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给傻少爷冲喜,家宅天下,拿捏》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帮你申冤 还未关严的门缝里,刮进来一阵冷风。 烛火下,林歌眉眼含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几分森冷之感。 严傅喉结滚动两下,不自然的扯出了个笑,僵硬的行了一礼:“乐安县主怎么来了,可是身体不适?” 林歌淡笑一声,将房门关严后,缓步朝他靠近。 “今日在九龙殿上,多谢县主替下官美言,不然下官这条命就要交代在陛下手里了。” 严傅思索片刻后,以为林歌是为这件事而来,神色庄严地行了一个大礼。 “严太医严重了,我今日来此不是为了这件事。” 林歌开门见山地说着,目光落在了案几上的那本册子上。 “严太医好雅兴,品酒阅书,倒是比文人还要多几分风采。” 林歌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那本册子走去,即将要拿起册子时,严傅连忙将册子塞进了自己怀里。 他额头浸出一层细汗,却不敢抬手去擦,赔笑说道:“县主抬举下官了,下官只是睡不着,随便看看。” “睡不着?”林歌眉眼微挑,瞥他几眼后,随意坐在了对面,晃了晃酒壶里的酒,又继续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今日好像是谁的寿辰…” 严傅神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平静,笑着回话:“县主应该醉了,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林歌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一双杏眼凝视着严傅,眸中涌动着几分审视。 “今日,是白院正的忌辰,你那叠纸钱还没烧完,今夜风大,若不好好处理,怕是会引起大乱。” 听了这话,严傅神色陡然一变,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往门外冲。 “我替你收拾好了,没人会发现。” 林歌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沉着而冷静。 严傅顿住脚步,心脏却狂跳不止。 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林歌身前。 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严傅双眼含泪,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县主,能不能放罪臣一条生路,您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儿,行吗!” 年过三十的中年男人哭得毫无体面,却又压低了声音,生怕这诡异的皇宫里,有人会撞破这一幕。 抽泣声中,有人轻叹一声。 林歌垂眸朝他看去,将酒壶轻轻放在一边,这才朝着他说道:“从你出现在芳华园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卷到了这件事里,想要抽身恐怕难了。” 听了这话,严傅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明眸皓齿,那双眼睛里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县主,这些事情都是茯苓告诉你的吗?” 他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朝林歌问道。 林歌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问道:“你会出卖她吗?” “不!”严傅态度坚决地喊了一声,他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里充斥着悲愤与懊悔。 “她是师傅就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当我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我高兴了很久…” 说到这里,严傅眼底的光突然消失,毫无生机地掏出怀中的那本册子,苦笑一声说道:“但我人微言轻,即使有心想要替师傅翻案,也做不到。” 甚至会因此丢掉性命。 为了得到真相,他死不足惜,可是他的老母… 想的那个为了供他学医,熬瞎了双眼的母亲,严傅悲从心来。 他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力改变。 他承蒙师恩,不想踩着师傅的骸骨,成就自己的伪名。 看着他如此挣扎的模样,林歌眸中闪过一抹敬佩。 “你母亲的病,我会派茯苓去看的,白院正的案子,我也会彻查到底。” 林歌沉声说道。 严傅紧紧捏着拳头,目光警惕地朝着她看去,眼中有不解,有迷茫。 “县主为何要将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揽在身上,此事涉及皇嗣,若是因此惹恼了圣上,会给县主带来无妄之灾。” 他们非亲非故,只为了一个丫鬟,乐安县主竟然要只身犯险。 实在是让人钦佩。 “我只是想替他们求个真相,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能随意冤枉人。” 朦胧夜色下,林歌双眸迸发出一股坚毅的光,她的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让人无条件信服。 严傅愣怔在原地,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少女。 月光笼罩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清冷的光,又在烛火的映衬下,交织成一股暖流。 疏离与炽热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宛若神明。 “不过…” 林歌沉吟一声,垂眸朝他看去,“想要办成此事,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严傅当即叩首,忠诚说道:“县主想要下官做什么,下官一定万死不辞!” 上首的少女轻笑一声,抬手让他靠近些,悄悄低语了些什么。 …… 月色如瀑,将整个皇宫笼罩上一层薄雾。 后花园的一处假山旁,无人看守。 张守瑾负手站在那儿,凤眸朝着某处探望着。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停在了他身后。 “阁主。” 温顺的声音响起,张守瑾这才转过身去。 “事情都办妥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伏在他身前的人,正是平王近日盛宠的春樱。 春樱一改往日的娇嗔柔弱,眉眼里满是肃穆之色。 “不急,这件事得慢慢来,等童试结榜那日,才是良机。” 张守瑾抿唇轻笑,眼底流露着几分算计。 “可…”春樱皱了皱眉,似是有难言之隐。 “这件事拖不得,属下在平王书房里发现一封密信,北越似是不安分了。” 春樱犹疑半晌,还是将了解到的情况讲了出来。 闻言,张守瑾神色微变。 “这才平静几年,他们又坐不住了。” 春樱应了一声,神色担忧地说道:“若是再迟些,恐生变数。” “无妨。” 张守瑾摆了摆手,眼角闪烁着几分笑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这正是个机遇呢。” 他朝着春樱看了一眼,沉声道:“等这事办完,本座赏你自由。” 第一百五十章 马车上的沉默 夜风吹拂在春樱脸上,一缕秀发随风扬起,她暗自垂眸,眼底闪过一抹苍凉。 “属下要什么自由…” …… 宫门外,马车静静等候。 张守瑾回到马车上时,林歌已经在上面等着了。 “相公回来了?”林歌微微一笑,眼里却带着探究之色。 她大概等了两刻钟,也不知这段时间,张守瑾做什么去了。 张守瑾应了一声,在她身旁坐下,却是相对无言。 马车默默前行,只能听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似是觉得有些尴尬,林歌掀开车帘,任由冷风拂面吹过。 “相公是被薛怡然绊住脚了吗?”快到芳华园时,林歌忽然问道。 张守瑾神情微顿,最终只是轻叹一声:“看陛下的态度,薛怡然一定会作妖。” 林歌却不在意,“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足挂齿。” 说完这话后,林歌打了个哈欠,眸子里带着几分疲倦。 “累了就躺会儿吧。”张守瑾自然的伸出手,将人揽入怀里,轻轻地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林歌倚靠在那宽敞的胸膛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芳华园门前,一个身穿浅紫色衣裙的少女正翘首以盼。 见马车停下,周锦连忙提着裙摆走出去,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瑾哥…姐夫,你回来了!” 周锦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刚想跑过去时,却见张守瑾怀中抱着个人。 林歌早已睡熟,枕在张守瑾的怀里蹭了蹭。 “姐夫,你抱了她一路,不累吗?”周锦见状,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涩。 张守瑾冷冷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声。 “姐夫,你在宴会上一定喝了许多酒,这是我亲手熬的醒酒汤,快趁热喝了吧。” 周锦不以为意,一个劲儿地推销着自己的醒酒汤。 茯苓上前一步,将人拦下,声音清冷地说道:“奴婢已经给大爷备好醒酒汤了,不牢二小姐费心。” “这可是我亲手熬的,里面都是好东西,不喝就浪费了。” 周锦冷哼一声,眼看着张守瑾越走越远,她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啊!” 回到院子时,周锦大喊一声,狠狠地将那碗汤丢在地上。 “我的乖女儿呀,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 周老爷还没睡,他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回济州了,今夜睡不着,特意过来看看,正好瞧见这一幕。 周锦抿了抿唇,眼中流露出几分怒意,“爹,不然你也把我带走吧?” “那怎么行!”周老爷呵斥一声,“老夫费尽千辛万苦才把你送来京城,安置到这芳华园里,如今好说歹说把你留下了,为何要走?” “就算是为了你弟弟,你也要留在这儿!” 见周锦眼中闪过几抹委屈,周老爷不得不放软语气,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锦儿啊,你长得也不差,世上没有哪个男人长情,你别看乐安县主眼下得宠,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张守瑾就腻了,到时候…” “爹…”周锦还是有些发怵。 周老爷忽然板起一张脸,“难道你想跟我一起回济州,嫁给隔壁镇子上的茶商老爷吗?” 听了这话,周锦瞬时回过神来。 她用力摇了摇头,两只手紧紧攥在帕子上,越发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您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芳华园的主人!” …… 敬国公府内,灯火通明。 世子夫人特意将主院收拾出来,给林清浅居住。 还请了两位郎中来给她诊脉,两人一前一后号过脉后,世子夫人又仔细盘问了几句,这才将人送走。 她缓步走到林清浅榻前,脸上带着浓重笑意,“浅浅,之前是母亲不对,是母亲老糊涂了,这镯子你拿着。” 世子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腕上的镯子,殷勤地将镯子塞到林清浅手中。 那镯子正好碰到了林清浅手上的伤口,她痛呼一声,手不经意间扬起来,将那镯子扫在了地上。 只听一声脆响,上好的翡翠镯子碎成了八瓣。 世子夫人来不及反应,低头朝那镯子看去,眼底的心疼掩藏不住。 她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朝着林清浅看去,嘴角带着一抹笑,“不妨事,都怪母亲忘了你手上有伤,是母亲的错,没伤着你吧?” 世子夫人如是说着,拉起了林清浅的手,见伤口没有渗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清浅冷哼一声,靠在金丝软枕上,享受着久违的奢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身孕了。 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打掉这个孽种,可如今…她改变主意了。 说不定,她腹中的孩子,是叶家最后的子嗣了。 见林清浅不待见自己,世子夫人尴尬地笑了两声,转头瞧见站在门口的叶青鹤,连忙将他招呼进来:“你这逆子,在那儿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进来关心一下浅浅。” 突然被点名,叶青鹤有些不知所措。 白珍珍站在他身旁,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脸色有些阴沉。 可惜叶青鹤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喜悦里,完全没察觉出她的小动作,一把甩开她的手,欢欢喜喜地坐到了床榻边。 “浅浅,之前的事是我们不好,如今你腹中怀有我们的孩儿,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给你摘。” 叶青鹤深情款款地对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牵起了她的手,吻了一口。 林清浅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只是在抬眼的瞬间,她忽然瞥见门口的白珍珍。 见白珍珍脸色惨白,林清浅心情大好。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她故意捏着嗓子,楚楚可怜地问道。 林清浅本就是美人,如今又一脸娇嗔地朝着他撒娇,叶青鹤瞬时沦陷。 “自然,你既然嫁给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说完这话之后,叶青鹤又朝着世子夫人看去,“母亲,浅浅如今有身孕了,就让她在你这儿住下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留她住在这儿的。” 世子夫人附和着,两个人做小伏低的朝林清浅嘘寒问暖,早就把站在门口的白珍珍忘了个干净。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白珍珍的落差感 白珍珍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手里的帕子匆匆离开,出院门时,正巧碰上了往里面走的敬国公。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白珍珍步子太急,差点冲撞了他。 见敬国公不再和颜悦色,白珍珍心里难免有落差感,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祖父息怒,是孙媳莽撞了。” 见她态度还算恭敬,敬国公也没追究,只是淡淡地看她两眼,又继续朝主院走。 春杏冷哼一声,在白珍珍耳边抱怨道:“奴婢今日算是知晓什么是变脸了!您刚嫁进来时,不管是夫人还是姑爷,都对你百般呵护,如今林氏有喜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被狐狸精迷住了眼。” “春杏,掌嘴!” 白珍珍顿住脚步,狠狠瞪了春杏一眼。 这里是主院,难免有别人的眼线。 厢房内,敬国公步履蹒跚地走了进去,却见林清浅已经睡下了。 “公公,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世子夫人瞧见站在门口的敬国公,一时有些诧异。 “她肚子里怀着叶家唯一的骨血,我自然要过来看看。” 敬国公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 若这一胎不是男孩,他们叶家就要绝后了。 “祖父,孙儿会照顾好林氏的,您年岁大了,莫要为此等小事操心。” 叶青鹤走上前来,朝着敬国公劝道。 看着自己这一株独苗,敬国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朝着世子夫人看了两眼。 只是那眼神,看上去不太友善。 世子夫人连忙别过头去,心里一紧。 “爹,青鹤,你们怎么都在这儿?”从书房出来的世子瞧见几人后,眉头忽然皱了皱。 “你们跟我进来。” 敬国公的目光在世子和叶青鹤身上转了转,朝着书房里走去。 “嬷嬷,你说公公把他们两个叫进去,是为了什么事儿?” 世子夫人望着他们三个的背影,忧心忡忡地朝身后的嬷嬷问道。 嬷嬷低着头不敢回话,世子夫人却有了几分猜测。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外的长廊上,附耳倾听。 书房内,敬国公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沉沉地朝着世子看去。 “你娶唐氏进门时,老夫就警告过你,唐氏势大,定不会让你纳妾,可惜她是个不争气的,只为你留了青鹤一个子嗣。” “若青鹤没出那档子事,老夫也不说什么了,如今…” 敬国公重重叹息一声,“若是林氏肚子里的是女娃,就算唐氏再不愿意,老夫也要让你休了她!” “父亲!”世子百般不愿,瞪圆了眼睛朝敬国公看去,“唐氏在府上这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么绝情!” “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那些,到底是你媳妇儿重要,还是叶家的传承重要。” 敬国公大吼一声,抬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世子打去。 躲在外头偷听的世子夫人心凉了半截,整个人跌下台阶,好在被身后的嬷嬷扶住了。 “夫人,您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林氏肚子里是位小公子呢。” 嬷嬷好言相劝,将世子夫人重新拉回屋里。 世子夫人深吸了几口气,仍旧心有余悸。 从前她唐家势大,世子又是个妻管严,再加上自己已经诞育了叶家嫡子,敬国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逼迫她生下去。 如今…唐家早已没落。 若是真的被休弃,她一定会成为京城的笑柄。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都是汗?” 叶嘉恒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瞧见世子夫人一副神魂未定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忧。 她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世子夫人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感觉到娘亲在颤抖。 “您的手怎么这么凉?”叶嘉恒惊呼一声。 “没…没事,娘只是担心你嫂嫂肚子里的孩子。” 世子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听到这声“嫂嫂”,叶嘉恒神色微变,眼底带着几分复杂。 “你来这儿做什么?”缓过神来的世子夫人忽然朝她问道。 叶嘉恒叹了口气,朝着白珍珍的院子望去,“我是来找哥哥的,你们都围着林氏转,都没瞧见珍珍姐姐的神色吧。” 提起白珍珍,世子夫人头又疼了。 她抬手在眉心处掐了掐,并没有表态。 书房里,叶青鹤神色不满地瞪着敬国公,却不敢替自己的母亲求情。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老夫,老夫真是白教你了!” 敬国公冷冷瞪他一眼,举起拐杖却又不舍得打下去。 “张翰林才读了半年的书,一举夺魁!你呢,老夫亲自教养你十几年,你竟然一次魁首都没拿下,你对得起老夫这些年的教诲吗!” 提起张守瑾,叶青鹤也来了脾气。 他冷哼一声,“若不是我被林清浅伤了,也会去参加殿试,若我去了殿试,状元这位是谁的可不好说!” 像是听到了笑话,敬国公大笑三声,又朝着叶青鹤看去,眼底满是嗤讽,“若你不是老夫的孙子,老夫真想把你赶出去!” “父亲,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陛下已经动了心思,咱们不得不防啊!” 眼看着祖孙三代要吵起来,世子连忙站出来,转移了话题。 敬国公拄着拐杖缓了几口气,见世子端来一杯水,这才缓和了语气。 “我又何尝不知林煜这小狐狸的把戏,他是想拿我做瓮,让平王和白意反目成仇!” 说到这里,敬国公冷笑连连,“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中途会出了岔子。” 平王早就被妾室迷了眼,哪里还在乎什么独女,只是林清浅如今有孕在身,局面似乎有些失控了。 “青鹤。” 敬国公轻唤一声。 “祖父,孙儿在。” 叶青鹤也没了反抗的勇气,低声回应着。 敬国公闭上眼睛,缓缓说道:“白氏与你有真感情,又在你名声最臭时,义无反顾地嫁给你,莫要因为林氏有孕就忽略了她。” 想到手握重兵的白意,敬国公不得不宽慰白珍珍。 听了这话,叶青鹤应了一声,眼中浮现出几分愧疚。 第一百五十二章 愿意入宫 白珍珍是真心喜欢他的,可自己却因为林清浅有孕,高兴得忘乎所以。 仔细想想,他们从宫里回来后,白珍珍似乎没怎么说过话。 想到心里,叶青鹤朝着敬国公福了福身,“祖父,孙儿这就去安抚她。” 说完这话后,叶青鹤踏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片刻沉寂后,世子叶霖泽忽然抬起头,看向敬国公的目光里多了些成算。 “父亲,你今夜唤儿子来书房,一定还有别的事吧?” 敬国公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担忧之色。 “今日皇后提起的选秀一事,你怎么看?” 叶霖泽神色微变,“嘉恒今年也及笄了,父亲想送她进宫?” 此话一出,书房内沉寂片刻,他们二人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敬国公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青鹤不是个有本事的,咱们叶家的荣宠,到他这一辈,怕是要断了。” “儿子明白,嘉恒性子温顺,虽不能得到陛下恩宠,也算是一份机缘,儿子这就去准备。” 叶霖泽声音沉重,说完这话后,也退出了书房。 抬头看天,黑夜即将散去,夜空是一片墨蓝色。 “夫人,你怎么还在这儿?”叶霖泽转身要走时,忽然瞧见院中排排站的唐氏母女。 唐氏眼底含泪,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妾等着夫君一同回去。” 察觉到母亲的伤怀来自父亲,叶嘉恒美眸微蹙,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父亲,你又怎么惹母亲了?母亲身子不好,郎中说不能让她生气。” “我…”叶霖泽一头雾水,又朝着唐氏身后的嬷嬷看去。 见嬷嬷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落在了书房前,叶霖泽恍然大悟。 他连忙走到唐氏身前,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罩在她身上,声音细腻地说道:“夫人放心,父亲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 碍于叶嘉恒在场,唐氏心里的委屈不能明说,只暗暗点头。 “祖父说什么了?”叶嘉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父亲性子温和,但祖父是个老古板,整日板着一张脸,叶嘉恒小时候还被他吓哭过。 叶霖泽抬起头,朝着她深深看了两眼后,不知该如何开口。 “夫君…难道这事和嘉恒有关?”唐氏心里泛起一阵惊慌。 “我?祖父想让我做什么?”叶嘉恒眉头紧锁,两只手抓在了叶霖泽的袖子上,战战兢兢地问道。 见他们渴望的眼神,叶霖泽只好如实交代:“父亲同我提了选秀一事,他有意让嘉恒入宫。” 听了这话,叶嘉恒连连后退数步,苍白的小脸在夜色下,更加可怜。 “不,我不想去,天底下谁不知道陛下宠爱皇后娘娘,除了皇后,也只有乐美人得宠,后宫的那些妃子们,一个月都见不到陛下几面,我若入了宫,一定不会幸福。” 叶嘉恒一边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瞧见女儿伤心成这副模样,唐氏心口像是插了两把钝刀,疼得她直不起腰。 “夫君,嘉恒说得在理,一入宫门深似海,咱们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你真的要听从公爹的意思吗?” 唐氏楚楚可怜地朝叶霖泽看去,眼底满是不舍。 “我又何尝舍得嘉恒,但父亲心意已决,不是你我能更改的。” 叶霖泽紧紧攥拳,向来温和的眼中凝聚起一股坚决之色。 “更何况…”叶霖泽压低了声音,神色里满是无奈,“青鹤如今这情况,支不起国公府的未来,父亲身子越发不好了。” 听了这话,唐氏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明白叶霖泽的意思,眼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叶霖泽休妻再娶,为叶家开枝散叶,要么牺牲女儿的幸福,入宫为叶家筹谋。 怎么选,都是错的。 “小姐,您衣裳脏了,老奴给您擦擦。” 几人陷入僵局时,嬷嬷忽然出声,她将叶嘉恒拉到角落里,低声说道:“小姐就算不为国公府考虑,也要替夫人想想,夫人之所以这么伤心,是因为老国公动了休妻的念头。” “什么?”原本沉浸在痛苦中的叶嘉恒听了这话,杏眼忽然瞪大。 “母亲何错之有,祖父为什么要父亲休了她?” 叶嘉恒不明白,母亲上敬公婆,下教子女,府中事务打理得妥妥帖帖,祖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嬷嬷叹了口气,这才同她解释道:“缘由就出在公子身上,公子如今……等同于断了叶家的香火,老国公自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儿。” 听了这话,叶嘉恒苦笑一声,眉眼里带着几分不甘,“哥哥的错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承担?” 她现在明白了父亲为何左右为难,母亲都那么大年纪了,若真是被父亲休了,颜面何存! “夫君,嘉恒还小,你真的忍心送她去选秀吗?” 另一边,唐氏紧紧捏着帕子,眼泪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夫人,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父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不这么做,他真的会让我休了你。” 叶霖泽重重叹息一声,看向唐氏的目光里满是不舍。 “嘉恒只是嫁入宫里,父亲不求她争宠,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就行。” “安稳?”唐氏冷笑一声,“若是在宫中没有恩宠,何来安稳?你们这是逼她去死。” 说到这里,唐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妾嫁入国公府二十余年,从未做过任何错事,若是就这样被休了,妾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不如夫君给妾寻一条白绫,妾明日就吊死在房里,给别人腾地方。” 唐氏一边说着,一边朝卧房走。 叶霖泽连忙叫人拦下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夫人,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我肯定不会娶别人的。” “父亲,母亲,你们不要再为我的事争吵了,女儿愿意入宫。” 叶嘉恒的声音透过夜色,传进了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里。 唐氏眸色一震,朝着叶嘉恒看去,见她眼底满是决绝,心里一紧。 “嘉恒,你…” “母亲不必再劝了,女儿心意已决。” 第一百五十三章 童试 叶嘉恒朝她福了福身,杏眼里闪烁着盈盈泪光。 “好孩子,父亲没白疼你。”叶霖泽松了一口气,大手拍在叶嘉恒消瘦的肩膀上。 叶嘉恒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从前她那般敬重祖父,敬重他以一人之力撑起这个国公府,可直到如今,叶嘉恒才明白,国公府的荣光,是靠女子的脊梁撑起来的。 想必姑母当初也不愿入宫吧,可…他们的想法,又有谁会在乎呢。 叶青鹤抬步走到院中时,厢房内传来阵阵哭声。 听到这哭声,他心里升腾起一股愧疚。 春杏站在外头守夜,瞧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警惕地走了过来。 “少爷,您怎么来了?” 看到那人是叶青鹤后,春杏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我来看看你家夫人,她还没睡吗?” 叶青鹤紧锁着眉。 春杏点了点头,“夫人回来后一句话也没说,也不让奴婢们去屋里伺候。” 听了这话,叶青鹤停下脚步,两只手扶在门前,心中有些胆怯。 春杏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将门推开。 “我不是说过,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吗?你们是听不懂人话!” 听到门口的动静,榻上的白珍珍大吼一声。 “夫人,是少爷来了!” 春杏连忙提醒。 白珍珍神色一怔,急忙收起脸上的怒意,转瞬间又恢复成了那副温柔模样。 “夫君,真的是你来了吗?”白珍珍虚弱开口,抬眼朝着门口张望。 叶青鹤被她方才的态度震惊到了,一直站在那儿不敢走进来。 白珍珍只好亲自走过去,伸出手勾在了他的玉带上。 “夫君是嫌弃妾身失态了吗?妾身只是…” “没有,是我不好,光顾着林清浅肚子里的孩子了,忽略了你的感受,珍珍,对不起。” 瞧见白珍珍苍白的脸色,叶青鹤将人揽在怀里,一遍遍地道歉。 晶莹的泪珠在烛火的映射下,更加娇美。 这样的白珍珍让他欲罢不能。 只是… 叶青鹤苦笑一声,他现在只是个废人。 “妾身不怪夫君,林姐姐有孕了,这是喜事,夫君就应该多陪陪她的,我可以自己睡的。” 白珍珍低着头,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春杏帮腔说道:“夫人最怕一个人睡觉了,在府上时,都是奴婢陪着夫人睡的…” “珍珍,是夫君不好,夫君答应你,日后一有时间,就来陪你。” 叶青鹤攥住她冰凉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我心里头的人,一直都是你。” 如此露骨的情话,着实让人心安。 白珍珍破涕为笑,将头靠在他的胸上,轻声说道:“夫君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大夫,将你的病症治好的。” “到时候,咱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白珍珍一脸幸福地说着。 叶青鹤神色微变,提起那难以启齿的病症,总会让他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服侍叶青鹤睡下后,白珍珍仍旧没有困意,她死死瞪着两只眼睛,仰头看向床幔上戏水的鸳鸯,眼底迸发出一股焦急之色。 她一定要尽快找到证据,逼迫林歌给叶青鹤诊治。 …… 翌日清晨,林歌醒来时,茯苓却没在身旁侍奉。 问过别的丫鬟后,她才知晓茯苓又去了后院。 一番梳洗后,林歌去后院寻茯苓,却瞧见她正在给赵二柱整理书卷。 赵二柱坐在廊前,神色凝重地盯着手里的书卷。 “二柱,今日这么早就读书了?”林歌走上前,朝着赵二柱问道。 赵二柱连忙起身,朝着她行了一礼,这才缓缓解释:“今日是童试的日子,小人再温习一遍。” 听了这话,林歌微微惊讶,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童试的日子。 她朝着赵二柱轻笑一声:“不用紧张,以你的才学绝对没有问题,说不定还能拿个案首回来。” 张守瑾也从院中走来,一身绛紫色的翰林院官服衬得他更加俊朗。 “准备好了吗,我顺路送你去考场。”张守瑾朝着赵二柱问道,瞥见一旁的林歌时,嘴角荡漾起一抹笑容。 和煦春光里,两人相视一笑。 赵二柱拱手谢恩:“多谢大人。” “你今日不是要去轻阅阁吗?一起走吗?” 张守瑾上前一步,牵起了林歌的手。 林歌应了一声,又朝着屋中的茯苓看去,“茯苓,你去不去?” 茯苓这才察觉院子里有人,见林歌和张守瑾都在这儿,脸上染了两抹红晕。 “夫人,奴婢只是…” “咳,茯苓你变了。” 林歌打断了她的话,眯着眼睛感叹一声:“往日我饮了酒,第二天一早就能瞧见你熬制的醒酒汤,今日…却没见到你的踪影。” “夫人恕罪,茯苓姑娘都是为了忙小人的事,才…” 赵二柱连忙放下手中书卷,替茯苓解释。 “二柱你别紧张,我只是同她开个玩笑,有些人啊,身在曹营心在汉,倒不如…” 林歌笑了两声,看着茯苓越发红润的脸颊,心里越发高兴。 “夫人,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茯苓走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了林歌口中。 “奴婢以为夫人会睡到日上三竿呢,未曾料到您今日醒得这般早。” 林歌轻咳一声,打趣道:“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了,下次…下次我一定睡到日上三竿。” “夫人!”茯苓脸颊臊得通红,丢下手中的书,仓皇而逃。 “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张守瑾看了看天色,朝着林歌伸出了手。 几人同乘马车,穿行在晨光熹微的街道上。 一路上,张守瑾耐心指点着赵二柱考试时的注意事项,林歌则靠在车壁上,静静思索着一些事宜。 茯苓坐在她身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子,听说轻阅阁新来了一批青州的诗集,卖得很火热。” 见林歌心不在焉,张守瑾忽然询问起轻阅阁的生意。 林歌这才回过神来,朝着他点了点头,“夫君想看吗,若是想看,一会儿我去轻阅阁时带一本回来。” “夫人能给小人也带一本吗?银钱就从我的工钱里扣。” 赵二柱也朝她说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胖头鱼 听了这话,茯苓大手一挥,从荷包里取出两块碎银子,“今日是你童试的日子,这本书就当是我送你的,祝你金榜题名。” “这怎么行…”赵二柱面色一红。 林歌轻笑一声,将茯苓的碎银子重新还回去,“都是自家人,谈钱伤感情,日后轻阅阁的书籍,你随便看。” “夫人…”赵二柱抬眼朝林歌看去,紧紧咬着唇。 “这些书不是让你白看的。”林歌挑眉笑道,“等你成了状元,可要多写些诗集,为轻阅阁代言。” “夫人抬举了,小人的文采,比不过张大人。” 赵二柱拱手行了一礼。 几人说说笑笑间,马车停在了考场外。 因着考场离轻阅阁不远,林歌也在这儿下了马车,同张守瑾挥手告别后,又朝着赵二柱嘱咐两句。 “林姐姐!”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歌转身望去,便见吕安瑶脚步轻快地朝着她跑了过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 “你怎么也在这儿?”吕安瑶拉着林歌的手,好奇问道。 林歌笑着解释,指了指身后的赵二柱:“来送一个朋友童试。” 吕安瑶朝着赵二柱看去,眸色忽然一亮。 这人似乎有些眼熟。 “我没听错吧,这位大叔是来童试的?都当爹的年龄了,还是个童生,不怕让旁人笑掉大牙吗?” 吕安瑶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难听的笑声。 赵二柱神色微变,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弯了下去。 林歌拧眉朝那人看去,是个胖头鱼似的矮子。 那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岁大小,模样实在算不上清秀。 尤其是那张油腻的脸,看上去让人反胃。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是乐安县主的朋友啊。” 薛怡然的声音从那胖头鱼身后响起,高昂着头走了过来。 林歌同吕安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神色里看出了无奈。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总遇上不想看见的人。 “见过郡主。”吕安瑶不情不愿地朝着她行了一礼。 薛怡然很享受这个过程,见林歌迟迟不动,眉头一皱,神态高傲地朝她问道:“你怎么不拜见本郡主?” “回郡主的话,我家夫人得了陛下特赦,不用跪拜任何人。” 茯苓走上前来,耐心解释。 薛怡然皱了皱眉,朝着身后的丫鬟问道,“真有此事?” 那丫鬟是太后特意赐给她的,生怕她在京城里惹出什么祸事。 丫鬟点了点头,“千真万确,陛下的确给了乐安县主殊荣,就算是见了皇后娘娘,县主也不必行礼问安。” 听了这话,薛怡然暗骂一声,看向林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厌恶。 她本想拿身份压人,不承想丢人的还是她自己! “那又如何,瞧瞧她这朋友,今年应该有二十岁了吧,正值弱冠之年,却还是个童生,我要是他,都没脸出来考试。” 薛怡然双手环胸,盯着赵二柱奚落道。 “你…”吕安瑶实在听不下去,想要站出来替他撑腰,却被赵二柱的话打断了。 赵二柱上前行了一礼,面色如常说道:“童试并不分年龄大小,小人虽身份低微,却也有参考的权限,还望郡主慎言。”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同我堂姐说话!” 胖头鱼朝着他吐了一口唾沫,站在了薛怡然身前。 吕安瑶撇了撇嘴,方才薛怡然有句话没说错,倒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辱骂县主的朋友?” 吕安瑶身后的少年忽然出声,林歌这才朝他看去。 何昭又长高了一些。 “你我都是童生,同这位公子一样,何须出言嘲讽。” 何昭走上前去,瞪了胖头鱼一眼后,又朝着林歌行了一礼。 “县主安好。” 见他态度恭谦,林歌欣慰笑笑,“快要开场了,你们先进去吧。” 何昭应了一声,又朝着胖头鱼瞥了一眼,神色里闪过几分愧疚。 “县主,我从前也同他一样吗?” 吕安瑶摇了摇头,“你虽然霸道蛮横了些,但胜在模样清秀。” 何昭沉了沉眸子,并没有被这番话安慰道。 他又朝赵二柱看去,礼貌拱手,“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赵二柱挠了挠头,将腰折得更弯了些,“小人赵二柱,只是县主府中的账房先生,县主抬举小人,才以朋友相称。” “英雄不问出处,赵兄能成为县主的朋友,一定有过人之处,赵兄莫要妄自菲薄。” 两人相谈甚欢,一同走进考场。 “堂姐,我也进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拿下案首的!” 瞧见两人走进去后,胖头鱼朝着薛怡然看去,信心满满地保证道。 薛怡然点了点头,目送他走进考场,这才朝林歌挑眉,“臭丫头,别以为你成了张翰林的夫人,你就能坐稳这位置,总有一日,我会取代你,陪在他身边。” 林歌眉眼含笑,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一分漠视,淡淡“嗯”了一声。 “如此,在下拭目以待了。” 说完这话后,林歌拉着吕安瑶朝轻阅阁走去。 “林姐姐,她都当众挑衅你了,你不气?” 路上,吕安瑶越想越气,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林歌摇了摇头,不屑笑笑,说道:“她还不配我放在眼里。” “不过…”林歌话锋一转,想起了那只胖头鱼,拧眉呢喃道,“也不知那个孩子是什么身份,小小年纪这般张狂。” “一个孩子罢了,不足为惧。”吕安瑶不在意地说道,“我听他称呼薛怡然表姐,想必是她父亲那边的亲戚。” “能被薛怡然带来京中的,定然有过人之处。” 林歌眉头微皱,朝着身后的茯苓吩咐道:“下去查一下,查仔细些。” 茯苓应了一声,随即退出轻阅阁,不知去了何处。 白珍珍一早回了将军府,还没走进陈氏的院子,便听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她连忙冲进去,“娘,谁欺负你了?” 见白珍珍忽然到访,陈氏忙拿起帕子拭泪,强打起精神说道:“没人欺负娘,娘只是心疼你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母留子 陈氏招呼白珍珍坐下,晨光透过窗棂,打在她半张脸上,刺的她睁不开眼。 “林清浅那丫头,还真是得上天庇佑,一次就有了身孕。” 隐匿在阴影里的半张脸上满是阴沉,陈氏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住白珍珍的手。 “乖女儿,女婿再如何宠爱你,也抵不住有个孩子傍身,国公府怕是要变天了。” 若是寻常人家,陈氏倒也不会这么担心。 可谁让叶青鹤没有生育能力呢,林清浅腹中的孩子,是国公府唯一的希望了。 白珍珍垂下眼帘,嘴角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她的手轻轻拍在陈氏的手背上,尽量放轻语气宽慰道:“娘,这件事儿急不得,夫君他还年轻,再说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止住声音,抬起头来四处打量,谨慎说道:“女儿总觉得乐安县主一定和当年的白院正有关系,白院正医术高超,夫君的病症,在他眼里不算什么,若是能请来乐安县主给夫君治病,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陈氏拧眉看着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妥。 “你真的有证据,证明乐安县主是白院正的私生女?我看着他们两个也不像呀。” 听到证据二字,白珍珍咬了咬唇,眼底流露出一抹心虚之色。 “白院正当年被判了满门抄斩,即使乐安县主真是他的私生女,她也不可能冒着杀头的风险给女婿治病。” 陈氏如是说着,眼底满是担忧。 白珍珍却不以为意,神色颇为傲慢地说道:“倘若我能抓到她的把柄呢,一定能逼她就范。” 说着,白珍珍冷笑一声,“待她将夫君治好后,我就去圣上面前戳穿她的身份,不过是乡下的野丫头,凭什么与我平起平坐?” 听了白珍珍的想法,陈氏心口猛然震动几下。 她连忙伸出手,按在胸口前揉了揉,神色紧张地说道:“乖女儿,这可使不得,咱们怎么能做那种过河拆桥的事儿?” “依娘看,林清浅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儿也就罢了,若是男孩…” 陈氏语气陡然一转,那双温和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意,“这世上有不少女子死于难产,倘若林清浅生产时出了什么差错,也不足为奇。” 听了这话,白珍珍眸色一惊,茶杯在她手中抖了抖,滚烫的茶水滴落在白皙的手背上,疼得她轻呼一声。 白珍珍却无暇顾及这个,一脸惊恐地朝着陈氏看去,“您…您的意思是…去母留子?” 陈氏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将白珍珍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擦拭着上面的水渍,“在这后宅里,只有子嗣能保住你一生的富贵,若是女婿的病能治好,自然是最好的,可若是治不好,这孩子是你唯一的指望了。” 陈氏语重心长地说着,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白珍珍下意识缩回手,低头掩去心里的慌张。 她只是想将林清浅踩在脚底下,却从未动过害她性命的念头。 “娘…” 白珍珍还想劝阻两句,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春杏进来禀报。 “夫人,严太医来了,说是有要事要求见小姐。” 听了这话,白珍珍神色微变,眼角流露出一抹喜色。 她连忙起身,朝着春杏吩咐道:“严太医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珍珍,喝口茶再走。” 见白珍珍满脸慌张,陈氏起身追出来,递给她一杯茶。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什么茶?” 白珍珍一把推开陈氏递过来的茶,脚步未停。 陈氏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傻丫头,那严太医可曾主动找过你,你就不怕这件事情里头有诈吗?” 听了这话,白珍珍脚步一顿,这才仔细思索起来。 她从未告知过旁人自己来了将军府,严太医一直在太医院当值,又怎么会来将军府找她? 察觉到白珍珍的疑惑,春杏开口解释:“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听闻严太医方才就是从国公府过来的,想必是跟国公府的下人打听出来您在这儿的。” 如此,倒说得通了。 白珍珍咬了咬唇,神色镇定地朝着陈氏看去,“娘,这件事儿对女儿来说至关重要,女儿不是傻子,能分辨出真心。” “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也不拦你了,只是娘方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也要放在心上,倘若你想试一试严傅的真心,这件事儿可以交给他去办。” 陈氏好歹是做母亲的人,心中的成算不是白珍珍能比的。 听了这番教导,白珍珍眸色一亮,嘴角扬起一抹笑,“娘,女儿明白了。” 说完这话后,白珍珍提起裙摆,放缓了脚步,朝着前厅走去。 走到院中时,她远远看到严傅站在将军府的花厅内,额前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严太医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白珍珍轻咳一声,踏着步子走进去。 忽然听到些声响,严傅肩膀微颤,拱手向她行了一礼,“少夫人,您可要救救下官呀!” 严傅一脸焦急,眼底是大片的乌青,似乎一夜没睡。 瞧见他这副模样,白珍珍拧了拧眉,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命春杏给严傅倒了杯茶。 “太医可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不妨说出来听听啊,若是本县主能帮得上忙,一定帮。” 白珍珍轻声说着,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她还以为严傅今日是为了白院正私生女一事来的。 一碗茶下肚,严傅神色缓和了些,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一声说道:“下官的娘生了重病,急需百年灵芝入药,可是这百年灵芝难寻,娘的病又不能等,下官前两日一时糊涂,私自拿了太医院的灵芝。” 说到这里,严傅抬起头偷偷瞥了眼白珍珍的脸色,见她面露阴沉,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下官本想着手里有了银子就买株灵芝放回去,不承想内务府的总管今日要查账,若是让他们知晓这事,下官一定会被砍头的。”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完严傅的话,白珍珍眸色微变,一掌拍在了案几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条船上的人 “私盗宫中财务,可是死罪,你若是缺什么尽管来找我讨,何必要做这掉脑袋的事!” 白珍珍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思索着这件事儿该如何解决。 “小姐…”春杏眼珠转动两下,忽然凑到她耳旁,轻声说道,“不必记得你的嫁妆里正好有一株百年灵芝。” 春杏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严傅听到。 严傅连忙跪在地上,毫无尊严地朝着白珍珍磕起头来。 “少夫人您就行行好,把手里的灵芝卖给下官吧,下官下辈子一定当牛作马报答您。” “卖给你?”白珍珍冷笑一声,“百年灵芝有价无市,不知严太医手中有多少银子?” 白珍珍一边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严傅这一身常服。 虽说比上次那件带补丁的好了不少,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严傅身上的料子,粗得很。 “下官…下官只有三百两…”严傅低着头,勉强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来。 “本县主不是什么慈善家,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严太医,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本县主帮你的?” 白珍珍循循善诱地问道。 严傅战战兢兢地跪着,豆大的汗水在他额头上流下来,砸在梨花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抬起头,朝着白珍珍看了过去,那双早已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真情。 “您想知道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见他妥协,白珍珍嘴角勾勒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连忙吩咐春杏将他扶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本县主想知道的事情,严太医心知肚明。” 听了这话,严太医点了点头,两只手揉在膝盖上,缓声说道:“昨夜宫宴上,下官同乐安县主站在一处时,看到了她腰间的玉佩。” 听着这不着四六的话,白珍珍皱了皱,却还是耐着性子让他讲下去。 “其实那块白玉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值二三十两,旁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下官在白院正身边学了十几年的医术,白院正喜欢自己雕刻玉佩,下官曾在白院正的女儿身上见过一块儿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里,严傅又低下头去。 白珍珍心中升腾起滔天巨浪,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她紧紧捏着帕子,喃喃自语道:“我猜得果真没错,她一定是白院正的私生女,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玉佩?还有那玉容膏,若她不是白院正的女儿,怎么会做玉容膏呢?” 春杏也在一旁附和。 “少夫人,下官知道的都已经跟您说了,您…” 见白珍珍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严傅轻咳一声,引起了自己的麻烦事。 白珍珍这才缓和情绪,朝着他看了过去。 “春杏,去把我嫁妆里的那颗百年灵芝取出来,速度要快。” 春杏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将军府。 “严太医,你不必拘谨。”见严傅坐立难安,白珍珍朝他一笑,“我知道你很敬重白院正,迫不得已才出卖了他,但还请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乐安县主给夫君治病,不会暴露他的行踪。” 白珍珍如是说着,又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拔下来,交到了他手里,“我今日没带着银两,把这支金钗当了,应该有几百两银子,若是日后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同我说,咱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见白珍珍如此器重,年近三十的严傅老泪纵横,他颤颤巍巍地接过那支金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下官何德何能,得少夫人青眼,您才是下官的再生父母,若以后少夫人有用得着下官的,下官万死不辞。”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心,严傅以头抢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额前红肿了一大片。 “严太医言重了,本县主何须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只求你能请动乐安县主给夫君医治。” 白珍珍俯下身,伸手将人扶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你也知晓我夫君身上的隐疾,还请太医从中斡旋,务必要让乐安县主答应。” “这…”听了白珍珍的话,严傅神色有些为难,只是方才那豪言壮志的话刚从他口中说出去,若是这时候反悔,面子上也挂不住。 严傅深吸了一口气后,朝着白珍珍保证道:“还请少夫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办这件事儿。” …… 轻阅阁中,林歌斜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卷,看得津津有味。 吕安瑶单手撑腮,坐在一旁的矮几前,右手握着一支毛笔,时不时在宣纸上落下几个字。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如此岁月静好的画面,被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响声,伴随着一道熟悉女声。 “真是岂有此理!书店开着不就是卖书的吗,本郡主有的是银子,你为何不卖给我?” 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林歌眉头微微皱起,叹息一声后,从贵妃榻上起身。 吕安瑶也放下笔,探头朝着楼下望去。看到那一抹红色身影后,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怎么哪儿都有她?”吕安瑶抱怨一句。 “走吧,一起去看看。”林歌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同吕安瑶一起走进大堂。 堂内掌柜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朝着薛怡然赔笑道:“郡主息怒,这套书已经被人定了,只剩下这一本,若是郡主也想要的话,小人立马就去调货,明日一定能送到。” 说完这话,掌柜又一脸心疼地朝着地上的碎瓷片看去。 那花瓶虽然不贵,却是状元郎亲笔题过字的,就这样毁了,着实可惜。 掌柜的恭谦,非但没换来薛怡然的理解,难道让她变本加厉。 薛怡然上前一步,两只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傲气地说道:“我可是郡主,凭什么要让我等?”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之说,郡主难道不该等吗?” 林歌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薛怡然抬头看去,与她四目相对时,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计划成了 薛怡然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想不到这书房也是你的产业,乐安县主,你就这么缺钱吗?” 吕安瑶刚想上前理论,又被林歌伸手拦下。 林歌瞥了掌柜一眼,又朝着地上的碎瓷片看去,这才说道:“轻阅阁经营的都是小本买卖,郡主何必要砸碎这里的东西。” “你这儿的掌柜听不懂人话,惹恼了本郡主,本郡主难道不能教训他吗?” 薛怡然不甘示弱地说着,也扫了地上的碎瓷片一眼,“不就是个破花瓶吗?十两银子可够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里摸出十两银子丢到了柜台上。 掌柜低头看着那十两白银,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那花瓶再便宜,也值七八十两,不过昨夜怡然郡主在九龙殿献上珍珠的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她粗鄙不堪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掌柜偷偷瞥了林歌一眼,见林歌没有异议,这才将银子收下。 “瓷瓶本身没几两银子,只是可惜了夫君在上面做的诗。” 林歌感叹一声。 “你说什么?”提到张守瑾,薛怡然方寸大乱。 她连忙低下头,从碎片里拼凑出两句诗,脸颊滚烫得很。 薛怡然后悔极了,转过身去扬起手在她的丫鬟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这个狗奴才,方才为什么不拦着本郡主?” 丫鬟白皙的脸蛋上,瞬时印上五个红指印,委屈地低下了头。 薛怡然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朝着林歌看去,恢复了方才颐指气使的模样,“分明是你家掌柜做事糊涂,才惹得本郡主动怒,误伤了那瓷瓶,来日本郡主一定登门道歉,只是那本书,你必须卖给我。” 薛怡然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打算跨过柜台,亲自去拿那本书。 林歌上前一步,抬手握在她的手腕上,轻轻一捏。 “放肆,你弄疼我了!”薛怡然吃痛一声,眯着眼睛朝她看去,没想到林歌看着清瘦,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很。 林歌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平淡地说道:“方才掌柜已经说过了,那本书已经定给了别人,郡主要是真心想买,明日这书我吩咐人送到你府上去,给你打个八折,如何?” “林乐安,你听不懂本郡主说话吗?这里明明有现成的,本郡主为何要等?” 薛怡然死死瞪着她,就怕她突然加大力气,语气越来越弱。 林歌淡笑一声,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腕。 薛怡然只以为她怂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冷哼一声。 眼看着她就要拿到那本书,堂内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大清早的,书坊的生意就这么好,本郡主在马车上都听到动静了。”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薛怡然动作一僵。 “呦,怡然郡主也在啊,我倒是没想到,怡然郡主也爱看书。” 永嘉郡主摇着团扇走进来,目光落在了薛怡然身上,阴阳怪气地说着。 面对永嘉郡主,薛怡然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不少。 “郡主,不是说稍后让人把书送到府上去吗,您怎么亲自来了?” 林歌朝前走了一步,语气轻快地说道。 永嘉郡主也朝她笑笑,目光瞥向不远处的考场,神色里透着几分担忧,“昭儿在里面考试,左右我在府上也做不下去,不如来这儿等他。” 说到这里,永嘉郡主亲切地拉起林歌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多亏了你在济州时对他的教导,不然这浑小子哪儿会读什么书?” 见两人亲切攀谈起来,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薛怡然怒上心头。 她不敢把气撒在永嘉郡主身上,又朝着那掌柜大喊一声,“快把书给本郡主拿来,不然我拆了你这书坊!” “怡然郡主到底要看什么书,竟急成这样了。” 永嘉的好心情全都被她毁了,语气里夹杂了几分埋怨。 薛怡然再生气,也只能强压着火气,朝着永嘉笑笑:“我只是想要那本《春秋阁序》,掌柜偏偏不肯给我,不如郡主替我评评理。” 听到那本书的名字,永嘉皱了皱眉,上挑的凤眼里闪过一抹厌恶,“本郡主看上的书,你也要抢?” 听了这话,薛怡然后退两步,神色慌张地朝着她看去,“那本书是郡主定下的?” 永嘉郡主没再理会她,而是让掌柜将书包好,这才说道:“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贪心。” 永嘉郡主一语双关,明面上说的是书,暗地里讲的却是人。 只是薛怡然的蠢脑子能不能听懂,还真不好说。 面对永嘉郡主的羞辱,薛怡然不好发作,只好夹着尾巴离开。 见她走后,永嘉叹了口气,好好的心情全都被人搅和了。 寒暄几句后,永嘉郡主上了二楼雅间,林歌则留在堂中整理书卷。 忙碌间,吕安瑶忽然惊呼一声,走到她身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林姐姐,你瞧瞧那人,是不是吕安箬?” 吕安瑶压低了声音,将林歌拽到门口,指着外头的一道身影说道。 林歌随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一顶华丽的轿子从门口经过,微风拂面而来,吹起了车帘,露出了一张精致妆容的脸。 看到那张脸后,林歌眉头微微皱起。 吕安瑶说得不错,轿子里坐着的人正是吕安箬。 那顶软轿上镶嵌着一颗宝石,宝石下面的绸布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吴”字。 “吴家虎的动作倒是快,这才几天,真的把人迎回府了。” 吕安瑶也瞧见了那个“吴”字,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林姐姐,她之前害得你坠崖,这件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 吕安瑶紧咬着一口银牙,眼中闪过几抹恨意。 林歌神色如常,眸底却涌动着几分不宁。 她总觉得坠崖一事没那么简单,如今瞧见吴家虎和吕安箬勾搭在一起,局势似乎明了了。 “不妨事,这件事以后再说。” 晚些时候,轻阅阁的事宜处理得差不多了,林歌这才乘马车回去。 才到府门前,便见严傅鬼鬼祟祟地等在那里。 “县主,此计成了!” 见林歌从马车里走出来,严傅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前,神采奕奕地说着。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约大佛寺 眼下正是午休的时辰,街道上没什么人,林歌低眉朝他笑笑,将人引入了内厅。 “太医这头…” 林歌坐下后,这才看清严傅额头上的红肿。 严傅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几分笑容,“下官不辱使命,已经取得了白珍珍的信任,咱们该进行下一步了。” 林歌不急不缓地品了一口茶,又命茯苓取来一瓶伤痕膏,亲自交到了严傅手中。 “那就定于明日午时吧,让他们到大佛寺后院的禅房见我。” 她思来想去,大佛寺倒是个合适的地方。 严傅应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茯苓看。 察觉到他的神色,林歌轻咳一声,语气平淡地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谨。” 听了这话,严傅再也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扑通一声跪在了茯苓面前。 他声音发颤,磕了个响头说道:“茯苓姑娘,都是下官不好,愧对于恩师的栽培,这五年来下官伏低做小,任人欺凌,却没有胆子替师傅翻案,实在是该死。” 严傅号啕大哭,像是要将心中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好在苍天有眼,您还活着,姑娘放心,下官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替师傅讨个公道。” 茯苓眼中含泪,却倔强的不让那滴眼泪落下,她一脸感激地看着地上的人,伸出手将人扶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严叔叔,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当年父亲的事影响极大,能保下你一条性命,已是圣上开恩…” 严傅握住她的手,满含热泪地打量着她,嘴角扯出一个笑来。 “真是太好了,若是师父在天有灵,只想你还活着,他一定会高兴的。” 说到这里,严傅又朝着林歌看去,下意识的将茯苓挡在身后,神情严肃地说道:“下官不知您出于何种目的,才会收留茯苓,但下官恳求县主莫要让茯苓涉险,她是师傅唯一的血脉了。” 林歌放下茶盏,看向严傅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重。 她轻笑一声,招手唤茯苓走到她身前,这才开口说道:“还请严太医放心,我待茯苓如亲生姐妹般,自然不会把她置于险境。” 听了这话,严傅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正色道:“县主放心,您交代的事,下官一定办妥,下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还师傅清白!” 见他如此保证,茯苓眼底浮现出一抹动容之色,沉吟片刻后,她突然后退半步,低声说道:“不…不必查了。” 闻听此言,严傅眉头紧锁,诧异地朝她看去:“不查了?姑娘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想替师傅报仇了?” 她何尝不想报仇,茯苓苦笑一声,察觉到林歌正看着自己,她掩去眼底的恨意,手指搅在帕子上,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连累严叔,这件事牵连甚广…” “姑娘,我不怕死,若是真的能还师傅清白,我死不足惜,您不必在乎我这一条贱命的。” 严傅神情有些激动,林歌起身将茯苓扯到自己身后,又朝着他看去,安抚道:“太医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天色不早了,劳烦您去敬国公府通传一声,务必别让他们误了时辰。” 见林歌发话,严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绪后,行了一礼离开。 待严傅走后,林歌这才朝茯苓看去。 茯苓被迫与她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她害怕自己的心事,被林歌知晓。 林歌盯着她看了许久,终是叹息一声,“茯苓,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的身份暴露,只是白院正死得蹊跷,这背后似乎有更大的阴谋,我想查清这件事,我只是为了替你报仇,所以你不要有压力。” 林歌语重心长地劝解着,茯苓茫然应了一声,“奴婢明白了。” 茯苓低下头,两只手紧紧攥着袖口,有苦难言。 殿下这般聪慧,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知晓真相,也不知当她知晓背后之人是皇帝时,殿下会如何想… “茯苓,你是不是生病了?”见茯苓心不在焉,林歌眉头紧锁,将手探上她的额头。 感受到正常的温度后,林歌这才安心一些。 “没…没什么,奴婢只是昨夜没睡好。” 茯苓淡笑一声,又继续问道:“夫人刚才说了什么,奴婢没听清。” 林歌眸中闪过一抹犹疑,却还是耐着性子讲了一遍。 “明日之事至关重要,莫要出了差错。” 听了林歌的吩咐,茯苓应声退下。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林歌一人。 她静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敲着案几,仔细思索着方才茯苓的反应。 不对劲,很不对劲。 华灯初上,六月的风里带着一丝燥热,吹得人心烦。 林歌倚靠在连廊的柱子上,垂眸远眺。 没过多久,张守瑾踏着月色走了进来。 “娘子还没睡?” 见连廊上坐着的美人,张守瑾眉梢微挑,眼底的疲倦一扫而空。 林歌朝他笑笑,跃下连廊走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今日怎么这么晚?” “翰林院里有些琐事,这才耽搁了一个时辰,日后别再等我了。” 张守瑾一边说着,一边同她往卧房走。 “夫人,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恰逢此时,茯苓走上前来,朝着林歌汇报。 听了这话,张守瑾微微皱眉,问道:“娘子明日要出门?” 林歌点了点头,“我要去趟大佛寺。” 张守瑾眸色微沉,低声说道:“明日皇上也要微服去大佛寺上香,要为皇后腹中的皇子求平安。” “皇上也要去?”林歌有些诧异。 张守瑾应了一声,“只是微服私访,连仪仗都不摆,娘子不必在意。” “明日我正好休沐,可以同娘子一起去。” 张守瑾如是说着,抬眸朝她轻笑。 林歌眸色一沉,脸色有些难堪。 明日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却没料到皇帝也会去。 “娘子是不想带我一起去吗?”张守瑾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迟迟不表态,眉头紧紧锁着,语气里也带了几分委屈。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为自己博个前程 “没…没有。”林歌连忙解释,挤出一抹笑容,“夫君不是不喜欢参佛吗,我只是怕你无聊。” 闻言,张守瑾轻笑一声,他将林歌的手握在掌心里,柔声说道:“有娘子在的地方,一点也不无聊。” 说着,张守瑾打了个哈欠,将人打横抱起,疲倦开口:“天色不早了,早点儿歇息吧。” 明月高悬下,敬国公府的两处院落里,还未熄灯。 叶嘉恒坐在铜镜前,梳妆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珠钗。 “小姐,这么晚了您还不歇息吗?”守在偏房里的丫鬟醒了两次,朦胧间瞧见叶嘉恒还在铜镜前坐着,皱眉问了一声。 叶嘉恒取下头上的一只银钗,又换了只成色更好的步摇,朝着丫鬟问道:“你觉得皇上会喜欢哪只?” “皇上?”丫鬟眉头紧锁,见叶嘉恒眼底带着两坨乌青,连忙走上前去,将那些首饰通通收拾起来。 “小姐,选秀的日子还没定下来,你何必…” “我得到了小道消息,明日皇上会去大佛寺敬香。” 叶嘉恒打断了丫鬟的话。 闻言,丫鬟瞪大了眼睛,瞬时睡意全无,她张了张嘴,哆哆嗦嗦地问道:“小姐打算去偶遇皇上?” 一阵凉风自窗柩吹过,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叶嘉恒冷笑一声,“祖父不是想用我稳固叶家的地位吗,既然我改变不了进宫的命运,不如自己的前程搏一把。” 说着,叶嘉恒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半晌,又将那支金色的步摇取下来。 “皇后娘娘从不施粉黛,乐美人却浓妆艳抹的,春菊,你说皇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丫鬟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而是一脸凝重地说道:“小姐若是贸然前去,说不定会被当作刺客…” “皇上又不是没见过我,再说了,他这次只是微服私访,带的人肯定不多。” 叶嘉恒信心满满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注定要进宫,我就要当宠妃。” 见她执意如此,丫鬟也没再劝,只是小声提醒道:“夜深了,若是小姐再不歇息,明日的妆面可能有影响。” 叶嘉恒眸色微沉,抬手抚摸在自己脸上,眼底闪过了一抹惊慌。 另一间院子里,叶青鹤正一脸狐疑地看着对面的白珍珍。 “满京城里还有我不知道的神医,珍珍,会不会是有人在骗你?” 他不明白,若是正经大夫,为何不愿意来府上看诊,非要他去大佛寺见面,听着就不靠谱。 白珍珍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局面,笑着替他捏肩,柔声解释道:“夫君息怒,妾找的这位神医一定能治好你的隐疾。您也知道,越是有本事的人,怪癖也越多,您多担待一下。” 见白珍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叶青鹤眉头紧锁,心里有了几分成算。 他哼了一声,自视甚高地说道:“若是真能治好我的眼疾,就算去十几次也值得,就怕他是个江湖骗子。” “妾向您保证,此人一定有真本事,连严太医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白珍珍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娇嗔道:“您就信妾一回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叶青鹤叹了口气,握住了白珍珍的手,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愧疚,“珍珍,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明明承诺过岳丈,会让你一世无忧,如今倒反过来,让你操心我的事了。” “夫妻本为一体,为了夫君,妾做什么都愿意。” 白珍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澄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爱意。 她靠在叶青鹤的胸膛上,耐心解释着,“明日咱们出府的事儿,还是先瞒着父亲和祖父吧,等夫君痊愈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白珍珍的顾虑,叶青鹤心里也明白,总不能让他们空欢喜。 两人相拥而眠,才将烛火熄灭,院子里便传来一阵吵闹声。 “春杏,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吵扰少爷休息!” 白珍珍才睡下,又被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吵醒。 春杏才打开门,便见素娟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叶青鹤哭诉:“少爷,快去陪陪夫人吧,夫人方才又做噩梦了。” 听了这话,白珍珍眼底浮现出一抹冷意。 她紧紧捏在锦被上,目光不经意朝着叶青鹤瞥去。 叶青鹤同她一样,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 只是祖父的命令犹在耳边,即使再不愿,叶青鹤还是掀开被子,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上锦靴。 “珍珍…”想到床榻上的美人,叶青鹤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夫君快去吧,姐姐腹中的孩子重要,我没事的。” 白珍珍善解人意地说着,又让春杏拿来一个荷包,“这荷包里有安神香,姐姐也能睡好,只是夫君莫要忘了明日的事…” “珍珍,终是我对不住你,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瞧见白珍珍这副模样,叶青鹤内心尤其挣扎,听到素娟的催促声后,他不得不离开。 “少夫人莫急,等少爷的隐疾治好了,林氏也成不了气候。” 察觉到白珍珍眼底的怒意,素娟连忙上前规劝。 次日一早,天空飘起了小雨。 与白珍珍约的时辰是午时,林歌索性睡了个懒觉。 张守瑾手持长剑在院中练武,心里却一直装着事。 “瑾哥哥,听说你今日休沐,能不能陪我去趟大佛寺?” 张守瑾正走神时,身后忽然响起周锦的声音。 长剑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张守瑾一时没收住力气,先看着那长剑朝着周锦刺去,他连忙转换方向,脚下传来一阵刺痛。 “瑾哥哥,你没事吧!”周锦见状,连忙朝着张守瑾跑过去,两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突然出现打扰你的。” 周锦一边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无妨,是我出神了。”张守瑾不动声色地将人推开,朝着石凳走去。 周锦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坐下了,又蹲在他脚边,两只手不安分地朝着张守瑾的锦靴探去。 第一百六十章 有我替她顶着 “你这是做什么?”察觉到周锦的动作,张守瑾冷喝一声。 周锦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头说道:“我只是想检查一下瑾哥哥的脚踝…” “不必了。”张守瑾冷漠拒绝。 “你去大佛寺做什么?”他这才想起周锦来这儿的目的。 听了这话,周锦脸色微变,嘴角勾出一抹浅笑,低声说道:“我听说大佛寺的姻缘符很灵验,我想去求个姻缘。” 张守瑾微微挑眉,“若是你想成亲了,我可以在京城里挑些青年才俊。” “不…不用了。”周锦连忙拒绝,一双杏眼朝着张守瑾看去,眼底的情意快要尽出来了。 “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周锦甜腻腻地说着。 张守瑾不欲与她攀谈,“若是你想去,我会吩咐管家备马车的。” “真的吗,瑾哥哥你答应同我一起去了!” 周锦眼中含笑,两只手不经意扯上张守瑾的袖袍,“我就知道瑾哥哥最好了。” “周锦,我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去。”张守瑾眉头紧锁,一把将人拂开后,回了主院。 见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茯苓皱了皱眉,出声询问道:“大爷受伤了?” 张守瑾点了点头,脱下鞋袜让她诊治。 “伤得不重,但也要好好养着,那也不如在家歇着,我陪夫人去大佛寺吧。” 茯苓替他上完药后,真心建议道。 “你们两个,到底瞒着我什么事?”张守瑾神色如常,语气里却夹杂着几分不满。 茯苓听出来他这是生气了,连忙跪在地上,轻声说道:“夫人要去给叶青鹤治病。” “叶青鹤?”张守瑾眉头微蹙,凌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 “她要对白家出手了?” 茯苓紧咬着唇,没有作答。 沉默许久后,张守瑾叹息一声,他缓缓闭上眼睛,兀自说道:“罢了,让她放手去做吧,出了什么事,有我顶着。” 小雨一直下到巳时,天空才放晴。 林歌苏醒时,瞧见张守瑾脚上缠着纱布,眉头忽然一紧。 “相公,谁伤了你?” 见她眼底透着担忧,张守瑾轻笑一声,“练武时不小心扭了一下,不打紧。” “是这样吗?”林歌眸色暗沉地朝着管家看去。 管家缩了缩脖子,只好实话实说:“大爷练武时,周姑娘冲了进去,大爷是为了避开她,才受伤的。” “又是周锦。”林歌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火气。 她朝着张守瑾看去,皱眉说道:“相公伤了脚,不如留在府上吧。” 张守瑾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娘子一定要快去快回。” 林歌应了一声,同他告别后,上了马车。 只是她没想到,马车里竟然坐着一个人。 “二姑娘,你的马车在前面,这是夫人的马车。” 看到周锦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上,茯苓耐着性子解释。 周锦朝着茯苓看了一眼,咬唇解释道:“听说姐姐也要去大佛寺,既然咱们去的地方都一样,不如同乘一辆马车吧。” “二姑娘,这样与理不合。”茯苓语气微冷。 “罢了,时辰不早了,就这样吧。”林歌看了看天色,刚才在府上已经耽搁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午时了。 想到今日还有正事要办,茯苓也没再坚持,任由周锦坐在软榻上偷笑。 与此同时,敬国公府角门外,也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并不华丽,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起眼。 叶嘉恒着了一身素衣,趁人不注意时,坐上了那辆马车,她再三叮嘱丫鬟,“记住,若是旁人问起来,我说我去了城西的灵佛山上香,一定不要说错了。” 丫鬟应了一声后,叶嘉恒这才放下车帘,任由马车一路西行。 林歌下马车时,已经午时一刻了。 “姐姐这是要去哪?” 见林歌直接朝后山走去,周锦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记得这不是上山的路,姐姐是要去见谁吗?” 周锦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 林歌冷冷瞥她一眼,声音淡淡地说道:“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要去哪儿没必要同你讲。” 周锦却不以为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瑾哥哥没来,我有必要看着你,以防你做出对不起瑾哥哥的事情。” “放肆!”林歌冷喝一声,眸中迸发出一股冷意,“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污蔑我?” 周锦被她凌厉的气势吓到了,接连后退两步。 趁着这个空隙,林歌也没再为难她,神色焦急地朝着后山走去。 周锦紧紧咬着牙,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 如此鬼鬼祟祟,一定有猫腻! “茯苓,我交代的事都记住了吗?”禅房里,林歌换下衣衫,朝着茯苓嘱咐。 茯苓点了点头,穿戴整齐后,朝着林歌保证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不会露出马脚的。” 说完这话后,她推开房门,朝着与白珍珍约定的地方走去。 连廊柱子后,张守瑾隐去自己的呼吸,直直盯着那道身影看去。 他刚想追上去,又见一个人从禅房里走出来。 瞧见那人的样貌时,张守瑾眸色一紧。 怎么会有两个林歌? 后院最里面的那间禅房里,叶青鹤将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眼底浮现出一抹焦急,“你请的那位神医到底是谁?我都在这儿坐了两刻钟了,他怎么还不来?” “我看他根本不是什么神医,倒像江湖骗子!” 叶青鹤冷哼一声,他满怀希望来这里诊治,禅房里却空无一人,简直是在戏耍他。 白珍珍耐着性子走到他身边,小手轻轻抚在叶青鹤胸前顺气,柔声说道:“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夫君别急。” 白珍珍如是说着,眼底却浮现出焦急的神色,林歌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在戏耍他们? 正犹疑时,禅房外头传来两短一长的敲门声。 白珍珍眸色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夫君,神医来了!” 她连忙示意春杏将门打开,叶青鹤也抬头朝门口看去。 只见那是位年轻女子,女子脸上戴着面纱,隐约能看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