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寝室,带着室友玩惊悚游戏》 090 山间的风 张小芠翻开笔记本,铅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记录,6月2日,晴。观测到松鼠3只,鸟类新增灰喜鹊品种,山谷晨雾消散时间较昨日提前7分钟。”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远处飞过的白鹭,“云海漫过古城的画面,一定很美。” 苏安暖躺倒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树冠。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无数跳跃的小星星。 “要是能永远留在这儿就好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柔,“没有副本,没有诡物,只有爬山、看风景、吃酸梅汤……” 陈婉韵伸手摘了片枫叶,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极了她手账本里夹着的那些标本。 “我们会有更多这样的时光,”她转头看向楚澜,眼中盛着笑意,“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 山风突然变大,吹得树梢沙沙作响,几片泛黄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落。 苏安暖伸手接住一片,举到眼前对着阳光:“看!像不像金色的小船?” 她的声音惊飞了枝头打盹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声中,四人相视而笑,笑声混着山涧流水的叮咚,在山谷间久久回荡。 远处的古城渐渐苏醒,画舫的笛声、街道的喧嚣、市井的烟火,顺着山风悠悠传来。 楚澜望着眼前的美景,又低头看向身旁的人,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在晨光中奔跑,在山风里休憩,身边是值得用生命守护的人,远处是充满希望的人间。 四人在原地小憩,山谷间的光影悄然流转。 起初还带着晨露寒意的阳光,此刻像融化的蜜蜡,缓缓淌过青石板,漫过众人汗湿的衣角。 老槐树的影子逐渐缩短,叶片被照得透亮,叶脉间流淌着金色的光河,偶尔有光斑从枝叶间隙漏下,在苏安暖的荧光色发带上跳跃,折射出细碎的虹彩。 山风变得愈发温柔,裹挟着野菊与松针的香气,轻轻撩起陈婉韵垂落的发丝。 这风不再是清晨的清冽,而是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暖意,拂过脸颊时,仿佛有人用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挲。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晨雾散尽后,黛青色的山体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晕,山腰间蒸腾的热气凝成薄薄的雾霭,宛如仙女披着的绡纱,在日光中若隐若现。 苏安暖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喃喃道:“你们看,云都变成棉花糖的颜色了。” 确实,原本泛着冷白的云朵,此刻边缘被染成柔和的橘粉,在湛蓝的天幕上缓缓舒展,偶尔有飞鸟掠过,在云絮间划出细长的痕迹,转瞬又被阳光抚平。 山脚下的古城完全从薄雾中苏醒,白墙黛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画舫的朱漆栏杆被照得发亮,河面上碎金跳跃,仿佛撒了满河的星辰。 张小芠合上笔记本,金属笔帽扣合的声响惊醒了趴在她脚边打盹的灰蝶。 “该回了,”她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愈发浓烈的日光,“一会儿天气就该热起来了。” 楚澜起身抖落冲锋衣上的草屑,战术靴踩碎脚边干枯的松果,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他伸手将陈婉韵拉起来,相触的掌心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返程路上,四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斜长,在石板路上拖出晃动的剪影。 苏安暖把发带重新系上,铜铃铛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惊起路边灌木丛中的蚱蜢。 她忽然弯腰捡起块形状奇特的石头,对着阳光端详:“这块石头好漂亮!” 话一出口却又立刻吐了吐舌头,“跟我一样!” 山风追着他们的脚步,将树梢残留的露珠吹落,冰凉的水滴砸在后颈,与身上的暖意形成奇妙的反差。 陈婉韵望着楚澜被阳光晒得微卷的发梢,忽然想起昨夜他说“一起变强”时的眼神。 此刻他背着战术背包的背影挺拔如松,工兵铲的金属柄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却又与周围温柔的景色奇妙地融合。 当他们快要走出山路时,最后一道阳光恰好越过山顶,将整片树林染成琥珀色。 苏安暖转身对着山峦张开双臂,大喊道:“明天我们还要来!” 她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归巢的白鹭,洁白的羽翼掠过金色的天空,为这场晨跑画上灵动的句点。 四人相视而笑,并肩走向被阳光铺满的古城,身后,老槐树的影子正随着日头西斜,渐渐拉长。 四人踏着逐渐发烫的石板路往古城走去,苏安暖的登山靴有节奏地敲击地面,每走几步就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为这趟归程打着节拍。 阳光斜斜地洒在街道上,将青石板照得发亮,店铺的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 穿过挂满红灯笼的长街时,苏安暖突然停住脚步,鼻尖用力地嗅了嗅:“好香!是糖醋排骨的味道!”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顺着香气的方向望去,不远处一家饭馆门口正冒着腾腾热气,木制招牌上“悦来居”三个大字被烟熏得有些发黑,却更添了几分古朴的气息。 “就这家吧,我都快饿扁了!” 苏安暖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朝饭馆跑去,马尾辫上的铜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楚澜和陈婉韵相视一笑,跟在后面缓步走进饭馆。 张小芠则低头看了看运动手环,小声嘀咕着:“这次跑步消耗了很多卡路里,得补充点优质蛋白。” 饭馆里弥漫着浓郁的饭菜香,木质桌椅被磨得发亮,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虽然有些陈旧,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中年妇女,见他们进来,立刻迎上来,用带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招呼道: “几位贵客快请坐!今天的招牌菜糖醋排骨和清蒸鲈鱼都新鲜着呢!” 苏安暖一屁股坐在靠窗的位置,拿起桌上的竹制菜单,眼睛快速地扫过菜品:“老板娘,糖醋排骨、清蒸鲈鱼、地三鲜,再来个青菜豆腐汤!” 091 进步 苏安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米饭要大碗的!” 老板娘笑着点头,转头又看向其他人。楚澜点了道红烧肉和酸辣土豆丝,陈婉韵要了道清炒时蔬,张小芠则要了份白灼虾和凉拌木耳。 等待上菜的间隙,苏安暖趴在窗台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个卖糖画的老爷爷挑着担子走过,几个孩童跟在后面叽叽喳喳;隔壁茶馆里传出说书人的惊堂木声,偶尔夹杂着听众的叫好声。 “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悠闲就好了。” 苏安暖感慨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向往。 很快,饭菜陆续上桌。糖醋排骨色泽红亮,酸甜的香气扑鼻而来;清蒸鲈鱼的鱼肉洁白细嫩,浇上的豉油闪着诱人的光泽;红烧肉肥瘦相间,颤巍巍地躺在碗里,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苏安暖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排骨,咬下去的瞬间,外酥里嫩的口感让她眼睛都眯了起来:“太好吃了!这比我们在副本里吃的压缩饼干强一万倍!” 张小芠则优雅地用筷子夹起一只虾,熟练地剥去外壳,蘸了蘸醋碟,细细品味着。 她推了推眼镜,说道:“这家的食材很新鲜,烹饪方式也保留了食物的营养。” 楚澜给陈婉韵夹了块鱼肉,细心地挑去鱼刺:“多吃点,补充体力。”陈婉韵脸颊微红,低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饭桌上,四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有说有笑。 苏安暖讲着自己在跑步时看到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张小芠分享着刚刚记录的运动数据,分析着训练的效果;楚澜和陈婉韵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相视一笑,眼神里满是温柔。 吃完饭后,太阳已经西斜,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 四人走出饭馆,苏安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好满足!感觉能再战十个副本!” 张小芠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消耗的卡路里这下全补回来了。” 他们沿着石板路慢慢往客栈走去,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店铺也开始陆续关门。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路过一家杂货店时,陈婉韵想起缺少一些生活用品,便进去买了些香皂和毛巾。 楚澜站在店门口等她,看着她在货架间挑选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温暖。 回到客栈,掌柜的正在收拾柜台,见他们回来,笑着打招呼:“今天又去锻炼啦?” 苏安暖点点头,打着哈欠往楼梯走去:“累死我了,我要回去睡个好觉!”张小芠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刚买的记事本,准备记录今天的饮食情况。 楚澜和陈婉韵最后上楼,楼道里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 打开寝室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安暖已经瘫倒在床上,鞋子随意地踢在一边;张小芠坐在书桌前,台灯亮起,她开始认真地记录着今天的一切。 陈婉韵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古城。 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画舫的灯火星星点点,像撒在河面上的珍珠。 楚澜走到她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陈婉韵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有你在身边,真好。” 夜色渐深,古城陷入了沉睡,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偶尔在街道上响起。 寝室里,四人各自安睡,带着这一天的满足与幸福,等待着明天的朝阳升起。 接下来的十天,古城的晨钟成了他们最准时的闹钟。 当第一缕晨光还未穿透云层,四人已踏着露水出发。起初苏安暖背着沙袋跑两公里就气喘吁吁,如今能面不改色地完成负重八公里,铜铃铛腰带随着步伐发出的声响都更有节奏;张小芠的运动手环数据不断刷新,静息心率从68降到52,她笔记本上的曲线图见证着耐力的飞跃。 陈婉韵的身体素质也提高了不少,还练出了一手好刀法,挥砍户外刀时虎虎生风,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比初时凌厉三分;楚澜则像座移动的铁塔,负重状态下仍能保持稳定配速,登山靴踩碎石子的力道让人心生敬畏。 白日里,他们穿梭在古城的街巷采购装备。 帆布帐篷、防潮垫、便携式瓦斯炉被陆续搬进宿舍,张小芠甚至淘到了军用级的红外望远镜,镜片在阳光下泛着神秘的紫光。 苏安暖抱着新购的荧光路标贴纸,兴奋地在寝室墙上比划:“这下不用怕迷路了!” 夜幕降临时,古城换上另一副面孔。 画舫的灯笼在河面投下浮动的光影,街边的小吃摊飘出烤肉香气,更夫的梆子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他们常坐在客栈顶楼,吹着晚风复盘当日训练。 陈婉韵望着河面上的灯火,轻声说:“以前在副本里,黑夜意味着死亡。现在看着古城的夜色,竟然觉得……很安心。” 楚澜伸手揽住她的肩,月光落在他新添的臂肌线条上,“因为我们有能力守护这份安宁。” 第十天傍晚,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 寝室里,四人正紧张而有序地收拾装备。 苏安暖跪在床上,把压缩饼干和牛肉干塞进防水袋,嘴里念叨着:“两天的口粮,应该够了吧?” 她突然瞥见墙角的巧克力,眼睛一亮,偷偷塞了两块进去。 张小芠戴着白手套,仔细检查急救包:“止血粉、绷带、抗生素……” 她推了推眼镜,“楚澜,战术手电的电池再充一次电。” 楚澜将工兵铲和登山镐固定在背包两侧,金属碰撞发出冷硬的声响。 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冲锋衣的陈婉韵,夕阳透过窗户,在她身上镀了层金边。 “这次夜爬,是为了适应黑暗环境。”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下一个副本随时可能降临,我们不能有任何弱点。” 陈婉韵点头,手指抚过冲锋衣内袋里的玉兰花簪——那是楚澜在旧货市场淘到的,“我记得后山的夜路很陡,还有野兽出没。”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却又透着坚定。 092 夜爬 “所以才叫炼胆计划!” 苏安暖蹦起来,腰间的铜铃铛叮当作响,“一群人摸黑上山,想想都刺激!” 她挥舞着匕首,在暮色中划出几道虚影。 张小芠则是冷静地说:“根据地图,山顶有块天然避风处,适合扎营。但我们必须在凌晨三点前到达,避免日出前的低温。”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 窗外,古城的灯火渐次亮起,画舫的乐声随风飘来。 四人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登山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楚澜最后检查了一遍门锁,转头看向同伴:“出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即将踏上的不是夜爬之路,而是新的副本战场。 当他们走出客栈,夜色已完全笼罩古城。 暮色如同打翻的胭脂盒,将古城的青瓦白墙浸染成深浅不一的绯色。 四人踏出客栈门槛时,苏安暖腰间的铜铃铛撞碎了最后一缕霞光,清脆声响惊飞了屋檐下归巢的麻雀。 街道两旁的灯笼次第亮起,橘色光晕在青石板上流淌,与天边残余的火烧云相映成趣,恍惚间像是谁将星河揉碎了铺在人间。 画舫的乐声裹着脂粉香随风飘来,船头的歌女正唱着婉转的小调。 苏安暖望着河面上浮动的灯影,忽然停下脚步:“你们说,等我们从下一个副本回来,这里的糖画摊还在不在?” 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怅惘,荧光色发带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陈婉韵伸手搭在她肩上,目光扫过街边热气腾腾的包子铺、摆满新鲜果蔬的摊档,那些曾让她们在疲惫训练后倍感温暖的烟火气,此刻竟显得格外珍贵。 楚澜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暮色中的山脊线如巨兽蛰伏,山顶隐没在浓重的雾霭里。 十天前他们还在山脚晨跑,如今却要在夜色中征服这片未知。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我以为安全区不过是短暂的喘息。” 张小芠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天边最后一抹紫色霞光:“但我们在这里留下了脚印,也长出了新的勇气。” 街道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归家的妇人挎着装满菜蔬的竹篮,孩童举着刚买的糖人嬉笑奔跑。 当四人路过那家常去的酸梅汤摊时,老板笑着招呼:“明日还来喝吗?新制的桂花蜜可香了!” 苏安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用力点头,喉间像哽着颗酸涩的梅子。 越往城边走去,灯笼的光晕越稀薄。 最后一盏路灯的光芒被黑暗吞噬时,陈婉韵打开战术手电,雪白的光束刺破夜幕,照亮前方蜿蜒的石板路。 路边的野蔷薇在晚风里轻轻摇曳,花瓣上凝结的露水被光线映得晶莹剔透,恍若撒了一地的星辰碎屑。 苏安暖突然抓住陈婉韵的胳膊:“你们听!” 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窜出两只野兔,在光束中闪过雪白的尾巴。 张小芠迅速掏出红外望远镜观察四周,镜片蓝光闪烁:“无异常热源,继续前进。” 山路愈发陡峭,碎石在登山靴下发出咯吱声响。楚澜走在最前,工兵铲的金属柄不时磕在岩石上,迸出细小的火星。 当他们终于穿过最后一片槐树林,眼前豁然开朗——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轮廓分明,山顶的云雾被月光染成淡淡的银灰色,宛如天神遗落的披风。 “还有三公里到山脚。” 楚澜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陈婉韵望着那片云雾缭绕的顶峰,忽然想起初到古城时,她们蜷缩在客栈角落清点物资的模样。 此刻背上沉甸甸的装备、腰间别着的锋利匕首,都在无声诉说着这十天的蜕变。 苏安暖握紧匕首,铜铃铛的声响混着山风:“诡物也好,黑暗也罢,通通放马过来!” 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惊起一群栖息在松枝上的夜枭,扑棱棱的翅膀声中,四人相视一笑,朝着山顶的方向大步迈进。 身后,古城的灯火渐成渺茫的星点,而前方,未知的挑战与新生的希望正在夜色中静静等待。 四人一路前行,十几分钟之后,当战术手电的光束劈开最后一层暮色时,四人终于站在了山脚下。 眼前的山体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墨玉,陡峭的崖壁上布满狰狞的岩石纹理,山顶的云雾在夜风中翻涌,宛如巨兽吐出的白气。 山道入口处的老槐树歪脖子横斜,枝干上缠绕的野藤在光束中形如枯骨,叶片摩擦发出沙沙轻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这哪是山路,分明是通往阴曹地府的鬼道。” 苏安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手指紧紧攥住陈婉韵的袖口。 她腰间的铜铃铛此刻哑然无声,仿佛也被这阴森的氛围震慑。 陈婉韵举着手电筒扫过岩壁,光柱掠过某处凹陷时,岩壁上突然投出巨大的阴影,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张开的利爪。 她下意识地靠近楚澜,靴底碾碎一颗松球,发出清脆的爆裂声:“石阶有些湿滑,可能有露水。” 她的语气冷静,却在手电筒扫过远处晃动的树影时,指尖微微收紧。 话音未落,头顶的树冠突然剧烈摇晃,无数松针如雨点般落下,惊得她尖叫着扑进张小芠怀里。 张小芠稳住身形,从背包侧袋取出备用手电,两束光柱在黑暗中交叉成十字:“根据湿度计,空气湿度87%,石阶确实易滑。” 她将其中一支手电递给苏安暖,镜片在夜色中闪过冷光,“拿稳,别晃。” 楚澜伸手按住陈婉韵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冲锋衣传来:“我打头阵,你垫后。小芠居中控制节奏,安暖负责右侧警戒。” 他的声音像块压舱石,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工兵铲,刃口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记住,保持三步距离,随时注意脚下。” 陈婉韵点头,手指抚过腰间的户外刀刀柄:“遇到突发情况,用荧光棒标记撤离点。” 她转头看向苏安暖,后者正咬着嘴唇面露一丝怯色,金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却硬是瞪圆眼睛回视:“我、我没问题!不就是夜爬嘛,比副本轻松多了!” 093 上山 楚澜不再多言,转身踏上第一级石阶。 石面覆着薄薄的青苔,靴底与石阶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左侧的木质围栏,腐木的气息混着泥土味扑面而来,栏杆上的雕花早已被岁月磨平,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残骸。 张小芠紧随其后,每走五步便低头查看手表。 苏安暖握着匕首的手心里全是汗,刀刃在光柱中微微发颤,却仍逞强地对着黑暗喊:“本姑娘一点都不怕。” 话未说完,脚下一滑,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岩壁。 “笨蛋!” 楚澜迅速转身,工兵铲横在胸前挡住她的去路,“集中注意力!” 苏安暖吐了吐舌头,低头看着石阶下方黑黝黝的悬崖,声音轻得像蚊子:“知道了……” 陈婉韵走在最后,手电筒不时扫过后方的阴影。 夜风吹过树林,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夜啼,十分刺耳。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玉兰花簪,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楚澜在旧货市场挑拣它的模样。 忽然,前方的楚澜停下脚步,光柱定格在石阶中央——那里蜷缩着一团灰扑扑的东西,像是某种小型动物的尸体。 “别慌。”楚澜的声音沉稳,“是山鼠,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 苏安暖探出头看了一眼,立刻缩回去:“说不定是被蛇咬死的……” 张小芠蹲下身子用树枝翻动尸体,镜片反光:“没有外伤,肝脏位置有紫斑,可能是误食毒菇。” 四人沉默着跨过山鼠尸体,石阶愈发陡峭,木质围栏也开始出现断裂的痕迹。 楚澜的工兵铲不时敲击地面,惊起几只蟋蟀,它们的鸣叫声在山谷间回荡,反而冲淡了几分死寂。 当月光终于爬上第一处山坳时,陈婉韵抬头望去,只见楚澜的背影被月光切成锋利的剪影,背包上的登山扣闪着冷光,像极了副本里那些让她安心的瞬间。 “还有两公里到半山平台。” 张小芠的声音打破沉默,“根据海拔变化,气温下降3摄氏度。” 苏安暖吸了吸鼻子,忽然伸手拽住楚澜的背包带:“楚澜哥,你说要是遇到熊怎么办?” “遇到就跑。” 楚澜头也不回,“但你得跑得比我们都快。” “喂!” 苏安暖的抗议声混着山风飘远,却在触及前方更浓重的黑暗时,悄然咽回肚里。 陈婉韵握紧手电筒,看着前方蜿蜒的石阶消失在巨树的阴影中,忽然想起白天在古城看到的糖画——此刻的他们,何尝不是在命运的石板上,用勇气与坚持勾勒着生的轨迹? 夜更深了,星空开始在云层间隙闪烁。 楚澜的靴底碾过最后一片枯叶,前方的石阶终于出现转折,半山平台的轮廓在手电光束中若隐若现。 而他们的身后,古城的灯火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这片被夜色统治的山脉,与四个渺小却坚定的身影,在黑暗中一步步丈量着恐惧与希望的距离。 当最后一级石阶在脚下消失时,四人几乎是踉跄着扑进半山平台的。 苏安暖立刻瘫坐在围栏旁的石凳上,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惊起几只蛰伏的蟋蟀。 “终于到了……” 她仰头望着星空,胸脯剧烈起伏,发带不知何时松脱,金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 楚澜将工兵铲靠在围栏上,金属柄与石质围栏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半山平台呈月牙形,围栏由粗糙的原木制成,虽然历经风雨,却依然坚固。 陈婉韵扶着围栏向下望去,整座古城如同被揉皱的金色锡纸,灯火璀璨处是熙攘的长街,河面上画舫的灯笼则像漂浮的流萤。 她的目光掠过熟悉的客栈屋顶,想起临行前掌柜的那句“早点回来”,喉间忽然泛起暖意。 张小芠从背包中取出露营灯,铝合金灯身擦过桌面时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当暖黄色的光晕在桌面晕开,四人的影子便在身后的山壁上舒展开来——楚澜的影子握着拳,陈婉韵的影子垂着眸,苏安暖的影子正伸手去够灯旁的水壶,张小芠的影子则在调整灯的亮度。 “海拔847米,气温12摄氏度。” 张小芠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灯火,“平台风力2级,适合扎营。” 她从防水袋中取出压缩饼干,铝箔包装在灯下发出清脆的响。 苏安暖立刻扑过去抢了两块,咬下时发出“咔嚓”声,碎屑掉在冲锋衣上:“哇!是巧克力味的!” 楚澜将水壶递给陈婉韵,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指:“先喝口热水。” 壶盖旋开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混着夜风带来的松针香气,竟有了几分家的温馨。 她望着灯焰在楚澜瞳孔里跳跃,忽然想起副本里他们分食最后一块压缩饼干的场景,那时的饼干带着霉味,此刻的却格外香甜。 “看!” 苏安暖忽然指着古城东侧,“那是我们常去的酸梅汤摊!” 灯火通明处,酸梅汤摊的遮阳棚被晚风掀起一角,老板忙碌的身影在光晕中来回晃动。 陈婉韵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果然看到熟悉的青石板路,想起每次跑完步后那杯酸甜的清凉,嘴角不禁上扬。 张小芠打开笔记本,借着露营灯的光记录:“夜爬第一阶段完成,耗时1小时23分,无意外状况。” 她咬了口牛肉干,目光扫过平台边缘的荧光路标,“建议半小时后继续进发,避开凌晨两点的低温峰值。” 楚澜望着古城中央的钟鼓楼,那里的灯火最为明亮,宛如古城的心脏。 “三天后就要离开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知道下次回来,这些灯火是否还亮着。” 苏安暖忽然伸手抱住膝盖,铜铃铛腰带在石凳上磕出闷响:“一定会亮着的。等我们从副本回来,还要去吃糖画、喝酸梅汤,还要……” 她的声音渐低,却在触及陈婉韵鼓励的目光时重新高昂,“还要带更多人来这里看夜景!” 094 瀑布 夜风忽然变大,吹得露营灯的火焰左右摇曳。 陈婉韵打了个寒颤,却感到有件温暖的东西披在肩上——楚澜的冲锋衣带着他的体温,混着淡淡的硝烟味与洗衣液清香。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古城方向,像是要把那些灯火都刻进眼底。 “吃饱了吗?” 张小芠开始收拾垃圾,将食品包装袋一一塞进环保袋,“二十分钟后继续上山。安暖,把你的巧克力藏好,别引来松鼠。” 苏安暖吐了吐舌头,却在将巧克力放回背包时,忽然想起什么。 她掏出白天买的糖画,虽然已经有些融化,却依然能看出是只振翅的蝴蝶。 “给你。” 她将糖画递给陈婉韵,“上次看你盯着摊子看了很久。” 陈婉韵接过糖画,蝴蝶的翅膀在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她轻轻咬下一角,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夜风的清凉,竟比记忆中的还要美妙。 远处,古城的更夫敲响了子时的梆子,声音穿过层层山峦,落在四人耳中时,已是温柔的叹息。 楚澜站起身,活动着发酸的肩膀,工兵铲在手中转出半圈。 露营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山壁上,像尊古老的武士雕像。 “该走了。”他伸手扶起苏安暖,后者的糖画黏在指尖,在灯下拉出细长的丝,“山顶的日出,值得我们再爬一程。” 四人重新背上背包,露营灯被收进张小芠的侧袋,黑暗重新笼罩平台。 但此刻他们的眼中已有了火光——那是露营灯的余温,是糖画的甜意,是古城灯火的倒影。 当楚澜的手电筒重新照亮前路时,光束中飞舞的不仅是夜露,还有某种比星光更璀璨的东西,在四人之间无声流转。 四人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路朝着山上走去,很快便又走出了十分钟的路程。 走着走着,山风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宛如远古巨兽苏醒时的喘息,裹挟着潮湿的雾气,将四人的衣角撕扯得猎猎作响。 苏安暖的荧光色发带被吹得上下翻飞,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不安的残影,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握紧手电筒的手沁出细密的汗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风怎么越刮越邪乎……” 话音未落,右侧的灌木丛中骤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枯枝断裂的脆响混在风声里,惊得她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圈慌乱地扫过四周。 光束所及之处,只见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藤蔓在风中扭曲摆动,宛如无数只想要抓住什么的手。 “别自己吓自己。” 陈婉韵察觉到她的颤抖,立刻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厚实的冲锋衣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可能是一些小动物。” 她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山道右侧是深不见底的山涧,手电筒的光束艰难地穿透黑暗,仅仅照亮崖壁上嶙峋的怪石。 那些石头形状各异,有的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有的似佝偻着背的恶鬼,在光影交错下显得格外狰狞。 偶尔有石块被风吹落,坠入山涧,许久才传来一声沉闷的回响,更添几分阴森。 张小芠低头看着手表,屏幕蓝光映在她紧绷的脸上,映出她紧蹙的眉峰:“还有8公里到预定露营点,风是从西北方向的峡谷吹来的,正常现象。” 她的声音冷静,但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登山扣,暴露了内心的些许不安。 楚澜握紧工兵铲,金属手柄被他握得发烫,刀刃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也在为即将面对的未知而蓄势:“保持队形,注意脚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给众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流水声从上方传来,混着呼啸的风声,如同无数根细针钻进众人耳中。 苏安暖的手电筒立刻照向声源,只见百米开外,一道银白色的瀑布从岩石断层倾泻而下。 水流宛如一条发怒的银龙,从高处奔腾而下,砸在下方的水潭中,溅起数米高的水花。 月光为瀑布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水珠在光束里折射出幽蓝的光,本该是壮美的景致,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水流冲击岩石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像是无数人在耳边歇斯底里地呐喊,又像是某种巨兽愤怒的咆哮,让人心里直发怵。 “白天来这儿肯定很美……” 陈婉韵轻声说,目光却没有半分放松。她注意到瀑布周围的岩石布满青苔,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墨绿色,仿佛覆盖着一层陈年的腐物。 水流冲击的岩壁上,还附着几团灰扑扑的藤蔓,随着水势摆动,宛如溺水者腐烂的长发,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四人继续向上攀爬,越接近瀑布,山道越湿滑。 石阶上积满了水洼,混合着青苔,变得如同镜面一般。苏安暖突然脚下一滑,惊呼着向后仰去,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陈婉韵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背包带,手臂瞬间被勒出红痕,她咬牙发力,将苏安暖拉回身边:“小心!” 楚澜迅速转身,用工兵铲抵住石阶,为她们提供支撑点,金属与石头碰撞,迸出几点火星。 “这破台阶都快成溜冰场了。” 苏安暖双腿发软,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铜铃铛腰带叮当作响,却掩盖不住瀑布震耳欲聋的水声,以及她那尚未平复的急促心跳。 当石阶在一片密林中戛然而止时,众人的手电筒光束被层层叠叠的枝叶吞噬。 面前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泥土上交错着深浅不一的脚印,有的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有的还带着新鲜的泥土痕迹。 两旁的灌木张牙舞爪地伸展着枝条,尖锐的刺不时勾住众人的衣物。 叶片上凝结的露水不时滴落,砸在冲锋衣上发出“啪嗒”声,仿佛是山林在对这些不速之客发出警告。 密林深处,虫鸣声骤然密集起来,像是无数细小的琴弦被同时拨动,尖锐而嘈杂。 偶尔还夹杂着夜枭的长啼,声音悠长而凄厉,在树冠间回荡,听得人脊背发凉,仿佛整个山林都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95章 095 山林 张小芠掏出红外望远镜观察四周,镜片蓝光闪烁:“未检测到异常热源,但……”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手指紧了紧望远镜,目光死死盯着东南方向,“东南方向的灌木丛,有规律的晃动。” 楚澜立刻将手电筒转向那个方向,光束穿透枝叶的缝隙,却只看见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晃,可那晃动的频率,明显与周围的枝叶不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会不会是……” 苏安暖的声音发颤,手电筒扫过头顶盘根错节的古树,那些扭曲的枝干在月光下如同巨大的蛛网,“会不会是副本里的怪物追来了?” 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副本里那些狰狞的面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陈婉韵将她护在身后,户外刀出鞘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别自己吓自己。就算真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她的眼神坚定如铁,可手心里也全是汗水。 山风掠过密林,发出“呜呜”的呜咽,像是谁在暗处低泣。 楚澜握紧工兵铲,刀刃寒光闪烁:“继续前进。小芠居中,安暖紧跟,别掉队。” 他率先踏入小道,靴底碾碎腐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身后,瀑布的水声渐渐被密林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虫鸣与此起彼伏的夜枭啼叫,仿佛整个山林都在对他们发出最后的通牒,而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朝着未知的黑暗深处,继续前行。 踏入密林的瞬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手骤然掐灭了所有光线。 苏安暖的手电筒光束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显得苍白无力,只能勉强照亮身前三步之地。 潮湿的腐叶堆积在脚下,厚得几乎要将登山靴吞噬,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像是踩在某种生物的脏器上。 “嘶——” 张小芠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她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左侧岩壁,那里密密麻麻覆盖着灰绿色的苔藓,在幽蓝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更可怖的是,苔藓间嵌着几颗兽骨,泛白的指骨保持着抓握的姿势,仿佛生前曾奋力挣扎。 “是山羊的骨骼,”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黑暗中闪过冷光,“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楚澜握紧工兵铲,刀刃刮擦岩石发出刺耳的声响。 右侧悬崖深不见底,山风掠过崖壁时发出呜咽般的尖啸,卷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砸在众人的冲锋衣上。 苏安暖的铜铃铛不知何时停止了晃动,她缩着脖子紧跟在陈婉韵身后,突然感觉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 低头一看,竟是几缕湿漉漉的藤蔓从石缝中钻出,像极了溺水者伸出的枯手。 “啊!” 她的尖叫在密林中炸开,惊起一群夜枭。 漆黑的羽翼遮蔽月光,尖锐的啼叫震得人耳膜生疼。 陈婉韵立刻用身体护住她,手中的户外刀上下翻飞,斩断纠缠的藤蔓。“别怕,”她的声音也在发抖,却努力保持镇定,“只是普通藤蔓。” 楚澜的手电筒突然照向远处,光束中浮现出一片嶙峋的怪石堆。 那些石头形状怪诞,有的宛如抱头哀嚎的人脸,有的形似扭曲的肢体。 更诡异的是,石堆中央插着半截生锈的铁镐,木柄上还缠着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标记。 “绕开那里。” 楚澜压低声音,工兵铲在地上划出警示线。 张小芠默默取出荧光棒,掰亮后插在沿途的树干上,幽绿的光点在黑暗中连成诡异的珠链。 突然,右侧悬崖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苏安暖的手电筒本能地照过去,光束扫过崖壁的瞬间,所有人的血液几乎凝固——那里密密麻麻布满爪痕,每道痕迹都有成年人手臂粗细,深深嵌进岩石之中。 “大型猫科动物?” 张小芠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澜摇头,目光落在爪痕交错的形状上:“这些爪痕已经很久了。” 他没有说完,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婉韵突然抓住楚澜的手腕,手指向头顶——无数双幽绿的眼睛在树冠间闪烁,随着众人的移动而缓缓转动,如同悬挂在黑暗中的鬼火。 “是蝙蝠。” 张小芠举起放大镜观察,声音却依然紧绷。 脚下的腐叶堆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苏安暖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脚踝,这次她死死咬住嘴唇,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 楚澜突然停步,手电筒照亮前方横亘的巨大倒木。 树干上布满啃噬的齿痕,缺口处还凝结着暗褐色的黏液,在灯光下泛着腥臭的光泽。 四人继续前行了起来。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将山林层层浸染。 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却也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 脚下是经年累月堆积的腐叶,踩上去绵软潮湿,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仿佛山林在无声地叹息。 四周的树木高大而扭曲,盘根错节的枝干相互缠绕,在夜色中宛如张牙舞爪的怪物,树影在光束晃动下诡异地摇曳。 岩壁上,灰绿色的苔藓在幽暗中泛着冷光,如同被施了魔法的鳞片。 几缕藤蔓从石缝中垂落,随着山风轻轻摆动,恍若幽灵的手臂。 远处,嶙峋的怪石形态各异,有的像佝偻的老者,有的似蹲伏的巨兽,静默地注视着这四个闯入者。 瀑布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虫鸣与夜枭的啼叫。 偶尔有碎石从陡峭的悬崖上滚落,坠入深不见底的山涧,许久才传来沉闷的回响。 空气中弥漫着腐叶、泥土与苔藓混合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让人不寒而栗。 荧光棒的幽绿光芒在林间连成断断续续的线条,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光束扫过之处,可见蛛网在枝叶间若隐若现,上面还挂着昆虫的残骸。 夜露凝结在叶片上,在灯光下闪烁如细碎的银珠,却也给这阴森的山林增添了几分冷冽的美感。 前行的道路愈发狭窄,两侧的灌木枝条横生,不时勾住众人的衣物。 第96章 096 土路 脚下的石阶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布满碎石与腐叶的泥土小径,湿滑难行。 头顶的树冠遮天蔽日,月光几乎无法穿透,唯有手电筒的光芒,在这黑暗的山林中倔强地开辟出一条前行的道路。 当楚澜手中的工兵铲第三次只是铲起薄土,而非大片腐叶时,众人终于意识到环境的悄然变化。 手电筒的光束不再被层层叠叠的枝叶撕扯得支离破碎,而是能笔直地投射出十几米远,在地面晕染出完整的光圈。 潮湿的腐叶层不知何时变得稀薄,露出底下深褐色的紧实泥土,偶尔还能看见几株嫩绿的蕨类植物从石缝中探出头,叶片上的夜露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银芒。 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渐渐稀疏,那些曾如枯手般垂落的气根已消失不见。 高大扭曲的古树逐渐被低矮的灌木取代,枝条不再张牙舞爪地横生阻拦,而是乖巧地向两侧伸展。 岩壁上灰绿色的苔藓也失去了诡异的光泽,化作零星的斑块,露出底下粗糙的岩石肌理。 偶尔有月光穿过枝桠间隙洒落,在地面拼凑出不规则的银白图案,与手电筒的光束交相辉映。 苏安暖的铜铃铛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动,她被脚下凸起的石块绊了一下,却不怒反喜:“你们听!回声!” 她用力跺脚,“咚咚”的脚步声在空旷处回荡,不再像密林中那样被腐叶和植被吸收得悄无声息。 陈婉韵深吸一口气,鼻腔里不再充斥着腐殖质的酸臭,而是涌入松针的清冽、青草的芬芳,还有远处若有若无的溪水气息。 转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高大的乔木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齐腰高的芒草,在夜风中掀起此起彼伏的银浪。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可见草叶上凝结的露珠簌簌滚落,惊起藏在其间的蟋蟀,发出惊慌的鸣叫。 远处的悬崖边缘,几棵松树倾斜着生长,树冠如同一把把撑开的巨伞,月光将其影子拉长,投射在芒草地上,形成巨大而清晰的轮廓。 “是路!” 张小芠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激动,她的手电筒照亮前方,一条蜿蜒的土路如同灰色的缎带,安静地铺展在草地间。 路面上交错着深浅不一的车辙印,边缘生长的狗尾巴草在风中轻轻摇曳,草尖沾着的夜露闪烁着微光,像是缀了一串细碎的珍珠。 土路一侧是缓缓倾斜的草坡,另一侧则是深邃的悬崖,崖边长着几株顽强的灌木,枝条上还挂着几片被风吹来的塑料袋,在夜色中飘荡,此刻却成了最令人安心的人类痕迹。 楚澜将工兵铲扛上肩头,金属柄与背包带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率先踏上土路,靴底与压实的泥土碰撞出沉稳的节奏:“离山顶还有最后一段路。” 话音未落,苏安暖突然如脱缰的小马般冲了出去,荧光色发带在月光下划出明亮的弧线,铜铃铛的声响瞬间打破山林的死寂:“终于不用闻腐叶味啦——!” 陈婉韵望着她欢脱的背影,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 山风裹挟着露水的清甜拂过脸颊,吹散了密林中令人窒息的腐殖质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满是松针与青草混合的清新,竟比古城茶楼的明前茶还要沁人心脾。 远处传来溪流潺潺的声响,与夜枭的啼叫截然不同,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慢点跑!当心崴脚!” 张小芠在后面喊着,却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她的运动手环蓝光闪烁,记录着逐渐下降的心率。 土路两侧的视野愈发开阔,左侧是缓坡草地,右侧的悬崖边缘立着歪脖子松树,树冠在月光下舒展成蓬松的银伞。 苏安暖突然停在一处土坡上,张开双臂旋转起来,金发在夜风中飞扬:“你们看!能看到古城的灯火了!” 众人举目远眺,只见山脚下的古城如同撒在黑丝绒上的金色星子,画舫的灯笼连成流动的珠串,蜿蜒的河流泛着粼粼波光。 陈婉韵的眼眶突然发热,想起三日前在半山平台俯瞰时,那些灯火还显得遥不可及,此刻却真实得仿佛触手可及。 “比白天更像梦境。”楚澜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而温柔。 他的影子与她的重叠在土路上,被月光拉得很长。苏安暖蹦跳着跑回来,手里攥着几根狗尾巴草:“等下次来,我们可以带风筝!在这儿放风筝肯定能飞到云彩里!” 张小芠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古城的灯火:“在这里都能看到古城,确实很神奇……”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夜枭啼叫打断,这次的声音清亮而悠远,再没有密林中的阴森之感。 苏安暖调皮地用狗尾巴草扫过楚澜的脖颈,趁着他躲避时又向前跑去:“最后一百米!输的人明天请喝酸梅汤!” 四人的脚步声在土路上交织成欢快的鼓点。楚澜与陈婉韵并肩而行,偶尔目光相撞时,都能在对方眼底看见劫后余生的笑意。 张小芠低头记录着运动数据,嘴角却始终挂着淡淡的弧度。 前方,苏安暖的身影越跑越远,铜铃铛的声响混着她的欢呼,惊起一群栖息在草窠里的萤火虫,绿色的光点腾空而起,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呼应。 土路在前方拐了个弯,消失在一片松林后。 但此刻,没有人再畏惧未知。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前方是怎样的黑暗,只要并肩同行,终会迎来如这般开阔明亮的天地。 四人沿着蜿蜒的土路前行,苏安暖的铜铃铛声与众人的脚步声交织成轻快的节奏。 月光如水,倾洒在这片开阔的山野,为他们的前路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楚澜忽然抬手示意停下,他从背包侧袋取出那份早已被折得有些发皱的地图,手指在上面仔细比划着。 “等等,我们确认下位置。” 楚澜的声音沉稳有力。他将地图摊开,铺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手电筒的光束集中照射在地图上。 第97章 097 抵达山顶 张小芠立刻凑过来,她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地图与手中的GPS定位仪之间快速切换,手指在地图上标记出一个个坐标点。 陈婉韵则站在一旁,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手中的户外刀下意识地握紧,以防万一。 苏安暖好奇地蹲下来,脑袋几乎要贴到地图上,荧光色发带垂落在地图边缘:“快看看,我们走到哪儿啦?还有多远到山顶?” 她的声音里满是期待,眼睛在光影中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张小芠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找到了!我们已经穿过最难走的密林路段,现在距离山顶露营点,只剩下最后5公里!” 这个消息让众人精神一振,苏安暖立刻跳了起来,铜铃铛叮当作响:“太棒了!胜利就在眼前!等我们到了山顶,一定要好好欣赏日出!” 楚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夜风突然呼啸而来,强劲的气流瞬间将地图卷起。 楚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地图的一角,可地图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只想要挣脱束缚的飞鸟。 他用力将地图折好,迅速塞进背包:“风变大了,不能再耽搁,我们加快脚步!趁着云层还没完全遮住月亮,在日出前赶到山顶!” 陈婉韵点点头,将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强,照亮前方的道路:“走吧!我殿后,大家注意脚下。” 她的声音坚定,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 张小芠将GPS定位仪挂在脖子上,确保随时能查看路线:“保持队形,每隔500米确认一次位置。” 苏安暖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边跑边回头喊:“谁最后到山顶,谁就包揽一周的早餐采购!”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快速移动,荧光色发带和铜铃铛成为黑暗中最醒目的标志。 楚澜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登山靴踩在土路上发出有力的“咚咚”声。 四人在夜色中疾行,土路两旁的芒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加油助威。 远处的悬崖边,歪脖子松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带来阵阵凉意,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热情与期待。 随着脚步的加快,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 但没有人喊累,也没有人停下。他们相互鼓励,彼此照应,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连成一条蜿蜒的光带,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每一步,都离山顶更近;每一步,都离目标更近。 在这寂静的山林中,他们的脚步声、喘息声,与风声、虫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激昂的奋进之歌。 而那山顶的露营点,那即将到来的日出,正等待着他们,见证这一路的坚持与拼搏。 夜风如同无形的砂纸,不断打磨着四人紧绷的神经。 苏安暖的铜铃铛声变得凌乱而急促,每一次摇晃都像是在敲打倒计时。 张小芠的运动手环蓝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汗水顺着她的下颚线滴落在地图上,晕开了墨迹。 楚澜手中的工兵铲与地面摩擦,迸出的火星转瞬即逝,仿佛他们随时可能熄灭的希望。 “还有最后一公里!”楚澜的声音被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陈婉韵强撑着将手电筒的光束稳定在前方的土路上,光柱中飞舞的不只是尘埃,还有她因疲惫而产生的眩晕感。 路边的灌木早已变成狰狞的黑影,每一次枝条的摆动都像是怪物的利爪。 苏安暖突然拽住楚澜的背包带,借着月光,她指着右侧悬崖处喊道:“快看!萤火虫!” 只见崖边的野蕨丛中,数以百计的萤火虫正缓缓升腾,绿色的光点如同被揉碎的星河,在岩壁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这些微光与他们手中的手电筒光束交织,在夜风中绘出一幅动态的光影画卷。 楚澜放缓脚步,工兵铲轻轻拨开挡路的藤蔓。 眼前的土路开始盘旋上升,路面上铺满了银白色的月光,两侧的芒草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叠叠的银浪。 草叶上凝结的露珠不断滚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倒映着天上闪烁的星辰,宛如镶嵌在大地上的无数面小镜子。 陈婉韵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前方的岩石,发现上面布满了苔藓与地衣交织的纹路,在冷白色的光线中,这些纹路如同古老的图腾,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偶尔有夜鸟从头顶掠过,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混着山风,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惊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虫鸣。 张小芠将GPS定位仪贴近耳朵,仔细听着里面传来的提示音:“还有五百米。”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即将到达终点的激动。 此时,远处的山峦轮廓在月光的勾勒下愈发清晰,山顶仿佛触手可及,那里聚集的云雾如同披着薄纱的仙女,若隐若现。 随着海拔的升高,空气愈发清冷,带着松树的清香与泥土的湿润气息。 苏安暖深吸一口气,铜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好像闻到露水的味道了!” 她的话让众人精神一振,疲惫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当土路的坡度变得近乎垂直时,四人不得不手脚并用攀爬。 月光为岩石镀上一层银边,陈婉韵的手电筒照亮了岩壁上的青苔,在强光的照射下,这些青苔泛着幽幽的蓝光,宛如海底的荧光珊瑚。 楚澜的登山靴踩在碎石上,溅起的细小石子顺着斜坡滚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终于,在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后,四人眼前豁然开朗。 山顶的风比山下更为猛烈,呼啸着掠过耳畔,带来远处瀑布的轰鸣声。 广袤的夜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无数星辰镶嵌其中,银河清晰可见,璀璨的星光倾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趟艰辛的旅程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第98章 098 月亮 苏安暖第一个冲上山顶,张开双臂旋转起来,金发在夜风中肆意飞扬:“我们到了!真的到了!” 她腰间的铜铃铛疯狂摇晃,声音回荡在群山之间。 楚澜站在悬崖边,望着脚下蜿蜒如丝带的土路,以及远处灯火闪烁的古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陈婉韵放下手电筒,静静地看着天空。 此时,月亮恰好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月光如水,将整个山顶笼罩在柔和的银辉中。 张小芠取出笔记本,借着月光记录:“夜爬成功,海拔……”她的声音被山风吞没,但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文字都更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四人并肩而立,感受着山顶独有的宁静与壮美。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月光下勾勒出柔和的曲线;脚下的云海缓缓流动,如同梦境中的河流。 这一路的艰辛与疲惫,在这壮阔的美景面前,都化作了永恒的记忆,见证着他们的坚持与勇气。 楚澜率先踏上山顶的土地,登山靴碾碎松针发出细碎声响,潮湿的松香混着夜露气息扑面而来。 山顶地势开阔却并非一马平川,左侧生长着一片黑松林,树干笔直如剑,树冠在月光下交织成汹涌的墨浪;右侧则是低矮的灌木丛,叶片上凝结的露水在手电筒光束里折射出细碎银芒,偶尔有不知名的野果垂挂其间,表皮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光泽。 “都离悬崖边至少三步!” 楚澜突然出声,工兵铲的金属头重重敲在地面,惊起几只蜷缩在石缝里的老鼠。 这些小家伙立马逃了出来,在月光下滚成灰影消失在灌木丛中。 苏安暖吐了吐舌头,原本想凑近悬崖的脚步硬生生刹住,站在山顶上俯瞰,古城的灯火已化作闪烁的星子,画舫的轮廓如同孩童随手点下的墨点,蜿蜒的河流则成了缠绕在大地颈间的银链。 陈婉韵的手电筒扫过前方,光束照亮一片藤蔓交织的区域。 那些藤蔓上垂挂着拳头大小的果实,表皮布满网状凸起,在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从来没见过这种水果。” 张小芠推了推眼镜,取出放大镜凑近观察,镜片在月光下闪过冷光。 “小心点,不要触碰。” 她的话音未落,苏安暖已经迅速收回了好奇伸出的手。 突然,林间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 陈婉韵本能地将苏安暖护在身后,却见三只长着红色尾羽的山雀扑扇着翅膀掠过众人头顶,喙中叼着的浆果掉落在地,汁水溅在岩石上发出“啪嗒”轻响。 苏安暖弯腰捡起半颗浆果,又随手丢在了地上。 四人沿着山顶的缓坡前行,脚下的土地时而松软如海绵,时而坚硬如冻土。楚澜用手电筒照亮前方的枯树,树干上布满爪痕,每个痕迹都有成年人手指粗细。 “可能是山猫留下的。”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工兵铲在地面划出警示线,“晚上扎营要避开这里。” 张小芠突然停下脚步,GPS定位仪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根据等高线地图,再往前走两百米有个天然避风坳。” 她的话刚说完,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苏安暖的金发和荧光色发带。苏安暖突然指着天空惊呼:“月亮!快看月亮!” 众人下意识抬头,只见原本被厚重云层遮蔽的夜空裂开一道缝隙,银盘似的月亮从云翳后缓缓浮现。 起初还蒙着层薄纱般的光晕,随着云层如幕布般徐徐拉开,月光瞬间倾泻而下,将整个山顶染成一片银白。 那些在黑暗中显得阴森的黑松林,此刻枝叶都渡上了清冷的光辉,松针上的夜露折射出万千细碎的光点,宛如撒落人间的银河碎屑。 “太美了...”陈婉韵轻声感叹,手电筒的光芒在皎洁的月色下都显得黯淡无光。 月光如水,流淌在起伏的山峦间,远处的古城灯火在月色的映衬下,竟像是坠入凡尘的星星。 蜿蜒的河流泛着粼粼波光,与天上明月遥相呼应,形成了天地间的双重幻境。 张小芠推了推眼镜,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拿出笔记本想要记录,却又放下了笔,似乎觉得任何文字都无法描绘眼前的盛景。 楚澜握紧工兵铲,望着这轮明月,想起在副本里那些不见天日的日子,此刻的安宁显得尤为珍贵。 苏安暖张开双臂,任由月光洒在身上,金发在风中飞扬:“这月亮好像是特意等着我们登顶才出现的!” 她的铜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声音混着山风,惊起林子里几只夜宿的鸟儿,扑棱棱的振翅声中,月光被剪碎成跳动的光斑,落在众人肩头。 月光越发明亮,照亮了山顶每一处角落。那些不知名的野果在月光下褪去了诡异的色彩,泛着柔和的光泽;灌木丛的叶片被月光穿透,脉络清晰可见,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四人站在月光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彼此交叠,这一刻,疲惫与恐惧都被月光洗净,只留下满心的震撼与感动。 她的讲解被苏安暖的笑声打断。 金发女孩正蹲在一丛灌木前,手电筒照着叶片上的蜗牛——那只蜗牛的壳竟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触角顶端还闪烁着微弱的光点,如同提着灯笼的精灵。 山风掠过松林,发出海浪般的轰鸣。 四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在岩石和植被间摇曳。 陈婉韵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那些在夜色中起伏的轮廓宛如沉睡的巨龙。 “下次白天来,应该能看清这些山脉的全貌。” 她轻声说。楚澜站在她身旁,登山靴碾碎一颗松果,木质清香混着夜风拂过:“会有机会的。”他的声音坚定,如同承诺。 当他们终于抵达避风坳时,苏安暖突然张开双臂原地转圈,铜铃铛声混着她的欢呼在山谷间回荡:“这次夜爬我要记进冒险日记!等从副本回来,还要带更多人来看月亮、长珍珠壳的蜗牛……” 她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风里,却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期待的种子。 此刻的山顶,不再是令人恐惧的未知之地,而是见证他们成长与勇气的秘密花园。 第99章 099 搭帐篷 避风坳三面环伺着陡峭的玄武岩崖壁,西侧向山谷倾斜形成天然挡风屏障,崖壁上垂落的藤蔓在夜风中轻晃,叶片上的露珠如碎钻般闪烁,偶尔坠落在岩石上发出清脆的“嗒”声。 坳中生长着一丛在月光下泛着半透明银白的“月光蕨”,羽状叶片的叶脉间流淌着淡淡的荧光,四周是低矮的耐寒杜鹃,未开放的花苞裹着淡紫色花萼在夜风里颤动。楚澜率先走进坳中,用工兵铲敲了敲地面:“就这里扎营,地势高、排水好。” 苏安暖立刻卸下背包翻找帐篷:“我来搭我的荧光帐篷!”却被帐篷杆卡住,急得直跺脚。 陈婉韵走过去帮她理顺帐杆,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接口:“慢点,别扯坏了。” 张小芠则取出地质锤敲击地面测试:“土壤紧实,适合打地钉。” 她推了推眼镜,月光在镜片上投下蓝影,“风速比山顶减弱60%,适合过夜。” 楚澜接过苏安暖手里的帐篷,熟练地将主体平铺在防潮垫上,铝合金帐杆在他手中拼接,发出“咔哒”轻响。 “安暖,递地钉,要带荧光环的。” 他头也不抬地说,苏安暖连忙翻出地钉,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坳中格外清晰。 陈婉韵负责搭建内帐,尼龙纱网在她手中沙沙作响,发现边缘的反光条在月光下反射出点点光斑:“这设计晚上起夜就不会撞了。” 张小芠正在调试营灯,暖黄色的光晕渐渐晕开:“这灯还能调节亮度,续航12小时没问题。” 苏安暖好不容易固定好一根防风绳,却打了个松结,被陈婉韵笑着重新教她打双重八字结:“看好了,这样绕两圈再穿过去……” 楚澜将帐篷主体平整铺开,荧光绿的尼龙布料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片坠落人间的星河碎片。 他双手握住铝合金帐杆,金属表面沁着夜露的冰凉,每拼接一节,都要用掌心的温度焐热接口处的塑料件,防止低温导致其变脆开裂。 “咔哒”“咔哒”的连接声在寂静的坳中回荡,像是在演奏一曲独特的乐章。 苏安暖蹲在一旁,大眼睛紧紧盯着楚澜的动作,时不时递上地钉和防风绳。 当她试图帮忙撑起帐篷框架时,却因用力过猛,帐杆突然倾斜,差点戳到自己。 “小心!”楚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晃动的帐杆,略带责备地说,“别着急,慢慢来。” 苏安暖吐了吐舌头,脸颊微微泛红:“我就是太想快点搭好嘛!” 陈婉韵专注地搭建内帐,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尼龙纱网间。 她注意到纱网的缝线处做工精细,每一针每一线都紧密均匀,边缘的反光条不仅实用,还增添了几分设计感。 在将内帐与外帐连接时,她发现接口处采用了双重卡扣设计,轻轻一按,便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忍不住赞叹:“这帐篷的设计真是太贴心了。” 张小芠依旧保持着严谨的作风,在调试营灯的同时,还不忘用专业仪器检测帐篷的各项数据。 她将风速计固定在帐篷外,看着数值稳定在较低水平,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她又用温度计测量帐篷内的温度,边记录边说:“目前温度10℃,随着夜深可能会下降,大家记得多盖点。” 在固定防风绳时,众人遇到了难题。坳中的地面虽紧实,但部分区域岩石较多,地钉难以打入。 楚澜拿起工兵铲,先将地面的碎石和杂物清理干净,再用力将地钉敲入。 每敲一下,都要仔细观察地钉的稳固程度,确保万无一失。苏安暖也在一旁帮忙,用手电筒照亮楚澜操作的区域,明亮的光束下,她看到楚澜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烁,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当所有防风绳都固定好后,四人站在帐篷前,看着两顶整齐矗立的帐篷,心中满是成就感。 苏安暖迫不及待地钻进自己的帐篷,在防潮垫上滚来滚去,兴奋地喊道:“太舒服了!这简直就是我们的山顶小窝!” 陈婉韵笑着摇头,开始整理睡袋和其他物品,将它们摆放得井井有条。 张小芠则还在忙碌,将剩余的装备分类收纳进背包,确保没有遗漏。 楚澜站在一旁,看着三人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刻的温馨与宁静,让他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楚澜将最后一根防风绳系紧在岩石凸起处,金属扣环在月光下发出清越的“咔嗒”声。 苏安暖早已按捺不住,手脚并用地爬进帐篷,荧光色发带扫过帐壁时,尼龙布料上的反光纤维瞬间亮起细碎的银线,如同触碰到了夜空中的星轨。 “快来看!”她的声音从帐篷里闷闷传出,“防潮垫铺上去像踩在云里!” 陈婉韵蹲在帐门口,将医疗包平放在角落,拉链拉开的瞬间,碘伏瓶的玻璃壁映出营灯的暖光。 她特意把暖宝宝贴在急救毯外侧,指尖划过“止血粉”的铝箔包装,想起副本里某次深夜包扎时,同样的包装在战术手电下泛着冷光。 楚澜递过折叠水桶,桶身的荧光涂层在黑暗中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先把水壶灌满,半夜可能要煮热饮。” 张小芠跪在另一顶帐篷里,正用收纳袋分装食物。 压缩饼干的铝箔包装与牛肉干的真空袋碰撞出细碎声响,月光透过帐顶的纱网,在燕麦能量棒的包装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苏安暖突然掀开帐帘,铜铃铛在膝盖上磕出一串乱响:“我的睡袋怎么像只胖企鹅!” 她拉扯着鹅绒睡袋的拉链,蓬松的填充物被月光照得发白,拉链头的荧光标识在黑暗中划出绿色弧线。 陈婉韵走过去帮她调整睡袋的松紧带,指尖触到内侧的抓绒面料,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古城巷口那家棉被店的新棉。 楚澜将工兵铲横放在帐门内侧,金属铲头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从背包底层取出防水布,仔细铺在防潮垫与帐底之间:“山顶露水重,这样能防止潮气渗入。” 第100章 100 做饭 话音未落,苏安暖突然指着帐顶惊呼:“快看!月亮在帐篷上画画!” 众人抬头,只见银盘似的月轮正透过纱网,在荧光绿的帐壁上投下松枝的阴影,那些晃动的线条如同某位隐士的水墨速写。 张小芠将GPS定位仪挂在帐篷支架上,蓝光屏幕映着她记录数据的侧脸。 当她低头整理睡袋时,发梢不小心扫过帐壁,竟惊起几只蛰伏的萤火虫——它们从帐角的缝隙飞出,绿色的光点在睡袋上方盘旋,宛如谁撒下的一把星屑。 苏安暖屏住呼吸伸出手,萤火虫却突然拔高,撞在帐顶的纱网上,映出点点跳动的光斑。 夜风穿过西侧的豁口,帐篷的防风绳发出“呜呜”的低鸣。 陈婉韵将头灯挂在帐篷中央的挂钩上,暖黄色的光晕立刻晕开,照亮了四人放在帐内的物品。 楚澜的工兵铲斜靠在背包旁,苏安暖的铜铃铛随意丢在睡袋上,张小芠的笔记本摊开放在防潮垫边缘,而她自己的户外刀,则插在距离帐门最近的背包侧袋里,刀柄的防滑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苏安暖盯着帐顶跳动的光斑,突然像只炸毛的小猫般翻身坐起,睡袋滑落肩头露出印有卡通图案的保暖内衣:“我们来玩故事接龙吧!谁讲得最吓人,明天早餐我请客!” 她的铜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惊得趴在帐壁上的蟋蟀“嚯嚯”叫着跳开。 陈婉韵刚把急救包收进防潮垫下,闻言轻笑出声,指尖拂过帐篷内侧的反光条,想起副本里用荧光棒标记逃生路线的夜晚。 楚澜将折叠水桶放在角落,金属桶壁还凝着夜露。 他靠着背包坐下,登山靴上的泥土蹭在帐底,却被荧光绿布料衬得像撒了把金粉:“讲鬼故事前,先把防潮垫边角压好,别让山风钻进来。” 话音未落,张小芠已经用地质锤的尾端将帐内四角的布料压实,她的运动手环蓝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记录着逐渐平稳的心率。 “我先来!” 苏安暖的声音突然压低,手电筒光束从下往上照在脸上,映出夸张的阴影,“你们知道为什么山顶的风总在半夜变大吗?因为……” 她故意停顿,帐外的风声恰好在此时呜咽着穿过防风绳,“每阵风里都裹着迷路者的哭声!” 陈婉韵配合地打了个寒颤,却在苏安暖得意的笑声中,偷偷将暖宝宝塞进她的睡袋。 张小芠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应急灯的微光下泛着冷光:“根据气象学,山顶夜间风力增强是因山风与谷风交替……” 她的话被苏安暖的鬼脸打断,金发女孩正用手电筒照自己的鼻孔,模样滑稽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楚澜伸手关掉她的手电筒,帐篷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纱网在众人脸上投下细碎的银斑。 不知过了多久,苏安暖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的抗议。 她尴尬地捂住腹部,铜铃铛撞在膝盖上:“我好像听见牛肉在召唤我了!” 陈婉韵拉开睡袋拉链,登山靴踩在防潮垫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趁夜风小,正好做饭。” 张小芠已经开始整理食材,真空包装的牛肉在她手中发出沙沙响动,笔记本不知何时多了一页潦草的烹饪计划。 四人钻出帐篷时,月光正将避风坳染成霜色。 楚澜用工兵铲清理出直径两米的空地,铲刃刮过岩石迸出火星,惊飞了藏在蕨类植物下的刺猬。 苏安暖踮着脚将荧光棒插在四周,幽绿的光点连成环形,在黑暗中划出魔幻的结界。 陈婉韵从背包取出折叠桌,金属支架展开时发出“咔嗒”脆响,桌面的木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张小芠将卡式炉摆在桌中央,蓝色火焰窜起的瞬间照亮她专注的侧脸。 她先架上铸铁煎锅,倒入橄榄油时,油花在高温下发出欢快的“滋啦”声。 苏安暖举着手电筒当移动光源,光束里能看见洋葱被切成月牙状时迸溅的汁水,在火焰映照下宛如细碎的金箔。 “要先炒出焦糖色!”张小芠提醒着,木铲翻动间,洋葱的甜香混着辣椒的辛辣,瞬间驱散了山间的寒气。 楚澜负责处理牛肉,军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将雪花牛肉切成均匀的薄片。 月光落在刀刃上,映出他专注的眉眼,每一刀下去都精准地沿着肉的纹理。 当牛肉片滑入煎锅,油脂与高温碰撞出震耳欲聋的爆响,肉香迅速弥漫开来,引得苏安暖不停地吞咽口水。 她自告奋勇烤制土豆,将裹满橄榄油和迷迭香的土豆块串在竹签上,放在炭火边慢慢转动,竹签与空气摩擦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陈婉韵则在一旁煮米饭,便携式电饭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她将番茄划十字刀,用开水烫过后轻松去皮,红色的果肉在月光下像凝结的晚霞。 当番茄块与洋葱、牛肉烩在一起时,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浓稠的香气勾得人胃部痉挛。 张小芠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夹层摸出珍藏的黑胡椒粒,研磨器转动时,辛香的气息与肉香交织,在避风坳上空织成诱人的网。 “可以开饭了!” 苏安暖欢呼着取出折叠碗筷,不锈钢表面映出跳跃的火光。 四人围坐在桌旁,月光为每个人的轮廓镀上银边。 楚澜的工兵铲此刻成了临时砧板,陈婉韵用户外刀将烤得金黄的土豆切成小块,热气升腾间,能看见表面焦脆的纹路。 张小芠记录完烹饪时间,终于放下笔记本,眼镜片被食物的热气熏得模糊。 苏安暖迫不及待地夹起牛肉,肉片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咬下去的瞬间,肉汁混合着黑胡椒的辛辣在口腔炸开。 “太绝了!” 她含混不清地赞叹,铜铃铛随着咀嚼节奏摇晃。 陈婉韵将番茄牛肉烩饭盛进碗里,红色的汤汁浇在雪白的米饭上,宛如一幅抽象派画作。 楚澜则默默往她碗里多夹了几块牛肉,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 夜风送来远处瀑布的轰鸣,却盖不住四人满足的叹息。 第101章 101 酒足饭饱 张小芠打开水果罐头,黄桃浸在糖水里,在月光下像发光的琥珀。 苏安暖突发奇想,将辣椒圈撒在烤肉上,辣得直吐舌头却又停不下来。 陈婉韵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忽然觉得此刻的温暖,比任何副本胜利都珍贵。 而楚澜握着铝制餐具,听着同伴们的笑闹,恍惚间竟分不清,这人间烟火气,与记忆里战场的硝烟,哪个更真实。 苏安暖夹起颤巍巍的牛肉片,还没入口就被蒸腾的热气熏得眯起眼,肉片边缘煎出的焦褐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嘶——” 她倒抽着凉气咬下一大口,肉汁混着黑胡椒的辛辣在舌尖炸开,烫得她直跺脚,铜铃铛随着动作叮叮当当撞在折叠椅上,“楚哥这刀工绝了!牛肉嫩得像在嘴里化了!” 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赞叹,说话间碎屑落在荧光绿的冲锋衣上,倒像是撒了星星点点的金箔。 陈婉韵将番茄牛肉烩饭轻轻拌匀,浓稠的酱汁裹着每一粒米,橙红与乳白交织的色泽在月光下宛如流动的晚霞。 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番茄的酸甜与牛肉的醇厚在口腔中层层绽放,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楚澜默不作声地将烤得焦香的土豆片推到她面前,自己则拧开啤酒瓶盖,气泡升腾的“嗤”声混着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时,他望着陈婉韵被火光映红的侧脸,想起副本里无数个饥肠辘辘的夜晚,此刻手中的铝罐竟显得格外沉重。 张小芠小口抿着电解质饮料,眼镜片被食物热气熏得模糊。 她推了推眼镜,专注地用折叠叉切开烤土豆,金黄的薯肉露出时蒸腾起白色雾气。 “表皮酥脆,内部绵软,”她边咀嚼边在笔记本上匆匆记录,“橄榄油与迷迭香的比例控制在1:3最佳……” 话音未落,苏安暖突然举着串满辣椒圈的烤肉凑过来,辣意瞬间在空气中炸开。 “张学霸尝尝这个!”金发女孩坏笑着眨眨眼,“保证比你的实验数据还刺激!” 四人的话语声与餐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避风坳里回荡。 苏安暖吃得兴起,直接用手抓起沾满酱汁的排骨,油花顺着指缝滴落在防潮垫上。 她突然抬头,月光正巧落在她沾满油渍的嘴角,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太美味了……” 陈婉韵被啤酒呛得直咳嗽,楚澜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冲锋衣传递过来,两人对视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忍俊不禁。 酒足饭饱后,苏安暖率先瘫倒在草地上,四肢舒展成“大”字形。 她的铜铃铛散落在身侧,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我现在感觉能一口气再爬三座山!” 她望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月光为她的金发镀上一层柔光,发梢还沾着几粒米饭。 张小芠也放下饮料罐,枕着背包躺下,运动手环的蓝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记录着逐渐放缓的心率。 她望着星空,突然开口:“你们看,那是猎户座腰带,三颗星星连成一线,在北纬30度看最清晰……” 陈婉韵和楚澜并肩坐着,铝制啤酒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山风掠过松林,带来远处瀑布的轰鸣,混着营地残留的饭香。 陈婉韵仰头饮尽最后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了心窝。 她望着月亮,想起副本里那些并肩作战的夜晚,轻声道:“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 楚澜没有说话,只是将空罐捏扁,金属变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苏安暖的呼噜声渐渐响起。 陈婉韵笑着摇头起身,开始收拾餐具。她将剩余的食物仔细封好,放进保温袋时,听见牛肉汤汁晃动的声响。 楚澜默契地拿起工兵铲,将篝火灰烬掩埋,火星在泥土中明灭,像是最后的告别。 张小芠则用酒精棉片擦拭折叠桌,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她的眼镜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记录数据的笔记本上,新添了一页“山顶露营饮食报告”。 当一切收拾妥当,两顶帐篷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宛如两枚荧光绿的贝壳。 夜露渐浓,打湿了避风坳里的碎石与草茎,月光在帐篷的荧光绿布料上流淌,像是给这处山间营地蒙上了一层梦幻的纱幔。 苏安暖的呼噜声从帐篷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混着张小芠翻阅笔记本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澜将最后一点食物残渣密封进防水袋,指尖触到袋口的硅胶密封圈,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战场上那些严丝合缝的弹药箱。 “差不多该睡了。”陈婉韵将最后一只折叠碗擦干收好,铝制餐具在月光下映出她柔和的侧脸。 她抬头望向楚澜,却在目光相接的瞬间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 楚澜默不作声地收拾着工兵铲,金属铲头磕在岩石上发出清越的声响,他刻意放轻动作,以免惊醒隔壁帐篷里的两人。 “晚安。”张小芠从帐篷里探出头,眼镜片在夜灯下泛着微光,“记得把鞋子放进帐内,防止露水浸湿。” 苏安暖在睡袋里翻了个身,铜铃铛发出一串模糊的响声,算是无声的告别。 陈婉韵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冲锋衣的拉链头,直到楚澜掀开帐篷门帘,才像是惊醒般跟了进去。 帐篷内的应急灯还亮着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楚澜将背包靠在帐壁上,金属扣环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脱下被夜露打湿的外套,肌肉线条在红光下若隐若现,袖口沾着的草屑落在防潮垫上,被陈婉韵眼疾手快地捡起。 “我来吧。” 她轻声说,接过外套时指尖触到他手臂上的旧疤痕,那是副本里被利爪划伤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嗯。” 楚澜点头,声音中带着柔和。 第102章 102 山顶一夜 陈婉韵背过身去脱鞋,帆布登山靴被她小心地放在帐角,鞋带还保持着白天系好的蝴蝶结。 她能感觉到楚澜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心跳不由得加速,手指在解内搭卫衣的拉链时有些发抖。 “冷吗?” 楚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陈婉韵摇摇头,却在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他的胸膛,额头抵在他温热的锁骨处,瞬间红透了耳根。 “帐外风大,”楚澜伸手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快进睡袋。” 双人睡袋被他提前铺好,鹅绒填充物在红光下显得格外蓬松。 陈婉韵咬着唇钻进睡袋,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却在楚澜也躺进来时瞬间僵硬。 两人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抓绒内衬,她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像擂鼓般在耳边响起。 “还醒着?”楚澜侧过身,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 陈婉韵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山野间的松香,意外地让人安心。 她点点头,却不敢抬头,视线落在睡袋拉链的荧光标识上,那绿色的线条在黑暗中蜿蜒,像极了他们来时路上的荧光路标。 楚澜突然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动作带着一丝试探。 陈婉韵的身体瞬间紧绷,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热透过衣料传来。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松下来,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帐篷外的风声不知何时变小了,只剩下远处瀑布的轰鸣和苏安暖轻微的呼噜声。 “在副本里,”陈婉韵突然轻声说,“我总觉得我们会永远困在那些地方。” 楚澜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隔着卫衣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不会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陈婉韵抬起头,借着应急灯的红光,能看到他眼中清晰的自己,还有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两人的鼻尖轻轻相碰,呼吸交缠在一起,在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一个温暖的结界。 帐篷外,月光透过纱网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将他们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陈婉韵能感觉到楚澜的呼吸渐渐平稳,知道他已经睡着。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他下颌的胡茬,感受着他真实的存在。 这一路的艰辛与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安心的暖流,她将脸埋得更深,嘴角忍不住上扬,在楚澜的怀抱里,终于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而隔壁帐篷里,张小芠还在借着手机微光记录着数据,苏安暖则抱着铜铃铛,在睡梦中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整个避风坳在月光的笼罩下,安静得只剩下四人平稳的呼吸声,和远处永不疲倦的瀑布轰鸣。 ###山顶月夜余韵与晨曦微露的温存 夜露在避风坳的草叶上凝结成珠,月光穿过帐篷纱网,在楚澜揽着陈婉韵的手臂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陈婉韵的鼻尖蹭着他锁骨凹陷处,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烤肉的烟火气与皂角混合的淡香。 睡袋里的温度逐渐攀升,她无意识地往热源处缩了缩,指尖触到他腹部旧伤的疤痕,那是副本里被钢筋划伤的印记,此刻在朦胧光线下像一条沉睡的银蛇。 楚澜的下巴抵着她发顶,胡茬轻轻蹭过她的头皮。 他醒了许久,却舍不得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帐篷外,夜枭的啼叫渐次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山雀试探性的啾鸣,它们的爪子踩在松针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陈婉韵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像受惊的蝶翼,她在睡梦中蹙了蹙眉,铜铃铛似的呓语从喉咙里溢出:"别碰那株荧光蕨......" 楚澜忍不住轻笑,胸腔的震动惊醒了她。 陈婉韵猛地睁开眼,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昨夜的羞涩瞬间涌上面颊。 她想撑起身子,却被他抱得更紧,睡袋里的空间本就狭小,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将帐内的空气烘得温热。 "早。"楚澜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顺着她背脊的曲线轻轻滑动,隔着一层薄衣,能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在发烫。 陈婉韵的视线落在他喉结滚动的轨迹上,突然想起昨夜他喝啤酒时的模样。 她咬着唇想别开脸,却被他用指腹轻轻抬起下巴。月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蔽,帐篷里只剩下两人模糊的轮廓,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鼻尖蹭过自己的,然后是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清晨的微涩,却又温柔得像山顶的晨雾,陈婉韵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他胸前的衣襟,直到外面传来苏安暖的惊呼才猛地分开。 "快看!日出!"金发女孩的声音带着狂喜,铜铃铛声在帐篷外响成一片。 陈婉韵的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忙脚乱地推开楚澜,却在起身时撞到他的下巴。 "嘶——"楚澜揉着下巴失笑,看着她手忙脚乱整理头发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帐篷外,张小芠的声音响起:"好美的风景啊......" 楚澜拉开帐篷拉链的瞬间,金色的晨曦扑面而来。 避风坳的岩壁被染成琥珀色,垂落的藤蔓上挂满了水晶般的露珠,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苏安暖站在坳口,张开双臂迎接朝阳,金发被染成蜂蜜色,铜铃铛在她腰间闪着金光。 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云海在山谷间翻涌,宛如一幅动态的泼墨画,而古城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沉在云海中的海市蜃楼。 陈婉韵钻出帐篷时,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得说不出话。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日出——太阳不是从地平线升起,而是像一颗燃烧的金球,从云海深处跃出,瞬间将整个山顶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 草叶上的露珠蒸发成雾气,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微型彩虹,空气里弥漫着松针被晒暖后的清香,混着昨夜饭菜残留的余味。 第103章 103 清晨 楚澜将保温杯递给她,热水的温度透过搪瓷杯传来。 他望着她被晨光照亮的侧脸,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昨夜的梦,忍不住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草屑。 "昨晚睡得好吗?"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陈婉韵点点头,指尖摩挲着杯口,想起睡袋里的温存,脸颊又开始发烫。 张小芠已经架起了三脚架,相机的快门声在晨光中此起彼伏。 她调整着镜头参数,眼镜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好美的晨曦……" 苏安暖凑过去看取景器,却被强光刺得眯起眼,突然指着远处的悬崖惊呼:"你们看!那里有只白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悬崖边立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长尾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它似乎不怕人,只是静静地望着日出,金色的阳光为它的皮毛镀上一层光晕,宛如山林的精灵。 几人看得入神,却见那狐狸忽然转身,消失在岩石缝隙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白影。 晨光逐渐变得炽烈,避风坳里的露珠开始蒸发。 苏安暖蹲在月光蕨旁,用微距镜头拍摄叶片上的露珠,铜铃铛垂在膝盖上,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陈婉韵和楚澜并肩站在坳口,望着云海翻涌的山谷,昨夜的疲惫与恐惧早已被晨光洗净。 两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极了避风坳里那些缠绕的藤蔓。 远处,张小芠的相机快门还在响着,苏安暖的铜铃铛声混着她的笑闹,在山顶的晨风中回荡。 这一夜的山顶露营,终将成为他们记忆里最温暖的光,照亮未来那些穿越副本的黑暗时刻。 而此刻,朝阳正好,微风不燥,所有的疲惫都在晨光中化作了前行的力量。 ###山顶晨光中的早餐协奏曲与云海盛宴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避风坳西侧的豁口,将玄武岩崖壁染成蜜蜡色时,苏安暖的铜铃铛声突然在晨雾中炸开。 她蹲在一棵蕨类植物旁边,鼻尖几乎碰到叶片上的露珠,却被楚澜一声"小心黏液"惊得往后跌坐,登山裤蹭到潮湿的苔藓,瞬间洇出深绿的印记。 "看!露珠在发光!"她举起手机拍摄,屏幕映出蕨叶脉络间流淌的淡蓝汁液,在晨光中像极了被封印的星河。 楚澜已经在收拾卡式炉,金属支架展开时发出"咔嗒"脆响。 他特意选了块朝阳的缓坡,让炉具浸在金色的光斑里,蓝色火焰窜起的瞬间,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岩石上。 陈婉韵解开保温袋,昨夜剩余的番茄牛肉烩饭在铝箔盒里泛着油光,蒸汽升腾时混着冷冽的空气,形成细小的冰晶落在她发梢。 "米饭要加水再热,"张小芠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凝着晨雾,"海拔每升高100米,水的沸点降低0.6℃,需要多煮3分钟。" 苏安暖突然指着远处的云海惊呼:"你们看!云在往山上爬!" 众人抬头,只见乳白色的雾气正顺着山谷缓缓升腾,像无数条游动的银蛇,将黑松林的树冠逐一吞没。 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在雾海上投下光束,形成罕见的"云海光柱"。 楚澜往平底锅里打入鸡蛋,蛋清在高温下迅速凝固,边缘卷起金黄的蕾丝边,他手腕一翻,煎蛋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稳稳落回锅中,引得苏安暖拍手叫绝。 "尝尝这个!"陈婉韵将加热好的烩饭分装进折叠碗,浓稠的酱汁裹着米饭,在晨光中呈现出暖橙的色泽。 她特意留了几块炖得软烂的牛肉,用刀尖切成小块,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片。 楚澜默默递过保温杯,热水冲开速溶咖啡的香气,与煎蛋的焦香、烩饭的酸甜在冷空气中交织,形成奇妙的嗅觉结界。 张小芠边吃边记录:"早餐热量摄入建议300大卡,蛋白质占比45%..."她的话被苏安暖塞来的煎蛋打断,蛋黄在齿间爆浆的瞬间,金黄的汁液沾在嘴角。 晨雾渐渐散去,露出悬崖边倾斜的松树。 楚澜指着树冠上的鸟巢:"看,鸟儿在喂食。” 三只雏鸟探出脑袋,嫩黄色的喙张合着,亲鸟衔着昆虫掠过,翅膀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苏安暖掏出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掰碎了撒在岩石上,立刻引来几只花栗鼠,它们捧着饼干屑的模样,让她想起副本里那些变异的啮齿类生物,却忍不住笑出声。 "下次带点小米来,"陈婉韵用纸巾擦着嘴角,"这些小家伙冬天可能找不到食物。"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那里此刻正呈现出渐变的色彩——靠近太阳的区域是琥珀金,中间过渡着淡紫,边缘则泛着珍珠母贝的银白。 楚澜将最后一点咖啡倒入杯中,金属杯壁的余热暖着指尖:"等雪季来,这里会变成真正的仙境。" 苏安暖用钛勺挖起裹满酱汁的米饭,还没入口就夸张地深吸一口气:“救命!这香味能把十里外的山妖都勾过来!” 她鼓着腮帮子吞下一大口,米粒混着炖得酥烂的牛肉在齿间爆开浓郁的酸甜,烫得她直跺脚,铜铃铛撞在折叠椅上叮当作响,“陈姐这手艺绝了!比副本里那些变异蘑菇好吃一万倍!” 碎屑随着她挥舞的勺子溅落在荧光绿的冲锋衣上,倒像是撒了星星点点的金箔。 陈婉韵被逗得轻笑出声,眼镜片上的雾气尚未消散,她伸手扶正眼镜,将切好的牛肉丁又往楚澜碗里拨了几块。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她耳尖泛红,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烩饭,看着橙红的酱汁在瓷白的碗壁上拉出丝线。 楚澜默不作声地递来纸巾,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带着细微的温度,随即端起搪瓷杯轻抿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混着煎蛋的焦香滑入喉间,却不及身旁人的体温灼人。 张小芠专注地用折叠叉切割煎蛋,金黄的蛋液顺着切口缓缓流出,在钛盘上积成小小的琥珀色湖泊。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的晨雾被热气重新蒙上,笔记本摊在膝头,钢笔尖悬在 “营养配比” 那栏迟迟未落。 第104章 104 山顶风光 此刻眼前跳动的不仅是煎蛋的油花,还有苏安暖手舞足蹈讲述昨夜梦到荧光蜗牛的模样,铜铃铛的声响与笑声搅碎了晨风的寂静。 “张学霸!尝尝这个神仙搭配!” 苏安暖突然举着夹满牛肉和煎蛋的勺子凑过来,“烩饭+流心蛋,一口升天!”蛋黄爆浆的瞬间,金黄的汁液顺着勺柄滴落在张小芠的登山裤上,惊得她手忙脚乱地擦拭,却又被苏安暖的鬼脸逗得笑出声,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歪扭的墨痕。 晨雾彻底散去时,阳光已将整个避风坳浸透成蜜色。 陈婉韵望着远处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古城轮廓,忽然想起昨夜蜷缩在楚澜怀里听他讲述军营往事的时刻。 此刻他正安静地收拾餐具,金属折叠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晨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睫毛的阴影随着低头的动作在眼下轻颤。 “吃饱了就该消食啦!”苏安暖突然跳起,铜铃铛的余韵还在空气中回荡。 她抓起登山杖指向西侧崖壁,“上次那只白狐消失的地方,说不定藏着宝藏!” 张小芠无奈地合上笔记本,将记录着“早餐热量摄入超标27%”的纸张夹进夹层;陈婉韵接过楚澜递来的水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想起昨夜睡袋里同样粗糙却温暖的触感。 四人的身影渐渐融入晨光中,背包带晃动时的反光与苏安暖的铜铃铛交相辉映。 他们留下的只有平整的土地和几行逐渐被露水冲淡的脚印,而空气里还飘着咖啡的醇香、烩饭的酸甜,以及属于这个山顶清晨,永远不会消散的欢笑声。 晨光将避风坳的露珠蒸成薄薄的雾气,四人收拾好餐具,金属折叠碗碰撞的声响渐渐平息。 楚澜将工兵铲斜挎在肩上,金属铲头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陈婉韵把保温杯塞进背包侧袋时,触到内层残留的咖啡温度。 苏安暖早已蹦到坳口,铜铃铛随着跳跃的动作叮当作响:“往西边走!我刚才看见有条小路通向云海里!” 她手指的方向,一道若隐若现的土径蜿蜒进晨雾,尽头被翻涌的云海吞没。 张小芠取出GPS定位仪,蓝光映着她认真的侧脸:“西侧山脊线海拔落差约200米,沿途可能有石灰岩溶洞。”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阳光下闪过银光,笔记本已经翻开新的一页,铅笔尖悬在空白处。 楚澜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的登山鞋:“都系紧鞋带,晨露重,石头滑。”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踏上小径的瞬间,陈婉韵的登山靴碾碎了一枚松果,木质清香混着晨雾扑面而来。 两侧的黑松林在晨光中舒展枝叶,针叶上的露珠被惊动,纷纷坠落,打在冲锋衣上发出“嗒嗒”轻响。 苏安暖突然蹲下身子,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地面——一只背着珍珠母贝般外壳的蜗牛正缓慢爬行,触角顶端的光点随着移动明灭,宛如提着灯笼的精灵。 “快来看!昨晚的发光蜗牛亲戚!”她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这小生物。 楚澜弯腰观察,影子与蜗牛的轨迹重叠:“壳上的荧光可能是共生藻类。”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拨开蜗牛前方的草叶。 张小芠已经掏出微距镜头,快门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 她的笔记本上迅速勾勒出蜗牛的轮廓,一旁还标注着文字。 山路渐渐陡峭,众人的呼吸也变得粗重。 陈婉韵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抬头望向山脊——那里漂浮着一片罕见的“晨雾林”,雾气凝结在松枝上,形成晶莹的雾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苏安暖突然指着林间惊呼:“彩虹!不,是好多小彩虹!” 确实,每根松针都成了棱镜,将阳光拆解成细碎的光谱,随着山风摇晃,仿佛整片林子都在流淌着液态的彩虹。 张小芠调整着相机参数,拍下这些美好的瞬间。 她的讲解被苏安暖的笑声打断,金发女孩正张开双臂追逐那些跳跃的光斑。 铜铃铛的声响混着她的欢叫,惊起几只栖息在云杉上的红嘴蓝鹊,长尾划过天空,留下蓝宝石般的弧线。 楚澜走在队伍中间,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当小径旁出现新鲜的兽爪印时,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那些爪印比成年人手掌还大,趾间带着明显的肉垫压痕。“像是黑熊。” 他用工兵铲轻轻拨开落叶,“不过看痕迹,至少是三小时前经过的。” 苏安暖吐了吐舌头,悄悄往陈婉韵身边挪了挪,却又好奇地探头:“楚哥,你说它会不会在冬眠?” “现在是初春,熊类刚结束蛰伏。” 楚澜继续前行,靴底碾碎枯叶的声音在林间回荡,“但遇到了别跑,慢慢后退。” 他的声音里带着实战经验的冷静,让陈婉韵想起副本里他指挥突围的模样。 此时山间的风突然变大,卷起松涛,也送来远处瀑布更清晰的轰鸣,水雾混着阳光,在半空织出一道若有若无的虹。 转过一道弯,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整片云海竟在脚下翻涌,阳光穿透云层的缝隙,在雾海上投下金色的光束,形成漂亮的云梯。 苏安暖趴在悬崖边的护栏上,铜铃铛垂在深渊上方:“我们好像在天上走!” 她的声音被山风撕扯着,却掩不住兴奋。 陈婉韵望着云海中隐约浮现的山峦轮廓,那些青黛色的峰尖像极了漂浮的岛屿,突然轻声道:“如果副本里也有这样的地方……” 楚澜站在她身旁,影子与她的重叠:“这里就是我们的补给站。” 他的话让众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在充满危险的副本之外,这片山顶的宁静与壮美,正是支撑他们继续前行的力量。 张小芠合上相机镜头盖,笔记本上又多了几行记录,但这次不是数据,而是潦草的字迹:“阳光、云海、朋友,比任何公式都珍贵。” 返程时,苏安暖突然摘下荧光色发带,系在路边的灌木上:“下次来就能顺着标记走!”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发带在风中飘扬,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第105章 105 烧烤 山间的晨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阳光,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延伸到避风坳的方向,那里两顶荧光帐篷还在静静守候,宛如两颗镶嵌在山顶的绿宝石。 日头逐渐攀升,四人在避风坳旁寻了块平坦的巨石坐下。 苏安暖摘下登山帽,任由山风拂过被汗水浸湿的金发,铜铃铛随意地搁在一旁,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好累啊,但又好想继续逛!” 她一边说,一边掰下一小块压缩饼干,揉碎了撒向周围,立刻吸引来几只花栗鼠,毛茸茸的爪子捧着碎屑,腮帮子鼓得老高。 陈婉韵靠在楚澜肩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云海。 此刻的云海染上了淡淡的金色,随着风势缓缓流动,宛如一片液态的绸缎。 “要是能一直待在这儿就好了。” 她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惬意。 楚澜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肩头的布料,没有说话,却用这个动作回应了她的期许。 张小芠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取出素描本,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她专注地描绘着眼前的景致:高耸入云的黑松林、翻涌的云海,还有不远处嬉笑的苏安暖。 偶尔停下笔,抬头观察光线的变化,调整画面的明暗。 苏安暖好奇地凑过去看,“哇,张姐你画得好像!把我画得比本人还好看!” 她的话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休息片刻后,苏安暖又按捺不住好动的性子,跳起来拉着张小芠:“走嘛走嘛,我们再去那边的灌木丛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宝贝!” 张小芠无奈地合上素描本,任由她拽着自己往灌木丛走去。 两人在枝叶间穿梭,惊起几只色彩斑斓的小鸟,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苏安暖还真在一丛灌木下发现了几颗野草莓,鲜红的果实挂在藤蔓上,在绿叶的衬托下格外诱人。 楚澜和陈婉韵则沿着小径慢慢散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他们时而驻足欣赏路边不知名的野花,时而弯腰观察岩石上的苔藓。 陈婉韵捡起一片形状奇特的落叶,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你说,这些植物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得多顽强啊。” 楚澜点点头,“就像我们一样。” 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温柔。 不知不觉已近中午,众人的肚子都开始发出抗议。 回到避风坳,楚澜和张小芠负责清理出一片空地,他们将地上的碎石和杂草清理干净,又用树枝在地面围出一个简易的烧烤区域。 陈婉韵从背包里取出食材,有提前腌制好的鸡翅、鲜嫩的牛肉片,还有洗净的玉米、茄子等蔬菜。 苏安暖则兴奋地摆弄着卡式炉,蓝色的火焰“噗”地窜起,她得意地说:“这次我来当大厨,保证让你们吃得停不下来!” 楚澜将铁丝网架在卡式炉上,把鸡翅整齐地摆放在网面。 油脂滴落在火焰上,瞬间腾起一股香气。 苏安暖拿着刷子,给鸡翅刷上一层蜂蜜,金黄的色泽在阳光下愈发诱人。 “再烤一会儿就好啦!” 她一边说,一边翻动着食材。 张小芠将牛肉片铺在另一处,撒上孜然和辣椒粉,滋滋作响的肉片香气四溢,引得众人纷纷咽口水。 陈婉韵则在一旁烤着玉米,她不时转动玉米棒,让每一处都均匀受热。 玉米的香气混合着炭火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可以吃啦!” 苏安暖大喊一声,率先拿起一个鸡翅,咬下一大口,“外酥里嫩,太好吃了!” 其他人也纷纷动手,一时间,只听到烤肉的滋滋声、众人的赞叹声,还有偶尔响起的铜铃铛声,在避风坳里交织成一首欢快的乐曲。 他们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食,欣赏着山顶的美景,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苏安暖第一个抓起烤得金黄的鸡翅,滚烫的油脂烫得她直吸气,却仍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 脆皮裂开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腌制的酱汁混着蜂蜜的甜香在齿间迸发,她满足地眯起眼,铜铃铛随着咀嚼的动作在膝盖上轻轻晃动:“呜哇——这蜂蜜刷得绝了!比我在古城甜品店买的还好吃!” 酱汁顺着嘴角流下,她随手用手背一擦,在脸颊上留下道油亮的痕迹。 楚澜将烤好的牛肉片夹进陈婉韵碗里,肉片边缘焦褐,中间却透着粉嫩的色泽。 “小心烫。” 他低声提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 陈婉韵接过碗,牛肉的香气混着孜然的辛辣扑面而来,她用竹签挑起一片,油脂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入口时肉质鲜嫩多汁,香料的味道恰到好处地衬托出牛肉的本味,让她忍不住轻声赞叹。 张小芠则专注地烤着茄子,铝箔纸包裹的茄肉已经变得软烂,她用刀划开一道口子,撒上蒜末和葱花,热气瞬间蒸腾而起。 “尝尝这个,”她将茄子递给苏安暖,“蒜末是提前用橄榄油炒过的。” 金发女孩凑上前深吸一口气,立刻被浓郁的香味勾得直咽口水,用勺子挖起一大块,茄肉混合着蒜香在口中化开,绵密的口感让她连连点头。 楚澜打开四罐冰镇果汁,橙黄色的液体在铝罐中晃荡,拉开拉环的瞬间,气泡“滋”地一声涌出。 他将果汁递给陈婉韵时,罐身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陈婉韵喝了一口,酸甜的橙汁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烤肉的燥热,她望着远处的云海,阳光洒在云层上,将其染成深浅不一的橘色,宛如一幅绚丽的油画。 苏安暖一手拿着鸡翅,一手握着果汁罐,吃得不亦乐乎。 她突然指着天空惊呼:“你们看!那朵云像不像我们在古城中看到的那只狗狗?” 众人抬头,只见天边一朵蓬松的白云确实有些形似,不禁都笑了起来。 楚澜摇摇头:“更像你上次烤焦的面包。”惹得苏安暖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106章 106 午睡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