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我说没杀人，测谎仪炸了！》 第7章 云梦市发生的最大人口失踪案！ 苏晴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她曾经是刑侦人员。 而且是专案组的精英。 这点压力，还不足以让她失态。 冷静。 必须冷静。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绝对的理智和清醒。 寻找破绽。 从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这才是自己现在应该做的。 苏晴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风身上。 像两把无形的手术刀，试图剖开他平静的表象：“林风同学。” 苏晴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引导进行问话：“关于一年前，云梦市发生的最大人口失踪案......” “你，有没有了解？” 话音落下。 整个礼堂，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台下无数镜头，都死死盯住了林风。 林风的视线看向了台下。 无数双眼睛，好奇、惊恐、怀疑、厌恶、疏远...... 复杂到了极点。 林风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 随即。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叹息，很轻。 却清晰地通过麦克风，传到了直播间的每一个观众耳中。 这是一种......莫名的无奈。 还有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疲惫。 下一刻。 林风转回头，看向苏晴：“苏晴警官。”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 他伸手指了指测谎仪。 “能不能，先把这个东西......拔了？或者，关掉也行。” 林风的语气，就像是在商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这话一出。 全场哗然！ “拔掉测谎仪？” “他什么意思？” “心虚了！他绝对是心虚了！” 台下的学生们，瞬间炸开了锅。 “我就说嘛！他肯定有问题！” “问到关键问题了，就想拔测谎仪了！” “肯定是怕了，不敢测了！” “把这个恶魔绳之以法！！” 猜测、指责，此起彼伏。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瞬间爆炸。 【！！！拔测谎仪？林风这是不打自招啊！】 【怂了怂了，绝对是戳到他痛处了！】 【我就知道，他前面的镇定都是装的！】 【苏女神千万别答应他！一定要让他测！】 【对！让他测！看他还怎么狡辩！】 苏晴的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林风的问题，也没有去看台下骚动的学生。 眼睛，依旧锁定着林风。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此刻只有冰冷的审视。 拔掉测谎仪？ 怎么可能。 这不仅仅是一个测谎仪。 这是压力，是震慑！ 也是......揭开一个极好隐藏着的恶魔的伪装利器！！ 苏晴的沉默，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林风看着她。 几秒钟后。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脸上的无奈，又深了些。 他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苏晴听：“好吧。”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林风没有再坚持。 也没有再去看台下的反应。 他重新坐正了身体，目光平静地迎向苏晴。 “关于你刚才问的......” “一年前，云梦市的人口失踪案。” 林风顿了顿。 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整个场下，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待着他的回答。 也等待着......测谎仪的审判。 苏晴的心，也提了起来。 她知道，林风接下来的这句话，很可能......就是一个大案的是关键的突破口！ 终于。 林风开口了：“我.....并不是太了解。” “所谓的，云梦市人口失踪案。” 每一个字，都慢慢落入到众人耳中。 话音。 刚刚落下。万籁俱寂中。 “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响！ 屏幕上，代表“谎言”的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 频率之快，几乎连成了一片刺目的红光！ 仪器本身，也发出了剧烈的震动！ 嗡嗡作响！ 这反应......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他、他在说谎！！！” 不需要任何专业人士解读。 单凭这仪器疯狂的反应，所有人都能看明白！ 林风，对云梦市人口失踪案，不仅有所了解。 可能了解的程度，还远超.....所有人！ “哗——！！！” 台下，彻底沸腾了！ “果然！！！” “他在撒谎！测谎仪响了！红灯！爆闪的红灯！” “我就知道林风有问题！” “天啊！林风真的跟人口失踪案有关！” “太可怕了！这个人太可怕了！” 学生们的尖叫议论声，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 至于直播间里。 弹幕由于信息量太大，服务器都快承受不住了！ 【红了、红了！爆红！！！】 【林风撒谎了，我就说他想拔测谎仪是心虚！】 【这下彻底石锤了！】 【我的妈呀！学霸、杀人、贩毒、贩卖器官、现在又跟人口失踪案有关！这是什么恶魔啊？！】 【苏女神快继续问！】 【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学校呢，这可怎么办啊.....】 【有着这么一个恶魔在现场，连警察都不在，谁能保证我们孩子的安全？不行，我必须要进去学校，把我孩子接出来！】 【对！！接出孩子，我可以出事儿，但是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并没有注意到直播弹幕的苏晴，瞳孔微微收缩！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 但， 当测谎仪用如此激烈的方式，给出肯定的答案时。 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重重一跳！ 林风...... 他果然和那场悬案有关！ 苏晴紧紧握着话筒。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但她的眼神，却更加锐利，更加坚定！ 很好。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那么.....自己就要乘胜追击！ 要撕开林风的所有伪装！ 将他所有的罪恶，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第8章 还狡辩？红灯都快闪炸了！ 同一时间。 校门外。 市刑侦支队的临时指挥车内。 副支队长张海涛，正紧盯着面前的多块分屏。 其中一块，赫然是苏晴的直播画面。 当测谎仪那刺耳的警报声和爆闪的红光出现时。 张海涛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讶。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就像是......这个结果，本该如此。 “老王，你怎么看？” 张海涛侧头，看向身旁重案组组长，王建军。 王建军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 此刻，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沉声道：“果然。” “这个林风，他妈的果然知道内情！” “一年前那案子，我们查了个底朝天，线索全断了。没想到，竟然会跟一个高中生扯上关系。” 张海涛：“现在看来，关系不浅。” 王建军叹气道：“何止不浅！” “你看他刚才申请拔掉测谎仪的那个劲头。” “还有测谎仪的反应。这小子，绝对不是‘了解’那么简单！” 王建军重重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 “妈的，当初谁能想得到，一个高中生会和这么重案、命案扯上关系？！” 另一边。 缉毒大队的临时指挥点。 队长刘成功，双手抱胸，脸色铁青。 他身后的几个缉毒警，表情各异。 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开口：“刘队，就算他知道，这也不能直接证明他参与了吧？” “知道和做过，好像.....是两码事。” “小李说得对。” 另一个老成些的警员也点头：“如果他只是道听途说，或者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些内幕……” “单凭测谎仪显示他说谎‘不了解’，还不足以给他定罪。” “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刘成功冷哼一声：“废话！” “我当然知道知道不代表参与！” “但这是一个突破口！至少证明，方向没错！” 刘成功眯起眼睛，盯着远处学校礼堂的方向。 “这个林风，身上藏着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贩毒、杀人、器官贩卖……现在又牵扯出人口失踪。如果这些都跟他有关……那他根本不是人，是个魔鬼！” 就在这时。 苏晴包括现场所有佩戴着专用通讯耳麦的专案组成员，耳麦中，都传来了一个冷静而威严的声音。 “苏晴同志。” 说话的是省厅那位直接领导“专案组”领导的声音。 声音透过加密频道，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做得很好。” “目前为止，节奏掌握得不错。现场情况，我们已经通过直参与过，一年前的云梦市人口失踪案。” 指令清晰，不容置疑。 指挥车内。 张海涛和王建军几乎同时身体微微前倾。 两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来了！”张海涛低呼一声。 王建军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核心！” “‘了解’，只是皮毛。” “‘是否涉及’，‘是否参与’，这才是要害！” 张海涛点头：“没错。” “如果林风对这个问题，再次撒谎......不，甚至不需要他撒谎。只要测谎仪有任何剧烈反应......” 王建军接话：“那基本就能判定，他与这起惊天大案，有直接的、深度的关联！” “到时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他嘴硬不承认，单凭测谎仪的指向，也足够我们将他列为头号嫌疑人！甚至，可以直接采取强制措施！”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们办过无数大案要案。 但像今天这样，在一个中学的开学典礼上。 通过直播，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审问一个如此复杂的嫌疑人。 还是头一遭。 刺激！ 太他妈刺激了！ 缉毒队的指挥点。 刘成功在听到指令后，猛地站直了身体。 脸上的铁青，被一种亢奋的血色所取代。 “好！” “问得好！” “就是要这么问，直接捅他肺管子！” 之前那个说“知道不代表参与”的年轻警员，此刻也瞪大了眼睛。 “头儿，这要是测谎仪再响......” 刘成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他就死定了！” “就算他背后有人，有天大的背景，也保不住他！” “人口失踪，那可是重罪中的重罪！”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待着苏晴的发问。 也等待着林风的回答。 以及，那台至关重要的测谎仪，即将给出的最终审判！ 典礼台上。 苏晴的瞳孔，在听到耳麦中指令的瞬间，再次微不可察地一缩。 亲自涉及？ 参与？ 这个问题的分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已经不是试探。 这是图穷匕见！ 是要将林风彻底钉死的致命一问！ 她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因为预感到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微微加速的心跳。 很好。 这正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就是这种一步步将猎物逼入绝境的快感！ 苏晴的目光，再次死死锁定在林风那张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脸上。 台下的喧嚣，直播间的弹幕，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林风。 以及......那台冰冷的测谎仪。 苏晴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她在积蓄气势，也在给林风制造无形的压力。 然后。 苏晴握紧话筒，一字一顿道：“林风同学。”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礼堂，也传遍了无数正在观看直播的屏幕。 “你刚才说，对云梦市人口失踪案，并不是太了解。” “测谎仪，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我们，你在说谎。” 苏晴微微停顿，眼神更加迫人。 “那么，我现在换一个问法。” 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大压迫力：“一年前！” “云梦市，那起震惊全国的特大人口失踪案——” 苏晴声音如刀：“你，有没有，亲自涉及？” “或者说——” 她的尾音拖长，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你，有没有......自参与其中？！” 第9章 准备，对特大案嫌疑人——林风进行抓捕！ 苏晴的声音，如同一柄利剑，直刺人心！ “你，有没有......亲自参与其中？！” 最后一个“中”字落下。 整个市一中的礼堂，落针可闻。 数万双眼睛，通过现场，通过屏幕，死死地盯着主席台中央的那个少年。 林风......会怎么回答？ ........ 校门外。 临时指挥车内。 张海涛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王建军更是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来了！” “这一问，如果也爆灯......” 王建军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那这小子，插翅难飞！” 缉毒大队的临时指挥点。 刘成功猛地向前探出身子，心中疯狂咆哮。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林风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 只要测谎仪响！ 那就够了！ 自己.....一定要为死去的那些弟兄，报仇！！ ....... 典礼台上。 苏晴也同样紧张。 她的手心，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尽管她竭力保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等待着林风的回答。 更等待着.......那台被无数人寄予厚望的测谎仪，给出“正确”的判决！ 一秒。 两秒。 三秒........ 林风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看着苏晴。 更准确地说，是看着苏晴身前，对准他的高清摄像头。 仿佛，在透过镜头，与亿万观众对视。 而在对视的同时。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说话啊！你倒是说话啊！】 【怂了？不敢回答了？】 【肯定是参与了！不然他犹豫什么！】 【我的天，他不会真的参与了吧？那可是特大人口失踪案啊！】 【细思极恐！一个高中生，参与这种案子？】 半晌。 林风还是没有开口。 苏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刚想要开口催促。 耳麦中，省厅领导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冷静： “不要打断他。” “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开口。” 苏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 转眼间。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 就在现场和网络上的不耐烦情绪即将达到顶峰时。 林风，终于动了。 一声叹息，很轻。 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 或者说是释然？ “好吧。” 林风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我承认。” 轰——！ 这两个字落下，直播间直接炸了！ 【卧槽！承认了！】 【他承认了！他真的承认了！】 【天啊！他真的参与了人口失踪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学霸不简单！】 【杀人！贩毒！贩卖器官！现在又加上人口失踪！这是魔鬼吧！】 【......】 苏晴的瞳孔，猛地放大！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困扰了云梦市警方一年多的悬案，竟然在今天，在一个开学典礼上，被一个高中生亲口承认！ 然而，林风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再次一愣。 “那场人口失踪案......” 林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确实跟我......” “有些...说不清的关联。” 林风终于说完了这句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点懵。 说不清的关联？ 这是什么意思？ 是参与了，但不想说得太明白？ 还是说，他只是知道一些内情，但并非直接参与者？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测谎仪！！！ 几乎在林风话音落下的瞬间。 成千上万双眼睛。 齐刷刷地，再次盯向了那台摆在林风面前，连接着他手臂的测谎仪！ 它......会响吗？ 整整两分钟过去了！ 测谎仪，依旧没有任何异样！ 但， 让众人心中不爽的是。 林风说的“说不清的关联”，那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关联？ 是深是浅？ 是善...还是恶？ ........ 校门外。 市刑侦支队的指挥车内。 张海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王建军一拳砸在操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操！” “这小子，他妈的在玩文字游戏！” “‘说不清的关联’，这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张海涛沉声道：“他很聪明。” “他知道，只要他说的是实话，哪怕是部分实话，测谎仪就不会有太剧烈的反应。” “他用一个模糊的承认，规避了测谎仪的直接判定。” 王建军咬牙切齿：“那现在怎么办？” “难道就这么算了？” “其实......”有警员分析道：“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是承认了，自己确实为嫌疑人之一。” “至少，亲口承认和案子有关联了。” 此言落下，所有人眼前一亮。 没错啊！ 虽然测谎仪没响。 但这句“有些说不清的关联”，已经足够了！ 也足够能将林风列为重点嫌疑人！ 而正值众人心中思绪万千之时。 耳麦中，省厅“专案组”的领导，声音通过加密频道，清晰无比。 “各单位注意。” 所有人的精神，猛地一振！ 来了！ 新的指示！ 省厅领导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林风已亲口承认，与云梦市特大人口失踪案存在关联。” “鉴于其此前已涉及贩卖器官、并对是否杀人、是否接触毒品等关键问题，测谎仪均未报警，情况极其特殊，性质极其恶劣。” “综合目前所有线索及林风本人供述。” 领导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即变得斩钉截铁： “1号专案组命令——” “市刑侦支队、缉毒大队、重案组，立即....准备协同行动！” “随时待命......” “对重特大案件犯罪嫌疑人林风——” “实行抓捕！” 第10章 测谎仪不响了？难道林风真是被冤枉？ 省厅专案组的命令，响在所有参与行动警员耳边！ ‘准备实行抓捕’几个字，也宣告了对林风的最终审判！ 校门外。 市刑侦支队的指挥车内。 张海涛猛地抬起头，眼中精光爆射。 “听到了吗！” “准备行动！” 他对着通讯器低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所有小组！所有小组！” “目标锁定，准备突入，目标危险性极高！注意，目标危险性极高！一定要不计一切代价，保证......其他在内人员的安全！” “重案组明白！” “缉毒组收到！！” 三支队伍，无数警员。 在这一刻，如同上满了弦的箭，只待一声令下！ 学校外， 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直播画面中，苏晴似乎也收到了某种指示，她的眼神微微一凛。 抓捕，即将开始！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风，再次开口了。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来。 不大，却足以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出现一丝诡异的停滞。 林风看着镜头。 黑色的眼瞳，在无数灯光的映照下，显得略微有些深邃：“但......” 一个“但”字，让准备行动的王建军等人，动作都是一顿！ 他还想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就在无数人思绪之际。 林风声音终于传来：“我请的那十天假......” “确实是有个人得要事，需要去办。” 话音落下。 清晰，而平静。 半晌。 指挥车里，王建军第一个爆发出怒极反笑的吼声。 “个人要事？！” “他妈的，他说他请假十天，是去办个人要事？！” “我操！” 他一拳狠狠砸在操作台上，震得仪器嗡嗡作响。 “贩卖器官！这他妈确实是‘要事’啊！” “对普通人来说，这事儿大过天了！这小子，他是在嘲讽我们吗？！” 张海涛的嘴角，也抽搐了几下，脸色铁青。 “好一个‘个人要事’！” “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死到临头了，还敢在这里耍我们！” “个人要事......他所谓的要事，就是把活生生的人，变成冰冷的零件吗？！” “就是让我们缉毒警，家破人亡吗？！” “畜生！这可真是个畜生！” ...... 典礼台上。 苏晴也被林风这突如其来的辩解，给噎了一下。 她秀眉微蹙，看着林风。 这家伙...... 真的天真到以为，一句“个人要事”，就能把他犯下的滔天罪行，轻轻揭过？ 其实。 都不用她说话。 台下学生和观众们的反应，就代表了一切。 “我靠！林风还想为自己洗白？” “个人要事？学霸的要事都这么清新脱俗吗？” “我请十天假，顶多是去旅个游，人家学霸请十天假，是去干杀人、贩毒、器官交易的‘大事’啊！” “简直是刷新了我的三观！” “警察叔叔呢？别犹豫了，赶紧抓他，让他把牢底坐穿！” “对！让他进去，好好反省一下，把‘个人要事’全部交代出来！” “......” 各种情绪， 交织在一起。 几乎要把整个直播间都给掀翻！ 苏晴看着眼前的林风那张，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 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她做主持人这么多年，采访过形形色色的人。 但像林风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明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铁证如山，他却还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种......近乎荒谬的辩解。 苏晴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被情绪左右。 作为主持人，作为这场特殊“审问”的主导者。 她必须保持冷静、保持专业。 平静心情之后。 苏晴的目光，重新变得极其专注。 看着林风，字字清晰地说道：“林风同学。” “在没有最终的，确凿无疑的证据定论之前......所有的指控，所有的猜测，确实都还只是猜测。” 苏晴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既是说给林风听，也是说给现场和屏幕前的所有人听。 毕竟。 程序，还是要走的。 哪怕.......只是形式。 这话听在指挥车众人耳中，无不冷哼一声。 “哼，还给他机会？” “我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让她问。我到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也许，有测谎仪在，他会说出更多证据。” “......” 众人虽说不满，这样会拖延自己行动的时间。 但...... 事实也确实和苏晴说的一样。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将林风抓捕到了警局，也不能拿他怎样。 如此一来。 倒是不如让苏晴这个退役刑侦精锐，再从林风嘴里掏出一些，更为有力的证据。 事实上。 也正如众人所想。 画面中。 苏晴正看着林风，眼神平静，唇瓣微启：“所以，现在......”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伴随着苏晴的声音落下。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风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 抓捕行动，因他一句话而暂停。 现在，解释的机会，也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会说什么？ 又要.....做什么？ 林风的眼睫，微微垂下。 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过了几秒。 他抬起头，目光流转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 过了好久，他终于开口了：“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第一句话，就让不少人微微一愣。 孤儿？ 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打感情牌吗？ 苏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没有打断他。 林风继续说道：“那十天假......” 顿了顿，林风似乎在斟酌用词：“我大部分时间......” “都在华北的贫困山区游玩。” 话音，落下。 贫困山区游玩？ 大部分时间？ 几个关键词，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解释？ 跟他们想象中的狡辩、抵赖，甚至痛哭流涕的求饶完全不一样！ 但无论林风怎么说。 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转向了林风手腕上的测谎仪！ 一秒。 两秒。 三秒。 仪器屏幕上的数据线，平稳如初。 指示灯，安静地闪烁着代表正常的绿光。 刺耳的谎报信号，并没有响起！ “唰！” 苏晴猛地抬眼看向林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没响？ 测谎仪竟然没有响？！ 第11章 没十条人命，说不出这么老油子的话！！ 他说的是......真话？！ 指挥车内，气氛更是诡异到了极点。 一个年轻警员手里的记录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没......没报警？” “林风他去山区游玩，测谎仪没反应？难道......这次说的是真话？” “放屁！” 刘成功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双目圆睁，如同要喷出火来。 “什么真的假的！” “都给我清醒一点！” 他冰冷的声音，像一盆凉水泼在众人头上：“你们没听清楚吗？！” 刘成功死死盯着屏幕上林风那张脸，“他说的是，‘大部分时间’！” “大部分时间在山区游玩！那......剩下的小部分时间呢？！” “他妈的，十天假，哪怕他九天都在游山玩水，剩下的一天，足够他从云梦跑到天涯海角，干完所有我们怀疑的事情了！” “你们都动动脑子，别被这小子轻易的混淆视听！” 王建军同样怒道：“刘队说得对！” “这小子还真是个老油子！连老子都差点给绕进去了！‘大部分时间’？这小子，真会玩文字游戏！” “刘队和老王说的有道理。” 张海涛的眉头也紧紧锁着，脸色凝重。 “这个‘大部分时间’，的确是个很关键的模糊用词。” “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完全可以说‘全部时间’。” “但他没有。” “这说明，他请假的那十天，确实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他不愿意或者说，不敢直接说出来！即便测谎仪现在没响，也不能排除他利用语言技巧规避了核心问题。” 指挥车内的议论纷纷， 也通过隐秘的通讯频道，传递给了省厅专案组。 专案组的指示，很快传来。 “苏晴同志，注意他用词的漏洞！” “继续深挖！” 典礼台上。 苏晴自然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点。 她毕竟是退役刑侦精英，对于这种语言上的陷阱和模糊地带，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刚才测谎仪没响的瞬间，她确实震惊了。 但震惊过后，便是更深的审视。 林风的平静、措辞...... 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她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就像是猎人，终于发现了猎物露出的微小破绽。 苏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因刚才测谎仪的“意外”而略微波动的心绪。 她重新看向林风，淡淡道：“林同学。” “你刚刚说，请假的那几天......‘大部分时间’，是在华北的贫困山区，对吗？” 她将“大部分时间”这四个字，咬得极重。 在提醒，也在确认。 林风看着她，点了点头。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 苏晴的胸脯，几不可察地微微起伏了一下。 下一个问题，至关重要。 必须一针见血！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锐利如刀！ 好似要将林风那平静的表象，彻底剖开！ “那么......” 苏晴微微前倾身体，盯着林风，声音清晰而冰冷地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鼓点上，震动着所有人的心弦。 “你去山区...到底做了什么！！？” 苏晴的声音落下。 整个指挥车内，一片死寂。 所有校外办案组的人员，眼神都是一样的。 亮！ 兴奋！ 还有一丝丝......终于等到的畅快！ 刘成功、王建军几人，猛地一拍大腿！ “好！问得好！” “苏晴这丫头，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一针见血，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直接问他去山区干了什么！” “这就代表着，林风必须得说出正确答案！否则，他就是心中有鬼！” “没错！这问题太他妈刁钻了！” “看这小子还怎么编！” “任何编造在测谎仪面前，都可能原形毕露。” ....... 与此同时。 网络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苏晴女神牛逼啊！” “这个问题太关键了，直捣黄龙！” “不愧是曾经的刑侦精英，问问题就是直中要害！” “对啊，你大部分时间在山区，干啥了？总不能是去扶贫了吧？哈哈哈！” “楼上别逗，学霸扶贫？他有那个时间吗？” “这下看林风怎么回答，我已经搬好小板凳，坐等林风现原形！” “......”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林风身上。 摄像机镜头，死死地对准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林风的睫毛，又一次垂了下来。 几秒钟的沉默。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台下的师生们，大气都不敢出。 家长们在校门外，通过巨大的投影屏幕，也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终于，林风抬起了头。 他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唉...！其实，大家不用多想，我去山区......只是单纯的旅游。” 话音刚落。 “哔哔哔哔哔——！！！”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响！ 林风手腕上的测谎仪、屏幕上的数据线条更是疯狂跳动！ 谎报信号，而且是强烈无比的谎报信号！ “唰！” 苏晴的脸色，瞬间冰寒！ 果然！ 她就知道，这个林风，嘴里没实话！ “林同学。” 苏晴语气森冷：“看来，你所谓的‘单纯旅游’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人信服，也不能让测谎仪信服。”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风抬眼看向苏晴，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旅游是顺带的。” “主要还是......想去买点山货，土特产之类的。” 话音刚刚落下——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比刚才更加急促警报声，再次炸响！ 测谎仪屏幕上的数据线条，就跟做山车一样，冲上顶峰。 红色的指示灯，爆闪频率快到几乎连成了一片红光！ 就像下一秒， 这台精密的仪器，就要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谎言而直接爆开！ “我......操！” 指挥车内，几位领导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大。 “测谎仪又响了！还响得更厉害了！” “买山货？土特产？！” “他当这是赶集呢？！请十天假去华北贫困山区买土特产？！” “这小子，把我们当三岁小孩耍吗？！” “这......这他妈的，谎话一个比一个离谱！” “而且数据波动幅度，已经接近仪器能检测到的上限了。这说明，‘买山货’这个说法，比‘单纯旅游’更加偏离事实。” 其实。 和此景相同的，还有直播间里的众多观众。 “噗——！买山货？林风你是认真的吗？” “这简直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学霸的脑回路果然清奇，这谎撒的，清新脱俗啊！” “红灯都快闪出火星子了！林风，收手吧！外面全是警察！” “我感觉测谎仪在说：你他妈在故意逗我？！” “.......” 典礼台上。 苏晴看着林风，甚至不用自己再多说什么。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林风看着手腕上测谎仪屏幕，快要闪瞎眼的红光，表情极其无奈。 他抬起头，看向苏晴。 再次....询问道：“那个......苏晴警官。我能不能...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第12章 省专案组：卫星图传输，让真相浮出水 话音一出。 全场哗然！ 指挥车内，刘成功气得差点把手里的对讲机捏碎！ “拒绝回答？！” “他凭什么拒绝回答？做贼心虚了是吧？！” 王建军也怒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顽抗到底？！” 果不其然。 台上，苏晴的眼神瞬间冷冽。 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拒绝：“不行！” 苏晴的声音斩钉截铁，“林风同学，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 “你必须回答！你到底去山区.....做了什么？！” 林风看着苏晴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沉默了片刻。 目光，扫过台下无数双眼睛。 最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无奈地摊摊手，嘴角释然道： “好吧。”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 林风顿了顿：“其实，我去华北山区......” “仅仅只是去找居住在那里的......贫困儿童。” 话音，落下。 全场，一片寂静。 去找贫困儿童？ 这是什么答案？ 但...... 一秒！ 两秒！ 三秒！！ 之前疯狂爆闪的红色指示灯，在林风话音落下的瞬间，居然奇迹般地...... 平静了下来。 刺眼的红光，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绿光！ 测谎仪，竟然没有响？！ 这代表着林风说的是......真话？！ 就在现场和网络上都陷入一片疑惑之中时。 苏晴的耳麦里，突然传来省厅专案组领导冷静而急促的声音。 “苏晴同志，办案组注意！” “指挥车内，专案组技术人员和现场采访组媒体，准备接收文件！关于林风那十天请假期间的个人活动轨迹......” “我们通过调取高精度军事侦察卫星，以及部分区域的天网监控......已经查到了相关的卫星拍摄信息！” 郑重声音再次传来—— “重复一遍，林风在那几天的卫星拍摄信息，已经查出来了！” “相关影像资料，正在加密传送！” “立刻分析！” ........... 听到耳麦中省专案组领导的声音。 苏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悄然松弛了些许。 她下意识地，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卫星影像！ 这可比什么测谎仪，要直接太多了。 语言可以编织，可以真真假假，但高精度军事卫星的连续动态捕捉，还有部分天网监控的补充...... 那将是林风在十天里，最无可辩驳的行踪轨迹的铁证！ 不只是苏晴。 指挥车内。 “哗——！” 所有蹲守在校外的各部门办案人员，几乎是同一时间，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呼！ “好，太好了！” “军事卫星，天网监控！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测谎仪那玩意儿，有太多可操控性，但.....卫星图片和视频，却是做不了假的！我看他这次怎么圆！” “没错！只要影像资料一到，他去山区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有没有接触什么可疑的东西，一目了然！” 缉毒队的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道： “队长，那测谎仪刚才显示的是绿灯啊......” “这小子说找贫困儿童，应该是....真话吧？” 刘成功瞪了他一眼： “真话分很多种！” “他说去找贫困儿童，可能是真的，但他没说，找到之后干了什么！” “他更没说，除了找贫困儿童，还干了什么！卫星影像，能把这些‘没说的’，全都给咱们补上。这叫证据链闭环，懂不懂！” 年轻警员恍然大悟：“懂了、懂了，队长英明！” 指挥车内的气氛，一扫之前的凝重焦灼。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即将揭开谜底的亢奋。 每个人的眼神，都死死盯住了指挥车内的屏幕上。 耳麦中—— “省厅加密通道已对接！” “数据流开始接收！” “第一批次，云梦市周边山区，林风请假首日高空红外扫描图谱，正在下载！” “预计三十秒！” “第二批次，华北某贫困山区，连续216小时重点区域、人脸识别动态卫星影像，开始下载！” “第三批次，天网监控补充画面，涉及交通枢纽及山区入口，开始捕捉......” .......... 典礼台上。 当苏晴的耳麦中，传来了技术人员的声音：“苏晴同志，第一批、第二批文件已接收完毕，可以随时进行投屏！” “媒体组那边的同事，也都做好应对准备了！” 得到了确认。 苏晴的表情，终于稍缓了一些。 必须得承认。 就算，以往....... 面对那些穷凶极恶之徒，都没有跟林风对峙时来的累。 这个家伙，就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水泥墙，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可言。 若非正好抽中了他。 正好.....有测谎仪，根本不知道 ......他还会藏到什么时候。 不过，现在有了省厅专案组领导传来的影像资料，那么.....一切都要结束了！！ 念及如此。 苏晴举着话筒，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也传遍了网络：“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各位家长，以及......直播间前的所有观众朋友们。” “说实话，今天站在这里，我最初的任务，只是想和市一中的优秀学子们，聊一聊学习方法，谈一谈未来梦想。” “探讨一下，大家在繁重的学业下，如何缓解压力。” 苏晴顿了顿，语气轻柔：“但我完全没有想到......” “一场普通的开学典礼采访，会因为一些突发情况，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甚至，有点像......一档在全国人民面前，实时播出的，大型普法栏目。”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还有些许苦笑。 可不是么！ 谁能想到，开学第一天，就碰上这种阵仗！ 苏晴继续说道，眼神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林风的方向。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作为媒体人，我们有责任，将真相公之于众。” “作为前刑侦人员，我也有我的职业操守和底线。”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就是——” “我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挑战法律底线的坏人！” “也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好人！”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一片掌声。 “说得好！！” “我们愿意来见证一场专案的侦破！” “谁能想得到，一个学霸，私下竟然.....是如此一个恶魔？” “苏晴主持人，请揭穿林风这个魔头的真面目！！” “......” 掌声中。 苏晴的目光，骤然锁定了台上的林风。 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收敛：“林同学。” “你刚才的回答，‘去找贫困儿童’，并且让测谎仪亮了绿灯。” “这确实，很出乎我们的意料。”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高明的回答。” 林风的眼皮微微跳了跳，继续保持沉默。 此刻的苏晴倒是并不在意，林风会不会接话。 她淡淡道： “只可惜......测谎仪的绿灯，只能代表，你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主观意识上，没有说谎。但这，并不代表，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更不代表......你所做的，就一定是你口中描述的那么...单纯无害！！” 说着，苏晴语气一冷： “林同学，你似乎很喜欢在语言上......玩捉迷藏。” “但是，语言，是可以被精心编织和操控的，可有些东西，它永远不会说谎。那么接下来......”” 说到这里。 苏晴抬起手， 示意媒体部门将架设起来的一块巨大的临时显示屏，放到了场上。 但所有人都明白， 那块屏幕，即将播放的.......是什么！！ 第13章 军事卫星都调出来了？ 苏晴的话音刚刚落下。 她身后巨大的临时显示屏，在工作人员的操作下，已经对准了台下和直播镜头。 网络直播间里，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看这架势，是真的把林风请假那几天的卫星影像调出来了吗？！” “军事卫星啊！我的天，这得犯了多大的事儿，才能让警方有如此待遇啊？？” “我就说嘛......测谎仪算个球，卫星影响才是压轴！” “之前林风说找贫困儿童，测谎仪还绿了，我还以为有反转呢！” “楼上的太年轻了！绿灯只代表他那一刻没撒谎，不代表他没干别的，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卫星影像，只要有通讯设备，那就是无死角、全天候，我倒要看看林风这次怎么编。” “唉......学霸的禽兽真面目太刺激终于要被揭穿了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坐等林风伏法！” “......” 典礼台上。 林风的目光，从巨大的黑色屏幕上扫过。 随即。 转头看向苏晴，笑容带着无奈，“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我的确是无辜的。真的有必要......连这东西都用上吗？？” “......” 苏晴差点没被林风这句话给直接气笑。 她强行忍住，但脸上的肌肉还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杀过人！ 接触过毒品！ 同时......还涉及贩卖器官！！ 这样一个前科累累，手上沾满血腥和罪恶的人，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无辜”的？ 要你林风是无辜的， 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没有坏人了？！！ 与此同时。 校外，指挥车内。 气氛同样凝重到了极点。 三个办案组的负责人，在听到林风若有其事的‘无辜’辩解时，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砰——！” 指挥台被王建军砸的一颤。 “混账东西！” “都死到临头了，他居然还要为自己诡辩！这种人，还不见棺材不掉泪！” 其余几人，也是紧握着手中武器。 眼神愈加冰冷。 “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最后的挣扎罢了，等卫星影像一放，所有的巧言令色，都将不攻自破！” 刘成功深吸一口气，“就应该不给他任何拖延的机会，直接上证据！把他的伪装......一层一层扒下来！” 事实上。 典礼台上。 苏晴显然也没有想给林风，任何继续诡辩或拖延时间的机会。 她甚至没有再去看林风一眼。 只是对着耳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指令： “技术组，播放卫星影像！” “是！”耳麦中传来干脆的回复。 负责操控大屏幕的工作人员，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敲击了几下。 台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见此一幕。 直播间里的弹幕，甚至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万众瞩目！ 而就在那块巨大的显示屏即将亮起的前一秒。 苏晴，则是从主持人位上站了起来。 她向着林风靠近一步，居高临下地审视道： “林风同学。” “在屏幕亮起之前，如果你现在能够主动、完整地，交代你以前犯下的所有罪行。” “或许，根据相关法律法规，还能算你一个主动坦白，争取从宽处理。” “但是——” 苏晴微微停顿，语气认真而严肃： “若是等这块屏幕上的内容，呈现在全国人民的面前之后......”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林风的眼睛，“那么，林风......” “你.....将再无半点量轻的可能！” 这是苏晴， 也是省厅专案组，给林风的最后通牒！ 这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风的身上。 他们也很想亲眼见证。 这个才刚刚十八岁...就已经犯下如此之多重罪的青年，到底......会在铁证到来之前，做出怎样的选择。 是心理崩溃，还是痛哭苦衷？ 毕竟，连卫星图像都调出来了，就算是再怎么心理素质强大的罪犯应该都难以抗住这道难关吧？ 只可惜...... 让观众们惊讶的是。 即便到了此时。 林风的眼神，都依旧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迎着苏晴如刀的锋锐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我......还是那句话。” “我，林风。对于以上指控，什么.....都没有做过。” 苏晴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风。 最后一丝的试图意图，也彻底散去。 她举起戴着耳麦的手，轻轻按了一下。 对着麦克风道：“技术组。” “开始画面投放。” 随着苏晴一声令下。 典礼台下。 市一中所有的中学生、老师、校领导，乃至一众长枪短炮的记者们。 目光都是齐刷刷地投向了，巨大的显示屏上。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滞了。 终于要开始了！ 卫星拍摄的影像！ 这可是高悬于苍穹之上的天眼！ 在这种级别的铁证面前，任林风巧舌如簧，都再无辩解的余地！ 在万众瞩目之下。 巨大的显示屏，亦是轻微地闪烁了几下。 “滋滋.......” 短暂的电流声后，屏幕，骤然亮起！ 一片清晰无比的俯瞰视角，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画面似乎经过了放大和稳定处理。 街道、行人、车辆， 纤毫毕现。 “出来了，出来了！” 有人忍不住低呼。 很快。 镜头锁定。 一个身影，从一条略显偏僻的小巷中走出，进入了画面中央。 第14章 反侦察第一人，兵王自愧不如！ 此人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有些宽大的休闲外套，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脸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口罩，将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 “嗯？” 台下有学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这.......这是谁啊？” “怎么看不太清楚脸？” “是啊，包得这么严实，跟做贼似的。” “节目组是不是搞错了.....？” “可是.....我怎么瞅着这个身形有点眼熟.......”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 一个眼尖的人，瞬间找到了华点。 “不对！你们注意看这个人的身形，还有他走路的姿态。虽然他想掩饰，但这就是林风！” “我靠，还真的是他！身形几乎一模一样！” “不止，你们仔细看林风的脚！他穿的那双鞋，鞋底是不是有点.......特别厚？” 又有人轻声指出问题，众人瞬间恍然—— “增高鞋，这小子还穿了增高鞋！” “绝了！帽子口罩遮脸，衣服选宽松的，连身高都要伪装一下，这是多怕被人认出来啊！？” “哈哈哈，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他没问题，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吗？” “......” 议论声中。 林风依旧面色平静。 就好像屏幕上那个故意遮掩着什么的身影，与他毫无关系。 苏晴也不耽搁，直接对着耳麦低声道： “继续播放。” 屏幕上的画面，继续展现。 只见戴着鸭舌帽的林风，在路边站定。 左顾右盼，显得十分警惕。 片刻后。 他才招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迅速钻了进去。 见此一幕，弹幕顿时沸腾一片。 【上出租车了！】 【他是要去车站吗？还是机场？】 【之前不是说去看贫困儿童吗？应该是去长途汽车站吧？】 【不过......看他这熟练的动作，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啊。】 【......】 ......... 校外，指挥车内。 王建军哼了一声：“装神弄鬼！” “还知道换装，反侦察意识这么强没鬼就怪了。” “看他往哪里去！”刘成功剑眉紧蹙，眼神冷峻至极。 众人目光再次定格在画面中。 林风乘坐的出租车，已经汇入车流。 摄像头的视角，似乎是多颗卫星和地面天网监控的智能切换与结合。 始终将出租车牢牢锁定。 然而，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 出租车并没有驶向火车站、汽车站或是机场的方向。 而是在市区里，不紧不慢地绕起了圈子。 “他在干什么？” “怎么在市区里瞎转悠？” “难道是发现被跟踪了？” “不可能吧！这可是卫星！他怎么可能发现？” 大约十几分钟后。 出租车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停下。 林风付钱下车。 然后，迅速走过两条街，再次招手。 又上了一辆不同的出租车！ “又换车了！” “这是标准的甩尾巴手法啊！” “我靠，这小子还懂这个？” “他这是要去哪儿啊？搞得这么神秘！” 本来还以为是反侦察意识强的办案组人员，此刻人都差点气笑了。 “典型的反侦察手段！要么就是经过了系统训练，要么......就是犯罪案件实在太多，已经多到....将这些全部刻进了下意识行为。通过连续换乘不同的交通工具，避免被追踪可能！” “只是可惜啊......他面对的是天网和军事卫星，这些小伎俩，根本不够看！” 气氛有些凝重。 到了此刻...... 所有人都清楚，已经不能给林风当成一个普通犯罪人去衡量了。 种种行为，都直指—— 他的‘履历’，并不仅眼下这般简单！！ “这小子，还真有点东西。”缉毒队长老李沉声道。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提防什么呢？” 唯一让众人想不通的就是。 在那个时候。 林风几乎是不可能被成为几桩大案嫌疑人的。 莫非......在一年、甚至更久之前。 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场景！！？ 一想到这种可能。 几位老牌的各部门领头人物，几乎是同一时间交换了眼神。 额头间...... 都不由自主的浮出一层细密冷汗。 刘成功口干舌燥，喃喃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林风......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 屏幕上。 第二辆出租车，依旧没有驶向任何交通枢纽。 而是继续在城市的不同区域间穿梭。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 林风再次下车，换乘了第三辆出租车！ “三次了！他已经换了三次出租车了！” “这耐心，这警惕性，绝了！” “他到底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开始有点相信他之前说的那些，测谎仪绿灯是骗人的了！” 典礼台下，学生们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印象中那个成绩优异的学霸林风，此刻在屏幕上的行为，简直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特工。 这种反差，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困惑。 终于。 第三辆出租车，驶出了市区范围。 朝着市郊的方向开去。 “出城了！他要出城！” “我就知道，市区里只是他放的烟幕弹！” “真正的目的地，肯定在城外！” 然而。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辆出租车，并没有驶上通往其他城市的高速公路。 而是在驶出市区大约几公里后，拐进了一条相对偏僻的小路。 最终，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高速服务区入口附近。 但这个服务区，距离本市市区，目测不过几百米远！ “嗯？高速服务区？” “怎么停在这里了？” “而且这个服务区.......离市区也太近了吧？几百米？” “他换了三辆出租车，兜了那么大一圈，就为了到这个地方？”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 画面中。 林风在从第三辆出租车上下来。 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快步走向了树林内的一条小道，不多时....信号失联。 “艹！！！” “连卫星信号，都算进去了吗？” 临时指挥台旁。 众人无不爆了粗口。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犯罪行为没有丝毫暴露的情况下，林风居然会把事情精密到......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不过好在。 一个小时后，信号源画面再次锁定。 只不过....... 这一次林风出现的位置。 已经是距离市区几百公里以外的一个高速服务区！！ “我靠！他居然是上了黑车！？” “而且这个服务区，只是他上高速的一个幌子！一个跳板！” “从市区边缘，通过一个近距离的服务区上高速，这样可以避开一些主要的出城卡口监控？” “高！实在是高啊！” 指挥车内。 几位办案组的负责人都皮笑肉不笑地道。 “呵呵，反侦察能力还真的强啊。” 刘成功耻笑一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这操作，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林风，有问题啊！” 第15章 林风！你...就是个畜生！ 与此同时。 典礼台上。 苏晴的目光，再次落回林风身上，待着冷意的美眸流转之间，就像是在询问：“铁证面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然而。 让苏晴气到咬牙的是.......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林风.....甚至依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晴轻轻吸了口气。 她知道，跟这种人，多余的言语都是浪费。 唯有将所有底牌一张张掀开，才能.....看透内心深处真正的他。 念及如此。 苏晴再次举起手，按了按耳麦。 “技术组，继续播放。” 屏幕上的画面，再度切换。 只是， 这一次，不再是高速服务区。 而是一条看起来更加偏僻的...... 蜿蜒山路。 路的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一辆破旧的黑色轿车，在山路旁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 戴着帽子口罩、穿着增高鞋的林风，从车上走了下来。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 这一次， 他下车后，居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警惕地四下张望。 转身，踏向了一条被人踩出来，通往茂密深山之中的小径。 “嗯？” “这是什么情况？” 台下，典礼现场，瞬间响起一片小声议论。 “他这次怎么不躲不藏了？” “直接就进山了？” 其实，别说台下的众人了。 就算是此时的苏晴，都不免秀眉微蹙。 她也有些意外。 按理说，以林风之前表现出的反侦察能力，他不应该这么“草率”地暴露自己的行踪才对。 除非...... 他去的这个地方，本身就是极度隐秘，或者说....他有绝对的自信，不会有人能够暴露自己的目的？ “去看贫困儿童......” 苏晴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林风之前在测谎仪下，唯一一次亮起绿灯的回答。 难道...... 在这个问题上，林风真的没说谎？ 他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去深山老林里看望贫困儿童？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苏晴自己给掐灭了。 不可能！ 如果真是去看贫困儿童，何必搞得如此鬼祟？ 这前后根本说不通！ 事实上。 在这场直播范围的不断扩张下，网络直播间的观众，也有很多人的想法与苏晴达成了一致。 【？？？这就进山了？】 【我有点懵，林风这操作看不懂啊！之前又是换装又是换车，绕那么大圈子，我还以为他要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结果就这？进山！！？】 【难道......他真的是去看贫困儿童，测谎仪没骗人？】 【楼上的，你清醒一点！他可是承认了贩卖器官的人渣！】 【对啊，一个贩卖器官的人，会那么好心去看贫困儿童？打死我都不信！】 【可是，如果不是去看贫困儿童，他进这深山老林干嘛？】 【难道.....山里有他的秘密据点？】 【我更关心的是......这都进山了，卫星还能拍到吗？】 【卧槽！是啊，这山林这么茂密，信号肯定很差吧？】 【估计够呛了，毕竟....天眼再厉害，也有照不到的地方。】 ...... 而就在众人内心疑惑之际。 典礼台上，苏晴却完全没有被观众和弹幕的担忧所影响。 作为一名曾经的刑侦精英，她太清楚这些技术手段的极限和应对方法了。 观众能想到的地方，她自然也能想到。 甚至，想得更深。 屏幕上。 林风的身影，在茂密的树林间穿梭。 卫星的俯瞰视角，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树冠遮天蔽日。 很快。 林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一片浓密的绿意之中。 紧接着。 “滋滋......” 屏幕上，画面开始剧烈地抖动、扭曲。 雪花点，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 信号，中断了！ “果然！” “信号断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 台下响起一片惋惜和焦急的议论声。 记者们也纷纷面露遗憾，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啊！ 然而。 苏晴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雪花屏幕出现的刹那。 她当即便对着耳麦，清晰地下达了新的指令： “技术组。” “将画面快进到目标下一次在监控视野中出现的时间点。” 苏晴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瞬间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不少。 对啊！ 不管林风去了哪里，最终还是要出来了。 说不定....再出来的时候，也会带着线索呢？ 于是。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死死盯住了屏幕上的画面。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音。 雪花屏幕，猛地一闪！ 紧接着。 画面，骤然亮起！ 不再是之前的俯瞰视角。 而是一个略微有些倾斜，但清晰度极高的...... 近距离画面！ 画面的背景，依旧是茂密的山林。 但这一次，镜头似乎是从山林的另一侧，某个隐蔽的角落拍摄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一个身影，正从山林深处，缓缓走出。 依旧是那身宽大的休闲外套。 依旧是那顶压得很低的黑色鸭舌帽。 依旧是那个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硕大口罩。 是林风......出来了！ 台。 在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也就是这是....... 无数人的瞳孔猛然一震。 “嗯！！？” “你、你们快看，林风的怀里，那....那是.......” 话音落下。 画面似乎又进行了一次微调和放大。 镜头，正对准了林风的怀中！ 刹那间！ 整个典礼现场，落针可闻！ 无论是台上的校领导、老师，还是台下的数千名学生，亦或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记者们。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这一刻，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一股寒意， 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而苏晴更是表现出了第一次的失态。 她骤然站起身子，美眸中带着极怒的通红血丝，死死的盯在林风那恨不得让她一拳打烂的清秀、平静的脸上。 “林风.....” “你、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第16章 苏晴：抛开人形，那就是从地狱走来的恶魔！ 苏晴美眸狠狠地盯在林风脸上。 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愤怒。 毕竟。 屏幕上的画面尤为清晰—— 就见再次出现的林风，左手和右手的腋下...赫然都夹着一个......孩子！ “嘶——！” 台下，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连绵不绝！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而后，是火山爆发般的愤然！ “那......那是什么？” 一个女生的声音，带着无法置信的颤抖。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居然是....两个昏迷的孩子！” “这个畜生！他到底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玛德，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 两个看起来都只有六七岁，面黄肌瘦、身体纤薄的孩童，此刻正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而这几个孩子的结局....... 几乎不用想，就有画面自动浮现在无数人的脑海里。 “他妈的！林风还是人吗？他居然对小孩子下手！”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这两个孩子......岂不是......唉！” “贩卖器官......杀人.....现在，这两个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一道道可怕的念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恐惧，愤怒，绝望！ 无数道要杀人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典礼台中央林风的身上。 然而...... 屏幕上的画面，并没有因为众人的愤怒而停止。 就在林风抱着两个孩子，从密林边缘走出来，身影刚刚完全暴露在画面中时—— “又有人！” 一个眼尖的记者突然惊呼出声。 画面微微一晃，似乎是远程操控的技术人员在调整角度和焦距。 紧接着。 从林风身后不远处的密林中，又走出了两个身影！ 是两个男人！ 他们头上都戴着宽大的草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具体的面容。 身上穿着的，是那种乡下常见的，洗得发白的朴素衣物。 与林风那一身城市休闲装扮，格格不入。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两个戴着草帽的汉子，他们的怀里...... 居然也都抱着一个孩子！ 同样是瘦弱不堪，同样是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又两个！” “天啊！是四个孩子！” “这两个人是林风的同伙？” “他们是一伙的！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拐卖、甚至可能是......屠杀儿童的案件！” 台下的惊呼、愤怒声，一浪高过一浪。 如果说，之前看到林风抱着两个孩子，众人是震惊和愤怒。 那么现在， 看到另外两个同伙也抱着孩子出现，四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摆在眼前，所有人的情绪，彻底被点燃了引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坏”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在挑战人类良知的底线！ 画面仍在继续。 两个戴草帽的汉子，动作麻利，显然是惯犯。 他们抱着孩子，快步走到了林风身边。 林风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三人似乎也没有任何交流。 就在这时—— “呜——” 一阵汽车引擎的低鸣声，从画面外隐约传来。 紧接着。 一辆没有牌照的破旧银灰色面包车，从山路的一个拐角处，急急地驶了过来。 车子在林风他们面前，吱呀一声停下。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同样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车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林风率先将自己腋下的两个孩子，抱到了车厢后座。 另外两个汉子，也紧随其后，将怀里的孩子塞了进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迟滞。 几分钟不到。 四个可怜的孩子，就这样被扔进了面包车里。 随即。 “嘭！” 车门被重重关上。 面包车没有丝毫停留，发出一声轰鸣，轮胎在泥土路上碾过，溅起一片尘土，随即调转车头，沿着进入另外一条进山的路缓缓开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偏僻山路中。 画面，到此，暂时又告一段落。 但留在现场所有人脑海中的冲击，却远未结束。 四个孩子...... 就这么被带走了...... 他们的命运，将会如何？ 不用想。 根本不用多想。 冰冷残酷的结局，已经清晰地浮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好的情况，或许是被卖给某个偏远山区，从此骨肉分离，一辈子在思念和痛苦中度过，再也难以和自己的亲生父母相聚。 坏的情况...... 想到林风之前在测谎仪下，面不改色承认的“贩卖器官”......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许多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 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更多的学生，则是用一种看待魔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林风....... ......... 与此同时。 校外。 “该死，都他妈别拦我！” 一声暴喝，骤然响起！ 是王建军！ 此刻，他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整张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略显扭曲。 他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根本不敢想象，那四个孩子.......接下来会遭遇怎样非人的对待！ “老子今天一定要毙了这个畜生！！” 王建军怒吼着，他的手按向了腰间配枪！ 猛地一甩手，拨开身前试图阻拦他的同事，直接就要冲向校门，冲向典礼台上的林风！ “老王，冷静！” “王队，别冲动！” 刘成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与其他几名刑警和缉毒警员，死死地抱住了情绪失控的王建军。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王建军奋力挣扎，双眼依旧死死瞪着学校的方向。 “刘队，你放开我！这种人渣，留着他过年吗？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他！” “我知道你生气！” 刘成功死死扣住王建军的手臂，自己也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们大家都很愤怒，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这一幕，谁不恨？” “但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试图让王建军恢复一丝理智。 “老王！你看看清楚！我们现在掌握的，是卫星影像！是测谎仪的记录！” “这个林风，他身上绝对不止这一件案子！” . . 第17章 林风：我说救他们，你们信吗 刘成功的目光，重新投向直播画面上从始至终都平静的可怕的林风。 “他承认贩卖器官，却能面不改色地通过‘去看贫困儿童’的测谎，而且身负如此高超的反侦察能力，却又在某些时候故意暴露行踪！” “这个深山里的窝点，这些同伙，这辆面包车......”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案件！一个.....我们想都想象不到的犯罪网络！” 看着王建军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 刘成功这才继续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一枪崩了林风，让他痛快！” “而是......要通过他，通过这些线索，把整个链条，连根拔起！” “我们需要通过测谎仪，通过这些影像资料，继续挖掘林风身上更多的秘密！” 听到刘成功的话、 王建军的挣扎，渐渐缓和了下来。 但他眼中的红血丝，依旧骇人。 “妈的......”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声音憋屈：“这个畜生......” “刘队...你说得对......” 王建军喘着粗气，眼神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狠厉所取代。 “我们......不能便宜了他！” “我们要把他背后所有的人，全部挖出来...一网打尽！” ........... 滋滋滋—— 典礼台后方巨大的LED屏幕，突然发出一阵电流的杂音。 原本清晰的卫星监控画面，猛地一闪。 瞬间。 变成了一片刺眼无序的雪花点。 省厅调取的高精度军事卫星和天网的监控影像，到此，播放结束。 主持人苏晴，站在台侧。 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目光盯在林风脸上。 “林风！” 苏晴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也传到了每一个直播间观众的耳中：“刚才，军事卫星和天网系统记录下的影像，你也亲眼看到了。” “现在......面对这些铁一般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威慑。 万众瞩目之下。 林风并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微微地低下头，摇了摇。 然后。 笑容苦涩的自嘲道： “事已至此......” “现在，我无论说什么...解释什么......应该，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吧？” 林风的目光，最终落回到了苏晴的脸上，眼神复杂。 应该....... 也没有任何人...... 会选择相信我了吧...... 当这句话，在无数观众的耳边盘旋。 “噗——！” “哈哈哈哈哈哈！” “我艹！我他妈的没听错吧，林风居然还想着让人去信他？” 林风这话一出。 各大直播间里的观众，直接被林风这番话给气得笑出了声！ 弹幕， 雪崩一般疯狂滚动！ “这林风是真牛逼啊！都这时候了，还想给自己找补？” “‘没人信’？这不是废话吗！证据都糊你脸上了，你还指望谁信你？” “这小子是奥斯卡影帝吗？还搁这儿演呢！” “我活了三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他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好吧！” “这种人，枪毙一百次都不嫌多！还给他说话的机会？苏晴女神，直接让警察把他拷走吧！” “就是！别跟他废话了！” “.......” 直播间里的嘲讽，纷呈而来。 与此同时。 市一中开学典礼的现场。 台下上千名师生，在听到林风这番近乎于挑衅的言论后，更是怒不可遏！ “信你？我信你个大头鬼啊！” 坐在前排，戴着眼镜的班主任，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台上的林风，气得浑身发抖：“林风！你还是不是人？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其他人亦是纷纷附和。 “铁证如山！居然还敢说这种话？” “你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他这是在藐视法律！藐视我们所有人的智商！” 一个女老师，眼泪都快下来了，声音哽咽：“那可是四个孩子啊......林风怎么能表现得这么轻描淡写......” “畜生！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枪！毙！他！” 愤怒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波接着一波，瞬间席卷了整个体育馆！ 无数学生和老师，双目赤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一道道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林风身上。 “安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晴猛地提醒道： “请大家保持冷静，安静下来！” 她连续喊了好几声。 再加上现场安保人员的努力。 台下几乎要失控的骚动，这才逐渐地平息了一些。 但那一道道愤怒的目光，却依旧死死地盯在林风的身上，没有丝毫移开。 体育馆内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晴调整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再次看向林风，“林风，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 “你是觉得，这些卫星影像，这些我们亲眼所见的证据，都冤枉了你？”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为自己辩解吗？” 苏晴不相信。 在如此铁证面前，林风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除非，他真的疯了。 只是......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林风，在看了眼台下情绪激动的观众后。 随即.....便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下一秒。 林风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真挚表情。 “苏晴小姐。” 林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郑重，“我知道......在你们看到了那些画面之后。” “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会引来大家更多的鄙夷和愤怒。” “但是......” 林风微微停顿了一下，神色认真：“我还是想说！” “大家，真的......误会我了。” “所有的事情，呈现在你们面前的这些......都不是全部。这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隐情。那些画面、那些所谓的证据，并不能代表最终的真相！” “贩卖器官也好，人口失踪也好，还有刚才你们看到的，我抱着孩子上了一辆面包车......” 林风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如果......” “如果我说...我带走那些孩子，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伤害他们，而是...想要救他们，我想把他们从地狱里解救出来、给他们一个全新的人生！一个......可以沐浴在阳光下，健康成长的机会！” 林风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体育馆内。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所有错愕的脸庞，最终再次定格在直播镜头上。 “这样的说法......” “你们....会信我吗？” . 第18章 林风：我说我救他们，你们信吗？ 林风的这话，就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狠狠地浇上了一瓢冷水。 台下， 现场数千师生。 连同直播间里数以百万计观众的情绪，在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中，彻底沸腾起来！ 然后—— “他...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他救孩子...给他们新的人生？” “我没听错吧？” “信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恬不知耻，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台下，众人刚刚被苏晴安抚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如果说林风之前的辩解是苍白无力的狡辩，那么现在这句话，在众人听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是对他们智商的侮辱、法律的践踏！ 然而....... 就在这怒骂声中。 站在台侧的主持人苏晴，柳眉却紧紧蹙起。 她的视线，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死死盯在林风的脸上。 而是下意识的，猛地转向了身旁的测谎仪。 那里，连接着林风身体的传感器。 此刻...... 测谎仪的指示灯，居然在平静地亮着绿灯。 屏幕上的波形图，也只是正常的起伏，没有任何剧烈的波动。 没有...警报。 这...... 苏晴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 直播画面中，导播也很恰到好处地给了一个测谎仪的特写镜头。 安静的绿色指示灯，和屏幕上平稳的曲线，清晰地展现在了每一个观众面前。 “等等...你们看！测谎仪怎么没反应？” “刚才林风说‘旅游’、‘买土特产’的时候，那警报声可是响彻云霄啊！为什么现在说这么离谱的话，它反而没动静了？” “难道...是坏了？” 相同的，直播间的无数观众。 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 测谎仪阵亡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什么破仪器啊！ 【我就说，高科技也不一定靠谱！】 【一定是林风的话太离谱，把测谎仪都给整宕机了！】 【不可能！】 观众里。 以为理工科的男生，立刻反驳。 【这种级别的精密仪器，还是省厅直接调配的，怎么可能说坏就坏？ 【而且，你们看指示灯还是绿的，说明仪器在正常运行！如果发生故障，肯定会有故障提示的。】 他的话，让刚刚升起“仪器故障论”的众人，又冷静了一些。 是啊。 省厅拿出来的东西，能是残次品？ 而且，刚才林风撒谎的时候，它可是响得欢得很！ 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的每一次谎言。 怎么可能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说了如此惊世骇俗的“辩解”之后，就突然坏了？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们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 如果测谎仪没坏... 那...岂不是意味着......林风说的是真的？ 这个推论，刚一出现在脑海中。 所有人几乎都宛若宕机一般，愣在了原地。 不！ 不可能！ 一个恶魔，会对几个孩子抱有善意？ 除非这世界疯了！ 少许。 “我知道了！”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人群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的年轻人，突然一拍大腿：“林风在玩文字游戏！” 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继续道：“你们想啊！” “林风说‘救他们’，‘给他们新的人生’！卫星画面显示，那些孩子面黄肌瘦，明显是营养不良，绝对都是来自非常贫困的家庭。” “如果...如果林风是把这些孩子，从他们原本贫困或者危险的原生环境里带出来......” “然后，再把他们卖给无法生育，或者....有特殊癖好的富裕家庭，对于那些‘买家’来说，他们得到了孩子，孩子有了新的‘成长环境’。对于这些孩子而言，他们确实脱离了原来的穷苦或者险境，也确实算是开始了一种‘新的人生’，对不对？” “所以，林风认为自己是在‘救’他们，给他们‘新生’，这从他扭曲的逻辑来看，他说的是‘真心话’！” “因此......测谎仪才不会响！” “嘶——！”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有道理啊！” “高！实在是高！这分析，绝了！” “照这么看，林风这小子，心眼子真是比蜂窝煤还多啊！” “他妈的，差点又被他那副真诚的样子给骗了！” “怪不得测谎仪不响，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这个“文字游戏”的解释，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很快，无论是现场的师生，还是直播间的观众，都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因为这个解释，完美地将林风的“恶”与测谎仪的“平静”达成了逻辑闭环！ 一时间，群情再次激愤。 识破了林风诡计，被愚弄后的愤怒，让众人恨不得立刻冲上台去，将林风撕成碎片。 而此刻。 苏晴的目光，也从测谎仪上移开，重新落回到林风身上。 她眼神复杂。 作为一名资深主持人，她自然会时刻关注着一切异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台下的议论。 确实...... “文字游戏”的说法，很有“道理”。 至少，比相信林风真的“善良”要容易接受得多。 就在这时。 苏晴耳朵里的微型耳机，则是传来了一道来自省厅专案组的直接指令。 “苏晴同志......” “由于卫星影像里面的设计人员，还需要进一步的排查。现在....还需要你继续对林风施压。” “想办法，再从他嘴里挖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如果......实在挖不出来更多有价值的新线索...” 省厅领导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带着一丝决绝： “就可以立刻协调现场警力，终止问询，实施......抓捕！” 第19章 烈士遗孤也敢拐卖，还是人吗！？ 耳麦中，省厅领导的指示，清晰地传入苏晴的耳中。 苏晴眼神再次看向林风：“林风。” “你刚才说，你是在救他们，给他们新的人生。那么......我问你。” “你将那四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用那种逃避监控、转车绕行、最终装进无牌面包车的方式带走。目的......到底是什么？！” 好问！ 当苏晴抛出问题的刹那，所有观看的观众们，心中都不禁松了口气。 有着测谎仪的存在，林风注定要说出正确答案。 可谓是一针见血，不给任何回旋的余地！ 然而...... 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 面对苏晴的质问，以及台下数千双愤怒的眼睛，林风却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 然后...... 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拒绝回答。” “林！风！！！” 苏晴怒极反笑。 冷冷地瞪着林风：“林风，你以为你摇头，就能否认一切吗？” “你以为你保持沉默，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苏晴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都难以控制胸腔积压的怒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卫星拍到的画面，‘天网’记录的轨迹，还有这测谎仪上你亲口承认的贩卖器官！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你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不要以为.....用这种拒绝回答的态度，就可以躲过审判。法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苏晴的话，字字诛心！ 无他...... 林风的沉默，在此刻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她再好的脾气，结合上目前所揭露出来的林风罪行，都再难忍！！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节目组工作服的年轻男子，却是神色焦急地从后台小跑了过来。 他径直跑到苏晴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有些急促： “苏...苏老师.......” 导播室那边刚刚、刚刚接入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说他说他认识...卫星画面里的其中一个孩子！” “什么？！” 苏晴心中一凛。 认识其中一个孩子？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她立刻看向自己的耳麦，等待省厅的指示。 几乎是同时，耳机里传来领导沉稳的声音： “苏晴同志，让工作人员立即核实对方身份。” “如果身份信息能够初步确认，可以接通电话，让他简要说明情况！” “明白！” 苏晴对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会意，立刻转身，又匆匆跑回了后台。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变得更加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后台方向。 认识其中的一个孩子...... 新的线索...... 那...能直接钉死林风的罪行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两分钟后。 刚才那名工作人员，终于再次从后台走了出来。 这一次，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脸上的表情，也从之前的焦急，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少许，才带着不忍，还有一丝.......压抑的愤怒，走到苏晴身边，将手中拿着的记录纸张递了过去。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终究，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苏晴接过纸张，目光触及纸上的文字上。 起初，她的表情还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但很快。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握着纸张的手，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起来。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记录着其中被认出孩子的信息的一行行文字，如同尖锐的针，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苏晴的美眸，瞬间泛红。 声音，都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带上了一丝无法控制的颤抖：“林风.......” “你...还是人吗？！” 此时此刻。 所有人， 都被苏晴这突如其来的失态，给弄得有些懵了。 他们从未见过，一向以冷静、专业著称的主持人苏晴，会流露出如此激动，如此.......悲愤的情绪。 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林风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但， 这种平静在苏晴看来，是如此的令人发指！ “为什么？！” 苏晴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连......连死去的烈士的孩子，你都不放过？！” 烈...... 烈士的孩子？！ 轰——！ 这五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彻底引爆！ 台下。 校外。 直播间。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如遭雷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苏晴的声音落下。 导播极其敏锐地，将一个特写镜头，给到了苏晴手中那张微微颤抖纸上。 清晰的黑体字，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姓名：张xx】 【性别：男】 【年龄：7岁】 【身份背景：云梦市石碑村村民。其父张国勇，系云梦市公安局缉毒大队原民警，三年前在抓捕特大跨国贩毒集团头目行动中，为掩护战友，身中数枪、眼鼻被挖，腹部背部共受伤十三刀，壮烈牺牲，被追授二级英模称号，评为......烈士。】 【家庭情况：其父牺牲后，母亲不堪打击，精神崩溃，痴痴傻傻.....走丢后至今下落不明。家中仅剩年迈祖父母抚养。三年前，祖父因病去世，两年前，祖母积劳成疾，亦撒手人寰。现为......烈士遗孤。】 【生活状况：张小山自幼体弱，经医院诊断患有先天性心室间隔缺损，。祖父母去世后，主要依靠村委会及村民自发组织的“百家饭”救济勉强度日，村委多次为其申请社会救助，但因其病情特殊，救助杯水车薪。】 【备注：该信息由石碑村村民李建国提供，并附带多名村民联署证明。李建国称，张小山于半月前失踪，曾向当地派出所报案，今日看到直播中卫星画面，认出其中一儿童疑似张小山，故......紧急致电节目组。】 . 第20章 林风，你被枪毙一百次都不够！ 白纸，黑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所有人的心上！ 缉毒烈士！ 独子！ 爷奶病逝！ 吃百家饭！ 先天性心脏病！ 全靠村里人救助！ 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何等悲惨，何等令人心碎的孩童形象！ 而现在，这个本就命运多舛的烈士遗孤，竟然是被林风用那种方式带走的其中一个孩子！ 校外。 一直密切关注着现场情况的缉毒大队临时指挥点。 当LED大屏幕上，清晰播放着纸上的内容时—— “嘭！” 缉毒大队长王建军，猛地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指挥台上！ 坚硬的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小山....是、是张哥的孩子.......” 每一个字，就像是从王建军牙缝里挤出来。 张国勇！ 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 在冰冷的雨夜，为了掩护他，即便已经身中数枪、身上被砍了整整十三刀，连肠子都快流出来，却......依旧死死抱住毒贩大腿，掩护兄弟们带着证据和线索撤退的硬汉！ 王建军永远也忘不了。 张国勇牺牲前，让他们走的时候，说的只有一句： “一、一定要.....把...证据交给组织，我......不负使命！！” “啊——！！！” 当下知道所有一切的王建军猛地仰天，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不！不对！” “我们整个大队，虽然因为保密，害怕张哥孩子被报复的问题，这一年多即便没有去看过张哥的孩子，但是筹集的钱、还有国家补助都是送过去了，怎么可能让孩子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话音落下。 旁边一位同样双眼通红的队员递来一份资料。 【石碑村村支书，贪污不明巨款67.72万元，被举报入狱调查......】 这些....畜生！！ 知道了前因后果，所有缉毒队的人员，瞬间便把目光汇集在了画面中的林风身上。 这一刻， 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意！！ ........ 与此同时。 “畜生！！！” 一声怒吼，不知从台下哪个角落爆发，彻底成了点燃炸药桶的那根引线！ “林风你还是人吗？那可是烈士的孩子啊，是用命保卫我们的人留下的根！你、你居然连他也敢动？！！” “必须立即枪毙！！” “这种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怒骂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学生们，那些刚刚还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轻脸庞，此刻涨得通红，攥紧了拳头。 有女同学当场就哭了出来，不是害怕，是气到发抖！ “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可以这样！” “张国勇烈士.......我们历史课上学过的英雄.......” 前排的记者们，也早已忘记了职业的冷静。 他们手中的相机、手机，不是在记录新闻，而像是在记录一个恶魔的罪证！ 而直播间内， 弹幕则是如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老子这辈子没这么愤怒过！】 【烈士遗孤...先天性心脏病....父母双亡......被村支书贪污救命钱，现在又落到林风这种畜生手里？天理何在啊！！！】 【我家里三代军人！我看到这，肺都要气炸了，林风...你最好不要出门！】 【查，建议必须往死里查！林风的背后肯定还有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 【还有那个贪污的村支书，一并拖出来凌迟！】 【我出一百万！谁能提供线索救回张小山，我私人奖励！】 【附议！这种时候，钱算什么，英雄的后代......绝不能再受苦！】 愤怒的火焰，已经彻底吞噬了所有人的理智。 每一个字， 每一句话， 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恨不得要将林风千刀万剐！ 此时此刻。 校门外。 那道由保安和少数警力组成的人墙，在众多暴怒家长面前，显得如此单薄。 当张小山那悲惨的身世，通过扩音喇叭和家长们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新闻推送，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时—— 家长们先是集体一滞。 随即—— “烈士.....的孩子？”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我儿子...当年也是兵.......” “他跟我说，保家卫国，死了都值！可，烈士的后代.......怎么能被人这么欺负啊！” 老人说着，浑浊的眼泪滚滚而下。 “天杀的林风！他把英雄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我们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是谁换来的？是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是无数牺牲的烈士！现在，他们的孩子有难，我们能看着不管吗？！” “不能！！！” 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开始有人带头怒吼：“把林风交出来！” “对！把他交出来！” “开门，让我们进去！” 之前，还只是因为担心自家孩子而情绪失控的家长们。 当下彻底失控。 “请大家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刘成功站得笔直： “你们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包括我们所有的警务人员，都和大家一样，对林风的行径都感到无比的愤怒！” “但如果，我们现在用暴力手段，万一他选择闭口不言，或者提供了假线索，耽误了救援时间，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到时候......我们怎么向死去的张国勇烈士交代？！” 打死林风，固然解气。 可孩子呢？ 烈士的孩子，万一.......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位母亲带着哭腔，无助地问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个畜生在里面逍遥？！” 听此一言。 刘成功语气坚定： “请大家相信我们警方，我们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 “苏晴同志的公开问询，加上测谎仪的辅助，请给我们一点时间、也给苏晴同志一点时间！” “我们一定会把林风所有的罪行，一点、一点，全部......挖出来，并救出烈士的孩子！！” “刘局.......” 先前那个白发老人，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们相信你们。” “但你们.......一定要把小山找回来！一定要让林风那个畜生，得到......应有的报应！” 第21章 孩子目前还安全，但...我出事就不一定了 校门外。 刘成功的声音，传进礼堂内。 主席台上。 将一切收在耳中的苏晴，紧紧攥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明。 自己绝对不能被情绪影响！ 苏晴知道...... 此刻， 台下、直播间里正千万道目光，聚焦在她和林风的身上。 他们必然都在等待着......一个能给他们带来些许慰藉的答案。 而这个答案的关键，就在林风身上！ 没有任何耽搁。 苏晴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林风。 尽管心底深处的怒火，依旧在燃烧，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平和了些。 苏晴将声音刻意放缓，甚至......带着一丝恳切：“林风。” “我知道，你或许有很多理由不愿开口。” “之前那些问题，如果你坚持不回答，我......不会再强迫你。” 苏晴停顿了片刻，给林风，也给了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 她继续说道，“但是......” “我只问一个问题。” “包括张小山在内的那几个孩子......他们现在...究竟是否还安全？” 一字一句， 如巨石坠入寒潭，激起闷沉的巨浪。 整个礼堂，空气好似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孩子...还活着吗？ 他是否还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无数道目光， 包含着愤怒、担忧、期盼、恐惧等等等等......复杂的情绪，看向台上的林风。 就直播间里， 原本铺天盖地的弹幕，在这一刻也诡谲地停滞了。 每一个人， 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决定四个孩子命运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煎熬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便是苏晴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在等，邓毅恶搞确切的答案。 终于......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 林风，终于抬起了下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正视着苏晴。 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咧嘴一笑：“放心吧。” “他们......” “......目前，还是安全的。” “......！” 听到这般回答。 苏晴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了林风手腕上那小巧的测谎仪。 纤长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紧抓着面前的讲台边缘，指节泛出青白色。 全场的目光，也再次聚焦。 那一小块冰冷的电子屏幕上。 一秒。 两秒。 五秒。 十秒...... 绿灯。 指示灯依旧是稳定的绿色。 没有闪烁。 没有变色。 直至半分钟过去、 测谎仪的指示灯，始终顽固地保持着代表“通过”的绿色。 “呼——” 苏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口气，好似带走了她胸腔内积压已久的所有郁结。 还好...... 还好...... 测谎仪没有报警。 这意味着，林风说的是真话。 孩子们，至少在这一刻，是安全的。 这个认知，让苏晴感到一阵虚脱般的轻松。 台下，一直紧攥着拳头的学生们，也纷纷松开了手。 有些女同学，喜极而泣，用手背擦拭着脸颊的泪水。 前排的记者们，也如释重负，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手指在相机快门和手机屏幕上快速摁动起来，记录着这个好消息诞生的瞬间。 而直播间内。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观众们亦是在开心中，发出了一片片弹幕。 【绿灯，是绿灯！测谎仪没响！】 【太好了，孩子们都没事儿！！】 【感谢老天，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我们还有时间。】 【林风这个畜生......就算孩子安全，他也罪该万死！】 【对，不能放过他！但现在，救人第一...！】 喜悦，驱散了先前的绝望。 然而。 就在这片刻的欢欣之中。 在注意到某些字眼的瞬间。 苏晴刚刚恢复些许神采的美眸，却倏然间骤然一震！ “不对！” “目前......？？” 苏晴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个词。 目前......还安全？ 为什么是“目前”？ 这个词所代表的不祥预兆，如一片难以驱散的乌云一样，在她心头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她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对劲！ 苏晴猛地抬起头，目光瞬间投在林风平静无波的俊秀脸颊上。 所有的轻松， 都在这一刹，从她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强烈的不安。 “林风！” 苏晴看着林风，声音肃然：“你刚才说......” “他们‘目前’还安全？” 苏晴刻意加重了“目前”两个字的读音，语气中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目前’？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接下来......” “他们.....还是会有危险的，对吗？！” 伴随着苏晴的询问，响彻在镜头之下。 所有方才还在庆幸中的观众们，都只感觉心脏像是一只大手，猛地一攥！ 对啊...！ 开始由于只关注林风回答的主要答案。 都差点把关键的字眼给忽略了。 “林风这是什么意思？” “目前....这岂不就代表着，几个孩子现在或许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接下来就不保证了？” “玛德！咋听着这么像是在威胁苏晴姐姐呢？” “不！” 有人眉头紧皱，认真分析道：“林风这话，其实并非是威胁苏记者，而是......在说给，早就盯上这一档节目，甚至....可能已经盯在直播画面前的专案组人员们听。” “我去！好像还真是！！” “我懂了！林风就是想说，只要我不出事，几个孩子就不会出事儿，但.....如果他出事，几个孩子就会遭遇生命危险？” “唉！” 议论之下，有人抬头看了一眼。 深色表情，根本难以看出任何惧怕之意的林风，轻声一叹：“就目前来看......” “林风，确实是这个意思......” 第22章 国家震动，出大事儿了！！ “你是在威胁我们？” 苏晴的目光，冷冷看向林风。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林风身上。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此刻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而直播间的画面，也再次被愤怒的弹幕淹没。 【不愧是学霸，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留后路？！】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也就是现在孩子没有线索，不然我真想上去跟林风一换一！！】 【太可恨了！】 【而且....像这种笼统的回答，测谎仪根本没办法给出明确测定！他说没有生命危险，但若是已经受到伤害或是被摘取了并不是太重要的器官，生命也同样无恙啊！！】 【确实是这样.....感觉不如直接把林风抓起来，先严刑拷打一番再说！！】 【.....】 只是。 在面对苏晴的质问，以及山呼海啸般的怒骂声中。 林风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他扯了扯嘴角，认真道：“苏记者，你误会了。” “我没有威胁任何人，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苏晴柳眉倒竖：“事实？” “什么事实，需要用‘目前’这样笼统的字眼来限定？什么事实.....能成为你带走一群无辜孩子的理由？！！” 林风的目光，扫过台下群情激奋的众人，最终还是落回苏晴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俏脸上。 “......” 听闻此言。 林风顿了顿。 好似仔细思忖的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实不相瞒......那几个孩子的身体，都有很严重的隐疾。” “尤其是张小山，他的先天性心脏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其他的孩子，情况也并不乐观。营养不良只是表象，他们体内潜藏的病痛，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和棘手。” 此言一出，不仅是苏晴，连同台下的师生、记者，以及直播间前的无数观众，都愣住了。 病痛？ 林风在说什么？ 他不是拐卖，甚至可能屠杀儿童的恶魔吗？ 怎么突然谈起了孩子们的健康问题？ 苏晴秀眉紧蹙，警惕地盯着林风：“你什么意思？” “你想用这个来博取同情？还是想转移视线？” 林风再次摇头，“不，我不需要同情，更没想转移视线。”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那些孩子身体的病痛……”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只有我，能帮忙彻底解除。” “......！” 场内外，顿时鸦雀无声。 而观众人数最多的直播间弹幕， 则是在停滞了数秒之后，瞬间爆发！ 【？？？？？】 【我听到了什么？林风是像表示，自己能治病？】 【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变态杀人犯，说自己能治病救人？】 【他以为他是谁？华佗在世、扁鹊重生？】 【先天性心脏病啊！那可是先天性心脏病！！无数名医专家都无法根治，林风他凭什么说自己能彻底解除？】 【这人绝对是疯了！】 【等等……他贩卖器官……难道……他有特殊的医疗知识？】 【楼上的别被他带偏了！这肯定是他的缓兵之计！】 【对！他就是想拖延时间！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不管他会什么，先把孩子们找到再说！】 【......】 “你说你能治好他们？” 苏晴看着林风， 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医生吗？” 林风淡淡一笑：“我是不是医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有办法让他们恢复健康，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 必须得承认。 林风的这份笃定，让包括很多观众在内的人心中的那份怀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动摇。 但理智告诉众人，绝对不能轻易相信一个罪犯的话。 尤其是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罪行累累的罪犯！！ “既然你有办法，为什么不早点把他们送去医院？” “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把他们带进深山？” 苏晴的问题，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台下的众人，也纷纷点头，这个问题太关键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是为了给孩子治病，那他的行为逻辑就完全说不通。 林风闻言，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什么。 然后，他轻轻开口：“有些病，医院治不了。” “有些方法，也见不得光。” “但我可以保证，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救他们。” “让他们……获得新生。” 又是“新生”！ 这个词，他之前在解释为何带走孩子时就用过！ 测谎仪，依旧是稳定的绿色。 他说的……竟然还是真话？！ 苏晴感到一阵头疼。 这个林风，到底是什么人？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 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追究他的动机，而是孩子的下落。 苏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 “好，林风。” “我暂且……相信你一次。” “但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孩子们现在在哪里？” “包括张小山在内的四个孩子，他们具体的位置！” 这才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空气，再次凝固。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林风身上，充满了期盼与焦灼。 这一次，林风没有再故弄玄虚。 但他给出的答案，却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 林风缓缓摇头，“不行。” “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出来。” “什么？！” “不能出来？！” 一个中年男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双目赤红，指着台上的林风怒吼：“林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干嘛！” “你就是在威胁、在拖延，不断为自己找补、找借口！！”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避开法律，直接....处死！！！” 听到这话。 更多的家长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 . . . 第23章 国家震动，釜底抽薪！! “对！我赞成这个兄弟的说法！” “林风是谁？测谎仪都判定了他杀人的事实，还有毒品、器官交易，现在又多了一个拐卖孩童，如此罪行累累，难道不应该直接枪毙吗？为什么还要给他解释的机会？” “找出孩子！枪毙林风！！” “找出孩子！枪毙林风！！” “......” 一时间。 家长们激愤的口号，响彻在学校四周。 而就在这个时候。 滴滴滴滴—— 连续数十张聊天记录，发到了校外的三个专案组领导人的手上。 刘成功一看，身子顿时一僵：“出....出大事儿了！！” 王建军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老刘，你怎么了？！” 旁边几名专案组核心成员也霍然变色，齐齐围了过来。 “刘队，发生什么了？” “是不是孩子们有消息了？” 刘成功嘴唇翕动，半天没有说出话。 王建军见状，不再多问，一把从他手中拿过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数十张连续发送过来的图片。 图片拍摄的质量并不高，甚至有些晃动和模糊。 但当王建军的目光扫过第一张图片的内容时，他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这是......” 其他人也凑近屏幕。 当看清图片上的景象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图片上，是一些看似普通的厂房和建筑。 但那些建筑的风格，以及周围隐约可见的特殊防护设施，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森严。 更让他们心脏猛地一沉的，是几张图片中，都清晰地拍到了几块醒目的红色警示碑！ 血红色的底色，如同凝固的鲜血。 上面用白色大字清晰地写着—— “军区实验特级保密基地！” “一级....戒备！” “未经许可，擅入者——后果自负！”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所有人的心头。 王建军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其中一块警示碑下方，一个极不起眼，却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的特殊徽记上！ 那是一个由变形的盾牌、交叉的闪电以及一颗五角星组成的徽记！ 他曾在最机密的档案中见过这个徽记！ 它代表着—— “军区......最高保密基地......” 王建军的声音艰涩无比，正被这个名字震到头都有些发晕的时候。 此刻！ “嘶啦——” 一阵轻微的电流杂音过后。 一道威严惶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频道，同时在刘成功、王建军以及所有在场佩戴特制耳麦的专案组成员耳中炸响！ “刘成功！王建军！” 是省厅专案组总指挥，周厅长的声音！ 他的声音，此刻不再是平日的沉稳，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们收到的那些图片，立刻确认！” “是不是基地位置的实景拍摄？” 王建军几乎是脱口而出：“报告周厅！根据初步判断，尤其是那个特殊徽记......极大概率......是！” “......”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数秒后，周厅长仿佛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看到的，是......国家军区特级保密单位！” “国防等级序列中，真正的‘红区’，最高.....禁区！” “现在！立刻！马上！放下你们手头所有的事情！” “重中之重！也是唯一的任务！” “给我撬开林风的嘴！” “查清楚！他到底把这些该死的、足以引发国家灾难的图片，发给了谁！” “发！给！了！谁——！” 最后三个字，周厅长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那股透过电流传递过来的惊天怒火和极致的恐慌，让指挥车内的每一个人，都如坠冰窟！ 军区实验特级保密基地？ 拍摄图？ ......... 礼堂后台。 苏晴正准备针对林风“不能让孩子出来”的言论进行新一轮的心理施压。 耳麦中，周厅长那夹杂着雷霆之怒的指令，让她整个人如遭电击，瞬间僵在原地！ 苏晴手中的话筒，都被震惊得险些滑落在地。 她白皙精致的雪颜， 更是刹那间血色褪尽，变得和纸一般苍白！ 林风...... 他不仅拍了......军区特级保密基地的照片？ 还......发给了别人？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对面依旧稳坐如山、神色平静的可怕的清秀青年。 这一刻， 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学霸罪犯。 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足以颠覆整个国家的恐怖黑洞！ 校外指挥车内，早已是一片死寂。 刘成功嘴唇气的都在哆嗦着。 “军区......禁地......” “他......他林风怎么敢......” 王建军的脸色铁青。 他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攥得死死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 要知道...... 这一片军区，可是涉及得着国家未来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尖端国防科技！ 从超高音速飞行器到量子通讯干扰，从人工智能作战单元到新概念战略武器...... 任何一项技术的突破，都足以改变世界军事格局！ 任何一项成果的泄露，都可能让我们数十年之心血付诸东流，让.......整个国家在未来的博弈中，彻底陷入被动！！ 此时此刻。 指挥车内的其他几名资深警员，也已吓得面无人色。 “特级保密”“红区”这些字眼，已经足以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极限！ “天啊......这......这已经不是刑事案件了......” “这是......这是危害国家安全罪！是间谍罪！是叛国罪啊！” 一名年轻警员声音发颤。 而周厅长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亦是从耳麦中传来：“此基地的战略意义，等同于国家的战略核威慑力量！” “一旦其内部构造、研究项目、关键人员信息被敌对势力掌握......” “如果发生战争，甚至不需要战争！” “只要对方依据这些情报，进行针对性的破坏、策反、或者技术反制......” “那对于我们整个国家，都将是......釜底抽薪式的致命打击！” “到时候......我们几代人的努力，可能就此毁于一旦，国家的核心命脉，将被直接斩断一截！” 第24章 启动龙国一级红色预警！！ 指挥车内的空气，气氛凝重得几乎难以呼吸。 每一个人的胸口， 都像是压上了一块万钧巨石。 “林风！” 刘成功猛地从椅子上弹射而起，额头上青筋拱起、双目赤红，整个人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砰！” 他狠狠一拳砸在面前坚硬的合金指挥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指挥车都为之震颤！ “这个畜生！犯下这么多滔天血案也就算了，居、居然还是个天杀的卖国贼！！” 刘成功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颤抖。 “拍摄特级军事禁区的照片......还把它们发出去......他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不对！” “他不是蠢，他就是单纯的坏！” “队长，别拦着我，让老子去跟他换了得了！” “对！我这条命，换他这种十恶不赦的魔鬼，也算是为民除害，值了！” 诸多行动战士。 在看到这一幕后，再也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愤懑。 纷纷主动请缨，表示愿意跟林风进行‘互换’！ 但...... 作为行动指挥之一的王建军，自然清楚，当下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强迫自己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目光再次投向手机屏幕上那些看似普通的照片。 “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 王建军面色肃然，认真地剖析着图片上的每一处细节。 “看似随意，实则刁钻至极。” “每一张，都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常规监控探头，却又精准地拍到了关键设施和警示标识。” “特级军事基地是什么地方？” “那里号称‘插翅难飞’的绝地，外围三道高强度物理隔离带，通电铁丝网、红外线对射墙、微波震动感应区！” “内部，24小时无死角电子监控，热成像动态捕捉，声纹识别，人脸识别，甚至还有军用级别的生物特征扫描！” “地面巡逻队是集团军直属的特战精英，空中还有无人机不间断巡航！” “更不用说，经过特殊训练，嗅觉比警犬灵敏数十倍的军犬了！” 王建军每说一句，指挥车内的温度就好似降低一度。 “对啊......” “林风他.....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他又是怎么在如此天罗地网般的严密布防下，堂而皇之地拍下这么多核心区域的照片？” “最关键，也是最最可怕的是——” 王建军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 “他拍摄了这么多照片，整个基地的警报系统，难道....没有被触发过一次？” “也没有任何巡逻人员，发现他的踪迹？他就这样......来去自如？” 此言一出，指挥车内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针落可闻。 刘成功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当然明白王建军这番话背后，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含义！ 这意味着，林风的反侦察能力、潜入能力、以及对高科技安防系统的反制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何等变态，何等匪夷所思的恐怖程度！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强”了！ 这简直是......非人哉！ “这个林风......” 刘成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如果抛开犯下的罪行而言，他的智商......或许，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地步！” “......” 也就正值，众多行动组人员们思绪万千之际。 周厅长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众人停滞的思绪： “现在不是分析他是不是人的时候！” “苏晴！”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威逼！利诱！甚至是......特殊手段！必须....撬开林风的嘴！” “一定要查清楚这些照片到底发给了谁，通过什么渠道发送，目前.....有多少人接触到了这些致命的情报！” “这是死命令，一级红色警报级别的死命令！” “如果情报确认已经大规模外泄，或者落入敌对势力手中，我们......将必须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国家安全应急预案！涉及的人员疏散、技术反制、战略调整......那将是一场波及全国的巨大风暴！” “速度要快！你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关乎国家的生死存亡！” ...... 市一中礼堂内。 台上的林风，显然已经通过苏晴的面部表情变化，以及台下，那些在不知不觉中混入人群的便衣们看向自己的目光，敏锐地察觉到了周遭气氛的变动。 事实上。 苏晴在得知上级传来的消息后，整个半晌都没有彻底回过神来。 她如何也想不到..... 原本就是一场，对学生普普通通的课余采访。 竟是....在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扯出了杀人、贩毒、器官交易、拐卖儿童等重罪还不算，现在....更是连让省厅领导都情绪紧绷的国家级机密！ 要知道...... 苏晴双眸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光是看面容，甚至称得上是尤为清秀的林风。 要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青年啊！ 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把天斗捅穿的事情！ 少许。 在心情彻底平复后，紧紧攥着话筒的苏晴，也终于明白，自己必须得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青年了。 从这一刻起， 这场公开问询的性质，已经.....彻底改变！ 她面对的，不再仅仅是一个心思深沉、罪行累累的少年犯。 而是一个......可能触碰了国家最高核心机密，甚至可能直接威胁到国家安全的......极度危险的人物！ 第25章 卖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学校，后台。 专案组的技术人员动作迅疾。 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在接到周厅长指示的第一时间，他们便以最高权限调取了由特殊渠道截获的林风手机中的照片。 每一张，都经过了严谨而迅速的模糊化处理。 关键的军事设施轮廓被虚化。 敏感的警示标识文字被覆盖。 确保在公开展示时，不会造成二次泄密的风险。 “打码完成！” “加密信道已建立！” “发送至节目组后台服务器......” 耳机内，传来技术人员冷静而高效的汇报声。 苏晴原本清澈美丽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她抬手，对导播进行示意。 随即。 市一中礼堂内，悬挂在舞台正上方，以及两侧的巨大电子屏幕，同步闪烁了一下。 原本播放着林风个人简介的画面，瞬间切换。 取而代之的，是几张经过特殊处理的手机聊天记录截图。 截图的背景，是某种常见的社交软件界面。 而聊天气泡中，赫然是几张被打上了厚厚马赛克的图片。 尽管细节模糊。 但从那些依稀可辨的轮廓和特殊的拍摄角度，依旧能隐隐透出一股非同寻常的压迫感。 “嗡——！” 台下。 原本因为苏晴之前那番话而陷入诡异寂静的观众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与骚动。 “那是什么？” “新的证据吗？” “怎么打了马赛克？看不清楚啊！” “是聊天记录？林风跟谁的聊天记录？” “难道......跟他犯下的那些案子有关？” 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但很快。 当苏晴的声音，便透过麦克风响彻整个礼堂。 “林风。” 苏晴缓缓转过身，目光直刺林风。 她的每一个字，都尤为郑重：“这些照片。你，是不是很熟悉？” 苏晴的声音不大。 却让每一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了其中蕴含的怒火。 聚光灯下。 林风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在看到屏幕上那些图片的瞬间。 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停顿。 他的瞳孔，似乎轻轻收缩了一下。 那是极其细微，快到让人几乎无法捕捉的变化。 仅仅一刹那。 随即。 他林风便微微抬起头，迎向苏晴好像要吃人一般的目光，轻轻点头道：“是的。” “这.....确实是是我的聊天记录。” 林风承认得极其干脆。 “林！风！！” 听到这个回答，苏晴胸口猛地一窒。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 一个人，在面对如此铁证，居然还能保持这般......令人发指的平静！ “你到底知不知道！” 苏晴紧紧地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这几张照片....它们......关乎着什么！！？” 台下。 所有观众都被苏晴这近乎失控的爆发，给惊住了。 他们何曾见过，一向以镇定自若形象示人的苏晴，也会如此的......失态。 而...... 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几张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竟能让经验丰富的苏晴，情绪也彻底失控！ 林风微微偏了偏头。 片刻的沉默后。 死一般的沉默，再次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林风说的云淡风轻。 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而这两个字， 则是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苏晴的心口！ “你知道？！” 苏晴眼神冷冽：“你还敢说你知道？！” “既然你知道这些照片意味着什么，那想必你一定清楚，它们一旦泄露，会给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带来......怎样毁灭性的灾难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它们发给别人？” 苏晴美眸因过于生气，而布满血丝。 没有丝毫停顿，看着林风继续道：“林风，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现在！马上！” “把你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员！” “你把这些照片，发给了谁，通过什么渠道发送的，全部.....一个不漏地，给我交代清楚！！！” 最后几个字，苏晴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股决绝，让整个礼堂都为之震颤！ 台下的观众们，彻底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晴老师......她，她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几张照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泄露......会给国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天啊！ 林风他......他到底还犯了什么事？！ 难道，除了之前那些已经足够骇人听闻的罪行之外。 他还...... 观众席中，一些心思敏锐的人，已经从苏晴那几句近乎崩溃的嘶吼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国家......” “毁灭性的灾难......” “发给别人......”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某种......最最可怕，也最最令人不齿的罪行！ 难道是......间谍？ 卖国贼？！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一时间。 无数道或惊恐、或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林风身上。 如果说。 之前的那些罪行，贩毒、杀人、器官交易、拐卖儿童...... 已经让人们对林风的认知，从一个问题少年跌落到了恶魔形象的程度。 那么现在....... 当国家安全、毁灭性灾难这些字眼与林风联系在一起时。 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超出了“恶魔”的范畴。 那是一种......对国家、对民族最深沉的背叛！ 是任何一个有良知、有底线的龙国人，都绝对无法容忍的滔天大罪！ . . . . 第26章 林风：不用问了，我是个好人！ “我的天......” “难道......难道林风他，还涉及了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 “不可能吧......他才多大啊......” “可是......苏晴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啊！” “而且，你们没听到吗？一级红色警报，这是什么概念？” “之前那些杀人案什么的，好像都没沾到这个级别的边吧？” 就在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之际。 台上。 林风则是在瞥了眼镜头之后。 缓缓地转过头，带着笑意地望向苏晴。 他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吐字却异常清晰：“首先，不好意思。” “我并不觉得，所谓的测谎仪，是完全准确的。”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是眉头紧皱。 测谎仪？ 林风.......竟然在这个时候，质疑测谎仪的准确性？ 虽然之前的审讯中，林风也曾表达过类似的不信任。 但此刻，当着全国直播的镜头，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旧事重提，是何用意？ 台下观众也是一片哗然。 “而且......” 林风顿了顿，语气依旧平稳：“我之前所有的行为，也都给了相关的解释。” “包括.......这一次。”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 这一次..指的应该是泄露国家最高机密的事情？ “林风！你.......” 苏晴刚要开口呵斥。 却被林风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断：“从始至终，我的说辞都没有变过。那就是....我的目的和我的出发点.......一直以来，都是....好的。” ！ 林风的这句话，如同一道震耳雷声。 在整个礼堂，以及无数直播屏幕前，轰然炸响！ 什么？ 他.......他说什么？ 目的和出发点，都是好的？ 台下，前一秒还在窃窃私语的观众们，瞬间鸦雀无声。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极致的错愕与荒谬。 他们瞪大了眼睛，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应该用怎样的话，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而苏晴更是如遭雷击！ 她美眸中，当下全是愤然之意。 愤怒！ 荒唐！ 种种情绪在她胸中剧烈翻涌。 她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你说什么？” 苏晴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变得有些沙哑，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林风没有理会苏晴的失态。 只是眼神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是说.......” “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做过你们所指控的那些事情之前.......” “我，林风.....就是个好人。” 此言一出。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然后—— “好人？！” “他说他是个好人？” “我的天啊！我听到了什么？” “杀人犯、毒贩、人体器官贩子、儿童拐卖犯.......现在又加一个可能是卖国贼的家伙，说自己是个好人？”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啊！” “......” 怒骂声，此起彼伏。 整个礼堂，瞬间从之前的死寂，变成了鼎沸的菜市场。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短暂的空白后，如同山洪暴发般汹涌而出！ ？】 我没听错吧？好人？林风说他是好人？】 我他妈三观都被震碎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货是真疯了还是在演戏啊？太离谱了！】 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年度最佳影帝预定！ 楼上的，不是年度，是世纪！“在没有证据之下，我就是个好人。”——林风！】 此时此刻。 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主持过这么多节目，审讯过无数形形色色罪犯的苏晴，都被林风一句话给逼到几乎破防。 “林风.......” 苏晴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你这个样子.......你是想要推翻，你之前犯下的所有罪行吗？” 苏晴厉声质问。 目光如同两道利剑，恨不得将林风刺穿。 而她的话，也让原本还在哄笑和议论的观众们，微微一静。 对啊！ 林风刚才这番话，串联起来，可不就是在说—— 他之前所犯下的那些，已经被警方通报，甚至部分已经有铁证的罪行，都是被冤枉的？ 这个信息， 让刚刚还在狂笑的众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转而变成了更深层次的愤怒。 “我的天，林风不会真的想翻案吧？” “开什么玩笑！那些证据难道都是假的吗？” “杀了那么多人，他还想说自己是好人？” “这种人，简直无药可救了！” 后台，监控室内。 刘成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因为动作过猛，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砰！” 椅子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但此刻，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成功那张因过于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好好好！” 刘成功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现在......他不仅仅是不交代这次的事情实情！” 刘成功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中的林风：“他还想.......为之前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行，进行狡辩！” “这个林风.......” “可真是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人渣！” 旁边， 专案组的其他行动人员，也个个义愤填膺。 “刘队说得对，这家伙简直无可救药了！” “我从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嚣张，这么颠倒黑白的罪犯！” “他以为他是谁？几句话就能把自己洗白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 ...... 与此同时。 省厅专案组的周厅长脸色，亦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说话，但手中没断过火的香烟，已经表明了他此时内心的情绪。 林风，再一次成功的，用他那异于常人的逻辑和惊世骇俗的言论，挑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将这场本应是揭露罪行，彰显正义的审判，搅成了一潭浑水。 “不过......” 周厅长神色一冷，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真以为，这样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第27章 林风：测谎仪，可没响 思忖之后。 周厅长拿起身旁的对话麦，淡然道：“准备.....” “实行抓捕！” 周厅长的声音，透过加密通讯频道，清晰地传入后台监控室每一个行动组成员的耳中。 “实行抓捕！” 四个字一出！ 众人胸中，原本因林风的荒谬言论而激荡的怒火，瞬间便被注入了一股强心剂。 所有行动组人员，神色更是全都猛地一震！ 刘成功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庞，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神色骤然一松。 这句话....实在等太久了！ 从最初的线索指向，到一次次的审讯交锋，再到如今全国直播的对峙。 他们，等待这个命令，已经等待了很久！！ “好！” 刘成功长长的突出了一口气，面色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快意。 其他人更是面露喜色，高呼不已。 “周厅英明！” “早就该这样，直接把他拿下，还废话那么多干嘛？！” “等到了橘子里，我看他还能怎么狡辩！” 其余专案组成员，也个个摩拳擦掌，极其激动。 压抑在胸中的憋闷之气，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毕竟。 在如此确凿的指向性线索面前，林风居然还敢当着成千上亿观众的面，公然宣称自己是“好人”！ 甚至妄图推翻之前已经板上钉钉的罪行！ 这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行径，早已超出了他们忍耐的极限！ 这是对法律的蔑视，亦是对他们这些......办案人员的来回拉扯和嘲弄！！ 既然好言相劝你不听， 那么...... 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你清醒清醒！ 只要带回警局。 他们有的是方法，也有的是时间。 来撬开林风的嘴，让他将所有隐藏的秘密，以及那些肮脏的交易，全部都吐露出来！ ....... 与此同时。 市一中礼堂，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 苏晴的无线耳机中，也同步传来了周厅长不容置疑的指令。 “实行抓捕。” 瞬间。 她持着麦克风的手，下意识地放松了几分。 尽管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冷静与严肃，但内心还是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畅然。 抓捕林风！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林风，抱着不同于以往的心情，再次缓缓开口，“林风......” 清脆的声音落下。 台下瞬间安静了许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苏晴并没有停顿，做出了她最后的规劝：“你是不是确定......” “要一条路，走到黑？” 此言一出。 所有人都很清楚。 这.....大概率就是最后的通牒。 也是， 最后的警告。 空气，在这一瞬间都有些滞凝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林风的回答。 是负隅顽抗，还是幡然悔悟？ 然而...... 林风的反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面对苏晴那几乎是审判般的质问。 他没有愤怒，也看不出一丝的慌乱。 少许。 林风轻轻地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平静道： “苏警官。”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林风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什么意思？” 苏晴皱紧眉头询问道。 林风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晴，笑着说道：“我刚刚已经强调了，我所说的一切，可......一直都是实话。” “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是。” “所以，对于我而言，并不存在什么......一条路走到黑的说法。”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你们暂时还无法接受，或者说......不愿意相信的事实而已。” 还在坚持？！ 听到这通话。 台下的众多观众，甚至都极其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家伙....真是疯了！”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苏警官，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抓起来！” “还强调自己在说实话，这个林风的脸皮，确定不是城墙做的吗？” “我愿称之为年度最强嘴硬王者！” “没什么好说的了，感觉可以直接上拷子！” “.......” 在耳边的议论声之下。 苏晴的眉头，也是越拧越紧了。 毫不夸张的说......她甚至能感觉到。 后台的同事们，都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想要冲上来了。 而， 就在她正准备做出示意，让校外的行动组人员，开始联合行动时。 林风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更何况......” 林风漆黑的双眸，淡然的扫试过镜头。 目光，随着并不算太大的平静声音，落在了自己左手手腕上。 那里...... 佩戴着的正式采访特意准备的，最新型号的便携式测谎仪。 从节目开始到现在，它一直安静地工作着。 记录着他每一次心跳，每一次生理指标的细微变化。 但当下。 林风则是伸出右手，用食指点了点那冰凉的金属表面，然后抬起头，迎向苏晴充满狐疑的眼眸。 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温声说道： “难道，苏警官你没发现......” 声音稍顿之下。 林风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涟漪：“从我开口，质疑这所谓的测谎仪并不完全准确开始......” “到我说，我之前所有的行为，出发点和目的，一直都是好的......” “再到我强调，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做过你们所指控的那些事情的整个过程......” “我，林风......就是个好人。” “这台代表着科学与真实的仪器.....压根，一声都没响过吗？” 苏晴：！！！！！ 观众：？？？？？ 第28章 林风：测谎仪，可没响.....！ 苏晴的瞳孔，在林风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收缩。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死死盯住林风左手手腕——小巧的便携式测谎仪，屏幕上的数据曲线平稳无波。 指示灯，安静地闪烁着代表‘真实’的绿色。 貌似...... 林风真没说错。 测谎仪从方才到现在，真的一声都没响过！ 这个发现，如同一颗巨石，将苏晴的心湖砸出片片涟漪。 苏晴清晰地记得，林风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从质疑测谎仪的准确性开始。 到声称自己行为目的“一直都是好的”。 再到断言在无确凿证据前，自己“就是个好人”。 整个过程，这台被寄予厚望的科学仪器，竟然始终保持着沉默！ 苏晴的呼吸，猛地一窒。 如果，测谎仪没有故障…… 难道林风说的……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因为.....这个答案背后牵扯的东西，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舞台之下。 原本因苏晴的最后通牒而再次躁动的人群，此刻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也都同样汇聚在林风手腕上测谎仪的一点微弱绿光之上。 几秒钟后。 “嘶——” 一声清晰的倒抽冷气声，打破了沉寂。 紧接着，如同病毒蔓延般，压抑不住的议论声，轰然炸开。 “等……等等！测谎仪好像……真的没响？” “我刚才光顾着看林风的表情了，完全没注意到测谎仪！” “回放！导播赶紧给个回放特写啊！” “我的天！如果林风说的是真话……那之前指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测谎仪坏了，总不可能...林风真是好人吧？” “测谎仪不可能坏吧？这种级别的场合，仪器肯定反复检查过的！” “那……难道林风能控制自己骗过测谎仪？” “可如果能控制的话....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控制呢？” “.......”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每一个观众的脸上交替浮现。 同一时间，网络直播间内。 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之后，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 【卧槽！卧槽！卧槽！史诗级反转要来了吗？！】 【我来回拖动进度条看了三遍！林风说自己是好人的时候，测谎仪真的没变红，一直是绿灯！】 【截图了，千真万确。那时候.....确实一直都是绿的。】 【所以……林风说的……全是真的？！他真的是个好人，这个结果我真不能接受！！】 【我的妈呀！我感觉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累了毁灭吧，我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 市一中校门外。 原本因愤怒而聚集的家长们，此刻也大多安静了下来。 他们通过手机屏幕，清晰地目睹了舞台上这戏剧性的一幕。 林风平静的语调，以及那台沉默不语的测谎仪。 让他们也不由得开始了新的思考。 虽然，对于方才检测仪证实的种种罪行。 打击都极其愤怒。 可.......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那他们之前的口诛笔伐……岂不是…… 榆次痛死。 临时指挥所内。 在看到测谎仪的反应后，众人彻底僵住。 他们死死地盯着监控屏幕中，林风手腕上那个不断闪烁着绿光的测谎仪特写。 没错...... 就是绿灯！ 这小子……他在撒谎的话，测谎仪不是应该响吗？ 王建军站在一旁。 脸上的表情，像是白天见了鬼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都准备下令突击命令的手，迟迟无法挥下。 “老刘……这、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王建军的声音带着些茫然。 “这小子……他到底是什么妖孽？” 其他的行动组成员，更是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写满了不解。 刚才那股“终于可以动手”的兴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 是满腔的困惑，和……连他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如果林风说的都是真话…… 那他们现在冲上去，执行抓捕…… 这算什么？ 当着全国直播的亿万观众，抓一个测谎仪都“认证”了的“好人”？ 这个责任……谁能承担？ “头儿……这测谎仪……会不会是出故障了？”一个年轻的队员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不可能！” 刘成功猛地低喝一声。 但语气中，却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台最新型号的便携式测谎仪，在节目开始前，经过了何等严格的调试与校准。 出现故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难道林风真的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可以完美地欺骗过精密科学仪器的检测？ 可他之前明明还在公开质疑测谎仪的准确性！ 这……这根本就说不通！ 整个临时指挥台，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而就在众人思绪万千之际。 省厅专案组的领导，坚决至极的声音，则是瞬间回响在每个人的耳麦中。 “立刻......执行抓捕！” 四个字，一字一顿。 如同千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行动组成员的心坎之上！ 刘成功猛地挺直腰杆：“是，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他重重地放下对话麦克风。 目光扫过身旁神色各异的队员们。 “都听清楚了没有？！” “所有人，执行命令！” “立即....行动！！” 王建军也狠狠一咬牙，眼神一定，沉声应道： “明白！” 其余的行动组成员，虽然心中仍存有千般疑虑，但在上级的命令面前，也迅速收起了所有的迟疑。 命令，就是命令！ 他们是警察，服从命令，是...... 刻在骨子里的天职！ 只不过这一次，驱动他们的，不再是单纯的愤怒。 而是一种……混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毕竟...... 他们即将抓捕的是一个，在测谎仪面前，又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清白的...... 特殊...犯罪嫌疑人。 . . . . 第29章 开始抓捕！ 每个人都很清楚。 这场在全国直播镜头下的抓捕，注定会掀起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但是， 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刘成功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监控屏幕上，那个依旧面色平静的少年。 眼神没有丝毫情感。 “第一行动小组！第二行动小组！准备突入舞台！” “目标人物，林风！” “重复一遍！目标人物，林风！” “务必将其成功控制！不得有误！” “出发！” 与此同时，市一中礼堂的舞台之上。 苏晴的内心，也正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 林风那句反问，在她脑海中还在不断盘旋。 “这台代表着科学与真实的仪器.....压根，一声都没响过不是吗？” 她看着林风，试图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慌乱。 但， 没有。 一点都没有。 不行！ 我怎么能这么想？ 我居然在对几乎确凿的证据进行质疑，从而相信一个嫌疑人的话！？ 苏晴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荒谬至极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是一名人民警察，她只相信证据。 那些军事设施的照片、加密的聊天记录......这些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辩驳！ 至于测谎仪...... 测谎仪或许真的会像林风之前所说的那样，并不完全准确。 可是...... 这也恰好证明了，林风不过是在利用这一点，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对！ 一定是这样！ 苏晴在心中，不断地这样告诫自己，努力说服自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 无线通讯耳机中，也同步传来了省厅专案组最高领导那冰冷而果决的指令。 “重复一遍，执行抓捕！” “注意保护场内其他人员，不得有误！” 这道不容置疑的命令，像是一剂强效的镇定剂，瞬间驱散了苏晴心中最后一丝的犹豫。 是的。 她是一名警察。 她的天职，就是维护法律的尊严，将一切胆敢挑战国家底线的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而不是在这里，被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论，牵着鼻子走！ 苏晴的眼神，在这一刻，重新变得坚定。 她不给林风任何反应的机会。 双手摁住林风的手，瞬间将其控制。 语气不容置疑，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风。” “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已经详细记录在案。” “但是，这些，并不能改变你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窃取、泄露国家重要秘密的犯罪事实。” “至于测谎仪的结果，我们相关部门会在后续的调查中，进行专业的分析和研判。” “但法律，讲究的是确凿无疑的证据！” 她微微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掷地有声： “现在，我代表专案组，正式向你宣布。” “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大量确凿证据。” “你，林风，因涉嫌杀人、贩毒、器官组织售卖、拐卖儿童、窃取和非法提供国家秘密、情报罪。经上级检察机关批准，正式对你——执行逮捕！” “请你，立刻放弃一切抵抗，配合我们的调查！” 苏晴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无比地传遍了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也响在每一个正在收看这场世纪直播的观众耳边。 执行逮捕！ 这四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重重落下！ 无论测谎仪响，还是没响。 无论林风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警方，最终还是做出了最强硬的决定—— 抓捕！ 这意味着， 在官方看来，林风的罪行，已有极大的概率是确凿的！ 现场的观众们，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再次爆发出一阵哗然。 网络直播间的弹幕， 也再一次被彻底引爆，各种言论铺天盖地。 只是这一次，议论的焦点，已经从测谎仪的真假与否，彻底转向了这场抓捕的本身。 “抓了！终于要抓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让他凭几句话就想翻盘脱罪！太天真了！” “证据确凿、罪大恶极！管他什么测谎仪响不响，抓起来再说！” “苏警官威武霸气，这才是人民警察应有的果断与担当！” “支持警方！严惩国贼！” 但也有一部分人， 依旧紧锁着眉头，脸上充满了深深的疑惑。 “可是......可是测谎仪，它真的没响啊......” “如果林风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呢？那就这样直接逮捕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我相信警方不会无的放矢，但......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林风静静地听着苏晴那铿锵有力的宣判。 自始至终， 他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又或者说， 他对此结局，根本毫不在意。 最终。 林风只是微微抬起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苏晴。 “放心吧，我不会反抗。” “我也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话音落下。 舞台的侧翼，以及礼堂的各个出口处，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正在飞速逼近。 行动组的队员们，纷纷至临！ 林风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注定，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第30章 国安出动，林风到底犯了什么罪！？ 灯光骤然聚焦。 无数道目光，定在林风身上。 他刚刚那句平静的话语依旧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放心吧，我不会反抗。” “我也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全国直播的镜头下，林风的声音带着匪夷所思的笃定。 而与此同时。 舞台侧翼的阴影中。 一队，两队，三队...... 身着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行动组队员，全副武装、尽数出现。 但， 这还仅仅是开始。 很快。 更多穿着不同制式的深色作战服、胸前佩戴陌生徽章的人员。 也都迅速进场，将林风的四周，包围的严严实实。 漆黑的枪口， 在灯光下尤为骇人。 而众人的目标，显然也只有一个...... 林风！ 市一中的礼堂， 此刻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军事禁区。 数不清的特种官兵！ 各个神秘而特殊的部门人员！ 他们从礼堂的各个入口涌入，迅速占据了所有的关键位置。 眼神冷冽，面无表情，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监控指挥中心。 刘成功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些新出现的身影。 “他们......他们怎么也来了？！” 耳机里，周厅长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这些力量，不是我们市局能调动的。” 刘成功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明白。 林风身上所涉及的案件，其重要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甚至超出了周厅长的想象！ 这不再仅仅是一起地方性的重案要案。 这，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他们难以触及的层面！ 舞台上。 苏晴也看到了那些涌入的特殊人员。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关于林风足够多的“确凿证据”。 但现在看来...... 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 这个少年，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他背后又牵扯着怎样恐怖的秘密？！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也陷入了诡异的停滞。 几秒钟后，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我艹艹艹！：” “这是什么阵仗，拍电影吗？！” “特种兵！国安！军方！全来了？！林风这是捅了天了啊！” “我滴个神啊！我到底在看什么直播？！这是抓捕一个高中生？确定不是在抓捕外星人？！” “怪不得之前警方那么谨慎，原来林风涉及的根本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层面！” “测谎仪不响又怎么样？这种阵仗，国家不可能搞错！” “细思极恐！林风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 在所有人震惊骇然的目光注视下。 一名肩章与众不同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上了舞台。 行动组的队员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了林风面前。 苏晴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中年男子只是对她微微点头示意，眼神不容置疑：“苏警官，辛苦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接下来的事情，由我们接管。” 苏晴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明白，从这一刻起，这件案子，已经彻底脱离了市局的掌控。 她后退一步，看着中年男子转向林风。 “林风。” 中年男子的声音平静：“你的权利，刚才苏警官已经向你宣告过了。现在.....请你配合我们。” 林风的目光，从中年男子的肩章上扫过，笑了笑： “我说了，我不会反抗。”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向后一摆手。 两名身材异常高大的特种队员上前。 “咔嚓！” 冰冷的金属镣铐，锁住了林风的双手。 整个过程，林风没有丝毫的挣扎，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带走！” 中年男子低喝一声。 四名特种队员，将林风夹在中间。 另外几名队员，则以战斗队形散开在周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苏晴看着林风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林风被押送着，走下舞台。 台下的观众，自动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着这个不久前还在舞台上侃侃而谈的少年，此刻却被层层禁锢。 无数的闪光灯，在这一刻疯狂地亮起。 记者们拼命地向前挤，想要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但，一道由更多特种官兵和警察组成的人墙，将他们死死地挡在了外面。 林风的脚步很稳。 最终.....上了一辆通体漆黑的车辆。 这车比普通的警用押运车要庞大得多，车身布满了棱角，厚重的装甲闪烁着冰冷光泽。 车窗是极小的防弹玻璃，透着幽深的暗色。 整辆车，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这......这是什么车？！” “防弹押运车！绝对是最高规格的防弹押运车！” “我只在新闻里见过，押送那种国际重犯或者恐怖头目才会动用这种级别的车辆！” “天啊！毒枭都没这个待遇吧？林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围观的人群中，再次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辆特殊的防弹押运车给震慑住了。 他们隐隐意识到。 林风所犯下的罪行，以及他所牵扯到的秘密，已经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种重视程度，这种押送规格...... 就算是许多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也绝对，绝对达不到这个待遇！ 中年男子亲自打开防弹押运车的后门，厚重的车门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然后—— “嘭！” 厚重的车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也彻底隔绝了林风与这个世界的一切联系。 “目标已押上车。” “A组负责押运，B组C组负责沿途护卫。” “启动一级戒备方案。”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 这辆特殊的防弹押运车，在数辆同样的护卫车辆的簇拥下，缓缓启动。 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 车队，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驶离了........市一中。 第31章 杀人犯有这种待遇？ 不知过了多久。 当蒙在林风眼前的厚重黑布被揭开。 一线刺目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光线逐渐柔和。 视野，也随之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四周皆是铁壁钢铸的房间。 他的双手，依旧被金属手铐反剪在身后。 行动组队员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房门，是唯一的出口。 厚重的合金门，此刻正严丝合缝地紧闭着。 林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 没有窗户。 只有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悬在头顶，散发着略显惨白的光芒。 就在这时。 那扇紧闭的合金门，忽然传来轻微的“咔哒”一声。 门，开了。 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砰。” 合金门，在中年男子身后，再次重重关闭。 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的窥探。 而几乎就在门锁落下的同一刹那。 “咔嚓。” 一声细微的金属机括弹开声，在寂静的审讯室内响起。 林风手腕上的那副特制手铐，应声而解。 缓缓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 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中年男子看着林风，眼神中的复杂之色更浓。 他沉默了片刻。 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终于，他迈开脚步，走到林风的面前。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风的肩膀。 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在一切完成之前…” 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全都要辛苦你了。” 林风闻言，淡淡一笑： “没事。” “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 “我就绝不会后悔。” 话音落下。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眼中的沉重，似乎减轻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信任。 “坐吧。” 他指了指房间中央的那张金属桌。 两人同时落座。 面对面。 桌子上，不知何时，已经摆放好了两杯尚冒着热气的清茶。 旁边，还有一小碟精致的点心。 与这间冰冷审讯室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林风伸出手，端起了其中一杯茶。 轻轻呷了一口。 随即放下茶杯。 又拿起一块点心，小口地吃了起来。 脸上，始终带着那种超脱尘世的平静。 没有人敢想象。 若是审讯室内的这一幕，此刻被同步直播到外界。 投射到那千千万万块屏幕之上。 将会掀起怎样石破天惊的波澜。 毕竟...... 一个杀人犯，这般待遇！ 这其中的反差，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 足以让所有人的认知，都彻底颠覆。 林风默默地吃着点心。 动作不快。 但中年男子始终没有催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审讯室内的气氛，依旧压抑。 却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诡谲。 终于。 林风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块点心。 他拿起茶杯，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吃饱了？” 中年男子开口，声音依旧低沉。 林风点了点头。 “嗯。” “那就好。” 中年男子说道。 他有千言万语，都藏在眼神交互之下。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多说。 只是站起身。 “好好休息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中年男子留下这句话。 便转身，朝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走去。 林风没有起身相送。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砰。” 合金门，再次关闭。 审讯室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只剩下林风一人。 以及，桌上空了的茶杯和点心碟。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养神。 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 第二天。 中午。 十二点整。 就在全国无数民众，依旧在激烈讨论着“林风案”的种种细节。 猜测着这位“世纪国贼”将会面临何等严厉的审判之时。 一条官方新闻通告，如同平地惊雷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 以及，所有官方新闻平台的推送首页。 通告的内容，简短到令人难以置信。 却又清晰到不容任何曲解。 “关于昨日市一中礼堂，18岁公民林风被直播公告涉嫌多项重罪一事。” “经省厅专案组连夜核查及补充侦查。” “现有证据，尚不足以完全证实其相关犯罪行为。” “根据《龙国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 “林风，于今日上午十一时五十分，在法定24小时刑事拘留期满后……” 通告的文字，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却又引人注目的停顿。 仿佛一个刻意留下的悬念。 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然后， 是两个重逾千钧，却又轻描淡写的大字—— “释放。” 正式....释放！ 没有过多的解释、没有繁琐的说明。 只有这冰冷而客观的八个字—— 证据不足，正式释放！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条新闻通告，在发布出去的瞬间。 便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网络。 每一个看到这条消息的人。 无论是昨天义愤填膺要求严惩的。 还是对测谎仪结果心存疑虑的。 在这一刻，都集体陷入了长久的失神与呆滞。 大脑，一片空白。 释放了？ 被当着全国直播的镜头，被苏晴警官亲自宣布涉嫌杀人、贩毒、器官售卖、拐卖儿童、窃取和非法提供国家秘密、情报罪，并予以正式逮捕的林风…… 就这么…… 释放了？ 这怎么可能！？ 无数的问号，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所有人的脑海。 昨日那场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 难道…… 都是一场…… 天大的乌龙！？ 网络，在经历短暂的死寂之后。 彻底，爆了！ 第32章 正式释放！？ 网络，彻底炸锅！ 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无数网友的心湖中掀起惊涛骇浪！ “卧槽！” “释放了？？？” “我他妈没看错吧？林风……释放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昨天那阵仗，又是特警又是专案组，苏晴警官亲自定罪，今天就告诉我证据不足？” “逗我呢！” “证据不足？昨天屏幕上打出来的聊天记录是假的？军事设施照片是P的？” “苏晴警官亲口说的那些罪名，杀人、贩毒、器官售卖、窃取国家秘密……哪一条不是证据确凿才会宣布逮捕的？” “这反转……我的腰都快闪断了！” 各个社交平台，新闻评论区，直播间弹幕…… 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瞬间被海啸般的评论淹没！ “我就知道有内幕！昨天还义正辞严，今天就灰溜溜放人？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就说，测谎仪那玩意儿怎么可能百分百准确！” “难道……林风真的通过了特殊部门的审讯？” “嘶……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才十八岁啊！心理素质这么恐怖吗？” “这瓜……太大了，我有点吃不下了！” 无数的猜测，在网络上疯狂蔓延。 “林风案”的热度， 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就在所有人的情绪即将彻底失控，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之际。 那官方新闻通告的下半段内容，不疾不徐地，浮现在了屏幕之上。 官方播报声，清晰地响起： “不过……” “因林风一事，在社会层面引发了广泛关注与巨大争议。” “其相关情况，也牵动着亿万民众的心。” “为回应社会关切，澄清事实真相。” “经有关部门研究决定，并征得林风本人同意后……” 征得林风本人同意？ 他同意了什么？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高高揪起！ 官方播报声微微一顿，随即抛出了一个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我们将针对林风一事，特别开办一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访谈直播节目！” “届时，林风将全程参与，正面回应所有疑问！” 什……什么？！ 二十四小时！ 不间断！ 访谈直播？！ 让林风……亲自上镜，回应所有疑问？！ 这……这是什么神操作？！ 所有网友，都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刚刚还在猜测林风是不是有什么通天背景，所以才被“秘密”释放。 转眼间，官方就要把他重新推到聚光灯下，而且是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那种！ 而接着—— “本次二十四小时访谈直播主持人，将由前国家刑侦总队资深精英，本次‘林风案’专案组成员之一——苏晴警官担任！”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苏晴担任主持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官方的播报，再次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同时，我们还特别邀请到，清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客座教授，国内顶尖访谈节目制作人兼主持人，被誉为‘真实破壁机’的——柳清月小姐！与苏晴警官共同主持本次访谈！” 当官方播报彻底落下。 观众们顿时沸腾一片！ “柳清月！！！？” “是那个让无数高官巨贪闻风丧胆，清北主持系的神话，传说中能用眼神把人看穿的女人吗？！” “天啊！我记得她上一次亲自主持的访谈，还是三年前那个轰动全国的‘世纪巨贪案’吧？直接把那个副部级大老虎问到当场崩溃，语无伦次，第二天就被双规了！” “据说那次之后，好多问题官员一听到柳清月要采访，连夜就去纪委自首了！” “啧啧啧……连柳清月都请出来了！这阵仗，国家台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啊！” 网络上的议论，一波接着一波。 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从“林风为何被释放”的不解，彻底转移到了这场即将到来的，史无前例的二十四小时直播访谈上。 期待、质疑、兴奋、担忧……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每一个人心中不断交织。 …… 与此同时。 市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内。 刘成功和王建军，也刚刚看到了这条完整的官方新闻通告。 两人的脸上，如释重负。 刘成功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浓茶，一口气喝了大半。 “呼……” “这下……压力可就全给两位主持人身上了。” 王建军放下茶杯，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是啊。” “二十四小时全程直播访谈……” “苏晴警官亲自坐镇，这在意料之中。” “但……竟然把柳清月都给请出来了……” 他咂了咂嘴，似乎还在回味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撼。 “这手笔，确实……大到吓人。” 王建军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样也好。” “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公开透明，让全国人民都盯着。” “是黑是白，是真是假，总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刘成功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声音也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至少，从程序上来说，这样做……确实严谨了不少。” “也算是……给了所有人，包括我们，一个交代。” 昨天那场抓捕行动，虽然是周厅长亲自下的命令，他们只是执行者。 但后续的戏剧性反转，着实也让他们这些一线办案人员，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生怕哪个环节出了纰漏，自己稀里糊涂就成了背锅侠。 现在，这个烫手山芋以一种如此公开，如此备受瞩目的方式，被抛了出去。 由苏晴和柳清月这样的顶级人物接手，在全国人民的注视下进行公开审理。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们这些前期参与者，身上的担子，总算是卸下了大半。 王建军正色道：“没错。” “我们基层办案，最怕的就是上面神仙打架，下面小鬼遭殃。” “现在这样，把事情挑明了，方向也清晰了。” “就看那个林风，到底是真的被冤枉的，还是演技高超的伪装者了。能不能经受住苏晴和柳清月这二十四小时的联合会审，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的复杂神色。 以及， 对即将到来的直播访谈的……期待。 毕竟，能亲眼见证苏晴和柳清月这种级别的人物联手办案。 对他们这些刑侦人员来说，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 第33章 24小时专访直播开始！ 刘成功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看到了更深的地方。 “老王，这不仅仅是一场直播那么简单。” 他声音沉重。 “普通民众，看到的是热闹，是反转，是即将上演的一场世纪对决。” “但我们，或者说，更高层，必须考虑得更多。” “这桩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传播的速度和广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 “全国，甚至全球都在盯着。” “如果仅仅用一句轻飘飘的‘证据不足’来搪塞，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公信力的崩塌？民众对整个体系的质疑？还是更严重的连锁反应？” 王建军沉默了。 他虽然性格火爆，但并非没有脑子。 刘成功说的这些。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愿意去深究，那背后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刘成功继续说道： “所以，这场二十四小时的专访直播，是险棋，也是一步不得不下的棋。” “它不仅仅是在表达组织彻查到底的决心，给社会一个交代。” “从另一个层面来看，如果林风真的清白，这反而是给了他一个在全世界面前自证的机会。” “虽然这个过程，对他而言，无疑是残酷到了极点。” “但比起被我们秘密审查，最后不清不楚地放出来，任由谣言和猜测继续发酵，这种公开透明的方式，或许才是眼下唯一的，也是相对最好的破局之法。” “要么，他在这二十四小时内彻底暴露，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要么......他能顶住苏晴和柳清月的双重压力，真正拿出让人信服的东西，洗刷自己。” “反正，无论哪种结果。至少，过程是公开的，亿万双眼睛是见证者。” 王建军点了点头，脸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凝重。 “我明白了，老刘。这是在用最大的公开，来对冲最大的风险。” “也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倒逼真相浮出水面。” 官方通告中那醒目的直播开始时间—— “次日上午八点整开始直播”。 如同一个无形的倒计时，迅速在网络上引发了新一轮的议论。 无数双眼睛，都在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不知多少人。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直击这场史无前例的直播，特意调整了自己的作息时间。 只为养足精神，迎接这场注定要被载入史册的，长达二十四小时的公开审判。 整个社会，都因为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直播， 而暂时放缓了运转的节奏。 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与紧张，交织在每一个关注此事的人心头。 次日。 清晨七点刚过。 天色才蒙蒙亮，带着一丝初秋的微凉。 林风所居住的那栋略显陈旧的居民楼下，早已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与昨日抓捕时的紧张不同。 此刻的气氛， 更像是一场盛大活动的开幕前夕，充满了期待。 苏晴站在单元楼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她依旧是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警督制服。 肩章在晨曦中折射出冷硬的光泽。 经过一夜的调整， 她脸上的疲惫之色消减了许多，但眼神中的专注，却更胜往昔。 一头利落的短发仔细梳理过，更显得英姿飒爽。 只是那紧抿的薄唇，依旧展露着内心深处的些许波澜。 毕竟，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不仅是林风，还有亿万观众的眼睛。 而与苏晴并肩而立的， 便是那位在新闻与访谈界早已封神的存在——柳清月。 她今天选择了一套裁剪得体的浅灰色西装套裙，内搭一件简约的白色丝质衬衫。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干练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 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防蓝光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平静如水，却又深不见底，好像能轻易看穿人心最隐秘的角落。 她的妆容精致而淡雅。 既符合职业身份，又不失女性的柔美与知性。 与苏晴身上那种带着官方色彩的压迫感不同，柳清月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从容不迫的掌控，。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自成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风景线。 就连周围的各大媒体记者，在看向她时，目光中都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敬畏。 在她们身后， 以及单元楼前的空地上，更是挤满了来自全国，乃至部分国际知名媒体的记者和摄影团队。 长枪短炮，各式各样的专业摄像机、录音设备、直播器材全部准备就绪。 闪光灯时不时地亮起，快门声此起彼伏。 记者们低声交谈着， 调整着设备，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期待。 他们知道， 今天...... 自己将要开始见证，并记录下历史性的一刻。 空气中， 弥漫着一种大战来临前的特殊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距离直播正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 现场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减弱，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扇紧闭的单元门。 以及门前，两位气场各异，却同样引人注目的女性主持人。 “各单位注意！” 一个戴着耳麦，手持对讲机的现场导演： “直播倒计时，最后三十秒！” “摄像师，灯光师，收音师，各就各位！” “主持人，请准备！” 苏晴深吸一口气，微微调整了一下胸前的麦克风。 她能感觉到自己手心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柳清月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人群中， 有记者开始小声倒数。 “十！” “九！” “八！” …… 每一声倒数，都轻轻的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气氛， 在这一刻，凝重到了极点。 “三！” “二！” “一！” “直播开始！”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 安装在各个角度的高清摄像机镜头，瞬间同时对准了单元楼门口。 无数直播平台的转播信号，也在这一刹那，同步切换到了现场画面。 全球亿万观众的目光，在这一刻，聚焦于此。 八点整。 分秒不差。 这场史无前例的，为期二十四小时的全天候不间断的公开问答直播。 正式...... 拉开了帷幕！ 第34章 .胳膊上的针孔？ “咔哒。” 一声轻微的门锁转动声响起。 紧接着，那扇承载了全球亿万目光的单元门，缓缓向内打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后。 林风。 他穿着一件最寻常不过的纯棉白色T恤，下身是条松垮的灰色运动裤。 头发略显蓬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带着未醒的慵懒。 见到一众记者。 他微微眯着眼，然后抬起手，随意地挡了挡额前。 目光扫过门口的长枪短炮。 精准地落在了正对着他的那台最高清的直播主镜头上。 对着镜头，轻轻挥了挥。 “嗨。” “大家好。” 声音落下。 直播间里，原本不断滚动的弹幕，在这一刻，停滞了一瞬。 【？？？？？？】 【我……我没看错吧？这是林风？！】 【他……他跟镜头打招呼了？！还“嗨”？！】 【卧槽！剧本拿错了吧？！】 苏晴的瞳孔，在林风开口的瞬间，骤然收缩。 她精心准备的所有开场白，在这一刻，被尽数拨乱。 柳清月镜片后的双眸，也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异色。 此刻， 林风的目光，从镜头上移开，落在了苏晴和柳清月身上。 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那神情，仿佛她们不是来执行一场全球瞩目的二十四小时直播访谈的，而是来串门的邻居。 “苏警官，柳主持。” 林风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所以，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要以直播的方式，完整记录我每天的生活，对吗？” 他问得极其自然。 苏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直视林风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 “是的，林风。” 她的声音，带着维持的冷硬。 “全程，无死角，公开透明。” “任何一个细节，都将呈现在全球观众面前。” 林风“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明白了。” 他说完，微微侧身，示意她们可以进来。 然后，在苏晴、柳清月以及全球亿万观众的注视下。 他竟然就那么施施然地转过身。 径直走向了屋内不远处的那个简陋的洗手间。 哗啦—— 水龙头被拧开的声音，通过他身上佩戴的微型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来。 水声，在这一刻， 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响亮。 【他他他……他干嘛去了？！】 【不是吧……不会吧……】 【他去洗漱了！！！当着全球直播的面！！！】 【我裂开了，这什么神展开？！】 【这是在挑衅吗？还是真的心大到这种地步？！】 苏晴眉头紧紧蹙起。 她身后的几名专案组成员，也是一脸错愕，面面相觑。 主镜头缓缓推进， 对准了洗手间那扇并未关严的门。 从门缝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林风的背影。 他拿起一支旧牙刷，慢条斯理地挤上牙膏。 然后低头，开始刷牙。 动作，不疾不徐， 甚至带着一种日常生活的悠闲。 就像是身后无数双眼睛，于他而言，皆为虚无。 【我愿称之为年度最强直播！没有之一！】 【这哥们是真的一点B数都没有，还是已经超凡脱俗了？】 【苏警官的脸都绿了，哈哈哈哈！】 【柳女神的表情好玩味啊，她是不是也觉得这小子很有意思？】 【我觉得林风这波操作没毛病啊！既然放出来了，就是‘证据不足’，人家正常生活怎么了？】 【就是！凭什么不让人家刷牙洗脸？难道要蓬头垢面接受你们的“审判”？】 【这叫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条汉子！】 【我看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完了，索性摆烂！】 林风咕噜咕噜地漱口，吐掉泡沫。 然后掬起清水，拍在脸上。 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清晰。 他在用一种最日常，也最匪夷所思的方式，消解着这场“公开审判”的沉重。 终于， 林风将毛巾挂好。 他对着镜子，随意地拨了拨还有些湿漉的头发。 随即转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重新走回到了单元门口。 目光，再次落在了苏晴和柳清月的身上。 “苏警官，柳主持。” 林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多了几分清亮。 “早上要吃什么？” “......” 这句话，就如同一颗炸弹，再次在全球直播间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 【他问苏警官和柳女神早上吃什么？！】 【我没听错吧？！他这是把她们当客人了？！】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这已经不是心大了，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苏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设想过林风的无数种反应。 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如此不合时宜地……体贴？ 她目光盯着林风，试图从他那双过分平静的眸子里，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 然而，并没有。 林风就那么平静地回望着她。 好似他问的，真的只是“早上要吃什么”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 苏晴缓缓吐出一口气，“和你一样。” 柳清月：“谢谢。” “我也是。” 林风闻言，点了点头： “好。” 他应了一声。 “那麻烦稍等一下。” “我去院子里的小菜园，拔点新鲜的青菜。” 他说着，便极其自然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似乎是觉得穿着短袖T恤去菜地里劳作不太方便，又或者只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性的动作。 他用右手捏住左手白色T恤的袖口。 向上，慢慢地一圈一圈卷起。 袖子被卷过了手肘。 露出了他一截算不上粗壮，但线条却异常分明的小臂。 也就在这一瞬间。 就在那截小臂的皮肤，完全暴露在晨光与无数高清镜头的聚焦之下时—— 无论是站在门口，近在咫尺的苏晴和柳清月。 还是稍远一些，那些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国内外媒体记者。 甚至是全球各地，守在各种屏幕前，数以亿计的观众。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这一刹那，骤然紧缩！ 【你们快看他的胳膊.....！】 【那、那是什么？！】 . . 第35章 林风：是的，我吸过独 那是什么东西？！我的天！】 【密集恐惧症犯了……那是……针眼吗？！】 【不止！还有疤，好多的疤！】 【......】 林风那截暴露在无数镜头下的小臂。 密密麻麻的针孔，层层叠叠。 让人光是看上一眼，就已经有些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 还有各种各样，形状不一的伤疤，纵横交错。 这些伤痕，新旧交杂，错落分布。 它们狰狞地攀附在林风的手臂上。 与他那张清秀而平静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直播主镜头，在导播的指令下，给了一个缓慢的特写。 每一个针孔，每一道伤疤， 都在超高清的画质下，清晰得让人无法呼吸。 苏晴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锁住林风手臂上的痕迹。 震惊，难以置信，混杂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骇。 作为刑警，她见过太多伤痕。 但如此密集的针孔和疤痕，依旧让她心头剧震。 柳清月镜片后的目光，也变得异常凝重。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镜头的光，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真实情绪。 但她微微抿紧的唇线，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门口的国外记者们，先是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 快门声如同爆豆般炸响，闪光灯疯狂闪烁，试图捕捉这骇人的一幕。 窃窃私语声，也从压抑，逐渐变得清晰。 “我的上帝……” “这是……受过虐待吗？” “一个学生，怎么会有这种伤？”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我眼睛没花吧？！】 【全是针孔了，还有那些疤！他……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手臂啊！】 【难道……难道林风身体有什么严重的疾病？需要长期注射药物？】 【对啊！肯定是生病了！不然怎么解释这么多针眼？】 【看着好可怜……如果是生病，那也太惨了吧……】 【别瞎猜！万一是意外受伤呢？】 【什么意外能伤成这样？还全是针孔？】 议论声，猜测声， 通过各种渠道汇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风那只布满创痕的手臂上。 但作为本人的林风，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周围骤然改变的气氛。 也没有在意自己手臂上的痕迹，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他只是卷好了袖子，手臂自然垂下。 似乎真的只是准备去菜地里拔点青菜。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摄像机运作的微弱电流声，和记者们的呼吸声。 苏晴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而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却打破了沉寂。 “林风同学。” 柳清月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直刺林风。 “你手臂上的这些针孔……” “你是不是……给自己，注射过毒品？” 毒品？！ 听到这话，直播观众，全体一愣。 【什么？！】 【柳主持在说什么？！毒品？！】 【不不不……不可能吧？！】 【针孔……毒品……难道……】 【我的天！如果真的是毒品，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直接就问是不是毒品？不愧是柳清月主持人啊！】 【我……我有点不敢相信……林风他……吸毒？】 【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全国物理竞赛天才，吸毒？】 【这太颠覆三观了！】 直播间里的弹幕，在短暂的停滞后，以更加疯狂的速度刷屏。 震惊，错愕，不信，恐慌。 无数种情绪，交织爆发。 苏晴猛地转头看向柳清月，眼神中带着一丝错愕。 她也没想到，柳清月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问题。 毕竟..... 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就没有回头路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风身上。 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是， 林风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足足过了几秒钟。 在观众的注视下。 林风，缓缓地点了点头。 “没错。” 两个字。 清晰，平静。 在所有人耳边轰然炸响！ 【！！！！】 【林风居然承认了！！！】 【他说....没错？！】 【疯了，彻底疯了！】 【我……我听到了什么？！幻觉吗？！】 苏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预想过林风的抵赖，预想过他的沉默。 却唯独没有预想过， 他会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认！ 柳清月也怔住了。 尽管问题是她提出的。 但当林风如此平静地给出肯定回答时，她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 记者群中，一片死寂。 刚才还疯狂按动的快门声，此刻全部消失。 所有记者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好似被施了定身法。 他们报道过无数案件，采访过无数人物。 却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场景。 嫌疑人， 在全球直播中，如此平静地承认自己注射过毒品？ 而， 林风似乎觉得，他那两个字还不够清晰。 或者，他想表达得更完整一些。 他迎着柳清月，迎着苏晴，迎着无数镜头，继续开口。 声音依旧是那种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语调。 “以前因为一些事情。” “自己必须得注射毒品。” 必须...... 这两个字，其中蕴含的信息，比单纯承认吸毒，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他他他……他说了什么？！】 【什么叫必须得？！】 【难道有人逼他？！】 【这不可能！谁能逼一个高中生注射毒品？！】 【难道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苏晴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必须得？” 她重复着这三个字，大脑一片空白。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她深知毒品的危害，也接触过无数吸毒人员。 他们或颓废，或疯狂， 但没有一个人， 会用“必须得”这样斩钉截铁，甚至带着某种宿命感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注射毒品的行为。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柳清月的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她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的紊乱。 “必须得？” 她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比林风手臂上的伤痕，更加让她感到费解和震惊。 林风的话一说出口。 整个世界，好似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直播间里。 弹幕都稀疏了一瞬。 紧接着，各种质疑，猜测，如同海啸般席卷屏幕。 第36章 有案件？林风：没关系，我会出手！ 【什么叫必须得？！他以为他是谁？！】 【对啊，自己不愿意注射谁能逼他？电影看多了吧！】 【这小子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邪性！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楼上的，别太早下定论，万一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呢？】 【内情？能有什么内情让他必须去吸毒？别搞笑了！】 【就是，吸毒就是吸毒，还找这么多借口！】 【......】 直播间里，质疑的声再次涌起。 太多的观众，无法接受这个理由。 苏晴甚是无语。 可恶！ 现在也就没了测谎仪！ 否则的话，她一定要看看林风这句话，究竟是真是假！ 而在苏晴身旁的柳清月，则是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 她知道，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林风的姿态已经表明， 他要么不会多说，要么……他说的就是他想表达的全部。 无论哪种，继续追问，只会让场面更加僵持。 甚至，可能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直播还在继续。 全球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 她必须掌控节奏。 柳清月深吸一口气，因震惊而微微紊乱的呼吸，迅速平复下来。 “林风同学。” 柳清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 “你刚才说，以前因为一些事情，自己必须得注射毒品。” 她复述了一遍，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质问。 林风看着她，没有说话。 柳清月继续微笑着说道：“好。” “不管具体是什么原因，那些毕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我希望，也相信你，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对吗？” 柳清月说完，依旧保持着微笑，等待着林风的回答。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给林风一个台阶下。 宣告对此事的暂时性终结。 林风看着柳清月，沉默了几秒。 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柳清月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 “很好。” 她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更加正式： “林风同学，相信你也知道，我们这档深度访谈与公开问答直播，非常特殊。” 林风依旧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所以，在接下来的直播期间，你需要做好一些准备。” “除了你个人的日常生活部分，会被镜头记录之外。” “如果有案子需要。” “或者说，有警方案情研判的需要。” “你也得陪同我们，一起去到案发现场。” ？？？？ 这句话一出。 整个直播现场，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我耳朵出问题了吗？！】 【去案发现场？！林风去案发现场？！】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一个刚刚被释放的犯罪嫌疑人，去案发现场干什么？！】 【柳主持你确定你没说错吗？！】 弹幕，在短暂的凝滞之后。 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瞬间刷屏。 让林风去案发现场？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完全不符合任何办案程序和规定！ 节目组想搞什么名堂？！ 而门口的记者们，更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快门声疯狂响起。 有人好奇询问： “柳主持，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让林风去案发现场，是基于什么考虑？” “这是否意味着，警方认为林风在某些案件中，可以提供特殊帮助？” “林风的身份，现在到底是嫌疑人，还是……警方的某种顾问？” 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了出来。 柳清月却置若罔闻。 她的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林风的脸上。 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风似乎对柳清月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他微微垂下眼睑，像是在思考。 又像是在权衡。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十几秒，或许是半分钟。 林风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嘴角，浮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可以。” 柳清月微微一笑： “那么，林风同学是答应了？”她确认道。 林风点了点头，笑容不变。 “没问题。” 然后，他话锋一转，补充道： “不过。” “得先以我自己的生活为主。” “如果我的日常生活，和我去案发现场，或者参与你们的什么研判，时间上有冲突。” “那我优先保证我自己的事情。” 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像是在胶带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话语中的意思，却不容置喙。 他同意配合。 但，主导权，还在他自己手中。 他要以自己的节奏为主。 【卧槽！他还提条件？！】 【这小子也太狂了吧？！都到这份上了，还敢跟节目组和警方提条件？！】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一点都不怕呢？】 直播间的观众，再次被林风的言论给震惊了。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柳清月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林风的这个回答，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看向苏晴。 毕竟，如果涉及到案情，警方的配合和时间安排至关重要。 苏晴此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但，她知道，柳清月既然敢提，上面必然已经有了某种考量。 而她， 现在似乎没有操作的余地。 念及如此。 苏晴深吸一口气，她看向林风，语气尽量保持平稳。 “可以，没问题。” 苏晴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解，但此刻，她选择了配合。 听到苏晴的回答。 柳清月脸上的笑容，终于显得真实了一些。 她点了点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然而。 苏晴和柳清月是答应了。 但直播间的观众们，却彻底炸锅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代表着警方的苏晴……也答应了林风的条件？！ 【什么情况？！】 【苏警官也答应了？！】 【我彻底迷茫了……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有案子，林风一个前嫌疑人，不仅能去现场，还能优先自己的生活？】 【这合理吗？！这合规吗？！】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 【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为什么林风能去案发现场啊？！】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他真不是凶手，而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或者背景？】 【我开始怀疑人生了……这直播，是认真的吗？】 . 第37章 他才高三，你请他去杀猪！？ 面对着屏幕上几乎要沸腾的民意。 苏晴和柳清月，却出奇地一致，选择了沉默。 她们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且无力。 只有镜头，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柳清月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看不出情绪。 她内心清楚。 高层面的考量，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将林风置于镜头之下，置于案发现场。 如果他真的是那只潜藏在暗处的狼。 那么，回到熟悉的环境，面对相似的刺激。 狼，总会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爪牙和尾巴。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赌注，是警方的公信力，是整个专案组的声誉。 但如果赌赢了。 就能撕开那张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下的真相一角。 柳清月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 而不同其他人的思绪万千。 作为当事人的林风，似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他没有看苏晴和柳清月。 更没有理会那些几乎要冲出屏幕的弹幕。 他站起身。 走向了院子角落的简易厨房区域。 淘米。 加水。 点火。 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 没有丝毫的生涩， 苏晴看着林风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这个少年，身上充满了矛盾。 前一刻，他还在镜头前冷静周旋，这一刻，他却像一个普通的居家少年，安静地生火煮粥。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柳清月也饶有兴致地注视着。 她的嘴角，噙着些笑意。 她发现，林风这个人，每多接触一分，就让她多一分意外。 时间，缓缓流逝。 院子里，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锅里渐渐传来的“咕嘟咕嘟”的声响。 不久。 一股淡淡的米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浓烈。 却很纯粹。 带着食物最原始的温暖气息。 【嗯？好像……光看起来的话，还挺香的？】 【不是吧，看他那架势，真能做出东西来？】 【一个罪犯嫌疑人，生活技能倒是点满了？】 【楼上的，别什么都带上有色眼镜，做饭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 林风揭开了锅盖。 “哗——” 一股更浓郁的菜粥香气，夹杂着腾腾的热气，瞬间扑面而来。 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 单看卖相，竟是出乎意料的好。 林风拿起一旁的粗瓷碗。 盛了三碗。 他自己留了一碗。 然后，他端起另外两碗，步伐平稳地走到了院中的石桌旁。 将其中一碗，轻轻放在了苏晴面前。 又将另一碗，放在了柳清月面前。 “两位，请。”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没什么波澜的平静。 苏晴看着面前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粥，一时间有些发怔。 柳清月则是微微一笑： “谢谢。” 她拿起勺子，吹了吹热气，送入口中。 米粥的温度恰到好处，不烫口。 口感软糯顺滑，米香纯粹，很好喝。 柳清月抬眼，真心实意地评价道：“手艺不错。” 三人喝着粥。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古怪的平和。 与直播间里依旧汹涌的弹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吃上了？】 【苏警官和柳主持也吃了他做的东西？胆子也太大了！】 【我怎么感觉林风一点都不像个坏人呢？】 【楼上的醒醒！别被表象骗了！越是这样越可怕！】 【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很快，一锅粥见了底。 林风将自己的空碗放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苏晴和柳清月也相继用餐完毕。 石桌上，还放着吃剩的空碗和勺子。 尚未收拾。 就在这时。 院外。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摄像师反应极快，立刻将镜头对准了院门口的方向。 紧接着。 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中。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深色旧布衣，裤脚上还沾着些许新鲜的泥土。 老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正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张望，脸上带着好奇。 当他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时，眼睛倏地一亮：“小风啊！” 老人开口了。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重得本地口音。 林风抬起头，看向快步走来的老人： “六爷爷，什么事？” 林风的声音，带着对熟悉长辈的自然熟稔的尊重。 这与他之前面对苏晴和柳清月时的淡漠疏离，截然不同。 【六爷爷？】 【这老人是谁？林风认识他？】 【听这口音，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人吧？】 【他来找林风干什么？】 老人走到林风面前，咧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那个……小风啊……” “俺们家那头大肥猪，养了一年多了，膘肥体壮的，该杀了。” “村里那几个后生，手脚都毛糙得很，去年杀猪，差点就让那畜生给跑了，闹了大笑话。” “你看一会有空不？抽空过去帮着，把它给收拾了？” 老人说话很快。 但核心的意思，却无比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他，是来请林风去帮忙杀猪的！ 此言一出。 整个直播现场，所有人都懵了。 紧接着。 直播间的弹幕，也都彻底沸腾起来。 【！！！！】 【我听到了什么？！】 【杀……杀猪？！】 【让林风……去杀猪？！】 【这老头没搞错吧？！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林风？！他一个高中生啊喂，居然让他主持着杀猪吗！！！】 【一个高三学生，会被人专门请去帮忙杀猪？这……这合理吗？！】 【我们村里杀猪，那都是请经验老道的屠户，或者家里力气最大的壮年男人啊！】 苏晴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收缩。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庄稼老汉，又转头看向依旧平静的林风。 杀猪？ 林风？ 她原本以为，接下来会是平静的日常生活拍摄环节，或者等待警方那边传来新的案情通报。 却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 这算什么？ 案情研判的新线索吗？ 一想到。 等会儿要当着全国乃至全球直播的镜头，去上演杀猪画面。 苏晴就极其无奈。 可是...... 没辙啊！ 说好了要全天直播，那就注定不能食言。 就是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吧。 苏晴心中默默念叨着。 第38章 猪：不是哥们儿，你这么利索吗？ 苏晴看着六爷爷，又看了看林风。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 “六爷爷，您......确定要林风帮忙？”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六爷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那当然！小风这娃，别看年纪轻，利索着呢！” “村里杀猪，他可是把好手！” 苏晴：“......” 柳清月在一旁，嘴角又多了几分笑意。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林风，但林风依旧是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放下手中的空碗，对苏晴和柳清月点了点头： “碗筷我来收拾。” 说完，他便起身，将石桌上的三个粗瓷碗和勺子一一收起。 走向院子角落的简易厨房，开始清洗碗筷。 【？？？这就开始收拾碗筷了？】 【他的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刚被邀请去杀猪啊喂！】 【难道他真的要去？】 【苏警官和柳主持好像也没反对？】 很快，碗筷清洗干净，整齐地码放在一旁沥水。 林风转过身，对六爷爷说： “六爷爷，走吧。” 六爷爷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哎！好嘞！小风，这边走！” 老人显得很高兴，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率先向院外走去。 林风跟在他身后。 苏晴和柳清月对视一眼，也只能跟上。 她们身后，是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以及专案组的其他几名成员。 一行人，就朝着六爷爷家走去。 村民们见状，也纷纷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着。 “看这架势，小风真要去帮忙杀猪啊？” “那可不，六叔都亲自来请了。” “这城里来的警察和记者，也要去看杀猪？” “稀奇，真是稀奇！”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活跃起来。 【卧槽！真去了！】 【这算不算大型返璞归真现场？】 【从高科技审讯到乡村杀猪，这跨度也太大了！】 【林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越来越好奇了！】 六爷爷家离得不远，拐过几条村，他们到了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 院子中央，果然已经搭好了一个简易的杀猪案板。 所谓的案板，其实就是两条长板凳，上面横七竖八地架着几块厚实的木板。 木板之上，一头体型硕大的白猪，正被三四个壮年村民用粗麻绳五花大绑，牢牢地按在上面。 猪显然也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正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 四蹄乱蹬，拼命挣扎。 但村民们经验丰富，按得死死的，让它动弹不得。 摄像师立刻将镜头对准了被绑在案板上的大白猪。 特写镜头下，猪的惊恐，清晰可见。 【啊啊啊！猪猪好可怜！】 【这......这也太直接了吧！】 【受不了了，我要关直播了！】 【楼上的小仙女别走啊，这就是真实的农村生活。】 弹幕里，果然有小仙女跳了出来。 ID名为“猪猪那么可爱”的用户发言： 【为什么要杀猪猪？猪猪那么可爱！你们怎么能吃猪猪？！】 【建议大家跟我一起吃素！保护动物，从我做起！】 这条弹幕一出，立刻引来一片反对和嘲讽。 【噗！楼上是认真的吗？】 【可爱就不能吃？你别吃饭了，米那么可爱。】 【圣母能不能滚远点？这是直播，不是你的道德秀场！】 【就是，饿你三天，看你还说猪猪可不可爱！】 直播间的弹幕，因为杀猪这件事，再次陷入了激烈的争论。 而现场。 苏晴看着眼前这原始而粗犷的一幕，眉头再次蹙紧。 她有些不适地挪开了视线。 柳清月则显得平静许多，她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林风。 林风的目光，落在嚎叫的白猪身上。 六爷爷走到案板旁，对着按猪的几个村民喊道： “都按紧了啊！别让它挣脱了！” “晓得，六叔！”一个壮汉回应道。 然后，六爷爷转过头，看向林风，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小风，家伙事儿都给你备好了！” 他指了指案板旁边放着的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那刀，长约一尺有余，刀身宽厚，刀刃闪着寒光。 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宰杀大型牲畜的。 林风点了点头。 在苏晴和柳清月的注视下。 在无数直播间观众的注视下。 他迈开脚步，径直走到了案板前。 伸出手，握住了案板旁早已准备好的杀猪刀。 苏晴的心，莫名地提了起来。 柳清月则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镜片后的双眼，一眨不眨。 她想看看，这个少年，在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会不会，露出他狼的本性？ 下一秒林风动了。 手起。 刀落。 “噗嗤——” 一声闷响。 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划破了猪的喉咙。 不偏不倚，正是颈部大动脉的位置。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滚烫的，猩红的。 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原本还在声嘶力竭嚎叫的大白猪，挣扎的幅度骤然减弱。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四肢无意识的抽搐。 整个院子，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猪血喷涌的声音，和猪的喘息声。 摄像师的手，都微微抖了一下，镜头也随之晃动。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被点了穴一般。 紧接着。 【！！！！！！！！！！！】 【卧槽！！！！】 【他......他真的动手了！！！】 【我的妈呀！这手法！也太利落了吧？！】 【这......这真的是一个高三学生能做出来的？！】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腾。 尽管作为刑警，她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甚至处理过命案现场。 但如此近距离，如此直接地观看杀猪，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操刀者，还是在她眼中充满谜团的少年林风。 柳清月也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她想过林风可能会很冷静，但她没想到，会冷静到这种地步。 干脆利落，精准狠辣。 那份从容与熟练，根本不像一个普通高中生。 倒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屠户。 不，甚至比老屠户更加沉稳。 因为林风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这份平静，才最令人心惊。 院子里，按着猪的几个村民，也是一脸的震惊。 他们虽然也杀过猪，或者看过杀猪。 但像林风这般，如此年轻，手法却如此老练的，他们也是头一次见。 “好......好小子！”一个村民忍不住低声赞叹。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和心理冲击中时。 六爷爷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急切地喊道： “哎呀！快！盆！盆拿来！接血！接血啊！” “别让猪血浪费了！这可是好东西！” 被他这么一喊，其他几个按猪的村民也如梦初醒。 “对对对！快拿盆！” 其中一个离得近的村民，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铁盆。 踉踉跄跄地跑到案板下，对准猪脖子汩汩流血的伤口。 其他人则更加使劲地按住猪的四肢。 鲜红的猪血，带着热气，哗啦啦地涌入铁盆中。 很快，就积了小半盆。 猪的挣扎，也渐渐微弱下去。 直到此时。 现场因为林风惊人一刀而陷入呆滞的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苏晴勉强压下胃部的不适，看着面不改色的林风。 柳清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不定。 直播间里，被吓到的观众，也开始重新活跃起来。 【我的天......刚才一瞬间，我大气都不敢喘。】 【太猛了......林风也太猛了......】 【这真的是个学生吗？这杀猪的技术，比我们村专业的屠户还牛逼！】 【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杀猪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猪血，已经接了大半盆。 颜色也从鲜红，渐渐变得暗红。 渐渐的大白猪，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第39章 这刀法，没见过血练不出来！ 那头大白猪，庞大的身躯在案板上最后抽搐了几下。 然后，便彻底僵直，再无半分声息。 只有盆中越积越多的猪血，还在冒着丝丝热气。 证明着它曾经鲜活的生命。 六爷爷和几个村民，手脚麻利地将最后一捧血接入盆中。 “好了，差不多了。” 六爷爷抹了把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按着猪的村民们也松开了手，纷纷站直了身子，甩着有些发麻的手臂。 现场，一时间有些安静。 只有摄像机运作的轻微声响。 然后。 下一秒。 直播间的弹幕，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然喷发！ 【！！！！！！！！！！！！】 【一刀！就一刀啊！猪就没了？！】 【这速度！这精准度！我爷爷杀了一辈子猪，也没这么干脆过！】 【这......这是杀猪？这简直是艺术！】 【要是不沾点人命，绝对没有如此犀利的刀法和心境！！！】 【导演！这直播还能继续吗？我感觉我心脏快受不了了！】 弹幕的狂潮，汹涌澎湃。 各种猜测和惊叹，几乎要将屏幕彻底淹没。 而现场。 苏晴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林风的身上。 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胃里的翻腾感，也变得更加剧烈了。 她不是没见过血。 作为刑侦支队的骨干，她出现场，处理过不止一具尸体。 各种惨烈的场面，她都亲眼目睹过。 甚至有几次，还和持刀的歹徒近距离对峙过。 她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远超常人。 可是，林风刚才那一刀，以及他此刻的平静，却让她从心底感到一阵阵发寒。 那不是单纯的血腥带来的不适。 而是一种......对某种极致冷静和熟练的本能恐惧。 柳清月也微微侧过了头。 连几个常年杀猪、见惯了这种场面的村民，脸上都有一瞬间的动容。 摄像师的镜头，都出现了轻微的抖动。 唯独林风。 他站在那里，任凭血腥味扑面而来。 有几滴温热的血点，溅落在他朴素的衣衫上。 苏晴的心中，猛地一颤。 这种表情...... 这就好像......好像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这种对血腥场面的绝对漠视，根本一个高三学生，应该具备的！ 这家伙......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才能锤炼出如此可怕的心境？ 苏晴的脑海中，猛的浮现出之前在审讯室里，林风面对测谎仪时，一份同样令人费解的镇定。 难道......那些指控和罪名...... 苏晴不敢再想下去。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柳清月站在一旁，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眼前的这个少年，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她对他的认知。 从一开始的嫌疑人，到后来的谜团，直到到现在...... 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就在苏晴的思绪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 异变再生！ 只见林风，将手中依旧沾着血迹的杀猪刀，随手往案板边缘的空隙一插。 刀尖没入木板少许，稳稳立住。 然后，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地。 弯腰，从六爷爷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堆里。 抄起了另外一把刀。 那是一把与之前杀猪刀截然不同的刀。 刀身更窄，更薄，刀尖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弧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专门用来剔骨，分割大块肉食的屠宰用刀。 俗称，刮骨刀。 六爷爷和村民们还在为刚才林风那一刀惊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林风已经握着新的刀，站直了身体。 对着几个刚刚松了口气的村民，用下巴微微示意了一下。 他的声音徐徐传入每个人耳中： “摆正。” 几个村民先是一愣。 随即，下意识地，便手忙脚乱地开始调整案板上沉重的死猪。 将它巨大的身体摆放平正，肚皮朝上。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柳清月也下意识地向前踏了半步，目光紧紧锁定在林风和他手中的刀上。 直播间的摄像师，更是条件反射般地将镜头再次拉近。 对准了林风，和他面前刚刚断气的白猪。 无数观众，也通过屏幕，屏住了呼吸。 他们不知道林风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们，绝对不会简单！ 下一刻。 在所有人，以及数百万直播间观众的注视下。 林风左手轻轻按住猪头下方的位置，稳住猪身。 右手握着锋利的片肉刀。 没有丝毫的迟疑。 手起！ 刀落！ “刺啦——” 一声肌肉组织被刀刃瞬间剖开的声音，清晰地在小院中响起！ 只见林风手中的刀，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 从猪的下颌处，沿着胸腹正中线。 一刀而下！ 精准无比！ 刀锋过处，厚实的猪皮，坚韧的脂肪层，红色的肌肉组织，应声裂开！ 从猪的脖颈，一路向下，划过胸骨，剖开肚腹。 一直延伸到尾骨的根部！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一气呵成！ “哗啦啦——” 随着长长的一刀彻底划开。 猪的整个胸腔和腹腔，被完整地剖开。 里面是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内脏。 心脏、肺叶、肝脏、脾胃、大小肠...... 瞬间失去了依托。 裹挟着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和体液。 哗啦啦地，争先恐后地，从巨大的豁口中，滚落出来！ 堆积在了案板下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副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特有的腥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整个农家小院，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比刚才林风一刀毙命时，更加彻底的死寂。 六爷爷张大了嘴巴，脸上的皱纹扭曲在一起。 几个帮忙按猪的壮年村民，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如此干净利落，如此震撼的开膛破肚！ 苏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身旁柳清月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她的脸色是一种失血般的惨白。 柳清月也被这突如其来，且无比迅猛的一幕惊得不轻。 她扶着苏晴的手臂，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僵硬。 她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镜片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风依旧平静的侧脸，以及他手中还在滴血的刀。 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骇然。 摄像师的手，抖得比刚才更加厉害。 镜头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才勉强稳定下来。 但他依旧忠实地将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完整地传递到了直播间。 直播间。 在长达数秒的，诡异的寂静之后。 观众：【............】 观众：【..................】 观众：【..............................】 一行行，一排排的省略号，刷满了整个屏幕。 第40章 这么冷静，他是刚刚抢过银行吗？ 直播间里，密密麻麻的省略号，像是一双双失语的眼睛。 终于，在极致的寂静之后，第一条带着颤音的弹幕出现了。 【他......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是内脏啊！这么大一堆！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呕......我不行了，我去吐一会儿......】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他说他没杀过人......】 ...... 这条弹幕一出，直播间瞬间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对啊！他之前还接受测谎仪测试，说自己没杀过人！】 【如果杀猪都能这么面不改色，要是杀人......细思极恐啊！】 【周厅长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所以才搞这么大阵仗？】 ...... 弹幕的猜测，每一个字，都透着屏幕后的心惊肉跳。 而现场。 苏晴的目光，几乎要凝固在林风的身上。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一片冰凉的冷汗。 柳清月紧抿着嘴唇，眉头深深地蹙起，表情凝重到了极点。 六爷爷和几个村民，则是完全呆滞了。 他们张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灵魂出窍。 但就在此时...... 林风却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手中的刮骨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唰！” 刀尖精准地一挑，一勾。 一挂尚带着余温的猪肝，便被完整地剔了出来，随手扔进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空盆里。 紧接着是猪心、猪肺...... 他的动作，快而准，没有丝毫多余的拖沓。 每一个器官，都被他用刀尖轻巧地分离，然后准确地投掷。 那感觉，不像是在处理血淋淋的内脏...... 倒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厨师，正在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 轻车熟路。 熟练得让人心底发毛。 苏晴只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但他只能强迫自己看下去，尽量一个细节也不能放过。 这已经超出了她对一个嫌疑人的认知范畴。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 柳清月的眼里闪烁着探究光芒。 她想要从林风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中，捕捉到一点破绽或是慌乱。 然而，没有。 一丝一毫都没有。 只剩下极致的冷静......和令人匪夷所思的熟练。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对林风产生了极度的恐惧。 【他......他真的只是在杀猪吗？】 【这手法，太专业了！比我看过的所有屠夫都要专业！】 【我开始相信那些罪名了......如果他真的做过那些事，这份冷静就能解释了......】 【太可怕了，这个林风！】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案板下堆积如山的内脏，已经被林风分门别类，处理得干干净净。 大部分被扔进了村民准备好的盆里。 还有一些，他似乎觉得不太好，便随手拨到了一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拖沓。 然后。 没等众人从他处理内脏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林风的下一个动作，再次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他还将刮骨刀在案板边缘蹭了。 随即，他左手依旧按住被剖开的猪身。 右手手腕一翻。 刮骨刀的刀尖，便抵在了猪的肩胛骨连接处。 下一秒。 林风的右胳膊，开始高速抖动起来！ 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唰！” 刀光一闪！ 一大块带着完整皮肉的猪前腿，应声而落，被他顺手扔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切口平整光滑，几乎看不到任何撕扯的痕迹。 紧接着又是两刀！ 猪肋排被整齐地分割开来。 每一刀下去，都精准无比地沿着骨缝游走。 不多一分力，不少一分肉。 好像此刻他的眼睛，就是最高精度的扫描仪。 他手臂的每一次抖动，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一秒...... 两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极其缓慢，又极其迅速。 只见林风的右胳膊，几乎化作了一道残影。 上下翻飞，左右切割。 每一次刀锋与骨肉接触，都会发出清晰的嗤啦声。 然后，便有一大块肉，被干净利落地从巨大的猪骨架上剔除下来。 猪脊骨...... 猪五花...... 一块块，一条条。 转眼之间，案板上的大白猪，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只剩下一副相对完整的骨架，还立在那里。 而地面上，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猪肉。 整个过程。 从第一刀剔肉开始，到最后一块肉落下。 不过短短的两三分钟！ 两三分钟！ 一头几百斤重的大肥猪，就这样被林风庖丁解牛般，处理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骨架，和一堆分类清晰的肉块！ 现场......一片死寂！ 六爷爷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活了大半辈子，杀了无数头猪。 可眼前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数十年的认知。 几个帮忙的村民，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一个个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苏晴的身体，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若不是柳清月及时扶住了她，她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甚至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 这个林风......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已经不是杀猪了！ 这是......这是极致的屠戮艺术！ 柳清月扶着苏晴，自己的手心也全是汗。 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镜片后的目光，却出卖了她内心的骇然。 她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 有冷静的，有疯狂的...... 但......没有一个，像林风这样。 在如此血腥的场面下，展现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专业和平静。 摄像师的手，抖得像是帕金森晚期。 镜头画面，也跟着剧烈地晃动。 但他依然凭借着职业素养，死死地将镜头对准林风。 直播间。 在长达十几秒的，一阵寂静之后。 弹幕，才像是融化的冰川，轰然炸裂！ 【我......我草！！！】 【两三分钟！一整头猪啊！就这么被他给拆了？！】 【我他妈在看玄幻片吗？！】 【我现在百分之百相信，之前的指控，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苏警官！柳记者！你们看到了吗？这还需要证据吗？！】 【他每多在外面待一秒，我都感觉不安全！】 观众们彻底疯狂了。 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很多人几乎已经认定了林风的罪行。 不是因为证据。 而是因为他此刻所展现出的，是超越常理的冷静与技艺。 这种技艺，和这种心境，在普通人看来，根本不可能通过杀猪练出来！ 就在众人以为，这已经是今天所能承受的极限之时。 林风，再次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第41章 五分钟？他真的是在杀猪吗？ 他将手中依旧锋利的刮骨刀，随手往案板上一扔。 然后，他缓缓直起身。 目光，落在了只剩下骨头和少量残肉的猪头骨上。 下一秒。 林风的右手，猛地高高举起！ 手臂上的肌肉，青筋暴起！ 苏晴的心，猛地一揪！ 柳清月下意识地惊呼一声：“他要干什么？！” 摄像师的镜头，本能地向上抬起，对准了林风高举的右手。 直播间所有观众，都死死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忘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剁骨声，响彻整个小院！ 那声音......像是劈在每个人的心头！ 只见林风高举的右手，如同战斧般猛然劈下！ 手掌化刀，精准地劈砍在了猪头的颈椎连接处！ 力量之大！ 角度之刁钻！ 随着一声巨响。 一颗硕大的，还带着些许血污的猪头。 “咕噜噜——” 从案板上应声而断，骨碌碌地滚落下来。 滚过沾满血水的地面。 最后，停在了苏晴和柳清月的脚边不远处。 一双死不瞑目的猪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们。 整个小院，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苏晴：“......” 她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大脑一片空白。 柳清月：“？？？”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苏晴死死地锁着脚边的猪头。 大脑的空白，正在被一种缓慢回流的冰冷所取代。 柳清月喉咙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她脸上的不可思议，渐渐变成一种惊骇。 一双猪眼，空洞而突出，直勾勾地，像是在她无声控诉。 血水，混杂着尘土，在它们周围蜿蜒。 摄像师的镜头，依然在微微颤抖，记录着这诡异的平静。 直播间的弹幕，在一瞬间的爆发之后，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停滞。 所有人都被那一声咔嚓夺走了言语。 然后...... 一个念头，几乎同时在苏晴和柳清月的心中浮现。 从林风拿起杀猪刀，到此刻猪头落地...... 一整头猪到......分解完毕！ 共用了多久？ 苏晴的记忆，开始慢镜头回放。 放血，开膛，掏挖内脏......最后，手起，刀落 ......断头。 每一个环节，在她脑海里清晰得可怕。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计算。 柳清月也在计算。 她的目光，从猪头，缓缓移向放整齐的肉块，再移向那副干净的骨架。 最后，落回到林风身上。 他站在那里，手自然垂落，像是无事发生。 呼吸平稳......眼神也平静...... 答案，在她们心中成形。 五分钟。 绝对不超过五分钟！ 一头几百斤的活猪，变成一堆肉块和一副骨架。 这个认知，像是一块巨石，狠狠砸在苏晴的心头上。 她曾是刑警精英，也见过最利落的凶杀案现场。 但眼前的林风...... 所展现的，不仅仅是技巧。 柳清月紧紧地抿着唇。 但此刻，她看着林风感觉到了一种来自本能的寒意。 太快了！ 不仅仅是快！ 还是对猪的身体结构......熟悉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一刀，都像是经过千百次的计算......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毫厘。 这不是屠宰。 这是更像是......解剖。 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效率进行的活体解剖。 苏晴的目光，再次细细打量林风。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家伙，还只是个高中生！ 如果林风是一个在屠宰场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 一个经验老到的肉贩子。 她们或许会惊叹于他的技艺。 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惊肉跳。 因为他的身份。 是一个高中生。 一个昨天，还坐在测谎仪前，被冰冷的电流和数据判定为撒谎的少年。 那些罪名...... 杀人、拐卖儿童、窃取并非法提供国家秘密...... 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人万劫不复。 而测谎仪的结果，像是在自己耳畔响起。 苏晴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果杀猪都能如此冷静，如此精准，如此......漠然。 那杀人呢？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钻进她的脑海。 柳清月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想起了昨天直播开始时，林风手臂上的针孔和疤痕。 他说，因一些事必须注射。 一些事......又是什么事？ 林风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 直播间的弹幕，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五分钟......我掐表了，从开始到结束，四分三十七秒！】 【我的天，这是什么怪物？】 【我不相信这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做到的！】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苏警官，柳记者，你们快问问他啊！】 弹幕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敲打在两人的心上。 她们何尝不想问？ 苏晴几乎要脱口而出。 质问他！ 她甚至想立刻联系周厅长，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柳清月也一样。 她手中的笔，几乎要被她捏断。 作为记者，她有无数的问题想要抛向林风。 然而...... 苏晴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摄像机。 冰冷的镜头，正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柳清月的余光，也瞥见了闪烁着红点的录制灯。 这档节目...... 苏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零距离追踪：林风的24小时》。 这是一档纪实直播节目。 不是庭审现场......不是专案组的审讯室。 她们的身份，是观察者同时也是记录者。 周厅长在节目开始前的交代，依然清晰。 “客观记录，不引导，不预设。” 更何况...... 他杀的是猪。 尽管过程令人极度不适......手法专业到诡异。 但从法律层面，他此刻的行为，无可指摘。 如果现在她们强行介入，以审问的姿态去质问林风。 舆论会怎么说？ 苏晴的理智，在一点点回笼。 周厅长费了这么大周章，目的绝不仅仅是看林风杀一头猪。 柳清月明白，现在发问，或许能得到一些反应。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真正想要的是真相！ 杀猪...... 苏晴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 她需要更多的观察，也需更多的......证据！ 柳清月也缓缓松开了紧握的笔。 林风......这个谜一样的少年。 他既然敢在全国直播的镜头前，如此坦然地展现这一面。 就说明他有恃无恐。 或者，这本身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苏晴的目光，再次落到林风的脸上。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注视。 缓缓抬起眼。 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其中还带着些许......询问？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 她和柳清月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同样的信息。 忍耐......观察！ 苏晴缓缓将哽在喉咙口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柳清月也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 第42章 杀猪，是我的天赋你信吗？ 六爷爷和几个村民，也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慢慢缓过劲来。 他们看着林风，眼神里除了敬畏，还带着一丝......恐惧。 “小......小风......你这手艺......” 六爷爷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有些变调。 林风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案板和地上的肉块。 “以前学过一点。” 他语气平淡，像是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学过一点？ 苏晴和柳清月心中同时冷笑。 这点皮毛，能把一头猪在五分钟内拆成零件？ 林风说完，弯腰，从旁边水桶里舀了一瓢清水。 开始冲洗手上的血污。 苏晴看着他洗手的动作。 那双手，修长，骨节分明。 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手，刚才以雷霆万钧之势，完成了一切。 柳清月则注意到，林风在冲洗完手之后，又仔细地擦拭了刮骨刀。 然后，将它们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融入骨髓的习惯。 直播间的观众，似乎也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微妙变化。 【苏警官和柳记者怎么不说话了？】 【她们是不是也被吓傻了？】 【快问啊！这么好的机会！】 【我感觉她们好像在顾忌什么......】 【这节目不是说要零距离追踪吗？现在林风都表现成这样了，还不深入挖掘一下？】 苏晴没静静地看着林风。 林风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三碗粥上。 他之前煮的粥。 已经放了有一会儿了。 林风走了过去，端起其中一碗，用勺子轻轻搅了搅。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苏晴和柳清月再次皱眉的动作。 他自己先尝了一口。 不多时。 六爷爷和几位村民，已经吆喝着上前。 “小风，这肉，这下水，我们先弄回去拾掇拾掇！” 六爷爷嗓门洪亮，打破方才诡异的沉寂。 几人七手八脚，将案板上分割好的猪肉，一一归拢。 六爷爷将最后一块肉搬上板车，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笑呵呵地看向苏晴和柳清月，还有她们身后的摄像团队。 “苏警官，柳记者，各位摄像师傅！” “中午可别走了！尝尝我们村里的杀猪菜！” “小风的手艺，加上我们村里的大铁锅，保管香！” 六爷爷热情洋溢。 苏晴勉强牵动嘴角，露出微笑。 “好啊，六爷爷。” “我们可就有口福了。” 她答应下来，声音却有些干涩。 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的林风。 林风，此刻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已经走到了水盆边。 杀猪时戴着的胶皮手套，被他利落地褪下，扔在一旁。 舀起清水，细致地冲洗着双手。 片刻后，他突然直起身。 目光正好落在了苏晴和柳清月的身上。 林风的脸上，浮现一抹极淡的笑意。 “日头大了。” 他开口，声音平静。 “那边有柳树，凉快些。” 他抬手指了指院子角落的一棵老柳树。 苏晴和柳清月对视一眼。 两人带着身后的摄像师，默默地走向阴凉。 村民们已经将猪肉等物收拾妥当，推着板车，说说笑笑地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和林风......以及，三碗已经微凉的粥。 走到柳荫下，暑气顿时消散不少。 林风已经站在那里，背倚着粗糙的柳树干。 不等苏晴或柳清月开口。 林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转向柳清月。 “柳记者。” 柳清月身体突然一僵。 “你是不是很好奇？” 林风问。 柳清月呼吸一滞。 她没想到，林风会如此直接地，主动挑起这个话题。 好奇什么？ 好奇他为什么杀猪这么快？ 还是好奇他一个高中生，怎会有如此骇人的手艺？ 她的职业本能，催促她立刻追问。 但林风平静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沉默了几秒。 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林风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 “我以前，”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讲述一件平常的往事。 “对生物组织，特别感兴趣。” 生物组织？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柳清月也蹙了蹙眉。 这个词，从一个高中生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冰冷。 林风似乎没有察觉她们的异样。 他继续说道： “村里以前，逢年过节，或是谁家有喜事，都会杀猪。” “我喜欢看。” “后来有一次......” 林风的声音，微微顿了顿。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苏晴，柳清月，以及她们身后几个屏息凝神的摄像师。 清秀的脸颊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但苏晴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光。 “村里的一位老人，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下手也没那么利索了。” “那天，他正准备杀猪。” “我看着，就跟他说，让我也试试。” 林风的语气平淡继续说道。 试试？ 苏晴的心，又是一紧。 一个少年，主动请缨，去尝试......杀一头几百斤的活猪？ 柳清月都能想象到当时的画面。 “老人大概是觉得我异想天开。” 林风轻笑了一声。 “不过，看我坚持，也就同意了。” “他把刀递给我，告诉我一些要点。” “然后......” 林风再次停顿。 这一次，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但苏晴和柳清月，却从这个笑容里，读出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林风的目光，再次望向众人。 “我发现......” “对于这种活“我还是......挺有天赋的。” 天赋。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轻飘飘地吐出。 她们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滞了。 柳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直播间的弹幕，在林风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再次爆炸。 【天赋？？？】 【我他妈......我头皮发麻了！】 【这种事情......能用天赋来形容吗？！】 【这根本不是天赋，这是......这是......】 【苏警官！柳记者！他这是在挑衅吗？！】 苏晴也说不出话。 林风的解释，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一些疑惑。 却又引出了更多的，更深的恐惧。 对生物组织感兴趣？ 所以，就能在五分钟内，将一头活猪完美分解？ 柳清月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冰凉。 她看着林风。 她忽然想起，昨天周厅长在会议上说过的话。 “林风这个人，极度危险，也极度聪明。” 现在，她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不仅聪明，他还......坦然......坦然地承认自己的天赋。 坦然地在全国直播的镜头前，揭开自己令人不安的一角。 苏晴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风。 她试图从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中，找到一点破绽。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依旧站在原地，平静，从容。 一阵无力感，涌上苏晴的心头。 她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林风......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心中不断发问。 第43章 狗尾巴草？你拿杀人的手编小狗？ 挺有天赋的...... 听到这话。 苏晴的呼吸，几乎凝滞了。 柳清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天赋？ 用在这上面？ 这两个字，从林风口中说出，多少带着一代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沉寂之后，也是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天赋？？他管这叫天赋？！】 【我头皮炸了！这小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啊！】 【这哪里是天赋，这分明就是……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啊！】 【而且你们不觉得吗？他的熟练度……总感觉是用什么东西练过手的！】 【苏警官！柳记者！快！问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晴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她强迫自己冷静。 但林风平静的眼神，坦然承认天赋的模样，像一根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握着记录本的手，在微微颤抖。 柳清月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但从未有一个人，像眼前的林风这样，让她从心底感到一种寒意。 六爷爷和几个村民已经走远，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和林风。 还有三碗……已经凉透了的粥。 苏晴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缓缓吐出。 她心中轻叹一声。 林风，太难对付了。 他像是总能轻易地，将所有人的情绪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苏晴和柳清月都以为，林风会继续解释他骇人的天赋时。 林风转过身，迈开步子，走向柳树旁边的草丛。 众人目光下意识地跟随。 他弯下腰。 从草丛里，随手薅了几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 苏晴和柳清月再次愣住。 直播间的观众也懵了。 【？？？】 【他干嘛？】 【这个时候，拔狗尾巴草？】 【我看不懂林风的操作了，这画风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林风直起身，手里捏着几根狗尾巴草，目光落在苏晴和柳清月脸上。 然后脸上，竟带着浅淡的笑意。 笑容，虽然不同于刚才的冰冷。 但依旧让人感觉……不舒服。 “你们，” 林风依然神色平静，淡淡开口。 “会用这个编小狗吗？” 他晃了晃手中的狗尾巴草。 苏晴：“……” 柳清月：“……” 编小狗？ 她们的脑子，一瞬间有些短路。 前一秒，还在讨论杀猪的天赋，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还未消散。 下一秒，他却问她们会不会用狗尾巴草编小狗？ 苏晴和柳清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错愕。 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轻轻摇了摇头。 “不会。” 林风的目光，又转向她们身后的几位摄像师。 几个扛着沉重设备的汉子，在接触到林风目光的刹那，身体齐齐一僵。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摇头。 看到他们那副模样。 林风嘴角浅淡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但笑声却无比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他笑了？】 【我怎么感觉他笑得……我后背发凉？】 【这人太诡异了，我真的看不懂他！】 “我教你们。” 林风轻声说道。 说完，他便低下头。 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几根狗尾巴草。 他动作非常娴熟，像是做过千百遍。 翠绿的狗尾巴草，在他修长的指间翻飞，缠绕。 阳光透过柳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此刻的林风，看上去专注而认真。 侧脸的线条柔和，清秀。 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目睹了血腥的屠宰和自称拥有实力杀猪天赋。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安静无害的少年。 苏晴和柳清月，就这么看着他。 心中的惊涛骇浪，一时间竟被这突兀而平静的画面，暂时压制了下去。 但更深层次的不安，却在心底悄然蔓延。 柳清月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林风。 她的余光，时刻不离他正在编织狗尾巴草的手。 那双手，刚才还握着冰冷的屠刀，干净利落地分解了一头猪。 现在，却在灵巧地编织着小巧的玩意儿。 她看着林风平静的侧脸，一张清秀的面容。 柳清月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了。 他时而冷酷平静。 但有时候却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狠厉和……技巧。 有时又像现在这样，做出一些……孩子气的举动。 但无论是哪一面，都有一种说不清的诡异。 周厅长说他极度危险，极度聪明。 现在看来，周厅长的评价，还是保守了。 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团迷雾。 一团深不见底，同时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迷雾。 柳清月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 作为一名记者。 她的职责是追寻真相，挖掘事实。 但面对林风，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和一种本能的，想要逃避的冲动。 直播间的弹幕，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出现了短暂的讨论方向偏移。 【他在干什么？真的在编小狗？】 【这……这算什么？转移话题吗？】 【高手过招，看不懂，看不懂。】 【我怎么感觉，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毛呢？】 林风的手指依旧在动。 很快，一只小巧玲珑，栩栩如生的狗尾巴草小狗，就在他手中成形。 他抬起头，将那只小狗递向柳清月。 “送你。” 他语气平淡。 柳清月看着草编小狗，又看了看林风。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 入手很轻，带着青草的微弱香气。 就在这时。 院子外面，传来了六爷爷洪亮的声音。 “小风！苏警官！柳记者！” “饭菜都弄好了！快来吃饭了！” 六爷爷的声音，打破了柳树下的这份诡异的宁静。 柳清月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苏晴也微微侧头，看向院门口。 林风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手上的草屑。 脸上……又恢复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他率先迈步，朝着院门口走去。 苏晴和柳清月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第44章 祸从口出！苏晴：打钱？打什么钱？他哪来的 林风领着众人，穿过院门。 几张桐油大木桌，已经摆在了院坝的空地上，桌面上，是几样热气腾腾的家常菜。 六爷爷和几位村民已经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苏警官，柳记者，快请坐，快请坐！” “奔波了一上午，肯定饿坏了吧？” 村民们七嘴八舌，热情地招呼着。 苏晴和柳清月被引着在一张桌子旁坐下。 林风则随意地在她们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神色依旧平静。 六爷爷和几位上了年纪的村民也同桌坐下。 “来，苏警官，尝尝我们自家种的青菜，新鲜着呢！” 一位大婶热情地给苏晴夹了一筷子的炒时蔬。 苏晴微微颔首：“谢谢大娘。” “柳记者，你也多吃点，这是我们这儿的土鸡，香！”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直播间里的气氛也因这淳朴的待客之道，暂时缓和了些许。 【看起来好好吃啊，农家菜最香了。】 【这些村民好热情啊。】 【跟刚才杀猪的紧张气氛完全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同桌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笑眯眯地开了口。 她先是看了一眼林风，眼神里满是慈爱。 “我们林娃子啊，就是厉害！” 老奶奶一开口，桌上的人都下意识地停了停筷子。 苏晴和柳清月的目光，也汇聚到了老奶奶身上。 “你们看，人长得多俊俏！” 她指了指林风。 林风正低头，夹了一小块豆腐，动作斯文。 听到夸奖，他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老奶奶继续说道：“读书也好，从小就聪明！” “心地更是善良，没得说！” 苏晴的嘴角，礼貌性地微微扬起。 柳清月也安静地听着，手里还无意识地摩挲着草编小狗。 老奶奶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神秘和炫耀。 “而且啊，林娃子还经常给我们这些老头老婆子钱呢！” 苏晴脸上的礼貌笑容，瞬间凝固，她夹菜的动作，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柳清月握着草编小狗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一刻，也出现了刹那的停顿。 老奶奶依旧沉浸在对林风的赞扬中，越说越起劲。 “你们是不知道，他隔三差五就给我们塞点零花。” “说是让我们买点好吃的，别亏待自己。” “这孩子，心善啊！” 老奶奶说到这里，目光又转向了苏晴和柳清月。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现在啊，林娃子出息了！” “找女朋友，都是一下找两个！” 老奶奶乐呵呵地，伸出两根手指，分别点了点苏晴和柳清月。 “一个比一个漂亮！” 苏晴：“……” 柳清月：“……”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 摄像机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两女脸上瞬间的错愕。 林风依旧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只是嘴角有点微微扬起。 老奶奶还在继续。 “还有这么多朋友，大老远来看他！” 她指了指周围扛着摄像机的团队成员。 “我们林娃子，就是有本事！” “咳！” 一声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咳嗽声，打断了老奶奶的滔滔不绝。 是六爷爷。 六爷爷的脸沉了下来，筷子也重重地放在了碗边。 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说话的老奶奶。 老奶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看着六爷爷。 随即，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老奶奶的眼神慌乱起来，她看看六爷爷，又看看苏晴和柳清月。 两女脸上的表情，让她心头一跳。 “哎呀！” 老奶奶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变了调。 “看我这张破嘴！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连忙拿起公筷，手忙脚乱地给苏晴夹菜。 “苏警官，吃菜，吃菜！别听我老婆子瞎咧咧！” 她的手有些抖，一块豆腐夹了几次才夹进苏晴碗里。 然后又转向柳清月。 “柳记者，你也多吃点！这个鱼好吃，没刺儿！” 她给柳清月夹了一大块鱼肉，差点堆出碗边。 老奶奶脸上挤出笑容，连声嚷嚷道： “老年人嘛，上了年纪，就爱东拉西扯，不会说话！” “说错了话，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大家别介意，别介意，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干涩，眼神飘忽。 她低下头，拿起筷子，胡乱地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真是老糊涂了……瞎说……” 桌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尴尬。 其他几个同桌的村民，也都讪讪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言。 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碟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 苏晴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目光却像是不经意般，扫过林风。 林风依然在安静地吃饭，他吃得很认真，很专注。 苏晴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苏晴，神色中带着明显的思索。 “经常给大家钱……”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一个在校高中生。 哪里来的钱，经常给村里的老人？ 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所谓的因一些事必须注射，是否也与此有关？ 贩毒？器官买卖？ 那些都是来钱极快的黑色产业链。 难道…… 苏晴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柳清月同样沉默着。 她低头看着碗里几乎要满出来的鱼肉，却没有丝毫食欲。 她手中的草编小狗，被她捏得有些变形。 记者的直觉告诉她，老奶奶无意中透露的信息，至关重要。 林风的经济来源，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她抬起眼，看向林风。 少年依旧是清秀平静的模样。 但此刻在他身上，柳清月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柳与苏晴对视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与此同时。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沉寂之后……瞬间炸裂开来。 【卧槽卧槽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林风……经常给村里老人钱？！】 【不是吧？！一个高中生啊！他哪来的钱？！】 【而且老奶奶说的是经常！隔三差五！】 【细思极恐啊！这小子身上绝对有大问题！】 【这老奶奶是神助攻啊！一句话把林风的老底给掀了！】 而饭桌上。 苏晴和柳清月依旧沉默着，各自思索。 六爷爷面色铁青，还时不时瞪一眼闯了祸的老奶奶。 老奶奶则把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自己的衣服里。 林风，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吃着他的饭。 他甚至还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平静得……令人心悸。 第45章 风波再起，南城命案，苏晴天的邀请！ 饭桌上的空气，一度凝固到了冰点。 苏晴和柳清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林风巨额财产来源的深深疑虑。 然而，她们的目光扫过同桌几位面带不安的老人，又同时选择了沉默。 摄像机仍在运转，直播仍在继续。 此刻，任何针对林风经济问题的追问，都无疑会将这些村民卷入舆论的漩涡。 他们是无辜的。 苏晴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她轻轻放下水杯，看向手足无措的老奶奶。 “老奶奶，您别紧张。” 苏晴的声音很轻柔。 “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 “谁家孩子有出息了，做长辈的，都会替他高兴，替他骄傲。” 老奶奶闻言，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希冀。 “我……我真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苏晴点点头，语气十分肯定。 她拿起公筷，也给老奶奶夹了一块软糯的芋头。 “林风这孩子，我看出来了，大家都很喜欢他。” “他能想着各位长辈，惦记着大家，这份心意是好的。” 苏晴顿了顿，目光转向依旧低头吃饭的林风，话锋却巧妙地一转。 “当然了，他现在还是个学生，主要任务还是学习。” “如果他能把这份聪明才智，这份对乡亲们的心意，都踏踏实实地用在正途上，将来考个好大学，给各位长辈脸上才更有光彩，是不是？” 苏晴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六爷爷紧绷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他看了苏晴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苏警官说的是。” 六爷爷沉声开口，打破了僵局。 “这小子，要是能一直走正道，凭他的脑子，以后肯定差不了。” 话虽如此，六爷爷的目光扫过林风时，依旧带着忧虑。 其他几位村民也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苏警官一看就是有水平的人，说话在理！” 一位大婶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我们林娃子要是能听苏警官的话，好好读书，以后当个大官，给我们村争光！” “可不是嘛！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跟着沾光！”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他们是真的关心林风，那种发自内心的期盼。 老奶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对对对，苏警官说得对！林娃子，你可得听苏警官的话！” 她又给林风夹了一筷子菜，眼神里满是慈爱。 林风自始至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柳清月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她注意到苏晴在说话时，眼神若有若无地瞟了林风几眼。 而林风的无动于衷，更让她觉得这个少年深不可测。 一顿饭，也在这种气氛中慢慢接近了尾声。 村民们的热情丝毫未减，不断给苏晴和柳清月添菜。 摄像机也忠实记录着这充满乡土气息的宴席。 直播间的弹幕，氛围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许多观众都被村民的淳朴所打动。 “苏警官，柳记者，吃好了吗？” 六爷爷客气地问道。 “多谢六爷爷和各位乡亲的款待，饭菜非常可口。” 苏晴放下筷子，礼貌地回应。 “是啊，太丰盛了，味道也特别好。” 柳清月也笑着附和。 就在众人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苏晴放在桌边的手机。 苏晴眉梢微微一挑。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让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是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 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指挥中心不会在这个时候直接联系她。 苏晴对着众人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是苏晴。”她的声音中带着凝重。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 苏晴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内，发生了清晰的变化。 她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错愕。 但是随即，她的嘴唇微微抿紧，眼神也变得格外专注。 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些许。 虽然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无形的压迫感，已经悄然弥漫开来。 饭桌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 六爷爷和几位村民面面相觑，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柳清月的心也提了起来，她能感觉到，一定是出事了。 摄像机镜头，下意识地对准了苏晴。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屏住了呼吸。 【怎么了怎么了？苏警官的表情不对劲啊！】 【肯定是出大事了！你看她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会又跟林风有关吧？】 林风原本正在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嘴角。 在苏晴接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动作顿了顿。 他没有抬头，但耳朵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当苏晴的脸色开始变化时，他擦拭嘴角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了苏晴的脸上。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苏晴认真地听着，低低地答应一声。 “知道了。” “我马上处理。” 几分钟后，苏晴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院坝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等待着她的下文。 苏晴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整理思绪。 林风放下了手中的纸巾，身体微微前倾。 他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苏晴耳中。 “苏警官。” “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苏晴。 苏晴闻言，抬起头。 她的目光，先是与柳清月交汇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林风。 她看着林风年轻却异常沉静的脸，缓缓开口。 “南城。” 苏晴只说了两个字，便停顿了一下。 南城，是本市的一个区，距离这里不算太远，但也需要一段车程。 “南城出了一起命案。” 命案！ 这两个字一出，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六爷爷和几位村民的脸色都变了，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安。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瞬间爆炸。 【命案？！卧槽！真的假的？！】 【直播过程中出现命案通报？这剧情也太刺激了吧！】 【我就说苏警官表情不对，果然出大事了！】 【这跟林风有关系吗？为什么苏警官要看着他说？】 苏晴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风。 “情况有些复杂。” “现场……有一些特殊的痕迹。” 她说到这里，再次停顿。 然后，她目光紧紧锁定着林风，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能……” “需要你过来，跟着一起帮忙。” 第46章 凶案现场，一家六口惨遭毒手！林风：我可以 “需要你过来，跟着一起帮忙。” 苏晴这话一出，院坝内原本缓和的气氛，却再次凝滞。 六爷爷手里的酒杯顿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绷紧。 “苏警官，这......” 他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一个半大孩子，能帮上命案的什么忙？ 柳清月也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晴。 她也有点无法理解苏晴的决定。 摄像机忠实地将这一幕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弹幕，在沉寂了一瞬之后，彻底沸腾。 【我没听错吧？苏警官要带林风去凶案现场？】 【一个高中生，能帮警察破案？开什么国际玩笑！】 【等等，你们忘了林风杀猪时候的样子了吗？】 【嘶——细思极恐啊！这手法和冷静程度，如果用在......】 【这小子身上全是谜团！】 林风依旧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苏晴。 苏晴迎着众人震惊中带着恐惧的目光。 她的神色异常严肃。 “情况紧急，具体原因，路上我会解释。” 她看向六爷爷和几位村民，语气带着果决。 “六爷爷，各位乡亲，感谢你们的款待。” “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出发。” 六爷爷张了张嘴，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唉......注意安全。” 老奶奶更是担心地拉住了林风的衣角。 “娃儿啊，这可是命案，你去......会不会有危险？” 林风轻轻抽回手，声音平静无波。 “没事的，奶奶。” 苏晴对身旁的刑侦支队队员示意。 “小李，小王，准备车辆。” “是，苏队！” 两名队员迅速起身。 柳清月也站了起来，她的记者本能让她意识到，这又将是一个重大的新闻点。 “苏警官，我们摄制组......” 苏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依旧开启的直播镜头。 “柳记者，这次情况特殊，案发现场不允许直播。” “但你们可以跟到外围，后续情况我会酌情通报。” 柳清月点了点头：“明白。” 林风也站起了身。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向院外走去。 苏晴对六爷爷等人再次颔首致意。 “打扰了。” 说完，她快步跟上了林风。 柳清月和摄制组的人员，以及两名刑侦队员，也立刻行动起来。 一行人匆匆离开了这个淳朴的小院。 留下满院的村民，面面相觑，忧心忡忡。 警车在乡间小路上疾驰。 车内气氛压抑。 苏晴坐在副驾驶，通过对讲机与市局保持联系。 林风和柳清月则是坐在后排。 柳清月几次想开口询问，但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直播信号在他们上车后不久，根据苏晴的要求，暂时切换回了演播室。 但关于林风被带往命案现场的讨论，却在网络上愈演愈烈。 【林风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警方会寻求他的帮助？】 【有没有可能，他是目击者？或者知道什么线索？】 【别忘了之前的罪名，虽然证据不足释放了，但这些指控可不是空穴来风。】 【杀人、贩毒、器官买卖......如果他真的懂这些，去现场确实可能发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越想越毛骨悚然，这个直播越来越刺激了！】 车子驶入市区，最后在一片略显陈旧的住宅区停下。 苏晴率先推开车门。 “到了。” 林风跟着下车，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下周围。 柳清月和摄影师也赶紧跟上。 空气中，似乎已经弥漫着异样气息。 苏晴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其中一栋单元楼。 楼道口，已经有警员在看守。 刚一踏入楼梯间，一股浓郁的铁锈般的甜腥气味便扑面而来。 苏晴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她的手下意识地捂了一下口鼻，但很快又放了下来。 柳清月脸色一白，忍不住低呼出声。 “好......好浓的血腥味！” 她甚至感到一阵反胃。 摄影师也有些不适，但依旧敬业地举着摄像机，不过镜头并未对准楼道内部，而是记录着苏晴和柳清月的反应。 林风站在她们身后，面色如常。 一股足以让常人作呕的血腥味，像是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他的鼻翼甚至都没有翕动一下。 苏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 “跟紧我。” 她率先迈步，踏上了通往楼上的水泥台阶。 台阶上，隐约可见一些暗褐色的污点，触目惊心。 柳清月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越往上走，血腥味便越发浓烈，空气都好像变成了粘稠的红色。 终于，他们来到了三楼，楼道内昏暗一片。 一户防盗门大敞着，门口已经拉起了醒目的黄黑色警戒线。 警戒线内，几名身穿白色隔离服的法医和技术人员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相机的闪光灯不时亮起，打破着楼道内的沉寂。 门口，站着一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眼底带着血丝。 他看到苏晴，立刻迎了上来。 “苏队，你来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晴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门内被严密封锁的区域。 尽管只能看到一角，但墙上斑驳的血迹已然暗示着内部的惨烈。 “老陈，现在是什么状况？”苏晴沉声问道。 被称作老陈的刑警，是市局刑侦支队的一名老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与悲愤。 “苏队，情况......非常糟糕。” “死者......一家六口......” 柳清月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骇。 一家六口！ 这简直是灭门惨案！ 老陈的眼神黯淡下来，继续说道。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六名死者，包括户主夫妻，他们的一对儿女，还有两位老人，应该是男户主的父母。” 苏晴的脸色越发凝重。 “死因呢？” 老陈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不忍说出口。 “全部......全部是被利器割断了颈动脉。” “一刀毙命，手法非常......干脆。”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割断颈动脉，一刀毙命。 这与林风之前在直播中展现的杀猪手法，何其相似！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林风。 林风依旧静立着，眼神深邃，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老陈顿了顿，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身上......她身上被划了至少几十刀，深可见骨，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整个屋子......苏队，我干了二十多年刑警，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老陈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血。” “恐怕一时半会儿，现场不太好清理和勘查。”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面对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也感到了深深的冲击。 柳清月听得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 她甚至不敢去想象那样的画面。 苏晴紧抿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她能理解老陈的感受。 这样的案子，对任何一个办案人员来说，都是巨大的心理考验。 楼道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警戒线内法医们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和相机快门声。 血腥味依旧浓郁得化不开。 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压抑的空气中响起。 “如果可以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林风。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苏晴的侧后方，目光正平静地投向敞开的房门。 “我可以看一下吗？” 第47章 苏警官，你一个人跟我进来一下！ 听到林风说完，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老陈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侧过脸，看向苏晴，眼神里满是疑问。 柳清月也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强行忍住。 跟在苏晴身后的两名刑侦队员，同样面露错愕。 直播间的弹幕，在林风句平静的问话之后，瞬间炸开了锅。 【他要干什么？】 【一个高中生，要进灭门惨案的现场？】 【苏警官千万别答应啊！这太胡闹了！】 【法医和技术人员都还在里面呢！轮得到他一个外行？】 【我看苏警官他们都被这小子带偏了！】 楼道内，空气好似凝固一般。 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风身上。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像极了在询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觉得......可以！” 众人循声望去。 说话的，竟然是柳清月。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站在苏晴的身侧，目光直视着林风。 她的脸上，带着异常坚定的笑容。 “我相信林风。” 苏晴惊讶地看向柳清月。 她完全没想到，柳清月会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林风的人。 老陈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这位柳记者，昨天不还对林风充满警惕和怀疑吗？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因为柳清月的话，再次掀起热论起来。 【我没听错吧？柳清月支持林风？】 【她疯了吗？这可是凶杀案现场！】 【她是不是被林风那只草狗收买了？】 【这反转也太快了吧！】 【我开始怀疑这个直播的真实性了，剧本吧？】 林风的目光从柳清月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 他的眼神，重新投向了苏晴和老陈，以及两名年轻的刑侦队员。 他在等待一个官方的许可。 苏晴深吸一口气。 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 理智告诉她，让一个高中生进入如此重大的凶案现场，是极不合规矩，甚至是荒唐的。 但林风之前表现出的种种诡异和超乎常人的能力，又让她无法轻易拒绝。 尤其是与案情高度相似的杀猪手法。 老陈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劝阻。 就在这时，苏晴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了轻微的电流声。 “滋......” 一个沉稳的男声从中传来。 “苏晴，让他进去。” 苏晴身体一震。 是指挥中心的声音，是周厅长的声音。 “但是，全程必须在我们的控制和监督之下。” “明白。”苏晴对着对讲机简短地回答。 她放下对讲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林风。 然后，她对老陈点了点头。 老陈虽然依旧满腹疑虑，但既然是上级命令，他只能执行。 他对着身后的一名技术人员示意了一下。 一名技术人员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小心地将黄黑色的警戒线解开了一个缺口。 另一名站在门口的年轻刑警，从勘查箱里取出一双全新的乳胶手套、一副鞋套和一只医用口罩。 他走到林风面前，递了过去。 “给。” 林风默不作声地接过。 他先是低头，仔细地套上鞋套。 ...... 最后，戴上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苏晴静静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老陈和柳清月，以及两名刑警，也都屏息注视。 直播镜头将这一幕完整地传递了出去。 【我去，还真让他进啊！】 【领导同意了？哪个领导？】 【这林风背景不简单吧！】 【穿戴装备的动作好熟练，他以前干过这个？】 【别忘了，他之前被指控过非法提供国家机密，说不定接触过什么特殊训练。】 林风整理好装备，抬起头。 他没有立刻迈步。 而是看向苏晴，声音隔着口罩，清晰说道。 “苏警官。” “你一个人，跟我进来。” 苏晴一愣。 林风又补充了一句。 “带着直播设备。” 柳清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林风肯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这种时刻，她绝不能添乱。 苏晴点了点头：“好。” 她示意摄影师将一个便携式的高清摄像头递给她。 林风这才迈开脚步，平静地跨过了刚刚为他打开的警戒线。 他走进了敞开的，并且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防盗门。 苏晴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老陈和另外两名刑警，以及柳清月和她的摄制团队，则被留在了警戒线之外。 门内，几名身穿白色隔离服的法医和技术人员，原本正在各自忙碌。 听到门口的动静，又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少年在一名女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林风。 这些专业的法医和技术人员，大多也通过新闻或内部渠道知道了昨天林风在直播中的惊人表现。 此刻，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一抹探究。 这个被市局高层特许进入现场的高中生，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真的能看出他们这些专业人士都还没发现的线索吗？ 空气中，除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还多了一丝紧张。 林风走进房间，脚步很轻，目光快速而冷静地扫视着。 苏晴紧跟在他身后，手中的便携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因为眼前的惨状而失态。 林风的视线在一个铺着白色床单，但床单已被大片暗红色浸透的区域停顿了几秒。 那里，显然躺着一具被遮盖的尸体。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试图掀开。 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 “排除钝器击打伤。” 在场的法医们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惊诧的表情。 其中一位年长的法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们初步的判断，与此并不完全吻合，或者说，他们还没到下这个结论的时候。 不等众人消化这句话。 林风的目光转向房间的其他角落，声音再次响起。 “搜查房间内所有的杯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特别是厨房里的用具。” “水杯、茶杯、酒杯，所有能盛装液体的容器。” “以及所有刀具、餐具，都要仔细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第48章 林风：孟老师，你说我说的对吗？ 林风的话音在血腥弥漫的房间内清晰落下。 “以及所有刀具、餐具，都要仔细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他说完，房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几名身着白色隔离服的法医，动作齐齐一顿。 他们手中的镊子和记录板，好像都凝固在了半空。 每个人的眼神，都从各自的工作区域，汇聚到了林风身上。 苏晴握着便携摄像头的手紧了紧，镜头稳定地对着林风。 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那根名为质疑的弦，已经拉到了最紧。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沉寂后，如同洪水般涌出。 【他把自己当谁了？总指挥吗？】 【我没听错吧？一个高中生在指挥法医做事？】 【疯了疯了！苏警官，快把他带出去啊！】 【人家法医都是专业的，轮得到他一个外行指手画脚？】 【官方到底在搞什么？让这种人进现场，简直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房间内，一名年约五十的领头法医，缓缓直起身。 他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哼。” 一声冷哼，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领头法医看着林风，声音中不带一点温度。 “年轻人，这里是重案现场，不是你表现个人英雄主义的舞台。” “如果你对法医学一窍不通，就请保持安静。” “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测，更不要试图指挥我们专业人员的工作。” 另外几名年轻法医也纷纷侧目，看向林风的眼神充满了不认同。 “孟老师说得对。” “小子，你知道孟老师是什么人吗？” 一名年轻男法医忍不住开口。 林风平静地摇了摇头，隔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道。” 站在孟法医身侧的一位女法医，约莫三十岁左右，戴着细框眼镜，嘴角略带讥诮的浅笑。 “孟老师，可是我们省公安厅特聘的首席法医顾问。” “清北医科大学的博士，双料教授。” “从业三十年，经手的大小案件上千，由他找出真相的奇案更是数不胜数。”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浓浓的优越感。 “尤其是在这种多名被害者的恶性案件中，孟老师的经验无人能及。” “在没有收集到足够物证，进行全面尸检之前，任何看似合理的推断都可能是错误的引导。” “所以，小朋友，” 她还刻意加重了小朋友三个字。 “在孟老师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面前，最好还是谨言慎行。” “不要用你想当然的猜测，来干扰真正的调查方向。” 林风听着轻轻叹了口气。 “学历，不代表能力。” “履历，也不代表真相。” “有时候，固有的经验和权威，反而会成为看清真相的阻碍。” 他的话音刚落。 不等孟法医等人有所反应。 林风动迈开一步，走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旁。 那是入门玄关处倒下的一名中年男性。 苏晴立刻将摄像头对准了他。 孟法医眉头猛地一皱：“你要干什么？！” “别乱动证物！”年轻男法医也急声喝道。 林风恍若未闻。 他戴着乳胶手套的右手，轻轻掀开了覆盖在尸体头部的白布一角。 露出一张因失血而极度苍白，双目圆睁，表情狰狞的男性面孔。 直播镜头将这一幕清晰地传递出去，引得弹幕一片惊呼和不适的话语。 林风的动作却很轻柔，甚至带着一丝......尊重。 他的左手扶着死者的下颌。 右手两根手指，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轻轻探入死者微张的口中，小心地分开了他的嘴唇。 苏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镜头又拉近了一些。 几名法医也顾不上呵斥，纷纷凑近了些，想看清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风的目光专注，语气平静说道。 “请看这里。” 他用戴着手套的食指，轻轻拨开死者下唇，指向喉咙深处。 “死者的喉结下方，这里。” 众人凝神看去。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可以隐约看到，死者咽喉深处，靠近声门的位置，有一小片不太明显的、呈现出灰黑色的区域。 那颜色很淡，若不是刻意掰开嘴巴仔细观察，非常容易被忽略。 “这是什么？”女法医下意识地问出声，语气中满是惊讶。 孟法医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林风道：“初步判断，像是某种强腐蚀性物质，灼烧后留下的痕迹。” “这种痕迹，通常在吞咽时形成，而且面积不大，说明剂量可能不高，或者说作用时间不长。” “但这足以在短时间内造成剧烈的灼痛和呼吸道损伤。” 他说完，轻轻合上了死者的嘴，将白布重新盖好。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死者垂落在身侧，五指微微张开的右手。 “再看这里。” 林风没有触碰，只是用手指了指。 苏晴的镜头立刻跟了过去，特写死者的手部。 “死者双手保持着相对自然舒展的状态。” “指甲长度适中，边缘可见一些微小的生活性磨损，但没有任何断裂或嵌入异物的情况。” “各位都是专业的法医。” 林风缓缓扫视了一圈僵立在原地的几位法医。 “请问，一个人在遭遇突然的、极致的暴力侵害时，比如被利刃割开颈动脉，或者被钝器猛击头部，他的双手，会是什么状态？” 没有人回答。 孟法医的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思索。 林风继续说道。 “剧烈的疼痛，濒死的恐惧，会让人体产生最本能的应激反应。” “他的指甲，会因为用力而深深嵌入掌心，留下清晰的月牙形压痕。” “他的手掌，可能会因为抓握凶器，或者在挣扎中触碰到其他物体，而留下划伤，甚至是被反握的凶器割伤。” “但这位死者，” 林风的目光重新落回苍白的手上。 “手掌皮肤相对干净，除了尸斑和正常的皮肤纹理，没有明显的、因外力作用形成的伤痕。” “指尖也没有因抓挠而卷曲或沾染血迹、皮屑。” “这说明什么？” 林风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这说明，他在颈部动脉被切断之前，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反抗能力，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预料到颈部会受到致命攻击，也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格挡。” “结合刚才看到的咽喉内部的腐蚀痕迹......” 林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孟法医。 “孟老师，您现在还认为，这单纯是一起由利器或钝器造成的凶杀案吗？” “或者说，您不觉得，颈动脉的切割伤，更像是一种......确认死亡的补刀行为？” “又或者，是为了掩盖某种更隐秘，更不易被察觉的初始致死原因？” 第49章 苏沐；我说唯手熟尔，你们信吗？ 孟法医的嘴唇几乎都快要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眼神死死盯住林风，又缓缓走向男性尸体。 腐蚀痕迹？ 失去抵抗能力？ 补刀？ 这些词汇，一下下敲击着他从业三十年的骄傲和经验。 房间内的空气都快凝固成了冰。 先前还带着讥诮的女法医，此刻脸色煞白。 年轻的男法医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晴握着直播设备的手心渗出了汗，但镜头依旧稳定。 她能清晰感觉到，直播间另一端，数以万计的目光，此刻也和他们一样。 “小刘，” 孟法医的声音嘶哑，打破了死寂。 他没有看林风，而是对着女法医。 “你，再仔细看看死者的口腔。” 女法医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 “是，孟老师！” 她几乎是踉跄着上前，戴着手套的手有些颤抖，重新拿起勘察灯和工具。 这一次，她的动作无比细致，甚至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敬畏。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死者的嘴唇，将光源探入。 片刻后。 “孟老师......” 女法医的声音中带着颤音。 “喉咙深处，声门附近......确实，确实有一小片灰黑色痕迹。” “很淡，但......存在。” 孟法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亲自俯下身。 这一次，他看得比任何时候都要仔细。 几秒钟后，他缓缓直起身，脸色铁青。 “手部。” 他又吐出两个字。 女法医和另一名年轻男法医立刻转向死者的双手。 他们几乎是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检查着死者的双手。 “报告孟老师，右手掌心无明显压痕。” “指甲边缘光滑，无断裂，甲缝内未见皮屑或血迹。” “左手情况......一致！” 孟法医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猛地转向另一具最近的，盖着白布的尸体。 “这具！也查！” 两名年轻法医不敢怠慢，立刻转移阵地。 掀开白布。 同样的检查流程。 “孟老师......这名女性死者，口腔内......同样有类似的灰黑色痕迹！” “面积稍大一些！双手......也没有明显的防御伤！” “指甲是攥着的，但掌心压痕很浅，更像是失去意识后的肌肉自然收缩！” 一连串的发现，像是炸雷在狭小的房间内炸响。 孟法医和他团队的成员一变再变。 他们看向林风的眼神，彻底变了。 苏晴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从洪水变成了海啸。 【卧槽！卧槽！卧槽！他说的是真的！法医验证了！！！】 【我头皮麻了！孟法医的表情，简直像是见了鬼！这林风到底是什么人？！】 【天啊！真的有腐蚀痕迹！真的没有明显防御伤！这案子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万倍！】 【所以，割喉真的是掩盖真实死因的补刀？凶手是魔鬼吗？心思这么歹毒缜密！】 【我收回之前所有质疑林风的话！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分析出来的东西！他绝对有问题，或者说，他有大问题！】 房间内，一片死寂。 柳清月站在苏晴身旁，秀眉紧蹙，美眸中的满是震惊。 她看向林风，终于忍不住开口。 “林风同学......”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你......你现在才高三，对吗？” 林风转过头，隔着口罩，众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神平静得有些过分。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 柳清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那你为什么......会懂这些？” “这些都是非常专业的法医学理论，甚至很多经验丰富的法医，都未必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细节。”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几名几乎石化的法医，都聚焦在林风身上。 他们也想知道答案。 林风看着柳清月，语气平淡。 “唯手熟尔。” 淡淡的三个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练习多了，就熟练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练习过什么？解剖？还是......杀人？！ 一瞬间，一股寒意从苏晴、柳清月以及两名刑侦队员的脚底直冲头顶。 孟法医和他团队的成员，更是齐齐打了个冷战，看向林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惊惧。 苏晴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配枪。 柳清月也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唯手熟尔？ 这种事情，是能用熟练来形容的吗？！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停滞后，再次以一种更加疯狂的态势爆发。 【唯手熟尔？？？我艹我艹我艹！这话从一个高中生嘴里说出来，我毛都炸了！！！】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熟练什么啊？！细思极恐！！！】 【警察姐姐们！保护我方主播！我感觉他比凶手还可怕啊！】 看着众人惊愕的神色，林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可能引起了歧义。 他微微偏了下头，然后隔着口罩，发出了一声轻笑。 旋即，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松了些。 “好吧。” “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 “看过的书比较杂而已。” 随便说说？ 看书杂？ 这种解释，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更加苍白无力，也更加欲盖弥彰。 苏晴和柳清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凝重。 孟法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几十年的专业认知，在今天，被一个高中生用唯手熟尔和随便说说给彻底颠覆了。 林风却没有给大家太多消化他这句话的时间。 话音一顿，他的面色忽而变得肃然。 目光扫过房间内其他几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初步判断虽然有了，但每具尸体的情况可能都有细微差别。” “还是得赶紧把剩下的都仔细验一遍。” “确认他们的直接死因，以及，是否都存在类似的被先行控制或麻痹的迹象。” “这对于还原整个案发过程，至关重要。” 第50章 一尘不染的餐桌，充满怀疑的案件！ 房间内的空气依旧压抑。 最后几具尸体的初步检查，在一种沉默中进行。 年轻法医每一次抬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谨慎。 终于，年轻的男法医率先直起身。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点颤抖。 “孟老师......第三具，男性死者，情况与前两具......高度相似。” “口腔内壁，同样发现了微量灰黑色腐蚀痕迹。” “双手无明显抵抗伤，指甲无断裂，甲缝干净。” 他顿了顿，急促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颈部创口......符合死后补刀特征。” 另一边，女法医小刘也结束了对第四具尸体的检查。 她摘下护目镜，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孟老师，第四具，女性死者，口腔腐蚀痕迹比前三具稍明显。” “双手......同样没有发现任何有效抵抗的迹象。” “颈部伤口......是死后形成的。” 第五具，第六具...... 当最后的结果逐一汇报完毕，六具尸体，无一例外。 全部印证了林风最初的判断。 先是被某种物质腐蚀口腔导致失去抵抗能力，再被利器割喉补刀。 苏晴握着直播设备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屏幕。 直播间早已爆发出了更为惊人的评论浪潮。 但此刻，现场没有人有精力去关注这点事情。 孟法医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他从业三十年，见过无数奇诡的案件，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自己的专业认知受到了如此剧烈的冲击。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林风。 这个戴着口罩，身形尚显单薄的少年，却如同一座深不可测的山岳。 良久。 孟法医喉结滚动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停在林风面前。 然后，他对着林风，微微躬下了身。 “林风同学。” “是我们......是我们唐突了。” “是我们固执己见，经验主义，先入为主了。”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年轻法医，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对着林风低下了头。 女法医小刘，声音带着哽咽： “对不起，林风同学，我们不该质疑你的专业判断。”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羞愧。 林风看着他们，眼神平静无波。 他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孟法医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 “孟法医，各位。”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找出凶手，告慰逝者，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任务。” 孟法医猛地抬起头，眼中浮现出复杂的光芒，随即重重点头。 “对！你说得对！” “找到凶手！” 两名年轻法医也立刻挺直了身体，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孟法医看着林风，问道。 “林风同学，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从何处着手？”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他身后的两名年轻法医，以及苏晴和柳清月，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林风。 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 而林风的出现，更是给这诡异的案件，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 林风微微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房间内被白布重新覆盖的尸体。 片刻后，他开口道： “通常来说，像这种一次性杀害多人的灭门惨案，凶手的动机无外乎几种。” “仇杀，是最常见的一种。” “或者是，这家人掌握了什么重大秘密，知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隐情，凶手为了灭口，才会下此狠手。” 苏晴和柳清月闻言，皆是神色一凛，点了点头。 这是刑侦过程中对恶性案件的基本判断逻辑。 林风继续说道： “所以，当务之急，是立刻对六名死者的身份背景、社会关系、经济状况进行全面细致的排查。” “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与人结怨，或者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和事。” 孟法医立刻接口： “我马上安排人去配合警方做这方面的工作！” 林风点了点头，然后，他的目光落向地面上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这些血液的凝固程度，以及尸体的一些表征，都说明了一点。” “这场命案，发生的时间距离我们发现，并不会太长。” “初步判断，应该就在几个小时之内。” 柳清月美眸中划过一道精光，也分析道： “案发时间越近，凶手留下痕迹的可能性就越大，逃离现场的时间也越短。” 林风表示认同，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还有一点。” “这个家庭，足足有六名成员。” “根据刚才的初步观察，其中至少有四人，是具备一定反抗能力的成年人。” 他的目光扫过苏晴和柳清月。 “如果凶手是陌生人强行闯入，面对四个可能反抗的成年人，现场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样平静。” “我们目前看到的，是几乎没有反抗，没有打斗的痕迹。” “这非常不合常理。” 苏晴接口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寒意： “除非......他们在案发时，对凶手完全没有防备。” 柳清月补充： “或者说，凶手是他们认识的人，甚至是......熟悉的人。” “没错。” 林风点了点头。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个能让一家六口，包括四个成年人，都毫无防备地失去抵抗能力，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的人......” 苏晴和柳清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如果真是熟人作案，这个人该有多么深的心机和歹毒的手段？ 孟法医和他的助手们，更是听得心惊肉跳。 他们之前只专注于尸体上的法医学疑点，经过林风这么一分析，整个案件的轮廓和凶手的画像，似乎都变得清晰了一些。 林风说完这些，没有在原地停留。 他迈开脚步，朝着客厅旁边的餐厅方向走去。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苏晴和柳清月立刻跟上，孟法医也示意两名助手一同前往，希望能从这个少年的观察中，学到更多。 一行人走进餐厅。 餐厅的面积不大，一套深色的实木餐桌椅摆放在中央。 林风站在餐厅门口，目光如扫视着四周。 这里的灯光比发现尸体的房间要明亮一些。 他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仔细打量着餐厅内的每一处细节。 家具，餐具，地面......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沉默。 “苏警官，柳警官。” “你们负责现场勘查，经验比我丰富。” “这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餐厅内。 苏晴和柳清月闻言，立刻打起精神，也开始仔细观察这个餐厅。 孟法医和两名年轻法医也屏息凝神，试图从这个看似普通的餐厅里找出不同寻常之处。 苏晴率先开口，秀眉微微蹙起。 “这里......好干净。” 她的目光扫过餐桌面，以及一尘不染的地板。 柳清月也点了点头，接口道： “确实很干净，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而且，你们看，” 她伸手指了指餐桌上的杯子和旁边的餐边柜。 “这些杯子，还有餐边柜上的摆件，都摆放得特别规整。” “每一个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对齐摆放。” “就好像......就好像完全没有人动过它们一样。” 苏晴的目光也随着柳清月的指引看去，她盯着异常整齐的杯子，眼神中满是疑惑。 “是啊，太规整了，规整得有些......刻意。”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努力捕捉脑海中的念头。 “完全没动过......” 苏晴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越来越低。 突然！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对！” 苏晴的声音骤然拔高！ “等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直凝神观察的柳清月，身体微微一震！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两人猛地转头，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苏晴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 柳清月则是美眸圆睁，死死地盯着餐厅的某个方向。 第51章 关键嫌疑犯：亲近之人！关键证据：汤锅！ 苏晴和柳清月骤然变化的脸色，瞬间通过直播镜头传递给了屏幕前的每一个人。 直播间弹幕，在短暂的沉寂后，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卧槽！什么情况？两位警花姐姐发现什么了？】 【这眼神！绝对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了！】 【别卖关子啊！快说啊！急死我了！】 【难道餐厅里也有线索？比尸体还吓人吗？】 现场。 孟法医和两名年轻法医也察觉到了苏晴与柳清月的异样，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林风依旧站在餐厅门口，神色平静。 苏晴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压下心中的震动。 她目光从柳清月脸上艰难地移开，最终定格在林风身上。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林风......” “你刚才说，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林风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苏晴的眼神复杂。 “这个餐厅......太干净了。” “干净得......像是一个刻意布置出来的场景。” 柳清月也终于从震惊中稍微缓过神来。 她接过苏晴的话，声音同样有些轻飘飘的。 “是的，这些餐具摆设，整齐得像是没有人碰过。” “但如果......如果他们是在这里进餐时遇害的呢？” 孟法医闻言，眉头紧锁： “柳警官的意思是？” 柳清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林风。 苏晴也紧紧盯着林风，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她的嘴唇有些发干，艰难地开口。 “如果，他们是在用餐时，被投入了某种腐蚀性物质......” “那么，餐桌上，餐具上，甚至是地面上，难道不应该留下一些痕迹吗？” “比如，挣扎中打翻的杯盘？呕吐物？或者其他因为痛苦而造成的混乱？” 柳清月补充道，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干净得就像......就像凶手在行凶之后，还从容不迫地......打扫了现场！” “甚至，连餐具都重新摆放整齐了！” 这个推论一出，孟法医和两名年轻法医都双双倒吸口凉气。 如果真是这样，凶手的心思该有多么缜密和冷酷？ 苏晴的目光再次回到林风身上。 “所以，林风......” “你的意思是......” 她停顿了一下。 “这是一场熟人作案......并且，这个熟人，和这一家六口的关系......” “是不是......已经不仅仅是熟悉这么简单？” “甚至......甚至有可能是他们平日里无比信赖，毫无防备的......亲近之人？” 这句话问出，餐厅内的空气都感觉凝固了。 孟法医等人脸上的血色褪尽。 亲近之人？ 这意味着什么？ 直播间的弹幕也因为苏晴这句石破天惊的追问，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随即，是更加疯狂的刷屏。 【我的天！亲近之人？这......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如果是真的，也太可怕了！细思极恐！】 【难怪毫无反抗痕迹！如果是亲人下的手，谁会防备啊！】 【林风大神怎么看？快给个准话！】 林风看着苏晴和柳清月因惊骇脸庞，表情依旧淡然。 他平静地开口。 “苏警官，柳警官。” “在具体的检测结果和更全面的证据出现之前......” “一切的猜测，都还只是推论。” 苏晴和柳清月微微一怔。 林风的目光转向苏晴手中的直播设备。 “而且......” “既然是全国直播。” “涉及到对受害者家属以及可能存在的嫌疑人的隐私问题。” “我们就更应该谨慎言行，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和误导。” 苏晴闻言，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歉意的神色。 她刚才确实因为太过震惊，而忽略了直播的影响。 柳清月也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林风继续说道： “我们先等警方的技术部门对现场进行更细致的勘查和物证提取。” “同时，法医这边也需要对腐蚀性物质的具体成分进行分析。” “在这之前......” 他的目光重新扫过这个异常整洁的餐厅。 “你们和我一起，找一下这家里面日常使用的碗筷。” 苏晴和柳清月都是一愣。 找碗筷？ 孟法医也有些不解： “林风同学，找碗筷是......” 林风没有立刻解释，而是率先迈步走进了餐厅。 他一边仔细观察着餐边柜和厨房的方向，一边说道。 “既然我们怀疑他们可能是在用餐时遭遇不测。” “这样一来，他们当时使用的餐具，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点。” 苏晴眼神一亮，立刻明白了林风的意图。 “对！如果他们用过餐，餐具上可能会残留有毒物，或者其他痕迹！” 柳清月也反应过来，心中对林风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层。 她们刚才被现场被打扫过这个可怕的猜测攫住了心神，一时间竟然没想到从这个角度入手。 林风的这个提议，无疑是将她们从复杂的迷雾中拉回到了具体的实证方向。 她们也不再有任何犹豫。 “好！”苏晴应道。 “我们分头找！”柳清月也立刻行动起来。 孟法医见状，也对手下两名年轻法医使了个眼色。 “我们也帮忙找找。” 虽然法医的主要职责是尸检，但此刻，他们也希望能为案件的侦破贡献一份力量。 更何况，他们也想看看，林风究竟想通过找碗筷，发现什么。 于是，一行人开始在餐厅以及与之相连的厨房区域仔细搜寻起来。 餐边柜被打开了。 里面摆放着几套崭新的，似乎从未被使用过的精致餐具。 “这些是新的。” 苏晴拿起一套，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厨房的碗柜也被打开了。 里面同样有一些备用的碗碟，但数量不多，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日常频繁使用的。 水槽是干净的，沥水架上空空如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屏息凝神，看着镜头随着苏晴和柳清月的身影移动，在厨房和餐厅的各个角落搜寻。 “奇怪了......” 柳清月直起身，秀眉紧蹙。 她刚刚仔细检查了厨房的每一个橱柜和抽屉。 “按道理来说，这是一个六口之家。” “就算不是每餐都在家吃，最起码也应该有六副，甚至更多日常替换使用的碗筷。” 她看向苏晴： “你那边呢？” 苏晴也摇了摇头。 “我这边也只找到一些备用的，或者看起来像是待客用的新餐具。” “常用的餐具，一副都找不到。” 孟法医和两名助手也面面相觑，他们同样一无所获。 一个六口之家，日常使用的碗筷，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太不合常理了。 难道这家人的生活习惯如此特殊，每次用完餐具都立刻收进某个隐秘的地方？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家吃饭？ 但......这又与灭门惨案的现场发生在住宅内相矛盾。 就在柳清月疑惑的声音刚刚落下之际。 “吱呀——” 一声轻微的的声音，从厨房的角落传来。 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林风从一个靠墙摆放的垃圾桶旁边直起身。 他手上，赫然端着一个不锈钢的汤锅。 汤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锅底还有些许的油渍和使用痕迹，显然是日常用具。 林风端着汤锅，缓步走到餐厅中央，走到众人近前。 他将汤锅轻轻放在了一尘不染的餐桌上。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一脸困惑的柳清月和苏晴。 “是因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锅内。 “之前这家人用的碗筷......” “已经被扔掉了。” 第52章 不存在的证人，年轻法医：对不起，林先生！ 被扔掉了。 这四个字，比之前任何一个推论都更具冲击力。 苏晴的瞳孔猛然收缩。 柳清月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孟法医和他身后的两名年轻助手，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了化石。 直播间的弹幕，在林风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陷入了长达三秒钟的死寂。 三秒后。 【扔......扔掉了？！我没听错吧？】 【我的妈呀！凶手把他们吃饭的碗给扔了？这是什么魔鬼操作？！】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凶手不只是清理现场，他是在替换现场！】 【林风大神！永远的神！他怎么总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对啊！陌生人闯进来杀人，哪有时间干这个！肯定是家里人！】 现场。 苏晴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看向林风，眼神里写满了惊骇。 “扔掉用过的餐具......” 她喃喃自语。 “换上全新的餐具......” “再把整个餐厅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是想抹掉最后的晚餐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柳清月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所以，我们找不到任何挣扎、呕吐的痕迹，不是因为没有发生过......” “而是因为，发生过这一切的载体，碗碟和桌布，全都被凶手处理掉了！” 孟法医嘴唇翕动，眼神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我们......我们所有人都被这个干净的假现场给骗了......” “只有你......” 他看向林风，喉结滚动了一下。 “从一开始就看穿了这层伪装。” 林风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锅。 “这口锅，或许能告诉我们一些事。” “但真正重要的证据，已经被转移了。” 苏晴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她与林风对视了一眼。 苏晴猛地转身，拿起对讲机，语气果决，不带任何犹豫。 “清月！” “在！” 柳清月立刻立正，神情肃穆。 “立刻联系市局指挥中心！” “以本栋楼为中心，立即封锁所有垃圾外运通道！” “对！是所有！包括但不限于垃圾井、楼层垃圾暂存点、地下垃圾压缩站！” “在支援警力到达前，不允许任何垃圾被清运出去！” 柳清月一边飞快复述，一边在对讲机上切换频道。 苏晴继续下令。 “另外，立刻调派人手！” “以最快的速度，排查这栋楼以及整个小区所有的公共垃圾桶！” “每一袋垃圾都要破开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停顿了半秒，脑中飞速思考着所有可能的抛弃点。 “还有！” “通知市政部门，我们需要排查这栋楼附近的下水道主管道！” “凶手如果想快速处理掉带有碎屑的餐具，下水道是最高效的途径之一！” “是！保证完成任务！” 柳清月领命，转身快步走到一旁，开始紧张而有序地联络。 整个勘察现场的气氛，转入了雷厉风行的实战状态。 孟法医和两名助手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除了震撼，还有一丝惭愧。 他们还在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震惊时，警方已经根据林风的突破口，展开了搜捕。 就在这时。 孟法医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浑身一震，连忙掏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他神色一肃，立刻接通。 “喂，是我。”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 孟法医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瞪大。 他的呼吸叶变得急促起来。 “什么？！” “成分确定了？” “高浓度......你说的是......那东西？！” “好......好！我明白了！” 他猛地挂断电话，手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餐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孟法医抬起头，死死盯着林风。 “初步的毒理检验报告......出来了！” 苏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结果怎么样？” 孟法医的嘴唇有些发白，说道。 “六名死者的血液样本中......” “全部检测出了同一种化学成分！” “是一种......强效的致迷药物！”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爆炸。 【致迷药？！卧槽！】 【所以不是直接被毒死的？是先被迷晕了？】 【难怪没有抵抗伤！原来是这样！先迷晕，再用腐蚀性毒物......最后补刀！我的天，这是多大的仇啊！】 【林风大神！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孟法医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风，他继续说道。 “这种药物，能在一分钟内，让一个成年人迅速陷入深度昏迷。” “这完美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因为当他们被喂下腐蚀性毒物时......” “他们......根本就已经人事不省了。” 这个结论和之前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一个心思缜密的凶手形象，清晰地浮现在众人眼前。 孟法医身后的年轻高材生法医，此刻的脸色已经是一片煞白。 他看着林风，眼神满是羞愧。 他知道，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他才终于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不是经验的差距，而是思维层级上的碾压。 他排开身前的同事，一步一步走到林风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以及全国直播观众的注视下。 他猛地弯下腰，向着林风，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林风同学......”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不......是林先生。” “对不起！是我......是我太自负了。” “我带着预设的结论来看待现场，犯了我们法医这个行业最不该犯的错误。” “我的主观臆断，我的先入为主，让整个案件的侦破，走上完全错误的道路！” “我为我之前的无知和傲慢，向您郑重道歉！” 他的头深深地埋下，不敢抬起。 整个餐厅，安静得可怕。 苏晴和柳清月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举动，一时间有些错愕。 孟法医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风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起来吧。” 年轻法医没有动。 林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一句话，让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年轻法医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 苏晴和柳清月也愣住了。 林风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他。 “因为，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他微微侧过头，指了指依旧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卧室方向。 “是他们。” “是这六个，再也无法为自己辩解，无法说出真相的......死者。” 年轻法医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林风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他所有伪装，直抵他作为一名法医的本心。 “记住。” 林风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和郑重。 “法医这个行当。” “我们的工作，从来都不只是两件事。” “一个是，用我们的专业知识，鉴定出死者的真正死因。”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石头上。 “再一个......” “是替这些不会说话的证人，把藏在茫茫人海里的真凶......” “活生生地，揪出来！” “这里，不允许有半分的先入为主！” “更不允许有丝毫的个人情绪！”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年轻法医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看着林风，眼神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明悟和坚定。 他再次深深地弯下腰。 “林先生！” “我明白了！” “受教了！” 孟法医看着这一幕，眼前这个无论心智还是格局都远超同龄人的林风。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林风......” “今天，你也给我这个老家伙......” “上了一课啊。” 第53章 浮出水面的嫌疑人，突然出现的大伯！ 孟法医那句发自肺腑的感慨，在寂静的餐厅里，久久回荡。 年轻的法医，也终于缓缓直起了身子。 他的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他看向林风，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行动，是最好的回答。 苏晴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林风在她心里又被刷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个男人，不仅能破案。 他还能......点醒人心。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苏晴口袋里的手机，也急促地震动了起来。 苏晴目光一凝，迅速接起。 “喂，我是苏晴。” 电话里是市局信息中心的值班警员。 “苏队！查到了！” 警员的声音带着兴奋，但更多的是一种困惑。 “死者一家六口，包括户主夫妻双方的父母、兄弟姐妹在内的所有近亲属关系，我们已经全部列举完毕！” 苏晴精神一振。 “很好！有没有重点怀疑对象？” “这个......” 电话里的警员迟疑了。 “苏队，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根据我们的初步排查，死者一家，近五年内，几乎没有和任何亲属有过密切的经济往来或频繁的线下接触。” “他们就像是......独自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一样。” 苏-晴的眉头，瞬间皱紧。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们所有的直系、旁系亲属，要么在外地，要么在老家，平时逢年过节，都只是电话问候，几乎从不走动。” “我们在他们的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里，也印证了这一点。” “这家人，非常独立，甚至可以说是......孤立。”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了苏晴的预料。 不是熟人作案吗？ 如果连亲戚都如此疏远，这个熟人的范围，又该如何界定？ “把所有人的资料，立刻加密发送到我的手机上！” “是！” 挂断电话，苏晴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柳清月走了过来。 “苏队，情况不乐观？” 苏晴摇了摇头，将手机上的文件投屏到随身带来的便携设备上。 “你自己看吧。” 一张巨大的人物关系网，瞬间出现在屏幕上。 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照片，以死者六人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延展开去。 但每一条连接线上，都标注着联系稀少......半年前之类的字样。 整个关系网，看起来庞大，实则......一碰就碎。 几名一同勘察的刑警也围了过来，看着这份关系图，都陷入了沉默。 “这......怎么查？” 一名老刑警挠了挠头，满脸的困惑。 “关系都这么疏远，作案动机从何而来？” “总不能是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突然跑过来灭门吧？” 餐厅里，刚刚因为林风的突破而燃起的希望，现在又像是被冷水当头浇下。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直播间的弹幕，也跟着着急起来。 【我靠，什么情况？怎么又断了？】 【白高兴了？搞了半天，亲戚都不是凶手？】 【这案子也太诡异了吧！一家六口，就这么凭空没了？】 【大神呢？林风大神快想想办法啊！】 苏晴盯着关系图，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她甚至开始怀疑，林风的熟人作案推论，是不是出了偏差。 可之前的所有证据，都死死地指向了这个方向。 整个餐厅，再次陷入了某种令人焦躁的死寂。 只有打印机还在唰唰地工作，将令人绝望的人物关系资料，一张一张地吐出来。 柳清月将打印好的A4纸，整整齐齐地铺在了餐桌上。 就在所有人都皱着眉，苦苦思索，却又毫无头绪的时候。 一只修长的手指，忽然从人群的缝隙中伸出。 然后，轻轻地，点在了其中一张A4纸的某个角落。 是林风。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资料。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聚焦到了他的指尖。 苏晴的心，猛地一跳。 “林风？” 林风的目光没有离开纸张，他只是淡淡地开口。 “这个人......” “最近的行程，是不是有点奇怪？” 众人立刻凑了过去。 一个几乎被忽略在关系网最边缘的名字。 “周卫国。” 柳清月念出了名字，然后迅速浏览起他的资料。 “死者男主人的大伯。” “今年五十八岁，未婚，无子女。” “户籍地在三百公里外的临县乡下。” 她一边念，一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解。 “根据备注，这个人年轻时因为盗窃和斗殴，先后两次入狱，在乡里的名声极差，属于游手好闲的类型。” “出狱后，也一直独居，靠打零工和低保为生。” “死者一家，逢年过节会给他打点钱过去，但仅限于此，几乎从不来往。” 一旁的刑警摇了摇头。 “这种人，社会底层，烂命一条，跟死者一家天差地别，应该扯不上关系。” 苏-晴也觉得有些牵强。 “林风，你指的奇怪，是什么？” 林风的手指，从周卫国的名字上，缓缓滑到了下面的一行小字上。 是他的近期行程轨迹。 “他这个人，根据资料描述，几乎一辈子没离开过他们县城。” 林风的声音很平稳。 “但是三天前，也就是案发当天。” “他买了一张长途汽车票。” “目的地......” 林风的指尖，在纸上重重一点。 “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 轰！ 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一个几乎从不外出的乡下光棍，一个有着犯罪前科的社会边缘人。 在案发当天，突然来到了死者所在的城市！ 这如果只是巧合...... 也太巧了！ “查！” 苏-晴几乎是脱口而出。 “立刻查这个周卫国的落脚点！查他来了之后见过谁！现在人在哪里！” “是！” 柳清月立刻领命，转身就要去打电话。 “等等。” 林风再次开口，叫住了她。 所有人都看向林风。 只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队。” 林风抬起头，看向苏晴。 “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小区居民对这一家的评价？” 苏-晴愣了一下，随即答道。 “注意到了。” “邻里关系都很好，说他们家特别热心肠，谁家有困难，只要开口，能帮的都会帮。” “在整个小区里，口碑都非常好。” 林风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目光深邃。 “一个名声败坏、游手好闲，甚至进过监狱的乡下大伯。” “一个在大城市安家立业、生活富足、有口皆碑的侄子一家。” “一条几乎从不来往的亲戚关系线。” “一次突如其来，不合常理的拜访。” 林风所说每一个字，被他精准地嵌进了巨大的谜团里。 整个餐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风的目光，最终落回到一尘不染的餐桌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我们可以设想一下......” 第54章 善良的代价！全场MVP苏白！ “那么，我们可以设想一下......” 林风的目光，缓缓场的每一位刑警。 最后，落在了一尘不染的崭新餐桌上。 “按照死者夫妻的热心肠性格。” “如果他们的这位大伯，周卫国。” “千里迢迢地从乡下来到这座城市。” “衣衫褴褛，穷困潦倒地出现在他们家门口。” “开口......向他们求助。” 林风顿了顿，声音变沉。 “他们会怎么做？” 轰！！！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惊雷，在苏晴和柳清月的脑海中，骤然炸响！ 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们愣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是啊...... 会怎么做？ 按照邻居们的描述，夫妻二人，是连邻居家水管坏了都会主动上门帮忙的热心人。 是小区里有口皆碑的老好人。 现在，一个有着血缘关系、从乡下来的大伯，找上门来。 哪怕关系再疏远。 他们...... 苏晴的嘴唇，竟然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们......会开门。” 柳清月下意识地接了下去，声音干涩。 “他们会把他请进来。” “会问他有没有吃饭。” “会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甚至......” 苏晴的目光，猛地看向空荡荡的餐桌，和崭新的待客餐具。 一个无比恐怖的念头，浮现在她心头。 “他们会......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因为，他是长辈。” “他是从远方来的......亲人。”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疯狂地窜上所有人的后脑。 之前所有想不通的环节，在这一刻，被林风这一个简单的问题，全部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是熟人作案？ 因为只有亲人，才能让这一家六口，毫无防备地喝下迷药的水。 为什么现场被清理得如此干净？ 因为凶手有足够的时间！ 他在这场家宴上，将所有人迷晕。 然后，一个一个地，用腐蚀性的毒药，灌进他们的嘴里。 再补上致命的一刀。 最后，他从容不迫地，将所有的碗筷和垃圾，全部清理带走。 甚至换上了一套全新的餐具，伪造出一个无人拜访的假象。 他太了解这家人了和他们的善良。 他更利用了他们的善良！ 苏晴的拳头攥紧，指甲陷进了掌心。 她想到了这几个孩子。 他们，可能还在饭桌上，礼貌地喊着大爷爷。 然后，喝下了死亡之水。 “畜生！” 一名年轻刑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整个餐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而此刻，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头皮炸了！！！】 【这个周卫国！绝对是他！这个老畜生！！！】 【这家人也太惨了......就是因为心太好了......】 【肯定是图钱！这种老赌棍、老无赖，肯定是欠了一屁股债，过来要钱，侄子不给或者给少了，他就直接下死手！】 【我明白了！他就是看侄子家在大城市过得好，自己穷得叮当响，心生歹念了！】 【死刑！必须死刑！立即执行！！！】 弹幕的愤怒，几乎要冲出屏幕。 无数的愤怒表情，将整个直播画面都染成了红色。 现场。 苏晴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她看向柳清月，眼神犀利。 “查到了吗？” 柳清月刚刚挂断电话，脸色极为难看。 她摇了摇头。 “苏队，麻烦了。” “我们查了全市的旅馆、招待所、网吧的登记记录。” “没有周卫国的任何信息。” “交通部门也反馈，他的长途车票，是终点站。” “但他下车后，就彻底消失在了监控的盲区里。” “我们的人正在沿着一片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但......” 柳清月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大海捞针。 周卫国，就像一滴水，融入了这座千万人口的城市。 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 苏晴一拳砸在桌子上，上面崭新的茶具，被震得发出一声脆响。 “他很可能，作案后，当天就离开了本市！” 一名老刑警分析道。 “这个人有前科，反侦察能力很强。” “他很可能用的是假身份，或者专走小路，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这个推断，让刚刚才看到曙光的案情，再次蒙上阴影。 找到了嫌疑人。 却又嫌疑人消失了。 “继续查！” 苏晴的声音带着决绝。 “通知各个部门，发布A级协查通报！” “把周卫国的照片，发到每一个基层单位！” “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是！” ...... 与此同时。 市郊，一栋安静的别墅里。 一个穿着居家服，正在休假的中年男人，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赫然是林风的破案直播间。 男人是市刑警总队的总队长，王建军。 他已经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看了整整两个小时。 从最初的疑惑，到中途的震惊，再到现在的......滔天怒火。 当林风提出设想，苏晴推断出最后的晚餐时。 王建军手中的紫砂茶杯，被他生生捏出了裂纹。 滚烫的茶水，流了他一手。 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畜生......” “简直是......丧尽天良的畜生！” 他当了三十年警察，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 但像这样，利用至亲的善良，设局灭门，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的魔鬼。 他从未见过！ 旁边，他的秘书也是一脸的煞白。 “王队，这个周卫国......” 王建军猛地站了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直接拨通了苏晴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王队！”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王建军厉声说道。 “三天！”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把这个叫周卫国的杂碎，给我带回来！” 他停了片刻，继续说道。 “活要见人！” “死！” “也必须见到他的尸体！” 听筒里，王建军的命令，依然在苏晴的耳边回荡。 她缓缓放下加密电话。 整个人，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压力。 前所未有的压力。 从市总队总队长那里，轰然落下！ 第55章 七十二小时！我要见到犯罪嫌疑人！ 三天。 七十二小时。 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间蒸发的魔鬼。 整个凶案现场，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个刑警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之前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此刻，在巨大的压力下，反而逐渐冷却下来。 一拳砸在墙上的年轻刑警，低着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拳背，粗重地喘息。 一名老刑警，目光扫过众人。 最后，他的视线，牢牢地定格在少年身上。 林风。 所有人都被情绪左右。 只有他，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幽灵。 老刑警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刚才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最核心的问题。 “苏队......” 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我们刚才......所有的推论......” 柳清月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惊疑。 她顺着老刑警的目光，看向林风。 “......都是林风提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补全。 轰！ 柳清月这句话，就像是一道刺破黑夜的闪电！ 瞬间，照亮了所有人脸上的震惊。 他们，好像都忘了。 从锁定嫌疑人周卫国。 到推演出最后的晚餐这一幕惨剧。 再到解释凶手为何能从容清理现场。 这一切，严丝合缝、逻辑闭环的推理，都源自于谁？ 源自于眼前这个，穿着高中校服，被他们一度当成重点嫌疑人的...... 一个学生！ 所有刑警，看向林风的眼神，彻底变了。 “开什么玩笑......” “一个高三学生？” “这敏锐的洞察力，这可怕的逻辑能力......” “他刚才问问题的时候，我头皮都麻了。” “怪物......这绝对是个怪物！” 议论声在人群中悄然响起。 他们无法理解。 一个本该在教室里刷着五三模拟，为了高考而奋斗的少年。 为什么会对人性，对犯罪心理，有着如此深刻老辣的剖析？ 他课余时间，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看几本推理小说？ 绝不可能！ 这根本不是纸上谈兵能达到的境界！ 这是一种更像是亲身经历过无数案件和无数罪犯交手后，才能磨炼出的直觉！ 苏晴，同样死死地盯着林风。 她的心，在狂跳。 作为专案组的负责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风刚才的几句话，到底有多大的价值。 如果不是简单的提醒。 否则，他们可能还要在熟人作案这个大圈子里，浪费无数宝贵的时间。 而现在，他们有了明确的目标，有了王队下达的死命令。 这一切，都拜这个少年所赐。 苏晴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胸中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 迈开脚步，穿过人群，走到了林风的面前。 所有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直播间的镜头，也始终对准着这里，亿万观众。 苏晴看着林风波澜不惊的脸。 良久。 她叹了口气。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 苏晴，海滨市刑警支队的铿锵玫瑰。 对着一个高三学生。 郑重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林风。” 她的声音，清晰而真诚。 “我代表专案组，也代表我自己。” “谢谢你。”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柳清月捂住了嘴。 其他的刑警们，瞪大了眼睛。 他们太了解苏队的性格了。 骄傲，强势，从不轻易服输。 能让她用这种近乎平等的姿态，主动伸出手去感谢的...... 林风，是第一个！ 然而。 更让他们，让直播间亿万观众，毕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面对苏晴伸出的手。 面对这份，来自警方的，沉甸甸的认可。 林风，无动于衷。 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悬在半空中的手。 然后，他开口了。 “结局还没有确定。” 他的目光，越过苏晴，看向空荡荡的餐桌。 “先不要开心的太早。” ...... ...... 空气，凝固了。 苏晴伸出的手，就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涨红。 前所未有的尴尬。 她身后的刑警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那可是苏队啊！ 柳清月急得，差点就要冲上来打圆场。 苏晴...... 她看着林风冷峻的侧脸，心里，简直是五味杂陈。 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家伙！ 这家伙的脑回路，是钢铁做的吗？！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哪怕是客套一下呢！ 然而，心头的火气，只升腾了一秒，就迅速熄灭了。 林风说的，没有错。 他说的，才是最冰冷，最残酷的现实。 他们只是找到了嫌疑人，但嫌疑人，已经消失了。 他们只有三天时间。 任何案件，在没有真正结案，在凶手没有戴上手铐之前，一切...... 都是未知数。 现在庆祝，现在感谢，确实太早了。 苏晴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插进裤兜，掩饰住了瞬间的尴尬。 她再次看向林风，眼神里，多了一抹自嘲。 是她，着相了。 是她这个三十岁的刑警队长，在心态上，竟然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得沉稳。 “你说的对。” 苏晴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是我，高兴得太早了。” 说完，她转过身，不再看林风。 众人见状，也纷纷移开目光，不敢再议论。 整个客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 没有人敢过多走动，生怕破坏了现场的任何一个潜在细节。 架在旁边的直播镜头，因为现场过于血腥敏感，也没有得到随意拍摄的许可。 只能固定在一个角度，对着这群沉默的警察。 时间。 在沉默中，一点，一点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是在众人的心上，敲打着沉重的鼓点。 然而。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即将到达顶点的时候。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瞬间，打破了满屋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惊动的猫，身体猛地一颤。 齐刷刷地，所有目光，都射向了声音的源头。 苏晴！ 第56章 无声的先知，苏白就是所谓的‘神\’！ 苏晴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喂。”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电话一头，传来专案组技术队长的声音，急促......但清晰。 “苏队！” “查到了！” “周卫国所有的通讯记录，银行卡流水，都已经出来了！” 苏晴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说！” 她只吐出了一个字。 “案发前三天，他名下的一张储蓄卡，有五万块的现金入账，来源不明。” “案发当天下午，这笔钱在市郊的一个ATM机上，被全额取走。” “我们调了监控，取钱的人，就是周卫国本人！” “之后，他的所有银行卡，再无任何交易记录。” “手机呢？” 苏晴追问。 “手机在进入本市后，就关机了，我们动用了技术手段，最后的信号基站，就在长途汽车站附近。” “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机。” 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凝重。 “苏队......” “我们......找不到他了。” “我们排查了全市所有的酒店和网吧，甚至是短租公寓的登记信息。” “没有周卫国这个人。” “铁路、机场，也没有他的购票记录。” “这个人......”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畏罪潜逃！ 苏晴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知道了。” 她挂断了电话，动作都显得有些僵硬。 她抬起头。 目光，第一时间，不由自主地看向角落里的少年。 林风。 他说的，又对了。 消失的嫌疑人，蓄谋已久的潜逃计划。 一切，都和他之前的推演，分毫不差。 柳清月也听清了电话里的内容，她捂着嘴，美眸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看着林风的背影，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个...... 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是神。 是行走在人间的，洞悉罪恶的神。 “嘶——” 周围的刑警们，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刚才还沉浸在苏队被拒绝的尴尬中。 此刻这点尴尬，早就已经被滔天的巨浪般的震惊，拍得粉碎！ “真的......真的让他说中了？” “畏罪潜逃......这不就是林风刚才分析出的，凶手从容清理现场的原因吗？” “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证据，就凭着一个关系图，就推断出了这一切？” “这......这已经超出了逻辑和推理的范畴了吧！” 直播间的弹幕，在沉寂了片刻后，彻底爆发！ 【林神！请收下我的膝盖！这尼玛是开了天眼吧！】 【刚才谁说林神装逼的？出来！脸疼不疼？人家不是装，人家真的牛逼！】 【我人傻了，真的，我一个唯物主义者，世界观正在崩塌。】 【所以，警方现在要找的，就是一个处心积虑、提前规划好一切退路的杀人魔？】 【三天时间......这怎么可能找得到？】 恐慌和绝望，已经开始在直播间蔓延。 “都安静！” 年长的老刑警，低喝一声。 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从业三十年的冷静和决断。 他扫视了一圈乱了阵脚的年轻同事们。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王队的命令，你们都忘了？” “三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刑警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的头顶。 “老张说的对！” 一拳砸在墙上的年轻刑警，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他通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 “可是，我们该从哪儿下手？” “他既然是蓄意潜逃，肯定用了假身份，常规的排查手段，根本没用！” 他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去查银行！” 另一名刑警立刻提议。 “周卫国这种常年游手好闲的赌徒，肯定嗜钱如命！” “五万块，听着多，但对于一个要跑路的人来说，根本不够！” “他一定还有别的资金来源，或者，他会想办法搞钱！” “我们把他所有亲属的银行账户都监控起来！说不定他会联系亲人要钱！”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有道理！这是个方向！” “可是，他既然能策划这么周密的灭门惨案，会想不到我们会查他亲人吗？” 有人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觉得，重点还是应该在现场！” 说话的是痕迹科的一名警员。 “凶手清理得再干净，也一定会有疏漏！” “比如，不锈钢汤锅，为什么只留下这个？” “还有崭新的餐具，购买渠道是哪里？” “只要找到购买记录，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案发前的活动轨迹！” “这个更不靠谱！海滨市这么大，卖餐具的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么查？” “总比大海捞针强！” “现在是争分夺秒，我们应该选一个最有可能的方向！” “我认为查钱最快！” “我认为查物证最稳！” 一时间，小小的客厅里，再次充满了争论声。 但他们的意见，却无法统一。 苏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她听着手下们的争论，眉头，越皱越紧。 查银行？ 查物证？ 这些，都是常规的侦查思路。 没有错。 但，太慢了。 面对一个如此狡猾，反侦察能力极强的凶手。 用常规的手段，无异于龟兔赛跑。 等他们查到线索，周卫国，可能早就逃出国外了。 这绝对不行！ 必须要有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 必须...... 苏晴的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猛地一滞。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念头，从她心底最深处，浮了上来。 她缓缓地，转过头。 而此时。 激烈的争论声，也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提议查银行的刑警，不说话了。 他看着林风。 和坚持要查物证的痕迹科警员，也沉默了。 包括冷静的老刑警。 柳清月。 所有，所有的人。 他们的目光，穿过人群，最......全部聚焦在了同一个点上。 林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年。 已经成了这间凶案现场里，真正的核心。 成了这群身经百战的刑警们，下意识依赖的定海神针。 仿佛，只要他开口。 就能拨开所有的迷雾。 就能指出唯一正确的道路。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直播间的亿万观众，也屏住了呼吸。 镜头，牢牢地锁定了清瘦的背影。 所有人的意志，都汇聚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沉甸甸地，压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林风。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第57章 魔鬼的思维，问题迎刃而解！ 全场死寂。 无形的压力，全部压在了林风一个人的身上。 林风缓缓地，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 “现在。” 他的声音徐徐传遍了整个客厅，甚至响在亿万观众的耳边。 “立刻调取这栋楼附近，所有街道的路边监控。” 苏晴猛地一怔。 “时间，就从案发当日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六点。” 林风的语速不快，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目标，周卫国。” “我要看到，他是否在这座房子附近出现过。” “如果出现。” 林风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锁定他离开的方向。” “确认他最后去的地方，是不是......银行。” 轰——！ 林风的话，在所有人脑中炸开！ 查银行的刑警，懵了。 查物证的刑警，也懵了。 他们还在争论从哪个方向入手。 林风，却已经给出了一个，将两个方向完美结合的，终极方案！ 通过监控，直接锁定嫌疑人！ 再通过嫌疑人的行为，反推他的动机和下一步计划！ 釜底抽薪！直捣黄龙！ “快！” 苏晴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抓起对讲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技术队！听到没有！” “按林风说的做！马上！现在！” “是！苏队！” 对讲机里，传来技术队长同样亢奋的回应。 整个专案组，在林风的指令下，瞬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不需要再迷茫。 他们有了方向！ 客厅里，巨大的投影幕布被迅速放下。 技术队长的声音，再次从音响中传来。 “苏队！海滨市天眼系统已接入！” “以案发地为中心，半径五百米内，所有监控探头，数据正在筛选！” “目标人物体貌特征输入完毕！” “匹配开始！” 屏幕上，无数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闪过。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屏幕，连呼吸都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播间的弹幕，此刻已经完全消失。 所有观众，都和现场的刑警一样，屏住了呼吸。 “滴——” 一声轻响。 数据流，停止了。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清晰的画面。 是一个街角的监控探头，拍摄角度，正好对着案发单元楼的门口。 时间，下午两点十三分。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摇晃。 但这张脸...... 被监控探头捕捉到的，布满阴狠和岁月痕迹的脸...... “周卫国！” 老刑警张哥，失声喊了出来！ 画面，继续播放。 周卫国走出单元楼后，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 然后，他快步走到了街角，上了一辆早已等候的出租车。 “追！” 苏晴下令。 “技术队，追踪这辆出租车的轨迹！” “是！” 屏幕上的画面，迅速切换。 全市的交通监控，被瞬间调动。 黄色的出租车，在城市中穿梭。 它的轨迹，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最终。 它停在了市郊的一家建设银行门口。 周卫国，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径直，走进了银行的ATM自助服务区。 五分钟后。 他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 他将塑料袋塞进怀里，然后，再次钻进出租车，消失在了街角。 画面，到此为止。 客厅里，一片死寂。 铁证如山！ 最后的侥幸，被彻底击碎！ 苏晴捏紧了拳头。 柳清月则是捂住了嘴，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年轻的刑警，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手心。 “畜生！” 他通红着眼睛。 直播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愤怒。 【就是他！！！真的是他！！！】 【我操！我看到了什么！他从楼里走出来！他还去取了钱！是买命钱啊！】 【杀人！取钱！跑路！这个杂碎，他把一切都算好了！】 【不用再查了！绝对是他！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他抓出来！！！】 【苏队！王队！三天！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他！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谁是凶手。 而是，如何找到他。 如何，在一个有着千万人口的巨大城市里，找到一个拿到了钱并且已经消失了超过二十四小时的杀人魔鬼。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主动投向了林风。 林风，却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 他缓缓转身，走向了属于死者夫妻的主卧室。 卧室里，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着一些被丢弃的衣物。 衣柜的门，大开着。 床头柜的抽屉，被人粗暴地拉开，扔在一边。 很明显。 这里被人仔细地搜查过。 林风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拂过空空如也的抽屉。 “被翻过了。” “所有的抽屉，都被打开过。” “但是，找不到银行卡，也找不到任何贵重物品。” 他的话，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这说明，周卫国在行凶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冷静地，搜刮了死者家里所有的财物。 林风站起身。 他环视了一圈这间满是了死亡气息的房间。 然后，他走了出去。 回到了沾染着血腥味的餐桌前。 “苏队。” 他开口。 “我需要一份这附近的详细地图。” “越详细越好。” 苏晴没有任何犹豫。 “给！” 她立刻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区域地图。 地图，被摊开在餐桌上。 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 林风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地移动。 从案发地，到银行，再到城市迷宫般的各个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 良久。 林风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没有指出某个具体的位置。 而是，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苏晴。 “苏队。” 林风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现在，忘记你警察的身份。” “将你自己，带入到周卫国的身上。” 苏晴的心，猛地一颤。 “如果，你是他。” 林风声音里满是了某种诡异的魔力。 “你刚刚，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一家六口。” “你拿到了钱，你处理了现场，你规划好了逃亡的路线。” “你现在，已经成功逃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么......” 林风的嘴角微微抬起。 “在这一刻。” “你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你最大的想法，又是什么？” 第58章 恶魔的恐惧，目标：西山！准备抓捕！ 苏晴的心，猛地一颤。 将自己，代入到周卫国的身上？ 一个刚刚残忍杀害了六个人的魔鬼？ 这...... 她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生理性厌恶。 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变了。 是一种，属于逃亡者的......警惕。 “如果我是他......” 苏晴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杀了人，拿了钱，逃了出来。” “第一件事，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座城市。” “乘黑车，走小路，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然后，换个身份，隐姓埋名......” 她的话，几乎是所有刑警的标准答案。 这也是专案组之前，一直在追查的方向。 然而。 林风，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打断了苏晴。 “苏队，你忘了一个最重要的前提。” 苏晴一怔，看向他。 林风的目光平静。 “你要切记。” “这，大概率是他的第一次。” “第一次......杀人。” 客厅里，瞬间......落针可闻。 “而且。” “他一次，杀了六个。” 苏晴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猛然缩紧！ 第一次...... 杀六个人...... 这两个关键词，狠狠地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之前所有的推演，所有的逻辑，在这一刻，被瞬间击得粉碎！ 一个有盗窃、斗殴前科的混混。 和一个，亲手用毒药和利刃，终结了六条人命的屠夫。 这，是两个完完全全，不同维度的心理概念！ 他不是专业的杀手！ 他只是一个，被金钱驱使......第一次将心底的恶魔释放出来的......凡人！ “如果......” 苏晴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抹恐惧。 不是对凶手的恐惧。 而是，在代入到角色后，感同身受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如果，我是他......” “我第一次......杀了这么多人......” “我手上，沾满了六个人的血......” “我拿到了钱......我逃了出来......” 她喃喃自语，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直播间的观众，在这一刻，也全都傻了。 他们被林风的这句话，震得头皮发麻。 【卧槽......林神这句话......我......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一次......杀六个......我的妈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疯了！绝对疯了！正常人别说杀六个，杀一只鸡都得手抖半天吧！】 【所以......他不会像职业杀手那样冷静地规划逃亡？】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锁在苏晴的身上。 他们看到，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刑警队长，此刻，竟像是陷入了某种魇镇。 “钱......是的，我拿到了钱。” 苏晴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像是真的看到了沉甸甸的......沾着血的钞票。 “可是......这钱，烫手！” “这钱，是六条人命换来的！” “我看着它，就会想起六张死不瞑目的脸！” “我会害怕！” “我会恐惧！” “我会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盯着我！” “每一辆警车，每一个警察，都是来抓我的！” “我不敢去车站，不敢去机场，不敢用身份证！” “我甚至......不敢和任何人接触！” “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不是跑得更远！” “而是......” 苏晴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迸射出一种惊恐！ “躲起来！” “对！躲起来！！”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找一个......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一个......没有警察，没有监控，没有任何人烟的地方！” “把自己，藏起来！！” 躲起来！ 这两个字闪电般划破了所有人心中的迷雾！ 柳清月和老刑警张哥，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 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地图！” 柳清月失声喊道。 “快！看地图！” 根本不用她提醒，苏晴已经疯了一样扑到了餐桌前。 巨大的城市地图，再次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了全新的焦点。 不再是四通八达的公路，不再是复杂的交通枢纽。 而是...... 案发地，位于城市和郊区的结合部。 再往外...... 苏晴的手指，划过代表着建成区的密集色块，然后，重重地......点在了一片巨大的的区域上！ “山......” 张哥的声音，干涩无比。 “这里......再往西走不到五公里，全都是山。” “西山风景区......虽然叫风景区，但真正开发的，只有山脚一小块。” “里面的山，连绵不绝，根本没有路！” “就是这里！” 苏晴一拳，砸在了地图上！ “一个第一次杀人，内心被巨大恐惧和罪恶感填满的凶手！” “他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他唯一的本能，就是逃向一个原始的，可以让他彻底隔绝于世的地方！” “山里！他绝对是进了山里！” 柳清月捂住了嘴，脸上写满了震惊。 “所以......他只在ATM机取了钱，之后就再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过！” “因为他拿了这笔钱，直接就钻进山里，再也没出来！” 这个推论，大胆......却又无比符合逻辑！ 符合一个，被恐惧支配的......初级杀人犯的......行为逻辑！ 就在这时！ “叮铃铃——！” 苏晴的手机，发出了刺耳的铃声。 是技术队打来的！ 苏晴立刻按下免提。 “苏队！” 技术队长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报告！我们刚刚排查了全海滨市，所有银行，所有ATM机的监控录像！” “从案发到现在，除了市郊建设银行的记录外！” “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拍到了周卫国的踪迹！” “他......他就像是取完钱之后，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消失了！ 这个结果，完美印证了林风的推演！ 也印证了，苏晴刚刚那番，代入凶手后得出的，惊悚结论！ 客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刑警，都用一种，近乎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风。 这个男人...... 他不是在推理。 他是在，剖析魔鬼的灵魂！ “好......” 苏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她眼中的迷茫，已经一扫而空。 她抓起对讲机，声音......响彻了整个凶案现场。 “全体注意！” “嫌疑人周卫国，在取款后，并未逃离本市！” “根据最新研判，他极有可能，已经逃入了市郊西面的山区！” “我命令！” 苏晴的声音，瞬间变得斩钉截铁！ “立刻调动所有备勤警力！联系武警、警犬队！” “以西山山脉为目标！” “封锁所有出入口！” “立刻开展，地毯式进山搜捕！” “活要见人！” “死！” 她的目光，扫过六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要见尸！” “是！！！” 对讲机里，立即传来回应！ 整个专案组，这台沉寂了片刻的战争机器。 在这一刻再次，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目标！ 西山！ 搜捕，开始！ 第59章 山的另一面，开始搜捕！ 西山山脚。 十几辆警车无声滑入，红蓝警灯被命令熄灭，只留下刺眼的车头大灯。 车门次第打开。 一个个身穿作战服的刑警队员，动作迅捷地鱼贯而出。 他们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一组！封锁东侧山口！” “二组！西侧！” “三组、四组，沿山脊公路设卡，盘查一切下山车辆和人员！” “快！快！快！” 老刑警张哥在现场进行着最后的调度，声音压抑而急促。 不远处，警犬队的训导员正安抚着躁动不安的德牧。 犬类的低吼，在寂静的山脚下，显得格外清晰。 “汪！汪汪！” 几名技术警员，正在调试无人机的云台。 螺旋桨发出的嗡嗡声，搅动着凝重的空气。 半个市刑警队的精锐，在此刻，全部集结完毕。 一张针对西山山脉的天罗地网，在短短二十分钟内，已然成型。 这一切，都通过柳清月的直播镜头，同步传送到了数百万观众的眼前。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是......这是要攻山吗？】 【疯了吧！就凭林神的一句话，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我承认林神很牛，但这也太夸张了！万一他猜错了呢？周卫国早就坐黑车跑了，这不就白费功夫了？】 【楼上的懂什么叫研判吗？这是专案组的集体决定，不是林风一个人的！】 【就是！前面的案情分析忘了？要不是林风，现在警方还在查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呢！】 弹幕的争论，丝毫没有影响到现场的部署。 苏晴一身黑色劲装，检查着腰间的配枪和战术手电。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林风。 “你，确定要跟我们一起进去？” 她的声音里中带着凝重之色。 “山里很危险，不只是凶手。” 林风的脸色在车灯的映照下有些苍白，但他眼神里的平静，却从未改变。 “周卫国怕的，是人。” “所以，他会躲在，连野兽都觉得偏僻的地方。” “这样的心理死角，只有代入他的思维，才最容易找到。” “我必须去。” 苏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她转过身，对着耳麦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一组、二组，进山。” “目标区域，A-7至A-9区。” “以三人战斗小组为单位，交替掩护，扇形推进！” “记住，嫌疑人极度危险，很可能持有凶器！” “允许使用致命武力！” “出发！” 一声令下。 两支由精干刑警组成的队伍，瞬间没入了黑暗的山林。 苏晴、林风、老刑警张哥等人组成了一个核心的搜索小组。 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柳清月扛着摄像机，紧紧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进去了！真的进去了！】 【苏队好飒！这步伐，这姿势，一看就是顶尖高手！】 【没错，你看她的重心压得多低，每一步都踩得很实，这是标准的战术步法，最大程度减少声音和保持平衡！】 【不愧是刑警队长，这气场，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 但很快......弹幕的关注点，很快从苏晴身上，转移到了她身后的林风。 【呃......林神这小身板，跟在后面有点吃力啊。】 【这山路看着就不好走，他能行吗？别到时候还要苏队他们分心照顾他。】 【万一......我是说万一，林神半路体力不支，不就成了累赘了吗？】 山路，比想象中更加崎岖。 根本没有路。 脚下是厚厚的腐烂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四周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垂下的藤蔓。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草木的腥味，吹在每个人的脸上。 只有战术手电筒射出的几道光柱，在无边的黑暗中，艰难地开辟着前进的道路。 苏晴走在最前面。 她的左手持手电，右手虚按在腰间的枪柄上。 她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光柱所及的每一个角落。 老刑警张哥则经验老道，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地面。 试图从凌乱的落叶和泥土中，发现任何不同寻常的痕迹。 林风跟在苏晴身后。 他确实有些喘。 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体力，和这些经受过严苛训练的刑警们，的确存在着肉眼可见的差距。 他沉默地跟着，一双眼睛，却比手电筒的光，还要亮。 他在同样也在观察。 观察着苏晴和张哥都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树枝被折断的角度和石头上不经意的划痕。 以及......空气中，不属于这片山林的气味。 “大家注意脚下。” 苏晴的声音传来。 “前面是个陡坡，很滑。” 她用手电照了照前方，光柱下，是一片倾斜近六十度的湿滑坡地。 “我先下，你们跟上。” 她说着，身体一矮，双手并用，极为敏捷地开始向下攀爬。 【哇！这身手！爱了爱了！】 【苏队牛逼！】 【林神怎么办？他下得去吗？】 观众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林风站在坡顶，看着下方，眉头微皱。 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林，别怕，我扶着你，慢慢来。” 林风点了点头。 他正准备向下移动。 忽然。 他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是一种，极其轻微的......断裂声。 “咔哒。” 声音很小，被风声和众人的脚步声完全掩盖。 张哥没听见和柳清月都没听见。 就连已经下到一半，全神贯注的苏晴，也没有听见。 但林风听见了。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完成了超越计算机的分析！ 这不是树枝自然断裂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金属的......回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目光，闪电般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苏晴即将落脚的落叶之下！ 一根几乎与泥土同色的丝线，正紧紧地绷着！ 一条丝线，连接着上方一棵歪脖子树上，一个用藤蔓和树叶伪装起来的......某种重物！ 是陷阱！ 周卫国，这个被恐惧逼入绝境的恶魔！ 他竟然在这里，布置了陷阱！ 他不是在被动地躲藏！ 他还在，主动地......猎杀！ 这一切，林风的大脑，甚至来不及组织语言！ 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反应！ “小心！” 一声嘶吼，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山林！ 第60章 野兽的低吼！千钧一发！ 林风的一声小心，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瞬间勒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冲在最前方的苏晴，身体已经探出陡坡，半个身子悬空。 听到喊声的刹那，她的反应十分迅速。 左脚猛地在湿滑的坡面上一蹬，整个人弹回，稳稳落在坡顶。 紧随其后的刑警队员们，也在同一时间 肃杀之气，再次弥漫。 “怎么回事？！” 老张一把抓住林风的胳膊，声音紧张。 柳清月的镜头也猛地对准了林风，直播间里，数百万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卧槽！怎么了？发现凶手了？！】 【这声吼！吓得我手机都掉了！】 【是周卫国！肯定是周卫国出现了！】 【林神发现他了！要正面硬刚了吗？！】 苏晴压低身形，通过耳麦发问，声音冷静得可怕。 “林风，报告情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风身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林风没有指向任何可疑的人影，也没有去看几乎让苏晴中招的地面。 他只是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 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的鼻尖，正以一种极其细微的频率，轻轻翕动。 “这味道......” 林风的声音很轻，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众人一愣。 味道？ 一名年轻的刑警下意识地嗅了嗅。 “什么味道？” “不就是山里的土腥味和树叶的腐烂味吗？” 这山里，除了这种味道，还能有什么？ 林风缓缓摇头，目光穿透黑暗，望向前方更深处的密林。 “不对。” “不是土腥味。” “是血腥味......”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更准确的词。 “还有一种......很重的......膻味。” “非常新鲜。” “就在我们前面。” 血腥味？膻味？ 老张的脸色也变了，他再次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除了潮气，什么都没有。 “小林，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老张的语气里带着怀疑之色。 “这山里蛇虫鼠蚁多，偶尔有点血腥味不奇怪。你别自己吓自己。” 他身旁，另一名刑警压低声音对同伴说。 “搞什么，一惊一乍的。” “我还以为发现周卫国了呢，就为了个味道？” “我看，八成是想在直播间镜头前，哗众取宠。” 他们的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山林里，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直播间的弹幕，也开始出现了分歧。 【味道？林神说的是味道？】 【我承认林神牛逼，但这也太玄学了吧？这都能闻出来？】 【有没有可能，是他太累了，出现了幻嗅？】 【前面的别尬黑！忘了林神之前的表现了吗？他说有，就一定有！】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 紧张的对峙，因为林风一句味道不对，而变得松懈，甚至带上了荒谬之色。 柳清月扛着沉重的摄像机，长出了一口气。 她笑着，想缓和一下气氛。 “我说小弟弟，你可别吓姐姐我啊。” 她朝林风眨了眨眼。 “你之前是不是没怎么进过山啊？” “这黑灯瞎火的，自己吓自己很正常的。” “再说，咱们这才刚到西山的外围，能有什么大家伙？” “放宽心，有苏队和这么多警察叔叔在，绝对没事的。” 柳清月的话，让周围几名刑警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苏晴也从极度的戒备中，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林风，眼神复杂。 理智告诉她，林风的判断有些超乎常理。 但过往的经验又在提醒她，这个少年的每一个判断，都不能忽视。 “林风。” 她开口了，声音恢复了队长的沉稳。 “你的判断一直很重要。” “但现在，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周卫国。” 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枪，枪柄在手电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就算真的像你说的，有什么野兽......” “我们全员，都配着实弹。” “无需担心。” 她的话，让原本有些动摇的警员们，瞬间恢复了镇定。 是啊，怕什么？ 他们是刑警，是来抓捕杀人恶魔的。 别说一只野兽，就是一群，他们手里的枪也不是吃素的！ 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只有林风。 他依然固执地站在旁边，摇着头。 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因为他闻到的味道，在苏晴说话的这短短几十秒内，变得更加浓郁了。 不是一只普通的野兽。 一股膻味中，混杂着一种......疯狂的气息！ “不......不是......” 他想解释。 想告诉他们，这东西的危险程度，可能远超他们的想象。 然而...... 已经晚了。 就在苏晴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刚刚落下的一刻。 “吼——！” 一声兽吼，从他们正前方的黑暗中，炸响！ 这声音！ 是一种，更加原始充满了无尽凶残之意的咆哮！ 嗡——！ 柳清月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老张手里的手电筒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所有刑警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 山林，在这一刻，死寂。 风停了。 虫鸣也消失了。 只剩下恐怖的咆哮，在山谷间不断回荡。 下一瞬。 哗啦——！ 前方十几米外的灌木丛，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巨大黑影，猛地从中蹿了出来！ “小山！” 这是它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时，他们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词！ 太大了！ 它站立起来，身高远超两米，浑身的黑色开除。 几道战术手电的光柱，慌乱地打在它的身上。 只能照亮它身体的一小部分！ 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它咧开的巨嘴里，长短不一的獠牙参差交错，黏稠的涎水顺着嘴角不断滴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一股林风闻到的，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和膻味，正是从它身上传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苏晴的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柄，可身体，却动弹不得。 柳清月，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她张大了嘴，眼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手里的摄像机镜头，正死死地对着......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直播间。 数百万观众。 在这一刻，鸦雀无声。 弹幕，都消失了。 只剩下...... 一片空白。 苏晴：“......” 柳清月：“！??” 第61章 神之一枪，观众：神枪王！林风！ 是一头熊。 被本地人俗称的“熊瞎子”。 但它的体型，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站立起来，超过两米。 活脱脱像是一堵移动的黑色肉山。 手电的光，只能照亮它身上油亮的黑色鬃毛。 一双眼睛，是真正的，血一样的红色。 带着暴虐的凶光。 “嗬——”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腥臭的涎水滴落在地。 长达十厘米的利爪，从厚实的熊掌中弹出。 在手电光下，闪着森然的寒光。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刑警，瞳孔已经涣散。 他们的身体僵直，像两座石雕。 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 完了。 这是他们脑海中，最后的念头。 熊瞎子动了。 它的人立而起，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所有人。 右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猛地挥下！ 目标，正是小王的头颅！ 这一掌下去，别说是人，就是一块钢板，也得被拍成废铁！ 苏晴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柳清月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直播间的画面，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副地狱的绘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动了。 林风的眼神，没有丝毫恐惧。 在所有人还处于僵直状态时，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一个侧步，快如鬼魅。 他瞬间贴近了身边早已吓傻的老张。 右手，闪电般探出。 精准地，从老张的枪套里，拔出了92式手枪！ 开保险！ 抬手！ 瞄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快到......甚至没有人看清！ 下一瞬。 “砰！” 第一声枪响，撕裂了西山的死寂！ 子弹精准无误地，射入了挥下的巨大熊掌！ “噗——！” 一蓬血雾，在熊掌的掌心，轰然炸开！ “吼嗷——！” 熊瞎子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惨叫！ 是一种，夹杂着痛苦嘶吼！ 挥到一半的巨掌，猛地一滞。 巨大的冲击力，让它的攻击动作，出现了致命的停顿。 就是现在！ 林风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的手指，再次扣下。 “砰！” 这一枪！ 目标，不再是它的四肢。 而是它巨大的，因为剧痛而扬起的头颅！ 正中央！ 子弹......瞬间没入。 又是一蓬血花，在熊瞎子的眉心处，绚烂绽放！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了巨兽的模样，血红色的瞳孔，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 “吼......” 它最后的咆哮，变得虚弱无力。 这短短几秒钟。 从巨兽出现，到林风开枪。 快到令人窒息。 也正是这两声枪响，敲醒了所有人的灵魂！ “后撤！” “快后撤！” 苏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厉声大吼！ “开火！！” “自由射击！！” 几乎是同时。 “咔哒！” 剩下的刑警队员们，终于从地狱般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求生的本能，与警察的职责，让他们下意识地拉开枪栓。 “打！” “打死这个畜生！！” 老张红着眼睛，从林风手里抢回自己的枪，对着巨兽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瞬间！ 十几把手枪，同时喷出了愤怒的火舌！ 密集的枪声，在山谷间疯狂回响！ 子弹，尽数倾泻在了熊瞎子的身上！ 噗！ 巨兽的身上，不断炸开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然而。 它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 一颗贯穿了它大脑的子弹，已经夺走了它所有的生机。 它只是本能地，在枪林弹雨中，转过身。 想要回到它来时的黑暗。 它踉跄着，朝密林深处跑去。 一步。 仅仅跑出了不到五米。 “扑通——！” 它的身躯，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大地，都为之震颤了一下。 枪声，戛然而止。 山林，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巨兽...... “呼哧......呼哧......” 粗重地喘着气。 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的黑血，从它的口鼻和眉心的弹孔中涌出。 渐渐地。 嘴里的喘息声，越来越弱。 直至...... 彻底消失。 死了。 现场，一片狼藉。 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 刚才被吓得瘫软在地的两名刑警，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 老张和几名刑警，依旧保持着射击的姿势，枪口还冒着青烟。 苏晴。 这位向来以冷静果决著称的市刑警队副队长。 此刻，也彻底傻眼了。 她的手，还握着枪。 可她的目光，却死死地，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 林风。 他已经将枪，还给了老张。 此刻，正静静地站在原地。 好似从天而降，拯救了所有人的英雄，不是他。 他的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的平静。 苏晴的嘴唇动了动。 她想说什么。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引以为傲的刑侦经验，她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在刚才的两声枪响面前。 被击得粉碎。 另一边。 柳清月，也傻眼了。 她还保持着扛着摄像机的姿势，像一尊望夫石。 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从巨兽出现，到林风拔枪，再到巨兽倒地。 一秒，都没有落下。 可她的脑子，已经彻底宕机。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幻觉吗？ 她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好疼......这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目光，同样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林风。 被她调侃为小弟弟的少年。 而此刻。 直播间里。 数百万观众，在经历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之后。 弹幕......彻底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他妈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从警察手里拔的枪！一枪打手！一枪爆头！】 【我的天啊！这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反应速度吗？！是人吗？！】 【我刚才以为苏队他们死定了！我吓得心脏都停了！结果林神......他......】 【这他妈的......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一万倍啊！！！】 第62章 林风：你们搞错方向了！苏晴：...... 【枪神！枪神！枪神！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收回之前说他是关系户的话！我给他道歉！对不起林神！】 【这他妈是人类能有的反应速度和枪法吗？我怀疑他是顶级特种兵王退役！】 【我更在意的是......他是怎么提前知道有熊的？他说有血腥味，可警察们都没闻到啊！】 直播间的弹幕，像是沸腾的开水。 每一条，都感到十分震惊。 而现场。 一片死寂...... 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血腥与硝烟的味道，浓烈到令人作呕。 每个人的神经，都还紧绷着。 “咕咚。” 柳清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她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扛着摄像机的手臂，在剧烈地颤抖。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林风身上。 那个少年。 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种极致的反差。 让柳清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嘴唇翕动，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林......林风......” “你......” “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苏晴还有老张...... 还有几名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刑警。 他们的眼神里，混杂着敬畏以及......深深的困惑。 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所有人毫无察觉的时候。 他不仅察觉到了危险。 甚至，连危险的型号和凶猛程度都判断得一清二楚。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畴。 林风的眼皮，轻轻抬了一下。 将目光，投向了倒在血泊中的巨兽。 几秒后。 他才缓缓地，收回目光。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 什么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这种堪比顶级掠食者的嗅觉？ 还是面对巨兽也毫无波动的冷静？ 又或者是......神乎其技的枪法？ 柳清月张了张嘴，还想再问。 苏晴也皱起了眉，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 这个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然而。 林风，没有给他们继续追问的机会。 他撇了眼地上的熊尸。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苏队。” “可以让野生动物管理所的人过来处理了。”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找到嫌疑人。” 一句话。 浇醒了所有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人。 他们是来抓捕杀人嫌犯周卫国的！ 不是来这里打猎的！ 苏晴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她眼中的震惊，迅速被一贯的冷静所取代。 她深吸了一口气。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她更加清醒。 “没错。” “小李，小赵，你们两个，立刻联系指挥中心！” “报告这里的情况，请求野生动物管理部门派人支援！” “是！苏队！” 两名刑警立刻应声，开始操作通讯设备。 “老张，带人检查一下这头熊！” “看看它身上有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 “是！” 老张也回过神，立刻带着两名队员，小心翼翼地，朝着巨大的尸体靠近。 “小王，你们两个怎么样？” 苏晴的目光，落在了两个几乎被吓瘫的年轻刑警身上。 “苏......苏队......我没事......” 小王扶着树干，勉强站了起来，脸色依旧惨白。 “腿......腿有点软......” 另一个刑警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刚才一瞬间的恐惧，足以让他们铭记一生。 苏晴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忍。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 “还能不能走？” “能！！” 小王咬着牙，用力地点头。 他们是警察。 不能倒下。 苏晴的目光，最后，落回到了林风身上。 她的眼神，极其复杂。 如果没有林风，今天这里，至少要倒下两个人。 这个男人，太神秘了。 神秘到，让她都完全看不透。 但她还是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现在，任务第一。 “所有人，整理装备，检查弹药！” “准备继续前进！” 随着苏晴一声令下。 整个队伍，重新运转起来。 换弹匣的清脆响声，检查装备的摩擦声，短暂而有序。 刚才的混乱与恐惧，被强行压了下去。 每个人，都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但所有人的动作，都透着一股紧绷。 每个人的枪口，都下意识地，抬高了三寸。 手指，虚搭在扳机上。 目光，像是探照灯一般，死死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片黑暗。 队伍，重新集结。 阵型，比之前更加紧凑。 气氛，也比之前更加压抑。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准备再次踏入未知的黑暗。 就在这时。 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必要这么紧张。” 他的声音让所有人的脚步，都为之一顿。 苏晴转过头，皱眉看着他。 “什么意思？” “这里随时可能再窜出别的野兽。” “保持最高警惕，是必须的！” 林风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不是说放松警惕。” “我是说，你们的行进方式，错了。” 苏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错了？” 林风抬起手，指了指他们来时的方向。 又指了指，寂静的山林。 “刚刚这里的枪声。” “是最好的提示信号。” 所有人都愣住了。 信号？ 不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吗？ 林风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继续说道。 “周卫国，不是聋子。” “这么密集的枪声，就算他在山的另一头，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百分之百，知道我们已经进山了。” “而且，他也知道，我们就在这个位置。” 林风的话瞬间，打开了苏晴和所有刑警脑中的一扇门！ 他们刚才，只想着枪声会暴露自己。 却忘了。 这也等同于，告诉了嫌疑人——我们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 他们之前小心翼翼的潜行式搜索。 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瞬间明白了林风的意思！ “所以......” “我们现在，没必要再考虑隐藏行踪的问题了。” 林风接过了她的话，语气斩钉截铁。 “不仅没必要。” “而且，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 “快！” 林风的声音掷地有声！ “趁着周卫国还没跑远，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拉网式排查！” “现在，比的不是谁更会躲。” “而是谁的速度更快！” 林风的每一句话逻辑清晰......思路明确。 直指核心！ 刑警队众人，脸上的凝重，渐渐被一种恍然大悟所取代。 “我明白了！” 苏晴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她不再有任何犹豫。 “所有人，听我命令！” 苏晴的声音，变得果决！ “以三人战斗小组为单位，散开！” “通讯设备，保持开启状态！” “加快速度！目标，前方山谷！” “地毯式搜索！行动！！” “是！！！” 十几名刑警，迅速分成了几个小组。 他们不再像之前一样，缩成一团。 而是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扇形阵型。 大步流星地，朝着深山之中，快速突进！ 手电的光柱，在黑暗的林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 向着未知的黑暗，猛地笼罩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 只剩下，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第63章 夺命飞石，林风出手！ 风，在耳边呼啸。 只剩下，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和树叶被身体撞开的沙沙声。 十几名刑警，以三人小组为单位，拉开了一张巨大的扇形搜索网。 手电的光柱，在黑暗的林间疯狂交错，切割着每一寸可疑的阴影。 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 汗水，从额角滑落，浸湿了衣领。 但没有一个人，敢放慢脚步。 因为林风说了。 现在比的，就是速度！ 苏晴三人，处于整个扇形阵型的中央位置。 他们是这支队伍的矛头，也是大脑。 柳清月的摄像机镜头，几乎是黏在了林风的背影上。 她甚至忘记了直播间的存在。 她只想搞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人。 【我靠！这阵仗！跟好莱坞大片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雷霆抓捕！太燃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在跑，我却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前面的兄弟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直播间里，数百万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队伍，已经向山谷深处推进了近一公里。 就在这时—— “汪！汪汪汪！！” 一声急促的犬吠，猛地撕裂了林间的寂静！ 走在最前面的警犬黑风，四肢猛地顿住！ 它全身的黑毛，根根倒竖！ 喉咙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 它的身体，弓成了一张拉满的弦，死死地盯着前方百米外的一处巨石！ “有情况！” 牵着警犬的老王，手臂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所有人！戒备！” 苏晴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 “唰唰唰——” 十几名刑警的动作，整齐划一！ 停步！ 举枪！ 所有的枪口和手电光柱，在零点一秒之内，全部聚焦到了巨石的方向！ 只剩下警犬黑风警告意味的低吼声。 柳清月的镜头，也死死地锁定了那片黑暗。 她的心脏，狂跳到了极限！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待着。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一秒。 两秒...... 就在所有人的耐心都快要被耗尽的时候！ “唰！” 一道黑影！ 猛地从巨石后面窜了出来！ 那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干瘦，穿着一身深色衣服的男人！ 他出现的瞬间，没有任何犹豫！ 转身，就朝着山林更深处，仓皇逃窜！ 是他......周卫国！ “站住！！” 苏晴的厉喝声，如同炸雷般响起！ “警察！不许动！” 她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几乎是在人影窜出的瞬间，就举枪瞄准！ 然而。 那道人影，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甚至跑得更快了！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 “妈的！” 老张怒骂一声，抬手就要开枪示警！ “别开枪！” 苏晴立刻制止了他！ “目标是活捉！追！” 一声令下！ 苏晴第一个猛地冲了出去！ 身后的刑警们，也立刻跟上！ 整个队伍，向着逃窜的背影，席卷而去！ 这一幕！ 通过柳清月的镜头，清晰地呈现在了数百万观众的眼前！ 沉寂了数秒的直播间，瞬间，被海啸般的弹幕彻底淹没！ 【出来了！他真的出来了！】 【我的天！这都被林风算到了？他怎么知道周卫国就藏在这里的？】 【苏队！苏队冲在最前面！太飒了！】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观众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 而就在队伍全力追击的瞬间。 苏晴的耳麦中，突然传来一阵电流声。 “滋......苏晴，我是王建军。” 是市局总指挥，王建军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同时带着一丝激动和......凝重。 正在狂奔的苏晴，脚下微微一顿。 “王局！我们已经发现嫌疑人周卫国！正在追捕！” “我看到了！” 王建军的声音，透过耳麦，清晰地传来。 “直播，我一直在看。” 他停顿了一下。 “这个林风......不简单。” 苏晴的心，猛地一跳。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林风，依旧跟在她身后不远处，速度不快不慢。 “王局，您的意思是？” 苏晴压低了声音。 王建军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我的命令是。” “此案件，意义重大。” “能合作，尽量合作！”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把指挥权，交给他！” 轰！ 王建军的最后一句话，在苏晴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把指挥权...... 交给他？！ 交给他一个......身份不明的顾问？！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规定！ 苏晴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她看着林风的背影，眼神里满是震惊！ 所以说......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竟然能让王局，下达这样的指令！ “......是！” “我明白了！” 苏晴深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震惊，全部压回了心底！ 她掐断了通讯。 眼神，再次变得无比坚定！ 不管林风是谁！ 现在，抓住周卫国，才是最重要的事！ “加快速度！” “前后包抄！别让他跑进前面的峡谷！” 苏晴的声音，传遍了所有人的耳麦！ “是！” 刑警们立刻改变阵型，两翼的队员，开始向中间合拢，试图切断周卫国的逃跑路线！ 眼看着。 包围圈，就要形成！ 前面的周卫国，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跑得更加疯狂！ 双方的距离，在飞速拉近！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苏晴甚至已经能看清，周卫国扭曲变形的脸！ 她脚下再次发力，速度又快了几分！ 就在她距离周卫国，只剩下不到三十米的时候！ 异变，陡生！ 一直在亡命奔逃的周卫国，突然！ 猛地回过头来！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种，浮现出被逼入绝境的疯狂！ 他的右手，猛地从腰间一抹！ 一道寒光，在手电的光柱下，骤然闪过！ 是一把刀！ “去死吧！！” 周卫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匕首，朝着冲在最前面的苏晴，狠狠地投掷了过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苏晴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她看到了旋转着，呼啸而来的寒光！ 但......高速奔跑中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闪避动作！ 直播间的画面，也在这一刻，像是变成了慢动作！ 数百万观众，眼睁睁地看着匕首，飞向英姿飒爽的女警队长！ 惊叫声，几乎要冲破屏幕！ 【不！！！】 【苏队小心！！！】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充满力量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心！” 在他声音响起的瞬间，林风奔跑的身体，没有丝毫停顿！ 右手，快如闪电般地向地上一抄！ 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被他抄在了手中！ 紧接着！ 手臂一挥！ 那颗石头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残影，后发先至！ 以一种，精准无比地，撞向了飞旋的匕首！ “当！” 瞬间火花......四溅！ 本该刺入苏晴身体的匕首，在半空中猛地一顿，改变了方向，掉落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而那颗石头，余势不减！ “噗！” 一声闷响！ 精准地，砸在了周卫国握刀的右臂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