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假千金带真世子反杀了》 第27章 少爷在外头同人打起来了 上辈子,新乐长公主并未插手这个小风波,但是后边她作的画也并未传到新乐长公主的手中,便是新乐长公主没眼看的意思了。 “开琼宴以会友,斗诗画论点墨。” 新乐长公主念出声来,有些惊讶地往司徒晔那里看了一眼,笑着点头道:“倒是开了个好头。” 她把画作往喻婉面前抬了抬,喻婉才完全看清了内容。 画的正是这场诗会此时的情景,题的字便是新乐长公主方才念的那两句,倒是十分善于应景。再去看细节,画工精湛,诗题得不错,字也婉约漂亮。 喻婉也点点头道:“才情不算污了名声。” 她们二人看过司徒晔的画作之后,新乐长公主又吩咐人将画作一一传下去供人观赏,从双亭传出去到男席再回到女席,几乎经了所有人的手。 男席那边夸声不断,女席这边众说纷纭,有说好的,也有酸掉大牙说烂作的。 有道温润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来:“二弟妹的画技逼真生动,字也入木三分,委实开了个好头。” 司徒晔闻言抬眼。 亓墨站在屏风能容一个人的间隔处,保持着一贯的君子之风,温和地笑着看向女席这边。 司徒晔深邃的眸色闪过一抹捕捉不到的杀意,大袖底下的双手紧紧拧在一处,撇了下嘴角,摆出最完美的笑容,向着屏风处福身一礼。 她冷静道:“多谢大哥夸奖。” 一道视线带着嫉妒的怒意死死盯着司徒晔的身影,司徒晔似有所觉般回了头,恰巧对上司徒玉茗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神。 司徒晔冲她扬唇笑道:“应当没有叫玉茗妹妹失望吧?” “……自然。”司徒玉茗握了握拳头,明明气红了双眼,却还得故作若无其事赔笑脸。 司徒晔笑:“那就好。” 她才想从亓洛手里接过自己的画作,堇姑姑又来到了跟前,笑着对她说道:“殿下想留下您的画作,不知可否?” 司徒晔呆滞须臾,含笑着应道:“承蒙殿下不嫌弃。” 她拿过画作再次转交给堇姑姑。 之后司徒晔全程坐在一旁,偶尔吃块点心,时而端茶品茗,惬意地看着旁人斗诗斗画。 为着这场诗会更加精彩,新乐长公主携同喻婉给出了男宾和女宾前三名的彩头,以及对前十名的鼓励。 是以除了司徒晔这个诗会开头之人,剩下的众人皆铆足了劲儿比斗。 最终结果出来时惊呆了司徒晔,她竟然得了新乐长公主最特殊独一份的彩头,是一套海棠花点翠头面。 司徒晔心间颤了颤,这是前世所没有的待遇。 摆着复杂的心情接了匣子,司徒晔行礼道谢:“多谢殿下。” 新乐长公主笑道:“跟着昭聿喊一声新乐姑姑便是。” 司徒晔从善如流道:“多谢新乐姑姑。” 诗会散场后,司徒晔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的马车,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 一个微小的态度都有可能改变细微的结果,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一定可以复仇成功? 司徒晔眯了眯眼睛,必须能。 “怎的如此惶恐?”喻婉看了她好几回了,发现她心不在焉的,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司徒晔腼腆地笑着回道:“惶恐算不上,惊喜是真的。没想到新乐姑姑还会赏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喻婉一愣:“贵重?” 司徒晔点点头。 喻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除了身上那身衣裳料子还能看得过去,这头上插的确实是素净了些。 不过喻婉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儿媳,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好的已是不错,只能说公中不会少了她那份,至于多的也不该是她来补贴。 回到良秀阁。 司徒晔吩咐霜桐和荷枫守门,带着伶竹和雪松到里屋去。 “如何?”司徒晔好奇地看着雪松,“可有瞧见什么?” 伶竹也十分好奇,她还不知晓雪松做甚去呢。 雪松说道:“按照您的吩咐,奴婢跟上了那位小姐,发现她去了如厕后便甩开了长公主府的丫鬟,偷摸往男宾如厕的地方去。” 伶竹瞪大眼睛。 司徒晔了然地扬了扬眉。 又听雪松继续说道:“然后她堵到了一名穿金戴银的富贵男子,故意在男子跟前崴脚跌了过去,成功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伶竹:“?” 司徒晔:“……然后呢?” 雪松道:“奴婢远远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那名小姐称自己是……” 她复杂地看了眼司徒晔,才接着说道:“她称自己是承德侯府的二小姐,她称呼男子为郡王,问他能否帮帮她,男子答应了……” 听到这里,司徒晔打断了雪松的话:“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她万万没想到司徒晴如此着急,更没想到她使的“美人计”这般低端。只能说是,手段虽低级,但胜在有用。 伶竹听完都惊呆了:“二小姐她?!” 司徒晔扯着嘴角道:“是的,你没有听错。晴妹妹在长公主府去勾引南平郡王了。” “可她不是和窦小少爷定亲了吗?”伶竹奇道,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司徒晔摇头笑了笑道:“正是因此,她才会选择这么做。” 伶竹沉默了。 她跟了夫人三年,作为夫人的心腹之一,自然是知晓那窦小少爷的为人的,不像是人,倒似个伪人。二小姐嫁过去定是没有好下场的,若有更好的选择摆在眼前,二小姐会抓住也是常理之中。 “夫人,可还要盯着二小姐?”雪松问道。 她以为夫人下达这个命令时,便是需要她盯着二小姐的。 司徒晔说道:“不必了。” 她对司徒晴怎么去勾搭南平郡王不感兴趣,她只需要知道司徒晴迈出了那一步就行。 “喊霜桐、荷枫进来吧,我有话要问。” “好。”雪松应声出去。 等人来到跟前,司徒晔问道:“少爷可在府中?” 守家的两个丫头相视一眼,霜桐回道:“回夫人,少爷巳时起身,不过两刻钟便出门去了。” “夫人,不好了!少爷在外头同人打起来了——” 第28章 揍的就是他 冯嬷嬷急切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司徒晔猛地站起身来,不等冯嬷嬷进来禀报,她先挪脚往外去。 “嬷嬷,发生何事了?” 冯嬷嬷忙道:“夫人,老奴才从小厨房出来,守门的小芋寻来老奴跟前,说是方才有小厮来报,少爷在外头不知怎的同人打起来了。” 司徒晔问:“可知晓在哪里打起来的?” 冯嬷嬷答:“曲英轩。” 这名儿一听还以为是个唱曲的地儿,实际上却是个斗蛐蛐、斗鸡等场所。 司徒晔沉声又问:“同哪家少爷打的架?” 冯嬷嬷咽了咽口水道:“有六人打群殴……” “……”司徒晔扶额,再听一回,还是叫人忍不住感叹一句,这可太有能耐了,“备马车,去曲英轩。” …… 曲英轩。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哎哟瞧着就疼,梅二刘三王六你们服个软呗!!” “端二少爷手下留情啊!再打梅二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靳世子快住手……算了,你左勾拳啊!” 一群人围着中心打成一团的六个人,有些人嘴上劝着架,却毫无拉架的动作,更有甚者,劝着劝着开始指导怎么打人。 现场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人人正在趁热喝。 不知是谁高喊一句:“端二少夫人来了——” 围城一堵墙的人散开一条路出来,方便这位端二少夫人进来似的。 看着还扭打在一处的六人,司徒晔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弯下嘴角挤出一抹笑,吩咐带来的几个王府侍卫道:“把他们拉开。” 等到被迫分开,亓徽才看见盈盈立在正中间的司徒晔。 他呆了一下,扯唇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接夫君回家。” 司徒晔弯着眉眼,仿佛这里是什么聚会,笑意盎然地伸出一只手递向亓徽。 “……” 亓徽梗住了,看向距离不远处递来的那只白皙的手,动了动喉结,薄唇抿成一条线,最终还是迈步走向她,握住了她的手。 直到她们夫妻二人离场,在场所有人都还未回神。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那位挂彩最多的,被称为靳世子的人,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对璧人的身影,大喊道:“不是,他就这样跟着嫂夫人走了?!” “亓昭聿你混蛋——” “兄弟为你干架打得头破血流,你一声不吭跟着嫂夫人回家了?你是人吗?啊?” 他身旁的两人拉住了靳世子,其中一人道:“快别发疯了。” …… 上了回府的马车。 司徒晔没有立即去问亓徽为何要跟人打架,不是因为她知晓原因,而是她在酝酿着情绪,思考着如何哭起来最凄凉最可怜。 亓徽沉默地瞥了她好几眼,嘴角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她不清楚他的表情,酝酿好情绪后,司徒晔借题发挥:“夫君为何要与人打群架?”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亓徽抓了抓耳朵,不知该说什么。 私心来讲,他并不想告知她真实原因。 淤了一块的嘴角被柔软温润的指尖轻轻一点,姑娘家轻柔的声音随之入耳,她问:“疼么?” 亓徽老实地点点头:“疼,很疼。” 他挨了那三个龟孙子好几下,脸上虽只有一处嘴角伤到了,其实他身上挂彩的地方多着。 “哎哎哎——” “嘶——” 亓徽心急间扯痛了受伤的嘴角,忍着疼痛去擦她的眼泪,心烦又心软,“你别哭呀……” 司徒晔似是没听到一般,只一个劲儿掉眼泪。 “今儿我去参加新乐姑姑的诗会,我一点也不开心。她们都说我是个赝品,说我抢走了玉茗妹妹十七年的人生,说我不要脸……” 司徒晔吸吸鼻子,继续说道:“还问我怎么没有羞愧死,说我嫁了个上京城顶顶有名的纨绔之首,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呜呜呜……” 说到此处,她哭得极为伤心,泪水哗哗往下流。 “是啊,我的夫君是个只会斗蛐蛐的,连三字经都背不下来,我的日子还有盼头吗?” 司徒晔捂起脸来,埋在膝盖处,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我要读书。” 头顶上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 司徒晔的哭声一顿,缓缓抬起头来,怔怔地看向亓徽:“你说什么?” 亓徽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抹上她的脸,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郑重说道:“夫人,从明日起,我要读书。” 沉默半晌。 司徒晔问道:“夫君不是哄我的?” “被抱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将你抱错之人,你也是受害者,你更不是什么赝品,你就是你。嫁给纨绔也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让你嫁给纨绔之人,你更不用羞愧,羞愧的该是那些鼠目寸光之人。” 听着这些前世听过一遍的安慰,司徒晔觉得心跳还是不受控制般“咚咚”跳动起来。 亓徽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我没有在哄你,从明日起,还请夫人监督我读书。” “拉钩。” 司徒晔朝他伸出小拇指。 “……”他这么没有信誉的吗? 亓徽默默同她拉钩盖章。 司徒晔眼里划过一抹狡黠,把脸埋在他的帕子里,嘴角骤然扬到最大的弧度。 哼哼,前两日还说读书不好玩,不要读书呢,今儿便主动说要读书了吧。 果然他最怕她的眼泪了。 过了片刻,司徒晔重新抬起头来,“现在夫君能同我说说,为何打群架吗?” 亓徽顿了一下,说道:“我与梅有士斗蛐蛐,他玩不起想耍赖,我揭穿他,叫他恼羞成怒,扬言要与我决一死斗,我岂有不应之理?” “笑话,揍的就是他。” 果然还是这个原因。司徒晔嘴角抽了一下,有点不知如何接话了。 梅有士是毅勇侯府二少爷,也是梅滟同父同母的胞兄。 今儿干架的六人,分别是两组人,他们互相看对方三人不顺眼,几乎是每回在曲英轩都能打起来,还是打的六人群架。 因着太知晓他们六人的尿性了,是以大理寺那边从不管他们,这也是他们打群架还不用去蹲牢房的缘故。 这些事情,司徒晔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第29章 要命 “等下回去后,还得劳烦夫人替我擦药。” 亓徽用大拇指轻轻按压了一下淤青的嘴角,垂下的眼眸一抹深冷划过,可恶的梅有士,居然敢打他的脸,下回定揍得梅有士哇哇叫。 “噗嗤。” 司徒晔没憋住笑了出来。 亓徽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她:“你笑什么?” 司徒晔压了压嘴角的笑意,说道:“夫君怕是不能第一时间回咱们良秀阁了。” 亓徽:“?” 马车停在端亲王府大门前,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亓徽拧眉掀起了车帘一角。 台阶上,亓城黑着一张脸朝这头凝视。 亓徽:“……” 哈哈,确实不能立马回窝里了。 “二少爷,二少夫人,到了。” 迟迟不见车里的人出来,车夫在外头提醒了一句。 亓徽还是坐着没动。 见状,司徒晔笑道:“夫君怎还露怯?” “……”激将法其实是没用的。 不过亓徽总算是肯下车了。 他才将司徒晔扶下来,身后就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声:“臭小子你还光明正大回来?看老子今儿不抽死你——” 亓徽睁了睁眼转身看去,许是方才在车上时没瞧太真切,这才看见亓城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王爷莫冲动啊,二少爷如今及冠了,前些天还娶了媳妇儿,不好再像是从前那般揍他的。况且二少爷定然不是故意的,您先听听他跟您解释再罚也不迟啊王爷。” 秋莱拉住了亓城没拿棍子那只手的袖子,一脸紧张地劝说,生怕他一个怒火冲天真会打死她儿子似的。 似个称职的母亲。 可她话里话外皆在拱火。 司徒晔扬唇讽笑。 果然亓城听了秋莱的话之后更生气了,他怒道:“他是只长了年龄、长了个子,就是死活不长脑子是么?可真是本王的好儿子啊,都成亲的人了还整日里跑去曲英轩斗蛐蛐,他这么能耐怎的不在曲英轩住下来!” “他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有意的还是特意的?老子今天就打断他的腿!” 亓城甩开秋莱,愤怒的往亓徽走来。 秋莱在身后小碎步慢慢追,因追不上亓城的步伐而急得焦头烂额,只得在后头嚷道:“王爷下手轻点,二少爷还是个孩子啊。” 亓徽:“……?” 司徒晔:“…………” “他都及冠娶媳妇儿了他还是个孩子?” 亓城用棍子指着缩在司徒晔身后的亓徽,愤愤道:“赶紧滚过来,那么大个男子汉居然躲在你媳妇儿身后,像什么样子!你还要脸不要?” 亓徽理直气壮道:“要命。” 亓城指着他皱着一张脸气道:“嘿你这混账玩意儿——” “还请父王息怒。” 司徒晔站定在亓徽前头,以纤细的身躯遮挡他颀长的身形,冲着亓城盈盈一礼。 亓城面对这个儿媳时气消了半分,沉声道:“你且让开,这混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是了不得!” “我哪里……” “夫君。” 亓徽梗着脖子就要顶嘴,司徒晔喊了他一声,打断他的下文。亓徽默了一瞬,终究选择了依她,没再开口。 司徒晔向着亓城躬身拜了一礼,“父王消消气,夫君他知道错了,待会儿他便去小佛堂罚跪自省。” “我没……” 司徒晔微笑着抬手往身后捂了亓徽的嘴巴。 亓徽:“……” 他们不是夫妻一体的吗?为什么让他跪小佛堂! 司徒晔平静淡笑道:“夫君说他要跪两个时辰。” 亓徽:“……”她几个夫君来着? 知道是儿媳有意护着这个混账东西,亓城叹了口气,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给儿媳这个面子。 这时秋莱总算是赶过来了,再次拉住了亓城的衣袖,轻声说道:“王爷您是府里的天,需得以自身为重,您可不能气坏了身体,不然叫妾身怎么办?” 当着小辈的面听着这些肉麻的话,亓城蓦地感到有些尴尬,不太自在的咳了两声,瞪了秋莱一眼。 秋莱冲亓徽叹气道:“二少爷快跟王爷说两句好话,莫要再惹你父王生气了。有错便认,逃避岂是男儿担当?” 亓徽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二少夫人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怎可让你的妻子挡在你的身前?你该要护着你的妻才是。”秋莱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 本想看在儿媳面子上放儿子一马,听了秋莱的这番话,亓城怒不可遏:“没用的东西,给老子滚去小佛堂跪好了,跪不满三个时辰不准回良秀阁!” 还是饶了亓徽一马,但没有完全饶恕。 亓徽:“……” 真是好姨娘,可害死他了。 “哼——” 冷哼一声,亓城扔了棍子,大摇大摆地进屋去了。秋莱跟在他身畔,越走越远,轻声细语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亓城突然间回头。 他震怒道:“臭小子滚去跪满四个时辰!” 亓徽:“……” 司徒晔沉默着挽住亓徽的手臂。 “我没听错吧?姨娘说了我两句,还能害得我多跪一个时辰?她同父王说悄悄话,我又得多跪一个时辰?翻倍啊?” 亓徽觉得自己整个人要裂开了,虽不是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是觉得离谱。 “姨娘不会说话就莫要多嘴啊。”亓徽有些烦。 司徒晔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的他可真是个傻子啊,张了张嘴,还是把心里话咽了下去。 “不过夫人,你怎直接同父王说我要去小佛堂跪两个时辰啊?” 亓徽生闷气道:“你可知罚跪可是遭老罪了。” 司徒晔苦笑道:“这是为了夫君好,父王怒气可盛,你若不自个儿认错,你今儿可落不了好。” 他哪里知道,今日若她不按着他自省,以他那犟嘴的破性子,他要吃多大的苦头? 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司徒晔闷闷不乐的。 他有一句顶两句,又有敬爱的姨娘在一旁拱火,两个人把王爷的火气拢上天去了,他挨了王爷好一顿毒打,整整在床上趴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也是那个时候受了这等刺激,他才想着要努力读书,争取上进的。 第30章 坦白 一无所知的亓徽沉闷地跟着司徒晔去了小佛堂,跪在了蒲团上,在她要离开时拉住了她的手。 司徒晔不明所以:“怎么啦?” 亓徽仰头看着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夫人可以偷偷给我送吃的来么?” 司徒晔心头一软,小声答应道:“可以哦。” 亓徽又道:“那能不能替我拿药擦一下嘴角?这块淤青也太难看了,我从来没有这么丑过。” 司徒晔:“……” 因着亓城派了人守着小佛堂门口,亓徽这一跪便跪到夜里子时,还是文术同文元一道架着他回的良秀阁。 进了里屋后,看着灯下小榻上坐着翻话本子的倩影,亓徽惊讶道:“夫人怎还未睡?” 司徒晔合上话本子,掩嘴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她道:“你今儿只擦了嘴角的伤,可身上的伤可还未来得及擦一下,等你回来给你上药呀。” 她说得极其自然,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司徒晔又接着吩咐两个随从把亓徽抬到榻上去,等把亓徽放好,她将人遣散了去。 看着眼前仔细给自己上药的姑娘,亓徽心神动了动,眸光闪烁了一下,他觉得,他这一架打得很正确,该打,只是可惜没能把梅有士打残废了。 “夫君今儿没有说实话吧?” 清婉的声音传入耳中,亓徽愣了一下。 “什么?”他听到自己问了句,只觉得心跳加速跳跃了些。 司徒晔轻笑一声:“那梅有士冲你口出狂言了对吗,夫君?” 亓徽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没有听到回答,回答他的唯有她的笑声。 亓徽顿了顿,道:“梅有士嘴里喷粪,说出来的话臭得不行,我实在没忍住就冲上去干他了。” 他没说梅有士说了什么,司徒晔也没有问,属于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件事情。 亓徽不意外流言能这么快传进她的耳中,司徒晔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实在是梅有士说的那些话过于难听了些,他不想重复说与她听才是正常的。 梅有士说他是废物,他没有生气。梅有士说她嫁给他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他配不上她,她合该配梅有士才对,他识趣的话应该回来就给她一封和离书,好放她嫁进毅勇侯府,他二话没说一拳打掉了梅有士两颗门牙。 梅有士虽是纨绔,但好歹有个户部的闲差事混混,他便自认是比旁的纨绔要好些,尤其是比亓徽这个纨绔之首要好。 梅有士早已盯上了司徒晔,在她还是承德侯府大小姐的时候,他曾差媒人上门提亲但被拒绝了。在得知她只是承德侯府养女的时候,梅有士再次上门提亲,仍旧被拒。他以为是承德侯府看不上他这样的闲人,要给养女谋份顶好的亲事,结果转头把养女嫁给了一个比他更纨绔的废物。 梅有士早就看亓徽不爽了,今日之事他是故意的,故意羞辱亓徽。 “若下回他还不懂得说人言,我撕了他的臭嘴。” 亓徽今儿没打爽,心里的气还没完全发泄出去。 梅有士还说,司徒晔若是嫁给了他,他定能给司徒晔挣一个诰命夫人回来,不叫人看不起她。 呸,梅有士想屁吃! 亓徽嗤嗤冷笑,不就是读书吗?他也能读,他也可以给他夫人挣诰命! 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亓徽垂眼看着她,听她说道:“夫君,你才不是废物呢。” 亓徽道:“你相信我?” 司徒晔弯眉点头:“当然。” 对上她真挚的眼神,亓徽忽然有些气馁,他闷声说道:“可是夫人……我便是要读书也无用。” 司徒晔道:“怎么会呢?” 亓徽别过脸去,不敢看她的眼睛,艰涩道:“姨娘……她不许我读好书,她怕我会跟大哥争。” 可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想过要去与大哥争些什么。 司徒晔一怔,似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夫人,我小时候很乖的。”亓徽轻声说道。 “可是我都那么乖了,且回回功课都是第一,一度比大哥还厉害呢!”提起这事,他语气满是骄傲。 说着,他黯然道:“可是姨娘还是不满意,她说我怎么能抢大哥的风头?问我是不是想与大哥争世子之位,说我再盖了大哥的风头,我就不要回来喊她姨娘了。” “那时我才五岁,正是最粘母亲的时候。” 亓徽自嘲道:“大哥一出生,父王便请立他为世子,他占嫡占长,我从未想过要争这世子之位。” “我一开始以为只姨娘一人待我如此,哪曾想父王竟也是这般想我的。我读书上进,他要罚我。我堕落当个纨绔,他依旧罚我。奇怪,我也是他儿子吧?” “……” 司徒晔默默拉住他的手。 他需要一个倾听者,聆听他多年来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我还以为,只要我不学习、不上进,不挡在大哥前头,姨娘对我便会和颜悦色些,可她说的话总是似是而非,就像今日这样,惹得旁人总觉得我多么无可救药。” 亓徽喃喃道:“夫人,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哪怕是曾听过这些叫人心疼的话,酸涩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司徒晔抱住了他,伸手在他背上来回安抚,她认真而郑重道:“没有的,夫君你很好。” 你真的很好。 亓徽有些迷茫地靠在她的肩上。 他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可他娶媳妇儿了,他可以任流言蜚语满天飞,但是他不能叫听得夫人也深陷其中,更不能让他的夫人跟他一样,一辈子都不能抬头做人。 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姨娘嘴上总说想要他懂事上进,可如果他真的提出来要读书的话,姨娘定会阻止他,开始骂他不孝,质问他是不是要逼死她这个母亲他才满意? 亓徽不懂姨娘。 “夫君,我们去请王妃帮忙吧。”司徒晔提议道。 她手上还没有证据,而迟到二十年的真相定然埋得很深,不能一击必败便会被反杀。 对于秋氏狸猫换太子这件事情,她不能冲动。 第31章 姨娘不高兴吗 “找王妃帮忙?” 亓徽脸埋在她肩头,苦笑道:“姨娘都害怕我会与大哥争世子之位,王妃可是大哥的亲娘,能帮我?” 她在开玩笑的吧? 司徒晔退开他的怀中,抓着他的肩膀,仰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试试吧,夫君。” 王妃能同她说出那番话,想来是真的不会介意她夫君读书这件事,相反,王妃应当是乐见其成的。王妃的眼界不是秋氏能比的,只要没有威胁到自己的利益,一个端庄大方的主母想来更希望有个有出息的庶子,而不是叫人诟病的混球庶子。 沉默良久。 亓徽叹道:“那便试试吧。” 司徒晔轻笑地安慰道:“如果结果不如意,咱们偷偷躲起来读书也成的嘛。” 亓徽面色复杂道:“杜何会告状的。” 跟了他十五年,杜何每每都将他的一举一动告知姨娘,根本就是姨娘插在他身边的眼睛。 他小时不是没有抗议过,得到的不过是一样的结果。便是杜何,也并非是第一个跟在他身边的小厮。 “没事,我有办法。” 司徒晔并不把杜何放在眼里。 杜何此人明面上是秋氏的眼线,实际上还是亓墨放在亓徽身边的眼睛。上辈子,若非杜何出了一份力,亓徽尚还有一线生机。 那时,亓徽已是工部郎中。据说是江南水患严重,他被上面派去了江南治水、兴修水利。回京的路上被山匪拦路,一百侍卫不敌三百匪人,工部一行人四处逃窜。唯有亓徽最倒霉,被匪人追击到了一处断崖,毫无退路,不慎摔下断崖,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呵呵,可真是绝妙的计谋。 从亓徽被派去江南治水开始,他便已经进入了这场谋杀局里。所谓山匪根本不是山匪,而是正儿八经的江湖杀手。杜何便是在逃窜路上出的力,为了叫亓徽死无全尸,故意带着他往断崖方向逃。 后来真相大白时,她才知道,原来亓徽并非是不慎摔下断崖的,也不是“山匪”逼下去的,而是被杜何这个白眼狼硬生生踹下去的。 孰能在此处境里赤手空拳以一敌百?当时亓徽已是一身伤,这才叫杜何不费吹灰之力得逞了。 …… 她要杜何死。 司徒晔心道,这一个个,她都不会放过的。 “什么办法?”亓徽忍不住问道。 司徒晔歪了歪头,冲他眨眨眼:“不告诉你。” 亓徽:“……?”行行行。 将他扶到了床上去,司徒晔熄了灯躺在他身边。有人一夜好眠,有人半宿睡不着。 翌日清晨,暖洋洋的阳光从窗棂透进屋里,洒落一地光辉。 司徒晔起身后难得没有叫醒亓徽,收拾齐整带着伶竹和雪松去了锦春堂。 等她一走,冯嬷嬷拿着一碟荷花酥寻到了荷枫。 “夫人真是勤快,日日都去给王妃请安。”冯嬷嬷感慨道。 荷枫吃了一块荷花酥,赞道:“好吃。” 成日里只知道吃,也不知夫人留下她做贴身丫头做甚。冯嬷嬷眼里讥讽一闪而过,开始套荷枫的话:“你们四个丫头可有尽心伺候夫人?这可不能马虎了。还有,夫人要办的事情可有替她办妥?” 荷枫眼里只有她手上那碟荷花酥,毫无心眼地答道:“自然是尽心侍候着,夫人的事情哪能不办妥啊?昨儿才听少爷说要好好读书,夫人还说待问得王妃同意,等她回来后,我们几个还要去收拾书房呢。” “少爷要读书?” 冯嬷嬷脸色倏然变了一变,眼珠子溜溜转着,把荷花酥往荷枫手里一塞,寻了个屡试不爽的借口:“哎哟,瞧我吃坏了肚子,我得去一趟茅房。” 望着她匆匆忙忙跑开的身影,荷枫笑了笑。 …… “给王妃请安。” “坐着吧。”喻婉给枝娅使眼色,“让小茶房上茶。” 她这才看向下首坐着的姑娘,失笑道:“怎的如此勤快?我不是说过隔三差五来请安就成嘛?不必日日过来。” 司徒晔不好意思地笑笑:“实不相瞒,晚辈今儿过来是为着一件事情,想要征得您同意。” “什么事?”喻婉问道。 司徒晔拜了一礼,才不卑不亢地说道:“许是昨儿夫君他受了刺激,终于是想通了,知道要读书要好好上进了。可他昨日做了错事,在小佛堂跪了四个时辰,夜里难捱,今儿没精气神过来给您请安。” “晚辈便自作主张来征询您的意见。” 昭聿昨儿跪了四个时辰?喻婉纳闷。 锦春堂向来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她不主动提起,很多事情不会传到她耳中来。喻婉看了一眼喻嬷嬷,喻嬷嬷便在她耳边说起了昨日之事,她拧了拧眉,原来她午睡时还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喻婉抬眸看向司徒晔,扬唇笑了起来:“原是为着这事儿,你们两个小年轻自个儿做主便是了。昨日我也同你说过,你是个聪明孩子,昭聿也是个聪明孩子,你们二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最重要。” 司徒晔起身面向喻婉,深深躬身一礼:“多谢王妃。” “谢我做何?我什么都没做。”喻婉失笑摇头。 司徒晔才重新落座,门外有人匆匆而来。 秋莱一进屋便朝喻婉请安,眼神在喻婉和司徒晔之间流转一圈,突然展唇一笑:“前头聊些什么呢,二少夫人笑得这么开心?” “姨娘。”司徒晔乖巧地喊了一声,腼腆笑了笑,“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夫君答应我会好好读书了。” 秋莱屁股才碰到椅子,闻言惊得猛地站了起来,面容险些扭曲,声音不自觉尖锐道:“你说什么?” 司徒晔吓了一跳,面色有些发白:“姨娘不高兴吗?”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秋莱磨牙艰难地忍了下来,复坐到椅子上,双手绞紧,眼里流露一闪而过的阴郁。 “呵呵,怎么会呢?姨娘没有不高兴呀,姨娘只是太吃惊了。”秋莱干笑道。 喻婉嗓音里隐有笑意:“你也算是苦尽甘来来了,头疼了昭聿十几年,总算是等到他懂事的一天了。” 第32章 多余担心 “你总说昭聿不懂事,要是他能有墨儿一半懂事就好了,眼下你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喻婉一脸笑意道:“实在是不容易啊,我都替你感到高兴。” 她每说一句话,秋莱的脸色就更难看一些,无人看见的地方,秋莱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怀疑的眼神扫向对面坐着的司徒晔。 “是啊姨娘,我可是劝了夫君许久,结果根本劝不动,他啊死活不乐意读书,还说读书不如斗蛐蛐好玩。” 司徒晔笑得眼睛弯得像是月牙般,整个人如沐春风,声音染着笑意道:“哪里知道昨儿夫君跪了四个时辰的小佛堂,突然就能想通呢?” 她还说:“早知如此简单,应该早些叫夫君到小佛堂去反省的。” 听着两人无意识的一唱一和,秋莱险些破功。 既不能撕破脸皮,又不能将自己的心思摆在明面上,秋莱是艰难地憋了又憋,深呼吸了几个呼吸,才勉强稳了稳情绪。 “是啊,二少爷早该想通的。”秋莱故作笑眯眯道,“不过眼下也不算迟,呵呵。” 喻婉道:“是不迟,刚刚好。” “……” 秋莱差点没绞烂自个儿的手,眼里藏着阴毒。 她忍不住想,这喻婉莫不是脑子有病的?这可是她的庶子啊,庶子上进读书,她这个嫡母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喻婉和司徒晔就着“二少爷读书”这个话题又说了半个时辰,两人不知道自己说的全是些秋莱不爱听的,忍了这么久,秋莱终究坚持不住了,提出了告辞。 走之前,秋莱隐晦地瞪了司徒晔一眼。 司徒晔故作不知,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过了明面的事情,秋氏再如何都不能阻止了。 送走婆媳二人,喻婉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秋氏并不高兴。”喻婉凝眉道。 她看得出来,秋氏从知晓昭聿要读书开始,就一直在绷着情绪,明显是高兴不起来的。 这是为何? 自己儿子乐意读书,还得到了主母的支持,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秋氏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怕她这个主母做表面功夫,背地里会使阴招害人吗? “老奴看不懂。”喻嬷嬷摇摇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喻婉眯了眯眼睛:“昭聿媳妇的举动也有些奇怪。昨儿去长公主府时,我的的确确有提点她可以劝昭聿有责任心一些。可她今儿还特意过来一趟,就为了说这一件事。” “她们婆媳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喻婉对此感到毫无头绪,扶额有些烦闷道:“秋氏更奇怪,昭聿媳妇每回一来咱们锦春堂,秋氏脚后跟就到了。” “这是她们婆媳俩的事情,您也无需想太多,免得劳心伤神。”喻嬷嬷宽慰道。 喻婉摇摇头:“秋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昭聿媳妇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什么呢?她无从得知。 …… 出了锦春堂之后,秋莱并未第一时间回秋梨院,跑了一趟亓城的书房去。 亓城刚好在书房,亓墨也在。 两人瞧见秋莱时都愣了一下。 亓城让亓墨回去了,又吩咐心腹去守好门,这才皱眉看向秋莱,不悦道:“你这个时辰过来做甚?” 秋莱心中不安,听到他的质问有些委屈,勉强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方才妾身给王妃请安,听到二少夫人同王妃说二少爷决定读书了,王妃同意了。” “就这点事情值得你这么慌里慌张?”亓城睨着她问。 秋莱怎能不急,都快急死了,她道:“什么叫这点事情?王爷可知那混球曾是个有读书天分的?真叫他拾起书本来,叫世子如何自处?” 亓城不以为意道:“天分?十几年都是这么混吃等死过来的,纵是再多天分都是会泯然众人矣,何须担忧?再者说,世子如今已成气候,怎是一个混账东西能威胁的?” 听了这番话,秋莱躁动的心也冷静了两分,细细想了想,觉得王爷的话不无道理。 “还有,读书而已,谁人不会读书?可古往今来,那么多读书人,可个个都能出人头地了?” 亓城不屑地冷笑。 秋莱彻底静下心来,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王爷说得极是,是妾身多余担心了。” 天下读书人何其多,怀才不遇的多,落榜学子更是数不胜数。 那孽种尽管往上爬吧,爬得越高,跌得越狠。 秋莱眸光微闪,嘴角翘起,这才是最有趣的,不是吗? …… 良秀阁。 司徒晔朝荷枫笑道:“如何?她是怎么套你话的?” 是的,她早已料到冯嬷嬷会寻机会套荷枫的话。 出门前,她吩咐荷枫在冯嬷嬷找上来时,便故意透露她的意思给冯嬷嬷听,为的就是通过冯嬷嬷的嘴将这些话传到秋氏耳中。 秋氏此人最怕的就是一切失去掌控的感觉,听到亓昭聿这个纨绔多年之人想要上进,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当然,司徒晔也绝对不会再叫她如愿就是了。 秋氏要么就此撕开伪善面具,要么就得给她们让开一条路,她没得选。 荷枫笑着回道:“冯嬷嬷知晓奴婢爱吃,特意给奴婢送了一碟荷花酥。” 她有些意犹未尽道:“比奴婢以往吃过的都要好吃,奴婢一下子就吃完了。不知道冯嬷嬷下次还会不会给奴婢送这个。” “……你个小馋猫。”司徒晔笑骂一句。 荷枫痴痴笑道:“嘻嘻。” 司徒晔问道:“少爷可起来了?” “还未起呢,您出门到现在,里屋的门都紧紧关着哩。”霜桐说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司徒晔眉眼一弯,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收拾一下书房吧,下午可以用上了。” 她一点也信不过院里的那些丫头,唯有辛苦一下身边的这几个丫头啦。 “是,夫人。” 四个丫头齐齐应声。 等她们去了书房,司徒晔正想给自己煮杯茶喝,今儿心情不错,奖励一下自己吧。 她美滋滋想着,却听得里屋一阵痛苦地嚎叫:“嗷嗷嗷——” “嘭——” 司徒晔面色一变,顾不上煮茶的事情,赶紧去了里屋。 第33章 端午佳节(上架啦) 高燕就坐在他的旁边,只要手一伸,就能楼进怀里。要不是韩雪在,肯定忍不住的。韩雪在嘛,只能端正的坐着,敢眼。 说完他们一个个颤抖着爬起身来,奋不顾身地朝云逸冲来,面孔凄然满是仇恨。 “强盗为害,我就将其一一斩杀。若是官府官兵为祸,那就除恶、务尽,哪怕推翻这朝廷重立天下又何妨?”他心中有了觉悟,紧追而去。 但是,不管周围的这些村子得到了多少好处,总有些村子,是喂不饱的。 处理俘虏的事情,王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挨个的将他们捆起来,丢到一边去放着,先饿个一两天然后打一顿,接着再告诉他们可以干活来换吃的,保证能够将他们一个个的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三日后,一路上进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强大的妖兽,他们顺顺利利来到了裂天魔渊。 借着这次被攻打的机会,黑甲军裹挟胜利之姿,去攻打九龙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想必能够一举将九龙山拿下。 我可以保证我以前绝对不会犯这种蠢事,可是我今天就是犯了……我的记性虽然差,但也不会差到我几乎最关心的事物都忘的差不多。 “多谢兄长!”李三郎深深的鞠了一躬。司徒谨今天能和他说这些,足见四郎的事情,并未影响两家人的感情。至少没有影响他和司徒兄妹间的感情。这样他即已知足。 玄静无奈地叹气,成了亲的人还这般顽劣,不知道七巧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韩珞气池内气机涌动,如沸水翻滚,气机扩散体内四周,充斥两臂,两腿,一股热流上涌背部,瞬时覆盖整个背部,同时各个部位的气机猛然扩散,瞬时护住周身。 袁洪所说的戾气,与莫问相伴而生,不仅强大,而且诡异,连嬴犼都是剔除不掉。 丹阳仙尊本意是提醒她谨慎一些,不想苏锦歌听了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似有所悟的咬破了手指,向那红莲花靠去。 乌娘闻言越发的兴奋起来,认定前方定是有什么宝物,不然谁没事跑来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挖洞玩。 “娘,你以后别再闹腾了,那丫头鬼着呢,您看看人家过的日子,就是俺们家过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李三柱也拿了块点心,刚要往嘴里送,就被曹氏一把抢了过去。 原来,众人在煤油灯下看到李盘家的大堂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不过,这几具尸体不是一般的尸体,而是几具,也就是说,这几具尸体的脑袋都不在身上,脖子处的鲜血流了一大滩,染得整个地上都红了一大片。 冯雪让猫哥把车停在别墅门口,要走进去,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观察一下别墅的情况,我也是这么想的,坐在车上很多细节都要被忽略了。 韩珞不断移动,感知不同位置不同的信息,每一处的地带,信息都不一样,有的地方,身上会出现针扎,有的地方,到了那个地带,体内气机会骤然热烈,在体内通游。 她合作的影帝可是人家背后老板,少了谁的资源也不可能少了他的。 打闹了一顿,江轩驱使丧尸的强大威慑力,所带来的陌生感,顿时消弭一空。 不知道是该为虞夏的事业担心,还是该为年轻偶像出道就谈恋爱了而伤心。 “这个……大体上吧,虽然表面上还是要演一下的,毕竟立场不同。”神官耸耸肩。 开玩笑,要是放在之前,宋展还没有这样的底气,但是现在,即使是吃胜利广场最贵的料理,皱下眉头算他输。 从那天以后,陈家上下的所有人都是发现自己家的少公子的变化。 而现在,母凭子贵,朱棣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许朔出了餐厅后,想去找莉莉恩,但是他不知道莉莉恩在哪。索性在主屋里乱逛起来。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那个师傅很有可能,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 有已经融入了神药宝液的灵水从宝瓶汹涌而出,朝紫童黑角魔牛它们汹涌而去,为它们恢复之用。 整个过程之中,鼠王都没有太过高兴,就连萧天将也看不出有多少期待,可能今晚要空等一场了。 我偏偏又不好过问,只能闷在心里。没多久合同也签了,老黄也出资两百多万,以黄俊耀的名义。 以前这招百试不爽,可是现在,屁用不顶。凌辉不领情的推开我的手,在一众人等的目视下他大踏步的走出了奶茶店。 “可是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遇得到端牧清那么好的男人呢?”我直言。 我就赶紧出去了,一出去就见那肥婆正跟一些医生护士说悄悄话,还是古古怪怪的。 被选中的那人明显一愣,但多年在特殊系的他也并不惧怕,同样是半圆满,即便蓝海拥有越级杀人的能力,自己也不差。 两天后,蓝海走出练功房,经过多次的炼制后,蓝海不仅炼制技术有所上升,就连持久力都提高不少,连续两天将剩下的两具人偶全部炼制出来。 车子里明明开着空调,可是江宇帆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他开了车门,下了车接电话。 而且此刻,我发现其他几间房间的尸兄妹们也都爬了起来,瞬间占满了走廊。 梦灵姑娘笑道:“苏捕头抬爱,梦灵感激不尽,但是眼下里铺子正忙,倘若问完了,那梦灵便自去招呼客人了。”说着款款的站起身来,笑微微的说道:“几位先坐着。”说着便往柜台去了。 第34章 晔姐姐,跑吧 司徒晔定睛看了两眼对面行大礼的人,眼里露出浓浓的兴味,唇角微微翘起,表情十分戏谑。 或许上辈子的司徒晴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能屈能伸的一天吧。 她不会忘记那个夜晚。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承德侯府一片火光明亮,护卫举着火把包围了整个承德侯府。 他们为了抓捕她。 自 从昨夜到现在,黄裳儿仍在置气。为此苏寒山认真思考了数个时辰,想着大概明白了舞阳闷气的缘由,便主动道歉。 这让他们看到了游戏里蕴含的巨大商机,同时也有一种极大的成就感。 如果他急需这些材料,如果他想来,他应该派一架直升飞机到他家。也许今晚能送到。 她不记得了也好!他还不想让她知道她到底是何身份。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而这时雨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顿时从原地周身闪过一道刺眼的白色光芒就不见了踪影。 显然,两人都知道她了,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你如果答话,她更是没完没。 如此黑压压的一大片骷髅鬣狗,众人看到后都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屁股,一股毛骨悚然的的感觉就开始蔓延全身。 他不在乎钱,部队津贴就够用了,但是数千员工,都是他未来的责任。 天阶道侣修炼空间是一个庄园,价格高达一亿银币,现在等于是两亿华夏币。 能在如此年轻,便有这样的实力,只有能力者这个解释才行得通。 “墨宝,搜索一下有没有什么我现阶段需要的东西。”蓝溪传音给墨宝道。 林戴尔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就一阵苦涩,这些天她精神好的出奇,仿佛有无穷的精力一般,为了发泄一下,就从旅馆出来,打算在周围走走,谁知道一出门就遇上了这么几个家伙。 凌越隔空将那物事摄入手中一看,而后便高举向天,向着众人展示。 “别说大陆上有没有圣魔导师,就算有,圣魔导师对付你还要用诅咒?”迦瑟斯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拒绝不得,只怪她当初一时冲动,做了不该做的事,才酿成了今日的进退两难。 就在刚刚,艾瑞忽然在灵魂深处感受到了皮皮隼的的欣喜。他顿时没忍住,从房间冲了出来,朝着感应的方向赶了过去。 那些聚集起来的妖和妖兽也叹了口气,被救进来的妖兽和妖都经历过修真者猎杀,深知修真者的厉害,要为救命恩妖报仇只能提升自己修为,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实力,争取百年内达到大妖的境界。 “那么,出发吧!”祈樱低声喝道后,直接消失在了天台顶端,而鼬也是在看了佐助一眼后,与卡卡西和凯一同消失。 心念一动,王昊当即伸手去拿,岂料,他的手距离那玉盒尚有三尺距离,便突地有一蓬凄艳血光乍现,一层叠着一层,足足九层,烟云缭绕,犹如锁链、恍似龙蛇般腾起数尺,跃然于那玉盒的周围,将王昊的手弹开。 “修真者应当畏惧自视过高,不然下场一定好不了。”千叶暗中感叹之余,不免有些嘲讽。 战争中,伪造信件、假传消息的手段十分常见,上官贤带兵多年,这样的手段早就见识过了。 胡傲微微一愣,问道:“除了蓉蓉,这里我还有谁认识?”话还未说完,便看到蚩尤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名青年,正是冒充多年的潜云。 第35章 买消息 “快看——” “那里有人掉下去了!” “有个姑娘掉下去了!快救救她!” 冯嬷嬷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她反复看来看去,似是不可置信般,又往身后看去,瞧到的尽是些生面孔。 不不不,不是她干的! 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 “好你个刁奴——” 耳边响 邮人自然不会帮黑夫处理,再说乡野之间没什么好隐秘的,直接如此不作掩饰便邮寄的也不在少数。 “哼,四盟算什么,你还不知道我们背后组织的厉害,我们的组织规模最起码可以和大型的宗派相比,你要是加入我们的组织,对你以后的修炼肯定有很大的帮助。”毛长老对吴岩的口气又变得和蔼起来。 “说!你跟童成什么关系?他的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那怪人眯起眼睛,眼里尽是噬人的蓝光。 当三霄向他讲述了事情经过后,赵公明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昏迷之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没有苏远,不仅自己必死,三霄同样凶多吉少。 “今天帮师门师兄脱离热海的束缚,所以来到这里寻找化龙骨,希望老君成全。”烟寒水想了想,嘴里念叨了一下。 这时,6续有原始人登上了山头,他们同样叩谢天神及天神派来的使者。 “来了,来了!郞中来了!”许思源拖着老郞中,慌慌忙忙跑上楼来。 冰冷的唇,却有着从心底传来的热度,让她的脸一瞬间热得发烫。 杨戬身体不断地晃动,一会儿变成少年,一会儿变成飞禽,一会儿变成猛兽,果然是变化多端,无穷无尽。 “老婆,如果你能领悟到治愈技能的话,我们以后的战斗力,将会所向无敌。”青连看着南瓜,低声说道。 陈飞为了能弄出这么一块地,花了两年的时间,那么多玻璃,想要再复制一个一样的……恐怕难度太大,且没有这个必要。 他的话语之间没有明显的责怪之意,杨公公已经惊得背后起了一层的冷汗,那位刑部侍郎不知何时也跪了,脸色发白,知道守城的功劳已经直接飞走不算,要是皇上当真追究起来,整个刑部都重则难免。 “谁要和你去旅游?我是说你兄弟将我妹妹拐走了!”叶素缦白了某个明显混淆视听的男人一眼。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现在山水间如此动‘荡’,她的一句不太好,就想将他打发了,试问这如何让他给等在四合院里的妖‘精’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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