹定然是吴峰了！” 咚！ 一声震响！ 石盘砸落原地，溅起尘土无数。 “诸位，还有谁想来试一试！” 吴峰眼神睥睨，望着身前的众人，瓮声瓮气的开口。 众人闻言，纷纷沉默。 一时间，场上气氛异常安静。 “既然如此，那气血丹，俺可就要……。” “且慢！我愿上前一试！” 忽然，一道声音传出，气血之盛竟是丝毫不弱于吴峰！ 众人惊疑不定，回头看去。 赫然是那名谍子，挺身而出！ 第七章 气力如虎，拔得头筹 演武场上，众人侧目。 只见那个五官挺拔，目光锐利的年轻谍子，踏步而出，神情分外淡然。 “他莫不是冲昏了头，竟然想挑战吴捕快？！” “哼，哗众取宠，且看他有几分真本事！”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第三个，太轻了！” 只见，陈升走到石盘前，微微沉腰，瞬间将三百余斤的重物举起，神色自若的再度落下。 “这厮倒是有几分蛮力！” “……” 讨论声中，教头眼神微眯，露出几分赞许神色。 “这份气力，怕是达到扛鼎的层次了。” 还未等开口，陈升转身走到四百斤的石盘前，稍稍活动起筋骨。 这块石盘，正是之前吴峰所举的那块。 “喝！” 陈升蓦然下蹲，双手合抱石盘，浑身的筋骨同时发力，青筋顺势暴起，一股子蛮横气力从双臂冲出。 腰马合一，力从地起！ 四百斤的石盘突兀抬起，横移七步，继而轻轻落下。 单凭这一手，就比吴峰要强上太多！ “此人到底是谁！” “南华县百余里，我怎么从未听过这号俊杰！” “气力如此雄壮，莫非是某家武馆的关门弟子？” 吴峰站在人群前，望着这一幕，挑了挑眉，竟然也有几分讶异。 忽然，望着前方举动，有人突兀伸手，惊呼出声！ “快看！那人朝着第五块石盘去了！” 喧哗声中，陈升步伐沉稳，走向了最后一块，也就是足足五百斤的巨大石盘。 他很清楚，来这里比试，就是为了气血丹而来。 必须要以最强的实力，碾压在场的所有人，才能拔得头筹，获取那枚宝贵的丹药。 到了该出风头的时候，就千万不要藏拙！ 陈升提起一口气，浑身腱子肉如龙蛇隆起，气血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他上前一步，左右反手，抱紧了石盘，整副身躯在微微颤抖，无穷的力气疯狂朝着上肢涌来。 “给我起！” 随着大喝一声，陈升眼眶通红，气血上涌，竟是直接将那块石盘抬起，举过了头顶！ “砰！” “砰！” 不仅如此，陈升托着石盘，连走数步，将演武场地面，都连带的微微摇晃。 每一步落下，黄泥地面就会多出个洞坑！ 教头脸色大变，呼吸都有些急促。 “单看这几步，便知其筋骨皮膜浑然一体！” “此人的气力，当真恐怖如斯！” “轰隆！” 尘土迷漫，石盘猛然落地，溅起了无数黄烟。 “这人莫不是郡城来的大人物？！” 有人惊疑不定，陡然提出疑问。 片刻间，响应声阵阵。 “嘶，这人的气力，怕是千余斤，也说不准！” “我看他，年纪轻轻，二十出头，这等力气，怕是浸泡药浴，服用丹药，才能熬炼出来！” “恰恰说明，此人家中底蕴深厚，并非寻常！” …… 不过片刻，众人的话锋急转，开始夸赞起陈升，不复方才的傲慢神色。 更有甚者，内心生出结交的意思。 一时间，话语喧扰，心思各异。 陈升放下石盘，喘着粗气，心脏怦怦狂跳，浑身早已浸满了汗水。 他长呼口气，平息了些许躁动，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教头。 教头眼露赞许，点了点头，沉声开口说道：“诸位，此番试炼，结果已定，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袋，郑重其事的放在陈升手中。 “里面就是气血丹，记得练功之后，用温水吞服，效果最佳！” 陈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急忙上前，拜谢教头，接过对方手中的玉袋。 有个这枚气血丹，想必筋骨气力还能再提升一个层次。 心中的期盼成真，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身材高大的吴峰，站在一侧，浑身被阴影笼罩，神色极为复杂。 他十分清楚，第四块石盘，已经是气力极限，绝不能因为一时上头，强行托举，浪费了辛苦打熬来的体魄。 “只是，丢了气血丹，宁总捕那边不好交代啊！” …… 南华县，长乐街。 某栋阔气的宅院，一间密室内。 有个中年人，盘腿而坐，正在运转真气，淬炼肉身。 随着功法流转，不断有滚烫气流从窍穴涌出，扩散向密室各处。 片刻功夫，气温陡然提升，仿佛丹炉燃起熊熊烈焰，炙烤四周。 “砰砰！” 两声敲门响起，打断了平静。 “老爷，有人……。” 未等管家扯嗓子说完，中年人早已皱起眉头，打断了话语。 “不管是谁，让他在外面侯着！” 管家不敢多言，应了一声，匆忙离去。 他清楚自家老爷的性子，一旦不耐，便是县令的面子也不给分毫！ 更何况，外面等着的，不过是老爷的一条狗！ 未过多久，中年人淬身完毕，整理了一下衣袍，推开密室，大步走了出来。 来到茶厅，尚未落座，一旁求见的吴峰，早已起身抱拳。 “袁大人，还请恕罪，小人未能带回气血丹。” 中年人闻言，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开口：“无妨，寻儿天资卓越，少了枚气血丹，也不碍事。” 袁寻，乃是中年人的侄子，自幼养在身边，视如己出。 “只是，那丹药，被何人抢走？” “回禀大人，是县衙的一个谍子，今日在演武场上，举起了五百斤的石盘！” “哦？还有这等事？！” 中年人听完，微微吃惊，神色终于有了几分变化。 吴峰站在堂前，犹豫片刻，还是咬牙开口：“大人，要不要小的寻几个人，将那枚丹药抢回来！” “不用！” 中年人摇摇头，语气坚决：“如今，临近捕头选拔，万不可因此，污了寻儿的名声！” 吴峰声音渐低，继续开口：“大人，您放心，只要去办，我保证神不知……。” “砰！” 话未说完，中年人瞬间变脸，右手抬起，炙热的内力吞吐而出，如同一座几百斤的石磨悍然碾下。 身旁的茶桌，瞬间崩碎，化作齑粉！ “咚！” 吴峰瞬间汗流浃背，连忙倒头跪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动动你的狗脑子！” “全县上下，谁不知道，你吴峰是我的人！” 中年人语气冰冷，极具压迫性。 “我已经打探清楚，捕头选拔，考的是无影刀法。” “这几日，你只管教导寻儿。” “我不管多少人选拔，这个捕头的名额，必须是寻儿的！” 第八章 气血提升，奔涌如河 未时，日头偏西。 客栈内，灯火依旧明亮。 陈升将房门关紧，坐到桌前，迫不及待的取出玉袋，想要一窥气血丹的全貌。 玉袋解开，露出一枚黑漆漆的药丸。 药丸不大，只有拇指粗细，通体坑坑洼洼，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孔洞，样子算不得讨喜。 只是，随着玉袋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扩散，充斥着整个房间。 轻嗅一口，顿觉体内气血翻涌。 “好霸道的药效！” 陈升捏着气血丹，瞪大眼睛，不由得惊叹出声。 如今，在系统的修复下，身体各项能力明显要强于同阶武夫，甚至筋骨小成，达到了四层武夫才用的【柳筋铁骨】！ “不知道服下气血丹，身体会不会再度蜕变？！”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按照教头的说法，取来茶壶，就着温水，将丹药吞咽，囫囵入腹。 不过片刻的功夫，药效初显。 陈升顿感全身刺痛，仿佛无数的钢针刺入，额头不由得浸出细密的汗珠。 毛孔微微舒张，开始汲取丹药。 这等细微的痛楚，很快便被取代。 陈升身体一颤，仿佛滚烫的热流在体内奔涌，滋润着各处筋骨，浑身舒展开来，极为放松。 “好生舒服！” 他长舒口气，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可约莫半盏茶之后，陈升忍不住颤栗，仿佛五脏六腑被淋了一层热油，火辣辣的，浑身剧痛无比。 “忍一时之痛，方能成大事！” 床榻上，陈升感受着钻心的疼痛，青筋突起，不自主的咬紧牙关，强忍住痛意。 他仰着头，两只手攥紧床单，险些抓出几个孔洞。 好在煎熬不长，倏忽间消失不见。 “药效吸收干净了？” 陈升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起来，只觉体内气血奔涌生腾，如同决堤江河，滚滚而来，连绵不绝。 气血异常雄厚，好似凝成了实质，下一刻就会从窍穴内冲出。 “一会酥麻，一会疼痛。” “颇有前世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陈升感慨了一句，隐约感觉到什么，急忙打开系统面板。 果然，面板上气血栏光华闪过，原本的衰败枯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奔涌如河。 他微微失神，连忙仔细查看。 【气血：奔涌如河（气血涌动，如同江河般浩瀚，无穷无尽）】 “不愧是朝廷赐下的好东西！” 眼见吸收完毕，陈升连忙起身，来到门前，招呼小二，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沸水。 刚才气血奔涌，浑身早就大汗淋漓。 半个时辰后，陈升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棉服，踩着布靴，出现在客栈一楼的大堂。 虽然肤色依旧古铜，手脚更是磨出老茧，但晋升内炼一层，体内排出许多污垢后，整个人也有了几分英姿俊气。 陈升吃过晚饭，刚想去上楼歇息。 不料，客栈突然闯入一个人，穿着官服，一看便是衙门的公差。 他环顾一圈，径直来到陈升面前，说明了此番来意。 “什么！林县尉唤我过去！” 闻言，陈升不敢怠慢，胡乱摸了把嘴，急忙跟上那人，朝着县衙赶去。 …… 衙门距离客栈，不算太远。 陈升跟着官差，穿过两条街，就来到了县衙门前。 黑夜降临，朱红色的门前，早早挂起了黄澄澄的灯笼。 两人进了县衙，走过大堂，径直来到了县尉房前。 “县尉！” 陈升站在门外，招呼了一句，便径直来到屋内。 屋内，泛着烛火。 身材高大的林县尉靠在一角，手里摩挲着一串小叶紫檀，珠子颗颗圆润饱满，摩挲的发亮。 身前，有个五短身材的汉子站立，一声不吭。 陈升瞥了眼对方，根据记忆，很快晓得对方也是一名谍子，跟自己无二，都归县衙管辖。 “来了！” 林县尉见陈升入内，眼皮微抬，算是打了声招呼。 “见过县尉！” 陈升上前两步，抱拳行礼，恭敬开口。 林县尉点点头，继续开口说道：“听说前日的试炼中，你举起五百斤的石盘，拔得了头筹？” “侥幸而已。” 林县尉扯动嘴角，瞥了眼对方，眼神瞬间明亮：“哎，你晋升内炼一层了！” 此言一出，旁边的五短汉子，也投来了惊奇的目光。 陈升无法隐瞒，只好恭敬作答：“回县尉，这几日气血浑厚，加上服用了丹药，侥幸突破了境界。” “嗯，气血丹吃了便好！” “陈升，你需晓得，丹药是我朝禁物，不可随意买卖，一旦被发现就是抄家流放三千里的下场！” 林县尉喋喋不休，教导了陈升几句。 “还有，既然踏入了武道，少不得熬炼筋骨，你无事可去药铺，买几坛药酒。” “这玩意儿，可强血养气，壮骨生力。” “而且，朝廷还允许流通。” 闻言，陈升急忙抱拳，坦诚说道：“谢过县尉的好意。” 他自从来到这方世界，不少见闻，都是林县尉亲口教给他的。 两人交流完毕，便不再言语，继续精心等待。 又过了一会，又有两个谍子走入，一样站在屋内，静等着林县尉的吩咐。 最后，有个女谍子走了进来。 “人齐了，我就不卖关子！”林县尉抬起头，淡淡开口：“此番唤你们过来，是要吩咐几件事情！” 说完，陈升在内的五名谍子，纷纷挺起腰杆，认真听讲。 “一来，如今县内风云变幻，加上白莲教入内，有几个地方需要你们慢慢渗透。” “除去那些两三天便换一撮的小门小派，不去理会，你们真正要在意的是三帮四家！” “这几处都是南华县的顶尖大族，赫赫有名。” “其中，特别是贩盐的郑家，和买鱼的高家，这两大家族，极有可能和白莲教勾结在一处。” “谁若能查出个名堂，我必有重赏！” 众人静静听着，等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眼神明亮。 要知道，谍子的俸禄是由衙门供给，但每月的数额却少的可怜，完全无法和吃公家饭的差役们相提并论。 “另外，还有一件事！” 林县尉环顾一圈，低声开口，语气顿挫有力。 “下个月，衙门要选拔捕快。” “你们出头的机会来了！” 第九章 官衔提升，一两白银 未时一刻，日头偏西。 县尉房内，一众谍子听得选拔捕快的消息后，反应各不相同。 有人目光火热，摩拳擦掌，像是做足了准备。 有人杵在原地，绷着脸，似乎一时间无法消化这等重要消息。 人群中，陈升攥紧双拳，眼神异常坚定，他清楚自己渴求的机会终于来了。 目前白莲教日益壮大，行事猖獗，说不得哪天自己在小孤峰的事情泄露，就会惹来这帮瘟神的注意。 成为捕快，加入衙门，无疑有了一张极为安全的护身符。 况且，朝廷搜罗万千秘笈，汇编纳入武库，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去处。 这两点原因，让陈升为了选拔捕快，有了充足的动力。 “咳咳，此番选拔，有件事我必须提前说清。” 桌案前，茶雾弥漫，面容冷峻的林县尉，敲了敲红木方桌，适时出声。 “如今县衙人员饱和，无论什么职务，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法扩编。” “这次选拔捕快，是为了接替一个年近五旬的老人。” “所以，只有一个位置！” 大家听到这里，哪怕内心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要知道，县衙谍子数量极多，足足有数十余人，谁没存着成为捕快，吃官粮的心思。 此番选拔，却只空出来一个名额。 大家为了这仅有的名额，互相竞争角逐。 难度太大了！ 颇有几分前世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编情形。 陈升倒是腰杆挺直，一脸淡定，显得极为镇定。 系统在手，这等选拔根本难不住自己。 讲完话语，林县尉端起茶杯，轻嗅几口，打量起屋内众人的反应。 过了片刻，等到大家接受的差不多，他方才继续开口。 “这次选拔，定在了本月月底，到时候另行通知。” “我希望你们好好努力，莫要辜负了衙门和我的一片期许。” 林县尉语言干练，简短的鼓励一番后，终于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离去。 一众谍子对视一眼，抱拳行礼后，相继退出了房间。 走出房门，众人没有离去，反而一同去了趟户房。 因为今天正值一十五日，乃是县衙发放俸禄的日子。 一路上，大家议论不断，大多和选拔捕快有关。 “升哥儿，你说我要当上捕快，一个月能领二两银子，该多好啊！” 回廊内，那个同属县尉麾下，五短身材的汉子，一边走路，一边同陈升闲聊。 根据记忆，这个身材矮小的汉子叫李青山，是原主无数不多的好朋友。 “不止二两，等你当上捕快后，衙门各处的孝敬钱，茶水费，加在一处，怕是四五两也打不住！” 陈升怔了怔，顺势接过话头，同这位原主的好友，一路闲聊不停。 很快，穿过几条回廊，大家来到了户房。 早有十余名胥吏，在此地排队，等待领取俸禄。 李青山对此早就习惯，他拽着陈升来到队伍后面，耐心等待起来。 众人挤在狭小的回廊，摩肩擦踵，显得格外拥挤不堪。 “杨伟！” 不知过了多久，掌管钱册的吏员开口呼喊，终于轮到了这群谍子们。 “在！” 身材高大的谍子，大步向前，扬声相对。 吏员瞥了眼对方，手指划过钱册，确认一番后，从身后取出一袋铜钱，放在了桌上。 “五百文！” 身为谍子，不在胥吏范围，每个月发放五百文的铜钱，仅够日常的吃穿住行。 桌前，那人拿过钱袋，道了声谢，匆匆转身离去。 “李青山！” 俸禄还在发放，吏员望着册子，继续出声呼喊。 “来了！” 五短身材的李青山，顿时喜出望外，他撮着双手，急忙凑近桌案，一脸期待的望着吏员。 “五百文！” 吏员低头看了眼册子，又从身后取出一袋铜钱。 “多谢大人！” 李青山弯腰接过，一把扯开上面的绳节，看着里面数量繁多的铜板，不由得咧嘴傻笑。 “陈升！” 人员流动，很快轮到了自己。 陈升应了一声，快走两步，来到了桌案前站定。 吏员依照惯例，瞥了眼对方后，开始翻阅钱册。 不料，对方手指扫过册子，竟然愣在原地，怔了片刻。 那吏员下意识看了眼陈升，继而埋低脑袋，再三确认后，终于出声询问。 “你是林县尉手下的谍子？” 陈升闻言，略显疑惑，仍旧点头称是。 “那没错了！” 吏员点了点头，浑身一轻，转头从后面拎过两个钱袋。 “陈升，一两银子！” 话音未落，屋内瞬间一片喧哗。 刚领到俸禄，脸上挂着笑容的李青山闻言，看着手里的一个钱袋，顿时感觉不香了。 都是谍子出身，凭啥自己五百文，他能有一两白银！ “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太舒服。” 这句话，在李青山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 “大人，这当真是我的俸禄？” 闻听此言，陈升和周围人一样，充满了疑惑。 “没错，是你的！” 吏员看着钱册，一字一句的解释起来，同时也是平息怨气，让在场的众人听个明白。 “前几日，你在小孤峰死里逃生，传递情报，对衙门有重大贡献。” “故此，特意将你的官衔提了三级，每月享有一两白银的俸禄。” 临了，吏员看着众人，语句咬的格外清晰。 “这是，林县尉的意思！” 屋内，众人弄清原委，纷纷变了脸色，严肃相对。 不复方才嫉妒的神情。 这件事，和林县尉无关，是靠人家死里逃生，用性命博出来的，自然值得大家尊重。 陈升搞清缘由后，不再犹豫，一把拿过钱袋，拉着愣神的李青山，走出了户房。 走出县衙，回家的路上。 “走，今晚请你下馆子！”陈升掂了掂手中的钱袋。 早已回过神的李青山，撇了撇嘴，摇头拒绝道：“拉倒吧，这点银子自己留着花吧！” 刚才，在县尉房里，他可听得清清楚楚，陈升已经晋升内炼一层，需要药酒，丹药等物品滋养身躯。 肯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些钱，与其让自己潇洒，不如让对方花在刀刃上，提升实力。 毕竟是兄弟，自己不替他考虑，还能有谁替他考虑。 “李哥，这可是足足一千两铜板！” 陈升顺势揽住对方的肩头，言语充满了戏谑。 “靠！” 李青山被话语刺激，瞬间气血上头，转变了话锋。 “这可是你说的！” “老子今晚不仅下馆子，还要去勾栏找三个吹箫唱曲的！” …… 陈升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两个就行，我不用！” “没事，我用三个！”李青山大气的拍了拍他的手掌。 第十章 白莲乱世 天元街，人流稠密。 陈升和李青山约好吃饭时间后，便独自来到此处集市。 这里，摆摊的的小贩很多，种类五花八门。 屠户将切好的牛肉、羊肉挂在架子上，高声吆喝叫卖。 手艺人大多卖扫帚、箩筐等竹子编制成的工具。 陈升往里走，还能看见不少的农夫张罗起小摊。 大多是一些绿油油，根茎沾连泥土的果蔬野菜。 “这南华县，还真是处小地方！” 陈升边走边逛，不禁出声感慨。 他内心想的胭脂水粉、绸缎衣裳、叫卖吃食一概没有。 县城的集市种类稀少，大多是以廉价实用为主。 他此番前来，打算去药铺，卖一些药酒，滋补筋骨，用来夯实内炼一层的底子。 来到街口，发现了一家占地颇大的二层药铺。 林记药铺。 陈升看着门面破旧的药铺，没有多想，顺势推开大门，步入其中。 铺子面积不小，药气弥漫，格外呛人。 有个戴黑色圆帽的中年人，站在柜台后面，正握着药杵，专心致志的研磨药粉。 “掌柜的，有没有熬炼筋骨的药酒？” 陈升没有客套，直接开口询问。 “有的，有的！” 中年掌柜一边回答，一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小兄弟，我店里药酒众多，各有所长，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 今日刚拿到俸禄，手头宽裕，底气自然十足。 陈升闻言，懒得废话，直接摆手打断了对方言语。 “这样，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药酒，搬出来瞧瞧。” 一听如此开口，掌柜知晓是有大买卖上门，连忙挂上笑脸，从柜台后面搬出一个黑漆漆的酒坛。 “这位爷，您瞧瞧，这就是店内最好的药酒。” 说话的功夫，满脸堆笑的掌柜正要解开泥封，忽然听见，街上传来一阵喧扰。 “往生极乐！” “往生极乐！” “不好！是白莲教！” 听清动静后，掌柜瞬间变了脸色，也顾不上药酒，匆忙跑到门前，连忙关上了大门。 铺子黑乎乎一片，只有缝隙间透进丝丝光亮。 陈升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最好不要和白莲教有任何的牵扯。 当下，他便学着掌柜的模样，蹲在地上，噤声不语。 没过多久，等到外面的声音渐小，确认白莲教走远后，两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帮家伙，大白天敢游街，当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那是白莲教的人？”陈升故作不知，开口询问道。 “正是他们，这帮人靠着手里的大饼，几个月内不知拉拢了多少贫民入教！” “但是，谁能知道，他们手里的粮食，是从我们这些开店的身上搜刮得来的！” 掌柜越说越愤恨，眉头几乎皱在了一处。 “他们遇上开门的店铺，就要人家供香头，上俸银。” “一旦拿不出来，就派人堵着店门，不让你们做生意。” “官府不管吗？” 陈升听得无言以对，万万没想到，白莲教在县城内竟然如此猖狂。 “官府怎么关！” “这帮人一没偷二没抢，根本没有证据抓他们。” 掌柜越说越气，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而且，听闻他们最近声势壮大，人手众多，竟然围住了附近的几座山头。” “无论药农还是猎户，只要想上山，都要缴纳一笔银子才可以！” “遭天杀的！” 说到最后，掌柜气愤填膺，脸色涨红，连身子都有些颤抖。 眼见掌柜郁气难消，早就没了交谈的兴致。 陈升识趣的没有废话，只是要了药酒，付了银钱，匆匆走了铺子。 药酒不算便宜，花了一百文铜钱。 他抱着酒坛，往回走的时候，偷偷瞥了眼游行的队伍。 只见人数繁多，大约有两百余人，他们排成两队，密密麻麻，宛如长蛇一般。 陈升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白莲教的队伍已经发展到了这等规模。 处于自身安全的考虑，他迫不及待想成为捕快，靠上朝廷这尊庞大的靠山。 …… 夜晚，星光点点。 陈升和李青山选在一处小酒楼碰面。 对方嚷嚷着让陈升下血本请客，实际上不过是要了两荤两素，一共四个简单的小菜。 水煮鱼，酸菜白肉，一个花生一个拌菜丝。 另外，添了一瓶烧刀子。 两人宾主落座，互相寒暄一番，便开始动筷饮酒。 烈酒下肚，陈升带着醉意，将今日见闻一一说与对方。 “这有什么稀奇的！” 李青山脸色泛红，夹了块冒着辣油的鱼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继续开口。 “我可是听说，他们连县城外的矿产生意，都动了心思！” 陈升一怔，略带不解的开口：“矿产？这玩意儿不是官府的营生吗？” “谁给他们的胆子！” 李青山瞥了眼周围的吃客，眼见无人在意，方才压低声音，小声言语。 “林县尉说的没错，县里的几个家族，已经和白莲教暗中勾结，打算共同对抗官府。” “豪族加上教派，强强联合，就是官府也要忌惮几分！” “……” 陈升听得一阵无语，白莲教人数众多，加上勾连县内豪族，势力当真越来越雄厚。 同时，也意味着，自己的处境愈发变得危险。 “嘶！” 李青山仰头灌了口烈酒，似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方才开口言道。 “兄弟，实不相瞒，这次出来是有桩差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差事？”陈升反问了一句。 “和白莲教有关。” 李青山一边动筷如飞，一边开口说着。 “你也清楚，我家里有五口人，都张着嘴等饭吃，每个月的俸禄根本不够花。” “这桩差事，足足有五两银子，但十分凶险，所以便想着让你陪我一同去试试。” 陈升抿嘴不语，静静听着对方开口。 “而且，事情一旦能成，对选拔捕快有极大的帮助！” “李哥，你具体讲讲，到底什么差事。” 陈升表面冷静，内心却已翻江倒海。 “咱俩需潜入县城的豪族郑家，搜集他们勾结白莲教的证据！” “什么！” 闻言，陈升顿时身子一颤，不由得向前凑近了几分。 李青山摸着嘴上的油渍，低声言语：“县衙已经摸清了，贩盐的郑家和白莲教有来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一旦咱俩把证据揪出来，便是大功一件。” “同时，县衙便会对郑家下死手，对他们抄家灭族！” 第十一章 拣选兵器，准备行动 去豪族郑家搜集证据？ 有利于选拔捕快？ 酒楼内，陈升低头嚼着花生米，嘎嘣作响，咂摸滋味。 他有点琢磨不清，两者如何联系在一起。 一旁的李青山，看出了疑惑，主动开口解释。 “兄弟，你想想，郑家如今掌握着南华县的盐产，加上白莲教的扶持，势力逐渐壮大。” “一旦咱们搜出证据，县衙就有理由对郑家动手。” “到时候，不仅能打击白莲教，还能顺带将盐产上交县衙。” “这等天大的功劳，记在你的名下，会不会有利于月底的选拔？” 陈升听完，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同时，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多问了几句。 “李哥，能不能透透风，具体怎么行动？” 李青山眼神微动，简练的将行动概述了一遍。 “县衙内有郑家的府邸构造，我们了解清楚后，就可以趁着夜色潜入进去。” “到时候，你我二人可以去书房、大厅、偏院四处打探，尽可能多搜几间房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证据。” “而且，你尽管放心，此番行动，外面有人马接应，一旦被对方发现，我们直接撤走便是。” 陈升点点头，听完对方描述后，颇有几分心动。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试一试？” 沉吟片刻，李青山率先开口，盯着对方问道。 “成，李哥，既然你信得过，我就陪你走一趟！” 说着，陈升端起酒杯，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李青山闻言，十分开心，举起杯盏，互相碰撞，将杯中的烈酒仰头喝尽，继续说道。 “兄弟，此番若是能成，赏银五五分账，如何？” 陈升夹了口软糊糊的白肉，大手一挥，摇头示意。 “李哥，拿我当外人了？！” “你家中困难，我又不是不晓得。” “依我看，赏银四六分，你拿大头占六成，我取四成就够了！” 李青山脸色为难，刚要开口劝说。 “你我兄弟一场，无需多言！” 陈升摆了摆手，直接堵住了对方的话头。 他如今孤身一人，日常花销并无多少，压根用不了那笔钱。 既然如此，不如将银子拿出，卖对方一个人情。 李青山见状，便不再客气。 毕竟，两人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有一定的情谊。 关于夜探郑家的细节商量完毕后，终于结束了谈话。 两人又要了一壶粗茶，漱了漱口，闲聊几句后，便结账走人。 街道上，两人约好明日下午见面，互相告别，各自朝着家中走去。 …… 翌日下午， 饱睡一宿，精神焕发的陈升，刚跨过县衙的门槛，便瞧见了等候的李青山。 “昨晚休息的如何？” “放心，精神头足着呢！” 两人近前，在回廊中闲聊了几句，终于步入了正题。 李青山语气轻快，眉眼间都是喜色。 “兄弟，衙门已经同意将这桩差事，划给你我二人了！” “事不宜迟，我先带你去库房，挑选几把兵器再说。” 说着，李青山拽着陈升，朝着县衙的库房走去。 库房门前，早有小吏迎上。 等到核验腰牌，勘察好身份后，方才打开铜锁，允许两人进入其中。 陈升跟着李青山，来到库房，左右环顾，只见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头顶一盏煤油灯，映出些许的光亮。 屋内两侧，摆放着诸多兵器。 陈升看的头晕目眩，颇感棘手，一时间不知如何选择。 “来，今晚行动，穿这件盔甲！” 一旁，经验老道的李青山，伸手递来一件皮甲。 这套皮甲，入手极轻，造型简朴，只能护住前胸等关键部位。 “做谍子，易动不易静。” “这套皮甲，重量极轻，方便咱们追击和逃命。” 李青山经验老道，适时解释了一句。 陈升觉得在理，接过皮甲后，又学着对方，挑了一把钢刀，用做防身。 临走前，他还特意选了张大弓，以及数十把箭矢，稍稍安心了几分。 等到出了库房，小吏登记完毕后，两人才能离去，来到了一间偏房休息。 晚上才开始行动，还有一些时日。 陈升内心盘算，索性坐在床榻上，开始盘腿修行，不断利用真气，打磨体魄。 歇息时，他也不曾懈怠，取出装满药酒的葫芦，猛灌两口，借此来熬炼筋骨。 以此反复，周而复始。 时间飞逝，很快到了晚上。 两人简单吃过饭菜，整理好装备后，便大步离开偏房，来到了县衙外面。 陈升刚走出大门，顿觉灯火通明，颇为刺眼。 只见主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差役。 “这么大的阵仗？！” 陈升见状，瞬间咋舌惊叹。 “不只是捕快，就连县衙六房的各层胥吏，几乎全都来了！” 李青山眯起眼，细细打量着这队人马。 他的内心惊疑不定，摸不准为何今晚为何搞出这么大的声势。 “踏踏踏！”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只见，不远处的烈马背上，坐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 陈升瞧着来人，隐约有些眼熟，细细回想，终于记起对方的身份。 那人正是考核时举起四百斤石磨的吴峰。 与此同时，吴峰也瞧见这边的光景，当下挥手，示意两人过来。 对方身为县衙的捕快，自然不敢怠慢。 李青山急忙领着陈升，来到吴峰身前。 “这是袁总捕给的令牌，让我今晚全权指挥，便宜行事！” 马背上，面容黢黑的吴峰，掏出一枚刻着虎头的铁牌，朝两人示意。 “你二人就是今晚的谍子？” “回禀大人，正是！” 吴峰闻言，点了点头，却又瞥向了陈升，开口问道。 “看你有些眼熟，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陈升不敢怠慢，急忙应声答道：“大人，之前在演武场考核时，属下也曾在场。” “哦！想起来了！”吴峰故作恍然，继续追问：“就是你，举起了五百斤的石磨，夺得魁首，拿了那枚气血丹？” “正是小的！” 陈升继续拱手，恭敬作答。 “当真是天生神力！” “此番若是围剿成功，我便和县尉谏言，一定要赏你个捕快做做！” 吴峰表面大度，话语颇为豪爽。 陈升闻言，自然低头谢恩。 下一刻，吴峰话语一转，聊起了今夜的行动。 “有暗子来报，今晚白莲教的副坛主，会去郑家商谈要事。” “所以，咱们的计划需要临时变动。” “你二人今晚潜入郑家，需要找到那个副坛主的身影。” “若能找到对方，便待到子时，拉响信物，咱们里应外合，一举剿灭郑家。” 说着，早有小吏上前，递给两人一个木制的圆管。 里面塞满了火药，一旦拉动引线，就会发出惊天的动静。 嘱咐完毕，吴峰示意二人，前去行动。 夜色深沉，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吴峰的脸庞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晦暗不明。 他骑着烈马，沉吟片刻，却是朝一旁的小吏吩咐道。 “去，传我命令！” “今晚子时吃饭，丑时行动！” 第十二章 遭遇埋伏 深夜，月色在阴云遮盖下忽明忽暗。 陈升两人来到东市后面的空地，黄土夯实平整，铺着大块的青砖。 “瞧见了没，那就是郑家的宅院。” 李青山躲在阴暗处，伸手指向前方。 借着微弱的火光，陈升看见了一处占地极宽的府邸，黑色石块堆垒砌成的院墙，坚实而高耸，让人望而生畏。 “咱们南华县的城墙，都没他家的院墙好！” 陈升看着郑家宅院，忍不住出声感慨。 这等构造，与其说是豪族府邸，倒不如称作堡垒，更加合适。 “当初，修建这个宅院时，确实闹出过不小的动静。” “只不过，郑家是贩盐大户，恩惠过很多人，人脉关系极大，县衙的老爷们也不好动弹，只能暗自默认。” 时辰尚早，李青山便压低声音，将往事娓娓道来。 “人脉关系大，这次为何就敢动郑家？” 李青山闻言，晃着脑袋，表情颇为严肃的开口。 “事情不一样，这次是他们踩线了，必须要动！” “李哥，听你的意思，郑家势大，府中恐怕养了不少奴仆打手。” “没错，一会行事尽量小心，不要惹出太大的动静。” 说完，两人不再言语，各自擦拭武器，做着最后的准备。 既然吃谍子这碗饭，就要做好深入虎穴，面对危险的准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绝非一句玩笑话这么简单。 亥时过半，天色阴沉。 李青山眼见时辰已到，不再犹豫，招呼着陈升，一同悄悄靠近院墙。 两人都是内炼一层的武夫，身手矫健，轻松的翻上了高大的院墙。 院内很是安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家丁在提灯巡逻。 两人翻下院墙，回忆了一下地形，一路小跑，向着书房位置而去。 轻松躲过几个家丁的巡逻，轻松来到了书房的门前。 “嘎吱~” 房门被推开，李青山率先迈动脚步，走了进来。 书房内一片漆黑，只有零星的月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射进来。 他谨慎的环顾一圈，确认无人后，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陈升跟上。 后面的陈升，见并无异常，将脚步放缓，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 两人都是内炼一层的武夫，视力自然远超常人，哪怕身处黑暗，也能看清周遭的环境。 陈升小心的推上房门，扭头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只见书房内空间不小，笔墨纸砚，古玩清供样样俱全，透着一股子宁静雅致。 “事不宜迟，我去桌案，你负责那边的书柜，翻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李青山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后，快步朝着桌案走去。 陈升自然也晓得时间紧迫，闻言点了点头，也开始了行动。 他抬脚走了几步，动作十分谨慎，几乎没有一丝声响，同时目光也在扫视着周围。 可是，就在下一刻！ “砰！” 一块地砖被陈升踩中，前方看似牢固的书柜瞬间倾倒，如同巨树坠地般，轰然砸了下来。 “哗啦啦！” 同时，无数的书籍倾斜而出，发出一连串的密集声响。 陈升反应极快，书柜动摇的片刻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他浑身流转真气，向右一侧，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倾倒的书柜。 “砰！” 书柜轰然倒地，木屑横飞，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不好！有埋伏！” 一旁，李青山率先反应过来，情况危急，顾不得桌案上的信封纸张，连忙招呼着陈升撤退。 “嗖嗖嗖！” 突然，一侧的墙壁上突然飞出三枚钢针，呈品字形排列，一根直射眉头，另外两根对准他的双肩。 危机时刻，李青山猛的俯下身子，钢针贴着他的脑皮钉入了墙壁。 “先出去！” 李青山顺手拔出钢刀，挡住再次袭来的钢针，大步朝屋外走去。 陈升眼见情况危急，不敢耽误，直接一脚踹开窗户，从里面跳了出来。 “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中，还未来得及喘息。 只见府邸内火把无数，映照的恍如白昼，全部朝着此处涌来。 “府里招贼了！” “快来人！快来人！” “在书房，莫要让他们跑了！” “……” 一时间，喧闹声、锣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越逼越近，简直是振聋发聩。 “哐啷！” 李青山手腕一抖，钢刀微微震动，迸射出的寒光，晃的人眼睛生疼。 他绷着脸，神情沉凝，朝陈升嘱咐道：“一会我来掩护，你先走！” 话语间，脚步逼近。 “哗啦啦！” 不断有家丁从院门涌进，朝着四周跑去，围成一团，彻底将两人困在了中间。 “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夜闯郑家！” 不远处，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怒火。 人群渐渐分散，有个穿着白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死死盯住眼前的两人。 中年人头发灰白，约莫四五十岁，他的眼神阴鸷，脸色阴沉似水，让人不寒而栗。 最显眼的，还是那件白袍，上面绣着一朵朵绽放的莲花，显得格外妖艳。 白莲教！ 陈升眼神微眯，内心狂跳，浑身充斥着强烈的震惊感。 虽然私下早有预料，但亲眼看见后，情绪还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下一刻，不等对方言语，陈升率先行动，一把拽下弯弓，绷成满月，对准天空，一箭飞快射出。 “嗖！” 箭矢升空，发出剧烈的颤鸣，犹如鸟鸣般嘹亮，瞬间席卷了整座县城。 “实不相瞒，我是县衙吏员，此番奉命来捉拿白莲余孽！” 陈升手握弯弓，强作镇定，厉声朝着众人说道。 “刚才那一箭叫做哨鸣，一旦射出，响声可传百里！” “用不了多久，朝廷大军便会前来，扫荡郑家！” “我劝你们这些无关人等，最好速速撤离，莫要遭了无妄之灾！” 只是，对面的中年人听完，非但没有吃惊，反而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无关人等？！” “哈哈哈！你且瞪大狗眼，好好看看，他们都是何门何派？！” 说到最后，无数家丁从后面涌出，站到了前方。 他们表情各异，神情不一，只是身上都穿着绣有莲花的白袍！ 周围竟然全是白莲教的弟子！ …… 数十条街巷外，县衙府外。 负责牵马的吏员，瞥见哨箭后，急忙抬头追问：“大人，箭矢已经发出，何时行动？” 吴峰骑着烈马，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慌什么？等那两个谍子死干净了，再过去也不迟！” “刚好给郑家扣一顶滥杀朝廷吏员的帽子！” “这样一来，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夜色深沉，吴峰眯眼远眺，内心毫无波澜。 “陈升，虽然袁大人嘱咐过，不要我肆意妄为。” “但你今日恰好落在我手中，定要让你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