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姑父朱棣的免死铁券》 第23章 明白这次是谈不成了 释迦保会成为织造局的总管,职位定为四品,整个大明的织造局都由他来管理!”朱棣思索良久后说道。 “父亲,这不可能成功的,他们凭什么答应呢?”朱高炽急切地对朱棣说道。 “你去试试,你去试探一下!”朱棣睁开眼睛,严肃地看着朱高炽。 “父亲!”朱高炽依旧不愿意去,这样的条件,谁会接受?甚至还没开口,就会被舅舅赶出来。 “朕说了,你去试探,谈判总得有个条件,朕现在提出的条件就是这样,如果释迦保和你舅父有别的要求也可以谈,没什么不能谈的!”朱棣接着对朱高炽说道。 朱高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朱棣的真实意图,实际上朱棣根本没打算让释迦保进入织造局,这只是试探! “大哥,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好想想吧!”朱棣对朱高炽说道。 朱高炽点点头,向朱棣拱手行礼,然后问:“父亲,臣有一事请示,在谈的时候,舅舅家继续扩展作坊的事,是该阻止还是任其发展?” “你怎么看?”朱棣随意地问。 “父亲,若明知谈不成,那就要叫他们停手,若能谈成,他们现在扩展也没关系,毕竟最后是要并入织造局的。不过,父亲,就算谈成了,那些织工的问题该怎么处理?”朱高炽再次拱手问道。 朱棣沉思了一会儿:“加一条,必须妥善安置那些织工,让他们有活干!” “父亲!此事当真难以置信。”朱高炽听到朱棣再次提及此话题,立刻一脸苦恼地说道。 朱棣挺直身子,对朱高炽说道:“你不试试,怎知无望?释迦保背后定有能人,若他们有意,自会有所作为,懂了吗?” “好,孩儿这就前去。”朱高炽忙拱手应答。 “嗯,先去探探口风,看看有什么要求。”朱棣点头示意,朱高炽只得告退。 待朱高炽离开后,朱棣坐在原地许久才起身。 出来时,却发现朱高燧已在等候。 “父亲,事情已查明。”朱高燧说着递给朱棣几张纸,朱棣接过仔细查看。 “流放辽东!”朱棣将这几张纸扔给朱高燧。 朱高燧没接住,纸散落满地,他忙弯腰拾起。 “父亲,如今释迦保好生得意,家业兴隆,金银似水流入。”朱高燧想再添油加醋一番。 “你查的事如何了?”朱棣不耐烦听这些,只关心背后的隐情。 朱高燧忙摇头道:“并未发现什么奇人异士,也没见释迦保与谁往来频繁。” 他瞥了一眼正在处理奏折的内阁同僚。 “那就继续追查!”朱棣对朱高燧说道。 朱高燧见父亲如此坚决,大喜,拱手道:“父亲请宽心,孩儿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真相!” 说完拱手离去。 朱高炽来到徐钦家,只见徐辉祖正在客厅里调试机械,更奇怪的是,院子里摆满了机器部件。 “舅舅,您这是做什么?”朱高炽看着忙碌的徐辉祖,疑惑地问。 “哦,释迦保打算扩产,所以得多准备些设备!怎么,有问题?”徐辉祖头也不抬,继续忙活。 “倒是有事想跟舅舅商议,释迦保呢?”朱高炽点点头,接着问。 “有何要事?说吧。”徐辉祖淡然回应。 他正忙着把这批机械拼装完成,房子已租好,机器一装好就得运过去,那边还有人在等着开工呢! “呃……舅舅,要不让释迦保赶回来?”朱高炽环顾四周,试探着问。 “不妨事,有话直说,这家里的事我说了算!”徐辉祖连头都没抬。 释迦保在城外经营染布作坊,那里的事务同样重要,没必要叫儿子来回奔波。 “也好,咱们去书房详谈。”朱高炽一听,立刻起身对徐辉祖说。 徐辉祖抬头看了朱高炽一眼,对方点点头。 于是徐辉祖站了起来,洗完手后,领着朱高炽来到书房,还亲自为他泡了茶。 随后,朱高炽开始转达朱棣让他来探查的事宜。 听完之后,徐辉祖默不作声,但心中已是怒火中烧,朱棣此举简直太过分,分明是断了自己的生路! “舅舅,您觉得此事如何?”朱高炽说完,恭敬地拱手。 “这事得由释迦保定夺,我不敢擅自主张,等他回来,你再跟他商量吧。”徐辉祖摆摆手,重新坐下。 “啊?”朱高炽闻言愣住了,刚才舅舅可不是这么说的。 --- 徐钦带着满腹疑团回到府上,听说太子来访。 赶到前厅客厅时,只见徐辉祖正在忙碌地组装机器。 “爹……” “你表哥在书房等你,别多嘴。”徐辉祖打断了徐钦的话,示意他噤声。 “哦。”徐钦越发困惑,推开书房门一看,朱高炽正躺在椅子上打鼾。 徐钦走上前轻轻摇醒了朱高炽:“表哥,表哥!” “嗯,是释迦保回来了?”朱高炽迷迷糊糊醒来,见到是徐钦,急忙坐直身子。 “大表哥,您这身子骨可得好好保养啊。整日这般折腾,怕是吃不消的。”徐钦调侃道。 朱高炽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那是遭了暗算,如今安分得很。坐下,我有正经事跟你说。” “哟,看来昨儿又没睡踏实?” “唉,哪天能睡安稳?朝廷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父皇也不过问,尽给我添堵。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今天我是有事找你商量。” 徐钦起身倒茶,顺便也给朱高炽续了些水。 朱高炽便提出朱棣的要求,想把徐家的作坊并入织造局,且邀请他一同前往任职。 徐钦听完心中明镜似的,这是朱棣终于意识到那些织工的重要性了。 但关他徐钦什么事?他不过是个商人,管什么百姓生死?要是让他担起这份责任,那官府岂不是多余?皇帝更是成了摆设。他只是普通商人,做的是正当买卖。 “怎么样,愿意去织造局当个总管吗?”朱高炽笑眯眯地问他。 “开什么玩笑!怎么,你爹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想让我们一门绝后?” 徐钦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脸抗拒地说。 “你这话怎么说的?” “织造局向来由太监宫女掌管,难不成叫我自宫?这样就能让你爹安心?直接把我父子俩处死了还痛快些!” 徐钦满不在乎地说道。 朱高炽急忙解释:“没人叫你自宫啊,再说父皇他也不敢这么干,母后知道了非闹翻天不可。你就负责管理就好。” “不去!太欺负人了。一年要出一千万两银子,还得安置那些工匠,我家和定国公府才占一成份额,这点账我还能算不清?按你爹的意思,我们家每年最多只能挣五十万两!” 徐钦懒散地靠在榻上,眉飞色舞地说:“一百万两银子算什么?我家随便都能拿出这么多,况且我还正打算扩建工坊呢。” 朱高炽虽然知道徐钦有这笔钱,却仍试图劝道:“释迦保啊,你得想清楚,要是拒绝了,你的工坊可就没法再扩大了。” 徐钦转头看向朱高炽,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凭什么?我难道偷了或是抢了?我做的是正当生意,皇室做这种事,公主们也做,为何偏说我徐钦不行?再说,我还有圣旨撑腰,难道这圣旨现在不算数了?” “唉,你就听劝吧,释迦保。”朱高炽叹了口气,“圣旨有用什么用?连免死金牌都不顶事!” “不听!表哥,您父亲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断了我们家的生路吗?或者就是不希望我们过得好?以前我们那么穷,您们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我自力更生有了点起色,他倒来眼红了,哪有这样的道理?专挑我们一家欺负?有本事就让织造局也不做布的买卖,让天底下没半个布商才对!我徐钦做布生意怎么就不行了?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只要不违法,为了养家糊口,做什么不行?您父亲还来管这些?” “唉,你误会了,释迦保,你这么一闹,百万织工都要失业了!”朱高炽苦口婆心地劝道。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朝廷官员,织工失业是朝廷的事,我操那个心干嘛?我本就不是朝堂中人!”徐钦端起茶杯,淡然一笑。 百万织工怎么会没路可走?那是朝廷没规划好。 大明的东西拿到全世界卖,都是高价的。 “你就听劝吧,释迦保。”朱高炽又一次无奈地劝道。 “表哥,你来说说,你父亲是不是故意刁难我?看我不顺眼?我是布商啊!要是我不是皇后侄儿,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你觉得我要是把这机器卖出去,那些同行会欢迎吗?到那时,那些织工会不会闲得没事干?”徐钦坐在那儿,反问朱高炽。 “这……”朱高炽听了,哑口无言。 “就因为我是皇后侄儿,好吧,现在我发明了好机器,却不让我挣钱!不让我挣钱也就罢了,总得给我个合理的补偿吧?就给个四品官职,一年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魏国公府?我家早就不是魏国公府了,跑回去干什么?徒增笑柄!”徐钦继续向朱高炽抱怨。 “哎,你也知道你姑姑是皇后,有时候我娘的事也要顾及一下吧?”朱高炽只能用亲情来劝说徐钦。 “我已经考虑过了,但这种事不该我操心啊,我只是个平民,我考虑有用吗?我不做,别人就不会做了?我又没欺压百姓,也没搜刮民脂民膏!”徐钦笑着对朱高炽说道。 “你呀,等着瞧吧,有你后悔的时候!行了,我去跟我舅舅说说。”朱高炽见无法说服徐钦,只好起身去找舅舅商量,毕竟这事要是跟皇帝对着干,没好处。 “这事我爹做不了主,他都被圈禁在家里呢!”徐钦摆摆手。 朱高炽看了看徐钦,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出去。 在外面,朱高炽发现天已经黑了,而徐辉祖还在忙着组装机器。 朱高炽走到徐辉祖面前,拱手道:“舅舅,这事您可不能放任释迦保不管,我怕惹恼了我爹,到时候不好收拾!” “现在又没什么好事,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哪有错?”徐辉祖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 “舅舅,您就不管管?就这么由着他?”朱高炽无奈地说。 “我不过是个被拘在家中的闲人罢了,能有什么法子?我能做的,也只是替儿子修整器械,外面发生的事,我全然不知。”徐辉祖依旧没有抬眼,低声说道。 “哎,这样啊,那大舅,我就先告辞了!”朱高炽听出了徐辉祖话里的意思,明白这次是谈不成了。 “慌什么,吃过晚饭再去,你舅妈已备好了饭菜,一起用完再走!”徐辉祖这时才抬起头,看着朱高炽说道。 “不了,我父亲或许还在等我的消息呢!大舅,你们再仔细想想吧!”朱高炽无可奈何地说道。 第24章 巨额财富 “行,我去劝劝他。”徐辉祖起身,将朱高炽送到客厅门口。 待朱高炽离开后,徐辉祖进来,看到徐钦正躺在自己的躺椅上沉思。 “保儿,这事,你心中可有计较?”徐辉祖看着徐钦问道。 “有!”徐钦点点头答道。 “嗯,好!”徐辉祖一听徐钦如此回答,便离开了,也没再追问徐钦为何如此笃定。 徐钦之所以自信,一是因为有圣旨撑腰,虽然这圣旨并无实质作用,但大义却立住了脚。 再者,要是自己这般轻易妥协,朱棣必定会起疑,朱棣这人多疑得很,特别是对父亲和建文旧臣,更是如此。那些之前投降他的大臣,大多没得好结果,都遭到了清算。 再说,自己如果不让步、不惹事,朱棣也不会真正信任自家。 朱棣巴不得自己家树敌越多越好,以前的争斗不过是小打小闹,如今抢别人饭碗,才是真的得罪人! 至于那百万织工,都是胡编乱造。织工虽多,但许多不过是居家妇女,只是在家里织布赚些零花钱贴补家用,真正靠织布维生的,不过三十万。 而且这三十万中,好几万是由织造局供养,又有好几万是陈家布庄养着的,除非他们关门歇业,否则是不会轻易裁掉这些人的。 徐钦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事绝非轻易可允朱棣之请,即便答应了,也要确保换回足够利益。寄希望于主动献出便获赏赐,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上次治好长姑母,得到的赏赐少得可怜。 朱高炽回到宫中,直奔乾清宫暖阁向朱棣汇报。 “大舅家那边,是释迦保做主吗?他在那边造机器?”朱棣听后疑惑地问。 “是的,工坊里的大多数机器都是大舅设计的,当然也有一些助手帮忙。”朱高炽恭敬地回答。 “他们拒绝了?可有提出什么条件?”朱棣捋着胡须,问道。 “没有,他们只说条件不公平。”朱高炽继续拱手说道。 朱棣沉思良久,才挥挥手示意朱高炽退下。 朱高炽并不知朱棣心中所想,但天色已晚,只能告辞。 等朱高炽离开一会儿,朱棣才开口唤道:“传宝庆公主来见。” ------------ 朱棣正坐着,不一会儿宝庆公主就来了。 一进来就调皮地喊道:“四哥,你找我呀?” 朱棣见到宝庆公主,眼神顿时柔和了不少。她聪明伶俐,又因朱棣的女儿们都早早出嫁,身边少了女儿陪伴,便将这个小妹视若己出。 再说,这是朱棣最小的妹妹,深受朱元璋喜爱。或许朱棣觉得对不住父亲,所以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嗯,过来,到四哥这儿来。”朱棣笑着说道。 朱棣从不让宝庆公主称自己为陛下,一直让她喊四哥,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恩宠。 “嘻嘻,四哥,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宝庆公主笑着坐下,挨着朱棣旁边的一张椅子。 “嗯,四哥遇到了些麻烦。”朱棣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四哥尽管开口,妹妹定当竭力相助!”宝庆公主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朱棣沉思了一会儿,问道:“那陈家布庄也有你的股份吧?” “有的,父亲在世时就已说过,陈家布庄要分我一份,我能拿到大约六万两银子的分红,怎么了?四哥是不是缺钱了?”宝庆公主点点头,好奇地看着朱棣问。 “我还能差你这点?听说今日你的那些姐姐们想从释迦保那里拿布匹,你该知道,如今徐家布料销路很好,所以陈家布庄也想加入,但被释迦保拒绝了,这件事你知道吗?”朱棣坐在那儿问她。 “知道,昨天她们就来找过我,让我跟嫂子说一声,我跟嫂子说了,嫂子答应了,等到释迦保进宫时会告诉他,只是释迦保已经一个多月没进宫了,嫂子都开始生气了。”宝庆公主回答道。 “哦,这样啊。那你去告诉你的那些姐姐,这件事就别管了,由你来负责。”朱棣听完后对宝庆公主说道。 “四哥?”宝庆公主疑惑地看着他。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跟你四嫂解释的,你也清楚,释迦保很听你四嫂的话。不过,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你帮忙,而且这件事必须保密,连你四嫂也不能说。”朱棣嘱咐道。 宝庆公主认真地点了点头,专心地听着朱棣继续说下去。 大约过了两刻钟,宝庆公主带着笑容回到了坤宁宫。 如今宝庆公主住在坤宁宫,由徐皇后亲自照顾。 第二天早上,徐钦刚到染布作坊,倒了一杯茶,听着手下主管汇报工作,今天大约有二百二十匹白布需要染色,而且,昨天染好的布,一大早就被萧家布庄拉走了,钱也到账了。 主管走后,徐钦躺在椅子上,翻开一本书读了起来。 徐钦原本对读书提不起兴趣,但无所事事之余,又隐隐担忧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人找他麻烦。毕竟陈家布庄与宁家布庄近来经营不佳,急需寻得他的帮助。 刚拿起书不久,一名仆人匆匆前来禀报,说是宝庆公主来访。徐钦惊讶地看向仆人:“什么?宝庆公主?” “正是宝庆公主。”仆人答道。 徐钦一听,赶忙起身,急步朝外走去。宝庆公主平日总是跟随在皇姑母身边,若惹得她不悦,召自己进宫受罚,那可真是麻烦了。 来到工坊门口,徐钦一眼便看见宝庆公主裹着白色的狐裘立在那里。 徐钦快步上前,拱手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哼,架子不小嘛,还让我久等。”宝庆公主挥了挥手,自行往里走,身后跟着侍卫。 徐钦紧跟其后,笑道:“哪里敢怠慢公主,只是工坊事务繁忙,怕有人存心捣乱,才这般谨慎,请公主莫怪,快请入内。” “还算你识趣,否则我真不好在嫂子面前替你说话了。”宝庆公主昂首,得意地说。 “多谢公主多次相助。”徐钦点头笑着回道。 确实,宝庆公主曾多次为他求情,并且在徐皇后病重时悉心照料。这份情谊让徐钦不得不对宝庆公主保持足够的敬意。 当徐钦带着宝庆公主进入屋内后,发现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也随之进入,这人便是化装成普通人的朱棣。 “这位是我的管家邬管事。”宝庆公主淡然介绍完,坐下喝茶。 “不知公主今日亲临,所为何事?若有差遣,只需传个信,我即刻赶来。”徐钦一边泡茶给宝庆公主,一边也为朱棣倒了一杯。将茶放在朱棣身旁的小桌上,朱棣微微一笑,点点头。 “哼,昨天不是刚教训过李庄吗?我还特意交代让你去处理,结果你却推三阻四,这是在敷衍我吧?”宝庆公主嘴角微扬,带着几分不信说道。 徐钦听罢,立刻回应道:“他该罚,您想想,您要谈事,他不但不来参与,还派人把萧家布庄围起来,硬逼着我出面,这不是胡闹吗?” “他们不是一直想见你吗?一直在请求与你见面。”宝庆公主疑惑地凝视着徐钦。 徐钦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明鉴,我是徐家布坊的少东家,这布坊可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如今他们竟派那些布庄掌柜来找我谈事,难道我就这样低贱?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是小孩子,好欺负? 您若要谈,那便请布坊的东家亲自来谈啊!何必派这些掌柜? 我要真见了那些掌柜,那我在外人眼里算什么?我还讲不讲脸面? 再说,那些掌柜的能做主吗? 还说什么找过我,分明是在羞辱我,殿下您说是不是?” 宝庆公主听完,眉头紧锁,朱棣也在一旁皱眉,这事儿确实有些不妥。 宝庆沉思片刻,起身向徐钦拱手道:“我替陈家布庄向您致歉,也代我的几位姐姐向您赔罪,确实是我们的考虑不周,不该如此行事。” “无妨,把话说开就好,要是有人不明真相,还以为我徐钦有多难伺候呢?至少你们也得找个与我身份相当的人来谈吧? 我之所以愿意为萧家布庄效力,是因为他们的东家亲自找过我!”徐钦笑着摆摆手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么现在,我代表陈家布庄,可以和您商谈了吗?”宝庆公主坐下,含笑问道。 “当然可以,不知您想要多少?怎么定价?”徐钦笑意盈盈地看着宝庆公主。 “呃……这个……”宝庆公主一脸茫然,随后看向朱棣,她哪里懂得布庄生意,不过是负责收钱罢了。 徐公子,我家公主并未涉足陈家布庄的事务。原本以为您不愿谈及,所以公主才亲自前来。既然徐公子愿意商议,想必会有他人随后接洽,还望徐公子莫要介意。朱棣起身,对徐钦说道。 徐钦听毕,微微点头,随后向朱棣拱手道:“为何觉得你如此面熟?我们是否曾见过?” “或许是见过,不过,邬先生专为我料理生意,亦常驻南京城,见到也属正常。”宝庆公主微笑着化解道。 “正是,徐公子,我已见过您多次,先前徐公子斗殴时,我数次在旁观战。”朱棣笑着拱手回道。 “原来如此,嗯,你确是在替殿下打理生意?”徐钦点头,虽似曾相识却不知其人,如今听闻邬先生为宝庆公主打理生意,心中颇觉奇异。 “有何不可?我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意?”宝庆公主佯装生气,对徐钦说道。 徐钦上下打量宝庆公主,一脸不信地说道:“你有何种生意?” 宝庆公主今年十三岁,比徐钦小三岁,正值发育期,她深居宫中,又能有何等生意? “你竟这般小瞧于我!我可是富足之人,拥有田地五千亩,山地三千亩,宅院两座,店铺八间,酒楼两座,布庄一间,不过那布庄规模不大罢了。”宝庆公主得意扬扬地对徐钦说道。 “啊?”徐钦震惊地看着宝庆公主,朱棣亦感意外,这丫头竟然这般富有? “哼,诸般产业合计下来,我大约有百万两银子,有个管家,这又有何妨?”宝庆公主高昂着下巴,傲然对徐钦说道。 徐钦满心艳羡,这丫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财富,自家都未曾达到这般境地,于是竖起拇指夸赞道:“妙极,实在妙极!” 此时,朱棣对徐钦说道:“我家公主的诸多产业,皆由我操持。日后徐公子若有佳妙生意,尽可来寻我!” 宝庆公主听罢点头附和:"没错,我今日带你前来,不仅有这个想法,还另有所图!"她微笑着补充道。 徐钦闻言凝视着这位公主。 "我的布庄打算进你的布料,而且我还想派个人专门跟着你!"宝庆公主直截了当地告诉徐钦。 徐钦一脸疑惑:"为什么派人在旁边盯着我?" 宝庆公主咯咯笑起来:"嘿嘿,我手里还有三十万两银子没处花呢!" 徐钦震惊地瞪大眼睛,一旁的朱棣也是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位看似娇俏的公主竟藏着如此巨额财富! 第25章 大明开国的魏国公 徐钦听闻宝庆公主家中藏有三十万两银子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不过,他可没想过打劫这位公主,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冒犯皇室,尤其是自己的亲姑姑。 徐皇后确实将宝庆公主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哪怕名义上是侄女。 "你不信?"宝庆公主挺起胸膛自豪地说。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做些什么事的?一个公主不该有这么多银子吧!"徐钦半信半疑,同时也想确认一下。 宝庆公主开始掰着手指数:"嗯,母妃留给了我不少,父皇也赏赐了许多,还有我那个外甥孙也给过不少,现在四哥四嫂又送了好多,再加上每逢佳节,那些侄儿外甥们都会送礼,我实在用不完,嫂子就帮我变卖这些多余的东西,所得的钱全归我所有啦。 嫂子说我可是个富婆呢,还说等我出嫁时,不知会便宜哪个小子!" "确实如此!"徐钦点点头表示认同。 "不管你将来做啥买卖,我都得分一杯羹,你要是跟他谈事情,不,我要他一直跟着你,一旦你有任何动作没提前告诉他,我就去跟嫂子告状!"宝庆公主昂首挺胸,十分得意地宣布。 “嗯,这事恐怕不太妥当吧?”徐钦故作犹豫地开口,心中暗自盘算如何从这位富婆身上谋取利益。 “哼!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想想看,我帮你的时候何止一次?”宝庆公主一听徐钦拒绝,立刻板起脸质问。 “好好好,我会去找他的,这样应该没问题吧?还有别的事吗?”徐钦赶忙点头应承。 “不,应该是他来找你。以后他可以随时来这儿,你不能拦着他。如果你拦了,我就跟嫂子告状,说我被你欺负了,不对,是被你轻薄了!”宝庆公主趾高气扬地向徐钦发起挑战。 “殿下,这玩笑可开不得啊!这种话万万不能乱讲,不然别说姑姑会责罚我,就连陛下也不会放过我!”徐钦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发白,自己怎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自己又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朱棣最疼爱这个小妹妹。 “知道就好,就这样决定了。邬管事,你留下,我的生意你和他一起商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总之,如果他赚了钱而你没察觉,那就是你的失职!”宝庆公主一边叮嘱朱棣,一边对他使了个眼色。 朱棣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地说:“是,殿下请放心!”心里却在赞叹妹妹的精明,看看,连徐钦都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殿下,这……应该可以吧,不过要是亏本怎么办?” “亏本?没关系,我只占小头,你占大头。如果你骗我的钱,哼!”宝庆公主立刻警告徐钦。 “哪敢啊,您放心,绝不敢!”徐钦连连摇头保证。 “谅你也不敢。对了,邬管事,我的那家小布庄还需要徐家的布料,你和他商量一下。好了,我走了,不用送!”宝庆公主说完便背着手往外走。 徐钦和朱棣急忙起身拱手相送。 等宝庆公主离开后,徐钦热情地招呼朱棣坐下:“来来来,坐下休息,别客气,我也正闲得慌呢!” “徐公子客气了,我家公主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多多包涵。”朱棣笑容满面地向徐钦拱手致意。 “哪里哪里,朱兄不必担心,我可不敢有任何怨言。你不知道,你家公主有多受宠爱,皇上宠她,皇后也宠她,太子与太子妃更是对她百依百顺,谁能小瞧得了她呢?来,邬先生,你真是好福气,能成为她的管家!”徐钦拉过朱棣坐下,笑着说道。 “我本是张府旧人,在大出宫之后,张府还有一些陪嫁产业,都是我负责打理。大离世前特意嘱咐我,要用心服侍公主殿下,这些年确实收益颇丰。公主殿下手中也是有不少现银。 今儿殿下说要来谈生意,特意叮嘱我与徐公子处好关系。她还夸你是个难得的商界奇才,特地交代,但凡公子有何需求,我家公主只占小头即可!”朱棣坐在那儿,信口开河起来,这番话也是顺着宝庆公主先前的意思来的。 朱棣此刻心中对妹妹愈加佩服,她真是个聪明人,把自己包装成个富有的公主。而且宝庆公主本来就与徐钦关系不错,这时候想掺和些生意,徐钦应该不会拒绝。 “好,朱兄放心,来,喝茶。以后我的好处少不了你的,说实话,宝庆公主在我姑母面前可没少替我说好话,不然我早被骂死了!”徐钦端起茶杯,笑着对朱棣说道。 “那是当然,多谢徐公子。不过,宝庆公主也在皇上面前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吧?”朱棣微笑着问道。 “哼!”徐钦一听提到皇帝,顿时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宝庆公主有没有替我说话我不清楚,那皇帝嘛……算了,不提也罢。” “啊!”朱棣一听徐钦这般反应,这……难道是对我不满?不行,得弄清楚! “是啊,我来的时候也听宝庆公主说过,皇帝对你颇有微词,甚至说很不信任你。这确实让你为难了。”朱棣故意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得听听徐钦的真实想法。 徐钦摇头晃脑地坐那儿,挥挥手道:“算了吧,要说皇帝嘛,也没什么好说的。我都没见过他呢!再说啦,这人心眼也太小了,简直欺人太甚!”朱棣听了却不罢休,笑眯眯地说:“不会吧,你竟没去过宫里?过年不去拜年?或者没见过他出宫?我倒是远远瞧见几回。” “别提了,一说这事我就火大!”徐钦一听这话更恼了,“怎么能这样呢?过年都不让我们一家去给姑姑拜年?真是气死我了!每次我去宫里还得申请,十次里头能有一次准,就算是祖宗显灵了!至于他出门,就更别说了,我们徐家的人出门都被管得死死的,像是防贼似的,生怕我刺杀他。这样的姑父,世间少有吧?” 徐钦摆摆手,“算了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说起布庄的事儿,宝庆公主那边有个小布庄,你们一天要多少布?我给萧家布庄的价是四十两一匹,他也没涨,靠着我的布带动销量呢。宝庆公主是我自己人,给你们每匹三十九两,但你可别往外传哦!” 朱棣一听就懵了,他压根不知道宝庆公主的布庄在哪,需求量是多少。 “怎么,觉得贵啦?”徐钦看朱棣犹豫,皱眉问。 “不是不是!徐公子您误会了误会了!”朱棣赶紧摇手解释,“其实我是这么想的,这次宝庆公主是代表陈家布庄来的,陈家那边都没谈妥,要是咱们公主的布庄只从徐家进货,那些其他公主肯定有话说。我们公主年纪小,还没嫁人,要是被她们记恨上,那可不好办啊!” 徐钦听后竖起大拇指,“好啊,管事忠心耿耿!没问题,等谈妥了,你再来拿!” “绝不敢当!您父亲才是南京城中众多士人眼中的忠臣。当然,我也明白,这或许只是时运不佳罢了。”朱棣有意顺着这个话题引导下去,他想听听徐钦父子对他本人的看法。 “您就别说了,我父亲这个人,脑子一向固执。您看,朱家内部争斗,关他什么事呢?偏要选边站队,站了要是输了也该认输,可他不认,看看如今,咱们家的魏国公爵位都没保住!”徐钦坐在一旁,摇头叹息道。 “你难道不怨恨当今圣上吗?”朱棣听了这话,颇感惊讶。 而且,刚才徐钦说朱家内部纷争与他父亲无关,这让他深有同感。 “咦?谈不上怨恨。总之我觉得我父亲做的是对的!”徐钦又补充了一句。 “对的?可是刚才您不是这样说的呀!”朱棣疑惑起来。 “想想看,之前投降的人里头,特别是武将,不是大多都被处置了吗?我父亲也是武将,您觉得圣上会轻易饶恕他吗?现在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只是被软禁,并未丧命。”徐钦低声说道。 朱棣听后,默默回想起那些归降自己的武将们,确实如此,便点头附和:“确实如此。” “对吧?我父亲是很明智的!”徐钦高兴地说道。 “那为何你父亲当初不一开始就辅佐圣上呢?如果那样的话……”朱棣立刻问了一个颇为敏感的问题。 徐钦一听,警惕地盯着朱棣。 这时,朱棣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冒失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徐钦未必愿意回答,于是急忙拱手致歉:“徐公子,请原谅,这个问题我不该问。” “没关系,这种事嘛,嘿,谁能料到朱允炆掌控百万大军还会战败?再者说,谁能想到李景隆会……算了不说他了。不过,嘿嘿,偷偷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没在帮助圣上呢?”徐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啊?”朱棣听到最后这句话,大吃一惊。 朱棣听到徐钦的话,吃了一惊,急忙问:"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帮忙了?" "不清楚,反正我父亲不服气!说睁着眼睛看错了什么,我也搞不清是在说我还是说陛下,管他呢,邬大哥,那个,公主有三十万两银子吗?"徐钦看着朱棣问道。 "嗯,有的!我们家公主这点钱还是有的!"朱棣马上点头,这一点得承认,但随即又问,"徐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好买卖?" "有是有,不过先过了这一关再说,等过了这一关,我带她赚钱,到时候她在姑母面前替我说句好话,我也少挨骂不是?"徐钦点点头对朱棣说道。 "这一关?"朱棣立刻抓住了关键点。 "唉,要说啊,那位未免太欺负人了。我做布料生意,这难道违法了吗?我没坑害百姓吧?也没强取豪夺吧?"徐钦叹了口气,对朱棣说道。 "没有,没听说过!虽然之前打过架,但也没听说你强取豪夺!"朱棣顺着徐钦的话说,就是希望能多了解些情况。 "是吧?你觉得可能吗?居然让我去织造局当个什么总监造?四品官?他是不是故意为难我?我父亲怎么说也算是个国公吧?我祖父怎么说也是大明开国的魏国公吧? 我徐钦再不成器,也是大明开国魏国公徐达的嫡长孙吧?我去织造局?四品官?还不如直接把我送进净身房,断了徐家这一脉算了!"徐钦十分不满地说道,觉得太委屈了。 "这……这……陛下应该不会这么想吧?我估计是听错了?"朱棣坐在那里,心想自己绝对没想过让你去净身房,只是希望你能去织造局赚点钱。 第26章 不解其为何叹气 "哼,还说什么我的作坊扩大了,这么多织工的生计怎么办?我又不是朝廷官员,我只是个布商,我还不能赚钱了?那些百姓的生计,那是他和那些官员的事,怎么扯到我头上了!"徐钦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朱棣端坐于堂上,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劝慰徐钦。 “这事儿还没完呢,又想让我徐家工坊归入织造局,说什么徐家与定国公府合占一成股份,每年得挣一千万两银子,一千万两银子的一成,就是一百万两,还要分给我四叔家?我若什么都不做,赚的也远超五十万两,更别说还得赏给魏国公府,我家如今已非魏国公府,这分明是故意刁难!你看看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常人能想到的?”徐钦越说越愤慨。 朱棣听罢,心中怒火升腾,心想什么叫不正常的事?为掩饰眼底杀意,他只得强忍怒气低头不语。 “罢了,跟你讲这么多又有何用?”徐钦察觉到朱棣的沉默,意识到刚才的话可能有些过头,万一被他听见,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唉!”朱棣见徐钦住口,立刻叹息一声。 “怎么了?”徐钦直视朱棣,不解其为何叹气。 朱棣又是一声长叹,大脑飞速转动,想着如何拉近两人关系,或许这样就能赢得徐钦的信任,进而探知背后真正支持他的那位高人是谁。 “你别叹气了,难道他也欺压你不成?不对,你不过是个小人物,若是敢欺负你们家公主,那绝不可能!”徐钦看向低头不语的朱棣问道。 “哦!”朱棣一听提到公主,灵机一动,继续说道:“我家公主先前何止百万两资产,至少也有三百万两,你不知道,建文帝曾赐给她大量田产,还有几座庄子和府邸,全都被收走了,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连亲妹妹都下得了手?”徐钦闻言大惊,追问道。 “那是自然,太祖皇帝对咱们家公主特别喜爱,赏赐了不少东西,后来又收回去了。不然我家公主怎么会想着拉你一起挣钱呢?她的心思就是有了钱,就把太祖皇帝当年赐的宅院、田地全买回来,你明白吗?”朱棣抬起头,望着徐钦问。 “明白,明白,那可是宝庆公主她爹留下的情分,这份恩情一直在。嘿,看看她做的那些事,哪像正常人干的?”徐钦赶紧点头附和,对朱棣说道。 “没错,亲妹妹啊,都抢回来了,这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朱棣也跟着点头,反正这是瞎编的,他自己可没做过。 “可不是嘛,邬兄,走,咱们去翠月居吃一顿,我请客!”徐钦乐开了花,总算找到个能一起吐槽朱棣的伙伴了,做梦也没想到,这竟是个陷阱啊! 他哪里知道,宝庆公主早就设好了圈套,而朱棣闲着没事,正等着挖坑埋他呢! “我下午还有事儿,得去庄子里看看,还得去趟凤阳,饭就免了吧。来,徐公子,以茶代酒!”朱棣立刻端起茶杯,对徐钦说,心想翠月居那边还没布置妥当,要是遇到熟人,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这么忙?”徐钦疑惑地打量着朱棣。 “可不是嘛!公主这么多产业,我不盯着行吗?我们家公主多可怜,没了父母,宫里那些人又势利得很。现在虽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宠爱,但将来嫁人后,总不能什么事都去找他们吧?要是我家公主有钱了,就不会怕这些事了,到时候有的是法子对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朱棣一本正经地对徐钦说道。 “忠诚的仆人啊,真是忠诚的好仆人!唉,要是我有你这样的仆人,做梦都能笑醒!”徐钦又一次竖起大拇指夸赞朱棣。 “徐公子说笑了,您父亲也有一帮这样的下属呢!”朱棣赶忙把话题转移到徐辉祖身上。 徐钦听完后,摇摇头说:“都落伍了,明白吗?家父在家待了五年,不准那些下属来探望,就是想避嫌,避免给我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点你该清楚,咱们那位皇上有多猜忌!” “嗯嗯,听说过!”朱棣赶忙附和。 “是吧,所以你看我,没事就在这儿躺着,说实话,我连个朋友都没有!”徐钦叹了口气,是真的没朋友。 “不至于吧?”朱棣惊讶地看着徐钦。 “家父说了,别交朋友了,交朋友只会害人,陛下要是知道,又得找人麻烦!”徐钦靠在躺椅上苦笑着说。 听完这话,朱棣心想自己可没这么小心眼。 徐钦转头对朱棣说:“老兄,在外面别跟我走得太近,不然让陛下知道了,有你受的!这家伙什么都向陛下打小报告! 朱棣笑了笑说:“我不过是公主殿下的仆人,怕什么?陛下若查起来,看在公主面上,应该不会为难我。不过,我们的话不能泄露出去。” “嘿嘿!”徐钦笑着点点头,“兄台谨慎!” “那是自然!”朱棣也笑着点头,然后问:“那刚才你提的事,怎么解决?要是不同意,陛下岂不是会找你的麻烦?” “怕什么?我继续搞,偏要让他知道,我是赚钱的好手,他看不起我,我就偏要让他看到我家财万贯!”徐钦骄傲地对朱棣说道。 “徐公子,这不太合适,你别冲动,你想啊,跟陛下对着干不会有好结果的!”朱棣诚恳地劝徐钦。 “怕啥?把那些作坊给他又能怎样?我不在乎,大不了再找别的营生,赚钱的门路多得很!”徐钦嘿嘿一笑。 徐钦躺在那儿,满脸轻蔑地开口:"百万织工的活儿他居然拿来说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百万织工难道就安置不好?只要稍动脑筋,谁都能办妥。"他的语气里满是对对方的不屑。 朱棣惊讶地注视着徐钦,心道:原来如此简单?为何我没考虑到?难道我真的笨? 徐钦接着叹息:"罢了,现在不说破。我告诉您,我们那位皇帝,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只会胡乱挥霍!还叫我到织造局挣一千万两银子,我去那地方,岂止一千万两,简直是小瞧我啊!" 朱棣提醒道:"徐兄,是一千万两,不是百万两。" 徐钦点头:"明白,一千万两。我的染布作坊,若他不管,我也能轻松过亿。放心吧,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发大财。" 朱棣感激地道谢:"多谢徐兄指点,不过,此事后续该如何处理呢?" 他想听听徐钦究竟打算怎样面对他的压力。 徐钦扬起嘴角:"管他呢,我就这样硬扛着。我就要让他收购我的作坊,嘿嘿,我要看他说出什么借口来。再说,收了我的作坊就能解决百万织工的问题?哼,等他向我低头时再说!"他满不在乎,根本不怕。 可朱棣不明白,徐钦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能解决百万织工的生计问题。 --- 朱棣完全摸不透徐钦如何应对百万织工的生活问题。 思量片刻后,他恭敬地向徐钦拱手:"徐兄,为了令尊的声誉,这事您必须有个说法。想想看,令尊在百姓中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如果百万织工失去生计,将来他们必定迁怒于令尊。" 徐钦却毫不在意:"怕什么?让他们恨又如何?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吗?织工们要是不怨恨我父亲,他能安心?"说完还朝朱棣眨眨眼。 朱棣顿时无语地看着徐钦,这话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啊! 的确没错,若那些织工怨恨徐辉祖,那倒让我安心不少,可百万织工的生计又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啊! “服不服?”徐钦又一次带着得意的语气问朱棣。 “服!”朱棣急忙点头回应。 随即陷入了沉思,内心也清楚,百万织工失去生计,全因徐钦所为,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我安心罢了。可安心之余,忧虑却增了几分,尤其这小子还有法子却迟迟不说出口。 朱棣很想召朱高燧来将徐钦押往诏狱严刑审问,但转念一想,倘若这小子能扛得住,甚至根本不知情,幕后之人也没告诉他呢?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想到这里,朱棣对徐钦说道:“话虽如此,可这样做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些?” “无妨,陛下只管放心,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解决。实在不成,我自会找我那位表哥,请他指点。”徐钦一听,便叹息着回答。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确是个可靠的人!”朱棣点点头说道。 “是个好太子,只是陛下似乎对他并不满意,看看陛下喜欢谁?汉王,那个只会打仗的汉王,真让人难以理解!罢了,不提他了,一说他就让我生气,咱们换个话题。” 徐钦话语间尽是对朱棣的轻蔑。 朱棣听后心中愤懑,暗自骂道,难道我是透明的吗?你怎知我不喜欢长子?若我不信任长子,户部、吏部也不会交给他打理。再说,我对汉王好一些,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汉王在靖难之役中的功劳不可忽视,还是我的亲生儿子! 再者,你徐钦又懂些什么?想要做好皇帝那么容易?历史上有几个不防备太子的? 不过朱棣明白,和徐钦争论无益。 “嗯,徐公子,听说这些机械都是你自己设计制造的?”朱棣只好换了个话题,向徐钦问道。 “那是!很厉害吧?”徐钦微微颔首,满是自得。 朱棣亦点头拱手道:“确实厉害。不过徐兄,外头人都说你是游手好闲之辈,只晓得争斗,先前听说你能配药治好皇后娘娘的病症,如今又造出这般精妙之物,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徐钦闻言笑着回应朱棣:“我虽是游侠儿,却并非不读书。学堂里的经义我不爱读,可我喜欢看些杂书,像《千金方》《齐民要术》,还有其他各种奇奇怪怪的书,都让我感兴趣,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些成就。”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真如传闻所言,有高人在暗中指点于你。”朱棣装作深信的模样,向徐钦说道。 “高人个鬼!谁会瞧得上我这种浪荡子?”徐钦一脸轻蔑地说道。 朱棣点头暗思,看来是看不上你的,但你父亲的影响力可是不小。 而且,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你从不读书,可如今你说喜欢看杂书,这说明之前的传闻有误,这小子肯定还藏着不少秘密。 至于那个所谓的高人,或许也是这么回事,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想到此处,朱棣暗暗攥紧袖中拳头,决心定要查个明白。 “将来陈家布庄也好,宁家布庄也罢,若想要,我都不会拒绝,但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嘿嘿!”徐钦悠然坐着,笑着说道。 “嗯?”朱棣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先欺我,难道我就不能回击吗?”徐钦转头冲朱棣一笑,颇有些洋洋得意。 朱棣听后,微笑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刚才说还有赚钱的好门路,也是靠新发明来赚大钱?卖高价?”朱棣还想再探探口风,想知道徐钦背后那神秘高人究竟有何打算。 “不清楚!眼下还没想过这些。”徐钦摇头说道,现在确实没往那方面考虑。 朱棣听到这话,心中更添疑虑。他竟对此事毫不知情,那说明之后的人还未向他禀报。 第27章 投降就会被他杀了 “不必多想,眼下只管多挣钱,公主的钱,你留着便是。日后若有好机会,自会来找你。”徐钦满不在乎地说道。 赚钱的法子多得很! “说得对,以徐兄的才智,定能找到更好的途径。不过,织造局那边,很多人都垂涎三尺,若徐兄能担起总监造之职,想必会有诸多便利。”朱棣顺着这个思路引导。 “哼,有什么好处?他朱家的官职,钱少活多,只有傻子才会想去做他们家的官。要么穷困潦倒,要么辛苦劳碌,一旦出事,更是麻烦缠身!”徐钦懒洋洋地躺在那儿说道。 朱棣听后怒火中烧,这徐钦是什么意思?说自己家的官职傻子才去做?这不是羞辱吗? “此话怎讲?”朱棣强压怒火,疑惑地看向徐钦。 “你不清楚?去问问就知道了。你在南京城待了这么久,秦淮河夜晚有多少官员光顾?他们的薪俸够支撑几日的享乐?”徐钦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朱棣。 朱棣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欠妥,急忙解释:“徐兄,这话万不可外传,若让那些官员知晓,再传到陛下耳中,你可就麻烦了。” 徐钦轻蔑地挥了挥手,“怕什么,我连在陛下面前都不避讳,才不会去投靠他们家。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当官,给我个四品总监造就不错了,哪怕是一品我也不稀罕。一年才千余两银子,还不如我在作坊一个时辰赚得多,我脑子没病,才不会去干那种差事。” 朱棣闻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徐钦。要不是还想继续探查,他真想揍他一顿,如此看轻自家的官职,简直是胆大妄为! 徐钦慵懒地靠在那儿,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那家伙一天到晚还担心我会跑去当个什么五军都督府的官,或者领兵打仗。我病着呢,哪都不去,在这儿享福多自在!你看我家的钱财都在流转,等年后,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享受!” 屋外冷风呼啸,徐钦的小院却塞满了机器,显得拥挤不堪。“这叫享受?买几个漂亮丫鬟就能称心?”朱棣强压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得让我说句公道话,这样的生活可不叫奢靡。” 徐钦摇了摇头,“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你得放开眼界。到时候,你会明白的。”朱棣沉思片刻,点头答应,心中暗自琢磨:倒要看看你小子玩出什么花样。 “皇帝陛下求我去做官,我都懒得动弹,更别提去领兵打仗了。夏天热得冒烟,冬天冷得发抖,哪有什么乐趣?”徐钦继续絮叨着。 朱棣凝视着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拱手告辞:“徐兄,天色已晚,我改日再来打扰。”徐钦掀开帘子,站了起来,“走吧,有空再来聊聊。你人不错。”朱棣低头回礼,心中默念:你小子最好等等我。 “那就不远送了,外面冷得很,屋里暖和。记得常来。”徐钦送至门口,拱手作别。 朱棣连连摆手,“不必送,我先告辞。”转身离开时,他不敢回头,生怕露出不悦之色。这徐钦莫不是瞧不上我们家的官职?真是气煞人也。 不久,朱棣走出染布坊,登上马车,恰好遇见公主的车驾。宝庆公主连忙上前迎接,“四哥,与释迦保谈得如何?” "唔,还不错。今天你挺机灵的,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留在那里了!"朱棣笑着摸了摸宝庆公主的脑袋说道。 前一天晚上,他们计划的是,如果徐钦不肯与公主们商谈,宝庆公主就主动留下继续和徐钦交涉。 谁知道,徐钦居然答应了! 多亏宝庆公主反应迅速,提出有钱,想和徐钦合作。 "嘿嘿,四哥,你记住了哦,要是真的要跟他合作,我可是有钱的!"宝庆公主笑着对朱棣说道。 朱棣则是一脸狐疑地看着宝庆公主:"你真的有那么多钱?" ------------ 朱棣非常惊讶,原来宝庆公主有这么多钱,他竟一无所知! "对啊,四哥,我有很多,以前分红的钱我都存着呢,还有父皇、母妃留给我管理的钱,我也找了专门的人负责。"宝庆公主郑重地点点头说道。 "好,好!朕的妹妹有钱就行!"朱棣见她这般坦诚,也很高兴,这个妹妹没有骗他。 "嘿嘿,你就拿这个理由去跟他谈,我不方便总出来,但四哥可以呀!"宝庆公主笑着对朱棣说道。 "好,不过要记住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朱棣再次叮嘱道。 宝庆公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笑嘻嘻地点头答应。 不久后,朱棣回到了皇宫。 进入暖阁坐下后,朱棣开始思索今天发生的事,越想越生气,这小子竟然小瞧自己! 再说,徐辉祖并非未曾帮助过自己,可为何不见徐辉祖来求情?也没人为他说话? 是不是担心自己一旦投降就会被他杀了? 自己怎么会这样做? 另外,之前得到的情报显示,徐钦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在国子监从未动笔写字,更别提翻书了,可在徐钦的书房里,朱棣却看到不少书籍,徐钦自己也承认会看书! 这些情况与收集到的信息完全不符。 “废物!”朱棣坐在那儿,忍不住咒骂了一声,随即吩咐道:“去叫三爷来。” “遵命!”一名太监立刻退下。 随后,朱棣转向身边的刘永诚问道:“释迦保真的一本书也不读吗?” 刘永诚不知朱棣为何突然问起,但仍恭敬地回答:“根据底下传来的消息,他确实不曾读书。” 思索片刻后,刘永诚觉得朱棣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便补充道:“不过徐辉祖文武兼备,我猜他应该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后代这般荒废吧?” “有理。”朱棣捋了捋胡须,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下令,“继续调查,先弄清楚释迦保究竟读不读书。另外,你帮我查件事情,秘密进行,务必细致,过来。” 刘永诚快步走到朱棣身旁,朱棣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一番。 “是,陛下请放心,奴才必定查明真相。”刘永诚应道。 没多久,朱高燧赶到,向朱棣行礼。 朱棣起身走向后院的厢房,朱高燧紧跟其后,心想父亲定是有要紧事要单独与自己商议。 进入厢房后,朱高燧关好门,朱棣便开门见山地问:“你先前告诉朕,徐钦不读书、不学无术,此话当真?” 朱高燧一愣,点点头答道:“确实如此,大家都知道,他在国子监整整睡了三年,从不翻书,连字都写不好,成天打架,懒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真的吗?”朱棣目光如炬,追问不止。 “千真万确,大家都这么说。”朱高燧疑惑地望着朱棣。 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 朱棣死死地盯着朱高燧。 朱高燧见状,赶忙低头拱手道:“父皇,儿臣再去核实一下?” “滚!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朱棣厉声呵斥。 朱高燧吓得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想,父亲今天为何这般反常? 朱高燧离开后,朱棣独自坐着,想起徐钦所说的话,心中怒火中烧。他记不清徐钦具体提到了什么,只觉得这些话刺痛了他的心。 坐在那里的朱棣意识到,有些重要的事情在情绪激动时竟一时想不起来。想到这里,他从桌下取出一本簿子,拿起毛笔开始记录:“永乐四年九月二十八,徐家染布坊,徐钦言:朱家的官员钱少事多,朱棣(划掉)朕欺辱人,朕愚钝,未能解决百万织工之困。” 思索片刻,他又添上一段:“朕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侵吞亲人的财产(划掉)此为玩笑话,朕确说过让其至织造局,分红过少,实非人所能忍。” …… “这!”朱棣读完自己的笔记,咬牙低声咒骂一句,随即合上簿子,小心收起。 随后,他陷入沉思,试图找到解决百万织工问题的方法。然而,想了许久毫无头绪,深感自己对朝政了解不足。所幸上苍赐予他一位贤能的太子。 “来人,叫长子前来!”朱棣抚须皱眉下令。 消息送到东宫时,朱高炽刚吃完饭正打算小憩,这几日疲惫不堪。安南战事迫在眉睫,北疆亦不安宁,各地催款,父亲又要编纂《永乐大典》,还要修缮大运河、迁都北京,并着手建设北京城与皇宫,处处都需要钱。 他自己也整日忙碌,不得安宁。 “殿下,陛下召您过去。”一名太监进屋,恭敬地向朱高炽行礼。 朱高炽抬头望向太监,一脸无奈。刚从御书房出来不久,现在又要赶往宫里,连片刻休憩的时间都没有。 “走吧。”太子妃察觉到朱高炽的迟疑,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 “唉,我的老爹啊,他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轻松几天呢?看看我,这几个月至少瘦了十斤!”朱高炽叹息着站起身,对太子妃张氏抱怨道。 “瘦点挺好,你还想继续胖下去吗?这样就很好,要是再减个百八十斤就更好了!”张氏站起身,替朱高炽理好衣裳。 “得了吧,要是再瘦百八十斤,我恐怕得去见祖父了!”朱高炽摇手道,随即快步离去。 张氏轻叹一声,太子事务繁重,每天都被政务缠身,连片刻闲暇也没有。 东宫里的几只狗,朱高炽也不再亲近了。他素来喜爱狗,没事时总爱抱着它们玩耍。 不多时,朱高炽便来到暖阁,看见朱棣坐在那里,正拨弄胡须,便上前拱手行礼:“父亲大人?” “来啦,坐下,都退下!”朱棣颔首应道。 立刻,众太监听命退去,关门落锁。 “老大,靠近些!”朱棣招手让朱高炽过来。 朱高炽连忙走到朱棣身旁,在书案前坐下,与朱棣挨得很近。 “怎么看起来瘦了不少?”朱棣注视着朱高炽。 “确实瘦了些,少说也有十斤!”朱高炽笑着点头,心想,这都是你折腾出来的。 “瘦点好,显得精神。平时有锻炼身体吗?虽然不能习武,但适度运动还是必要的!”朱棣语气温和地说道。 “谢谢父亲,每天早晨都会锻炼一刻半钟。”朱高炽赶忙点头答道,心中忐忑,暗忖,老父究竟有何图谋?这番关怀背后恐怕藏着不小的玄机,不然怎会这般嘘寒问暖? “如此甚好。要坚持锻炼,你从小体弱,如今能瘦下来,是件好事,太胖可不好,走几步路就累了!”朱棣忽然微笑看着朱高炽说道。 朱高炽只得陪着笑脸点头:“是,父亲所言极是!” “嗯!你得去一趟你大舅家,告诉释迦保,让他到织造局任职,职位仍是正四品,只是分红比例提高到两成,其中一成五归他,另外半成归定国公府。他说钱不够,那就多给他一些!”朱棣目光沉稳地看着朱高炽说道。 第28章 朱高炽直勾勾地望着朱棣 朱高炽直勾勾地望着朱棣,察觉到对方并非戏言,便双手抱拳对朱棣说道:“父皇,此事恐怕不易。那人的钱财似乎取之不尽,至于官职嘛……” 朱高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仔细斟酌接下来的话语。 朱棣抢先开口:“他不看重官职,他父亲就是国公,区区四品官入不了他的眼。” 朱高炽瞥了朱棣一眼,未作声,意思是:您既已知晓,那就无需多言。 “然而你可曾想过,现今户部囊中羞涩,一文钱都得掰成两半花。若释迦保投身织造局,一年挣个千万两银子,甚至更多,长子,你难道不觉得这样会轻松不少?”朱棣开始施展他的手段,试图说服朱高炽。 朱高炽点头表示认可。 “眼下虽艰难,但比起缺钱的日子,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你不妨去找释迦保谈谈,有什么要求,让他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不过,找释迦保的同时,也可以去游说你的大舅、大舅母、外祖母以及四舅母,大家齐心协力。释迦保固然重要,但如果其他人都点头的话,我想他那边也会有所松动。 去做这些事,对你今后有益无害,至少会让你省去不少麻烦。”朱棣继续劝说,期望朱高炽能着手办理此事。 “父皇,这也是事实,儿臣愿意尝试一番,只是恐怕难以成功。若实在不成,能否解了大舅的禁锢?”朱高炽并不轻易妥协,必须先谈妥条件,否则空口无凭,又能成何事? “绝不可能!此事休要再提,长子,你须明白,朕已经冒了极大风险才没处死你大舅!还想放他出来?”朱棣眯起眼睛,严厉责备朱高炽。 朱高炽急忙站起身,深深鞠躬道:“儿臣失言,请父皇恕罪!” 随后又问:“能否请母后出面劝说大舅与释迦保?” 朱棣闻言,怒视朱高炽,心想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添乱?这种大事,怎么能这么快让皇后知道?自己正设法隐瞒呢! 朱高炽瞧见朱棣的表情,心中满是无奈。这般棘手的任务,为何不交给老三去做,偏偏要派给自己?但转念一想,谁让自己是太子呢? “大哥,你外舅或释迦保背后肯定有高人在指点,你去探探,或许能找到些线索。”朱棣注视着朱高炽道。 “高人?真有这事?”朱高炽满脸疑惑地看着朱棣。 朱棣瞪着他,心想,我还能骗你不成? ------------ 朱高炽虽不情愿,最终还是答应了。 自家老子的性格,他还能不清楚?要是拒绝,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吓唬! 等朱高炽离开后,朱棣独自坐着,满心愁绪。他无法阻止徐钦扩大工坊,可百万织工的生计全压在他肩上,这难题该如何破解? 然而,朱棣心里明白,这件事不能怪罪徐钦。 朱棣坐了很久,思虑再三,索性前往鸡鸣寺找那位老和尚。 鸡鸣寺里住着一位老和尚,法号姚广孝,原名道衍。 靖难之役前,姚广孝屡次劝谏朱棣,朱棣成功后,封他为僧录司左善世、太子少师,极受信任。 即便做了官,姚广孝仍常穿黑袍,下朝后便住在寺中。 朱棣也时常来鸡鸣寺,一是休憩放松,二是遇事难决时,能与姚广孝商议。 此刻,姚广孝正坐在厢房内上诵经,听见脚步声后睁开眼,看到朱棣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 “老和尚,你倒悠闲!”朱棣走近,也在对面的上坐下。 两人之间有一张矮方桌,桌上摆着一副围棋。 “陛下此时来访,可是有何要事?”姚广孝转头看向朱棣案头。 “嗯,有些事。释迦保的事,你知道吗?”朱棣点点头,拿起黑子开始下棋。 姚广孝见朱棣执黑棋,便拿起白棋与他对弈:"听闻徐辉祖之子乃一纨绔子弟,陛下对他感兴趣了吗?这人倒是值得留意,毕竟皇后娘娘的病就是他治好的!" "哦?你知道吗,近日京城流行一种布料,产自徐府。徐府的织布与纺纱效率极高,比其他织机和纺纱机快十数倍!" "如今徐府打算扩张,本该是商人的事,朝廷无需干预,只要不触犯律法即可。但如今不同,若徐府扩大,百万织工的生计将成问题!" 朱棣一边下棋一边向姚广孝诉苦:"老和尚,你给我想想办法,如何安置这些织工?" 姚广孝点点头,这些情况他有所耳闻,每隔几日他都要到南京城走一趟,自然了解些城中的事务。 "陛下,不妨下令让徐家停止扩张,百万织工的生计可不是小事,牺牲徐家一家来保住百万织工的生计,这是值得的!"姚广孝头也不抬地说道。 朱棣看着姚广孝,道:"他手中有一道圣旨,是我准许他经商的。如今他的布料生意合法,我即使下令禁止其扩张,这孩子未必会听,到时恐怕只能强行执行。只是……" "只是这会影响陛下的声誉?陛下何时在意过这些?"姚广孝抬头看向朱棣。 "不是声誉!朕并不在乎这个!"朱棣摇头说道。 姚广孝思虑一番后明白过来,于是抬头问:"陛下的意思是将此事交由织造局处理?" "老和尚,你果然聪慧,哈哈!朕正想让徐家的机器与生意并入织造局。你知道徐家一天的收益有多少吗?" "目前一天的收益大概不低于七千两银子,这只是几千台机器罢了。织造局现有几万织工,若全部采用这样的机器,织造局的收益定是可观的!" 我尚有许多事务未完成,对蒙古还得继续征战,北京城还需建设,《永乐大典》尚未编纂妥当,运河仍未疏通,倭寇也还未彻底肃清,若想办成这些事,无钱万万不行啊。 我家长子已经消瘦许多,再让他操心这些,恐怕他会先我而去,这绝非朕所愿! 朕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子先行而去,朕对户部事务一窍不通,也搞不清如何生财。虽给长子找了些帮手,但都是些庸碌之辈,只能勉强应付户部事务,无法带来真正的财富。 可这释迦保行,如今看来,倒是个能干的。只是朕有些顾虑。”朱棣一边笑着,一边面露忧色。 “陛下担忧释迦保掌控不住局势,抑或他背后有人别有用心?”姚广孝笑眯眯地看着朱棣。 朱棣点头称是,自己确实有这样的疑虑。 “陛下,徐辉祖不会背叛你,即便不完全忠于你,也绝不会反叛,陛下心中清楚得很!”姚广孝依旧带着笑意说道。 “这不是忠不忠诚的事儿,他若出狱而不表露态度,会让许多人抱有期望,引发诸多麻烦。”朱棣摇手道。 眼下徐辉祖是绝对不能释放的。 “臣并未建议放他出来,只是说徐辉祖不会背叛陛下!”姚广孝又强调了一句。 朱棣听罢思索一阵,点点头接着说道:“他虽不反,但很多人盼着他反,还有不少人想在背后推他一把呢!” 姚广孝顿时明白了,朱棣是在怀疑有人暗中推动释迦保反叛,这一切都与反叛有关。 最紧要的是,建文帝朱允炆生死未卜! 如果他已经去世,那就还好;若他还活着,那么局面可能立刻就乱了。 “老和尚,你说说看,百万织工的问题该如何应对?”朱棣追问道,他对这一点十分在意。 “这个嘛……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办法来。”姚广孝摇了摇头,百万人的问题可比百人的复杂多了。 朱棣闻言笑了,释迦保曾说傻子都能想到的办法,但眼前这个姚广孝却未想出对策。 想到此处,朱棣心中火起,觉得这小子甚至在暗讽自己。 “百万织工的生计乃大事,朕若想取此钱,前提必先安置好这些人!”朱棣说完便站了起来,不肯再继续下去。 他总是输给姚广孝,往往只下了几十步就停了。 “陛下,此事恐怕难以办到!”姚广孝也起身说道。 “释迦保背后有人能做到,朕相信!”朱棣转头,咬牙说道。 “这……”姚广孝满脸疑惑地看着朱棣,此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朕现在是在等待,等待释迦保壮大,等待幕后高手现身,一旦露出行迹,朕定能找到他!”朱棣眯着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 “但是,陛下,您想过没有,若是高手始终不出手,或是到时候无法解决百万织工的问题,这后果……”姚广孝担忧地望着朱棣。 “朕认为值得一试。”朱棣转头说道。 姚广孝立刻明白了,朱棣决心要揪出幕后之人,不仅要揪出,还要吞掉徐家的钱。 若是解决不了,就拿徐家开刀;若能解决,则幕后之人也难逃法网,无论如何,对朱棣来说都是有利的局面。 只是百万织工的生计…… “陛下,此事还需与户部官员及朝中大臣商议,如今正值寒冬,百万织工的生计……”姚广孝尚未说完。 朱棣摆了摆手,“朕已经算过,不会有一百万人靠这一行维生,顶多三十万,其中多数是妇女在家纺纱换取收入贴补家用。” “三十万也不是小数啊,背后涉及三十万个家庭!”姚广孝又说道。 “值得!”朱棣态度坚决。 见朱棣如此执着,姚广孝便不再言语。 “方丈,此事你该留意留意释迦保那孩子,你去探探他的底细,这小子让朕有些琢磨不透! 原本求恩旨时,朕以为他不过是个做小买卖的,没想到他竟发展得如此之大,还给朕添了不少麻烦!”永乐帝转头对姚广孝说道。 “是。”姚广孝点头应道。 “朕在此静心几日,好好思虑一下。”永乐帝说完又坐了下来。 而在徐府,朱高炽再度来访,只见徐辉祖仍在忙着摆弄机器,徐钦依旧未归。 “舅舅,您有跟释迦保谈过吗?这般行事实在不妥,百万织工的生计可不能不顾。舅舅,您也不想日后织工们指着您骂吧?”朱高炽坐下后对徐辉祖说道。 “骂?骂又如何?我家难道就不能涉足布料生意?”徐辉祖满不在乎地回道。 自己已被软禁多年,连父亲留下的国公爵位都丢了,还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舅舅,您这样……父亲说了,将分成提至两成,其中一成五归咱们府上,半成给三舅家。舅舅,您不妨想想。”朱高炽继续劝道。 “织造局就不怕百姓怨声载道了?”徐辉祖笑了笑,反问道。 “这……”朱高炽一时语塞。 “好了,太子殿下,您去寻释迦保吧。我被关在家里五年了,外面的事一概不知,如今闲来无事,看着儿子们都去做生意,身为父亲总不能无所作为,正好借此机会,鼓捣这些机器,也算替释迦保分忧解难。至于别的事,我确实一窍不通。”徐辉祖笑着对朱高炽说道。 朱高炽怎会信他?释迦保没得到他的首肯,岂敢轻举妄动。 徐辉祖在这儿忙活机器,不就是在为释迦保撑腰打气吗? 第29章 满脸怒气 只是这话不能直说罢了。 “大舅,你就帮帮我吧,行不行?我爹交代完事情就去鸡鸣寺了,我该怎么办呢?”朱高炽一脸无助,只能向他求助。 朱高炽依旧空手而归,徐辉祖表示自己做不了主,只肯答应劝劝,朱高炽还能说什么? 回到东宫后,他满心烦恼,唉声叹气。 “这是怎么了?你爹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太子妃张氏见到朱高炽这副模样,立刻关切地问。 “哎呀,你别问了!”朱高炽无奈地摇摇头。 太子妃抱着狗跟了过去,嘴上却不停:“我不问?我不问的话,天天看你忙到子时才睡,天还没亮就起,中午也不休息,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还当什么太子啊?干脆别当了,我们回凤阳老家吧,你种地,我织布,养大那几个孩子,平平安安的,还能白头偕老!” “好了好了,哎呀,我的爱妃,你别烦我了。这个难题,真不能和你说!”朱高炽摆着手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不管朝事,我只是想知道还不行吗?哦,好处没有我的份,将来你不在了,受罪的还不是我?看看你现在,哪有一点精神?”张氏继续追问。 “诶!”朱高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张氏。 “看什么看?你爹去鸡鸣寺了,把事情甩给你了?你就不会反抗一下?就不会给自己放个假?你爹都知道休息,你倒不知道休息?早晚把你累死了,最后倒霉的还是我!”张氏瞪着眼睛继续数落。 “好好好,去书房吧,我也实在没办法了,也许你能帮我!”朱高炽考虑了一会儿,觉得或许张氏真的能帮上忙。 “我才不去呢,朝廷的事我才不管呢!天天忙,瞻基他们的学业,你也不管,说是当儿子,活得比孙子都不如,哪像个父亲?他的那些孙子,哪个不是...” "啧啧,话别多说,来来来,爱妃,咱们到书房谈!"朱高炽没等张氏开口,便走到她身后,推着她往书房去。 书房里,张氏坐下,高昂着头,满脸怒气。 "哦?这是徐家布匹那档子事吧?"朱高炽一边坐下,一边开始向张氏解释情况。 张氏坐在那儿静静听着,待朱高炽讲完,她冷哼一声:"你爹真厉害啊,就是看不得你好。明知你在徐家工坊占了两成股份,还没分红利呢,他就动心思了。那我们东宫岂不是什么都没剩下? 徐家布庄归了织造局,说给你一成,你能拿到手吗?到最后还不是被你爹拿去了? 再说了,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边想分红,那边又想让释迦保交出工坊?你这样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 "是啊,我也是左右为难啊。我能怎么办?我爹叫我这么办,我能不照做吗?"朱高炽无奈地对张氏说道。 "不行,我要去找太后说!"张氏说着站了起来。 "哎哟,你可千万别去啊!"朱高炽惊慌地站起,拉住张氏的手,严肃地说。 "你这笨蛋,没有太后参与,这事能成吗?就算成了,你看看太后怎么看你?你欺负太后娘家人?你爹为啥要躲?不就是怕你娘找他吗?"张氏用手指戳着朱高炽。 朱高炽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一层,接着一拍脑袋:"我真是忙昏头了。" "哼,还不告诉我!不告诉我,到时候累死你!"张氏嘴上这么说,但抱着狗就出去了。 朱高炽笑了笑。 不久,张氏来到坤宁宫,把事情全盘告诉了徐皇后。 徐皇后听完后,坐在那里继续缝衣服。 待张氏说完,徐皇后拿起衣服,笑着说道:"看看,这件衣服好看吧?是给释迦保做的,这孩子,现在长得好快,之前做的那些衣服,都穿不下了!" “确实长了不少!”张氏附和着说,跟随徐皇后多年,她深知皇后的性子,总是不急不躁,慢慢办事。 要不皇帝怎么会这么信服皇后呢! “释迦保已经一个多月没来看我了,这个小混蛋,就知道讨好他姑妈!不过这孩子也很忙,嗯,去传话,下月初一,把释迦保和景昌叫过来,本宫请他们吃午饭,景昌正好休假。”徐皇后笑着对身旁的公公说道。 “是,娘娘。”那公公立即拱手应道。 “我家保儿真有出息,生意做得这么大,看来是真的长大了!”张氏一边说话,一边继续缝制衣服。 “可不是嘛,嫂子,现在京城的布坊都想从他那儿拿布呢!”宝庆公主在一旁笑着说道。 “哦?陈家布庄也去找他了?听说他把李庄给得罪了?”徐皇后微笑着问。 宝庆公主赶紧点头:“好像是这样。” “真是胆大,如今看来我侄儿好像也没什么身份,既不是国公世子,也没别的身份,可人人都想踩他一脚,我家保儿可不容易!”徐皇后摇头叹息。 宝庆公主心中一颤,意识到大事不妙。 “好了,坐下吧,一会儿也给瞻基做几件衣服。”徐皇后对张氏说道。 张氏闻言,连忙坐下。 徐皇后接着开口:“男人的事儿,我们别掺和,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你父皇小时候就爱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告诉你家老大,不用急,他爹是在吓唬他呢,没事的。” “是,主要是看他太辛苦了,鸡还没叫就起床,半夜才能躺下,一天到晚不得歇,现在瘦得厉害,精神也不好,臣妾很担心他的身体。”张氏坐下后,叹了口气说道。 “这孩子!”徐皇后听完后也有些忧虑,随即说道,“让他知道,许多事情并非那么要紧,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身子骨可别累坏了,晚上子时之前必须休息,中午也要小憩片刻,无论谁来找都不行,就算他父亲寻他,也别见,就说我吩咐的。” “多谢母后!”张氏立刻跪下行礼。 徐皇后挥了挥手,继续专注手中的针线。 夜晚,徐钦回到府中,如今母亲很是欢喜,每天都有几千两银子入账,且数目还在增长,已有盈余,即便扩大作坊生产,依然绰绰有余。 晚饭后,徐钦本想回小院,却被徐辉祖叫住。 来到书房,父子二人落座,徐辉祖开口道:“今日太子又来了,依旧是那件事!保儿,你跟我谈谈,你到底怎么打算?” “父亲,考虑这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即便他们收了我们的产业,那些织工的生计问题不还是解决不了吗?打着为织工生计着想的旗号,实际上还不是为了钱? 只要能赚钱就好,但在陛下查封我们之前,咱们得多赚一些。到时候把附近的几处宅子全买下来,连成一片,父亲活动的空间就大了,不用一直待在这个府邸里,想动弹一下都难。” 徐钦靠在椅背上对徐辉祖说道。 徐辉祖听罢儿子的想法,满意地点点头,但依旧有些担忧:“到时候就这样轻易交出去?你不觉得不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的,到时候他们会来求我的。父亲,您放宽心,我心里有数。父亲,您也不要太担心,听我给您分析一下,朱棣真的想让我做官吗?他会杀了我不?” 徐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肯定不想!目前看来,他是不会杀你的!”徐辉祖点点头,朱棣怎么可能放心呢! “是吧?那我怕什么呢,该闹事就闹事,这次牵涉到百万织工、织造局,还有那些公主,父亲,跟这么多人作对可不容易啊!他不是怕父亲召回旧部吗?那好,我现在成了过街老鼠,他应该不会再担心了吧?” 徐钦又道:“再说了,区区一间织布坊,儿子本事大得很,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眼下正是时机,趁他还没动,咱们赶紧赚银子。赚够了就置地买房,然后逍遥快活,爹,到时候我给您寻摸些稀罕玩意儿。”说完,他靠近徐辉祖,眉飞色舞地说起来。 徐辉祖瞪眼骂道:“小兔崽子,你就真的甘心?” 徐钦笑嘻嘻地回道:“爹,比起银子,家里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不过银子也很要紧,所以赶紧赚呗。嘿嘿,这点钱,儿子压根没在意,我只是想气气他罢了!我奉旨做生意,光明正大,看他怎么收回去!我偏不答应,要不他就得硬抢!我就气死他算了!” 徐钦说完,往后一靠,哈哈一笑。 徐辉祖叹道:“保儿,虽是这样,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这些机具都是他特意为儿子准备的,虽辛苦但乐在其中。 徐钦却不以为然,笑道:“爹,您担心啥,我这可是最坏的打算。等着瞧吧,他迟早会向我低头。要是条件合适,我就告诉他解决百万织工生计的方法,还能捞不少好处。若他让我不舒服,那百万织工生计,与我何干,那是他的事儿!这些年他整我们好几次,我现在每年花千万两银子报复他,他也没话说,只能自个儿窝火! 不过我担心姑母掺和进来,到时候她劝我怎么办?您能顶得住吗?” 徐辉祖瞪着他说道:“你开什么玩笑?从小到二十五六岁,你姑母都揍我。我说啊,你千万别把姑母招到家里来,有事上皇宫解决去!” 徐钦听到这话,一脸不屑。 ------------ 徐钦听了徐辉祖的话,心中暗笑:一个大男人,居然怕女人! 徐辉祖看着徐钦,眉头紧皱:"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啥?告诉你,你爷爷最疼你大姑,她不仅聪慧,而且各方面都胜过咱们。不管是读书、练武还是研习兵法,她都远超他人。小时候你爷爷出征在外,都是你大姑督促咱们学习,稍有懈怠便是一顿痛打!" 徐钦惊愕地张大嘴:"真的吗?可我大姑平时看起来那么温婉,像个大家闺秀,谁能想到她竟有如此手段。" 徐辉祖摇头叹息:"你可知朱棣为何惧怕你大姑?连朱棣都被她打得落荒而逃!你爷爷常感慨,要是你大姑是男儿身,定能成就更大的功业,也不会便宜了朱棣!" 第30章 心想徐钦你也有今日啊 徐钦疑惑地看着父亲:"那如果大姑来找我,您会帮我吗?" 徐辉祖坚定地说:"你自己想办法,别指望我,更别让大姑回来!" 徐钦不满地质问:"爸,您怎么能这样?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啊!难道您就不能帮我挡一挡吗?" 徐辉祖无奈地仰头长叹:"孩子,就算是朱棣要欺负你,我都能挺身而出,但你大姑,我真的招架不住。她有时候太不讲道理了,你千万别惹她,明白吗?" 徐钦嗤笑:"胆小鬼!" 徐辉祖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李景隆你听说过吧?打仗虽不擅长,但也有几分武艺。可他见到你大姑,宁愿绕道走,站在她面前两条腿都不由自主地发抖!年轻时,你大姑几次将他打得奄奄一息,他说自己差点去了鬼门关,你可以去问问他的!" 徐钦目瞪口呆:"天哪,大姑这么厉害,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徐辉祖望着徐钦,语气沉重地说道:“你若得罪了你姑姑,别指望任何人帮忙,连朱棣都得避她三分。你自己当心,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事,你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徐钦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徐辉祖:“皇帝真会怕我姑姑?”徐辉祖坐下沉思片刻后缓缓道:“倒也不算怕,只是你姑姑一般不会惹事,一旦惹起事来,连朱棣都得退让,有时她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钦听完思索一阵,轻轻抚额低语:“我还以为你能替我挡一挡,没料到……看来靠不上你了。罢了,不去皇宫也罢。”徐辉祖惊愕地注视着徐钦:“不去?你胆子未免太大!你若不去,后果如何,你自己掂量吧,我是绝对不敢替你承担的。” “啊?”徐钦惊讶地望向徐辉祖。第二天,直到太阳高挂,徐钦才起身,随后径直朝工坊走去。到达工坊后,他看见几辆马车停在外面,看车上挂着的标志,便知是公主们来了。徐钦嘴角含笑,双手负于身后步入其中。 还没落座,守在门口的仆人便通报:“宁国公主与大名公主求见。”徐钦点头回应,心中暗想,宁国公主乃朱元璋的亲生女儿,朱棣的亲姐姐,但非最年长,最长者为宁安公主,本该嫁给李善长的儿子,后因李善长案牵连,改居江埔,如今南京城中,宁国公主便是辈分最高的了。 徐钦起身,背手走向工坊入口,不论怎样,对方是公主,是长辈,总得给予几分薄面,却也不过如此。来到门口,只见两位公主站立门前,徐钦均认得,只是大名公主目光中满是怒火盯着他,毕竟徐钦曾教训过她的儿子李庄。 “草民徐钦拜见宁国公主,拜见大名公主。”徐钦拱手施礼,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宁国公主轻轻举起手,脸上挂着浅笑,“免礼吧,我本想登门拜访,但怕招致麻烦,只好在此等候,还望见谅。” “不敢当,请进。”徐钦笑容满面地回应,毕竟自家父亲如今被软禁,寻常人家哪里敢贸然上门。 他走在前头,领着二人来到工坊的办公室。室外寒意袭人,一踏进室内,暖意扑面而来,让人顿感舒畅。 “二位殿下请坐。”徐钦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随即转身准备泡茶。 “释迦保啊,怎么还亲自来泡茶?你娘没给你派几个丫鬟伺候吗?”宁国公主笑着打趣道。 按理说,像徐钦这般出身的公子,怎会亲自动手呢? “安排过,只是带过来反而添乱。这里都是干活儿的人,而且府里事情也不少,索性自己动手,方便些。”徐钦笑着解释。 “嗯,确实变化不小。”宁国公主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的办公环境——简单至极,仅有一台从未见过的炉子、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外加一张躺椅,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徐钦端起泡好的茶递到二人面前,说道:“条件有限,还请多多包涵。” “无妨,过去的事是我们不对。听说宝庆公主昨日传话,我们就赶紧过来了。不得不说,释迦保,你的确很有本事。”宁国公主落座后温言说道。 大名公主依旧沉默不语,她此番前来,不过是随宁国公主同来,若能就此化解,让她向徐钦道歉也就罢了。 大名公主虽心有不甘,可想到陈家布庄每月分红数万两,如今生意几乎停滞,为了那点银子,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徐钦端起自己的茶杯,靠在躺椅上悠然喝茶。 “释迦保,说说你的条件吧,萧家布庄与你并无直接关联,也不必如此全力支持他们。萧家开出什么条件,我陈家布庄照单全收便是。”宁国公主笑着对徐钦说道。 “好,条件很简单,每匹布四十两银子,先付款再提货,并且,需自行取货。”徐钦点点头答道。 “什么?四十两银子一匹?这岂不是我们一分利润都赚不到,还得自掏腰包请人运货?”大名公主一听便不悦起来,对徐钦说道。 “没错,就是这个条件。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即便如此,年前恐怕也无法供应给你们了,我这个人很重视承诺。 当初萧家布庄来找我商谈时,愿意以这样的价格购买我的布,我很感激,所以打算年前只供应他们一家。如果想要布的话,年后再来取吧。”徐钦坐在那儿,平静地说着。 “年后?”宁国公主听了眉头微蹙。 大名公主忍不住开口:“释迦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过年可是棉布销售的旺季,可以说,一年的销量,一半以上都是年前一个月卖出的。你现在让我们等到年后?这怎么说得过去?” “这就是我的条件啊,我感激萧家布庄,不行吗?”徐钦依旧平静地看着大名公主。 “无论如何,年前我们必须拿到货。”大名公主语气坚定。 宁国公主略皱眉头,觉得大名公主话说得直了些,但徐钦的态度也确实有些傲慢,于是没有出言制止。 “公主殿下,我不是说不给,只是年前实在不行。年前就连萧家布庄的供货都难以保证,要知道萧家布庄在全国也有十几家分号呢。这不是我有意怠慢你们,实在是有难处啊!”徐钦先是笑了笑,然后一脸为难地说道。 “能有什么难处?”大名公主追问,宁国公主也盯着徐钦看。 “你们难道没听说什么消息?不会吧?”徐钦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 “什么消息?”大名公主漫不经心地问。 “皇上想把我们徐家的工坊并入织造局,这事一直谈着呢。太子这几日天天到我家,想让我父亲点头,可我父亲不同意。所以,要是我现在答应你们,等织造局真的接管了,供不上布料,对你们的布庄冲击会更大,是不是? 再说,一旦织造局接手我的布庄,这些布料肯定会在宁家布庄售卖,这就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了。所以我年后说的事情,不是有意怠慢你们,更不是刁难你们,你们可以去查证。”徐钦坐在那儿,带着笑意说道。 大名公主立刻转头看向宁国公主,两人同时皱眉,显然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你们真的不知道?”徐钦故作惊讶地说道。 “是的,但不会吧?织造局怎么能强取民间的工坊?”宁国公主依旧皱眉盯着徐钦。 “如果不信,可以去查,这种事应该不难打听到吧。你们不敢问皇上的话,问问太子总行吧,特别是宁国公主殿下,你觉得呢?”徐钦依然微笑着说道。 “嗯,如果是这样,确实得重新考虑了。你确定是织造局要全盘接手?”宁国公主直视徐钦,难以置信地追问。 若是如此,那他们陈家布庄恐怕就要撑不住了。这对那些公主来说,可是个大事。 ------------ 宁国公主十分忧虑,担心徐家布料被织造局收购,这对陈家布庄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甚至对整个大明的布商来说都是噩耗! 徐钦布料的纹饰,还有这么宽的幅面,很多人都想复制,但都失败了,尤其是那些纹饰,至今他们也不知道徐钦用了什么样的染料。 再说这么宽的布料,他们根本织不出来。 而且现在百姓也开始喜欢买这种宽幅布料了,虽然价格略高,但因为花纹美观,人们也愿意多花几文钱去买上一尺。 徐钦一脸为难地说道:“我真的不敢答应你们,更不敢答应别人。抛开身份不说,你们也是我的长辈。我之所以犹豫,正是因为顾虑这些。如今,我只能暂时避开,不敢回家。” 宁国公主闻言,眉心深锁,这种局面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时,大名公主开口询问:“你觉得你能接受吗?” 徐钦苦笑着回答:“我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怎敢违逆?即便我姑母是皇后,但这事连她也未必能左右,这是陛下的决定啊!” 宁国公主直视着他问:“那你认为这事何时能有结果?” 徐钦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清楚。” 两位公主凝视着徐钦,他依旧摇头,表明自己确实不知情。 这下子,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徐钦微笑着说:“两位殿下,我并非不想帮你们,而是害怕届时陛下会迁怒于你们。如今没人知道陛下的真实想法,要是陛下反悔,织造局不再支持陈家布庄,事情恐怕会变得复杂。到那时,两位恐怕会受到牵连。毕竟,现在朝廷都说缺钱,而我却如此赚钱,难免让人嫉妒。若是你们分了我的利益,怕是会惹上麻烦。” 两位公主听完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徐钦则轻笑一声,心里清楚无论卖给谁都一样,但他偏偏就是要触怒这些人,包括朱棣。 不久后,两位公主离开了。 徐钦立刻召来管事,让他对外散布消息,称织造局可能收回徐家布庄,以后这种布料只能在宁家布庄售卖,其他人都无福消受。 此外,徐家的纺纱与织布技艺十分精湛,一旦这些技术被织造局掌握,百万织工中最多只有少数能继续生存,其余都将面临破产。管事领命而去,徐钦则在作坊里悠闲地喝茶、看书,困了便小憩片刻,养精蓄锐。 傍晚时分,徐钦准备去听听诗月和慕风聊些趣事。如今这些女工都在自家做工,而她们总有许多新鲜事儿可讲。 诗月与慕风无需劳作,母亲不让,只吩咐她们好好服侍徐钦便成,所以她们俩有很多空闲时间用来谈天说地。 很快,这件事就在南京城里传开了,朱高燧听说后十分高兴,心想徐钦你也有今日啊! 第31章 白挨 随即带领锦衣卫径直前往徐钦的染布作坊。 朱高燧没等通报便自行闯入,连家丁也拦不住,毕竟作坊的大门是敞开的。 “释迦保,释迦保!”朱高燧一进作坊就大声呼喊。 外面的工人立刻领着他来到徐钦的办公室,朱高燧一进去,发现徐钦竟然在打盹,这人怎么睡得着? “释迦保,起来,嘿嘿!”朱高燧喜形于色,原本相貌就有些尖锐,这一笑更显得滑稽。 “嗯?”徐钦半梦半醒间睁开眼,见是朱高燧,便坐起身,揉了揉脸问道:“送钱来了?” “什么?送什么钱?”朱高燧一时没明白。 “你是不是知道我没钱?”徐钦站起身,笑着走到朱高燧身旁,一把抱住他。 “我……我……”朱高燧觉得中计了,真的中计了。 “表哥,我娘把我的钱都拿走了,我想去秦淮河玩玩,你能带我去吗?我请客!”徐钦笑着对被自己夹在腋下的朱高燧说道。 “真的?”朱高燧一听,刚高兴了一瞬,就意识到他说自己没钱,那怎么请客? “表哥,借点钱花花!你借我钱,我请你去,如何?”徐钦依旧笑着盯着朱高燧。 “我没钱!你就算抢钱也不能专找一个人抢啊,释迦保,你别太过分!”朱高燧恼怒地喊道,每次来都要借钱,他还真打不过他! "你在胡说什么呢?锦衣卫的实际掌权人,五城兵马司的实际掌权人,会缺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些来找你们办事的人,最低收费五千两银子!表弟你一年单靠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就能收个上百万两银子!"徐钦一把抱住朱高燧,恶狠狠地说。 他还不清楚朱高燧有多少钱? "你少胡扯!我没那么多钱!"朱高燧急忙叫道,而徐钦已经伸手要掏他的口袋了,朱高燧赶忙护住。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朱高燧气得发抖。 "信,可要是被你弄死了,我总觉得亏了,所以得多捞你一些钱才行,不然岂不是吃了大亏?"徐钦赶紧点头说道。 "老表,你就别急,你要多少,我借给你还不行吗?"朱高燧急忙喊道。 自己口袋里还揣着五万两呢,这可是今早才有人送来的孝敬钱,要是被徐钦给搜走了,那岂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五千两,我请你去秦淮河玩。"徐钦一听朱高燧愿意出钱,立刻停止了动作,开口说道。 "滚蛋吧,五千两都能把整个青楼包五天了!你玩得过来吗?你连毛都还没长全呢!"朱高燧大声呵斥,五千两,对他来说就是抢,没错,就是抢! "我自己掏!"徐钦说着又要掏口袋,朱高燧赶紧拦住,大喊:"你先写个借条!" "你这是何苦,咱们可是血亲啊,表兄弟,五千两也要写借条?我不信了!"徐钦一边说着,一边按着朱高燧往地上倒。 "给给你,老表,我给,你等等我,总有一天我会还你的!"朱高燧对着徐钦大喊。 没办法,打不过,外面的人又没进来,就算进来,他们也不敢动徐钦。 "说话算数,再不给,我就真的抢了,管你有多少钱!"徐钦威胁道。 "给!"朱高燧大声喊道。 徐钦这才罢手,朱高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徐钦一把抢过塞进了自己口袋。 “多谢表兄,表兄待我太好了,能有您这样的富庶表兄,实乃我的福分!”徐钦欢愉地扶着朱高燧至椅旁,言道:“表兄请坐,表弟为您泡茶。” 朱高燧恨不得将徐钦生吞活剥,只因打不过又不能杀他,否则早已动手。此等。 徐钦全然不顾朱高燧心中所想,接过银票后,一杯茶还是得请人饮的,遂前往泡茶,端来置于朱高燧椅旁的小桌上。 此时,朱高燧注意到此处有书,拾起一看,乃是一部小说。 “你还会读书?”朱高燧诧异地望向徐钦发问,尽管并非正经读物,但他确实看了。 “哼,读书有何稀奇,我闲得慌,无人与我嬉戏,你不是要去秦淮河吗?带我去,我还没去过呢。”徐钦落座,热络地对朱高燧说道。 朱高燧一脸苦闷地望着徐钦,这小子居然看书?他从未读过书,国子监三年尽在梦乡中度过,他怎会识字?难怪父亲责骂于他!这小子分明是在耍弄自己。 “你为何这般瞧着我?”徐钦察觉到朱高燧怨愤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续言道,“才取走五千两便如此,你莫非以为我不知你有多少家财?再若如此,我便告知姑母,说你在外收受黑钱!”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朱高燧听闻徐钦之言,惊惧不已,立刻瞪眼警告徐钦。 “去不去?现在就走!我知道你富裕,放心,定不会让你破费!”徐钦极为热情地说着。 朱高燧怒视徐钦,这小子果然狡猾! “说句话呀,三表兄!你这是何意?”徐钦见朱高燧沉默不语,便催促起来。 朱高燧深吸数口气,压制胸中怒火,继而问道:“写几个字看看!” 徐钦瞥了桌上的毛笔一眼,又瞧了瞧朱高燧,随后骂道:“你疯了吧,那只是装饰品,你何时见过我会写字?” “你不是说自己没读过书吗?”朱高燧冲着徐钦吼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徐钦反唇相讥。 朱高燧愣住片刻,是啊,他从未提到过。 “你难道连字都不会写?”朱高燧紧盯着徐钦追问。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为了区区五千两银子,你就这么较真?我怎么可能不会写字?只是写得不够好看而已。再说,那些字有什么用?我又不用识那么多,认识就行了,我又不当官!”徐钦毫不客气地回击,觉得朱高燧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 “行吧,我走了!”朱高燧起身,打算去找父亲汇报,看来这小子还挺懂书本的。 徐钦满脸疑惑地看着朱高燧离去,不知道他为何而来,难道是送钱的?这不合常理啊! —— 徐钦注视着朱高燧走向办公房门口,却发现他突然停下脚步。 徐钦不解地看着这一切,完全摸不清朱高燧的真实意图。 朱高燧走到门口时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转过身,重新回到原位坐下。 “你醒了吗?要是不行的话,去找个御医瞧瞧?”徐钦关切地说道。 “闭嘴!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消息吗?”朱高燧瞪着眼睛吼道。 “什么消息?”徐钦一头雾水。 朱高燧想到那个传闻,顿时喜形于色,“小兔崽子,听说你们家的买卖要被织造局接管了?这是真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徐钦假装惊讶地问。 “嘿嘿,京城里都在传,说说,怎么回事?”朱高燧兴致勃勃地追问,刚才那五千两银子早就被他抛诸脑后。 “你去问问你爹呀,我怎么会知道?你爹让你哥来找我家商谈,想把生意并入织造局。”徐钦故意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道。 朱高燧听后更加兴奋,拍着徐钦的肩笑道:“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徐钦凝视着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朱高燧笑着提议道:“要不要我去帮你求个情?” 徐钦听罢,笑了起来。他去求情?自己都没那脸面!在朱棣面前,这种事他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做些跑腿的小事。 “不用麻烦。告诉你吧,我知道我爹藏在哪里,给一万两银子,我就帮你说话,绝对管用!”朱高燧拍着胸脯说道,企图从徐钦这儿捞点好处。 “好啊,咱们立个字据。如果真有效果,我给你十万两;要是没用,按十倍赔偿如何?”徐钦笑着问朱高燧。 “滚开!”朱高燧见骗不到钱,便转而嬉笑道,“你就这么认命?” “有什么不甘心的?再说,就算交给织造局,织造局也不一定敢接手。表面看是块肥肉,实际上可是个大坑!”徐钦嘲讽地望着朱高燧。 朱高燧听后,惊讶地看着徐钦:“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琢磨去吧!我能告诉你才怪呢。而且我是奉旨做生意的,若要收回,还得有个正当理由,所以,嘿嘿!”徐钦说着也笑了起来。 朱高燧盯着徐钦,发现他毫无惧色,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刚才他还在这儿打盹呢! 朱高燧思忖着,这事得提醒老爷子一声,这小子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不一会儿,朱高燧便离开了,徐钦躺在原地笑了笑。 到了夜晚,整个南京城都在议论一件事——徐家工坊可能要被织造局收购了。然而,大家并不感到高兴,反而十分忧虑。 徐家工坊本身没有布庄,这样一来,徐家就得依赖布庄来销售布料。而且,徐家也不敢无限制地扩张,否则会影响许多人的利益。但现在被织造局接手,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织造局是为皇帝创收的地方,而且拥有数万名织工。布商们一计算,若织造局全部采用徐家的机器,他们的布店、织布作坊以及纺纱作坊都将面临倒闭,意味着他们的生计将被切断。 第二天清晨,这些商人聚在一起,愤怒地商讨应对之策。 别小看这些布商,他们背后都有靠山。昨晚,他们已经各自找了自己的后台,汇报了此事。 所以今天一早,这些商人便聚集起来,交流彼此的消息。 与此同时,在东宫,朱高炽看到了大量奏折,全是对织造局收购徐家工坊一事的反对意见。 看到这些奏折,朱高炽感到头痛。 思索片刻,他将奏折交给内阁大臣胡广,并让他送往鸡鸣寺,因为这件事需要让朱棣知道。 “唉,这事儿,恐怕不像祖父想得那么简单啊。”朱高炽笑着说道。 而在徐钦的工坊门前,一群太监正在等待,宁家布庄的负责人宁祥则站在最后,弯着腰。 眼前的这些太监都来自织造局,今天他们前来是为了谈判的。当然,收购的事儿他们目前还插不上话,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分销徐家的布料。 宁家布庄的每日销量不断下滑,织造局也因此积压了许多布料,这些布料如果不及时变现,将来陛下必定会追究责任。因此,几位负责的太监一同前来。 原本他们想凭借宫里的身份直接进入徐家的染布坊,但徐家的护院不允许他们进去,什么时候太监能骑到徐家头上了? 他们也不打算通知徐钦,知道自家少爷的性格,这种事一说只会招来责骂,自家少爷什么时候不是自然醒? 直到太阳升得老高,徐钦才骑着马,带着护卫,缓缓来到徐家染布坊,远远就看见有几位公公站在那里。 徐钦见状,冷笑一声。 到达工坊门前时,徐钦对跟来的众人置之不理,径直策马入内。 那些宦官们互相看了看,却无人敢出声。 开什么玩笑,在南京待了这么久,他们岂会不知徐钦是何许人?在徐钦面前,哪怕你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不然被打一顿,也是白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