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5：带妹赶海致富，喂饱全家》 第7章 母慈子孝，老妈要酬神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老娘保证不打断你双腿！” “娘，有话好好说，君子动手不动动手……哎哟” 眼瞅着沈浪脚步不停，黄琼花用力将扫把朝着好大儿狠狠丢了过去。 “大哥，不是我说你，求饶都不会求，咱娘是女人不是君子。” 瞥了眼院中“母慈子孝”的一幕，小妹沈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又心酸，又好笑。 父亲去世后。 母亲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两个孩子。 沈玲心疼母亲。 很小的时候，便帮着黄琼花料理家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哥沈浪却是个不省心的性格。 三天两头不着家。 每次回来，必是在外面惹了事。 先打后问。 都快成母亲和大哥一贯的交流传统了。 身为渔家女中的佼佼者。 黄琼花不但自小手脚麻利，长得也是百里挑一。 纵然成了寡妇。 上门说亲的媒婆依旧是络绎不绝。 或是好言相劝，或是威逼利诱。 无一例外，全都是黄琼花赶了出走。 嘴上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没了男人照样也能活。 实际是怎么回事。 鬼灵精一般的沈玲，心里比谁都清楚。 害怕带着两个孩子嫁过去，男方一家人欺负沈浪和沈玲。 毕竟。 十里八乡，后爹后妈欺负继子继女的事情太多了。 听说隔壁村子有个后爹，酒后将几岁大的继子打成了重伤。 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看到母亲和大哥绕着院子你追我赶，沈玲一边将盛出来的菜放到桌上，一边说道：“娘关上院门，我哥就跑不了了。” 耳听闺女这么说，黄琼花欣慰道：“还是我闺女懂事，沈浪你个兔崽子不是能跑吗？一会关了门，看老娘怎么揍你！” “妹妹，没你这么坑大哥的！” “活该，谁让你气咱娘的。” 沈玲冲着屋外做了个鬼脸，招呼道：“娘，最后一道菜快好了，您教训我哥可要抓紧，村里的老阿叔说了，饭前不教子。” 眼见母亲真的关上了院门，沈浪算是彻底没了后路，苦兮兮道：“娘，今天这顿打又是为了啥呀？我和林小雨那丫头是清白的，您别听村里那些三姑六婆嚼舌根子。” “老娘今天打你不为别的！你这个兔崽子平日里和狐朋狗友厮混也就算了，欺负的毕竟都是男人，这回连女人的钱都抢，你特么还算是人吗！” “林小雨家里是个啥情况，比咱们家苦了十倍都不止！抢她的钱，我怎么剩下你这种缺德玩意。” 黄琼花气冲冲地捡起扫把。 渔村说大不大。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在一小时内传得沸沸扬扬。 白天，黄琼花出门帮人织补渔网。 猛然间听说林小雨上了她家的渔船。 紧接着，沈浪杀气腾腾地跟了过去。 旁人都说林小雨这回难逃凌辱。 对此，黄琼花嗤之以鼻。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沈浪确实不是好人，但也绝对干不出欺负女人的事情。 渔船是死鬼男人留给一家人的唯一念想。 沈浪将船看得比命还要重。 听说有人碰了他的船，因此才会气势汹汹。 按照黄琼花的想法。 沈浪最多是将林小雨赶下船，顺便骂几句。 绝对不可能凌辱林小雨。 如果沈浪真敢这么干。 黄琼花第一个不放过他！ “娘，您说的是这些东西吧？我的天呐，您可冤枉死我了。” 沈浪何等聪明，马上便明白母亲误会自己了。 急忙将手里的网兜放在地上，举起右手。 “娘，天后娘娘做证，这些东西是你儿子赶海换来的，专门买来孝敬您和小妹，不是抢的。” “买这些东西的钱，真不是你抢来的？” 听到好大儿请天后娘娘做证，黄琼花脸上的怒容顿时消退了大半。 天大地大，天后娘娘最大。 敢在她老人家面前撒谎。 纵然是亲儿子，黄琼花也要打烂他一张嘴。 “这是给您补身体的奶粉，给小妹买的巧克力，奶糖，还有这些，别说林小雨，就算我把她家给抢了，估计也凑不出二十块钱。” 为表清白，沈浪将网兜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拿了出来。 一一说明价格。 “巧克力！” 说话间，沈玲不知何时跑到屋外。 眼巴巴瞅着沈浪摆在地上的东西。 “二妹，瞧见了没有，正经的津门牌巧克力。”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大白兔奶糖，一口吃下去，啧啧啧，甜掉满嘴牙。” 沈浪拿起巧克力，指着包装纸上的产地。 又不动声色地冲着沈玲眨眨眼。 “臭丫头，想吃巧克力和奶糖，先帮你哥过了这关再说。” “收到！” 沈玲笑的花枝招展，一把挽住黄琼花的胳膊，甜甜地说道：“娘，我哥好不容易当回人，您就别再和他生气了。” “哥，还不赶紧过来，把剩下的钱交给咱娘。” “……” 沈浪一头黑线。 连吃带拿，还不忘调侃自己。 还真是自己的亲妹妹。 “娘，这是剩下的钱，之前我不懂事，天天气您，不让您省心，从今往后您就看我的行动吧。” 沈浪将买完东西剩下的钱，全部交给黄琼花。 一共34.4元。 又说起带着林小雨去滩涂打捞海货，镇上遇到一名有钱的老板。 “来喽，娘，妹妹，你们尝尝我做的芋头炖排骨。” 一个多小时后，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闽南名菜被沈浪端上桌。 “好吃！哥，你啥时候学会的做菜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沈玲将一块排骨夹给面无表情的母亲，又夹了一块芋头放进嘴里。 香浓软糯，好吃得不得了。 沈浪嬉皮笑脸道：“瞧你说的，怎么，就许你是个巧手小厨娘，你哥我只能混吃等死，不是哥给你吹，除了不会生孩子，你哥我啥都会。” “兔崽子，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黄琼花尝了一口带着油花的排骨。 别说，手艺确实不错。 纵然是黄琼花。 都未必能将芋头炖排骨做得这么好吃。 小妹罕见地没有和沈浪斗嘴。 黄琼花嘴上没说啥，眼中的开心藏都藏不住。 天后娘娘显灵了。 败家儿子总算是开始学好了。 “小铃，奶糖和巧克力你先别吃，娘这边要用它们酬神。” “！！！” 沈浪和沈玲大眼瞪小眼。 用奶糖，巧克力这些洋玩意酬神。 黄琼花咋想的？ 第8章 泼妇登门：我儿子都被你带坏了！ “娘……” “听话，等下次再让你哥给你买。” 黄琼花神色忽然变得肃然。 天后娘娘让沈浪浪子回头。 自然要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祭拜。 “沈浪，你给老娘跪下。” 闻听此言，沈浪满头雾水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了黄琼花面前。 “你懂得给家里买东西，说明你开始懂事了，不过挣钱归挣钱，该咱们家拿的钱，一毛钱都不能让，不该咱们碰的黑心钱，你敢拿一分，老娘拼着蹲大狱，也要把你打残！” “你们沈家代代忠厚，你爹更是个老好人，要不然，老娘这朵渔村一枝花也不会嫁给你爹当老婆，想挣钱，就给老娘老老实实赶海，捕鱼。” “要是和那群赶海人混在一起，哼！” 黄琼花用力放下筷子。 “娘，您放心，儿子对天后娘娘发誓，这辈子只挣干净钱。” 沈浪恍然大悟。 随着经济复苏，发财方式多种多样。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渔村毗邻大海。 吃海的方式又不单单是赶海，捕鱼。 另外一种见不得光的赶海方式。 最近几年特别流行。 走私！ 通过对渔船进行改装，加装发动机，来往两地走私各类贵重商品。 一场下来，少则数千。 多着上万。 利润大的同时，风险更是大得没边。 九十年代，既是最好的年代，也是一个乱象丛生的时代。 只要你肯拼命，一夜暴富不是梦。 见沈浪发下毒誓，黄琼花这才露出了笑容。 “起来……” “琼花，吃香的喝辣的呢。” 忽然，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紧接着。 一名和黄琼花年龄相仿的中年女人走进屋里。 “原来是李家妹子，还没吃饭吧？来来来，坐下一块吃点。” 看到来人是同村青年李向前的母亲林秀娥，黄琼花热情地招呼对方一块吃点。 即便林秀娥的说话的语气有点夹枪带棒，黄琼花也没打算和她一般见识。 李向前和沈浪的小跟班。 出来进去，天天和沈浪混在一起。 不看僧面看佛面。 外人面前。 咋地也得给儿子留点面子。 “秀娥婶，您坐我这里，我去给您盛饭。” 沈玲主动起身让出位置。 “哼！你们家的饭，我可吃不起！” 面对着母女二女的热情款待，林秀娥横眉竖眼道：“黄琼花，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来你家蹭饭的，这种黑心饭，吃下是要烂心烂肺的。” 此话一出，黄琼花眉头一紧。 眼瞅着林秀娥对母亲不敬，沈浪阴沉着脸说道：“秀娥婶，你这是过来找茬的吧？” “沈浪，你这个缺德玩意！要不是你里挑外撅，我儿子向前也不会偷家里的钱。” “整整五十块，沈浪，你个挨千刀的东西，这些菜和肉都是花我钱买的，你们一家三口也好意思心安理得地往嘴里炫！” 沈浪不说还好。 林秀娥当场发作，怒斥李向前偷钱是受了沈浪的指使。 前段时间，家里频繁丢钱。 林秀娥始终没有怀疑是儿子李向前偷的。 与黄琼花的严厉管教不同。 林秀娥教育儿子，属于另外一个极端。 世上只有儿子好。 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一直到这次，林秀娥给儿子洗裤子。 无意间翻出丢失的五十元钱。 “秀娥婶，你……” “你闭嘴！” 黄琼花冷声打断沈浪，面无表情道：“秀娥妹子，你说我儿子指使你家老大偷钱，是他亲口说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这还用问吗，谁不知道你儿子是咱们的混世魔王，好事找不到他，缺德事就没他不敢的，向前多好的一个孩子，自从给你儿子混在一起，染了一身的坏毛病。” 林秀娥话音刚落，黄琼花忽然冷笑道：“无凭无据跑过来给我儿子泼脏水，林秀娥，你特么的真当老娘是摆设吧？” “你年轻时是个啥玩意，是不是非逼着老娘给你抖搂出来。” 黄琼花这边刚刚怒斥完不要脸的林秀娥，沈浪冷声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儿子就算跪下叫我爷爷，老子也不会再和他一块玩。” “你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了！好像谁特么爱跟你玩一样……” “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跑到我大哥家闹啥啊。” 林秀娥的话还没说完，一道人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抓住林秀娥的胳膊就要往外拉，埋怨林秀娥净给自己找麻烦。 来人不是别人。 林秀娥的心肝宝贝，沈浪的便宜马仔。 李向前！ “儿子你别怕，你老实告诉妈，之前几次偷钱，是不是都给沈浪了？” “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拿家里钱怎么叫偷，以后这些钱不都是我的嘛。” 李向前一脸不高兴。 声称偷钱是要给自己找个铁饭碗的工作，不是受沈浪指使给他上供。 “李向前，要解释回家解释，我家没空招待你们。” 沈浪冷冷地告诉李向前。 从今往后。 他别再来找自己了。 一听这话，李向前顿时就炸了。 自己这是被资本做局了？ 沈浪最近咋隔三差五就针对我啊！ 想想没了靠山的可怕还有沈浪的手段，李向前竟然一把推在了亲妈身上。 “今天要是我大哥不原谅你，我就没有你这个妈！！” 李向前恶狠狠地怒视林秀娥。 林秀娥到底有没有脑子。 难道不知道沈浪在村里的影响力和实力？ 一旦沈浪和他划清界限的事情传出去。 偌大的渔村，恐怕再无李向前的立足之地。 老辈人有他们的圈子。 年轻人也是年轻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去年。 本村和邻村因为渔场发生争执。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拿着各种家伙过来械斗。 村中的青壮年大部分出海打鱼，只有少部分留守在家。 己方即将吃亏之际。 沈浪一人一刀挡在村口。 面对数百名凶神恶煞的邻村壮汉，沈浪非但没有惧色，反倒主动发起挑战。 一打三，生死各安天命。 即便遍体鳞伤，大腿和胳膊伤痕累累，人家连眉头都没皱。 不但成功击败了三名壮汉，还为其他村民回来支援赢得了时间。 此战过后。 老辈人对沈浪看法不一。 村里的年轻人，无一不将沈浪当成崇拜的偶像。 若不是沈浪拼死抵抗，先不说要有多少老弱妇孺受伤。 村里的牲口家畜，各家各处赖以谋生的渔网，渔船。 各类日用家当，恐怕都被邻村打砸殆尽。 林秀娥也被儿子吓到了，霎时间不知所措。 “滚！” 沈浪沉声道。 好端端一顿饭，愣是被这对母子搞得乱七八糟。 “大哥，您别生气，我替我妈这个老糊涂，给您赔礼道歉。” “妈，我大哥给家里买的东西，都是他赶海挣来的钱，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紧接着，李向前竟然跪了下来！ 第9章 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你给我起来！沈浪怂恿你偷钱，你竟然还给他下跪，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眼前一幕差点没把林秀娥气死。 报应来得也太快了。 沈浪刚刚说起，就算李向前跪下叫他爷爷，他也不会再和李向前一起玩。 转过头。 李向前竟然真的给沈浪下跪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娘娘和父母长辈，再不跪其他人，你儿子连脸都不要了，和你还真是一脉相传。” 黄琼花句句诛心。 李向前变成今天这样。 到底是被沈浪带坏，还是家教不严。 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黄琼花，你什么意思！” 林秀娥硬着头皮，呵斥黄琼花有话直说。 “自己一身屎，就觉得别人和你一样脏！正好，老娘过两年要去酬神，你敢不敢和老娘一块过去庙里，当着娘娘面，咱们一块发誓，谁家儿子干了缺德事，就让他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一番铿锵有力的怒斥，怼得林秀娥哑口无言。 沈浪暗道母亲战斗力不减当年。 “林秀娥，你儿子为啥偷钱，你应该问问你自己，马上从我家滚出去，再敢骂骂咧咧，我可就不客气了！” 关于李向前偷钱这件事，沈浪比谁都清楚。 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秀娥年轻时不守妇道，喜欢和各种男人撩骚。 生的儿子李向前，继承了母亲撩骚的本性。 偷得钱。 全都用来填补那种女人了。 前一世。 沈浪不止一次劝过李向前。 戏子无情，表子无义。 往她们身上投再多的钱。 到头来，人家不骂你一句煞笔，这些钱都算是没白花。 好心拉不回想死的鬼。 经过这次的事件。 李向前这个反骨仔每次偷钱，干坏事，总会打着沈浪的旗号。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待在这个破地方，沈浪，你要是再敢带坏我儿子，我拼了老命也要和你没完。” 唯恐黄琼花和沈浪一块修理自己，林秀娥不由得心生畏惧。 强拉着跪在地上的李向前就要走。 “老母鸡，你是不是聋了！我说了这么多次，你怎么就一句都听不进去！” 看到事情越闹越僵，李向前火冒三丈地训斥母亲白活了一把年纪。 “我拿钱是托关系，给自己找个铁饭碗的工作，和我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我大哥家里吃香的喝辣的，都是人家赶海挣来的，当时好多人看到，我大哥和林小雨满载而归，听明白了，就给我大哥道歉！” 李向前不留情面地怒斥林秀娥为老不尊，脑瓜子缺根筋。 要求母亲立刻向沈浪一家人道歉。 要不然。 自己就不认她这个妈。 “儿子，你可千万别不认我啊，妈还指望你养老呢，妈错了，妈现在就给他们赔礼道歉。” 随后，荒诞的一幕呈现在沈浪三口人眼前。 儿子不像儿子，更像是老子。 尖酸刻薄的林秀娥被李向前训的老老实实，不情不愿地给黄琼花和沈浪道歉。 “大哥，这下您消气了吧？” 李向前小心翼翼询问沈浪，要是还不高兴，他还可以让林秀娥跪下道歉。 “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你们走吧，以后别再登我家的门。” 沈浪冷脸下达逐客令。 “大哥，我以后还能和你一块玩吗？” “你说呢！” 前一世被反骨仔坑的声名狼藉，沈浪这世岂会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大哥你啥时候带我去赶海啊？” 没听出沈浪话中的反讽，李向前还以为对方原谅了自己，觍着脸询问沈浪打算什么时候教自己赶海捞海货的本事。 “大海又不是我家开的，你想啥时候去都行，不用问我。” “可……可我不会赶海啊。” 李向前可怜兮兮地央求沈浪传他一些赶海的本事。 海上可比陆地危险多了。 看似平静的海面也许下一秒就会巨浪翻滚，危机四伏。 镇上和县里的那些女人，个个都是无底洞。 李向前也不富裕。 仅靠偷家里的钱，十天半个月才能去一次温柔乡。 唯有学会赶海，大量捕捞海鲜。 才能让自己的口袋满满当当。 让那些诱人勾魂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滚！” 沈浪最后一点耐心即将消磨殆尽。 “大哥您别生气，我滚，我这就滚，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想着沈浪如今正在气头上，李向前灰溜溜地告辞离开。 见儿子跑了，林秀娥也跟着离开了沈家。 “娘，我去把排骨热一热。” 牛鬼蛇神全都走了，桌上的饭菜也都凉了。 沈浪端起排骨去厨房。 黄琼花欣慰地点点头。 等到沈浪将菜热好回到屋里，黄琼花夹了几块肉放进沈浪的碗里，语重心长道：“小兔崽子，娘知道你胆子大，水性好，可越是这样，越要小心。” “你的一身水性，都是你爹教的，可是后来怎么样，你爹还不是葬身大海。” 眼见儿子越来越懂事，黄琼花欣慰的同时。 又不由得产生大量的担忧。 老话说瓦罐不离井上破。 将军多是阵前亡。 “娘，我心里有数，下次赶海，我带人当帮手，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下您该放心了吧。” 沈浪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不养儿不知道父母恩。 前一世。 沈浪人过中年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混蛋。 母亲对他的爱有多深沉。 办完母亲的葬礼，沈浪从小妹手里接过母亲留给他的一封信。 母亲儿子多年的隔阂终于被打破。 老辈人不懂得如何与子女沟通。 黄琼花有很多话想和沈浪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临终之际由沈玲代笔，将这些话当成遗言留给沈浪。 黄琼花对沈浪的打骂，仅仅是希望沈浪能做个好人。 像他爹一样。 无愧于亲人，朋友，列祖列宗。 “吃饭吧。” 黄琼花拿起筷子。 沈玲偷偷看着低头往嘴里巴拉饭的母亲。 母亲哭了。 沈浪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 心里思索着下次赶海除了带大校花，还要找个真正意义上的帮手。 “大哥，我是晓东，下午去县里办事，给你，玲玲，还有琼花婶子带了点好吃的。” “我把东西放在院子里，你们吃完饭别忘了拿，我先回去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沈浪不由眼前一亮。 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第10章 好兄弟，最佳帮手！ “晓东，你别急着走啊，一块进来吃点，我们家今天改善生活。” 沈浪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叫住刚把东西放下，准备告辞回去的同村发小。 “不了，家里备了饭，我回去吃。” 院中，一名浓眉大眼，模样端正的大个子露出了憨厚笑容。 拿起地上的东西交给沈浪，眼神有意无意看向堂屋。 “得了吧，你后妈但凡能你留一碗剩饭，都算是她良心发现。” 沈浪不由分说地拉着冯晓东往屋里走。 冯晓东，沈浪诸多小伙伴之一。 也是唯一接济过沈家的好心人。 “晓东，你娘最近咋样？哮喘病好没好点？” 黄琼花热情招呼冯晓东过来坐，面容慈祥地打听他母亲的身体情况。 “最近没咋犯病，劳烦婶子您担心了。” 冯晓东主动掏出从县里带来的糕点放在桌上，招呼沈浪一家人尝尝鲜。 “玲玲，厨房里还有几个鸡蛋，你去给晓东炒了，天天被那对母子吸血，瞧把这孩子给累的。” 沈玲听后哭笑不得道：“娘，晓东哥长得比我哥都结实，你也太夸张了。” “臭丫头，让你去你就去，说什么怪话。” 黄琼花笑骂道。 随即，黄琼花将剩下的半盆排骨炖芋头推到冯晓东面前。 “晓东，到了这里就和到自己一样，千万不要见外，全都吃了，一点都不许剩。” 沈浪诸多小伙伴里，黄琼花最为心疼冯晓东。 倒不是冯晓东性格老实本分。 实在是太可怜了。 十七八岁的时候，冯晓东父母离婚。 母亲改嫁到县城。 黄琼花的父亲娶了附近村的老姑娘当老婆。 自那以后。 冯晓东的苦日子也来了。 天天被后妈使唤得跟长工一样。 随着后妈生下孩子，冯晓东最近几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万幸，亲爹不当人。 嫁到县城的亲妈，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个孩子。 隔三岔五来信让冯晓东去县里玩，借此给孩子改善生活，补补营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亲妈毕竟嫁了人，纵然再心疼冯晓东，也不敢把他接到身边一块生活。 同为女人的黄琼花虽说看不惯后妈对冯晓东的虐待。 可咋说也是人家的家务事。 唯一能做的。 也就是每次家里有点好吃，让小女儿去叫冯晓东一块过来吃。 除此之外。 黄琼花也帮不了他什么。 不多时，厨房里传来炒鸡蛋特有的香气。 冯晓东笑呵呵道：“婶子，大哥，玲玲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沈浪双手抱肩，笑而不语。 前世的妹夫是个啥人品，沈浪太清楚了。 人家对他一分好。 冯晓东起码要还三分好。 就因为黄琼花可怜他，叫冯晓东来家里吃过几次饭。 冯晓东几乎用了一生的时间，报答沈家的恩情。 动作麻利的沈玲仅仅用了几分钟，便做好了一盘香气扑鼻的蛏子炒蛋。 “晓东哥，你今天去县城，不会是给人当伴郎去了吧？这家人也太抠门了，一枚硬币就把你打发了。” 沈玲将筷子递给冯晓东，发现装食品的口袋里放着一封红包。 出于好奇拿出来一摸，红包里只有一枚硬币。 “没有没有，我没给人家当伴郎。” 唯恐沈玲误会，性格憨厚的冯晓东连连摆手。 “这封红包是县里一家店铺开业，发给路人的彩头，我想让婶子和大哥，还有小玲，你们也跟着沾沾喜气，就把红包放在袋子里了。” “真的假的？晓东哥，你不会逗我吧？县里商店开业给路人送钱，这……这也太阔气了吧。” 沈玲立马来了兴趣，缠着冯晓东仔细说说。 谁家的铺子这么牛气。 刚刚开业，就往外面送钱。 沈浪拿起红包凑了一眼，只见正面写着大富豪海鲜酒楼经营各类海鲜，特聘港城大厨主灶，欢迎各路客人光临品尝。 活了几十年的黄琼花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开店往外送钱。 冯晓东放下筷子，描述起今天大富豪酒楼开业的热闹景象。 人山人海。 差不多半个县城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婶子，你知道他们店里的海胆炒饭，一盘多少钱吗？” “海胆还能炒饭？这东西不是没人吃吗？” 黄琼花愣住了。 这年月的海鲜都不怎么值钱。 像是海胆，皮皮虾这类的海货，更是白送都人没要。 大部分情况下。 捞上来的海胆都是用来拍碎沤粪。 “十八块一盘。” 冯晓东一本正经道。 “天呐！几分钱一斤都人买的海胆，变成炒饭，竟然能卖到十八块一盘……” 沈玲听后惊愕不已。 央求冯晓东再次去县里，一定要当上自己。 另一边。 沈浪翻看着特殊红包的背面。 有一说一。 这家大富豪海鲜酒楼的老板绝对是个能人。 不但别出心裁地想到派发红包，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打响海鲜酒楼的知名度。 同时，又将红包变成了开业宣传单。 改革开放进行了二十年。 外来和尚会念经这一套，也逐渐深入人心。 特聘港城大厨主灶。 单单是这一条，就能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前面是宣传单，红包后面也没有浪费。 高价收购各类生猛海鲜。 越新鲜，价格越高。 同时还打出只要最好，不怕最贵的豪横口号。 “哈哈哈！” 忽然，沈浪仰头大笑。 这尼玛已经不是想睡觉有人送枕头，而是连席梦思大床，鹅绒被都给你准备好了。 “小兔崽子，你又发什么疯。” 沈浪猛然间的大笑吓了黄琼花一大跳。 “晓东，想不想彻底治好你娘的哮喘病？” 沈浪止住笑声，正色看向冯晓东。 冯晓东面露苦涩道：“县医院的大夫说我娘的哮喘病拖得太久了，想要治好只能去市医院，里里外外，起码要三千多块，就算把我卖了，我……我也凑不够这么多钱。” 冯晓东不但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更是个大孝子。 父亲是个烂赌鬼丈夫，根本不管母亲的死活。 改嫁的丈夫虽然对母亲不错。 可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治病。 一想到这些，冯晓东只恨自己没能耐。 “后天，我带你去赶海。” 话音落下，屋中一下子安静得鸦雀无声。 第11章 喜欢造谣？那我爆料了！ “哥，你刚说什么？要带晓东哥去赶海？” 沈玲表情古怪地看向沈浪。 “你以前不是说晓东哥是个大笨蛋，带他去赶海只会给你添累赘吗？今天你是咋了，怎么主动改主意了？” 冯晓东同样没想到，屡次拒绝自己的沈浪，今天会主动叫他去赶海。 “大哥，你不是逗我吧？” “好兄弟，你别怪大哥，之前大哥拒绝你，不是真的不想带你，而是想要考验一下你的人品，你也知道，赶海是咱们海上人家安身立命的不传之秘，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事情，大哥我不得不防。” 沈浪有些汗颜。 两世为人，方才知道谁好谁坏。 “大哥，我不怪你，谢谢你愿意带我，我……我……” 冯晓东激动得语无伦次，站起来想要表达对沈浪的感谢。 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玲嘿嘿笑道：“晓东哥，我哥答应带你赶海，都是我的功劳，以后你谢我就行了。” “鬼丫头。” 黄琼花摇头苦笑。 女儿这么说，明显是在帮冯晓东解围。 冯晓东人好嘴笨。 真让他说好听的感谢话，属实有些为难人。 “这样也好，你们两个知根知底，一块出海也能有个照应。” 黄琼花叫冯晓东继续吃饭，叮嘱沈浪既然决定带人家赶海，就要将冯晓东当成亲兄弟看待。 大海无情，一旦遇到险情。 能够救命的除了天后娘娘，就剩下身边的同伴。 “娘，你放心，我保证把晓东当成亲兄弟。” 未来的亲妹夫，试问沈浪能不能尽力帮衬嘛。 大富豪海鲜酒楼开业，整出这么多宣传花样。 沈浪如果没猜错。 这家店的老板即便不是港城人，肯定也在那边待过很多年。 会吃会做，在商言商。 三天后。 海上将出现一批特殊的鱼群。 一旦将它们捞上来，几千块钱分分钟到手。 相较于耍单帮的零售。 为酒楼供货搞批发才是王道。 时间一晃来到第三天早上。 冯晓东早早起来，来到沈家和沈浪会合。 “晓东，记住，到了船上没有兄弟，只有船长。” 渔村码头，沈浪不放心地再次交代起赶海的规矩。 岸上的时候，沈浪和冯晓东是好兄弟，什么话都可以说，就算冯晓东踢沈浪两脚都没问题。 可一旦到了船上。 只能有他沈浪一个人的声音。 不论沈浪下达何种命令，冯晓东都必须不打折扣地执行下去。 即便前方惊涛骇浪。 沈浪下令朝前冲，冯晓东也要硬着头皮给他上！ “大哥，我明白，再小的船只也要听从船长的吩咐。” 冯晓东保证听从沈浪的吩咐。 沈浪让他干什么，冯晓东连犹豫都不会犹豫。 沈浪微微点头。 就像冯晓东说的。 哪怕渔船只有两个人，船长的命令依旧大于一切。 除此之外，沈浪又说起赶海期间，有些话绝对不能说。 特别是这个死字。 如果非说不可，可以用去了，走了替代。 看到海上漂着死人，要用水货称呼。 “死字不能提，翻字和沉字也不能说，晓东，岸上咱们是兄弟，到了海上，我可就要六亲不认了。” 沈浪最后一次提醒冯晓东。 祖祖辈辈传下规矩，自然有他的道理。 丑话说在前面。 一旦冯晓东记不住，沈浪会用自己的办法给他长记性。 “小混蛋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不知道，还以为你特么是要带着几十上百人出海了，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这时，一名拎着酒瓶子的壮汉出现在二人不远处。 嘴角叼着烟。 一双三角眼阴阳怪气地翻着白眼。 “刘大叔，你说话客气点，你也是海上人家，这些规矩别人不懂，你还能不懂。” 冯晓东的嘴笨，仅仅体现在有沈玲在场的地方。 换成别的时候，嘴皮子利索着呢。 刘德水，刘佳琪的亲爹。 同时还是甘泉村的一名赶海人。 “就因为老子懂这些规矩，所以我特么才看不起你身后这个混蛋东西。” 刘德水吐掉嘴里的烟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前两天，林小雨上了你的渔船，臭小子风流快活，折腾的小姑娘死去活来，那个时候你咋不想守规矩呢，老祖宗说了，女人上船船要翻，船上行房还要荒。” 闻言参与，冯晓东错愕地回头望着沈浪。 沈浪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刘德水，老子和林小雨七七八八，当然她是为了能帮我修船，老子带她出海捕捞海货，是不想欠谁的人情。” “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特么就将这只酒瓶子塞进你嘴里！” “哎哟喂，兔崽子，你挺牛逼啊！没大没小，敢和老子这么说话。” 刘德水骂骂咧咧的高喊道：“大伙都来看看啊，有人坏了海上的规矩，我说了两句公道话，兔崽子想要以下犯上揍我，你们谁都别拉，老子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沈浪怎么打我。” 不一会，码头边的三姑六婆，闲散人员全都围了过来。 桃色消息。 从来都是最有意思的谈资。 听说沈浪在海上和林小雨干那种事情，年轻小伙子纷纷向沈浪投去牛掰的眼神。 老辈人则是连连叹气。 坏了规矩，必然会遭遇报应。 “浪哥，船上干那事，是不是特刺激？” “你们两家啥时候办喜事啊？” “冤孽啊，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渔船是咱们海上人家的饭碗，万万玷污不得。” 渔村里的老中青三代人议论纷纷，刘德水嘴角浮现出狰狞的冷笑。 欺负了自家闺女，沈浪还想逍遥自在的出海？ 呸！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爹娘从严教子。 有的人家将孩子当成免费长工。 不花钱的佣人。 而对刘德水来说，姑娘刘佳琪就是他的摇钱树。 稍微抛个媚眼，矫揉造作地说几句牢骚话。 各种好东西，就能源源不断地跑到刘家。 如今。 姑娘被沈浪气得饭都吃不下去。 摇钱树不干活，刘德水岂能让沈浪和林小雨好过！ 耳听众人不堪入耳的议论，沈浪面沉如水。 纵然即将跨越新世纪，渔村依旧是一副保守的风气。 姓刘的里挑外撅，故意坏林小雨的名声。 要是其他人信以为真。 舌头根子底下不但能压死人，更能逼死人！ “都特么给我闭嘴！” 忽然，沈浪拔刀刺入码头旁的木头墩子上。 望着明晃晃的尖刀，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既然大伙这么爱听这种破烂事，我就再给你们添点佐料！” 第12章 嘲讽！毛头小子懂什么赶海！ 熟悉沈浪的人都知道。 每当沈浪露出狞笑，代表着沈浪已经彻底火了。 “今年三月十六号，镇上东边的一间出租屋，刘佳琪和一名中年男女挽着手进去，两个小时后才出来。” “去年年末，刘佳琪和邻村的小流氓张川一块去看了一场电影，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全身瘫软，连路都快走不成了。” “上个月，刘佳琪去了一趟镇上的卫生院，大伙知道她看的是什么病吗？妇科病！” 几句话说完，四周众人一片哗然。 “沈浪，你这个混蛋血口喷人！！！” 刘德水暴跳如雷，大声嚷嚷沈浪故意给刘佳琪扣屎盆子。 沈浪不慌不忙道：“你们就一点不奇怪，我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吗？就没人想问问，老子和刘德水往日无缘，今日无仇，他为啥今天过来找我的不痛快，还要见人家林小雨一并卷进去？” 闻听此言，众人心里犯起了嘀咕。 “乡亲们，我哥给姓刘的一家人留着面子，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我哥心肠好，我可不惯着这个老东西，有一回我亲眼看到，刘佳琪光着身子和一个男人躲在芦苇荡里亲嘴。” 冯晓东冷不丁地补上一刀。 沈浪见状面露赞许。 说什么来着。 只有在沈玲面前，冯晓东的智商和嘴皮子才会双双失效。 到了别的地方，本事大着呢。 “难怪老刘会和沈浪发生矛盾，原来是抢先扣屎盆子。” “自家姑娘干的那点破事，全都被人瞧见了，换成我是刘德水，恐怕也要倒打一耙。” “老刘啊老刘，你说你好歹也是个长辈，咋能这么不要脸呢。” 沈浪和冯晓东的一番说辞，此地改变了舆论风向。 似是而非的指证，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即便沈浪没有说这些情况都是咋知道的。 欲言又止的后面，跟着的是无限的遐想空间。 众人纷纷脑补，刘佳琪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全都是沈浪看见了。 担心有朝一日会被沈浪抖搂出去。 刘德水倒打一耙，提前给沈浪和林小雨泼脏水。 这样一来。 不论沈浪说什么，都不具备可信度了。 “衰仔你有种！” 刘德水气得跳脚大骂。 无奈，舆论风向全面导向沈浪。 相比于劣迹斑斑的刘家父女，还是沈浪和冯晓东的话更为可信。 一个是渔村家喻户晓的老实孩子。 另一个力战隔壁村的挑衅，拼死保护甘泉村。 “乡亲们，公道自在人心，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过，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说完这一句，沈浪招呼冯晓东上船。 见沈浪要走，刘德水气急败坏地叫嚣道：“衰仔，凭你们两个也想赶海，就不怕被龙王呀收了去！” “要不求求我，说不定老子心情好，教你们两手赶海保命的绝活，你娘害怕出事不敢跟着一块出海，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头，老子保你们活着回来。” “去尼玛的！不如你跪下叫我三声祖爷爷，老子教教你，怎么捕捞大黄鱼。” 沈浪忙着扬帆出海，懒得和这种玩意浪费力气。 “你要去捞大黄鱼？哈哈哈……” 刘德水狂笑不止。 眼泪都快被他笑出来了。 众人见状纷纷看向刘德水。 捕捞大黄鱼，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吗？ “大伙等着瞧吧，沈浪哪怕能捞到一条，都算是老子白活一辈子！” 望着朝深海远去的渔船，刘德水阴沉沉地说道：“我问你们，这些年，有人捞到过超过三条以上的大黄鱼吗？” 众人摇头，又让刘德水别卖关子了。 为什么笃定沈浪会空手而回。 沈浪的赶海本事属于年轻一代的翘曲。 刘德水的本事，同样不遑多让。 即便刘德水已经多年不赶海，靠着女儿养活。 人的名，树的影。 本事摆在这里，对于赶海方面的事情最有发言权。 卖足了关子，刘德水颐指气使道：“咱们这片海域的大黄鱼，都特么被外地人捞光了，这特么就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老刘，你是说敲梆作业？” 一名当地老人惊讶道。 “没错，敲梆作业。” 刘德水沉声说道：“想当初，广府那边的人将这种办法传给了咱们，之后又从咱们这里，传到了其他几个沿海省份。” “这帮挨千刀的玩意，学到咱们的技术也就罢了，仗着比我们这边的渔船多，十多年前差点将咱们这片海域的大黄鱼连锅端，就连小鱼苗都没有放过。” 听刘德水这么一说，众人脸上不约而同升起怒气。 80年前后。 来自外省的两千多艘大小渔船，肆无忌惮地侵入闽南海域。 所到之处颗粒无存。 嘴上说为了完成上面任务，这才会来这片海域捕鱼。 实际举动。 和特么的抢鱼没啥区别。 时间过去了十来年，许多人都快忘了这件事情。 刘德水接着说道：“这帮人之后有得寸进尺，由于那边的经济比咱们好，渔船频繁升级改装，这些年里又用围网，张网，拖网等方式，疯狂捕捞大黄鱼。” “大黄鱼全都落到了外地渔民手里，你们能捞到才叫见鬼呢。” 众人如梦初醒。 甘泉村地处偏僻，经济落后，对于外界的事情了解不多。 原以为经过八十年那次近乎于绝户的捕捞，外地渔民多少应该收敛一些。 没想到人家得寸进尺。 并且鸟枪换炮。 捕捞大黄鱼等珍贵海鱼的方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姑娘有个朋友在渔业局上班，说是七十年代的时候，咱们这片海域的大黄鱼，每年公家的捕捞数量大概在两千多吨。” “到了现在，总数量已经不到五十吨。” 炫耀完自己的专业本领，刘德水怪笑道：“不但咱们这些渔民多年未见成群的大黄鱼，省里的各个渔业市场，同样看不到野生大黄鱼的身影。” “大伙说说看，公家捕鱼队都捞不到的大黄鱼，沈浪这个衰仔凭着一艘破渔船，一个啥都不会的帮手，能够抓到野生黄鱼吗？” 面对刘德水抛出的问题，现场众人齐刷刷地摇头。 哪怕是以沈浪马首是瞻的年轻人，也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沈浪要是有这种运气。 不如去买民间六合彩了。 第13章 夕阳下的野生黄鱼群！ 时间进入到九十年代。 海上捕捞方式变得日新月异，渔船性能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安装了柴油发动机的机帆船成为主流。 大吨位，大马力的渔船更是多到数都数不过来。 碧波湛蓝的海面上，一艘不起眼的小渔船正在缓缓移动。 沈浪目视前方，用力摇动着包着厚浆的船桨。 “大哥，这片海域真的会有野生大黄鱼吗？” 冯晓东踮脚远眺海面。 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 近些年来，野生大黄鱼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少。 即便是村里的那些老辈渔民，一年到头最多捞到两三条。 “等着瞧吧，到时候保证让你惊掉下巴。” 沈浪抬头看向太阳所在的位置，借此判断目前的时间。 二人出海有一段时间，沈浪犹如在寻找什么东西，漫无目的地在海上航行。 冯晓东有心想问。 又记着沈浪所说的，船长安排不容任何人质疑。 只得将各种不解压在心里。 老老实实陪着沈浪在海上兜圈子。 “出现了！”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沈浪脸色一喜。 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定位船只！ 远处海域出现一艘大型船只，只要跟着这艘船后面，泼天富贵就将变得唾手可得。 “大哥，那是军舰！” 见沈浪的摇动船桨朝着军舰的位置划去，冯晓东用力揉搓着眼睛。 没看错，确实是军舰。 相较于二人脚下的鼠船，不远处的军舰可谓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保持一定距离，跟着这艘军舰。” 沈浪将船桨交给冯晓东，他自己则是坐在船头点上了一支烟。 算算时间。 现在应该是下午一两点钟，只要保持匀速跟着军舰后面。 再过一会。 鱼群就会出现在眼前。 冯晓东接过船桨开始划船，不确定地问道：“大哥，这艘军舰单独出动在近海，不会是为了抓那帮人的吧？” 闻言，沈浪吐了一口烟圈，淡淡道：“不是抓，而是起到震慑的作用，告诉那些海耗子，上面最近要动真格，准备抓一批典型，让他们消停一点。” 新世纪前后，海上走私极为猖獗。 甚至到了不分昼夜的程度。 为此。 有关部门不得不派出少之又少的军舰进行巡逻，以此震慑宵小之徒。 这艘肩负着震慑作用的小型军舰，会在今天的巡逻过程中，发现了一大群野生黄鱼的踪迹。 消息经过层层上报，最终刊登在当地报纸上。 太阳渐渐西斜，二人一条鱼都没有捞上来。 冯晓东有气无力地划着船。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烈。 “海面上的黄昏可真好看……” “狗屁的黄昏，那是黄鱼群！！！” 沈浪一把推开冯晓东，拿过船桨亲自划船。 距离军舰不远处的海面，散发着黄灿灿的光芒。 由于此刻已经是傍晚。 冯晓东才会误以为这是夕阳余光。 “黄鱼群？！” 冯晓东听后大惊失色，伸长脖子望着发光的海面。 “卧槽！！！真的是野生大黄鱼，大哥，这也太多了！” 随着鼠船距离前方海面越来越近，冯晓东清楚地看到了正在朝这边移动的海域。 顾名思义。 黄鱼全身金黄，因此被称为大黄鱼。 “准备一下，靠近以后跟着我下网！” 沈浪面容沉稳，头脑冷静。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明白！” 冯晓东迅速拿来渔网，只等沈浪的一声令下。 天后娘娘在上，自家大哥也太神了吧！ 不但赶海本事是村里年轻人当中的头一名。 竟然还有能掐会算的本事。 瞧这架势。 游动的大黄鱼群起码也得有上百条之多。 本以为今天会空手而归，没想到真让沈浪算准了！ 片刻工夫。 一张大网被沈浪用力投向海面。 游得安稳自在的大黄鱼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专程守着它们的到来。 “捞到了，大哥，我们捞到野生大黄鱼了！” 冯晓东配合沈浪，用尽力气地回收渔网。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黄鱼，冯晓东恨不得跪下给沈浪磕个响头。 粗略估计，这一网起码捞到十多条野生黄鱼。 活蹦乱跳，体型不小。 一条怎么的也有四五斤重。 “呼呼呼……” 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沈浪二人总算将渔网成功回收。 “大哥，咱们在撒一网吧。” 冯晓东兴奋地清点着“战利品”。 刚刚的一网，二人捞上来十六条大黄鱼。 “干！” 沈浪深吸一口气，再次用力向海里撒网。 可惜，第二网的收获少得可怜。 仅仅捞上来三条大黄鱼。 此情此景。 进一步加深了沈浪换船的打算。 如果脚下的渔船是机帆船。 这群野生大黄鱼就算不能全部捕捞殆尽，起码也能捞上来一多半。 无奈。 父亲留给沈浪的这条船太破了。 属于是鼠船里的鼠子船。 各方面性能比起鼠母船，差了何止一倍。 依靠人力划桨的鼠子船，速度是不可能追上已经远处的鱼群。 万幸，纵然没能一网打尽，十九条野生大黄鱼，也足够让沈浪大赚一笔了。 将大黄鱼放进船上的水桶，沈浪招呼冯晓东抓紧时间休息。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夜间航船危险巨大，索性今晚就睡在海上。 等到太阳出来再返回渔村，当天就鱼货送到县城。 确保这批大黄鱼的新鲜程度。 “大哥，有句话，不知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大黄鱼群？” 沈浪躺在船板上打着哈欠，随口说道：“娘娘托梦，懂了吧。” “怪不得……” 出于对沈浪的迷之自信，冯晓东相信了这个解释，还决定回去以后，抽空去一趟天后娘娘庙。 求娘娘看在自己心诚的份上，保佑母亲的哮喘病可以尽快痊愈。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冯晓东不用沈浪提醒，主动握桨开始返航。 沈浪盘腿坐在甲板。 盯着桶里的十几条大黄鱼。 准备着下午的唇枪舌剑。 不出意外的话，二人中午就能抵达县城。 接下来。 就该和大富豪海鲜酒楼的老板，利用信息差将鱼货卖出高价。 “大哥你看，刘德水也去赶海了。” 鼠子船即将靠近码头，冯晓东眼尖地看到有一条渔船先行靠岸，刘德水拎着一个水桶从船上下来。 第14章 浪哥带你赶海学本事 “小崽子运气不错，竟然活着回来了，海上讨饭吃的滋味不好受吧？” 冯晓东发现刘德水赶海归来的同时，正和乡亲们炫耀收获的刘德水，同样看到了沈浪的渔船靠岸。 “不好受？刘德水，你这话说的是你自己吧，我和浪哥这一回收获满满，不像某些人，靠着闺女不干净的钱过日子。” 冯晓东一个跳下渔船。 讽刺别的男人吃软饭，吃的都是姘头，相好的饭。 某些男人倚老卖老，将软饭吃到了自己女儿头上。 眼瞧着又有热闹可看。 码头附近的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变身吃瓜群众。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亲，更是直接下场拱火。 刘德水一大早出海，打了小半桶鲍鱼回来。 沈浪和冯晓东出海一天一夜，又有多少收获呢？ “我说你们也真能明知故问，要是有收获，他们又怎么会在海上过夜，走之前夸下海口，一无所获的回来，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 刘德水弯腰拿起从水桶里抓出几只鲍鱼。 “沈浪，瞧见了没有，我早上五点多钟出海，两个多小时就捞上十几头鲍鱼，算算斤两，最少也有十斤。” 看到刘德水故意拿出来显摆的鲍鱼，沈浪叼着烟，居高临下道：“原来是鲍鱼，我瞧你眉飞色舞的样子，还以为你捞上来的是大黄鱼呢。”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和两个衰仔，捞到了野生黄鱼吧？哈哈哈，乡亲们，你们相信吗？” 见沈浪还在提黄鱼的事情，刘德水抓住话柄开启嘲讽模式。 昨天，刘德水已经向众人科普野生黄鱼日渐稀少的关键原因。 不但这片海域看不到大黄鱼的影子。 其他几处海域，同样见不到野生黄鱼。 早晨起来得知沈浪彻夜未归，刘德水马上驾船出海。 准备进一步打脸不识时务的沈浪。 彻夜未归，要么是二人遭遇不测。 又或者白天一无所获，打算晚上碰碰运气。 “那帮混蛋年年都来咱们这里抢鱼，公家的柴油机船队都捞不到野生黄鱼，他们怎么可能比公家还要厉害。” “年轻人办事，从来都是只顾嘴上痛快，完全不考虑后果。” “到底还是老渔民，即便是多年没有赶海，偶尔一出手，本事依旧是不减当年啊。” 乡亲们摇头议论。 刘德水人品不堪是一回事，赶海本领也确实是响当当。 多年不出海。 随便出去一趟，就能捞到十几头不错的鲍鱼。 可见人家宝刀未老。 “沈浪，承认说了大话没什么不好意思，诚心诚意跟老子赔礼道歉，老子宽宏大量，不但不和你一般计较，以后在出海打鱼，还可以考虑带上你，教教你啥叫真本事。” 刘德水心情说不出的得意。 昨天被沈浪和冯晓东俩手打脸的阴霾，也在逐渐消退当中。 “刘德水，你还要不要点逼脸，跟你一块打鱼，那不就跟着和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嘛。” 冯晓东收到沈浪的眼神示意，反讽刘德水捞到十几头鲍鱼，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 当真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捞到鲍鱼就说天下第一，浪哥打到十几条野生大黄鱼，又该天下第几呢？” 不等刘德水质疑，冯晓东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船上。 低头从桶里抓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黄鱼捧在手里。 在阳光的照射下。 黄鱼身上的鳞片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真是野生大黄鱼！！！” “妈呀，好大的黄鱼，怎么也得有三四斤吧？” “刚才他们说，一共打了十几条大黄鱼，如果每条都有这么大，天呐，整整七八十斤呢，一斤野生大黄鱼好像是四块多钱！这么算下来，不就要几百块嘛！” 这一刻，刘德水整个人彷佛被定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做梦都不敢想。 个人能一次性捕捞到十几条野生大黄鱼。 “不可能！！！你们是撒谎，顶天也就捞到一条大黄鱼，老子不信你们能捞到十几条，你们两个衰仔一定是在吹牛！” 说罢，刘德水一阵风似的爬上了沈浪的渔船。 准备当场揭穿二人的鬼话。 “这！” 随即，刘德水跌跌撞撞地连退了数步。 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在甲板上。 甲板上的几只水桶里面，装的全都是活蹦乱跳的野生黄鱼。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黄鱼。 岸上那群沙雕口中说出的每斤四块钱收购价。 全都是十年前的老皇历了。 真实情况是。 由于野生黄鱼日渐稀少，收购价早已经翻了好几倍。 几年前，野生黄鱼被渔业部门划分了品类等级。 两斤以下的野生黄鱼被划定为普通野生黄鱼。 收购价差不多要一斤五元钱。 二到三斤的黄鱼为一级黄鱼。 价格已经超过了一斤十元。 至于四斤以上的黄鱼，属于特一级黄鱼，渔业部门的收购价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元一斤。 官方收购价是一回事。 自由交易的市场价，比这还要高！ 沈浪吐掉嘴里的烟头，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呆若木鸡的刘德水。 “老刘，你不是要给我当师傅，带我一块去打鱼吗，只要你能一次性捕捞到和我同等数量的黄鱼，我立刻跪下磕头认师傅。” “我……我……” 刘德水支支吾吾，感觉双脸火辣辣地疼。 这辈子。 刘德水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鱼。 即便年轻时捕捞过野生黄鱼，也都是一两斤重的普通黄鱼。 “这样吧，浪哥我心胸宽广，从不计较小人的上蹿下跳，你跪下拜我为师，浪哥带你赶海学本事，怎么样，够大气吧？” 刘德水的一张老脸扭成一团。 冯晓东趁机补刀：“刘德水，你不说话，我们就当你默认了，从今往后，浪哥就是你师傅了，乡亲们，大家说好不好。” “好！” 几个年轻人飞奔着跑到船下，为首之人咋咋呼呼，声称愿意当这个见证人。 往后，沈浪就是刘德水的师傅。 看了一眼来人模样，沈浪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大哥您福星高照，喜得弟子刘德水，不让您也把我给收了，我给大家您当二徒弟。” 李向前恬不知耻地嚷嚷着自己也要拜沈浪为师。 身后的年轻人跟着起哄。 第15章 进城卖鱼，遍地熟人！ 沈浪身边诸多小伙伴里，以李向前的心机最深。 甭管沈浪认不认。 只要有了师徒名分，他就能死皮赖脸地跟着沈浪赶海，从中分一杯羹。 “你们……你们！” 刘德水气得鼻子都歪了。 在众人的一片起哄声中，刘德水落荒而走。 即便是灰溜溜地离开，也没忘记拿走桶里的鲍鱼。 “妈的！倚老卖老的混蛋，下次再敢和我大哥叫板，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你。” 冲着刘德水的背影骂了几声，李向前厚着脸皮地讨好道：“师傅，我这就帮您把鱼拿下来。” “李向前，我既不是你师傅，更不会同意你上船。” 沈浪拎着水桶走下船，撞开了挡路的李向前。 “师傅，不不不，大哥，你还在生之前的气啊，我都已经训过我妈，她保证不再来找你的麻烦，你就收了我吧。” 李向前死皮赖脸缠着沈浪。 用恶毒语言攻击母亲林秀娥。 骂她是老糊涂，没长脑子的短视之人。 沈浪冷笑道：“我发过誓，就算是你跪下叫我爷爷，我都不会再带你玩。” 不给李向前继续纠缠的机会。 沈浪喊上冯晓东，拎着装鱼的水桶准备进城。 前一世。 沈浪好似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待人接物，与人交友，全凭自己的心情。 李向前摸清了沈浪好面子，重义气的脉门。 每次干坏事，都会打着沈浪的旗号。 惹了麻烦以后。 冤家对头全都来找沈浪的麻烦。 一旦被沈浪逼问原委。 李向前又会狡辩说对方先出言侮辱沈浪，他这才用下三烂的手段报复人家。 几次进去蹲着。 都是被这个反骨仔坑的。 最后一次进去，沈浪被李向前背了十年的牢狱之灾。 踩缝纫期间。 除了妹妹和冯晓东，狐朋狗友们一个都看不见。 直到这个时候，沈浪才如梦方醒。 “浪哥，李向前不是玩意，我们可都是一直当您是好大哥。” “大哥，你可千万别把我们一块记恨上。” “您要是不高兴，一会我就带人狠狠揍李向前一顿。” 不多时，众人快步追上沈浪。 七嘴八舌地表达忠心，又主动和李向前划清界限。 “好了，你们也不用赌咒发誓，我没有记恨你们，担心再过一会，这些大黄鱼就不新鲜了，所以才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寒暄。” 沈浪一边走，一边安抚众小弟。 有些人是天生坏种，比如李向前。 而这群二十出头的同村青年，虽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没有坏心眼，就是缺乏主见。 典型的墙头草。 一个好汉三个帮，沈浪想要做大做强，仅靠冯晓东一个人是玩玩不够的。 核心成员容不得半点不忠诚。 跑腿办事的底层小弟，这些人倒是可以胜任。 为了让他们彻底放心，沈浪给众人安排了一个任务。 回家帮他报平安。 通知母亲和妹妹，自己去县里卖鱼，可能要晚一些才回来。 “挤什么挤，再不排队，今天就都别特么走了！” 小镇客运站。 挎着黑色皮包的女售票员，骂骂咧咧将想要挤上车的乘客挡在车门外。 不排队买票，汽车今天就不走了。 “呦，这不是沈浪吗？你这是去县城办事，上来吧。” 正当乘客们不情不愿地排着队，挨个顺着窗户递钱买票的时候，售票员忽然打开车门，招呼后面两个拎着鱼桶的年轻人上车。 “刘姐，你不是坐办公室吗，怎么也开始跟车了？” 沈浪也不客气，迈步走上了客车。 “唉，这辆车的售票员病了，我临时替班。” 女售票员刘姐直接无视了其他乘客的愤怒，自顾自地和沈浪聊了起来。 冯晓东看得一愣一愣。 即便进入到市场经济，铁饭碗的含金量依旧存在。 不说别的。 就说客运站的这些司机，售票员。 态度一个比一个恶劣。 稍微不高兴。 轻则骂你一顿，重则都有可能将你赶下车。 毕竟。 有钱人自己有车，不用受这个气。 个人承包的客车数量有限。 乘坐公家的客车往返县里和镇上，成为无数人的首选。 得知沈浪是要去县里卖鱼。 刘姐便让他将鱼桶放在前面，自己帮忙看着。 沈浪和他朋友去后面坐，到地方了刘姐招呼他们。 “大哥，她是？” 来到后面坐下，刘姐开始往车里放人。 “有一回刘姐被人调戏，我帮她打跑了两个流氓，就算是认识了。” 沈浪随口说道。 冯晓东听后竖起大拇指，称赞沈浪面子不是一般大。 一个小时前。 二人刚进入小镇，时不时就有人和沈浪打招呼。 路上摊贩和店家客客气气地和沈浪打招呼。 没想到就连鼻孔朝天的铁饭碗，也是给沈浪面子。 以往。 冯晓东乘车去县里看望母亲，没少被司机和售票员甩脸色。 有关系的人提前上车，抢先坐到靠窗的位置。 这样一来。 无论路上有多挤，车内的气味多难闻，都不会影响到他们。 没关系的平头老百姓只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一路挤着抵达县城。 长途汽车开出客运站，达到了第一个停靠点。 “大爷，这里有空位，你坐我这里。” 看到一名老人拄着拐杖上车，沈浪主动起身将他拉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小伙子，谢谢您了。” 老大爷笑着向沈浪道了一声谢，又冲着前头喊道：“儿子，有人给我让座了，你过来吧。” “是你。” 很快，一名中年男人挤了过来。 “老板，大爷是你父亲？” 沈浪愣了一下，还是够巧的。 过来的男人，竟然是前两天买他海货的客人。 “小伙子，咱们可真是有缘，我没看错，你的确是个孝顺的孩子。” 中山装男人拍拍沈浪的肩膀。 前次。 沈浪说什么都不肯将两只黄油蟹卖给自己，说给留给未来的丈母娘补身体。 同为孝子的中山装男人虽然有些失望，又很满意沈浪的这份孝心。 依旧愿意出高价买海货。 没想到时隔几日，二人又在这里碰上了。 能够主动给陌生的老人让座。 自己果然没看错他。 “老板客气了，谁家都有老人，让个座位而已不算什么。” “来，抽支烟。” 香烟是男人联络感情的重要工具，中山装男人主动掏烟，准备问问沈浪黄油蟹的事情。 “车里有贼！” 下一秒，中山装男人脸色大变。 兜里的香烟，打火机，钱夹子，全都不见了！ 第16章 抓贼还人情！ “司机，车上有贼别开门，直接将车开到最近的治安所！” 眼瞅着客车即将进入下一个站点，中山装男人大喊着关闭车门。 听到车里有贼。 挤成沙丁鱼的乘客们，不约而同摸着各自的口袋。 “我阿婆生了重病，我要去下一站看她老人家，你自己不把钱看好，别人偷了也是活该，赶紧开门，我要下车！” 车里传来不满的声音。 紧接着，又有几个乘客要求下车。 车上起码拉着六七十名乘客。 真要是开到治安所，一个个过筛子，天知道要耽误到几点钟。 刘姐远远喊道：“那个丢钱的乘客，你好好找找，看看是不是放在别的兜里，又或者不是落到了其他地方。” “不可能！我买票的时候钱夹子还在，就这么一会工夫，不但钱夹子不翼而飞，连我身上的烟和火也不见了，小偷一定就在车里，马上开到治安所！” 钱夹子丢了不要紧，里面也就几十块钱，最要命的当数放在钱包里的证件。 如果证件被人冒用。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看客车停到站点，既没有开门，也没有朝治安所驶去，中山装男人脸色黑得犹如锅，再次催促司机开到治安所。 听到中山装男人语气中带着不容分说的命令语气，刘姐忽然拉开了车门，阴阳怪气道：“嗑瓜子嗑出你这么个臭虫，求人办事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好像老娘欠你的一样。” “谁能证明你的钱夹子是在车上丢的？没人证明，就别在这里吆五喝六。” “穿得人模狗样，一副干部打扮，哼！真要牛逼，怎么不自己开车去县城，不知所谓的东西，跑到这里装大爷。” “哎哎哎，你们不是要下车吗，还不走。” 见状，一名年轻乘客迈步便要下车。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年轻人的衣领子。 紧接着。 年轻人一个趔趄地被人揪回车厢。 “你特么……” “啪啪啪！” 未等年轻人出言不逊，浑厚有力大巴掌跟雨点似的抽到他脸上。 “卧槽尼玛！你个狗东西竟然敢打我，知道我大哥是……是你？！” 年轻人眼冒金星，口鼻流血，气急败坏的正要破口大骂，看清他打的人是谁，身上的血都要凉了。 沈浪微眯双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不骂了，让我也听听，你大哥是何方神圣。” “浪哥，我……我该死，我嘴臭，您别生气，我不是骂您。” 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前。 先前一脸不忿的年轻人，竟然自己抽自己耳光。 沈浪双手抱肩，冷冷道：“还记着我上次是怎么警告你的吗？” “记得。” 年轻人低着头，唯唯诺诺说起上次被沈浪打得只剩半条命。 沈浪留下话。 如果继续撞到沈浪手里。 下一次，就不是要他半条命了。 “交出来吧。” 沈浪漠然道。 “浪哥，我……” “嗯！” “我交我交。” 承受不住沈浪的阴沉目光，年轻人麻溜的将手伸进裤裆。 再次将手拿出来。 手里赫然多了几样东西。 “我的钱夹子！你这个混蛋，一会再和你算账。” 中山装男人一把夺过钱夹子，不嫌脏的翻看里面的东西。 工作证完好无损，中山装男人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冲着年轻人就是几巴掌。 怒气冲冲地要将小偷移交法办。 “老板，给我个面子，能不能饶他一回。” 沈浪出人意料地为小偷求情。 闻听此言，不但是中山装男人大惑不解，冯晓东还有车里的乘客，同样感觉莫名其妙。 人赃并获，还有啥说的。 即便判不了刑，也要让他进小黑屋吃几天苦头。 “下次再让我看到，绝不轻饶！” 沉默了几秒钟，中山装男人呵斥小偷滚蛋。 小偷闻言迅速跑下车，又回头看了一眼沈浪。 不愧是敢以一敌三，签下生死状的猛人。 讲究！ 汽车下完客人重新上路。 中山装男人将钱夹子捏在手里，脸色古怪的一言不发。 对方不再开口。 沈浪同样没有主动搭话。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 民不举官不究。 打生打死不惊动官府，属于一种灰色的生存法则。 刚刚。 有人喊着要去看望阿婆，沈浪立刻听出声音主人是谁。 王阿毛。 当地诸多小偷里的一员。 和另外十几名小偷拜在地头蛇李大彪手下。 有一次偷到沈浪身上，王阿毛差点没被沈浪打死。 得知沈浪是甘泉村的那个猛人。 李大彪事后非但没有找沈浪的麻烦，反倒派人送来东西以表歉意。 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处事法则。 人的名，树的影。 栽在沈浪这号猛人手里，只能怪王阿毛学艺不精。 没被沈浪打成残废。 已经是给了面子。 一个小时后，长途车开进了县城客运站。 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下车。 沈浪谢过帮忙看着鱼货的刘姐，招呼冯晓东拿上鱼桶下车。 “小伙子，你先等一等。” 客运站大门口，中山装男人叫住沈浪。 搀扶老父亲进入客运站值班室。 不多时，中山装男人一个人走出值班室。 “老板，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伙子，虽然不赞同你放走小偷的做法，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找回了丢失的钱夹子和证件。” 中山装男人看了看沈浪和冯晓东手里的鱼桶。 询问二人是不是来县里卖海鲜。 得到确定的回答，中山装男人又说道：“县里新开了一家海鲜酒楼，大堂经理是我表弟，你们不妨将海鲜拿到大富豪海鲜酒楼，一会我用这里的电话通知他一声，保证给你们一个好价钱。” 冯晓东听后大喜。 他和沈浪这次进城，就是为了去大富豪卖鱼。 没想到眼前的中山装男人竟然认识里面的经理。 “到了地方，你们就说杨云伟让你们来的，自然有人接待你们。” 名叫杨云伟的男人交代完事情，转身走回客运站值班室。 冯晓东激动道：“浪哥，这下子好了，野生大黄鱼本来就值钱，有了这个人的引荐，价钱说不定还能再多几十块。” “几十块？晓东，眼界放宽一点，就算没有这个人的引荐，少于一千块，大富豪酒楼也别想买走这些大黄鱼。” 沈浪淡淡一笑。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倒霉。 不出意料的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多人的饭碗都会因此被砸碎。 第17章 我要赚大钱！ 相比于土里土气的乡下小镇。 县城犹如另外一个世界。 走在去年修好的柏油路马路上，冯晓东滔滔不绝地给沈浪介绍县里的各类情况。 别看县城距离镇上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两地的生活水平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浪哥，你看那边。” “这些楼房都是这两年新建的，里面不但有上下水，屋里还有厕所，有钱就能买，不像咱们渔村，想盖房子弄一块宅基地，起码也给村长送几百块的礼物。” “还有那边，那叫歌舞厅，你别看现在没几个人，到了晚上热闹着呢。” 二人来到县城的中心地段，各类新型建筑和店铺此起彼伏。 冯晓东又指着最前方的一栋仿古建筑，说起这里就是大富豪海鲜酒楼。 楼高三层。 外形仿造古代宫殿，红砖绿瓦，上等木料打造的门窗。 “开业那天我听人议论，单是装修这栋酒楼，人家大老板就花了十万！” 冯晓东放下鱼桶，夸张地竖起十根手指。 普通几辈子恐怕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几千块的医疗费，就让冯晓东愁得痛不欲生。 人家开酒楼，光是装修费就花了十分。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特么人和狗都要大。 “生在城里的狗，骨头都要多啃几块，人这辈子，不能不信命。” 冯晓东唏嘘道。 沈浪听后笑着摇摇头。 人可以信命，但是不能认命。 不一会，二人来到酒楼大门口。 两名身穿旗袍，胸前挂着红色绶带的迎宾小姐，面带笑容地向二人行礼问好。 “欢迎老板光临就餐。” “我们不是老板，我们是来卖鱼的。”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叫自己老板，而且还是两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冯晓东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 “两位老板有预约吗？” 得知二人过来售卖海鲜，迎宾小姐依旧保持着职业笑容。 声音动听地询问二人，是否和酒楼经理打过招呼。 如果是第一次来卖海鲜。 可以去酒楼后门，联系后厨主管看货。 沈浪大大方方地说道：“是杨云伟杨先生让我们来的。” “二位老板稍等。” 随即，一名迎宾小姐踩着高跟鞋走进酒楼。 “浪哥，她们叫我们老板，回去以后要是说给咱们那帮人听，非得羡慕死他们不可。” 冯晓东低声嘀咕道。 从始至终，两名美女迎宾一直保持着优雅和煦笑容。 言语之间没有任何的歧视。 再看看客运站那帮端着铁饭碗的孙子。 彷佛不骂你几句，他们就不会说话一样。 沈浪淡笑道：“你当人家真把咱们当成贵宾啊，说到底，还是老板管理得好。” “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地招待你，即便你现在没钱光顾这里，一旦手里有钱了，想要改善改善，你会不会将这里当成首选？” “当然会了！” 冯晓东不假思索道：“就冲人家把咱们当人，我也愿意来她们这里吃饭。” “看到了，几个不要钱的笑脸，几句悦耳动听的客气话，就能牢牢抓住潜在客户的心。” 沈浪一边解释里面门道，一边打量着门前的酒楼。 放在后世屡见不鲜的商业情绪价值，现如今还是个稀罕物。 即便市场经济已经实施了二十年。 鼻孔朝天，冷脸待客的商家还是有一大堆。 直到今年。 售后三包政策才开始出现。 “两位小兄弟，让你们久等了。” 说话间，迎宾小姐带着一名身穿黑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满面笑容的掏出一盒万宝路香烟，不由分说的取出两根递给沈浪和冯晓东。 看了一眼西服上的胸牌。 沈浪得知对方名叫韦林。 “韦经理，这是我才打上来的鱼，您先过过目，满意了，咱们再说价格。” 沈浪叼着烟，弯腰拿下鱼桶上面的盖子。 “这……这是！” 原本漫不经心的韦林眼睁睁瞪得圆溜溜。 表哥亲自打电话通知他，一会有两个小伙子过来卖鱼。 二人帮过杨云伟。 示意韦林帮自己报答一二。 想着两个年轻人赶海，最多捞上来一些普通的鱼虾蟹。 万万没想到。 桶里面装的竟然是野生大黄鱼！！！ 纵然捕捞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并且又一路颠簸地乘车前往县里。 桶里面的野生黄鱼照样新鲜。 闽南渔民不但擅长捕鱼。 还发明了许多保持鱼货新鲜的保鲜法。 弓鱼术，便是其中之一。 “韦经理，这些鱼还新鲜吧。” 沈浪弹了弹烟头。 “这些桶里面装的海鲜，难道都是……” 见沈浪笑容灿烂，韦林迅速拎起地上的鱼桶，急促道：“你们跟我来。” 话音刚落。 韦林迈步朝着酒楼后门跑去。 “黎师傅，黎师傅！！！你在哪呢，快出来看看！！！” 用身体撞开酒楼后门，韦林又一连撞倒了多名服务员，吵吵嚷嚷地跑到后厨。 忙着备菜，清理厨具的一众后厨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地盯着模样癫狂的大堂经理。 出啥事了？ 韦经理怎么敢跑到后厨发癫。 “韦生，瞧瞧你干的好事！” 一位穿着白色厨师服，戴着同色系厨师帽的胖男人，脸色不快地将手里炒勺丢到水池里。 前厅才是韦林的地盘。 后厨的话事人只有一个，是来自港城的总厨黎师傅。 姓韦的跑到后厨大吵大叫，又撞翻了好几盘菜。 简直是不将他这个主厨放在眼里！ 见黎师傅火了，后厨工作人员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别看酒楼开业没几天。 开业前的各项培训工作，足足进行了两个月。 两个月里。 众人对于这位被老板从港城重金礼聘的主厨脾气深有感触。 典型的老派厨师，脾气一点就炸。 对于菜品要求极高。 同时。 对于各类老规矩看得更重。 整个后厨。 只有一个人能大声说话，快步走路。 就是他这个主厨。 “黎师傅，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坏您的规矩，我是来给您献宝的，您不是总说英雄无用武之地，这一回，我保证您能够一展手艺。” 说罢，韦林放下鱼桶捧出里面的大黄鱼。 “野生大黄鱼？！” 黎师傅见状大吃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拿过韦林手里的黄鱼，凭借手感估算重量。 第18章 一两鱼胶二两金！ “四……四斤以上的特一级野生黄鱼！” 黎师傅欣喜若狂，不仅仅因为手里这条大黄鱼。 更因为他看到，又有两个拎着鱼桶的人进来。 沈浪主动说道：“大师傅，您真是好眼力，这批野生黄鱼全都在四斤以上，您不信可以现场过秤。” “一批野生黄鱼！哈哈哈……不用过秤，我的手和眼就是秤。” 黎师傅大笑不止。 作为老一代的海鲜厨师，黎师傅最近的心情不糟糕。 老板重金请他主灶，黎师傅自然要对得起自己的手艺和老板的信任。 偏偏。 酒楼收上来的海鲜全都是次等货。 手艺再好。 食材不过关也是枉然。 不止一次，要求酒楼购买好一点食材。 食材的好坏，不但影响着菜肴的口感。 更是在砸他黎师傅的招牌。 随着几个鱼桶全部被打开，郁闷了许久的黎师傅好像是看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 笑眯眯的一条条过筛子。 没错。 全都是四斤以上的野生黄鱼。 后厨的帮工，学徒，厨师也都围了过来。 两个多月了，众人还是头一次看到黎师傅笑着这么开心。 主厨心情好。 手下的人也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韦生，这些鱼全部收下。” 黎师傅大手一挥，有多少收多少。 有了这些特级大黄鱼。 黎师傅“鱼王”的外号，才能实至名归。 韦林笑呵呵地说道：“小兄弟，我忘了问你，你贵姓啊？” “我叫沈浪，他是我兄弟冯晓东。” 沈浪介绍道。 韦林说道：“黎师傅既然说全部都要，你们带来的十九条野生黄鱼，我按照一斤三十元收购，你看咋样。” 听到这个价格，冯晓东呼吸的都快变得急促。 十九条野生黄鱼，条条都在四斤以上。 一斤三十元。 差不多能拿到2300元。 “韦经理，这个价格确实不算少，不过超过四斤的大黄鱼，恐怕不能按照斤来计算了。” 沈浪笑容不减地拒绝了这个价格。 清楚地说出官方的特一级黄鱼，收购价是20元一斤。 不过官方的价格就和汇率一样。 挂牌价是一回事。 实际又是另外一个情况。 “那你想要怎么卖？” 韦林反问道。 “一条300元。” “多少，300元一条？！” 韦林怀疑自己听错了。 让沈浪开价，不是让他狮子大张口。 纵然野生大黄鱼有价无市，也不值这么多钱。 要知道。 表哥的月工资也才400多元。 至于普通干部的工资，最多也就两百左右…… “靓仔，这个价格可以商量。” 黎师傅忽然插话。 “黎师傅，老板恐怕……” “老板那里我去说。” 黎师傅打断韦林，又补充了几句。 酒楼这边可以按照沈浪的价格，以每条鱼300元的价位进行收购。 不过这是有先决条件的。 “靓仔，我们老板近期要宴请一位贵客，由于食材一直不过关，这顿饭一拖再拖，你有办法在半个月内，打到一条超过二十斤的鳘鱼，我不但可以替老板做主，以每条300元的价格收了这些鱼，并且鳘鱼的价格，同样任由你开价。” 秉承着老辈人快人快语的做事风格，黎师傅给了沈浪两个选择。 要么答应他的条件，签一份合同。 承诺半月内，送来一条超过二十斤重的鳘鱼。 又或者。 按照韦林给出的每斤30元的价格，出售十九条大黄鱼。 “老师傅，您这不是为难人嘛，你们酒楼都收不到这么大的鳘鱼，我和浪哥两个人，咋可能在半个月里给你们供货。” “既然是宴请贵宾，野生黄鱼也够档次了。” 冯晓东忍不住争辩了几句。 “没问题，咱们现在就签字！” 沈浪再次语出惊人。 心里感叹别人蹲大狱是遭罪。 自己蹲大狱。 分明就是开了金手指！ “靓仔，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鳘鱼。” 沈浪答应得干脆利落，黎师傅和韦林反倒有些手足无措。 “十斤鳘鱼一两胶，一两鱼胶二两金，大师傅，我说得没错吧？” 黎师傅脸色一变，上下看了看沈浪，说道：“好一个醒目仔，没错，一两鱼胶二两金，只有这东西，才配得上贵客的身份，野生黄鱼充其量，只能算作锦上添花，鱼胶才是点睛之菜。” 一番你来我往的对话，沈浪和黎师傅分别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东西。 鱼胶又称花胶。 从古时开始，鱼胶便是极品的养生食材。 论起珍贵程度。 鱼胶比起同为养生食材的燕窝，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浪送来的野生黄鱼，同样可以产出鱼胶。 和鳘鱼胶比起来，黄鱼胶的功效也是不遑多让。 说不上谁好谁查。 功效不同，两类鱼胶作用的人群也不一样。 再过个几年，不论是黄鱼胶还是鳘鱼胶，价格都将迎来三连涨。 从眼下的上千元一斤，飙升到几万，十几万一斤。 当即，黎师傅安排韦林草拟合同。 约定按照沈浪的开价，重金收购十九条大黄鱼。 半个月后，沈浪需要向大富豪酒楼提供一条不少于二十斤的鳘鱼。 如果沈浪违约，大富豪酒楼有权追讨先前的够余款。 并且要求沈浪双倍赔偿违约金。 港城人注重合约精神，办事喜欢签合同这一点。 也在黎师傅身上得到了体现。 双方各自签名，按下手印。 黎师傅带着韦林，拿着油墨未干的合同去找老板要钱。 沈浪则是走到酒楼后巷，点上一支烟。 前一世，一群混混跑到大富豪卖鱼。 所卖的海鲜，正是黎师傅需要的鳘鱼。 随即，有人跑来说这条鱼是混混从他手里抢来的。 言之凿凿地讲出具体的捕捞位置。 以此证明鳘鱼是他的。 唯恐收贼赃惹官司，酒楼便要打发混混离开。 岂料。 这群混混非但不走，反而以闹事的方式打算强买强卖。 失手误杀林小雨，沈浪被有关部门关了整整半年。 参与强买强卖的一名混混因为别的事进去，正好和沈浪关在同一间号子。 无意间说起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就连人家在哪捕捞的鳘鱼，混混都说得一清二楚。 前世趣闻即将成为沈浪的发财门路。 不过想要凭着信息差发财，这回说什么也要多带一些人。 不然。 发生在前世的混混抢鱼。 也将原封不动地出现在沈浪身上。 这群混混提前收到风，天天守在酒楼附近。 只等有人送鱼去酒楼，他们再来一招半路截胡。 第19章 日进斗金！ 经过不算漫长的等待。 韦林一个人回到后厨，单独将沈浪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沈，你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见状，韦林笑着示意沈浪先坐下。 又拿起办公桌的内线电话，通知出纳过来送钱。 不一会。 女出纳走进经理室，先是将一沓百元大钞交给韦林，又掏出收据准备开票。 写好出款事由，日期和经办人。 女出纳将笔递给沈浪，让他在下面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小沈，这里是5700元，你先数一下。” 等到女出纳离开办公室，韦林从中抽出57张崭新的百元大票。 又单独拿出三张。 说是大老板馈赠的辛苦费。 沈浪满脸喜色道了一声谢，拿起60张钞票仔细清点。 娘的！ 人生无常，大肠套小肠。 前不久。 沈浪还在为杨云伟高价收购海货，一次赚取几十元而沾沾自喜。 这才过了几天。 六千元大钞，分分钟到账！ 随着第四版货币的发行。 面额最大的钞票从十元大团结，变成了湛蓝色的百元老人头。 假钞数量也跟着日渐多了起来。 亲兄弟明算账。 即便大富豪酒楼家大业大，沈浪也必须一张张地过一遍。 “嗯……” 沈浪数钱过程中，韦林的脸色发生了微妙变化。 百元大钞的发行时间。 满打满算也才七年。 放眼乡下地方。 主流货币依旧是第三版钞票。 瞧沈浪数钱的姿势，验证真伪的手法。 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接触大量的百元大钞。 “韦经理，麻烦您代我和我兄弟，谢谢大老板的慷慨。” “我祝大老板财源滚滚，日进斗金，大富豪酒楼食客如织，生意兴隆，韦经理步步高升，财源广进。” 一堆不要钱的好听话，哄得韦林心情大悦。 又见沈浪拿出两百元递给韦林。 “大黄鱼能够卖出高价，多亏了韦经理帮忙引荐，这是我和我兄弟的一点心意，您拿去买两包烟抽。” “韦大哥，您要是认我这个小兄弟，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沈浪不由分说地将钱塞进韦林的西服口袋。 不动声色地将称呼从韦经理变成了韦大哥。 闽南这边干什么，都讲究一个好意头。 由于不清楚，蓝色小药丸是否已经出现。 韦哥二字。 万万如何也叫不得。 随后，沈浪主动告辞。 “小沈，如果你真有办法捕捞到鳘鱼，倘若可以尽快送来，大老板这边还会另有酬谢。” 收了沈浪的两百元红包，韦林自然也要表示表示。 贵客的身份不需多说。 为了约这位贵客吃饭。 大老板前前后后，花了上千元打点关系。 “韦大哥，包在我身上了。” 沈浪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大老板失望。 没记错的话。 前一世的倒霉蛋捕捞上来的鳘鱼，分量好像有四五十斤。 这么大的鳘鱼。 最少也能取出四两左右的花胶。 不过话说回来。 鳘鱼个头不小。 过来闹事，收保护费的混混人数不少。 差不多有十来个人。 仅凭沈浪和冯晓东两个人。 纵然手里全都拿着家伙，也未必能挡住这群如狼似虎的流氓。 离开大富豪酒楼，沈浪与冯晓东会合。 一言不发地带着冯晓东，走进不远处的一间小馆子。 拿出一百块钱在服务员面前甩了甩，让她将店里的拿手好菜挑几样到小包间。 由于下午还有事要办。 沈浪没有点酒，一人两瓶易拉罐装的健立宝。 不多时，四菜一汤摆桌上。 全部都是荤菜，有肉有海鲜。 汤是店里的招牌菜肉鲳鱼汤。 “还愣着干什么，吃！” 沈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浓油赤酱的红烧肉放进嘴里。 “浪哥，能不能先让我看看眼界，看看咱们这次挣的钱？” 冯晓东眼巴巴地瞅着沈浪。 心里藏着事。 再好吃的美食，冯晓东现在也没心思吃。 “看吧。” 沈浪一边咀嚼着肥而不腻的闽式红烧肉，一边将几十张百元大钞排在桌上。 “卧槽！！！浪哥，这这这……这些钱都是咱们的吗？” 仅仅看了一眼，冯晓东的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几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摆在面前。 谁敢相信。 挣到这些钱，二人只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 “看你这话说的，不是我们的，难道还是李向前那个王八蛋的。” 沈浪的心理素质比起没见识的冯晓东，好得不是一丁半点。 度过了最开始的激动和狂喜。 沈浪的注意力，已经挪到了接下来的鳘鱼身上。 “这下子可以安安心心地大快朵颐了吧？先吃饭，吃饱喝足了再分钱，到时候，咱们哥俩去县里的百货公司逛逛，给各自的家人多买点好东西。” 说到家人，沈浪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晓东，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这个当大哥的就要对你负责，你爹和你后妈，还有你那个坏种弟弟，他们才是一家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连急公好义的母亲黄琼花，都不好管冯家的家务事。 正常情况下。 沈浪更加不会掺和别人家的破事。 不过。 冯晓东属于特例。 过命的好兄弟，和亲兄弟没啥两样。 即便被人说三道四，沈浪也要替冯晓东拿一些主意。 冯晓东沉默不语。 沈浪继续说道：“晓东，你是个孝顺孩子，又是个老实人，你后妈就是吃定你这几点，才敢天天把你当成牛马使唤。” “和他们藏心眼不是不孝顺，你娘治病需要钱，治好了病调养身子骨，同样需要一大笔钱。” “浪哥，我……” “你既然将我当大哥，我就得为你负责，让你活的舒服自在，不被人欺负。” 沈浪点上一支烟。 冯晓东双眼泛红，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别哭哭啼啼跟着娘儿们似的，再这样我可就看不起你了。” 沈浪故作严肃地让冯晓东把眼泪憋回去。 冯晓东哪都好，对朋友仗义，懂得知恩图报。 一心一意地忠于沈浪。 唯一的毛病。 就是太过愚孝。 沈浪不替他拿主意。 不论非给冯晓东多少钱。 转过头，全都要落到那对黑心公婆手里！ 第20章 主打一个消费！ “拿着，回去将这些钱交给他们，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我只给你这么多，他们不相信，就让他们来找我。” 吃完了饭，沈浪将服务员找来的零钱交给冯晓东。 一共41.8元。 拿回去应对黑心公婆的盘剥。 随后。 沈浪又和冯晓东对话说辞。 冯晓东他爹冯大海和后妈李兰花，个顶个不是东西。 得知冯晓东只分到四十多元，必然会来沈家找麻烦。 届时。 冯晓东咬死就这么多。 其他的事情，沈浪和黄琼花母亲自然有办法应对。 除此之外。 真正属于冯晓东的报酬为1500元。 这些钱暂时存在沈浪手里。 等到下次再来县里。 冯晓东带上身份证去县银行办一张存折，将存折留在沈家。 冯晓东需要用钱的时候，直接去找黄琼花要。 “大哥，你对我真好，有什么事情您尽管招呼，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对不会犹豫。” 听完沈浪这番面面俱到的安排，冯晓东又一次红了眼圈。 从小到大。 真心实意对他的好人，除了母亲，也就是沈家三口人了。 “屁话。” 沈浪拍了冯晓东一巴掌。 “你要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你娘咋办，以后谁来照顾她？说话的时候先过过脑子，走吧。” 沈浪不是儿女情长的性格，更不会说什么大道理。 是好是坏。 从来都是看实际行动。 二十分钟后，二人来到县城百货公司。 比起装修奢华，处处彰显着富贵的大富豪海鲜酒楼，百货公司同样五光十色，各类商品琳琅满目。 百货公司一共四层楼。 经营有衣服鞋帽，五金电器，食品饮料，药材补品。 一句话。 只要有钱，市面上有的东西都能在百货公司买到。 “不会挣钱，花钱不用我教你吧？三百块钱应该够你花了，喜欢啥买啥。” 沈浪掏出三百块钱交给冯晓东，转头直奔二楼的服装鞋帽柜台。 “服务员，38码和37码的水晶凉鞋，给我各拿两双，彩色塑料遮阳帽，也给我拿两顶。” 沈浪就跟不要钱似的，一连选购了多种衣服鞋帽。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和妹妹再也换过新衣服。 鞋子更是补了又补。 剩下的钱。 大部分用来给沈浪擦屁股。 每次沈浪惹事。 黄琼花前脚训完儿子，后脚便要去别人家里赔不是，商量赔偿。 这一回。 沈浪要将亏欠母亲和妹妹的新衣服，新鞋子通通补上。 没想到，冯晓东也跟着来到二楼。 和沈浪一样。 他也给母亲买了一条裙子和一双女式皮鞋。 见状，沈浪面露赞许。 之后。 冯晓东又花了一百多元巨款，给他娘买了一盒外国进口的西洋参补品。 “呦，还有这东西，服务员，把这东西拿给我瞧瞧。” 陪着冯晓东买完补品，沈浪正要下楼，眼角余光瞥到一件对于小姑娘来说，堪比后世名牌包包的高档商品。 “先生，你可真有眼光，这是商店新到的CD随身听，只进了三台，这是最后一台。” 看到沈浪和冯晓东手里拎着大包小裹，女服务员笑盈盈拉开柜台玻璃门，从下面取出一台四四方方的黑色机器。 拿到手里摆弄了几下，沈浪又说道：“有盘吗？” “有的，我这就给您拿。” 百货公司刚刚施行商品提成制度，感觉即将做成一笔大买卖，女服务员拿出十几张与CD随身听配套使用的音乐光盘。 见沈浪熟练地打开随身听放入光盘，女服务员不失时机地介绍起这台随身听来自小日子三洋公司。 属于才推出不久的最新音乐播放设备。 不论是音质，还是外观，全都是一流水平。 比起磁带随身听。 CD随身听才是最好的音乐播放设备。 一台四百元，绝对物超所值。 “四百元？！” 冯晓东惊了。 磁带随身听也才一百多块。 如果是那些走私过来的所获，起码还能便宜三分之一。 八十多元就能买下一台。 “这些光盘多少钱？” 沈浪摘下耳机问道。 “一张25元，如果小老板能够一次性购买五张，我这边可以给你申请八折的折扣。” “好，除了这台随身听，我再要五张音乐光盘。” 沈浪利索地掏出五百元钱交给服务员。 时间来到九十年代，电视机，冰箱，收音机，洗衣机早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 城里年轻男女。 更是人手一台随身听。 即便是经济不发达的渔村，同样能看到随身听的踪影。 妹妹沈玲天生一副好嗓子。 喜欢唱歌，更喜欢听歌。 可惜，沈家家徒四壁。 连普通收音机都没有。 唯一能称上家用电器的东西。 只有一只手电筒。 为了这个家。 母亲黄琼花操劳了一辈子，妹妹沈玲更是放弃了所有的梦想。 早早工作，帮助母亲给沈浪擦屁股。 每次沈浪被抓进去。 都是靠沈玲和冯晓东掏钱帮他疏通关系，尽可能让大哥在里面过得舒服一些。 “大哥，要不这笔钱算我的？这些年我没少受你们一家人照顾，就当是我报答你们的恩情。” 走出百货公司，冯晓东好似明白沈浪为何要花重金，购买这种比磁带随身听还要高级的CD随身听。 整座渔村，只有刘佳琪有随身听。 经常拿出来在村里的姑娘面前炫耀。 沈玲嘴上从来不说。 亲大哥沈浪怎么会不清楚。 沈玲其实也想有随身听。 “别有点钱就不知道怎么浪，老子敢大手大脚，那是因为我能花钱，同样也能挣钱。” “记住，你的当务之急是孝敬母亲，帮她把病治好，让她不再为你担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生你养你的母亲更重要。” 沈浪瞪了冯晓东一眼，让他赶快将东西送给母亲。 自己去车站门口等着。 一个小时后，二人一块返回渔村。 后世有一个问题，时常困扰着年轻男女。 母亲和女朋友掉进河里。 应该先救谁。 对此。 沈浪只有一个问题。 当然是母亲了。 这还用犹豫吗？ 望着冯晓东离去的背影。 沈浪正要去客运站，猛地拍了一下额头。 “靠！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第21章 江湖规矩，讲究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 沈浪需要花时间准备捕捞鳘鱼的事情，这个周末肯定不能如约带林小雨赶海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旦失信于人。 除了嘴上道歉，还必须给出一些实质性的补偿。 当即，沈浪转身再次进入百货商店。 来到服装柜台前，找到先前接待自己的服务员。 买一条和妹妹一模一样的连衣裙。 “大姐，那个……那个……” 买完了连衣裙，沈浪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售货员大姐一眼看出沈浪的小心思，笑着说道：“小伙子，是不是打算给女朋友买点贴身衣物？” 沈浪连连点头，目光看向大姐背后的一件女式内衣。 “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起情话肉麻得要死，给姑娘买点东西，又变成跟哑巴似的支支吾吾，真不知道你们这代人是怎么想的。” 顺着沈浪的眼睛余光，大姐拿下一条大红色的真丝刺绣肚兜。 “嘿嘿嘿，大姐，多少钱啊。” 沈浪用笑声掩饰尴尬。 之前将大校花的土布肚兜当成捆青蟹的绳子，正好看到商店有肚兜出售，索性买下来还给林小雨。 一件不足以弥补言而无信。 两件礼物总够了吧。 得知这条真丝刺绣肚兜才二十多块，沈浪麻利地掏钱买下。 这年月的东西是贵的贵死。 便宜也是真便宜。 放到十几年后，这种真丝刺绣的肚兜，怎么也得数千元。 现如今，只需要27元。 要说贵，家用电器和汽车才是真尼玛贵。 来自小鬼子家的画王彩电，尺寸最小的一种也要上万起步。 要知道。 省城几十平方米的楼房，如今也才两万多一套。 先前，沈浪在大富豪酒楼门口看到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桑塔纳汽车。 不出所料。 应该是大老板的座驾。 内部售价17万，对外销售价21万到22万。 和这些高档货比起来。 沈浪今天的大手大脚，更像是叫花子下馆子。 完全不够看。 县城客运站大门口，沈浪脚下放着购物袋，手里夹着香烟。 寻思着获得第二桶金。 是先研究改装渔船，还是买一辆摩托车充当运输工具。 这年月的私家车，动辄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 反倒是，摩托车相对比较便宜。 一辆好一点的国产摩托车，一万以内就能拿下。 有了机动车，沈浪也就等于打通了往来渔村和大富豪酒楼的海鲜运输交通线。 可要是先改船。 捕捞海鲜的效率能够成倍地增加。 可是运输又会成为大问题。 海鲜海鲜。 要的就是一个鲜字。 两地相隔几十公里，海鱼可以用弓鱼术保证新鲜。 那么其他的海鲜呢？ “沈兄弟，好久不见了！” 一阵刺耳的发动机声音打破了沈浪的沉思。 一辆 抬头一瞧，沈浪淡笑道：“彪哥过来找我，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你可真能开玩笑，我是特地来谢你的。” 沈浪面前停着一辆黑色摩托车，车上坐着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 只见壮汉掏出一包三五，取出一根递给沈浪。 又用一支打火机帮沈浪将烟点燃。 “我打了你的人，你反倒要谢我，彪哥，咱们到底谁在开玩笑啊。” 沈浪似笑非笑。 “兄弟，你就别逗我了，要不是你，老子恐怕今天就要跑路！” 李大彪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你啥时候认识新来的交通……” “彪哥进城除了感谢我，应该还有避风头的意思吧？” “兄弟，我不问了。” 李大彪身子一抖，急忙改口道：“兄弟，以后要是需要用人跑腿，或者是打听一些消息，你尽管来找我，受人恩果千年记，别看我不是什么好人，江湖道义四个字，我李大彪是最守规矩的。” 沈浪说得没错。 李大彪开着摩托车来县里，不单单是要当面向沈浪道谢。 同时。 李大彪还要躲在县里，暂时避一避风头。 根据他收到的消息，王阿毛这回惹了大麻烦。 客运站的工作人员要倒霉。 吃这条线的三只手，也要跟着倒霉。 要说这事。 也是特么的真够倒霉。 大干部放着配发小轿车不坐。 也没有选择私人客车。 跟着一大堆穷老百姓挤公共汽车，说出去谁能相信？ 万幸。 沈浪认识这个大人物，并且主动给王小毛求情。 一旦王小毛被抓进去。 三棍子下去。 王小毛甚至能将他几岁还在尿床的事情都想起来。 “既然彪哥这么说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李大彪没想到沈浪这么快就求到自己头上，忙不迭地拍胸保证全力以赴。 “帮我打听一下，县里一群地头蛇的底细。” 沈浪沉声说出前一世从渔民口中，听到的地头蛇大哥名字。 拜托李大彪调查这伙人一共有多少人。 下手有多黑。 是只敢好勇斗狠，敲诈勒索。 还能敢和人白刀子，红刀子出。 当年喝酒时。 沈浪仅是将这件事情当成趣事，并未追问具体细节。 既然决定卖大老板一个人情，和这群收保护费的地头蛇碰一碰。 沈浪就不能打无准备之战。 “包在我身上了，对了，打听到他们的底细，我该怎么通知你呢？” 李大彪满口答应，一句废话都没有。 干他们这行的，不但是讲一个盗亦有道。 更要知道祸从口出。 不该问的一句都不能打听。 沈浪认识大人物，指望他帮忙还来不及。 李大彪又岂能惹沈浪不高兴。 “这个嘛……” “兄弟，给你这个。” 见沈浪泛起犹豫，李大彪撩开拉风的机车皮衣，摘下别在腰上的传呼机丢给沈浪。 “呦，汉显传呼机，彪哥，可以啊。” 沈浪打趣道。 “你要是喜欢，改天我也给你弄一个，这个你拿着，有消息了我呼你。” 聊了几句，李大彪启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沈浪掂了掂手里的传呼机。 摩托罗拉大汉显。 与大哥大，桑塔纳轿车，并列为有钱人的三大件。 姓李的还真鸡贼。 只给传呼机，不给传呼号。 没有这台传呼机的号码。 拿在手里也是废物。 既不用担心沈浪扣着不还，又能落一个人情。 普通马仔打死打生。 这帮大哥们一个比一个狡猾。 第22章 只要浪哥高兴，啥都好说！ 傍晚时分。 忙碌了一天的乡亲们陆续回家休息。 袅袅炊烟，夕阳余晖。 不大的渔村处处呈现着宜人的烟火气。 “你们说说，浪哥以后还会不会带我们一块玩？” “玩玩玩，你就特么知道玩！咱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一直混下去算什么事啊，要是浪哥也能带咱们一块赶海，让我跪下叫他爷爷都行。” “要不，咱们找个由头揍李向前一顿，这小子平时没少打浪哥的旗号耍威风，估计这些钱传到了浪哥的耳朵里，所以才这么不待见咱们？” 村口。 一群穿着朴素的年轻小伙子或站或蹲，眼巴巴瞅着渔村通向镇上的土路。 想到沈浪今早对李向前不假辞色的态度。 众人心里直打鼓。 万一沈浪因为厌恶李向前，连带着将众人一块讨厌进去。 大伙可真是冤死了。 虽说走之前，沈浪对众人露出笑容，说了句宽心话。 可谁知道这些话是不是故意敷衍大伙。 有人提议众人守在回村的必经之路。 等沈浪回来表一表忠心。 证明他们和李向前不是一类人。 就这样。 众人从上午一直等到太阳即将下山。 “浪……浪哥回来了！” 有人大喊道。 随即。 无数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前方。 只见沈浪和冯晓东手里分别拎着东西，有说有笑地朝着这边走来。 不少东西的手提袋上面。 赫然写着水县第一百货公司的字眼。 “浪哥，路上辛苦了点，我们帮您提东西。” “大哥，您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和李向前真的不是一伙的，您要是不信，我们大家今晚就把他叫出来，狠狠地修理一顿。” “我赵军对天发誓，如何做过对不起浪哥的事情，就让我一辈子娶不上老婆。” 众人呼啦啦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表示忠心。 赌咒发誓。 他们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沈浪的事情。 现在是这么说。 即便到了天后娘娘庙。 众人依旧敢对着娘娘的神像发毒誓保证。 沈浪留下两个购物袋，将剩余东西交给冯晓东。 安排他把这些先送回沈家。 “你们不会是等了我一整天吧？” 众人面红耳赤地辩白。 额头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汗水。 见众人纷纷点头，声称为了自证清白，从上午一直到等到现在，沈浪哭笑不得道：“你们这帮人啊，让我说什么好。” “我都说了李向前是李向前，你们是你们，我分得清谁好谁坏。” 众人的这番举动虽然有些画蛇添足意思，不过落在沈浪眼中，何尝不是忠心的表现。 “算了，也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害得你们担心了一整天，来，开开洋荤。” 说罢，沈浪掏出一包没有打开的三五烟。 宽大的黄色烟盒，蓝色烟标。 众人见状连连咋舌，浪哥这回绝对是发了！ 连烟都改成了进口的大三五。 随手打开烟盒，沈浪掏出一把散了出来。 众人也不客气。 你争我夺地捡起掉落的香烟。 转眼工夫。 小伙伴吞云吐雾，一个个美得合不拢嘴。 难怪大老板都喜欢抽这种烟。 味道和块八毛钱的国产烟就是不一样。 “瞧瞧你们的德行，一根外国烟就让你们美得找不着北了，老子要是带你们赶海发财，你们还不得乐疯了。” “赶海！！！浪哥，你同意让我们上船了？” 沈浪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为了表明和李向前不是一类人的忠心，你们能顶着毒太阳等我一天，浪哥很高兴。” “只要浪哥高兴，别的都不叫事呢！” 看了看天色，沈浪又说道：“现在听我说，马上回家吃饭，用冷水冲凉，顺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这股汗味，熏得老子都快将中午吃下去的美味佳肴吐出来了。” “晚上八点钟，你们去码头等我，浪哥有好事便宜你们。” 此话一出，众人激动地欢呼雀跃。 紧接着。 不少人看向人群中的一个小个子。 小何。 众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脑瓜最好使的家伙。 正是他提议。 众人要重新获得沈浪的好感，不妨效仿古人程门立雪。 答应一块过来等，原本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 没想到。 这招还真好使！ 沈浪不但重新接纳大家，甚至还愿意带着大家赶海。 打发走欢天喜地的小伙伴，沈浪吐掉嘴里的烟头，拎着购物袋朝着林家的方向走去。 “晓东这人的忠心毋庸置疑，就是脑筋有时候一根线，倒是何春雨，或许可以培养培养。” 刚才的一幕，沈浪尽收眼底。 小伙伴们没什么大毛病，无非是好逸恶劳，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缺乏主见。 能让大家排除各种小心思。 忍着酷暑等待沈浪归来。 小何的号召力和说服能力，颇让沈浪意外。 …… “婶子，你们在家吗？” 不一会，沈浪来到一座简陋而又干净的渔家小院门口。 “谁啊……沈浪，你怎么来了？” 忙着收衣服的林小雨探出头看了一眼，俏脸“唰”的一下变得红彤彤。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上次和沈浪赶海。 每晚闭上眼睛。 林小雨脑海总会不自觉浮现，沈浪那张痞帅的脸庞。 嬉皮笑脸没有正形。 就算是梦里，也不忘调戏自己。 “这是我去县城卖鱼，顺道给你买的一点小玩意。” 玩归玩，闹归闹，该有的规矩沈浪一条都不会玩。 主人家没有邀请你进屋。 天大的事情都要在外面说。 将装着衣服和一些食品的购物袋递给林小雨，沈浪一本正经道：“大校花，这周末我没办法带你去赶海了，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也不是要利用这件事让你给我什么。” “就是觉得海上的危险变化莫测，你一个姑娘家缺乏必要的赶海经验，真要遇到危险，我实在没办法护你周全。” 林小雨神情黯然地低着头。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你上次主动帮我，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累赘的。” 说到后面，林小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沈浪说得没错，女人上船本来就不合规矩。 除了给沈浪增添负担，林小雨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瞧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开始掉金豆子了。” 沈浪故意摆出嬉皮笑脸的模样。 说起乘船赶海，林小雨不行。 但是另外一件和赶海有关的事情，却非林小雨一家人不可！ 第23章 帮衬林家，羞羞的礼物 “大校花，你的学问比我大，我考考你，同样一只青蟹，为什么小镇地摊和水产市场，能够卖出两种不同的价格？” “那是因为咱们渔民将青蟹打捞上来，没做任何处理就拿到集市出售，水产市场则是会对收上来的海鲜进行清理，卖相好看，价格自然也会跟着提高。” 林小雨回忆着读书时的一些相关知识。 语气不确定地讲起，同物不同价的核心原理。 “没错，同物不同价。” 沈浪打了一下响指，嘿嘿笑道：“以往卖东西，讲究一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是这年头，啥玩意都靠帮忙，更靠卖相。” “所以我打算将以后捕捞上来海鲜清理工作，包给你们家。” “你是要雇我给你清理各类海鲜？” 林小雨震惊地捂着嘴巴。 沈浪淡笑道：“你不但学问好，心思也细，干起活来不用任何人操心，别以为我这么做是可怜你，整个渔村只有你和你娘，能把活干得让人无可挑剔。” 林小雨和冯晓东一样，都是那种宁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的坚毅性格。 但凡沈浪露出任何怜悯与同情，都可能刺激到林小雨脆弱的自尊心。 对于穷人而言，自尊心有时候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可是对林小雨这类人而言。 能在逆境中勇敢地活下去。 靠的也正是这股自强自立的自尊心！ “我……我真可以吗？” 林小雨有些没底气。 “可不可以，不是我说，也不是你说，是要靠样品说话。” 沈浪一本正经道：“如果我交给你的海鲜，最终的清理程度达不到我的标准，我不但要扣钱，有可能还会一毛钱不给，市场经济，一切都要靠本事说话，没本事饿死也是活该，懂了吧？”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扣我钱的机会。” 林小雨鼓起干劲。 握着小拳头保证，绝对让沈浪满意。 “小雨，谁来了啊？” 听到有人叫门，女儿又迟迟没有将人带进屋，林小雨的母亲拖着重病的身体，一瘸一拐地亲自出门查看。 “婶子，身体好点了吗？” 沈浪满面笑容地主动打起招呼。 “原来是小浪来了，小雨，你这丫头也是的，还不赶紧请小浪进屋说话。” 林母一边数落林小雨不懂事，一边由衷地向沈浪道歉。 “要不是你带我家小雨赶海捞螃蟹，挣了一些钱买药，我现在恐怕连床下不了。” “小浪，你这是去县城了？” 说着，林母看到林小雨手里的购物袋。 “嗯，去县城卖了点海鲜，上次赶海我不小心将小玉的衣服弄破了，特地买了一条裙子还给她，婶子，另外一个口袋里装着几斤，还有一些油盐酱醋，就当是我这个晚辈孝敬您呢。” “这可使不得啊！” 林母听后连忙摆手，示意林小雨赶紧将东西还给沈浪。 穷人家的破衣烂衫不值几个钱。 缝缝补补又不是不能穿。 听说县一百的商品，没有一件是便宜货。 袋子里面的裙子肯定很贵。 “沈浪，你还是拿回去吧。” 林小雨将东西递了回去。 沈浪哪肯去接。 说是这些东西买了就不能退。 裙子是按照林小雨的身体买的，自家妹妹和母亲根本穿不了。 “大校花，装衣服的袋子里还有一件小玩意，算是我送给你的惊喜。” “记得没人的时候再打开哦！” 留下这句话，沈浪扭头就跑。 任由林家母女如何招呼，沈浪始终没有回头。 “唉，小浪这孩子，可真是一个百里挑一的好孩子啊。” 望着沈浪远去的背影，林母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从来都是做了好事不计报酬，换成别人，早就传得尽人皆知了。” “娘，沈浪难道以前还帮过咱们家吗？” 林小雨隐约听出一些问题。 “本来这件事情小浪不让我和你三舅往外说，不过受人恩果千年记，娘和你舅，这辈子 也就这样了，如果有一天你出息了，一定记着要报答小浪。” 两年前，林小雨的三舅经人介绍处了一个对象。 二人即将成婚之际。 女方的前男友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找上门。 声称想要结婚，先给他一笔精神损失费。 明知对方故意敲诈。 林小雨的三舅自然不会答应。 隔天夜里，几人将林小雨的三舅打了一顿。 扬言如果不给钱，接下来不仅要大闹婚礼，还要替他当新郎。 恰巧这个时候。 沈浪路过现场，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二话不说，拔刀就砍。 吓跑了几人以后，沈浪将受伤的三舅送回家。 安慰他放心结婚。 婚礼当天，几个混蛋绝对不会出现。 事后才知道。 沈浪又和他们当街干了一架，双双被关进拘留所十五天。 三舅顺利地结了婚。 沈浪依靠着暴力手段威吓前男友，迫使这帮人不敢再去找他家的麻烦。 “担心真相传出去，会被三姑六婆们传的走了模样，小浪宁可独自背着寻衅滋事的骂名，也不让我们还他清白，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咱们村的老辈人误以为小浪是个不长进的混世魔王，每天不是打架，就是不务正业。” 林母抹着眼泪。 穷人娶个媳妇不容易，又怕各类莫须有的谣言满天飞。 她和三弟只能昧着良心。 眼睁睁看着沈浪被人误会。 “娘，您别哭了，沈浪对咱们家的恩情，我……我这辈子一定会还上的。” “好孩子，别人怎么看小浪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能把他当成是坏人，做人要有良心，以后甭管小浪求你帮什么忙，你都要给人家办好。” 说完这些话，林母有些精神不振。 林小雨见状赶忙将母亲搀扶到床上休息。 又将沈浪送给的各种生活必需品，分门别类地放到厨房的柜子里。 看着装有连衣裙的购物袋，林小雨不由自主想到沈浪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里面除了连衣裙，还有沈浪送给林小雨的惊喜。 “难道是那种东西……” 林小雨心中小鹿乱撞。 顿时俏脸羞红！ 第24章 想不想抽好烟，赚大钱！ “兔崽子，老娘做了什么孽！你咋这么能败家呢。” “哥，你别怕，有我在，保证不会让咱娘收拾你。” 殊不知此时此刻，一幕令人哭笑不得的景象，正在沈浪家中上演。 黄琼花手握鸡毛掸子，横眉竖眼准备给儿子演一出传统莆仙戏。 三娘教子！ 另一边，鬼灵精怪的妹妹沈玲，则像是护犊的老母鸡一样，伸出双手挡在哭笑不得的沈浪身前。 “小玲，你给我让开，今天这顿打，你哥他逃不了。” “我不。” 沈玲摇着小脑袋，说道：“娘，我哥好不容易当回人，万一被你打回原形怎么办？” “小玲，哥知道你心疼我，可是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沈浪悻悻道：“我什么时候不当人了。” “你闭嘴！” 母女二人同时呵斥道。 沈浪低着头，暗道家庭地位真是没眼看。 幸亏家里没养宠物。 要不然。 以沈玲喜欢小动物的性质，猫狗的地位都得在自己上头。 “老娘早就打听过了，刘佳琪的那台港城的水货随身听，一共才花了95元，好小子，你可真是有钱烧的，都是随身听，你竟然花了四百块，纯纯的冤大头！” 黄琼花生气不是因为沈浪给家里人大手大脚地买东西。 而是这个兔崽子全程没有讨价还价。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要是让黄琼花去买，起码能省下三分之一。 “娘，这不是一般的随身听，这是放光盘的CD随身听，刘佳琪那台随身听根本就比不了，还有我哥给我买的凉鞋，连衣裙，遮阳帽，都是牌子货。” “屁！我看你哥就是个大傻子，以后谁家闺女嫁给他，老娘要亲自把关，找个能管住他的女人。” 黄琼花丢下鸡毛掸子，冲着沈浪摊开手，说道：“从今往后，挣来的钱全都要上缴，再让你胡乱花下去，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见老娘不生气了，沈浪麻溜掏钱交公。 随即又将属于冯晓东的钱，交给黄琼花一块保管。 “这才是当大哥该有的样子。” 听完沈浪的安排，黄琼花满意地点点头。 对于老一代渔家人来说。 什么东西都可以舍弃，唯独两件事情不能丢。 义气和信用。 重信用，讲义气。 冯晓东既然叫了沈浪一声大哥。 沈浪又愿意收下这个兄弟。 哪怕自己吃点亏，也要对得起这声大哥。 “哥，要不是我护着你，你今天肯定要被咱娘打得皮开肉绽，等你以后结婚了，不会娶了媳妇忘了我这个妹妹吧。” 眼见气氛和睦，沈玲第一时间摆弄起大哥买给他的随身听和音乐光盘。 打开包装盒，认真阅读使用说明书。 期间不忘调侃，自己可是大哥的恩人。 “忘不了，就算你哥成了皇帝老子的女婿，你不会忘记你和咱娘的。” 母亲的毒舌，妹妹的机灵古怪。 使得沈浪真切感受到亲情的可贵。 也让沈浪暗暗发誓。 这辈子若是再让她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沈浪自己先弄死自己！ 上辈子。 沈浪一直长期活在刻板偏见里。 认为母亲瞧不上自己，妹妹同样不将他当人。 越是这样，沈浪越要和她们对着干。 蹲号子，进局子。 都快成了家常便饭。 母亲和妹妹一家，一次又一次掏光积蓄将沈浪保出来。 换来的是沈浪更加过分的逆反心理。 一直到母亲病逝。 沈浪才明白自己有多混蛋。 一名寡妇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 性格稍微弱一些，就会有无数人上门占便宜。 妹妹的机灵古怪。 又何尝不是一种宽慰家人的保护色呢。 每天乐乐呵呵，对什么都不在意。 唯有这样。 母亲才不会担心她在外面被人欺负。 “阿嚏……阿嚏！！！” 忽然，沈浪连续打了十几个喷嚏。 低头摆弄随身听的沈玲急忙丢下心爱之物，迅速跑到沈浪面前，伸手去摸大哥的额头。 “没发烧，哥，你头晕不晕？” 担心沈浪海上过夜受了风寒，沈玲急忙询问大哥身体的不适情况。 “兔崽子，还不赶紧上床躺着，老娘这辈子真是欠你的。” 黄琼花嘴上骂沈浪不省心，迈步便要去厨房准备驱寒的姜汤。 “娘，小玲，我没事。” 沈浪一脸古怪道：“我没发烧，头不晕，身子也不难受。” “那你怎么打了这么多喷嚏？” 沈玲疑惑道。 …… “沈浪，你这个大坏蛋，臭流氓，就会欺负我！！！” 另一边。 伺候母亲睡下的林小雨，从装衣服的购物袋里掏出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拿出毕生勇气，一点点打开盒盖。 紧接着，林小雨一张俏脸红得发亮。 那里是什么定情信物。 竟然是女孩子家的贴身衣服！ 款式还是比较时髦新颖的那种！ 送裙子也就算了。 沈浪口中的神秘惊喜，赫然是一条绣着鸳鸯戏水图的肚兜。 那里是惊喜，分明就是惊吓！ 幸亏母亲早早睡下。 要是让她老人家看到，林小雨跳进黄河也结婚死不清楚了。 骂着骂着，林小雨不由得仔细端详起这条肚兜。 绣工精美，材质细滑。 价格肯定不便宜。 想要逗弄自己，沈浪没必要买这么好的肚兜。 这么想来。 林小雨不由将肚兜握在了手中，有些出神。 …… 渔村码头。 “浪哥，为了不熏到您老人家，我整整洗了半个小时，皮都快洗掉了。” “这是我爹和我娘结婚时穿的衣服，够精神了吧。” “浪哥，我家今晚炖鸡，用的是亲戚送来的家养河田鸡，这是我孝敬您的鸡大腿，可香了。” 打扮焕然一新的小弟们，一句接一句地喊着浪哥。 沈浪的悍勇无需多言。 早就成了村里年轻人追捧的榜样。 至于赶海本事。 更是独一无二。 两次带外人赶海，次次大有收获。 啥也不会的林小雨跟着沈浪出了一次海，躺着分到了大批海鲜。 冯晓东运气更是没谁了。 第一次出海，竟然捞到了野生大黄鱼。 “是挺香的，你有心了。” 沈浪接过鸡腿啃了一口，轻轻拍了一下小弟的肩膀以示感谢。 脂肪适宜，肉质细嫩。 不愧是闽南人心中的一代名鸡。 三两口吃干净鸡大腿，沈浪坐在自家的船板上。 不轻不重地用鸡骨头敲击着船板。 “进口烟好抽不？” “好抽！” 众人异口同声道。 “想不想天天抽？” 众人双眼放光，那个孙子才不想呢。 沈浪继续说道：“想不想人手一件这玩意。” 紧接着。 李大彪借给沈浪的摩托罗拉汉字传呼机被他掏了出来。 众小弟呼吸都要停止了。 摩托罗拉传呼机的广告打得铺天盖地。 纵然是偏远渔村，也能看到这类广告。 《摩托罗拉传呼机，随时随地传信息》 成功人士的标配。 身份的象征。 要是跟着浪哥混，也能有一个，那才叫光宗耀祖呢！ 第25章 先坑李向前！ “浪哥，能不能让我摸一摸，电视里说这种传呼机一台就要四五千，凭啥卖这么贵吗？” “看看就得了，还想上手摸，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浪哥，咱们啥时候出海发财啊？我都等不及了！” 眼前看到传说中，价格堪比摩托车的汉显传呼机。 众人对沈浪的崇拜之心瞬间爆棚。 不用沈浪再做任何动员动作，众人哇哇大叫，发誓以沈浪马首是瞻。 沈浪让大伙去东边。 谁敢去西边，众人非得打死他不可！ 手下们不敢奢求买到和沈浪相同的汉字传呼机。 能弄到一台数字传呼机，众人也就别无他求了。 “兄弟们，只要你们一直跟着我干，不学某些王八蛋的两面三刀，我保证不久将来，你们天天都能抽上进口烟，腰里别的和我一样的传呼机。” “大哥大稀罕吧？只要浪哥高兴，全都不是事！” 沈浪登高一呼，小弟们恨不得纳头就拜。 千言万语。 也比不上沈浪拿出来的这些高档商品。 没有金刚钻。 沈老大凭啥次次满载而归，短短几天鸟枪换炮。 隔着浪哥混，出人头地不是梦。 “静一静。” 刹那间，码头的沸腾声戛然而止。 沈浪正色道：“兄弟们，上了老子的船，老子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在船上给我唱反调，别怪我丑话没有说在前面，不把你们踢进海里自己游回来，老子就不叫沈浪！” “行了，各回各家，这两天给我老实待在家里养精蓄锐，要是有人这几天招灾惹祸，别怪我不带他发财。” 众人赌咒发誓。 出发之前，一定老老实实听从沈浪的吩咐。 有人身子开起玩笑。 学古代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哪怕是房子着火。 也绝不踏出家门一步。 打发走众人。 沈浪掂了掂用来充门面的传呼机，随即揣回兜里，迈步回家休息。 恩威并施。 从来都是御下的不二之选。 命令众人这段时间不得惹是生非，东游西逛。 并非担心这群人闹出让自己脸上难堪的事情。 而是要进行一场服从性实测。 从中筛选出，适合充当马仔的得力手下。 如果连安分守己一段时间都做不到。 本事再厉害的人，沈浪也不会用。 忠诚不绝对。 就是绝对不忠诚！ 余下的几天里，沈浪一天都没有闲着。 利用手头现有工具修缮渔船。 购买多人出海的必备之物。 与此同时。 沈浪又抽空去了一趟镇上，联系一名在小镇客运站拉活的私家车车主，约定明日包他的小客车去县里。 明早。 便是大型鳘鱼出没的日子。 不论李大彪是否查出闹事混混的底细，沈浪今晚都要带众人出海。 “滴滴滴……” 说曹操曹操到。 刚和私家车主约定明日上午包车的事情，沉寂数日的传呼机有了动静。 屏幕上显示着一行汉字。 “事情已经打听清楚，速回电话，彪哥。” 看完消息，沈浪暗道一声天助我也。 即将出发之际，李大彪传回消息。 渔家人干啥都讲究一个好意头。 看来这回的泼天富贵。 自己想躲都躲不过去。 “小浪，你可好久没来镇上了，是不是和小对象处得你侬我侬，一步都不愿分开啊。” 小卖部窗口，忙着拍苍蝇的张婶看到沈浪来了，不由得调侃了几句。 “婶，你眼光可真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领证啊。” “啊，这么快？” 张婶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小浪，你不是跟婶开玩笑吧？这才几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婶，是您先跟我开的玩笑。” 沈浪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自来熟地拿起窗口台子上的火柴把烟点上。 “婶，不开玩笑了，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哪能看得上我这种人。” 说罢。 沈浪拿起一旁的座机话筒开始回电话。 “原来是这样，彪哥，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酒，你还和我客气什么，好勒，回头见。” 片刻后，沈浪放下电话。 掏出一枚一元硬币递给张婶。 市内通话三分钟五毛。 价格着实不便宜。 超一秒，都要再次按三分钟收费。 “小浪，你先别急着走，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婶给你介绍个好姑娘，你看怎么样？” “下次再说吧。” 留下这句话，沈浪伸着懒腰准备回村。 回去找到冯晓东，安排他通知众人。 今晚六点码头集合。 这几天。 监督众人是否听从吩咐的工作，被沈浪全权交给冯晓东负责。 结果很不错。 哪怕在能惹是生非的小伙伴，也都老老实实蹲在家里。 没有一个人忤逆沈浪下达的命令。 “浪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就在沈浪准备回家吃饭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扑通跪在他面前。 李向前双膝跪地，可怜兮兮抽打自己的耳光。 “浪哥，您把我当成好兄弟，我却给脸不要脸，经常干出让您不高兴的事情，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一辈子听您的吩咐。” 李向前越抽越狠。 白白净净的脸庞，很快变得发红肿胀。 沈浪双手插兜，面无表情。 来来往往的乡亲们嘀嘀咕咕。 沈浪做事太绝了。 一个村子长大的发小，李向前又不是犯了天条，沈浪何至于这么整他。 “起来吧。” 沈浪嘴角上翘。 好一个李向前，竟然学会了玩苦肉计。 光天化日之下。 李向前当众跪在沈浪面前抽耳光。 看似诚心认错。 实则是扮可怜，进行道德绑架。 “浪哥，您不原谅我，我一辈子都不起来。” 李向前一动不动地跪着，继续抽打自己耳光。 过了十来秒。 殷红鲜血渗出嘴角。 “向前，你的诚意，浪哥已经感受到了，你要是继续折磨自己，我只能将另外一项重要任务，交给别人去办了。” “重要任务？浪哥，您尽管将任务交给我，哪怕是和人拼命，我都不会皱眉头。” 李向前麻溜站了起来。 沈浪即将组团赶海的消息，早就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经过几日的苦思冥想，终于让李向前找到了重新博得沈浪信任的小妙招。 能将重要任务交给自己。 说明计划已经成功了。 “向前，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沈浪挽着李向前的肩膀，将他带到一棵大树后面。 第26章 情报！溺水的老渔民 “向前，今晚我就要带大伙出海打鱼，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中午左右，咱们的人就能将鱼送到县里的大富豪酒楼。” “不怕别的，就怕有人看不得我们发财。” 沈浪三分真，七分假地告诉李向前。 县里新开的大富豪海鲜酒楼，被一群地头蛇当成了摇钱树。 根据小道消息。 他们明天有可能会去大富豪闹事，收取保护费。 “向前，咱们这群人里，数你最聪明，最懂得见机行事，因此这件事情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唯独交给你，浪哥最放心。” “你要是真想帮我分忧，明天中午早早守在大富豪酒楼门外，他们不来，当然再好不过，可要是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 李向前满脸懵逼。 别人跑到大富豪收保护费，和沈浪有什么关系。 “如果双方打起来，你说大富豪会不会被勒令停业整顿，咱们辛辛苦苦打捞到的海鲜，最后还能卖给谁？” 沈浪不动声色透露大富豪的阔绰。 单单是内外装修，就花了十几万。 “浪哥，你是让我引走他们，避免大富豪的保安和他们发生互殴，导致被有关部门勒令停业？” 李向前紧张得要死。 开玩什么，自己一个人咋可能斗得过一群地头蛇。 “向前，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后面支持你的，千万别再让我失望了。” 沈浪摆出一副语重心长，倍加信任的态度。 面容亲切地拍了拍李向前的肩膀。 “浪哥，我……” “你身边不是有我吗，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沈浪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只差一点就没绷住。 沈浪走了。 李向前蹲在地上哭丧着脸。 一个人引走一群地头蛇，这尼玛简直是羊入虎口啊！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翻翻书，看看上面有啥好计策。” 想到教会自己苦肉计的连环画《三国演义》，李向前一溜烟地往家跑。 “傻叉！” 不远处，沈浪余光瞥见行色匆匆的李向前，忍不住竖起中指。 根据李大彪传来的消息。 以阿坤为首的这群混混全都不是善茬。 想玩道德绑架。 沈浪索性将计就计。 送李向前几个月的病床生活。 “娘，我今晚要带大伙出海捕鱼，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回到家里，沈浪说起集体出海的具体时间。 只见黄琼花掏出十块钱递给沈浪，说道：“你不是晚上出海嘛，下午抽空去一趟东林村，替我把这十块钱送给张大哥。” “张大哥？那个张大哥。” 沈浪一时没有反应过。 东林村距离甘泉村十几里路，关系处得非常不错。 互有嫁娶，经常往来。 “别是比猴子还精明，这时候反倒泛起糊涂了，东林村有几个姓张的，老渔民张志强。” 黄琼花白了沈浪一眼，继续说道：“张大哥前几天马前失蹄，掉到海里呛了不少水，人要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回家第二天身体就不行了，镇上大夫说是溺水感染了肺炎，问题倒是不大，不过需要休息十天半个月。” “张志强溺水了，这不可能……” 沈浪大惊失色。 前一世，正是张志强捕捞到重达几十斤的鳘鱼。 酒楼被勒令停业整顿，张志强请人来家里喝闷酒。 沈浪因此得知具体的捕捞位置和鳘鱼的出现时间。 怎么会忽然溺水，而且感染肺炎呢？ “是不是觉得像他这样的老渔民，绝对不可能溺水？说起来这事，多少和咱们家沾点关系。” 黄琼花见沈浪大惊失色，还以为儿子不相信老渔夫会犯这种错误。 唏嘘说起张志强落水。 都是因为一时的争风斗气。 不久之前，沈浪带着没有任何赶海经验的冯晓东出海捕捞。 仅仅过了一天一夜，两个半大小子竟然捞上来十九条野生大黄鱼。 而且个头一个比一个。 全都是上等黄鱼。 消息不胫而走。 附近几个村的渔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黄琼花是万万没想到。 一把年纪的张志强竟然还和小孩子似的。 为了赌一口气，证明自己才是最好的渔民，驾船出海捕捞黄鱼。 野生黄鱼没找到，自己反倒阴沟里翻了船。 老渔民毛手毛脚掉进海里。 相当于老猎人进山打猎，被一头野猪追得满山头。 说出来都嫌丢人。 “唉。” 明白了事情经过，沈浪满脸苦涩。 蝴蝶效应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只要是手艺人。 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比较之心。 “别在这唉声叹气了，过去说几句好听话，一定要让他们家收下这笔钱。” 黄琼花将钱塞到沈浪的裤兜，点着儿子的额头说道：“以后别这么张扬，咱们这边的老渔民，心气一个比一个高。” “娘，我记住了。” 沈浪点点头。 本该属于张志强的机缘被自己抢走，沈浪心里颇为愧疚。 寻思着要不要叫上一块出海，拿出三成的利润分给他。 没想到。 张志强竟因为黄鱼事件落海患了肺炎。 这下子。 沈浪是真心过意不去了。 匆匆吃过午饭。 沈浪回到自己房间，从枕头套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 藏私房钱，属于男人天赋技能。 结不结婚。 都不影响这项技能的稳定发挥。 一百块钱充当慰问金，另外一百元留着明天缴纳包车钱。 下午一点左右。 沈浪出现在东山村张家院门口。 “家里有人吗？” “谁吗？” “张大叔，我是甘泉村的沈浪，听说您听了，我娘特地让我过来看看你。” “小浪啊，你进来吧，家里就我一个人。” 不多时，沈浪低头走进屋里。 阴暗的屋里躺着一名五十来岁的渔家汉子，桌上放着药盒和药品。 “张大叔，肺炎这种病可大可小，你怎么不去医院养着呢？” “咱们渔民身子骨结实着呢，一点小毛病哪用得着住院，况且住一回医院，咱们也要几百块，有这钱干什么不好。” 张志强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苦笑道：“小浪，大叔这回算是丢大人了，你娘让我过来，应该是来安慰我的吧？回去告诉你娘，这事和你家没关系，要怪只怪我脑子抽筋，非得和你一个小辈争风斗气。” 活了大半辈子，张志强岂会看不出沈浪为何而来。 都在一个地方住着，谁不知道谁啊。 别看黄琼花长了一张刀子嘴。 心里比谁都热。 唯恐自己想不开，所以安排沈浪过来赔礼道歉。 有这份心，张志强就知足了。 第27章 意外之财！ “小浪，叔老了，以后这片海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别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见沈浪一言不发。 张志强反倒是主动开解起沈浪。 如果再年轻几岁。 哪怕海上风浪湍急，波涛滚滚，张志强都不可能失足落水。 这次落海患上肺炎，只能说明张志强真的老了。 已经驾驭不住波涛汹涌的大海。 是时候服老了。 “张大叔，您千万别这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这些年的赶海经验，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经过一番斟酌，沈浪有了主意。 一边安慰张志强谁都有打盹的时候，不能因为一次的失足落水，就认为自己不中用了。 紧接着，沈浪话锋一转。 说起大富豪酒楼准备收购野生鳘鱼，想和张志强了解一下这类鱼的具体情况。 张志强听后也不藏私。 如数家珍地说起鳘鱼的生活习性和栖息环境。 “鳘鱼最大的特点就是白天沉入海底，只有夜晚才会出现在浮到海面呢，用咱们渔民的行话说，这叫昼沉夜浮。” 打开话匣子，张志强介绍得特别仔细。 与同为老辈赶海人，心胸狭窄的刘德水不同。 张志强是真心实意将沈浪当成下一代赶海人中的翘楚。 不愿一身本事失传，尽可能地倾囊相授。 一个教得认真，另一个听得仔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 想到晚上还要出海，沈浪不得不打断张志强的倾囊相授，主动掏出百元大钞，是说自家的一点心意。 “拿回去拿回去。” 张志强说什么都不要。 “老子要是收了你的钱，和你们村的刘德水有啥区别，小浪，大叔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跟你说了这么多捕捞鳘鱼的诀窍，可不是图你给出多少钱。” “你能过来看大叔，大叔已经很高兴了，千万别这样，不然以后，你还是别登我家的门了。” “张大叔，您就当帮帮我，我娘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你不收这点心意，我娘回去肯定要揍我，埋怨我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料到张志强不会收钱，沈浪将黄琼花搬了出来。 又装出一副心有戚戚的可怜相。 担心回去以后，母亲埋怨自己不中用。 张志强犹豫了片刻。 黄琼花还真有可能数落，甚至动手教训沈浪。 可是无功不受禄……有了！ 张志强指着院子说道：“小浪，大叔这里有一件称手的鱼叉，就当大叔送你的见面礼，你去院子把它拿进来，大叔教你怎么用。” 闻言，沈浪没有推迟，走到院子里找到了鱼叉。 刚一上手，沈浪便发现鱼叉确实不一般。 不锈钢材质，做了防生锈处理。 叉头为五齿设计，并且带有倒钩。 中间位置配有伸缩装置。 不论是设计还是材质用料，都不像是国产货。 果不其然。 等到沈浪将鱼叉拿进屋。 张志强说起这把鱼叉是多年前，一名被他救起来的对面渔民所赠。 放在陆地，你可以见死不救。 而一旦到了海上，但凡见到有人落水，必须全力救助。 哪怕是落水之人是你的死对头。 能搭救。 也一定要救上来。 今天落水的是其他人。 保不准明天，就轮到你掉进海中大声呼救。 谁敢坏这条规矩。 将被所有渔民所不容。 随即。 张志强耐心传授这把外来鱼叉的使用方式。 离开张家。 天边已经挂起了火烧云。 沈浪握了握手里鱼叉，大踏步地回村准备出海的最后准备工作。 回家打了声招呼，带上妹妹和母亲准备的干粮。 沈浪赶到码头和早早等在这里的小兄弟们会合。 清点完人数。 沈浪又一次讲了船上的规矩。 有话现在就说，如果想打退堂鼓，此刻离开还来得及，沈浪不会怪他们胆小。 毕竟。 海上讨生活，本来就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 “浪哥，你怎么还不信我们呢，大伙既然来了，谁走谁就是孙子！” “啥也不说了，上船。” “您来之前，晓东已经给我们讲过规矩了，渔船一出海，您就是皇帝，让我们干什么，都是应该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表达决心。 富贵险中求。 没点玩命的魄力。 凭啥吃好烟，穿好衣服，挂着数千元的传呼机。 “好，上船！” 沈浪不再多废话，大手一挥。 招呼众人登上鼠子船。 随着众人一同登上渔船，空间一下子变得极其狭窄。 指挥众人扬帆起航。 沈浪脸上再无任何情绪波动。 “鲨鱼！快看呐，海面上有鲨鱼。” “鬼的鲨鱼，分明就是一条死鱼。” “浪哥，这好像是已经死掉的海豚。” 航行了大概一个小时，一条死鱼出现在众人眼前。 由于天黑浪高，众人隐隐约约看到那条鱼通体发白，个头不小。 沈浪来到侧面甲板，定睛观瞧不远处海上浮鱼。 海面浮鱼是一条刚死不久的白海豚。 “浪哥，咱们刚出海就碰到意外之财，活该咱们今晚发大财，我们这就把它捞上来。” 等到船只逐渐接近，众人方才看清这条白海豚差不多有两米长。 身上遍布伤口。 应该是被其他大鱼咬死的。 “是不是都忘了规矩来！” 听到有人要捞这条海豚，沈浪脸色一沉道：“白海豚是娘娘的坐骑，更是咱们渔民眼中的义鱼，要是把它捞上来卖了，别说我娘不会放过我，你们的爹娘，恐怕也会把你们打的几个月下不了床。” 不想发财是孙子。 但不是所有鱼，众人都能染指。 白海豚又被称为妈祖鱼。 身份是天后娘娘出海的坐骑。 更是渔民眼中义气的代表。 哪怕已经死了，渔民们也要避而远之。 谁敢打它的主意，沈浪第一个踢他下海。 “听好了，一旦坏了规矩，等于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 沈浪目视远方，说道：“想发财，就听我的吩咐，老子保证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 算算时间。 再有三个小时，巨型鳘鱼就将出现在预定海域。 众人听后纷纷低下头。 高兴过头，差点就触犯众怒。 幸亏沈浪一直保持冷静，这次没有让大伙成为全体渔民的眼中钉。 第一次集体出海的兴奋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对沈浪的由衷钦佩。 看到一笔飞来横财，竟然能始终保持冷静。 不愧是众人钦佩的沈老大！ 第28章 剑鱼攻击！ “浪哥，要不去附近瞅瞅，没准大鱼在别的海域也说不定。” “咱们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大鱼的踪影，浪哥，您是不是分析错了？” “瞎说什么，浪哥怎么可能算错位置，肯定是鱼群受到惊扰，游到了别的地方。” 时间来到凌晨五点多钟，小弟们的情绪逐渐开始变得焦躁。 来到这片海域不久。 沈浪用不容置辩的口吻命令大伙停船。 紧接着，沈老大坐在船头，一门心思摆弄着手里的不锈钢鱼叉。 沈浪是船老大。 众人不敢说任何惹他不高兴的话。 可问题是一直这么傻等也不是个事啊。 天色马上就要亮了。 天一亮。 其他村的渔船和渔民，将会陆陆续续出现在附近。 “别把嘴闭上！是不是都忘了上船前，浪哥交代你们的话了？谁再敢质疑浪哥，老子第一个踢他下船！” “先发财，就别在这里叽叽歪歪，影响浪哥的心情。” 冯晓东冷脸怒视众人。 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冯晓东对于沈浪的安排深信不疑。 别说是等了几个小时。 就算等他个三天三夜。 冯晓东也绝对不会质疑沈浪的安排。 小弟们听后连忙闭嘴。 “浪哥，有动静了，前面有鱼！！！” 天色微微泛亮，冯晓东一眼看到前方海面波浪翻滚。 “下网！” 沈浪一声令下，小弟们手忙脚乱准备撒网。 “等了这么久，终于把你等来了。” 一想到几十斤重的鳘鱼即将变成花花绿绿的钞票，沈浪不由嘴角上翘。 心情说不出的美丽。 看到小弟们乱乱哄哄的模样，沈浪一把夺过渔网，瞅准机会亲自撒网。 顷刻间。 渔网从天而降，成功网住正朝着这边游动的鳘鱼。 也就在这时。 出乎沈浪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鳘鱼后面竟然还跟着一条大鱼。 “剑……剑鱼！浪哥，看样子，鳘鱼是被剑鱼一路追杀到这里的，赶快撒手吧，被这玩意捅一下，比被刀子贯穿还严重！搞不好会死人的！” 冯晓东先喜后急，劝说沈浪放开渔网。 先是一条体型巨大的鳘鱼，尾随其后的剑鱼个头同样不小。 要说海上最凶猛的鱼类，剑鱼绝对能排在前三名。 你不招惹它还好。 一旦惹怒剑鱼，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说虎头鲸是海洋霸主。 那么剑鱼便是海上小霸王。 “浪哥，晓东说得没错，啥也没有命重要，赶紧撒手吧！” 小弟们没有赶海经验，却知道一旦惹恼剑鱼会有什么风险。 剑鱼生性凶猛，速度极快。 前端鱼吻犹如宝剑一样细长锋利。 鲨鱼碰到剑鱼都要退避三舍，不敢轻易招惹。 稍有不慎。 被剑鱼前端的鱼吻捅死都不是啥稀罕事。 “闭嘴！” 沈浪眉头紧锁。 张志强啥都说了。 就是没说捕捞鳘鱼过程中，后面还跟着一条凶猛的剑鱼。 剑鱼不但具有搏杀鲨鱼，攻击渔民的能力。 同时。 这玩意还能对木质渔船构成致命的威胁。 “都快来，给我将渔网死死地拉着，放跑了拼命挣扎的大鱼，这辈子都别想再登老子的渔船！” 富贵险中求，沈浪不允许任何人抢夺自己的胜利果实。 别说是剑鱼。 鲨鱼来了也不好使！ 将网交给他人拉扯，沈浪一把拿起张志强送给他的伸缩鱼叉。 剑鱼的游动速度，堪比陆地上的猎豹。 沈浪必须一击命中。 否则。 自己将成为剑鱼新的攻击目标。 眨眼间，剑鱼已经冲到渔船前方。 距离众人的直线距离，恐怕连十米都不到。 电光火石间。 沈浪忽然改变了硬碰硬的打算。 一次机会太小了，沈浪不能赌。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沈浪放下钢叉，转身抓起另外一副尼龙渔网。 就在剑鱼即将攻击鳘鱼的危急关头，尼龙渔网瞬间落到了剑鱼身上。 冯晓东带领众小弟们拼命拉扯渔网，试图尽快将鳘鱼捞上来。 没承想。 沈浪会用第二张渔网困住剑鱼。 海面浪花翻滚。 网中的剑鱼奋力挣扎。 非但没有吃到近在咫尺的美食，反而被人类用渔网困住，天性凶猛的剑鱼勃然大怒。 剑鱼身长超过两米，重量更是超过了一百斤。 沈浪咬紧牙关与剑鱼拉扯。 等它靠近，沈浪才能下手击杀。 “给我过来！！！” 沈浪憋得满脸涨红，额头和手臂布满了青筋。 冯晓东说道：“浪哥，要不要帮忙？” “别怪我，跑了大鱼，我拿你们是问！” 天敌就在身边，胆小的鳘鱼疯狂地挣扎，十几个大小伙子一时半会竟然奈它不得。 随着沈浪使出吃奶的力气，网中的剑鱼距离船舷越来越近。 “砰……” 船体一阵颤抖，多名小弟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原来是剑鱼锋利细长的鱼吻，刺入了渔船的船板。 父亲留给沈浪的渔船，属于各类木质渔船中的小家伙。 船板根本承受不住剑鱼的奋力一击。 “去尼玛的！” 剑鱼开始玩命，沈浪岂能惯着它。 松开双手。 迅速抓起鱼叉朝剑鱼的身体刺去。 细长鱼吻具有贯穿木质船体的能力。 不过一击过后。 剑鱼也再难拔出鱼吻。 犹如蜜蜂的尾后针。 只能使用一次。 带着倒刺的鱼叉狠狠刺入剑鱼身体，剧烈的疼痛使得剑鱼更加疯狂地挣扎。 无奈。 拔不出钉入船体的鱼吻，剑鱼的挣扎只能是无力地拍打海面。 望着海面泛起的殷红血水，沈浪深吸一口气。 拔出去鱼叉，对准剑鱼再一次刺了下去。 剑鱼生命力极强。 哪怕还剩一口气，也绝对不会放弃抵抗。 不让它彻底死透，沈浪不敢有任何松懈。 “浪哥，大鱼捞上来了。” 片刻后，冯晓东等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鳘鱼活着捞上甲板。 “过来帮我把这条剑鱼也给捞上来。” 估算着剑鱼已经死透了，沈浪招呼几个人过来帮忙将剑鱼弄到船上。 瞧着已经死透的剑鱼，还有活蹦乱跳的鳘鱼。 小弟们感觉恍如隔世。 两条鱼一个比一个大。 起码有几十上百斤。 换成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毫不犹豫地松手避险。 毕竟。 钱是好东西，可前提是你得有命花。 沈浪非但没有任何畏惧。 反而一个人独斗凶猛的剑鱼。 “回村！” 喘了几口粗气，沈浪好似得胜凯旋的将军，吩咐众人扬帆回航。 第29章 打人莫打脸 “他婶子，你今天不是要去镇上帮工吗，这都九点多钟，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也是没出去干活吗。” “老子就不行了，沈浪这个兔崽子能够次次满载而归！” 清早的码头聚集了一大群村民。 刘德水拉着一张老脸，阴阳怪气地说着有一有二，绝对没三没四。 之所以乡亲们一大早聚在这里。 不单单是想先睹为快，瞧瞧沈浪这回能捞到多少好东西。 更因为沈浪这次出海。 带了整整十几个人。 这些年轻人的父母从昨晚就开始提着一颗心。 沈浪是赶海能手，其他人可不是。 大海无情，风云变幻。 不能亲眼看到各家的孩子平安归来，当爹娘岂能放心。 “大伙别觉得我说话难听，年轻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得意忘形，以为前两次大有收获，就觉得自己是龙王爷的女婿，这特么是简直是笑话。” 见无人搭理自己，刘德水又气又恨。 更加卖力地煽风点火。 一边制造恐慌，说这次出海凶多吉少。 另一边挑动各家父母，让他们的孩子以后别再和沈浪混。 混来混去，不是死在海上。 也一定会蹲大狱。 “沈浪他们回来了！” 过了一个小时，有人看到了沈浪的鼠船出现在海平面。 各家父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低声求神拜佛。 祈求天后娘娘，一定要保佑自己的孩子平安归来。 “娘，我们发财了！！！浪哥太牛逼了，带着我们打了一笔天大的横财。” “爹！小妹的学费有着落，咱家欠的钱也能还清了。” “爹娘，儿子有出息了。” 渔船距离码头越来越近，小弟们欣喜若狂冲着码头上的自家亲人挥手高呼。 随即，渔船停靠到码头。 众小弟不用沈浪吩咐，自动开始往下面卸货。 “天呐，这么大的鳘鱼！小浪这孩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前次捞到十几条少见的特一级大黄鱼，这回又带着大家伙……剑……剑鱼！！！” “好家伙，碰到这么大的剑鱼，你们竟然没人受伤。” “我早就说了，小浪这孩子有出息着，不但孝顺，而且文武双全，小三子，以后好好跟你浪哥学赶海。” “小浪，啥也不说了，我家孩子就交给你了，不听话你只管管教，该打打该骂骂。” 等到两条大鱼被小弟们搬到码头岸上，现场惊呼声，钦佩声，恭维声此起彼伏。 特别是随船出海的小弟们父母，欢喜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唯有刘德水，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 羡慕嫉妒恨。 各种情绪都能在他脸上看到。 冯晓东看了看沈浪，沈浪淡然自若地抽着烟。 心中越发的佩服大哥。 这或许，就是书上说的大将之风。 “呦，这不是刘大叔嘛，你难道也要出海捕鱼？” 就在这时。 冯晓东看到了躲在人群里的刘德水。 老混蛋鬼鬼祟祟藏在人群后面，一看就没干好事。 耳听冯晓东的挖苦，众人一块看向面如猪肝色的刘德水。 又不约而同地发出哄堂大笑。 众人回来之前，看把刘德水忙的。 唾沫横飞地嘲讽沈浪这次要空手而归。 并且还会出现人员伤亡。 现在可好。 叫嚣的有多离谱，脸丢的就有多大。 “咱们走着瞧，老子就不信，你能次次都这么走运。” 众目睽睽之下。 刘德水和所有反派一样，撂下几句狠话落荒而逃。 沈浪弹了弹烟灰。 “不好意思，小爷还真就能次次走好运。” 两世为人，先知先觉是沈浪最大的金手指。 掌握着大量的信息差。 沈浪不发财，谁还能发财？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恭维沈浪，小弟们更是卖力地给沈浪增光添彩。 绘声绘色讲着沈浪独斗剑鱼。 “娘，各位乡亲们，你们是没看到，浪哥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我们大家看到剑鱼追杀鳘鱼，即将逼近渔船，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你们知道浪哥啥反应吗？” 一名小弟清了清喉咙，眉飞色舞道：“全都让开，我要和剑鱼单挑，大战三百回合！” “咳咳咳。” 沈浪差点一口烟呛到。 这群家伙可真能吹。 就差说自己是过五关斩六将的关二爷。 人挡杀人，鱼挡杀鱼。 一把鱼叉别沈浪舞的虎虎生风，堪比二爷的青龙偃月刀。 小弟们敢吹，乡亲们就敢信。 听说沈浪凭借鱼叉和渔网捕杀剑鱼，众人的眼睁睁都快瞪出来了。 “小浪，我儿子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回来？” 林秀娥用力挤开人群。 询问李向前和沈浪一块出海，怎么没有一块回来。 “秀娥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带他一块出来了？” 沈浪丢掉烟头，冷嘲热讽道：“上次你去我家又打又骂，逼着我发誓和你儿子一刀两断，就算是他跪下叫我爷爷，老子也不会再跟你儿子一块玩。” “你忘了，我可没忘。” 此话一出，林秀娥尴尬得肠子都悔青了。 她哪知道。 沈浪最近的运气这么好，别人出海大多是捞到小鱼小虾。 沈浪就和神灵附体一样。 次次都是满载而归，而且捕捞到的海鲜全都是值钱货。 “小浪，那……那你知道向前去哪了吗？昨天晚上他打了个声招呼就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林秀娥一边向沈浪道歉，骂自己脑子进水。 又小心翼翼打听李向前的去向。 “这你可问不着我，腿长在李向前身上，他想去哪我怎么可能知道。” 沈浪招呼众人把两条鱼收拾好，跟他坐车进城卖鱼。 “小浪，你真不知道……” “林秀娥，你有完没完了！你儿子又不是三岁小孩，一晚上没回来丢不了。” “该操心的时候不操心，不该操心的时候瞎操心，你说你也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一点脑子都不长，小浪都说了不知道你儿子去哪了，你一直问个没完，别人还以为是小浪卖了你儿子呢。” 踩高捧低是传统，更何况小弟们即将跟着沈浪发大财，众人父母自然要卖力地讨好沈浪。 矛头一致地讽刺林秀娥和他儿子一样。 只长岁数，不长脑子。 “兄弟们走了，我带你们去县里吃香喝辣。” 沈浪双手背手朝村外走。 第30章 倒霉的李向前 “咕噜噜……” 大富豪酒楼对面。 李向前无精打采地揉着肚子。 昨晚到现在。 李向前水米未进，饿得都快虚脱了。 回家翻看三国演义连环画，李向前又得一计。 效仿谋士许攸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沈浪担心县里混混去大富豪捣乱，影响他的卖鱼生意。 暗示李向前中午左右过来，想办法引走这群流氓。 既然决心重新获得沈浪的信任。 李向前决定提前来县里蹲守。 知道自己老实听话，而且提前过来守着，沈浪一定会夸赞自己办事得力。 千算万算。 李向前漏算了一件事情。 饥肠辘辘之人守在一间经营各类美食的酒楼门口。 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妈的，沈浪可真能折腾人，进进出出的都是吃饭的客人，哪有什么闹事的混混。” 李向前闭上眼睛，伸长鼻子。 一脸享受地嗅着店里的饭菜香味。 酒楼厨师的手艺也太尼玛好了。 隔着老远，李向前都能嗅到香味。 “卧槽，还真来了？！” 未等李向前享受完扑鼻的香味，一股股呛人的气味传入鼻腔。 与此同时。 刺耳的摩托车声音打破了街面的宁静。 多辆新旧不一的摩托车骤然停到酒楼门口。 十几名文龙画虎，流里流气的二流子手持砍刀，钢管从车上下来。 一名染着黄毛，三十多岁的混混吊儿郎当地跨坐在雅马哈摩托车上，一脸不怀好意的摆弄着手里的铁制打火机。 “这么多人，咋办啊……” 李向前暗暗叫苦。 原因为闹事的混混最多五六个，没想到一下子来了十几个。 而且手上还拿着家伙。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人家一只手就能把他扳倒。 门口的两名迎宾小姐一瞧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马上进去通知大堂经理。 “各位兄弟辛苦了，先抽根放松放松。” 韦林走出来一瞧，眉梢眼角出现了片刻诧异。 随即又一脸堆笑地主动掏烟。 “听说你们大富豪酒楼经营各类海鲜，我们弟兄慕名而来，想要尝尝你们的手艺，大马哈鱼，你们店里应该能做吧。” 黄毛男子似笑非笑地推开了韦林递来的香烟。 “不好意思，本店的大马哈鱼刚刚售罄，只怕要下个月才能到货。” 韦林面色如常地打着哈哈。 大马哈鱼是东北的淡水鱼，闽南这边并不常见。 “艹！老子千里迢迢过来给你们捧场，你告诉我没有，兄弟们，大家伙怎么办？” 黄毛脸色一沉。 “敢耍我们，揍他个王八蛋！” “说什么天下海鲜无一不包，也不过如此！上次耍我们的老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看你们也想要进医院了。” “少废话，赔钱！” 手下们凶相毕露，呵斥韦林赔偿众人五千元精神损失费。 下次再过来吃饭。 如果还是要啥啥没有，恐怕就不是五千元能解决的了。 韦林面沉如水。 敢来这里捣乱，要么是无知无畏的疯子。 又或者知道大老板的背景，手里有什么倚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保护费，哼！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李向前带着一脸正气走了过来。 呵斥黄毛无法无天。 “你特么又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情。” 黄毛挥挥手指。 一群混混立刻将李向前团团包围。 “老子不是东西，我大哥才是东西。” 李向前硬着头皮，吹嘘自己的大哥天下无敌。 众人最好客气一点。 要不然大哥来了，打得他们连亲妈都不认识。 说完，李向前又用正气凛然的语气，冲着韦林说道：“这位经理，你放心，我大哥援兵马上就到，这里没你的事，进去等着吧。” 看了看说话颠三倒四的李向前，韦林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店通知大老板。 “艹，你大哥又是何方神圣，咋这么牛逼呢？” 韦林不清楚这群混混底细，因此没有轻举妄动，黄毛混混同样看不出李向前有什么本事，胆敢一个人出来逞英雄。 “说出我大哥的名号，都能吓得你尿裤子。” 想到拖延时间，等到沈浪带人过来，李向前开始满嘴跑火车。 吹嘘沈浪身高八尺，有万夫不当之勇。 百万军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一样轻松。 “大哥，这套词我听着这么耳熟呢，好像……好像说的是张飞。” 听着听着，一名小弟越听越耳熟。 从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人书迅速翻看起来。 “大哥您看，没错，就是这段。” 小人将书递给黄毛。 黄毛一看脸色绿了。 沪城美术出版社发行的《三国演义》小人书。 合着李向前给自己背课文呢！ “艹尼玛的，敢耍老子！！！” 还以为李向前背后的大哥是新近崛起的大混子，身材魁梧，下手狠毒。 黄毛阿坤刚有点心悸。 没想到扑街短命鬼描述的竟然是张飞！ 这要是还能忍，阿坤也不用再混了。 只见阿坤掏出车链子，对着李向前脑袋就是一下。 “啊！” 毫无准备的李向前额头冒血，跌跌撞撞地摔在地上。 “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声令下，小弟们如狼似虎地招呼李向前。 阿坤面目狰狞，又狠狠抽了李向前几链子。 “我大哥是沈浪，你们打我，就是打他的脸，他一定不会……” “沈你麻痹的浪！老子看你就挺浪的！” 李向前不说还说。 听到沈浪二字，阿坤打得更凶。 整个县城的大混子，阿坤基本都认识。 就没听说有人姓沈的。 “你大哥要是沈冲，老子说不定还能少打你两个，拿个无名之辈吓唬老子，我去尼玛的！” 阿坤气得脸色狰狞。 “诸位兄弟，还请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韦林陪着一名西装笔挺，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走到店外。 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李向前。 中年人微微颌首。 明知对方人多势众，不是善男信女。 地上的小伙子，依旧敢路见不平一声吼。 一个人怒斥一群混混。 别管能力如何。 这股胆气，当真是不多见。 “你就是这里的大老板？” 阿坤将手里带血的车链子丢给小弟，不客气地拍了拍中年男人身上的西服。 “我们弟兄大老远过来，你们店里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说咋办吧？” “阿韦，去财务室给兄弟们取五千块钱，当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中年人不难看出，这群人就是一伙啥也不懂的街头混混。 玉器不与瓷器碰。 能用钱解决的小问题。 没必要动用上头关系。 听老板准备息事宁人，韦林转身就要进去取钱。 第31章 出来混要动脑子 “且慢。” 黄毛阿坤忽然叫住韦林。 “我们这么多兄弟远道过来捧场，5000块钱就想打发我们，呵呵呵，大老板，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大老板听后一言不发，缓缓拿下金丝眼镜。 又从西服口袋掏出真丝眼镜布擦拭了几下。 熟悉大老板性格的韦林面容冷峻。 每当老板面沉如水地擦拭眼镜。 意味着耐心即将耗尽。 当即。 韦林冲着店里的保安们使了个眼色。 “你们想要多少？” “不过，每人五千！” 阿坤冷冷一笑，示意周围手下全都过来。 一人五千，一共十二个人。 一共六万块！ “六万？！” 半死不活的李向前听后大吃一惊。 这帮人也太敢狮子大张口了。 “看来，这位兄弟今天吃定我了。” 大老板重新戴上眼镜，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情绪。 尚不知财神爷已经发怒，阿坤态度张狂道：“老板你能开得起这么大的海鲜酒楼，听说单是装修就花了十几万，区区五六万而已，对你还不是九牛一毛。” “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老板也不希望，我们兄弟再帮你重新装修一遍酒楼吧。” 听到这话，大老板微微摇头。 这群人不但是土贼。 更是一伙不知进退的愣头青。 能想着花钱买平安。 拿出5000元打发讨债鬼，没承想这群人得寸进尺。 老虎不发威。 真当自己是病猫。 随即。 大老板迈步走向酒楼，冲着蓄势待发的韦林轻轻点头。 “大哥，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被他们给打死了。” 收到命令的保安们即将动手，一阵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街道前方再次出现一伙人。 为首不是别人。 赫然是沈浪！ “啧啧啧，向前，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要不要紧？” 远远看到李向前半死不活的鬼样子，走在最前端的沈浪心里笑开了花。 这头反骨仔的命还真大。 挨了一顿暴打。 竟然还有力气大声呼喊。 “你是他大哥？！” 韦林一眼认出沈浪。 万万没想到。 李向前口中的大哥竟然是沈浪。 “韦经理，我来履行合同，给你们送鱼了。” 沈浪停下脚步，冲着身后的两条大鱼努努嘴。 “天呐！你这么快就捞到了鳘鱼，顺带还打到了一头剑鱼！” 韦林大惊失色。 大老板沉声道：“阿韦，他就是黎师傅口中的能人？” 韦林连连点头。 “唉，可惜来晚了一步。” 大老板见状叹了口气。 “艹！你们是不是当老子是死人了！” 感觉自己被忽视了，阿坤怒从心头起。 重新拿回铁链子，呵斥沈浪一伙人滚远点。 要说阿坤一伙人属于一伙无知的土贼。 此话倒也不尽然。 来之前。 阿坤也不是一点功课都没做。 真是无知者无畏。 大富豪开业第二天，阿坤就带人收保护费了。 大富豪的背后老板名叫夏建国。 祖籍省城。 初来乍到没有任何根基。 至于官面上的人脉。 还没有建立起来。 因此，阿坤才敢肆无忌惮地过来找麻烦。 不出所料。 姓夏的果然是个怂包。 稍微一吓唬，马上就要拿钱平事。 面对这种人。 阿坤不狠狠咬下他一块肉。 都算对不起自己这段时间打听消息花费的精力。 “艹尼玛的，你跟说说话呢！” “狗东西也敢骂浪哥，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有种碰一碰，谁跑谁尼玛是孙子。” 耳听阿坤辱骂沈浪，小弟们立刻不干了。 吵吵嚷嚷地挥舞着拳头。 叫嚣着要修理阿坤。 眼前发生了什么。 众人即便不知道全貌，猜也能猜出一二。 显然。 有人要找大富豪的麻烦，现场气氛一触即发。 换成平时。 众人最多是远远站着看热闹，绝不会多管闲事。 可是眼下。 众人都等着沈浪将鱼卖给大富豪，换来大把钞票论功行赏。 一旦大富豪酒楼被人给砸了。 大伙拼死拼活捕捞上来的两条大鱼，又能卖给谁？ 几次赶海。 沈浪成功在众人心里，留下了带头大哥的威信。 辱骂沈浪，就是再打众人的脸！ “卧槽，今天真特么邪门了，是人是鬼都敢和老子叫板！” 见沈浪带来的小弟表现得比自己还要嚣张，阿坤气极反笑，命令手下准备拔刀。 “上！” 见势不对，韦林安排的保安迅速出动。 十名孔武有力的保安手持橡胶棍，虎视眈眈地凝视着这群混混们。 “晓东，先别动手，带领兄弟们堵住前街，别让这帮王八蛋跑了。” “明白！” 冯晓东招呼众人把路挡住，配合酒楼保安准备前后夹击混混们。 气氛一触即发。 沈浪脱离大部队，一个人走向店内。 “坤哥，还打吗？” 前方是十多名年轻气盛的渔村少年，后面还有十名孔武有力的酒楼保安。 纵然混混们敢于好勇斗狠。 可毕竟人数落于下风。 阿坤紧锁眉头。 心里开始打鼓。 从这伙人的穿戴打扮来看，应该是一群乡巴佬。 真要打起来，后面手持武器的保安反倒好对付。 真正难对付的。 反而是这帮赤手空拳的小年轻。 穷乡僻壤出刁民。 打群架这种事情放在城里不多见，渔民地区太常见了。 不但常见，而且规模也比城里大了无数倍。 常常是两村之间的集体械斗。 “此话当真？” 店内。 夏建国脸色古怪。 “如果此事不成，我愿意将两条鱼白送夏老板，可要是成了……” 沈浪顿了顿，笑道：“能否请夏老板帮忙介绍个车商，买车的价格方面，给点折扣呢？” 夏建国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道：“哈哈哈，靓仔，只要能够以不流血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莫说是折扣，我送你一辆摩托车又有何妨。”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夏老板的慷慨了。” 沈浪抱拳拱手。 嘴角浮现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多时。 沈浪走出酒楼大厅，径直来到阿坤一伙人面前。 “阿坤是吧，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你想干什么？” 阿坤阴沉着脸。 “阿坤今日是为了求财，我带着兄弟们过来也是为了发财，既然都是为了求财，又何必非得斗得头破血流呢？” 沈浪解开身上外套。 露出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疤。 第32章 先画个饼，一鱼三吃！ 阿坤见状脸色更加阴沉。 单单是胳膊和前胸。 就有不少于十几条大小不一的伤口。 看不到的位置。 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伤疤。 “妈的，走就走，老子怕你不成！” 阿坤恶狠狠地说道。 渔村少年加酒楼保安将近三十人。 阿坤这边只有十二个。 不但人数落了下风。 沈浪全身都是伤口。 可见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 “都别动。” 沈浪呵斥小弟们不要轻举妄动，与阿坤单独来到酒楼后巷。 “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告诉你，今天看不到钱，天王老子来了，老子都不给面子！” 阿坤色厉内荏地叫嚣沈浪若是来给夏老板当说客，趁早死了这条心。 贼不走空。 阿坤更不可能被眼前的阵仗吓破胆子。 “阿坤，咱们都是街上混的，没必要一直把弄死谁挂在嘴边，先抽烟，慢慢聊。” 说罢，沈浪取出烟盒，主动递上阿坤一支烟。 阿坤一把挡开沈浪递来的香烟，阴沉沉地质问道：“你特么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老子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沈浪也不生气，随手将烟放到自己嘴里。 取出火柴点燃烟头。 “坤哥，你是县里的地头蛇，夏老板未必就不是过江龙，没点本事，敢以外地人的身份，撑起这么大的买卖吗。” “刚才我进去了解了一下，夏老板答应给弟兄们5000元车马费，不是人家真的怕了你们，而是不愿意动用上头的关系。” “5000元能解决的事情，换成上头的大佬们插手介入，后续的送礼，请客，没有万把块根本挡不住。” 沈浪不紧不慢地提醒阿坤。 今时不同往日，有钱人才是大爷。 夏建国能花十万装修酒楼。 难道就不能再拿出十万，将阿坤和他的弟兄们全都送进去啃窝窝头。 “商人算计的从来都是利益，5000块钱尚在夏老板的容忍范围之内，可要是一下子变成六万，夏老板凭啥不再多加一点，一劳永逸地把你们都送进去呢？” “你特么少吓唬我，姓夏的初来乍到，还没有搭上官面大佬的粗大腿！” 阿坤不客气地打断沈浪这番说辞。 夏建国若是真有大佬当靠山。 借阿坤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这里捣乱。 “坤哥，你想问题太简单了，现在流行一句话，一切向钱看。” 沈浪叼着烟，搓搓手指头。 “大佬们不认识夏老板，难道还不认票子吗？十万块，省城一间楼房才多少钱，这年头再狠的狠角色，也干不过身价不菲的大老板。” 话锋一转，沈浪说起两年前的严打。 前前后后两次严打。 不知有多少江湖大佬，以狠辣成名的大哥锒铛入狱。 和他们比起来。 阿坤又能排到第几名？ 一句话。 天大地大，都没有钱大。 “坤哥，咱们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是夏老板，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你能咽下这口气吗？与其花五六万买个临时平安，为啥不一劳永逸，彻底让麻烦消失呢。” “这些话是姓夏的让你跟我说的？” 阿坤反问道。 “恰恰相反，是我劝夏老板暂时不要经官动府，给我几分钟和坤哥聊聊。” 不等阿坤再问。 沈浪主动说起，自己也算是半个江湖儿女。 江湖儿女义气为先。 你帮我，我帮你。 他日若是落难，自有江湖弟兄伸以援手。 听了这番话，阿坤脸色缓和了几分。 身上这么多伤痕，说沈浪不是江湖儿女，阿坤第一个不相信。 “容我再说句托大的话，您和弟兄们过来收保护费，完全是丢了西瓜捡芝麻，放在大钱不去挣，非要发这种小财。” “唉，冒着蹲大狱的风险，挣着卖白菜的钱。” 阿坤眉头一挑，问道：“你说的大钱，又是什么意思？”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和我的弟兄们靠着捕鱼丰衣足食。” 沈浪压低声音道：“坤哥和弟兄们都是江湖好汉，胆气堪比关二爷，吃海上这饭碗，没人比你们更合适了。” “你特么让老子和你们一块捕鱼……等等！” 坤哥脸色一变。 靠海吃海貌似不光是捕鱼。 沈浪笑道：“现在流行的随身听，彩电，录像机，收音机，商店一个价，海上又是另外一个价，我们当地不少人靠着这门生意盖起大瓦房，开上小汽车。” “嘶！” 阿坤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阴沉不定道：“你当老子没想过啊，前两年崩了那么多，这时候倒腾水货，等于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有一说一。 阿坤早就有走私的心思。 偏偏。 93年的严打崩了不少吃海上饭的同行。 哪怕是阿坤胆大包天，手下小弟们敢于刀尖舔血。 他们可以不在乎别人的名。 却不敢拿自己的命去碰枪口。 “我们渔民当中流传着一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富贵险中求。” “风浪越大鱼越贵……” 阿坤喃喃自语，重复着沈浪的这句话。 脸色忽明忽暗。 沈浪随口闭口不言，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根据李大彪的情报。 阿坤这伙人手上染过血，不同于一般的街头混混。 惹急了。 他们是真敢杀人。 而一旦沈浪带领小伙伴们打退了这群王八蛋。 也就等于结了死仇。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天天被这群王八蛋盯着，沈浪睡觉都不安稳。 与其如此。 何不如改变战术。 在一箭三雕的基础上，再来一个左右讨好。 将阿坤一伙人的注意力，引诱到海上走私。 成了。 阿坤他日必然要感谢沈浪。 如果不成。 呵呵呵，那就下辈子再说吧。 “兄弟，你说得对，富贵险中求，冒着蹲大狱的危险，就该挣更多的钱！” 阿坤一改刚才的嚣张跋扈，哈哈大笑地拍着沈浪的肩膀。 “老子最讲江湖道义，你送了我一条发财的明路，老子也卖你一个面子，再也不来找大富豪酒楼的麻烦了！” 说罢，阿坤快步离开后巷。 回到酒楼正门口，阿坤远远冲着夏建国抱拳拱手，说道：“夏老板，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弟兄们，上车，回去。” 顷刻间，阿坤带来的人马走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夏建国和韦林。 第33章 送你一辆大摩托～ “浪哥牛逼！” “三言两语就将这群王八蛋吓跑，浪哥太尼玛厉害了。” “浪哥，你是怎么把他们赶走的，跟我们说说呗。” 且不说夏建国和韦林呆若木鸡，不敢相信沈浪不但兵不血刃地打发走闹事的混混，还能让混混头子主动道歉。 单说沈浪的一众小弟。 这一刻。 沈浪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仅次于龙王爷和天后娘娘。 对峙过程中。 大伙其实也有点心虚。 不是畏惧对面混混的武器，而是他们身上的那股狠劲。 经常打群架，参与械斗的人都知道。 狠人身上自有一股狠劲。 一看对方架势。 不是亡命徒，那也是常年见血的主。 沈浪淡淡一笑道：“低调些，别让夏老板和韦经理看了笑话。” “滴滴滴……” 就在这时。 两辆闪烁着警灯的面包车驶了过来。 夏建国脸上重新恢复淡然的神色，吩咐韦林过去交涉。 同时。 夏建国又让沈浪带着他的小弟们去后巷避一避。 混混们前脚刚走，警车马上开了过来。 不是姗姗来迟。 目的是要给自己下马威。 “小沈，辛苦你了。” 后厨办公室。 夏建国亲切地递给沈浪一根雪茄。 “夏老板过誉了，我这也是适逢其会，不赶走这群人，我的两条大鱼，不就成了臭鱼嘛。” 沈浪收起雪茄，态度依旧客气。 见沈浪如此知道进退，夏建国对沈浪的影响又提高了几分。 “小沈，以后不论什么鱼，统统送到我店里，至于价格，保证让你满意。” 说完。 夏建国打开门叫来黎师傅，询问鳘鱼和剑鱼的分量。 经过称重。 鳘鱼总重量62斤，剑鱼131斤。 黎师傅凭借经验判断。 起码能从鳘鱼体内提取出不少于六两的鱼胶。 “小沈，我出个价，你先听听合不合适，不算鱼胶，连剑鱼带鳘鱼，我给你四千元。” “谢谢夏老板，这个价格很公道。” 沈浪忙不迭地应下。 单以口味来说，剑鱼和鳘鱼都是上等食材。 不过现在是九十年代中期。 还不到全民富裕的新世纪。 两种鱼肉的市场价按照等级，做多几块一斤。 更何况。 剑鱼死了十个小时，已经卖不上活鱼价了。 “黎师傅，港城那边的鱼胶，现在多少钱一斤？” “鳘鱼胶差不多要五千块港币一斤。” 黎师傅冲沈浪眨眨眼。 沈浪今天算是赚大了。 老板心情大悦。 准备按照港城的收购价支付。 “半斤八两，就按八两算吧。” 想到港城的计量单位是一斤十六两，夏建国索性大方到底。 直接按照港城的半斤单位计算。 2500元。 沈浪今天帮自己躲过一劫。 其背后的花销。 绝对不止几千块。 如果沈浪和他的小弟们没有出面。 酒楼保安和混混们大打出手。 躲在暗处的官府中人出面抓现行。 准备给自己下马威的大佬，必然会让酒楼关门整顿。 不说理清关系需要多少钱。 每天停业产生的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一会，韦林进来报告。 官面上的人已经送走了。 每人一个百元红包，外加一台车一条万宝路。 夏建国点上雪茄吸了一口，说道：“阿韦，你去财务室取两万块，其中的6500元交给小沈，这是他的卖鱼钱，剩余的13500你带着，陪小沈去搞一辆摩托车。” “黎师傅，麻烦你加个班，带着厨房师傅们做几道拿手菜，替我招待一下外面的小兄弟们。” “夏老板，这就不必了吧。” 沈浪推辞道。 “小沈，他们是你的兄弟，你该怎么招待那是你的事情，但是今天，这些小兄弟帮我挡住了那群牛鬼蛇神，于情于理，我都要表达一些心意。” 夏建国一锤定音。 厨房准备酒菜招待众人，韦林代表自己作陪。 沈浪简单吃点。 趁着天还没黑，跟韦林去市场买摩托车。 至于夏建国。 需要亲自去和官面大佬解释一二。 杜绝后面的各种麻烦。 夏建国安排得面面俱到，沈浪自然不会继续拒绝。 “怪不得大富豪敢把菜价定得这么离谱，人家是真有东西啊。” “奇了怪了，海胆这种只能喂猪的东西，到了酒楼大师傅手里，怎么就这么好吃的。” “李向前，你特么注意点形象，别叽霸跟饿死鬼似的，捧着大龙虾啃个没完，让我们怎么吃。” 下午两点钟，酒楼大厅热闹非凡。 十来名小弟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 夏建国给面子，黎师傅更是拿出了十八般武艺。 整整两桌海鲜大餐。 全都是黎师傅的拿手绝活。 渔村少年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等盛宴。 一个个狼吞虎咽，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塞肉。 “浪哥，你尝尝这酒可好喝了，还是有钱人会享受，咱们从小吃各种海货长大，最多配点白酒，啤酒，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吃海鲜要喝白葡萄酒和那什么泡沫酒。” 冯晓东看到沈浪杯中没有酒了，主动拿起白葡萄酒瓶给沈浪倒了一杯。 “晓东哥，不是泡沫酒，是起泡酒。” 年纪最小的何春雨插话道。 “对对对。起泡酒。” 冯晓东打了个饱嗝，端起盘中金灿灿的海胆炒饭往嘴里送。 耳听众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沈浪感觉头都大了。 喝光杯中酒，看向一旁作陪的韦林。 “韦经理，咱们现在过去吧。” “也好。” 韦林站起身端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说是要和沈浪出去办点事情。 大伙吃好喝好。 如果酒菜不够。 就让服务员继续上。 大老板再三吩咐，众人必须吃得高兴。 随后。 韦林和沈浪一起离开大富豪，来到位于县城东北角的一家车行。 车行面积约有一百多平，摆着不同品牌的摩托车。 从早期国产的幸福250，中外合资的嘉陵摩托，一直到纯进口的岛国摩托车，都能在这里看到踪迹。 “嗯！” 沈浪眼前一亮，指着一辆造型特殊的摩托车说道：“韦经理，我就要它了。” “！！！” 韦林顺着沈浪手指方向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放着店里这么多车不选。 偏要选这辆车。 一时间，韦林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沈浪解释。 这辆车，别说是他韦林。 就算大老板出面。 都没办法帮沈浪弄到。 第34章 一代神车750 “小沈，这辆边三轮是警车，你千万别打它的主意。” 眼瞅着沈浪兴致勃勃地过去端详店外的三轮摩托车，韦林急忙提醒沈浪这辆车动不得。 作为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韦林瞧见这车就犯怵。 蓝白配色的涂装，威风凛凛的车身。 对于七十年代出生的小年轻来说，能够骑上这辆车，绝对拉风炫酷。 可是对韦林，夏建国这代人而言。 看到这辆车。 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 沈浪淡笑道：“韦大哥多虑了，如果真是警车，上面怎么没有警报灯和警用涂装呢？” 韦林这才发现面前的边三轮酷似警用摩托，不过确实没有警报灯和警用标识。 “两位老板是来买车的？随便看，别看我这家车行店面不大，只有市面上有的摩托车，不论是国产还是进口，我全都能给你们弄到。” 与此同时。 穿着大背心，人字拖的店主嚼着槟榔走到店外。 二人若是买车，绝对来对了地方。 “老板，这辆车是？” 韦林指向边三轮。 “哈哈哈，这辆长江750摩托是局子里抵给我的修车费。” “别看它是二手车，性能比现在的一些新车还好，我又给它换了不少的配件，买到就是赚到。” 店主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辆边三轮的来历。 正儿八经的原厂750。 目前。 国内有三十多家车企生产长江750，但要说性能，还得是原厂的定制型750。 “老哥，咱们年纪差不多，这辆车性能咋样，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店主吐掉嘴里槟榔。 一脸感叹地拍了拍边三轮的车座。 对于他们这代人而言，长江750绝对是一代神车。 若非如此。 老板说啥也不会同意治安局用一辆二手车。 抵扣欠下的一万多修车款。 “手续什么都没问题吧？” 韦林向沈浪，只见沈浪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边三轮。 喜爱之心已经不言而喻。 二人的对话，沈浪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只知道一定要买下这辆又能拉风，又能拉货的750边三轮。 对于其他年轻人来说。 哈雷，雅马哈才是一代神车。 而当你骑过长江750，感受过这辆车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卓越性能。 其他摩托车。 统统都要往后排。 纯纯的普鲁士血统。 与另外一款世界名车宝马R71同根同源。 说是模仿，更是复刻。 “小沈……小沈，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瞧着沈浪好似看美女的痴傻模样，韦林不由得哭笑不得。 示意沈浪上车骑两圈，没啥问题就可以开走了。 “好嘞！” 沈浪略显生疏地骑上边三轮，找到位于侧面的启动杆。 “轰……” 伴随着一阵粗暴的轰鸣声，沈浪骑着边三轮扬长而去。 店主一脸享受地嗅着弥漫在空中的尾气。 韦林则是被呛得够呛。 “韦大哥，没问题。” 片刻后，沈浪以一个极其炫酷的姿势将车停到二人面前。 “这里是8800元，老板，你点一下。” 韦林掏出一沓钱跟着店主进屋。 沈浪跨坐在车上，点上了一支烟。 对于这辆车的具体售价，沈浪根本不关心。 别说是8800元。 即便沈浪看中上万元的进口摩托，韦林也会毫不犹豫地付款。 一场看似简单的流氓勒索。 背后隐藏一篇超乎沈浪预料的大文章。 只要是外地人，不论到哪都容易受欺负。 而一旦这名外地人腰缠万贯。 分分钟，就会成为黑白两道眼中的肥羊。 阿坤一伙人前脚刚走。 治安局的警车无缝出现在现场。 说明想要孝敬不只有混混。 还有云端的大佬。 这样就解释了。 为何受到欺负的大富豪，会被有关部门勒令停业整顿。 商人怕的不是有人上门找麻烦。 而是买卖停业。 但凡发生群架，不论结果如何。 夏建国都要大出血。 帮夏建国挽回几万元，甚至是十几万的损失。 沈浪凭啥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报酬？ “浪哥，你咋还开上了警车？” “亲娘啊，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都可以编一部电视剧了？” “这辆车我坐过，可不舒服了。” “你特么因为打架被治安所拘捕，整个人被塞进车斗里面带走，他能舒服得了吗。” 傍晚时分。 酒足饭饱的小弟们，又一次看到了可以铭记终生的稀罕事。 中途离席的沈浪和韦林，竟然开了一辆警用三轮摩托。 韦林下车告诉大伙。 这辆车是大老板送给沈浪的谢礼。 众人跟着沈浪好好干，往后少不了吃香喝辣，光宗耀祖。 “兄弟们，是不是都等急了？排队，分钱！” 趁着高兴劲，沈浪掏出一沓钱放在手里拍了拍。 小弟们双眼放光，立刻排队等着领钱。 包括李向前在内，现场一共十七名小弟。 沈浪也不吝啬。 一人两张百元大钞。 众人千恩万谢地拿着钱看了又看，轮到李向前的时候，沈浪忽然说道：“李向前，这笔钱不能给你。” “啊！浪哥，我就算是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您瞧瞧我被那群人打的，要不是从小身体不错，恐怕都已经被打死了。” 见沈浪将钱收了回来，李向前不干了。 嘟嘟囔囔说着自己的功劳。 “你特么把老子当成什么人！既然叫你分钱，老子就不会吞你一分钱，你自己是个什么叽霸德性，心里没点数吗？” 沈浪骂骂咧咧地告诉李向前，两百块钱他要交给林秀娥。 免得李向前偷偷花掉，林秀娥还以为沈浪厚此薄彼。 吞了他们家应得的报酬。 继续在渔村煽风点火，造沈家的谣。 “浪哥您别生气，是我错了，我该打。” 李向前赶忙赔起笑脸，不轻不重抽了自己两记耳光。 央求沈浪不用这么麻烦。 给他和给他母亲都是一样。 讨好沈浪就把钱给他吧。 “滚一边去，老子让你想办法引走阿坤这伙人，你可倒好，差点引发大乱子，没扣你的就不错了，该有脸和我讨价还价！” 沈浪懒得搭理李向前。 吩咐冯晓东带着大伙去客运站找之前的车主，坐他的车先回渔村。 自己骑着三轮摩托车随后就到。 车有了。 摩托车驾驶证这事，还要麻烦韦林帮忙解决一下。 第35章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晚上七点钟左右，一辆蓝白相间的摩托车进入甘泉村。 此刻本该是吃饭的时间。 然而村口位置，却聚集了大量的男女老少。 “真的……真的是警用摩托。” “小浪这孩子也太出息了，短短一天时间，不但挣了一大笔钱，就连边三轮都开上了。” “我之前可真是老糊涂，竟然说了小浪那么多的坏话，一把年纪全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摩托车刚刚进村。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围拢过来。 你一样我一样，话中全是称赞。 这一回。 哪怕是再酸的乡亲们，也都嫉妒不起来了。 这年头买得起摩托车，三轮车的大有人在。 就算是小汽车，也已经不是稀罕物。 可是这些人再牛逼。 也弄不到警用摩托啊！ 能搞到这种车。 已经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了。 沈浪笑呵呵地故作谦虚，心情愉悦地接受乡亲们的注目礼。 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提前让小弟们回来，为了不就是这一刻吗。 别说沈浪烧包。 换成你。 同样不会藏着掖着。 “小浪，我家那个钱……” 这时，林秀娥带着儿子李向前走了过来。 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 “乡亲们，麻烦大家做个见证，我沈浪做事情，从来都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让身边人受委屈，这是两百块钱，就当是我给李向前的辛苦费。” “大家都看到了，别说我沈浪不讲究。” 沈浪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林秀娥。 说起李向前自作主张。 差点和县城的混混发生流血冲动。 幸亏自己及时赶到，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赶走混混。 当然了。 李向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被混混们打得半死，沈浪多多少少也要表达一些心意。 闻言，乡亲们直夸沈浪忠厚仁义。 做事让人找不出任何毛病。 何春雨趁机说道：“秀娥婶，这一次，浪哥出现得及时，从混混手里救下了你儿子，要是李向前继续胡作非为，下次可就未必能这么幸运了，继续放纵下去，早晚有一天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把钱收好，没钱他也不敢再瞎胡闹了。” 林秀娥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将两百元钱收到贴身位置。 寻思着以后。 确实不能继续放纵儿子了。 林秀娥不怕儿子不成器。 更不在乎李向前是个啥人品。 唯独担心儿子拿着钱越学越坏。 最终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浪冲何春雨投去赞许的目光，一本正经道：“秀娥婶，你也一把年纪了，想生恐怕也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何去何从，你好自为之吧。” “小浪，你说得对，婶子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李向前，把钱藏的谁也找不到，那什么……以后向前要是继续胡来，你千万别客气，该打打该骂骂，婶子绝对不埋怨你。” 一想到李向前和十几个手持凶器的恶棍发生冲突，林秀娥心都要从肚子里跳出来。 若不是沈浪及时出现。 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眼见沈浪用长辈的口吻教育林秀娥，乡亲们没有一个觉得违和。 反而觉得沈浪说得好，说得对。 宽的害，严是爱。 没有黄琼花的严厉管教，咋能养出文武双全的沈浪。 “兔崽子年纪不大，装模作样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一个小屁孩跑到这里给大伙装大辈，不知道的，还特么以为你是村长呢！” “谁……呦，这不是我亲爱的母亲吗。” 伴随着骂声，沈浪耳朵一阵剧痛。 正要回头去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母亲黄琼花皮笑肉不笑的面庞，呈现在沈浪眼前。 “回去再和你算账！” 黄琼花一手扯着沈浪的耳朵，一边向大家伙道歉。 沈浪胡说八道，大伙千万别当真。 随即，黄琼花拉着沈浪往家走。 众小弟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冯晓东开口，众人才想起将沈浪的摩托车推回去。 “兔崽子，两天不见，甘泉村都快容不下你了，老娘上次教训你的话，全都你小子当成了耳旁风！” 回到家里，黄琼花用力甩上门，讽刺道：“要我说，你小子的眼界差点，买啥摩托车，不如买个大飞机，反正地上也容不下你了，直接上天得了。” “娘，我哥她……” “你闭嘴。” 黄琼花瞪了一眼女儿。 不快的表情背后，全都是对儿子的担心。 乍一听到儿子独斗剑鱼，黄琼花差点没晕死过去。 好不容易缓过去，又从提前回村的年轻人口中得知，沈浪弄了一辆警用三轮车。 天后娘娘在上。 这东西是平头老百姓能碰的吗？ 看出母亲的担忧，沈浪嬉皮笑脸道：“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辆车我没花一分钱，是被人送我的。” “肯定是您只听了一半，没听到送车的原委。” 不等黄琼花追问，沈浪绘声绘色讲起自己帮大富豪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省了起码几万块。 人家大老板夏建国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和几万块损失，乃至是停业整顿比起来。 区区一辆摩托车，根本算不了什么。 至于所谓的警用摩托车，是人家县局抵债卖给车行的正常商品。 整场事件，要说谁最倒霉。 那肯定是李向前。 不自量力地和混混们硬碰硬，全都是他自找的。 沈浪也算对得起李向前。 给了他两百块充当医药费。 “唉……” 听完，黄琼花五味杂陈地叹了口气。 沈玲不解道：“娘，我哥买车没花钱，而且跟他去的兄弟们也没人受伤，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黄琼花苦笑道：“你哥现在越来越有主张了，唯独一件事情，就跟着木头人似的。” 兄妹二人一头雾水，感觉话里怪怪的。 黄琼花又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和房梁，自言自语道：“房子要修，家居摆设也要换一换……” “娘，这些事情您就别管了，包在您儿子身上。” 沈浪不以为意的承诺。 不出半年，沈家内外都会大变模样。 学着那些富裕村，盖一栋二层小楼。 配上城里目前流行的各类家用电器。 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再给喜欢唱歌的妹妹，弄一台画王大彩电。 买一套家庭卡拉OK设备。 “哥，咱娘真没说错，你真是个木头人。” 沈玲窃笑道：“你不觉得家里还少一口人吗？” “少谁？” “行了，别装了，我已经见过嫂子了。” 沈玲用胳膊肘碰了碰呆头鹅似的沈浪。 第36章 哥，我见过嫂子了 “小玲，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 知道妹妹是个爱开玩笑的鬼灵精，沈浪一脸无语地揶揄妹妹继续拿自己开玩笑。 画王彩电，卡拉OK设备可就都没有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等着，我给你拿一样东西。” 说罢，沈玲风风火火地跑向厨房。 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只活鸡。 “这是金定鸡？” 沈浪愣了一下。 “你回来之前，嫂子和婶子一块过来看望咱娘，说是谢谢你给她家安排的活，说是谢谢咱娘，其实是专门看你来了。” 沈玲晃了晃手里的大公鸡。 “嫂子也是有心了，不但知道咱们家三口人里面，你最喜欢吃鸡，又不知从哪打听到，你喜欢吃有嚼劲的土鸡。” “正经的金定大公鸡，来回三百多公里，特地跑到原地买来送给你，人家对你都这样，你还在和我们装。” 沈浪万万没想到。 大校花竟然为了自己，跑到大老远的金定村买鸡。 “兔崽子，人家姑娘都把意思表现得这么清楚，你还要端架子端到什么时候。” 黄琼花指着女儿手里的大公鸡，脸上满是信任。 为了让沈浪吃到可口佳肴。 林小雨连续倒了多辆车，仅为了买到一只纯正的金定土鸡。 纵然是两口子。 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她……我……” 沈浪表情纠结。 知道林小雨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女孩，更猜到母亲和妹妹是个啥想法。 常言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女追男隔层纱。 要说沈浪对林小雨没有想法，肯定是骗人的鬼话。 问题是。 沈浪的事业还没发展起来，仅仅获得了第一桶金。 现在谈婚论嫁，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你什么你！你们两个也都不小了，难道还要让人家小雨一直等下去，等成老姑娘你才高兴吗？” 黄琼花板起脸，训斥沈浪和他一样。 感情方面都是木头人。 当初。 性格泼辣的黄琼花受不了对方的磨磨叽叽，主动捅破窗户纸。 如今儿子和他爹一个德行。 作为过来人，黄琼花太清楚姑娘家的心思了。 “聊天的时候，我旁敲侧击试探了小雨和林家嫂子的意思，人家虽然嘴上没说啥，不过这要这层窗户纸捅破，绝对也没二话。” 黄琼花笃定林母和自己的心思一样，都想让两个孩子尽快完婚。 要不然。 身为母亲的她。 岂能答应女儿一个人，大老远去外地给沈浪买鸡吃。 更别说，对方还是个男人。 只有将对方当成准女婿，并且看好这门亲事。 林母才会欣然默许女儿的出格举动。 “娘，这事能不能让我考虑几天？” 沈浪有点头大。 乡下结婚过日子，没那么多复杂的弯弯绕。 男女看对眼，三观契合，没啥大毛病。 摆完酒席拜完天地。 睡到一个被窝里，终身大事也就算完成了。 况且。 林小雨不但长得好看，三观也正，更是个孝顺孩子。 能够娶她为妻。 说实话，沈浪占了大便宜。 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 沈浪怎么也得琢磨琢磨。 不为别的。 林小雨有一个王八蛋的爹。 为了一口酒钱，甚至能把小女儿卖给人家当童养媳。 摊上这种老丈人。 沈浪头大如斗。 “冯晓东，你特么的真把老娘当成三岁小孩了！！！村里早就传开了，凡是给沈浪干活的人，每人都能分到两百块，就连李向前这个缺德玩意，也拿到了两张百元大钞。” “上次拿着二十几块钱糊弄我，这回还来这一套，老娘是不是给你脸了！” 渔村冯家。 冯晓东的后妈咆哮大叫，将冯晓东的衣服被褥全都扔到了院子里。 “浪哥这回是给了我两百元，不过我先前弄坏了他家的一件东西，需要赔偿他家180元，现在就剩这么多。” 冯晓东咬死到手就这么多。 “啪啪啪！” 后妈越听越火，狠狠抽了冯晓东两巴掌。 “翅膀硬了，还敢和老娘顶嘴！艹尼玛，你那个短命的娘抛下你不管，自己去县里过好日子，要不是老娘心眼好，你早特么饿死了！” “你个白眼狼，如今不但敢顶嘴，还敢和我藏心眼，我最后问你一遍，钱都去哪了！” 后妈越打越狠，没几下就将冯晓东嘴角抽了血。 冯晓东咬死就这么多钱。 心里不住地感激沈浪的先见之明。 “姨，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可就没人给家里干活了，以后就连二十元，你恐怕都摸不到。” 冯晓东沉声说道。 “你……” 后妈还要再打，转念一想又把手放下了。 但不是担心打死冯晓东。 而是家里的一堆活，还都等着冯晓东干呢。 洗衣刷碗，做饭打扫院子。 就连后妈儿子刚生下来的换洗尿布，都是冯晓东负责清洗。 吃的比鸡还少，干的比牛都多。 每天五点钟起来喂鸡喂鸭，收拾屋子。 晚上十一二点才能睡下。 这种不花钱的佣人要是被打坏了。 后妈还真有点舍不得。 “洗把脸，你马上去找沈浪，就说你病了，需要三百块钱看病。” 后妈眼圈一转，怂恿冯晓东去找沈浪借钱。 小畜生隔三岔五往沈家跑。 又是第二个被沈浪带去赶海的小伙伴。 张口借几百块钱治病，沈浪不会不给。 “姨，我没病。” 冯晓东嘟囔道。 “老娘说你有病，你就有病！过去的时候装得像一点，沈浪不借钱，你就给我哭，给我闹！” 李向前这种狗东西都能分到200元。 冯晓东和沈家关系好到，就差认黄琼花当干妈了。 两次赶海，拿出来的钱还没有50元。 既然沈浪将冯晓东当傻子耍，后妈也不是吃素的。 见冯晓东死活不去，后妈环顾地面。 抓起一根劈柴，狠狠打向冯晓东的大腿。 “我让你不去！我让你和我唱反调，你要是再不去，老娘今天就打断你两条腿！” 过往的村民纷纷摇头叹气。 自从冯晓东他爹娶了这个媳妇，这样的场面早就是家常便饭。 不夸张地说。 黄世仁他妈，都未见得有冯晓东的后妈心狠。 还是人家黄琼花有先见之明。 宁可日子苦一点。 也要独自拉扯两个孩子。 天底下有狠心的后妈，自然也有没良心的后爹。 第37章 先去联防队，下一站拘留所！ “吵吵吵，一天天就知道吵！小畜生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院门被人一脚踹开，走进来一名五短身材，脸上写满晦气的老男人。 “冯大海，你的好大儿子出息了，不但敢和我顶嘴，还想动手打我。” “老娘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这种白眼狼！早知道小畜生这么不孝，当初就该把他赶出门，让他自生自灭。” “艹！” 闻言，冯大海不分青红皂白，冯晓东就是一脚。 “赶紧去给老子弄饭，妈的，家不像家，难怪老子一把都没赢过！” 刚从赌桌下来的冯大海输得干干净净，看啥都觉得不顺眼，没好气地朝准备爬起来的冯晓东吐了一口浓痰。 “直打你那个赔钱娘剩下你这个孽种，老子的财运都被你们给克光了，你还敢瞪我，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耳听冯大海辱骂自己的母亲，冯晓东怒目圆睁。 亲爹后妈怎么对自己都行。 唯独四个人，他们绝对不能侮辱。 亲生母亲，还有待冯晓东如一家人的沈家三口。 “啪啪啪！” 冯晓东怒目而视，引来的冯大海更加暴虐的殴打。 “我让你瞪老子，老子不打死你，我特么就不叫冯大海！” “小畜生！你和你娘，都是该死的货。” 眼瞅着冯大海将满腔怒气统统发泄到冯晓东身上，后妈李兰花阴阳怪气道：“打得好，不打不成器，小时候就没规矩，长大了早晚要出去杀人放火。” “三天两头和沈浪混在一起，别人大把大把票子的拿着，你儿子可倒好，傻啦吧唧给沈浪卖命，拿到手的钱只有十几二十块。” “老娘为了咱家着想，让他去跟沈浪要钱，你儿子可真有出息，说什么都不可能去，他不拿咱们当爹娘，打死了也是活该！” 叫骂声，虐打声不绝于耳。 来来往往的乡亲们除了满心同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脚步，避免激起冯大海和李兰花更加过分的暴行。 早些年。 不少乡亲劝说这对亲爹后妈。 不劝还说。 每次有人进去拉架，拿父子亲情说事，冯大海非但不听，反而打得更狠。 说什么冯晓东是冯家的讨债鬼。 这辈子专程降生害冯大海，败坏冯家的财运。 自小愚孝的冯晓东一言不发，任由亲爹后妈轮番折磨自己。 愤怒目光，成了冯晓东的无声反抗。 “滴滴滴……”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柱照射进冯家小院。 与此同时。 院外响起车辆的鸣笛声。 “大哥！” 冯晓东扭头一瞧，整个人又羞又喜。 喜的是大哥沈浪来到了。 羞的是自己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即将被大哥看到。 “沈浪，你小子来得真好！小畜生鞍前马后的给你卖命，你特么就给我家几十块钱，你还算是个人吗！” 有着人来疯性格的李兰花破口大骂。 嚷嚷着沈浪表面仁义，实则心肠比电影里的周扒皮还要坏。 捕捞野生大黄鱼，抓到鳘鱼和剑鱼。 冯晓东全都在场。 “这个小畜生没功劳也有苦劳，姓沈的，不把这件事情说起来，老娘和你没完。” 面对李兰花气急败坏的辱骂，沈浪不由发笑。 “李兰花，收拾收拾，上车跟我走。” “上车？你要带我去哪？” 李兰花一头雾水。 “去哪？先去县城联防队，下一站是拘留所！” 沈浪跳下摩托车，点上一支烟，顺手拍了拍身边的边三轮。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车！” 想起沈浪晚上开回来一辆没有警灯的警用摩托，李兰花立刻哑火。 “姓沈的，你别叽霸在这吓唬人！将三轮车刷上蓝白漆，就敢冒充警车，真当老子没见过世面啊。” 李兰花怂了，冯大海可不怂。 走到院门口。 冷眼瞅着沈浪身边的冒牌警车。 “真要是警车，咋没有警灯呢。” “冯大海，你既然这么有见识，肯定没少进联防队的小黑屋，你不妨说说，联防队的车辆有警灯吗？” 沈浪冷冷一笑。 “你……你……你混上联防队员了？” 见沈浪句句不离联防队，冯大海开始慌了。 在他这种烂人眼中。 进治安所不算啥。 被抓到联防队，那是叫跌入人间地狱！ 不管怎么说，治安所和治安局也是正经衙门。 别看整人的花样层出不穷，多少有些底线。 换成联防队。 走着进去，说不定就要被抬着出来。 里面的联防队员个个都是活土匪，而且没有官身。 出事最多被开除。 根本不在乎被拔掉官衣。 “带了地方，你什么都知道了，上车跟我走吧。” 沈浪夹着香烟走进院中，吓得冯大海两口子连连后退。 “晓东，没事吧？” “没事。” 冯晓东羞愧地低下头。 “既然没大事，浪哥就和你说几句心里话，你也老大不小，换成旧社会，恐怕孩子都能打酱油。” “就凭他们两个今日对你暴行，别说是拘留，判几年都不为过，你要是点头，浪哥我现在就送他们去联防队，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吃干的，绝不会让你喝稀饭。” “倘若你可怜他们，事情也可以私了。” 报废边三轮的警用涂装，成为沈浪最佳的虎皮。 也是因此。 沈浪暂时不打算给它换装。 乡下人怕官。 更怕如狼似虎的联防队。 “孩子，你可不能送我们进去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爹和娘。” 李兰花怂得彻彻底底，哭嚎着打起亲情牌。 冯大海跟着说道：“晓东，爹以前糊涂，这次你饶了我们，以后爹啥都听你的，好孩子，天底下可没有亲生儿子，将亲爹送进大牢的事情。” 冯晓东面无表情，看着如同小丑一般的亲爹和后妈。 “浪哥，我……” “是爷们就有话直说，别磨磨叽叽。” 沈浪不动声色眨眨眼。 “浪哥，只要他们以后不打我，我不干涉我去县城看我娘，不抢我的钱，这次就饶了他们吧。” 沈浪听后丢掉烟头，厉声道：“冯大海，李兰花，瞧瞧人家晓东，再瞧瞧你们两个德性，答不答应，回答我！” 二人满脸紧张地对视一眼，正想着假意答应。 岂料。 沈浪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 第38章 套消息的鸿门宴 十分钟后。 沈浪嘴里叼着烟，将一份印着两口子手印和名字的保证书放到兜里。 料到恶毒公婆不老实，沈浪临时加了一项条件。 将二人多年来虐待，毒打冯晓东的一桩桩经过。 全部以白纸黑字的方式写下来。 除此之外。 沈浪还在纸上添加了冯晓东提出的几项要求。 签字画押。 胆敢言而无信，这些保证书马上就会出现在联防队办公室。 震慑住恶毒公婆，沈浪单独将冯晓东叫到外面。 “晓东，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的事情我不好干涉太多，记住一句话，我们沈家的大门一直对你敞开着。” “还有件事，你自己掂量一下。” 沈浪转而说起自己能够及时出现，多亏了何春雨通风报信。 何春雨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有头脑，讲义气。 冯晓东不妨多跟他亲近亲近。 至于怎么报答人家。 冯晓东自己看着办。 何春雨有谋，冯晓东孔武有力。 二人成为好友。 不但能为沈浪分担大量的工作，还能实现互补。 开摩托车过来拉大旗扯虎皮的建议。 其实是何春雨的主意。 本以为唬住冯大海两口子，冯晓东能过一段消停日子。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 隔天上午。 冯晓东火急火燎地跑到码头，对着修补渔船的沈浪汇报了一个重大消息。 刘佳琪和邻村流氓张川去了沈浪家。 “老子不去找他们，他们反倒找上门了，晓东，跟我走！” 听到这话，沈浪当场就火了。 将手头工具留在船上，阴沉着脸往家走。 “浪哥，谁惹您不高兴了？您告诉我，我现在就去修理他。” 走到一半，刘佳琪和张川竟然迎了过来。 只见张川满脸谄媚，义愤填膺地说要给浪哥出气。 姓张的一脸古怪，刘佳琪同样不对劲。 一口一个阿浪的叫着。 声音甜得腻人。 “还能是谁，当然是……” “当然是晓东那对混蛋家长了。” 看出不对劲，沈浪收起怒火，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为啥生气。 “不说这些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找我有事？” 沈浪反问道。 “阿浪你现在这里牛逼，阿川想和你交个朋友，又怕你不给面子，就请我当中间人，约你去我家喝顿酒，你看？” 刘佳琪频频向沈浪抛媚眼。 又主动凑到沈浪身边，矫揉造作地拉起沈浪胳膊来回摇动。 “阿浪，你就去嘛，求求你了。” “好好好，我去还不成嘛。” 趁此机会，沈浪捏了一把刘佳琪的俏脸。 “讨厌，就会欺负人家。” 嘴上说着讨厌。 刘佳琪的身子已经依偎到沈浪怀里。 “浪哥，既然你要去喝酒，那我就先回去了。” 冯晓东最看不起刘佳琪这副妖精相。 觉得再待下去，自己非得吐了不可。 “跟浪哥一块喝酒去。” 不容分说，沈浪喊上冯晓东一块去刘家赴宴。 有心讨好，准备的酒宴必然吩咐。 不吃白不吃！ 果不其然。 摆在刘家的酒宴绝对是下了血本。 四菜一汤，都是好东西。 配上一瓶价值几十块钱的五粮液，规格堪比宴请村长。 “晓东，别愣着啊，咱们村大美人作陪，张兄弟花重金摆了这么一桌盛宴，要是不吃，就是不给人家面子。” 沈浪是真不客气。 打开五粮液，给自己慢慢倒了一杯。 一边喝酒，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 “阿浪，我现在才知道，你才是真男人。” 刘佳琪端起自己的酒杯，娇滴滴道：“人家敬你一杯。” 抿了一口酒，刘佳琪又亲手给沈浪喂菜。 “阿浪，你因为冯晓东的父母不是东西生气，其实阿川也是苦出身，他二叔是他们村子里鼎鼎有名的渔民，不但从不教阿川赶海，甚至还霸占了阿川爷爷传给大儿子一家的渔船。” “你是咱们当地最牛的赶海人，能不能给人家一个面子，送阿川一个能够捞到上等海鲜的海域位置，只要阿川能够有所收获，他二叔就会将渔船还给他们家。” 看到沈浪喝得面红耳赤，刘佳琪趁机开始进行铺垫。 收到小情人的眼神提醒，张川急忙掏出一百块。 “浪哥，这是我的全部家当，统统送给您了，求您帮帮我吧。” 紧接着，张川和刘佳琪一唱一和。 张川的父亲是大哥，可惜并没有学会爷爷的赶海本事。 反倒是二叔和张川得到了真传。 仗着赶海本事和辈分，张川的二叔霸占了爷爷留给大儿子的渔船。 张川和二叔打赌。 十天之内。 出海打捞到一船上等海鲜。 如果张川赢了，二叔便要将渔船还给大哥一家。 距离赌约到期越来越近，张川走投无路才会求到沈浪这边。 沈浪端着酒杯，晕晕乎乎地站起身骂道：“妈的，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多欠整死的货，张兄弟，咱们……哎哟。” 话没说完，沈浪身子踉踉跄跄，杯中酒淋了刘佳琪一身。 “沈浪……阿浪，你可真讨厌，人家新买的衣服，全被你弄湿了。” 刘佳琪噘着嘴，不情不愿地伸手搀扶沈浪。 看出张川是刘佳琪的裙下之臣，沈浪趁机偷袭刘佳琪的白馒头。 张川双眼喷火。 沈浪揽住刘佳琪的纤纤细腰上下其手。 “浪哥，你喝多了。” 冯晓东都快没眼看了，低声提醒沈浪该走了。 “五百！晓东，你也太黑了，人家有困难找到咱们，你竟然让我要五百块消息费，你他娘气死我了。” 沈浪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冯晓东急忙说道：“浪哥，我没要五百，我是说……” “闭嘴，五百块已经够多了，你难道还要逼死张兄弟吗！” 冯晓东哭的心都有了。 “老子要去放水，那个谁，你扶着我点。” 沈浪口齿不的拉着冯晓东的胳膊 “浪哥和浪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种重要的消息，你怎么能……” “怎么能泄露给他们？” 离开刘家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沈浪方便，冯晓东忍不住抱怨。 没想到沈浪忽然恢复清醒。 “浪哥，你没喝多了？” 冯晓东震惊道。 “看出是鸿门宴，谁喝多，老子都不会喝多。” 沈浪走到路边催吐。 “那你说的那片海域……” “那片海域的确有大鱼，不过，哼！” 沈浪回头道：“今天下午，这片海域将会出现一场突如其来的白头浪，要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一大早修船。” 第39章 恐怖的白头浪 “白头浪？！” 冯晓东大惊失色。 “但愿这群混蛋有命活着回来。” 要问哪种海上灾害最难防范，白头浪绝对能够排进前三。 每次出现极端天气，必然会伴随着白头浪。 海面浪头呈气泡状。 又因阳光照射，远远看去犹如白色的海浪，故此得名白头浪。 海上渔民对于辨别各类极端天气，有着丰富经验。 唯独白头浪防不胜防。 本次白头浪来得毫无征兆又加上目前的沿海气象预警能力还很落后。 一场台风过境。 本地区的渔船损失惨重。 刘佳琪和张川这对前世的对头，沈浪早就想收拾他们。 既然主动送上门。 不死，也要让他们丢掉半条命！ 不这么演，怎么让两个贱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明白了沈浪的用意，冯晓东马上戏精附体。 回去以后，继续索要五百元信息费。 沈浪好像真的喝多酒，不停呵斥冯晓东不仗义。 张川紧皱眉头。 小心翼翼地对刘佳琪摇头。 刘佳琪冲着张川做了个口型。 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 “浪哥，五百就五百，不过我现在没这么多钱，先给你打个借条行吗？” 张川全程赔着笑脸。 眉梢眼角时不时浮现出一闪即逝的怒火。 为了套出沈浪次次满载而归的秘密，刘佳琪不但主动献上美人计，更是一次次大尺度地撩拨沈浪。 早已经将刘佳琪当成自己女人的张川，感觉头上绿油油。 “你瞧你，下不为例。” 不多时，一张借条出现在沈浪手里。 沈浪打着酒嗝，醉眼惺忪说起有一片海域，生活着大量名贵海鲜。 自己原打算明天就去捕捞。 看在刘佳琪的份上，索性送给张川。 得知了心心念念的秘密，张川和刘佳琪大喜过望。 不再和沈浪虚与委蛇。 催促张川赶紧搀扶喝多的沈浪回家休息。 担心沈浪醒酒以后出现变故 刘佳琪用着近乎于命令的口吻，要求张川和他二叔马上出海。 张川倒也听话。 立马回村找到他二叔张水生。 “二叔，发了，咱们这回要发大财了！” 下午四点钟左右，一艘机帆船停在海面。 张川兴奋得手舞足蹈。 叔侄二人连续下了三网，网网都是满载而归。 看着打捞上来的鲣鱼，即便是赶海多年的张水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鲣鱼有名小金枪，炸弹鱼。 价格虽然比不上大黄花，鳘鱼。 同样属于名贵海鲜。 根据刘佳琪的描述，沈浪的海鲜全都卖给了大富豪酒楼。 对方财大气粗。 只求最好，不怕最贵。 “好小子，再加把劲，争取将咱们的渔船装满。” 财帛动人心，张水生丝毫没有留意到天色的变化。 招呼张川别闲着，继续跟他撒网。 “二叔，起风了。” 张川忽然感觉浑身发冷，抬头看向桅杆的彩旗。 只见彩旗被风吹得猎猎舞动。 “看你小子这点胆子，海上忽然起大风不算什么稀罕事，只要云彩没有变化位置，就不会有台风出现。” 张水生自信满满地指向天空。 海上突然刮起大风，不代表台风即将到了。 除非。 云彩的位置越来越低，才能说明危险即将逼近。 一切正常怕个蛋。 张川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二叔赶海的经验不比沈浪差多少。 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不会出事。 又过了一会，海面呈现出一幅奇异的景象。 不远处的海面出现了大量白色的气泡。 也就在这时，渔船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 “白……白头浪？！” 张水生魂都要飞了。 做梦也想不到，白头浪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眼前。 出海遇见白头浪，不是大风就是浪。 “点火回港！！！” 张水生一脚踢向呆若木鸡的张川。 前方海域的白头浪正在扩大。 现在不跑。 片刻工夫，波涛翻涌的白头浪将会吞噬一切。 回过神的张川赶忙帮着张水生启动发动机，大骂沈浪不得好死。 二人的渔船刚刚启动。 海面险情急剧变化。 一片片白头浪花席卷而来，好似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顷刻间。 渔船不停地摇晃。 犹如一片随风摇曳的树叶。 海浪滚滚，大风凛冽。 仿佛下一秒，张家渔船就要侧翻。 仅仅过了十几秒钟，白头浪已经追上了张家渔船。 海浪不停地冲击渔船。 张水生当机立断地喊道：“弃船。” “二叔，不能啊！这条船和咱们两家合买的……” “艹尼玛的！命都要没了，一条渔船算个叽霸！” 见张川竟然舍不得，张水生气地想要掐死他。 即便是弃船逃跑。 生还概率也只有一半。 白头浪没有浮力，一旦被海浪击中，会有很大的可能直接沉底。 即便是张水生这样的老渔民有能力逃过一次，倘若被回浪波及，依旧难逃一死。 哪怕是遇到离岸流，张水生都有办法应对自如。 唯独白头浪。 张水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扑通！” 好言劝不了想死的鬼，张水生一跃跳入海中。 “二叔，你等等我！” 依依不舍地 看到二叔弃自己而去，张川心慌意乱地便要跟着跳海。 下一秒。 张川停下动作，依依不舍地看着即将倾覆的渔船，以及甲板上的数百斤鲣鱼。 “沈浪，老子特么的和你没完！！！不弄死你，我就是你孙子！！！” 恶狠狠的发下毒誓，张川毅然决然的弃船逃生。 鱼货没了。 重金购买的机帆船完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更是被沈浪摸了个遍。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白头浪出现的讯号传到了甘泉村。 以往热闹的码头变得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拔掉各种电器的插销。 另一边。 冯晓东帮着沈浪再三固定渔船，又将一些易损的东西搬运回沈家。 担心自家情况，冯晓东婉拒了沈家人留他一块吃晚饭的好意。 “浪哥，出事了。” 冯晓东前脚刚走，空中落下瓢泼大雨。 没多久，院外忽然传来了冯晓东焦急的声音。 沈玲费力地拉开门，喊道：“晓东哥，你怎么又回来？” “小玲，你快告诉浪哥，我看到林小雨穿着单衣从家里冲出来，看样子好像被打了，脸上又红又肿，奔跑的方向可能是码头。” “什么！” 沈玲心头一惊。 林小雨不会是要去短见吧？ 第40章 送未来岳父蹲大狱？ 大雨倾盆的码头，站着一道落寞的丽影。 身着单衣。 浑身被雨水打湿的林小雨，正满脸哀伤地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 只要纵身一跳。 所有的不幸都会消失。 忽然。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拉住林小雨的玉手。 “沈浪……” “知道暴雨天最适合干什么吗？” 沈浪笑容灿烂道。 林小雨默默摇头。 “发泄！” 沈浪突然大骂了一句脏话。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沈浪的怒吼谩骂完全并没有传出去多远。 林小雨低垂着头，喃喃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老子找遍全村，才找到你这一个省心省力还省钱的小帮工，你要是不开心，影响的可是我的经济收益。” 感觉出林小雨声音中的哀伤，沈浪嬉皮笑脸道：“学着我的样子骂出来，保证骂完以后，你心里所有烦恼都能一扫而空，如果不行，包赔。” 听到沈浪这些不正经的话。 林小雨心里的绝望竟然消失了大半。 原以为有了沈家的帮衬，日子能够逐渐变好。 只要自己勤勤恳恳地帮着沈浪处理海鲜。 用不了多久。 就能攒够钱，送母亲去医院看病。 并且还有余力。 继续供小妹上学。 可惜。 现实无情地给了林小雨一巴掌。 离家多日的父亲醉醺醺地回来了。 不但抢走了自己和母亲身上所有的钱，还说要将林小雨抵给债主。 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 犹如禽兽一般的父亲根本母亲患病，当着林小雨的面狠狠打了母亲一顿。 这一刻，林小雨累了。 心也碎了。 美梦终究是梦。 总会有醒过来的一天。 无力反抗父亲的家暴，更无力继续将这场美梦做下去。 或许死了。 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林海山，我恨你！！！” 下一刻。 林小雨用尽力气，冲着大海咆哮嘶吼。 一旁的沈浪暗暗叹气。 冯晓东前脚刚说完林小雨可能要寻短见。 沈浪立刻猜到一定是林海山回来了。 做出某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成为压倒林小雨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浪有办法暂时安抚林小雨的情绪。 至于说怎么解决她家这些麻烦事。 说实话。 沈浪一点主意都没有。 后世之人常说城市套路多，我要回农村。 殊不知。 农村的人情世故，恩恩怨怨。 远超城市十倍。 农村孩子重情义，懂得知恩图报。 偏偏。 大部分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孩子。 身上又有一个令人扼腕的通病。 过分愚孝。 冯晓东如此，林小雨又何尝不是这样。 唯一的区别。 只有林小雨英年早逝。 不用去面对母亲因病而亡，小妹被亲爹卖给别人当童养媳的悲剧。 “呜呜呜……” 大吼过后，无尽悲痛涌上心头。 林小雨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沈浪见状拍了拍林小雨的肩膀，一言不发地陪在身边。 自从母亲提起沈浪的婚事。 沈浪真就认真考虑了他和林小雨到底合不合适。 有一说一。 凭林小雨的性格，人品，美貌，头脑。 能娶她当媳妇，沈浪绝对是赚到了。 可惜。 林小雨摊上林海山这种王八蛋亲爹。 一想到林海山的德性。 沈浪瞅着自揪头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小雨放弃了死念。 担心回去还会被欺负，沈浪不顾林小雨的反对，硬拉着人家的软嫩小手往家走。 “小玲，你小雨姐状态很不好，陪她的时候，千万别说那些容易刺激到她的话。” 先将林小雨送进屋，沈浪又将沈玲叫了出来。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用不着你提醒，哥，嫂子不会再那啥了吧？” 沈玲压低声音看了一眼身后。 “暂时不会了。” 沈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脱下被水打湿的衣服用力拧了两下。 “哥，你说这事可怎么办啊，即便小雨姐今天不想死了，可只要林海山一直欺负她和婶子，我担心这样的事情，恐怕还会发生。” 同为女人，沈玲同情的林小雨遭遇的同时，更担心林小雨一旦产生活不下去的念头，很难再从她的脑海里消失。 每年。 十里八乡都会有几个，甚至是十几个女人跳海。 原因出奇一致。 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 救得了一次，人家还会跳第二次。 反正这种事情只要出现。 除非家里的问题解决。 不然。 悲剧还会接着上演。 “我也愁啊。” 沈浪面有难色，点燃了一支烟。 “要不……送他进去？” 沈玲眼圈一转，对着沈浪做了一个口型。 “……” 沈浪一脸愕然。 送林海山蹲大狱？ 这种鬼主意亏沈玲想得出来。 “哥，你不是总说成大事不拘小节，反正在我看来，嫂子的事情就是大事，林海山和冯大海一样，都是该挨千刀的混蛋，死一个不可惜，死两个就当是为民除害。” 沈玲自顾自说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哥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 不愧是自己的亲妹妹。 该狠的时候，一点都不犹豫。 没等沈浪想好，要不要找机会将林海山送进去。 沈玲接下来的话，差点让沈浪惊掉下巴。 “虽然说亲属蹲大狱，孩子和孙子再没办法捧铁饭碗，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哥你这么能挣钱，我未来的小侄女，小侄子就算当不了官，吃不上皇粮，你也能给他们挣出一份家业。” 沈玲嘻嘻笑道：“哥，你可要努力啊，嫂子，还有侄子侄女，对了，还有我和娘，以后可都要靠你了。” 沈浪听后哭笑不得。 “小玲，你在外面磨蹭什么呢，赶紧进来把你的衣服找出来给小雨这孩子换上。” “娘，我这就进屋。” 沈玲窝气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风风火火地返回屋里。 望着妹妹的背影，沈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认真思考。 怎么才能将林海山送进去，而且长时间出不来。 “姓沈的，赔钱！” 隔天上午。 死里逃生的张川跑到甘泉村兴师问罪。 跟着一块过来的还有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抽着烟，眼神古怪。 看派头。 绝对是个干部。 仗着背后有靠山。 张川嚣张跋扈地开出了八万元赔偿款。 第41章 国营饭店副经理 昨天的一幕，张川想起来就觉得胆寒。 狂风大浪，怒海翻滚。 叔侄二人几次险象环生。 万幸。 海上巡逻的部队舰艇发现了他们，及时出手将他们救上船。 要不是碰到巡逻海军。 明年就是二人的周年忌日！ 捡回一条命，二叔气得狠狠揍了张川一顿。 并且要求张川一家人，赔偿本次的全部损失。 张水生认钱不认人，张川也是省油的灯。 一大早就去找靠山撑腰，过来向沈浪兴师问罪。 “沈浪，你特么是不是耳朵聋了！！！要不你坑了老子，我家的渔船还有船上的数百斤海鲜，也不会葬身大海，你要是不还钱，老子就送你去蹲大狱！” 沈浪见状毫无惧色，不慌不忙道：“八万块够了吗？” “怎么，你还想多给点？” 张川阴沉着脸质问道。 “要不也别八万了，我直接送你8888万，你先下去给我托个梦，告诉我收钱地址，老子保证第一时间给你烧下去。” “你特么……” “哈哈哈。” 耳听沈浪给的竟然是冥币，张川正要动手，身后的中年男人忽然捧腹大笑。 “石经理，你都看到了，沈浪欺人太甚，麻烦你现在就给治安所打电话，把他抓起来关几天。” 张川赔着笑脸，恶狠狠地怒视沈浪。 “小张，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过分了，我只是一名普通干部，既管不了治安所，更不是裁判案件的法官，你如果觉得沈浪欠你的，可以去法院起诉，又或者拿出证据，自己去治安所举报。” 中年男人非但没有显露出帮腔的模样，反而仅用几句话，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石经理，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张川听后始料未及。 “我这么说，我还能怎么说？” 石经理掐灭手里的香烟，轻飘飘道：“出海遇到白头浪，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沈浪只是渔民，又不是负责天气预报的工作人员，怎么可能提前知道白头浪出现的消息。” “要我说，人家一点问题都没有，告你和你二叔鱼群的位置，更是处于一番好意，至于后面的险情，只能说是一场意外。” 眼见被张川带来的靠山，句句都在帮自己说话。 沈浪非但没有喜色。 反而紧紧皱起眉头。 他与这位石经理素未谋面，连对方是哪个单位的干部都不知道。 主动帮陌生人开脱。 怎么听都像是故意交好沈浪。 “石经理，那你……” 张川人都傻了。 姓石的也太不仗义了。 这些年里，没少吃张家的好处。 前前后后。 张家送给石庆锋的钱和物，差不多都有五千块了。 这帮当干部的。 翻脸怎么比翻书还要快！ “我之所以跟你过来，可不是给你撑腰壮胆，更不是来给你们裁定官司，而是来实地考察工作的。” 石经理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他现在负责实际业务，需要亲自下来了解相关的情况。 其次。 听说当地出了个颇具传奇的年轻渔民沈浪。 不确定是不是张川口中的沈浪，因此才会和张川一块来到甘泉村。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用意。 “小张，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 石经理拉下脸。 “你们……你们！！！” 张川肺都要炸了。 船没了，二叔逼着张川承担部分责任。 这些已经够倒霉了。 没想到张家的大靠山兼财神爷，竟然也跟着变脸。 人情冷暖四个字。 张川感受得明明白白。 话说回来。 即便张川恨不得弄死眼前两个王八蛋，他也没胆子真的和石经理翻脸。 张川悻悻离开，石经理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主动掏出一支烟递给沈浪。 “小沈，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不着急，咱们慢慢聊，来，先抽一根烟。” “谢谢石经理。” 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沈浪接过香烟道了一声谢。 掏出火柴帮石经理把烟点上。 “小沈啊，虽然张川这次有点无理取闹，不过他们家真要告你，那也是一桩麻烦事。” 石经理不紧不慢地吐了口烟圈，用上位者的口吻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别看解放已经四十多年，但是乡下老百姓的眼界和头脑，依旧不怎么灵光。” “你在咱们附近的渔民心里，刚刚有点名气，一旦被人推上被告席，不管有没有道理，别人都会觉得你有问题，我这么说，你呢理解吧？” 沈浪不动声色道：“领导，那我该怎么避免这些流言蜚语呢？” “呵呵呵，小沈，你是个聪明人，可就算聪明如诸葛亮，不也还是需要大批的文臣武将帮衬嘛，这个社会多交几个朋友，才能走得更长久。” 说着。 石经理伸手从中山装口袋里掏出一只名片盒。 打开精致的名片盒。 取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沈浪。 “迎宾楼饭店副经理，石庆锋。” 看着名片上的头衔和单位，沈浪愣了一下。 “迎宾楼饭店……红旗餐厅。” 见沈浪一语道破迎宾楼饭店之前的名字，石经理笑呵呵地继续说道：“为了进一步深入经济改制，更为了起到排头兵的示范效应，上头前不久安排饭店进行全面改制，除了名字，还要自负盈亏。” “小沈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叫自负盈亏吧？” 沈浪点点头。 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镇上只有一家饭店。 国营红旗餐厅。 牌子老，口碑差。 态度恶劣到客人高高兴兴进去吃饭，往往是跳脚骂娘的出来。 当地第一张不许打骂客人的标语。 首先粘贴在红旗餐厅店内。 既然如此。 红旗餐厅依旧我行我素。 即便是改开以后。 镇上陆陆续续出现其他饭店。 红旗餐厅仍旧不改恶劣的服务态度，难以下咽的饭菜手艺。 听起来很荒唐。 现实更加荒唐。 挂靠在市副食品公司名下，依旧端着铁饭碗。 红旗餐厅根本不愁每天要赔多少钱。 反正赔光了。 也不耽误大伙拿死工资。 “小沈，咱们开门见山吧。” “我这边碰到一桩棘手的事情，如果你能帮我过了这一关，我保证张川和他二叔，绝对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石经理暗戳戳地提醒沈浪。 张家叔侄每一个是善茬。 真要被他们盯上，等于是癞蛤蟆跳脚面。 咬不死你，也能膈应死你。 第42章 给公家当供应商的三条原则 “嗨，石经理，瞧您这话说得，我沈浪这个人天生喜欢交朋友，您看得起我，等于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哪怕您一句承诺都不给，我也保证帮您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不算长的一番对话，沈浪大致读懂了石庆锋的言外之意。 没猜错的话。 张川他们家通过搭上石庆锋这条线，成为红旗餐厅。 不。 现在应该叫迎宾楼饭店的独家供货商。 纵然沈浪没有经历过那个混乱的年代。 却也知道国营单位有多牛气。 即便是一家小小的饭店，只要挂上国营二字。 里面的服务员，副经理，经理，全都捧着铁饭碗。 工资，奖金跟着行政级别走。 由财政部门统一拨发。 饭店是赚是赔，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同时。 国营饭店的进货方式也不是货比三家。 谁会做人。 就用谁家的海产品。 至于质量什么的，同样不在国营饭店的考虑之内。 哪怕送过去的是死鱼死虾，饭店也是照单全收。 随着一场白头浪，张家渔船报销在海上。 没有了渔船，张家自然无法继续给迎宾楼供货。 红旗饭店更名为迎宾楼，开始进行自负盈亏经营。 不用猜。 副食品公司已经背不动这个包袱。 准备让他们自己找饭吃。 “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小沈，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石庆锋面露满意笑容，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随即，石庆锋借口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示意沈浪坐他的车，去办公室详谈。 回家说了一嘴去镇上办事，沈浪急匆匆地来到村口。 看到石庆锋的座驾。 沈浪暗骂一声腐败。 娘的。 一名小小的国营饭店副经理，座驾竟然是一辆进口小汽车。 大名鼎鼎的波罗乃兹。 别看售价只有五万多。 在这个人均收入仅有150元到200元的年代。 能开上这么一辆小汽车。 不亚于后世的百万豪车。 几十分钟后。 小汽车将沈浪拉到位于小镇西北角的一栋二层饭店门口。 比起夏建国投资十万装修的大富豪酒楼。 迎宾楼完全不够看。 饶是如此。 新装修的迎宾楼依旧称得上奢华。 饭店改了名。 里面的服务员也都换了一身打扮。 不再穿着个人的便服上班。 统一换成了红黄条纹的制服。 走进迎宾楼内部。 沈浪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二楼装修成了雅间区，内部还配有最流行的卡拉OK设备。 “小沈，你是进过大富豪的人，评价评价，新装修的迎宾楼是不是有点现代化大饭店的意思了？” 来到位于前厅后面的办公区，石庆锋推开一扇办公室的门，招呼沈浪进来坐。 “不瞒石经理，经过这么一装修，迎宾楼的排面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特别是二楼的雅间，我看到里面放着卡拉OK设备，又能吃饭，又能唱歌，绝对是头一号。” “也就是位于镇上，要是将迎宾楼搬到县里，我看和大富豪掰掰手腕，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浪不吝赞美地称赞迎宾楼的装修。 花花轿子人人抬。 说几句不要钱的好听话，哄得石庆锋高高兴兴。 没准就能取代张家和其他竞争对手，成为迎宾楼的唯一供应商。 石庆锋听后脸色有些怪。 沈浪见状立刻改口道：“不过想要经营好一家饭店，单靠装修是远远不够的，更要靠优质的菜品，新鲜可口的食材。” “同时还需要老同志多把关，这样才能让饭店红红火火。” 听到这话，石庆锋重新露出笑容。 弯腰找出茶叶，亲手给沈浪泡了一杯茶。 沈浪暗道一声好险。 看样子。 饭店装修和布局并非出自石庆锋之手。 很可能是一把手的意思。 并且这位一把手与石庆锋之间，还有着不少的嫌隙。 “小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张家之前是饭店的唯一供应商，现如今他们已经无力继续给店里供货。” “五天后，公司领导，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将会过来参加新店的剪彩仪式。” “我这边需要起码三十条东星斑。” 沈浪是聪明人，一路过来应该看出了不少端倪，石庆锋索性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 三十条东星斑不是用来吃的。 而是当成纪念品。 送给莅临指导的各部门干部。 “没问题。” 沈浪干脆利落地说道：“石哥信得过我，我保证把这件事情给您办好，你看一级东星斑行不行？” “一级东星斑？！” 石庆锋惊声道：“小沈，你就这么有把握？” “石哥，有没有把握，咱们事上见，算命的骗你十年八年，我这个当地人，怎么敢在您面前说大话呢。” “多少钱一斤？” “您看着给就是了。” 沈浪大方倒底。 不谈价格，只谈交情。 “石哥将我当成自己人，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您讲义气，我沈浪岂能对不起您的信任。” “小沈，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石庆锋满脸笑容，不停用手指着沈浪。 不算爱惜羽毛的杨云伟。 石庆锋是沈浪认识的第一位官面人物。 和官面人物打交道。 除了给好处。 更要给足人家面子。 个人买卖要算计利弊得失，进货精挑细选。 玩了命地压价。 给公家当供应商。 只要掌握好三条原则，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第一，领导满意。 第二，领导满意。 至于第三条原则。 还特么是领导满。 “石副经理，总经理回来了。”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进来通报。 一把手从县里回来了。 “小沈，你先等我一会，咱们一会再详谈具体事宜。” 石庆锋起身走出办公室。 没多久多，外面忽然传来刺耳的争吵声。 “老石，你开什么玩笑！让一个劣迹斑斑的混混给我们供货，群众，领导，还有同行会怎么看我们迎宾楼？” “相比于沈浪，张水生一家人风评还算不错，起码没进过拘留所！” 沈浪紧锁眉头。 起身去看是谁这么不客气，将他说得这么不堪。 打开一条门缝，沈浪双眼直接看直了。 门外。 一名身穿黑色女式西服套裙，烫着时尚大波浪头，脚踩黑色高跟鞋的年轻美女，正用不客气的口吻训斥石庆锋。 看年龄，最多不超过二十八岁。 浑身上下既有干练，更有让男人倾倒的诱惑力。 第43章 臭娘们有一手 “公司拨付一大笔钱重新装修酒楼，既是对我们的信任，更是一种责任，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迎宾楼的声誉，包括酒楼内部工作人员！” 年轻美女杏眼阴沉。 说起话来，句句带着不容抗议的冷漠 “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直白，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从我走马上任这一天开始，把你们的臭毛病都给我收起来！” 见石庆锋好像继续争辩，年轻美女发出最后通牒。 提醒石庆锋记住，他现在的身份！ 他已经不是国营饭店的一把手了。 真正可以当家做主的是她。 “鬼鬼祟祟，滚出来！” 就在这时，年轻美女不经意间发现门后有一双眼睛正在偷瞧自己。 本就在气头上的她。 不客气地呵斥屋中人马上出来。 已经被发现，沈浪索性也不藏了。 大大方方地推门走了出来。 先是看了看石庆锋铁青的老脸，沈浪又笑着对年轻美女说道：“大姐，身为领导，咋能开口闭口就骂人呢。” “你叫谁大姐呢！” 年轻美女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叫您大姐，难道改叫阿姨吗？” 沈浪嬉皮笑脸。 “你……你是沈浪？！” 年轻美女神色一变，脱口说出沈浪的命令。 “阿姨好眼力，没错，我就是沈浪。” “小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上面新任命的酒楼总经理，乔安妮乔总经理。” 石庆锋心头暗爽。 嘴上则是一本正经批评沈浪没大没小。 话里有话地介绍起乔安妮不但是新任总经理。 还是一位刚毕业不久的商业研究生。 年芳28。 之前依旧在学校里搞学问。 学术理论功底非常厉害。 年年都是优秀学生。 “石副经理，文化仁不是最讲究体统礼貌吗？咋能开口就骂人吗，乔总的研究生学历，不会有啥问题吧？” 沈浪佯装不解。 无心介入国营单位的内部斗争，只想着老老实实地凭手艺吃饭。 副经理和总经理关系恶劣。 连带着将沈浪也给搅了进去。 本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拉拢石庆锋，又能改变乔安妮对自己的刻板偏见。 可惜事与愿违。 随着石庆锋阴阳怪气的介绍，沈浪获得了大量有用的消息。 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实践经验。 只会空谈。 不懂人情世故。 同时。 乔安妮背景不差。 不然也会刚毕业，就被分到基层国营单位当一把手。 两相比较。 沈浪根本不用费脑细胞。 自然要站队地头蛇石庆锋。 不是所有的过江猛龙，都能在他乡站稳脚跟。 大富豪的吴建国要钱有钱，要心机有心机。 至于眼前的乔安妮。 单纯傻妞一个！ “你敢说我的学历是假的！” 乔安妮彻底怒了。 染着红指甲油的玉指，就差怼在沈浪鼻子上。 “乔总请自重。” 石庆锋冷冷一笑，反问乔安妮哪只耳朵听到沈浪质疑她学历造假？ 人家只是觉得奇怪。 高学历的文化人。 怎么会出口成脏。 “小沈，乔总初来乍到，对于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因此才会质疑你的本事，你敢不敢立个军令状。” 不给乔安妮还嘴的机会。 石庆锋意有所指地将话题，重新带回到三十条东星斑上面。 “敢。” 沈浪一句废话都没有。 五天之内，三十条又肥又大的东星斑如数奉上。 少一条。 沈浪一毛钱不要。 “乔总，你们高级知识分子，不是总说实践出真知嘛，小沈敢于在你我面前立下军令状，如果你继续阻拦，恐怕会惹人非议啊。” 改开之后。 石庆锋一直担任镇上国营饭店一把手，正儿八经的老狐狸兼老油条。 店里不挣钱，石庆锋这些年可没少捞。 家里盖起小洋楼，媳妇，孩子。 几个弟弟妹妹，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上头忽然空降下来一个黄毛丫头当总经理，无异于断了石庆锋的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纵然知道乔安妮有背景，石庆锋也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 “可以。” 乔安妮先是一愣，紧接着点头应允。 话音刚落。 乔安妮又加了一条附加赌约。 五天后。 各级领导将齐聚迎宾楼，出席新店的开业剪彩。 因此，必须加一层双保险。 搞一个公平竞争。 乔安妮随后会联系之前的供货商张水生，也将他带到这份赌约当中。 谁先送来足额足数的东星斑，谁就是本场赌约的赢家。 奖品是，每个月三成的采购额。 “老石，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乔安妮迅速调整好情绪。 这一回。 轮到石庆锋面色不悦了。 好一个乔安妮。 竟然玩起了借力打力。 张家叔侄刚被石庆锋抛弃。 乔安妮这个时候丢出橄榄枝，张水生绝对会拼死效忠。 既能报复沈浪，又将报被石庆锋抛弃之仇。 妈的。 臭娘们好真有一手。 “小沈，有信心吗？” 石庆锋回头望向自信满满的沈浪。 “乔总给我找了个老渔民当竞争对手，说明乔认为我的本事比那些赶海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老辈人也差不了多少，我怎么能没信心呢。” 沈浪耸耸肩膀。 “好样的，没给咱们当地人丢脸！” 石庆锋很满意沈浪的回答，笑呵呵地拍拍沈浪的肩膀以示鼓励。 “老石，但愿五天之后，你还能笑得出来。” 留下这句话，乔安妮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区。 “小沈，我对你的要求至于一个，赢。” 带着沈浪回到办公室，石庆锋拉开抽屉丢给沈浪一条进口烟。 “不论用什么办法，必须帮我压过这臭娘们一头。” 石庆锋冷冰冰地说道：“事成之后，我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三十条东星斑的收购价，我甚至可以给你开出对标大富豪的价格，懂了吗？” “懂。” 沈浪点点头。 提到大富豪，说明自己先前和大富豪酒楼的几次合作，人家石庆锋心里全都门清。 也难怪他会毫不迟疑地将宝押在自己身上。 目送沈浪离开办公室。 石庆锋点上一支烟，目光阴沉地望着桌面的座机电话。 犹豫要不要搞点盘外招。 迫使张水生放弃这场赌约。 刚刚走出迎宾楼的沈浪，眼瞅乔安妮低头进入一辆红色小汽车。 丢给一个冷眼，乔安妮亲自驾车扬长而去。 第44章 东星斑竞争 乔安妮年纪小，经验浅。 不代表她就一定是个花瓶。 从她提到张水生名字那一刻。 已经料到石庆锋可能会用盘外招干扰这场比赛。 为了争取时间。 乔安妮决定亲自去一趟张家。 老渔民毕竟是老渔民，代代相传的赶海经验，岂是一个小流氓谁能比拟。 至于沈浪先前的名气。 这些在乔安妮看来，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一两次获利代表不了什么。 张水生偶尔的马前失蹄，同样说明不了他的本事不如沈浪。 “老张，时间紧急，你给我痛快话，敢不敢帮我这个忙？” 找到张水生，乔安妮三言两语道明来意。 渔船什么的，乔安妮帮她想办法。 她现在只有张水生的一句痛快话。 有没有把握战胜沈浪。 “乔总，您说这话可就是小瞧人了，姓沈的毛都没长齐，老子闭着眼睛都能赢过他。” 张水生一脸嚣张地赌咒发誓。 赢不了沈浪。 张水生就金盆洗手，这辈子都不再下海捕鱼。 “那你立刻准备，明天我安排人带你上船，到时候渔船听你指挥。” 乔安妮又进一步向张水生打听。 沈浪的人品和赶海本事到底怎么样。 上午的时候。 乔安妮去县里海鲜市场做市场调查，无意中得知就在前不久，当地最大的海鲜酒楼大富豪，差点发生异常血战。 带头的除了有当地知名混子阿坤。 还有一个叫沈浪的渔村少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乔安妮刚一上任，就听说小镇下面的渔民，有一个叫沈浪的年轻渔民本领超群。 赶海本领好，人品同样不错。 本打算考察考察，取代曾经的供货商张水生。 听闻沈浪带人参与械斗，乔安妮对此人的好感立刻消失大半。 又通过家里的关系。 从县治安局了解到，沈浪曾被行政拘留过。 “乔总，您算是问对人了，这个沈浪最特么坏，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仗着他的村霸身份，控制了一大群屁都不懂的小年轻充当爪牙。” “威逼当地百姓给他传好名声，上面要是再不管管，兔崽子绝对要成渔霸！” 渔霸二字一出口，乔安妮面如冰霜。 “乔总您看，这是沈浪砍的。” 说话间，张川脱下上衣，露出了肩膀的刀伤。 伤口触目惊心。 乔安妮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他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毒手？” 张川愤恨道：“就因为我去甘泉村赶海，沈浪这个渔霸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我就是一刀，要不是我跑得快，胳膊都会被他砍掉。” “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去妈祖庙发誓。” 听出乔安妮对沈浪充满偏见，张川刻意玩了一个小心眼。 绝口不提沈浪为何砍他。 只说沈浪如何的凶狠，恶毒。 即便真去妈祖庙，张川心里也不带怕的。 毕竟。 这一刀确确实实是沈浪送给他的。 自己可没有半句假话。 …… “浪哥，确实有一辆红色小汽车进了张川他们村，我还打听到车里下来一个美女，足足和张家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走。” 傍晚时分，沈浪叼着烟坐在码头看夕阳。 小弟之一的何春雨，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消息。 与此同时，远处又传来冯晓东的声音。 “大哥，说好了，张大叔明早过来帮忙。” 闻言，沈浪站起来问道：“钱收了吗？” “最开始，张大叔说什么都不要，一直到我说他不收，你就要揍我，张大叔这才收一千块钱。” “干得不错。” 沈浪淡淡一笑，又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 “春雨，晓东，拿上这些钱，明天带兄弟们去镇上玩一天。” 将二人叫到近前，沈浪面授机宜。 乔安妮亲自去见张家叔侄，除了代表她输不起这场赌约。 更意味着她担心石庆锋会用下三烂的办法，干扰张水生的决定。 那么接下来，乔安妮又会不会对自己使用盘外招呢？ 沈浪认为很有可能。 国营饭店内部斗成了一锅粥。 互相拆台更是常有的事情。 沈浪对此不得不防。 安排弟兄们明日去镇上大吃大喝。 故意张扬，沈浪后天会带着他们出海打鱼。 实则，沈浪明早就将出海。 帮手只有一个，张志强。 虚晃一枪。 打张水生和乔安妮一个时间差。 按照张家叔侄对沈浪的怨念。 十有八九会选择跟着沈浪出发。 也就是后天。 然后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不是张大哥，你身体好点了吗？” 隔天一早，起床喂鸡的黄琼花意外看到张志强。 “好得差不多了，妹子，小浪在家吗？” “兔崽子，还不赶紧出来，你张大叔来了。” 黄琼花一边招呼张志强进屋坐，一边安排沈玲准备茶水。 “张大叔，您来了。” 沈浪没想到张志强来得这么早，急忙穿好衣服迎了出来。 张志强点点头，正要说还钱的事情。 沈浪忽然使了个眼色。 借口和张志强有大事商议，拉着张志强出门去码头。 “张大叔，我娘这个人你也知道，说起话来啰啰嗦嗦没完没了，一千块钱是您应得的，没有您的传授，别说捕捞鳘鱼，我连鳘鱼的影子都看不到。” “在这说了，要不是您送给我的进口鱼叉，我们十几个号人，搞不到都要葬身大海。” 多亏张志强送的进口鱼叉，沈浪才能有惊无险地干掉剑鱼。 如若不然。 凭这条剑鱼尖利的渔吻，木质渔船恐怕早就被捅穿，进水了。 拉张志强来外面说话。 只是不想让黄琼花和沈玲知道，当时的情况有更多问题。 “唉。” 张志强叹了口气，感慨沈浪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孩子。 男人出海打鱼，不论遇到多大的风险。 都不会和家里人说只言片语。 只报喜不报忧。 除了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更不愿每一次出海。 家里人都是以泪洗面。 “小浪，什么都不说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张志强看了一眼天空。 天朗气清。 今日出海应该不会遭遇恶劣的自然气候。 来到船上。 张志强四处打量，纳闷道：“小浪，你的活铒笼呢？” “张叔，这次捕捞东星斑，根本用不上活铒笼。” 此话一出，张志强人都傻了。 第45章 赤手空拳捞大鱼 海洋鱼类千万种，捕捞方式各不相同。 像东星斑这类的价格昂贵的高档海鲜，势必要准备活铒笼。 顾名思义。 活铒笼不单是捕捞东星斑的笼，更是引诱它们的饵。 使用马尾巴编制而成。 对于喜欢吃小鱼小虾。 海藻水草的东星斑，有着很强的诱惑力。 “没有准备活铒笼，难不成你打算下网捕捞？” “张叔，您先别问了，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沈浪嘿嘿一笑。 有些话即便现在说了，张志强也未必会相信。 也是沈浪运气。 倘若石庆锋需要的不是东星斑，而是其他的海鱼，沈浪说不得真要犹豫犹豫，又或者准备大量工具才能出海。 唯独东星斑，根本不用费力准备。 大海变化无穷。 海上的怪事更是数不胜数。 九十年代，城里已经出现了互联网，大哥大等高科技玩意。 而在偏远渔民。 依旧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资讯闭塞的老皇历。 因此。 海上的各类怪事，成为渔民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你这孩子可真能卖关子。” 见沈浪一直打哑谜，张志强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按捺心中不解，陪着沈浪扬帆出海。 诸多鱼类中。 东星斑价格不菲，同时也最不遭渔民待见。 性格异常狡猾，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 即便准备了大量的活铒笼，也未必能够捞到一条东星斑。 就算捕捞到东星斑。 花费的时间往往长达一天到两天。 同样的时间。 渔民们往往能够捕捞到大量其余海鱼。 如今。 沈浪连活铒笼都没有准备，夸口说能捕捞到大量东星斑。 张志强是真想见识见识。 还有啥方法，能比活铒笼更厉害。 渔船出海的同一时间。 何春雨，冯晓东带着小弟们，浩浩荡荡前往镇上改善生活。 没过多久。 沈浪将于明日出海，带领大伙捕捞东星斑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出发之前，犒劳小弟。 倒是也不奇怪。 “二叔，有点不对劲啊。” 张家叔侄站在饭店门口，目光齐刷刷看向正在里面胡吃海喝的一干人等。 “哪不对劲了？” 张水生反问道。 “您想啊，沈浪和咱们比赛捕捞东星斑，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咋一点都不担心，不但放任这帮人来镇上大吃大喝，就连具体的出海时间都没有保密，就不怕……” 张川压低声音道：“就不怕咱们跟在后面，截他的胡？” “你呀，还是太嫩了。” 张水生满不在乎道：“姓沈的现在张狂的厉害，就差说一句老子天下第一，故意显摆明天出海捕捞东星斑，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有多牛逼，换成你，我看你小子也会这么干。” 听到这话，张川挠了挠头发。 想想也是。 “嘿嘿嘿，二叔，这就是人狂有雨，天狂有灾，到了明天，有他沈浪哭的时候。” 张川怪笑道：“这小子做梦也想不到，乔总借了我们一条渔场的拖网渔船，等沈浪明天看到这条船，吓也能吓死他。” “吓死他，还有谁给我们带路，老子要让沈浪人财两失，成为一块臭狗屎！” 张水生冷冷一笑。 若不是亲眼所见。 张水生做梦也想不到，乔安妮的本事这么大。 竟然能从国营渔场，借来一条船体长度30米，吨位500吨，使用新型柴油机的近海拖网渔船。 和这条大家伙比起来，张家原本的机帆船，就像是一条小舢板。 至于沈浪的那条破鼠船。 最多是一艘海上孤舟。 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 等到沈浪停船捕捞。 张水生将指挥拖网渔船横冲直撞，除了抢夺沈浪的机会，最好还能将沈浪的破船撞翻。 “二叔，还是老话说得好，丢了一匹马，来了一群马，姓石的不讲情义，说翻脸就翻脸，转而捧起了沈浪，咱们张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抱上乔安妮的小细腿，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说起乔安妮，张川露出了色眯眯的模样。 同为美女。 乔安妮比起刘佳琪，又多了一分成熟的诱惑。 要是能和乔安妮睡一觉。 即便是减寿十年，张川都心甘情愿。 “兔崽子，别怪二叔没警告你，少打不该有的主意。” 身为过来人，张水生岂能看不出张川的小心思。 冷冷地警告张川。 乔安妮不是他能惦记的女人。 年纪轻轻就能压石庆锋一头，成为迎宾楼的总经理。 并且仅用一天时间，就从国营渔场借来一条拖网渔船。 这样的女人。 背景能小得了吗？ 一旦张川这副色眯眯的心思被人家看破，张家才真的是大祸临头。 城里女人眼界有多高，张水生太清楚了。 可惜。 张水生的提醒注定是对牛弹琴。 张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巴结乔安妮，进而一亲芳泽。 至于刘佳琪。 早就被张川抛到了脑后。 从发丝到脚后跟。 没有一样能比得过乔安妮。 “小浪，这都到下午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沈浪慢悠悠地驾驭着渔船。 张志强有种感觉。 沈浪不像是出海打鱼，更像是出海闲逛。 “张大叔，再过一会有咱们忙的，您别这么着急，抓紧时间多休息休息。” 沈浪一边说，一边看向前方海域。 距离渔船几海里的位置，有一座不大的荒岛。 以荒岛为中心点。 沈浪操纵渔船来回兜圈子。 张志强点上香烟，算是彻底被沈浪整无语了。 捕鱼不想捕鱼。 要说闲逛，张志强又不相信沈浪有这么多的心。 赌约迫在眉睫，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忽然，海面出现阵阵涟漪。 “张大叔，帮我控制渔船。” 说罢，沈浪几个箭步冲到船头。 一眨不眨望着海面涟漪。 “快，靠近那个地方。” 沈浪手握渔网，脸上浮现出难以言表的喜色。 随着渔船靠近泛起涟漪的位置，沈浪想也不想地迅速抛网。 停好渔船。 张志强快步冲到船头。 定睛一瞧，张志强傻眼了。 “小浪，这就是你说的机会？” 此时此刻。 张志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形容现在的心情。 沈浪闹了一上午。 竟然只为了捞到这种破玩意。 第46章 自投罗网的东星斑 莫看张志强一大把年纪。 眼神丝毫不比年轻渔民差多少。 清楚地看到海面下方，漂浮着一张破旧的渔网。 而沈浪抛出的渔网恰好网住了这张破网。 渔网套渔网。 沈浪到底在闹哪样？ “唉，拉上来吧，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张志强无奈摇头。 不管咋说。 这一网下去，也不算空手而归。 多少有一丁点“收获”。 下方渔网破是破了点，缝缝补补应该还能凑合用。 “张大叔，我一个人可捞不上来，需要您帮我一把打捞。” 沈浪笑得阳光灿烂。 “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乐观，还是没心没肺，都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过也好，赶海靠的不光是技术和经验，心态同样很重要。” 张志强一边伸手帮忙。 一边不忘继续传授沈浪赶海经验。 哪怕是经验最最丰富的渔民。 都不敢说今天出海，立刻就能有所收获。 三分技术，三分勇气，三分经验。 最后一分，则是运气。 “小浪，这个运气……卧槽！！！” 张志强脸色突变，惊愕道：“这……这下面有大家伙。” “嘿嘿嘿，张大叔，何止是大家伙，满满一个地笼的东星斑。” 说罢，沈浪示意张志强再次看看海面。 这一看不要紧。 张志强整个人都不好了。 随着“渔网”逐渐上浮，里面隐约透出红色光芒。 再一看。 那是什么红光，分明是大量的东星斑！ “小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志强彻底懵了。 一系列的疑惑，全部浮现在面前。 “张大叔，娘娘托梦告诉我，念我为人孝顺懂事，特送我一批上等的红色东星斑。” 上一世。 甘泉村所在海域，遭遇了一场毫无征兆的白头浪。 风浪过后。 一桩奇闻传遍当今。 几十条红色东星斑。 分别被困在漂浮海上的地笼里头。 这件事情足足传了一年，衍生出各种版本。 但是不管怎么传。 根源都是一致的。 荒岛海域出现大量自投罗网的东星斑，又肥又大，颜色鲜红。 “好孩子，既然是妈祖所赐，卖掉以后，一定要去庙里叩拜妈祖的赐福之恩，多供香火，万万不能怠慢。” 换成任何一名小弟听到这番解释。 心中必然会生出无数的疑窦。 沈浪说得过于玄幻。 属实让人无法相信。 有鉴于此。 沈浪才会一个小弟都没带。 唯有老辈人，对于妈祖赐福笃信无疑。 张志强信，母亲黄琼花同样笃信妈祖。 一加一等于三的效果。 这不就呈现出来的。 “六条东星斑，天呐！娘娘垂怜，小浪，快，跪下叩谢娘娘。” 不一会，地笼被渔网打捞上来。 大致扫了一眼。 张志强面容虔诚地跪在甲板，对着天空不停地叩拜。 沈浪跟着跪下，真心诚意地感谢妈祖。 只不过。 一老一少感谢的内容截然不同。 “娘娘，谢谢您让我重活一世。” 沈浪双手合十。 目光真诚地望向天空。 片刻后，二人分别从甲板上站起身。 百分百相信沈浪的说辞的张志强，拿出了年轻时的劲头。 既然娘娘说附近海域还能捡到宝。 那还等什么。 捞！ 随即，二人分别观望。 先后看到数个漂浮的地笼。 除了第一只地笼里头的六条红色东星斑。 后面捞上来的废弃地笼，同样有着东星斑的身影。 只不过颜色清一色为蓝色东星斑。 相较于红色东星斑。 后者的价值差了起码一筹。 论营养和口感，两种东星斑区别不是很大。 可是说起好意头。 红色代表着喜庆，价格自然要高出一大截。 “三十三条，小浪，我们一天之内，不费力气捞到了三十三条东星斑，算是创造了历史啊！” 张志强有些失态地大喊大叫。 十岁跟着家人出海。 海上漂泊四十余年，张志强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东星斑。 当地的东星斑捕捞历史，一直保持着一次捕捞七条这个数字。 “张大叔，这回还了钱，属于您的三成，你不会再拒绝了吧？” 沈浪微微一笑。 忙着将两种颜色的东星斑放进船上的水箱。 张志强听后动了动嘴唇。 不是觉得沈浪给得少。 而是这孩子太厚道了。 机缘是娘娘送给沈浪的。 即便沈浪带个阿猫阿狗出海，照样能够捞到这些属于他的东星斑。 说是请自己出海帮忙。 分明是给他家送钱啊。 “小浪，人穷志短，这次就算张大叔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即便是九级台风天，张大叔也会陪你出海的！” 面对着巨额财富，张志强真心回绝不了。 一千块钱，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还给沈浪。 可是这一回。 三十余条肥大的东星斑，价格起码上万。 三四千元，能够解决的问题太多了…… “张大叔放心，以后少不了麻烦你的时候。” 沈浪直起腰，伸了个懒腰。 算算时间。 回到码头正好天黑。 “小浪，这回手里宽裕了，你就不打算买个声呐？” “声呐？” 沈浪愣了一下，迟疑道：“张大叔，我听说海上声呐属于管控品，咱们渔民想要买的话，要开不少的证明文书，难道你这边有关系？” “你说的是那些正经的海上声呐，我说的是改装声呐，如果你想买的话，这件事情大叔帮你办了。” 张志强总算找到了报恩的机会。 直言不讳地向沈浪透露了一个，只要他们老渔民知道的秘密。 前不久。 一伙来自省城的贩子向各渔村的老渔民秘密传递消息。 他们手里有一批经过改装的民用声呐。 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相应地，价格也不便宜。 “既然这样，张大叔，那就麻烦你帮我弄一套。” 心知不让张志强帮忙，人家心里肯定过意不去，沈浪索性顺了他的心意。 来日方长。 没必要在这点事情上磨磨叽叽。 “好好好，过两天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得到沈浪的应允，张志强总算卸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模样。 人情债大如天。 拖着不还，张志强连觉都睡不好。 傍晚，渔船靠近甘泉村码头。 与此同时。 一大群手拿铁锹木棍的恶汉，杀气腾腾地出现在码头岸边！ 第47章 公开抢劫？ “你们想干什么？！” 突然杀出来的恶汉足有二十多人，个个手里拿着家伙，杀气腾腾彷佛要择人而噬，张志强一个箭步挡在了沈浪身前。 呵斥这群人立刻推开，不然就报官抓人。 “去尼玛的！老东西，你算个叽霸，一条腿都入了土，装什么英雄好汉！” 恶汉们让出一条路，张川和张水生叔侄出现在沈浪视野里。 “是你们！张水生，你这是啥意思？” “三哥，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张水生满脸不悦地质问张志强，到底谁才是他的亲戚。 论辈分，二人是不出五服的近亲。 论年龄。 哥俩更是一块长起来的光屁股娃娃。 纵然张志强一家人后来搬到其他渔村居住，可是亲戚就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 “姓沈的，你特么可以啊！毛没长齐，心眼倒是一大堆，一边安排你的小弟们去镇上散布消息，说你和他们明天出海，一边偷偷摸摸拐着我堂哥，让他陪你出海打捞东星斑。” “衰仔，你玩得挺好啊！！！” 张水生怒不可遏。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沈浪毫无惧色地冷笑道：“你也不错啊，这么快就看出了我的安排，还带着一群打手，大摇大摆跑到我们村的码头堵我，说说吧，是怎么让我们村的人退避三舍的？” “二叔，别和他废这么多话，上船搜吧。” 张川撸胳膊挽袖子，作势就要上船检查沈浪一天的收获。 “你敢！” 张志强捡起放在地上的伸缩鱼叉，怒道：“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你上来一个试试。” “艹尼玛，张志强，别叽霸给脸不要脸，你要是滚下来，告诉我们今天的收获，老子可以客客气气叫你一声大伯。” “要是不要脸，老子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换成平时。 张川即便再瞧不起张志强这位旁亲大伯，也不会当众撕破脸，并且恶语相加。 但是这一次，别说是旁亲大伯。 就算是亲大伯。 只要他敢和沈浪穿一条裤子，张川都不会给他半点面子。 张家渔船被白头浪吞没，沈浪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没了渔船，石庆锋说翻脸就翻脸。 罔顾张家多年的孝敬，转头向沈浪抛去橄榄枝。 不得不替张家叔侄撑腰做主。 反而要让沈浪成为迎宾楼的供货商。 张志强与仇人一块出海，等于是张川一家人故意作对。 “堂哥，现在的年轻人不像咱们那阵，想法多着呢，张川要是真的六亲不认，即便我是他亲二叔，恐怕也拦不住。” 张水生阴沉沉地警告张志强。 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大，马上把路让开。 “有种你们就用我身上踏过去！” 张志强寸步不让，回头低声告诉沈浪。 一会真要打起来。 沈浪千万别动手，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自己一把年纪，蹲大狱也没啥。 可沈浪还年轻。 家里有母亲和妹妹要养，千万不能犯在这群人手里。 对峙期间。 张志强认出了其中的几个恶汉。 都是附近渔村地痞无赖。 平时靠着给当地有钱人干脏活谋生。 沈浪笑道：“张大叔，咱们都是文明人，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要咬狗一口，他们既然要上船，就让他们上来好了。” “小浪，你……” 张志强懵了。 沈浪难道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傻了。 “老东西，你可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沈浪都怂了，你还装什么装啊！” 张川手脚并用地爬到船头，脸上轻蔑地推了张志强一把。 “沈浪，这都是你自找的！” 张川指着沈浪的鼻子叫嚣道：“你先坏了规矩，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上！” 说完，张川打手一会。 恶汉们一窝蜂地上了船。 张志强还要再说，沈浪率先开口道：“张川，别说没警告你，看归看，你要是刚拿走一条鱼，老子立刻报官告你抢劫。” “红星斑，好多的红星斑！！！” “我的天哪，沈浪是怎么捞到这么多的蓝星斑？” 听到动静，张川几个箭步奔向水箱。 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红色东星斑和蓝色东星斑，张川激动得都快疯了。 随即，张水生也来到了船上。 好家伙，沈浪难不成是龙王爷的私生子。 每次出海。 总能捞到别人打不到的好鱼。 前两次是大黄鱼，鳘鱼，剑鱼。 这一次。 竟然是二三十条东星斑！ “干得好。” 张水生拍了拍张川的肩膀。 张川得意道：“二叔，我看女人的眼光挺厉害吧。” 二人对话全部被沈浪收入耳中。 原来是刘佳琪通风报信。 “都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东星斑全部拿走。” 张川大喊道。 “全都给我住手，小浪刚才已经说过了，看可以，但是绝对不许动，哄抢是犯法的事情！” 张志强伸手阻拦。 “去你的吧！” 张川用力推倒碍事的张志强，骂骂咧咧道：“说好了一块出海，姓沈的故意玩花样，他不准备赌约，老子有权没收他的非法所得，上交国营餐厅。” “呦呵，几天不见，张川，你学问见长，还知道非法所得了。” 沈浪玩味地说道：“你是哪只耳朵听到老子答应和你一块吃海，又是谁给你的权利，没收我船上的东星斑。” “以为抱上了石庆锋的粗大腿，就能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实话告诉你，迎宾楼的乔总经理，才是真正的大人物，石庆锋在她面前，就是个小爬虫。” 张川轻蔑地竖起小拇指。 仗着身边都是自己人，张牙舞爪地挑衅沈浪。 “乔总再三吩咐我们，不论用什么办法，也要赢得这场赌约，有乔总被老子撑腰，别说是抢你的鱼，就特么是把你打进医院，我们家也不用担任何责任。” “石庆锋将宝押在你这种身上，简直是瞎了眼睛。” “知道乔总有多牛逼不，借了我和二叔一条500吨的机械拖网渔船。” 张川拍拍沈浪的脸，狞笑道：“傻了吧，你这个挨千刀的扑街，没了石庆锋这条线，老子一家因祸得福，抱上了更厉害的大美腿。” “今天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好戏上演的时候，你不是要护着林小雨嘛，老子明天就办了吧。” “啪啪啪。” 一阵突兀的鼓掌声传了过来。 石庆锋叼着烟，双手不停地鼓着掌。 第48章 如狼似虎的联防队员 “石……石经理！！！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水生魂飞天外。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被数量繁多的东星斑吸引过来，愣是没一个人察觉到，石庆锋出现在码头。 “你们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石庆锋拿下香烟，弹了弹上面的烟灰。 “不来不知道，原来我在你们叔侄眼中，形象这么的不堪。” 石庆锋仰头看向船上众人：“老张，你们叔侄胆子不小啊，打着乔总经理的旗号公然抢劫，还说要把谁给办了。” “下来下来，仔细说说你们要办谁。” 张水生和张川叔侄紧张得冷汗直流。 眼角余光不约而同瞥向沈浪。 只见沈浪跳下渔船，一脸愤慨道：“石大哥，他们不但公然抢劫，还要欺辱我未婚妻，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要不是亲耳听见，老子特么得还以为到了旧社会呢！” 石庆锋声音中带着不加掩盖的怒火。 “朗朗乾坤，聚众抢劫，欺男霸女，简直是无法无天，老子今天不为民做主，就不算是国家干部。” “阿郎。” 话音落下，码头后方再次出现一群人。 身穿绿色制服，胳膊戴着红箍。 腰里别着黑色橡胶棍，脚上统一穿着黑色的大皮鞋。 “联……联防队！” 出现在石庆锋身后的男人仅有七八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吊儿郎当，走起路来松松垮垮。 不论是人数还是体型。 都远远不及张家叔侄打来的打手。 然而就是这么一群人，拥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呼。 联防队员。 “姐夫，是先抓后打，还是先打后抓？” 一名手里拿着对讲机的瘦高个问道。 “小沈，你觉得呢？” 石庆锋将选择权交给沈浪。 沈浪淡笑道：“石大哥，不是常说坦白从宽，抗拒才从严嘛，打与不打，应该看他们的认罪态度。” “承认抢劫，老实交代罪行，应该可以从轻发落。” “要说顽抗到底，哼！” 沈浪冷声道：“打死都不多。” 闻言，石庆锋笑着指了指沈浪。 小靓仔。 真尼玛会整人。 “石经理，段队长，误会，都是误会。” 张水生急急忙忙跑下船，又是上烟又是掏钱。 “听说沈浪捞了好多东星斑，我们大家过来看看眼界，没人想抢劫，我们是和沈浪开玩笑呢。” 眼见平日里吃拿卡要无所不为的联防队员，既不抽烟，也不拿钱，张水生是真的怕了。 承认成就，等待叔侄二人必然是牢狱之灾。 不承认。 这帮联防队打起人来狠着呢。 私底下。 联防队又被称为流氓队。 人员由流氓，打手，体校学生，退伍兵等各类狠人组建而成。 拥有盘查老百姓证件，抓人关人，审人的权利。 你不老实。 他们甚至敢当街体罚，殴打你。 打残打伤都不叫事。 一句执行公务。 残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也是因此。 相比于穿着配枪的治安员，老百姓更怕联防队员。 前者为了一身官衣，下手多少有点分寸。 后者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少废话！老实交代你们的抢劫罪行。” 被张水生称作段队长的瘦高个，一巴掌抽得张水生圈地打转。 不等张水生回话。 段队长拔出橡胶棍，用力敲向张水生的脑袋。 刹那间，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一脸。 紧接着。 如狼似虎的联防队员们冲上渔船，拿出棕色细尼龙绳，动作熟练地将这些人的两根大拇指绑在一起。 模样唬人的恶汉犹如老鼠见到猫。 任由联防队把他们一一捆起来。 没有一个人敢于反抗。 “小沈，这边的事情有我小舅子负责，带上你的鱼，坐我的车去饭店，老子今天不狠狠抽那个臭娘们一巴掌，我石庆锋三个字就倒着写。” 半小时后，码头上惨叫声毛骨悚然。 连张家叔侄带他们雇来的恶汉，浑身上下全都是血。 特别是张川。 嘴里的牙硬生生被石头敲掉了三四颗。 得罪了石庆锋。 这帮王八蛋还想好？ 与此同时，三十条新鲜的石斑鱼，分别装到汽车的后备厢和后座。 沈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挥手告别呆若木鸡的张志强。 波罗乃兹即将出村之际，沈浪忽然摇下窗户，冲着前方喊道：“小玲，今晚我可能不回来了，告诉咱娘不用给我留门。” “明天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哥，那你可早点回来。” 村口大树下，沈玲目送汽车离开， 拿出耳机放在耳朵里，找出一张光盘放进CD随身听。 “哎呀，差点把钱弄丢了。” 不小心将一张百元大钞落在地上，沈玲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 自家大哥简直是神了。 怀疑刘佳琪会给他暗中使坏。 交给沈玲一百块，安排妹妹偷偷盯着刘佳琪。 如果刘佳琪去镇上，沈玲也要跟着过去。 倘若刘佳琪和张川见面，立刻去迎宾楼找石庆锋。 就说事情有变。 张家叔侄要出盘外招。 让他来渔村守着。 “小沈，有件事我不明白，你在你们村挺有威望，这群人过来以后，你们村的老百姓，怎么没人出现帮你呢？” 汽车停到迎宾楼门口，石庆锋扭头看向准备推门的沈浪。 “一山难容二虎。” “哦……” 石庆锋懂了。 沈浪的小兄弟还在镇上喝酒。 饶是如此。 渔村里的其他乡亲们，也该站出来帮帮自己人。 这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石庆锋上头坐着空降而来的黄毛丫头。 沈浪他们村除了沈浪，还有个大人物。 村长！ 进入店里，石庆锋先是命令服务员将东星斑放入水族箱，又打听到乔安妮还没有下班。 正在办公室处理工作。 “哼！” 留下一句冷哼，石庆锋叫上沈浪跟自己去欣赏乔安妮的失败嘴脸。 张家叔侄聚众闹事，抢夺他人财物，并且还要侮辱沈浪的未婚妻。 一桩桩一件件。 都够乔安妮喝一壶的！ “乔总，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推门闯入乔安妮的办公室，石庆锋得意扬扬道：“有件突发事件要通知你，不好意思，小沈赢得了赌局，按照赌约为我们迎宾楼提供了三十条东星斑。” “对了，其中还有六条罕见的红星斑。” “！！！” 低头品鉴红酒的乔安妮如遭雷击！ 第49章 获利两万，顺带废仇家一条胳膊！ “乔总，小沈顺利地完成了赌约，至于张水生嘛……恐怕需要您亲自处理了。” 瞧着乔安妮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石庆锋心里别提多爽了！ 妈的。 仗着是研究生，家中有点背景，乔安妮天天吆五喝六。 连最基本的强龙不压地头蛇都没搞明白。 就想着大权独揽。 这一回，石庆锋定要让她知道。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随即。 石庆锋添油加醋，说起张水生叔侄打着乔安妮的旗号，聚集大批流氓跑到甘泉村闹事。 公然抢劫。 意图伤害沈浪的未婚妻，恶意谩骂有关干部。 任何一件事情挑出来。 都够张家叔侄啃几年窝窝头。 听闻此事，石庆锋义愤填膺。 叫上在镇联防队当队长的小舅子，第一时间赶过去处理。 “乔总，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影响可就太大了。” 石庆锋当着乔安妮面，皮笑肉不笑地点上一根香烟。 新来的国营饭店总经理，纵然渔霸肆意妄为。 这是什么性质？ 说一句充当恶势力靠山，恐怕都不算过分。 乔安妮面沉如水。 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沈浪。 沈浪看向天花板。 你们神仙打架，跟老子有毛线关系。 “老石，你先出去一下，一会我找你谈这件事情。” 过了片刻。 乔安妮重新坐回办公椅。 石庆锋冷笑道：“小沈，乔总想要单独和你聊聊，这回是给你面子，你可要好好回答啊。” 留在这句话，石庆锋转身就走。 随着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浪和乔安妮。 只见乔安妮找来一只空酒杯，亲手给沈浪倒了一杯红酒。 “沈浪，喝一杯。” “乔总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沈浪委婉拒绝。 “还以为你是有本事的男人，没想到连我的一杯酒都不敢喝。” 乔安妮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杯口处留下淡淡唇印。 再次倒了半杯红酒，乔安妮将酒杯推到沈浪面前：“这下子敢喝了吧？” “抱歉，不会。” 连续两次被沈浪拒绝，乔安妮动人的俏脸瞬间冷若冰霜。 “沈浪，你是敬酒不吃，一定要吃罚酒了？” 乔安妮冷冷地质问道。 “乔总误会了，我是真的不会喝酒，要说喝，只能喝一种酒，我成亲娶媳妇时的喜酒。” 沈浪吊儿郎当把玩着面前的酒瓶。 若是看不出乔安妮的这点小心思。 沈浪也就白活了两辈子。 看上去。 喝一杯乔安妮敬的酒没啥问题。 问题是。 石庆锋会怎么想？ 忠诚不绝对，那就是绝对不忠诚。 别觉得夸张。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就有各种或明或暗的狠辣手段。 稍不留神。 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沈浪，你能想到声东击西，请君入瓮，就没想过石庆锋到底是什么人？用人朝前，不用你的时候，你在他心目中，甚至连一只夜壶都不如。” 恼怒沈浪不识时务之际。 乔安妮又不可抑制的，对沈浪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若论捕鱼，沈浪或许真的比张水生厉害无数倍。 可要是换到整个闽南地区。 却不缺的就是经验丰富的渔民。 赶海本事放在乔安妮这样的人物眼里，只能算是一技之长。 真正让她感兴趣的，则是沈浪的心机和算计。 怎么就这么巧。 张水生叔侄跑去闹事，后脚石庆锋就带着联防队出面抓人？ 白天放出风声，说是明天出海打鱼。 转过头，沈浪顺利完成任务。 一环套一环。 花样耍得让人防不胜防。 “乔总真能开玩笑，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人家用我是给我面子，不用我，说明我能耐不够，石副经理去找旁人帮忙，那是人家的权力。” 沈浪耸耸肩膀。 想要拉拢自己，一点好处都不提。 难怪斗不过石庆锋。 “乔总，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和石副经理谈一下收购价的事情，顺便商量下个月的供货问题。” “张水生叔侄的事情您可要快点处理，两个混蛋满嘴鬼话，说不准为了减轻惩罚，玩命地往您身上泼脏水。” “告辞。” “哗啦啦！” 沈浪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乔安妮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拿起酒瓶用力摔向墙壁。 又不解气地将桌面文件，酒杯，办公用品，全部扫到地上。 耳听屋里稀里哗啦的打砸声。 沈浪撇撇嘴。 无能狂怒，干不成大事。 “小沈，你小子可真是一朵奇葩，虽说乔安妮脾气不怎么好，可也是读过大学堂，吃过各类珍馐美味的美人坯子，竟然被你给气得像泼妇一样发狂，你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呢。” 另外一间办公室里，石庆锋挥动着手里的两捆钱，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面。 “嘿嘿嘿，石哥，有的美人只能看，摸不得碰不得，时不时还要跟你发点小脾气，哪怕你拼死拼活给她效力，人家也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办好了是应该的，办不好，全都是你的问题。” “而石哥手里的两位美人，才是我沈浪喜欢的东西。” 沈浪嬉皮笑脸地主动给石庆锋递烟。 “你个扑街，这话要是让乔安妮听到，她非得宰了你不可，不过这么说也没错，大丈夫有钱有势，自然就有一切。” “有了这些东西，还怕没有女人投怀送抱。” “接着。” 说罢，石庆锋将两捆崭新的百元大钞丢给沈浪。 刚一上手，沈浪的呼吸都要停了！ 一捆一万。 整整两万块。 省城一套像样的两室一厅楼房。 也不过才两万多一点。 “石哥将我当成自己人，没说的，以后您尽管招呼。” 沈浪不动声色地伸出五根手指。 试探五千块好处，够不够。 有一说一。 纵然这年月的东星斑价格不菲，但还远远未到后世那种夸张的地步。 普通东星斑，一斤的价格差大约在十几块到二十几块之间。 至于红星斑。 直接按照个头和品级进行计划。 一条红星斑能够买到三百元左右。 综合现在的市场价格和供应数量，本次的收购价应该在一万多一些。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石庆锋摆摆手。 这次属于特例。 往后的海鲜供应，价格多少需要由石庆锋来定。 此话一出。 沈浪心中了然。 “石哥，您能帮不帮我一个忙？” “说。” “废张川一条胳膊！” 第50章 个体工商户：摇身一变成了老板 “你就这么恨他？” 石庆锋皱起眉头。 沈浪正色道：“他今天刚说欺负我未婚妻，搞不好明天就会付诸行动，这种人，不要留。” 如果有可能，沈浪更希望张川一辈子蹲在牢里。 若是有机会送他一颗花生米。 沈浪宁愿不要两万元钱。 可惜。 现在还不是时候。 石庆锋明摆着要拿张家叔侄的罪行当筹码。 逼迫乔安妮让出部分属于总经理的权力。 不论二人最后达成什么协议。 张家叔侄都不会蹲大狱。 先不说张家送给石庆锋多少好处。 一旦进去，搞不好会破罐子破摔，将石庆锋那些烂事全都抖搂出去。 就算石庆锋不怕他们胡乱撕咬。 乔安妮也不可能让他们进去。 毕竟。 前脚替自己办事，后脚就被丢进大牢。 连手下人都保不住。 这样的大佬，以后谁还敢给她办事？ 确定沈浪恨张川入骨，石庆锋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可以，不过我只能废他左手，一旦废了右手，乔安妮那边不好交代。” “谢谢石哥。” 沈浪赶忙道谢。 “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沈浪伸手掏出裤兜里的透明身份证。 接过沈浪的身份证，石庆锋说道：“今晚你住在镇上，明早和我去一趟工商所，给你办个营业执照，至于办公地点……” 略微看了一眼身份上的常驻地址，石庆锋说道：“就写着这里吧。” 沈浪听后再次道谢。 换成刚出校门，带着一脑子天真思想的乔安妮。 绝对不会想得这么周全。 给公家供货。 必须走公对公的环节。 收据，发票，营业执照，一样都不能少。 沈浪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问题。 人家石庆锋早早就想到了。 并且考虑得面面俱到。 和这种人合作，只要你不当反骨仔。 钞票能够源源不断地落进兜里。 紧接着。 石庆锋起身送沈浪去镇上的国营招待所入住。 即将离开迎宾楼，沈浪忽然停下脚步，说道：“石哥，我能不能在店里买两瓶酒？” “买酒？你要买什么酒？” 顺着沈浪的目光，石庆锋看到收银台后面的柜子上，摆放着大量的中外名酒。 不用想。 肯定是乔安妮搞得花样。 “茅台。” 听闻沈浪打算买两瓶茅台，石庆锋挥手示意服务员将酒拿过来。 改开之前。 茅台属于特供品，专门供应市级以上的大佬。 到了八十年代，茅台开始面向工薪检查。 两年后，价格就从5块飙升到80块。 “是准备送你未来岳父吧？你小子还真会借花献福，这样吧，我按照进货价给你，两瓶360元。” 交了钱。 沈浪拎着两瓶茅台前往招待所。 隔天一早。 沈浪早早等到招待所门口。 上午十点钟，石庆锋的小汽车出现在沈浪面前。 叫上沈浪。 汽车直奔镇东的工商所。 旁人需要个把月才能办下来的个体工商户，沈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 到了下午，沈浪手里又多了几样东西。 刚刚刻好的公章，财务章，发票章，个人名章，外加一沓发票。 一圈流程走下来。 沈浪又额外支出了500元。 这还没完。 石庆锋又将沈浪带到县里，用身份证和营业执照，开了财务专用账户。 “别觉得麻烦，这叫穿靴戴帽，面面俱到，少一个流程，都有可能被人揪住小辫子。” 石庆锋嘴里叼着烟，手里握着方向盘。 余光看到沈浪精神萎靡地打着哈欠，开口讲起这里面的门道。 公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几类专用章和对公账户，也许永远都用不上。 但是你必须有。 “石哥，这些道理我都懂，就是昨天隔壁那啥，折腾得我一夜都没睡着。” 沈浪不好意思做了个口型。 “习惯就好了。” 或许是受到沈浪的影响，石庆锋也跟着打起哈欠。 和乔安妮讨价还价大半夜。 石庆锋同样困得很。 面对着石庆锋手里的底牌，心高气傲的乔安妮不得不妥协。 除了将采购权和财务权，全部交给石庆锋。 乔安妮又让出了人事权。 属于一把手的三项权利，石庆锋得其二。 唯一留给乔安妮。 或者说，石庆锋动不得权利。 只能下决策权。 想到这些，石庆锋脸上挂起了春风得意的模样。 一路猛踩油门，将沈浪送回到甘泉村。 “小沈，你先休息几天，等到迎宾楼正式营业，你就没时间休息了。” 村口，石庆锋拉下车窗提醒沈浪。 下个月的采购额度三万块。 并且全部都要上等海鲜。 届时，沈浪绝对不能给石庆锋掉链子。 国营饭店有国营饭店的客户。 不同于私营饭店的不分三六九等，只要有钱就能进来吃饭。 迎宾楼接下来的食客。 都是有身份的干部和一些重要团体。 “浪哥，您总算回来了！昨天乡亲们没来帮你，都是王国庆搞的鬼。” 石庆锋的波罗乃兹汽车刚一离开，冯晓东带着一帮小弟跑了过来，围着沈浪说起昨天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村长王国庆忽然着急全村百姓开会。 说是学习上面的精神和决定。 张水生一伙人趁着全村人都被叫住的间隙，秘密溜到码头埋伏沈浪。 “浪哥，姓王的一定是收了张水生的好处，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把人叫走，只要您一声令下，大伙一会儿就去砸了他家。” “老东西胳膊肘朝外拐，就算打了他，乡亲们也不会说二话。” “浪哥，您到底说句话，是打是砸，我们都挺您的。” 小弟们义愤填膺。 身为村长，非但不向着自己人。 反而给外村之人搞破坏提供机会。 这样的人，怎么修理都不为过。 “全都静一静。” 沈浪笑着说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至于怎么收拾王国庆，我自有安排。” “晓东，春雨，你们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说着，沈浪指了指地上的各类购物袋。 安排小弟们各自散去，他要单独会一会村长王国庆。 “老公，沈浪真的来了！！！你赶紧跑吧，被这小子抓住，非得把你打死半死不可。” 渔村一栋小院外。 村长老婆紧张兮兮地冲着屋里大喊。 一把年纪的王国庆悔不当初。 为了区区三百块，竟然和张水生穿一条裤子。 第51章 宅基地条件 “沈……沈浪，你……你别乱来，打人是犯法的，砸……砸人家的东西，也……也是大罪。” 眼见沈浪过来，老公又迟迟没有跑路，村长媳妇姜荷花吓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沈浪是甘泉村里家喻户晓的混世魔王。 个人疯起来不要命。 手下还有一帮小兄弟当帮手。 昨天晚上。 镇上联防队如狼似虎地抓走了闹事的张水生一行人。 无形当中。 进一步加剧了沈浪在村里人眼中的可怕实力。 同时也印证了一件事情。 沈浪开回来的摩托车。 真的是警用摩托。 搞不好。 还是治安所的编外成员，联防队的自己人。 “婶子，你可真能开玩笑，有见过上门找麻烦，带着礼物来的吗？” 来到近前，沈浪脸上挂起了人畜无伤的笑容。 晃了晃手里的包装袋。 姜荷花惊愕道：“你不是来找麻烦的？” “当然不是了，国庆伯是村长，是咱们全村人的主心骨，我一个小字辈，怎么敢以下犯上呢。” 沈浪冲着屋里喊道：“国庆伯，您别误会，我特地带着好酒来看您了，我这就进去陪您喝两杯。” 越过呆若木鸡的姜荷花，沈浪拎着装有茅台的包装袋走进屋里。 屋中。 王国庆尴尬地从床底爬出来。 心惊胆战地看向沈浪。 如果沈浪没有联防队这层关系，王国庆根本不怕他。 “国庆伯，知道您喜欢喝白酒，瞧瞧，这是我专门给您买的茅台。” 随着沈浪将两瓶茅台拎了出来，王国庆脑瓜子嗡嗡作响。 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配合张水生坑了沈浪，小祖宗非但没有上门报复。 反而送来了两瓶价格不菲的茅台。 这…… 这是什么意思？ 沈浪自顾自地将茅台放到桌面，又找来两个玻璃杯。 打开其中一瓶茅台，沈浪分别给两只玻璃杯倒了小半杯的白酒。 端起酒杯，沈浪淡笑道：“国庆伯，我干了，您随意。” 话音落下，一杯酒被沈浪喝得一滴不剩。 将杯口悬空朝下，沈浪说道：“该您了。” 王国庆瑟瑟发抖地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小浪，你听大伯解释，昨天的事情……” “国庆伯，喝了这杯和头酒，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提到和头酒三个字，王国庆吃惊地说道：“小浪，你原谅大伯了？” 沈浪笑而不语。 目光玩味地看着酒杯。 “好，我喝。” 王国庆拿起酒杯一口闷。 “呵呵呵，国庆伯，谁都喜欢钱，一时糊涂拿了黑心钱，我可以理解，不过我的兄弟们，还有乡亲们，恐怕未必愿意原谅你。” 沈浪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拉来一把椅子坐在王国庆面前。 翘起二郎腿，沈浪点上了一根烟。 “那你想怎么样？总不会让我把村长的位置让给你干吧？” 身为村长，王国庆也算是甘泉村的一号人物。 早些年。 谁敢和王国庆调皮。 姓王的决定会整得这个人死去活来。 普通村民，没有一个能够王国庆放在眼里。 唯独眼前的沈浪。 王国庆是真不敢和他叫板。 “瞧您说的，村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我才不干呢，如果国庆伯真想做出一些表示，不如批我几百平方米的宅基地。” “几百平方米！！！” 王国庆震惊得双眼突兀，脑袋都要炸开了。 沈浪真敢开口。 几百平方米找基地，这是要自己死啊。 沈浪淡淡一笑道：“国庆伯，有问题吗？” “沈浪，杀人不过头点地，我都已经知错了，你何必苦苦相逼呢！” 王国庆苦着一张脸。 想不到沈浪会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根据相关规定。 只有家庭成员结婚单过，才能分配宅基地。 单单是第一条。 沈浪就没权利索要宅基地。 哪怕沈浪结了婚，有了妻子和孩子。 宅基地面积也不能超过80平方米。 宅基地面积按照家庭人数分配。 即便沈浪媳妇，一次给他生了十个孩子。 能够分到的宅基地面积，最大不超过120平方米。 “怎么跟上头解释，如何让乡亲们心服口服，我想国庆伯肯定会有办法。” 沈浪笑着说道：“事成以后，我想大家都会原谅您的吃里扒外。” “不是，小浪，大伯愿意补偿你，可是几百平方米的宅基地，我是真的批不下来。” 王国庆急得都快哭了。 换成别的条件，答应也就答应了。 就当是花钱买平安。 可是沈浪张口就要几百平方米的宅基地，这种事情太要命了。 一旦被人捅上去，丢掉村长的帽子都是轻的。 搞不好。 还有可能吃官司。 “刘德水家只有他们父女两个，宅基地面积差不多有两百平，怎么到了我这里，什么都不行了呢。” 沈浪站起来冷笑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码头附近那块好地，前不久被你分给了刘德水的拜把子兄弟唐家，他们家六口人，宅基地面积都快超过200平方米了，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合规矩了。” “我……” 王国庆哑口无言。 相关的土地规定是83年制定。 之前的宅基地分配。 具有极大的灵活性。 别说100平方米，就算200平方米，300平方米，也不是不能分。 “村长，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想想吧。” “如果想好了，尽快让唐家停工，那边宅基地和周边的土地，我觉得都挺不错的。” 沈浪拍了拍另外一瓶茅台，冷笑道：“是经常喝茅台，还是天天茶饭不思，我想国庆伯应该能够分得清楚。” 望着沈浪离去的背影，王国庆咬牙跺脚。 这下子。 算是彻底被架在火堆上面烤了。 两瓶茅台价格不菲。 意味着沈浪如今不差钱，更不差关系。 收了沈浪的礼，就要给人家帮忙。 如果不收。 沈浪绝对要和他翻脸。 唐家是刘德水的拜把兄弟，更是渔村的两大难缠之一。 说他们难缠。 不是能打能杀。 而是他们家有海外关系。 王国庆这才同意批给他们180平方米的宅基地。 稍微违反一些政策不算啥。 可是…… “老公，唐家不好惹，沈浪更是个不能得罪的混世魔王，要我说，不如这样……” 姜荷花急匆匆地为老公献策。 “沈浪的人脉关系不是在村里，就是镇上，可要是换成县里，他可就无能为力了。” “好办法！” 王国庆连连点头。 到时候沈浪办不到，就和他王国庆没关系了。 第52章 未来事业安排 “这事让你办的，老娘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骂你缺德。” 家中，黄琼花下巴都快被儿子带回来的消息惊掉了。 短短一天时间。 沈家不但摇身一变，成了甘泉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 沈浪还当上了小老板。 拥有了一家名叫巨浪的皮包公司。 更让黄琼花吃惊的还在后面。 沈浪看中了村里最好的一块宅基地。 张口跟村长索要500平方米的建筑面积。 一桩桩一件件。 严重冲击着黄琼花的三观。 “哥，唐家有海外关系，他们绝对不会让出来那块宅基地的。” 相比于母亲，沈玲反倒很快接受了大哥带回来的一连串喜讯。 开始认真帮沈浪分析其中的利弊。 身为村长，王国庆帮外人欺负沈浪。 活该被大哥教训。 “娘，小玲，你们还是太善良了，唐家所谓的海外关系，充其量就是有个在港城当服务员的远亲，日子过得不见得比咱们好多少。” 沈浪嗤之以鼻道：“自从改开以后，大量海外华人回咱们当地探亲，谁不是大包小包，又带电器又给钱，唐家那些大表叔带了啥？几大包衣服，连个录音机都没带回来，这也算海外关系？” “真要是这样，我也有海外关系。” “咱家也有海外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黄琼花闻言一愣，往上数三代。 沈家都是穷得当裤子的贫下中农。 没听说有谁跑到海外发展。 “大富豪的黎师傅对我印象不错，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港城人，而且还有那边的高级厨师，要地位有地位，要钞票有钞票，认个干亲，咱们不就有海外关系呢。” “兔崽子，少胡说八道。” 黄琼花抬手就要打。 “我躲。” 沈浪条件反射的迅速调开，嬉皮笑脸道：“娘，不开玩笑了，您难道就不想要码头附近那块地，风水先生可说了，那是一块风水宝地。” 听到风水宝地几个字，黄琼花放下手，愁眉不展道：“那这套房子咋办？我前几天可是找了人，商量着过段时间帮忙修房子。” “当然是继续修缮了。” 沈浪点上一根烟，说道：“娘，我真要跟你说这事呢，这套房子必须修，新房子同样也要盖，等新房子盖好，您和小玲一块搬过去，这套房子将成为公司的办公地点。” 吐了一口烟圈，沈浪娓娓道出接下来的安排。 索要宅基地盖房子，属于沈浪临时起意的想法。 石庆锋帮忙注册的工商照，办公地点是沈浪的家。 刚开始或许没什么。 可一旦生意做大，形形色色的人将会接至沓来。 届时，母亲和小妹的生活也将跟着受影响。 有鉴于此。 沈浪产生了索要宅基地，将办公地点和住家分开的打算。 至于风水宝地啥的。 确实有风水先生这么说过。 至于是不是。 反正前一世。 沈浪没看到住在此地的唐家因此大发横财。 “哥，别的地方不选，偏要选唐家看上的宅基地，不光因为这里有福气，你是不是还打算修理刘家啊？” 瞧见沈浪脸上一闪即逝的冷笑，机灵鬼妹妹马上看出大哥还有另外一层目的。 “哼！刘佳琪和刘德水父女这些年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唐家可没少帮衬他们，昨天刘佳琪给张水生叔侄通风报信，姓张的要付出代价，她也别想跑得了。” 沈浪直言不讳表达出恶心刘家的意思。 暂时抓不住刘家父女的把柄，就先拿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唐家下刀子。 借此告诉村里人。 谁敢和刘家勾勾搭搭，别怪沈浪扩大打击面。 至于王国庆。 老混蛋要是识相，帮沈浪解决了几百平方米宅基地的问题。 以后不再给沈浪使绊子。 带着他顺道发点小财，也不是不可以。 放在甘泉村。 王国庆这个村长，还是很有能量的。 不但掌控着审批宅基地的权利，其他方面的权利也不少。 拥有着村集体产业的审批，租赁，租期，租金等各项权利。 并且征收的各种款项，也要由村长负责。 一句话。 任何时候，都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未来。 沈浪打算承包滩涂，渔场，修建属于自己的海鲜加工厂，仓房。 一系列的事情，全都少不了王国庆的配合。 母女二人听着沈浪勾勒出的宏图伟业，眼珠子瞪得溜圆。 “娘，等我的公司开起来，你给我当会计，小玲，你给哥当秘书。” “我才不要呢。” 沈玲白了沈浪一眼，开口道：“我要当米虫，啥也不干，就让你养着我。” “好好好，养着。” 沈浪听后开怀大笑。 “家里出啥喜事了，这么高兴？”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张志强的声音。 “张大叔，您的动作也太快了。” 沈浪随即将张志强请到屋内。 只见张志强手里拎着一只沉甸甸的牛仔布大包。 不用猜。 肯定是张志强昨天承诺的水下声呐。 张志强笑了笑，低头拉开牛仔包的拉链。 “张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呢？” 随着牛仔包被张志强打开，一台黑黝黝的铁家伙出现在众人眼前。 黄琼花一脸不解地看向张志强。 “妹子，这叫海下声呐，渔船装了它相当于拥有了勾引鱼群的神奇能力。” 张志强滔滔不绝介绍起这套声呐的神奇作用。 看着没多大，分量可沉了。 根据卖家的说法。 只要渔船装了他，这台机械可以释放一种特殊的声波，将附近的鱼群吸引过来。 说完。 张志强又从兜里，掏出一份手写的使用说明书。 “这么厉害的东西，要花多少钱？” 黄琼花问道。 “也没多少钱，毛子货，便宜着呢。” 听到这是老毛子的水下声呐，母女二人恍然大悟。 几年前。 老毛子土崩瓦解，各种东西听说便宜的近乎于白送。 听说有人只用了几车皮的罐头。 就从老毛子手里换了一架大飞机。 是真是假不知道。 反正有一件事情是真的。 老毛子的东西不值钱。 沈浪脸色一变。 以为是国内某些技术人员，偷偷倒腾出来的设备。 没想到来自数千公里外的老毛子。 或许可以试着搞到另外一套牛逼的设备。 “张大叔，卖您东西的那个人，现在还在不在镇上？” 第53章 捕鱼神器：高频识别声呐 “应该还没走吧。” 沈浪的激动反应，着实吓了张志强一跳。 他是今天中午买的设备。 估计人还在镇上。 “张大叔，麻烦您给我带路，咱们现在就去见他。” 说着，沈浪掏出一沓钱交给母亲。 另外一捆钱，沈浪会在路上分给张志强五千元。 剩下的四千多元，沈浪这边有大用。 不多时。 沈浪拉着张志强坐上了三轮摩托。 晚上八点钟。 摩托车停到了镇上的一间小旅馆门外。 “小沈，这位是黑哥，那套声呐就是他卖给我的。” 旅馆房间里，沈浪见到了卖家。 皮肤黝黑，大约四十多岁。 操着一口东北话。 “大兄弟不会是来退货的吧？老张，卖你的时候咱可说好了，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黑哥叼着烟，没好气地提醒张志强。 如果是来退货。 最好别开这个口。 敢从东北来这边讨生活，黑哥拍了拍鼓胀的腰部。 “黑哥误会了，我不是来退货，我是来买货的。” 沈浪笑呵呵地掏出香烟递给黑哥。 将烟夹在耳朵上，黑哥这才露出笑容，说道：“这还差不多，说吧，还想买啥，只要是海上用的东西，老子全都能给你弄到。” “也就是国内管得严，不然，连鱼雷我都能你们搞到。” 张志强满心不屑。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鱼雷？ 哼。 “黑哥本事这么大，想必能帮忙搞到高频识别声呐吧？” 沈浪笑问道。 “高频识别声呐！你小子行家啊。” 黑哥脸色一变，说道：“读过大学？”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高频识别声呐的？” 此刻，黑哥心里阵阵惊诧。 高频识别声呐并非民用捕鱼声呐，而是军用探测声呐。 具备着探测海下一定范围内，各种鱼群和礁石的能力。 识别范围约在15米左右。 “黑哥，做您这行的还兼带着查户口？” 沈浪不动声色地搓搓手指。 只要钱到位。 没必要问这么多。 “爷们，你既然是高频识别声呐，那也该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弄，先前的声呐我卖老张一千元，这套高频识别声呐，起码要这个数。” 说罢，黑哥竖起四根手指。 “四千？” 张志强问道。 “四千？老张，都说你们闽南人不但会打鱼，更会做生意，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四万块的高级货，愣是被你喊成了四千。” 黑哥冷眼嘲讽张志强白日做梦。 “四万？！我的天呐，你怎么不去抢呢！” 张志强彻底听晕了。 镇上百多平方米的沿街店铺，一间也才三四千块。 黑哥上下嘴唇一动，等于要走了十间沿街店铺。 堂弟张水生他们家买的两层机帆船，内部安装了滑车，吊杆，换轮。 这么多东西加在一起。 满打满算八万多一点。 “行了行了，别磨叽了，没钱就说没钱，少在这里给老子扣帽子。” 黑哥满脸不快地讽刺张志强眼界浅。 连高频识别声呐是干啥的都不知道。 就说他是在抢钱。 碰到这种外行，说得再多也是浪费嘴皮子。 “咋地，你要是也觉得贵，走好不送。” 丢下这句话。 黑哥不再搭理二人，躺在床上翻看枕边的港城特色杂志。 “我要了。” “你确定？” 这下子，论到黑哥有些不会了。 “不确定，我也不会这么晚过来见你，更多会带这么多钱来交定金。” 沈浪翻出包里的钞票。 “不够。” 黑哥摇摇头，包里的钱不少，但远远不够这套设备的定金。 “兄弟，你是个实诚人，大哥也不给你来虚的，高频识别声呐不好弄，定金起码也得一半。” “黑哥，您既然来我们这里做生意，肯定也知道我们这边的人做事情，从来都是一个信字为先。” 沈浪将包里的钱全部掏出来，一共4300元。 紧接着。 沈浪又将几个兜翻给黑哥看。 里面空空如也。 “我身上钱全在这里，黑哥若是信得过我，想和我做长久生意，这次就卖给我一个人情，我家住在甘泉村，你随便找人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我沈浪是个什么人，如果黑哥不愿意挪动脚步，也可以在镇上打听。” “我沈浪做事情，是不是公道，又是否坑过人。” 黑哥紧紧皱起眉头。 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黑哥，我这里还有五千块，你要是……” “张大叔，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眼见张志强要给自己垫钱，沈浪急忙按住对方的手。 “行了，别演了。” 黑哥打断二人的撕扯，说道：“这些钱我先收着，至于你的人品，我也会打听的，三天以后还是这里，到时候咱们再说。” “多谢黑哥。” 沈浪笑了笑，示意张志强可以走了。 走出旅社回到车上，张志强这才问出心中的一个大问题。 沈浪就不怕黑哥一去不回。 “黑哥坑我，坑的也就是几千块钱，可如果他能弄到高频识别声呐，等于送了我一个聚宝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机会或许只有一次，我没理由不赌。” 沈浪启动三轮摩托。 笑着解释他确实是在赌。 赌这个字不好听。 但又贯穿了渔民毕生。 出海打鱼是赌，赶海捞滩涂也是赌。 只不过赌徒赌的是钱，海上人家赌的是命。 张志强微微点头。 话说得没错。 纵然经验丰富如他张志强。 也不敢说次次出海，都能平安回来。 除了这些。 沈浪还有两成把握，笃定黑哥不会跑。 距离毛子分家已经过去数年，不过他们的经济情况始终没有好转。 依旧忙着变卖家产。 羽绒衣，运动服，运动鞋，能换全新的机械表，照相机。 一台军用高频识别声呐。 有经验的倒爷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罐头，衣服鞋帽，各类轻工业品，放在国内不值多少钱。 拿到毛子那边。 价格起码翻几十倍。 其次。 沈浪话中的长久生意，也是他的一层依仗。 外地人到哪都受欺负。 外地商人又何尝不是。 纵然黑哥再厉害，融不进当地人的圈子。 哪怕搬来金山银山，也不见得有人找他买。 时间到了第三天。 一通意外来电，打断了沈浪去见黑哥的行程。 也让沈浪心情急转直下。 第54章 各怀鬼胎的“合同” 石庆锋将电话打到村委会。 通知沈浪带着公章，营业执照，私人名章，立刻前往迎宾楼签署正式的供应合同。 仅仅是这样。 沈浪本该高兴才是。 麻烦就麻烦在一件事情上。 召见沈浪前的几个小时，另外一个渔民进入了乔安妮的办公室。 不是别人。 张水生。 “小沈，咱们聪明，乔安妮也未必是蠢货，早不见晚不见，偏要在让我通知你过去的前夕将这个人，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千万别稀里糊涂上了这个臭娘们当。” 石庆锋以己度人。 认为丢了财务权和采购权的乔安妮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次说是签合同。 其中充满了大量的问题。 前脚安排石庆锋通知沈浪，随即又让石庆锋去市里出差。 这通电话是石庆锋用大哥大打给沈浪的。 他现在不在店里。 “石哥，谢谢您通知我这些消息，放心，他有张良计，我也有我的过墙梯。” “我大概要明天上午回来，多加小心，遇到搞不懂的问题，宁可装聋作哑，也不能贸然答应。” 再三交代沈浪多加小心，石庆锋结束通话，目光阴沉地开车驶向市区。 另一边。 沈浪回家交代了几句，将各类公章和文件全部塞进包里。 既然乔安妮想要摆鸿门宴。 绝不能让她从手续上挑出毛病。 上纲上线，吹毛求疵。 一直是这帮体制人的拿手好戏。 石庆锋不在家，连个给沈浪说话帮腔的人都没有。 启动边三轮，沈浪挥手告别家人，一阵风似的冲出甘泉村。 “乔总，几日不见，您是越来越年轻了。” 推门走进乔安妮的办公室，沈浪先来了一招投石问路。 若是乔安妮冷着脸，用冷言冷语回敬自己。 代表着问题不大。 可要是压着火，笑脸相迎。 沈浪就要见招拆招了。 “油腔滑调，一点老板的气魄都没有。” 乔安妮既没有冷嘲热讽，更没有跟沈浪任何好脸色。 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要求检查沈浪的各项手续。 当即，沈浪解开挎包，将带来的公章和手续全部掏了出来。 “您请过目。” “嗯，知道将各类公章全部拿过来，还不算马虎。” 乔安妮草草看过沈浪交上了的东西，拉开抽屉掏出一份合同拍在沈浪面前。 “仔细看看吧，没问题签字，盖章。” “那我得好好看看。” 说着，沈浪拿过合同，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出来。 “甲方：国营迎宾楼酒楼，乙方：巨浪海产品销售门市部，双方基于公平公正的合作原则，特此……” “沈浪，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乔安妮冷脸指责沈浪故意气自己。 合作内容写得清清楚楚，看几眼就能看明白。 沈浪非要一句一顿念出来。 分明是不将合作当成一回事。 “乔总，可是你让我仔细看看的，我一个字一个字念，反倒成了我的不对。” 沈浪佯装委屈。 “少在这里强词夺理，我让你仔细看看，不是让你吊儿郎当地气我！” 乔安妮点了点桌面，说道：“合同具有法律效应，更具有极为严肃的意义，你要是继续这副态度，咱们也不用合作了。” 转手一个大帽子扣过来。 沈浪不签字，代表着他不重视合作。 一个没有诚意的合作商，乔安妮有权不和他合作。 “乔总是大学生，高级文化仁，我就是个小渔民，可担不起貌似合同的大帽子，况且我连初中都没读完，有些字认识我，我可不认识它，不仔细阅读，万一闹出笑话怎么办？” 说话间，沈浪一心二用。 一边见招拆招，一边用余光迅速阅读上面的内容。 阅读到一段小字，沈浪差点骂出声。 根据甲乙双方的一致协商，乙方如果因为个人原因，导致甲方蒙受利益和声誉上的损失，甲方有权向乙方追讨赔偿。 因此造成的损失。 乙方负责人需承担相关法律责任。 什么叫法律责任，这里面的名堂可就大了。 没有划定的具体责任和义务。 甲方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瞥见办公室书架上的一本书。 沈浪暗道一声不愧是文化仁。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1993年，有关部门颁布了这部法律。 提供的商品或者服务存在欺诈行为。 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他奶奶的！最毒妇人心这句话说得太对了，臭娘们是想送老子蹲大狱！” 上一世，拘留所成了沈浪的半个家。 里面全都是各领域的人才。 做假账的会计，黑心商贩，落马的小佬，盗墓贼，走私犯，倒霉野生动物的小青年…… 不是沈浪吹牛。 论起法律条文和判例，专业律师都未必有他门清。 “乔总，我觉得这条有点问题。” 此话一出，乔安妮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那……那里有问题。” 乔安妮花容变色，说话也开始变得磕巴。 “就这心理素质，也想学商业欺诈，切。” 沈浪一本正经地指着合同上的一段内容，说道：“两个月为一个账期，我承担不起吧，能不能一次一结。” “你呀，真能给我找麻烦，算了，看在石副经理的面子上，那就一次一结吧。” “这下子，你总该消停了吧？” 乔安妮不快道。 “改完这一条，就没问题了。” 乔安妮一把拿回合同，迅速撕毁丢进垃圾桶。 打开桌子上的大脑壳电脑，噼里啪啦地重新草拟了合同。 拿出打印出来两份相同的合同，再次递给沈浪。 沈浪先使用钢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又分别在两份合同上按下公章。 “滚吧。” 乔安妮如获至宝地接过合同，翻脸和翻书一样快。 “傻叉。” 退出乔安妮的办公室，沈浪竖起一根中指。 但凡找个专业律师在场。 乔安妮都不可能轻易签字。 离开迎宾楼，沈浪直奔镇上的旅馆。 “兄弟，你是个人物啊，一个人敢和三个人单挑玩命，老子就佩服你这样的狠人！” 刚一进屋，黑哥就给了沈浪一拳。 之后又竖起大拇指。 称赞沈浪当初以一敌三，舍命护村的牛逼往事。 “看黑哥的意思，不用我再额外支付定金了？” 沈浪笑道。 “就凭你小子不要命的劲头，去特么的额外定金。” 黑哥和沈浪都是一类人。 用命换钱的狠人。 惺惺相惜，外加沈浪话中的言外之意。 多几千定金，少几千定金。 全都不算事。 第55章 贷款买船 “小沈，老哥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是捕鱼能手，心思也足够缜密，换成扑街的张家叔侄，被人买了还要替臭娘们数钱呢！” “一箭双雕，好手段！” 隔天上午，沈浪的三轮摩托车再次出现在迎宾楼门口 听完合同里的各种玄机，石庆锋先是对乔安妮破口大骂。 紧接着又大肆夸张沈浪。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能人。 如若沈浪仅仅是看破乔安妮在合同中做的手脚，做出了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调整，石庆锋倒也不会这么失态。 关键是。 沈浪能够从中获得大量快钱，石庆锋同样也能得到好处。 而且是比金钱更重要的好处。 反观乔安妮。 从头到尾，占不到一丁点的好处。 “石哥，我估计接下来，咱们这位乔总就要给我下套子了。” 等到石庆锋的情绪冷静了一些。 沈浪趁机提及，乔安妮是个有点心机的书呆子。 只会从书上找阴招对付自己。 利用消法中的入刑条款，引诱沈浪签订不利于己方的合同。 随后，乔安妮肯定还会死读书。 敌人即将动手。 沈浪这边也要做出一些准备。 “你说得对，老祖宗都说了，这个世上，女人和小人最难缠。” 石庆锋十分认可沈浪的看法。 回到老板椅坐下，丢给沈浪一支烟。 让他仔细讲讲。 打算如何应对乔安妮接下来的损招。 沈浪道了一声谢，拿起桌面打火机点燃香烟，有条不紊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乔安妮之后肯定会让我替店里捕捞一些已经被列为保护鱼类，或者说限制捕捞的海鲜。” “听说这两年，有关部门出台了大量针对动物的保护条款，不但不许打，搞不到还要进去蹲几年。” “有道理。” 石庆锋跟着点上一根烟，越看沈浪越满意。 相比于只会逢迎讨好。 一个劲拍马屁的张家叔侄。 沈浪不但人情功夫练到了家，脑筋更是灵光得不能再灵光。 与这样的人合作。 绝对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沈浪继续往下讲。 除了诱导沈浪捕捞保护鱼类。 乔安妮还有可能，命令沈浪一次性捕捞成百上千斤海货。 针对沈家渔船小，不够先进等问题。 见缝插针地给沈浪上眼药。 “石哥，听说前几年，银行都是求着有点本事的人向他们贷款，现在的政策变成啥样了？” 说着说着，沈浪忽然话锋一转。 “贷款？你问这个干什么？” 石庆锋迟疑道。 “当然是做大做强了，化解乔安妮的诡计” 沈浪笑哈哈地说道：“石哥您想，第一招好对付，直接告诉她不行，可要是换成第二招，我家渔船无法完成任务，这不等于主导将刀子递给乔安妮呢。” 石庆锋紧锁眉头，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有一说一。 沈浪的渔船确实有些不中看。 传统木质鼠船。 上面没有任何高科技捕鱼装置。 就连最基本的吊杆，滑车都没有。 动力全部来自人力。 贷款换一艘好一点的渔船，或者是对现有渔船进行修缮，确实很有必要。 “你说的这些都是老皇历了，现如今贷款的审批条件非常严格，不但要有抵押物，银行还要对你本人和亲属，进行走访调查。” 石庆锋想了一会，坦言说起如今向银行贷款，比之十年前难了几十倍。 八十年代中期。 有关部门为了大力搞活经济，鼓励老百姓向银行贷款。 无需利息，到期偿还本金即可。 银行方面更是接到了硬性任务，每月最少要贷出一定数额。 如果完不成任务，除了扣除全部人员的奖金。 评级，升职，统统没你的份。 也是因此。 各家银行纷纷逐渐贷款工作队，用近乎于求爷爷告奶奶的方式，恳求先富起来万元户，个体户跟他们贷款。 靠着这种方式，银行的贷款业务总算走上正轨。 与之而来的实则是大笔烂账。 据石庆锋所知。 县里几家银行十年前发出去的贷款，如今还有四成没有收上来。 “那以我的条件，能贷出来吗？” 沈浪问道。 石庆锋掐灭烟头，沉声说道：“你先说说，你要贷多少钱，我在县里的农业银行有点关系。” “十个。” “十个？十万！！！” 石庆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瞳孔圆睁凝视着沈浪。 十万？ 这小子疯了吧！ 先不说以沈浪目前的能力，别说十万。 银行能给沈浪贷款两万，都是沈家祖坟冒青烟。 本想着沈浪贷得少。 石庆锋可以卖他一个人情，以担保贷款的方式帮他弄出两三万。 好家伙。 这小子真敢张口。 十万，他这是准备跑路啊！ “石哥，您怎么了？” “别别别，你才是哥。” 石庆锋没好气地讽刺道：“沈浪，你知道十万块堆在一起都多少吗？就算买一条像样点的新船，最多七八万就够了。” “上次我给你了两万，加上跟你们村里人借一借，这样也就一半了，剩下三四万，我帮你从银行贷出来。” “你一口气要贷款十万，脑子没问题吧？” “石哥您误会了，我贷款十万不单单是要买船，我们家马上就要盖房子了，材料费，人工费，各种花销加在一起，十万也才勉强够用。” 沈浪不慌不忙说起，他跟村里申请了一块面积不小的宅基地。 老房子充当公司的办公地点。 新房子除了住人。 还将修建仓库，冷库，一系列的配套设施。 “您信得过我，帮我成为公家单位的供应商，我怎么也得干出个人样，对得起您的一番信任，您想想，我的事业做大了，您的那份必然是只多不少啊。” 沈浪一边讲道理，一边恭维石庆锋这位二把手，用不了多久就能转正。 石庆锋成了一把手。 手下的供货商一点派头都没有。 别人肯定会笑话石庆锋，说他用人没有眼光。 石庆锋步步高升，沈浪跟着鸡犬升天。 这事传出去。 他人又会怎么看待石庆锋呢？ 肯定会说石庆锋仁义。 对待底下人毫不吝啬。 石庆锋听后脸色稍缓，斟酌片刻以后，说道：“你去找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帮忙，别说十万，我看十五万都没问题。” 第56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高端生意和公家生意全都要 “谁？” 沈浪忙不迭问道。 “夏建国。” “夏老板……明白了。” 沈浪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石庆锋说道：“小沈，不是老哥不给你这个面子，也不是不愿意帮忙，我们这些端着铁饭碗的人物，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多多少少需要顾忌一些影响。” “石哥，那我能不能再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帮我改装一下我家的渔船，增加渔船的捕捞能力。” 聪明人对话，有些事情无须说得太透。 目前。 沈浪的石庆锋心目中的地位，最多是几万块而已。 尚不足以让石庆锋出面。 帮他担保贷款十万元。 石庆锋微微点头。 已经拒绝了沈浪的一个请求，继续拒绝倒显得自己不够仗义。 “十十十……十万，浪哥，你不是打算跑路吧？” 傍晚时分。 沈浪将一文一武两个小伙伴叫到船上开会。 冯晓东得知沈浪准备请夏老板出面，帮忙向银行贷款十万，差点从船头栽进海里。 何春雨皱了皱眉头，说道：“浪哥，您叫我们过来说这件事情，是需要我们出主意，看看用什么帮忙说服夏老板当这个担保人吧？” “春雨，如果你是夏老板，怎样才会帮一个只有数面之交的年轻人呢？” 沈浪含笑点头。 生意人做人情，从来都是利益为先。 上次，沈浪帮大富豪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夏建国没有丝毫迟疑，当天就将人情还得干干净净。 高价收鱼，无偿送了沈浪一辆摩托车。 又大摆宴席犒劳沈浪带去的小弟。 面面俱到。 让人找不出任何毛病。 何春雨揉了揉太阳穴，一言不发地思考着答案。 见冯晓东想要插话，沈浪伸手将他拦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投资！” 半小时后，何春雨一拍大腿说道：“浪哥，只要咱们再次让夏老板看到，论起捕鱼，捕捞上等海鲜，非我们不可，他一定会帮忙当担保人。” 就在刚刚。 何春雨想到了这些年，有关部门为招商引资发布的各种优惠政策。 顺着这个思路。 何春雨想到了办法。 公家开的饭店，不在乎你送的鱼是好是坏，够不够新鲜。 私人饭店则是反着来。 越好越不嫌好。 沈浪善于捕捞缺少上等海鲜的大名，已经逐渐在当地传开。 多次给大富豪送货，每次都是当地罕见的海产品。 如果这一次。 沈浪继续给大富豪送去上等海鲜，彻底坐实他拥有捕捞高级海产品的大名，夏老板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一定会充当沈浪的担保人。 “春雨，这能行吗？” 冯晓东没底气地说道：“上等海鲜又不是随处可见的小鱼小虾，丢下渔网就能捕捞上来。” “我看可以。” 沈浪露出满意的笑容。 何春雨的话其实不难理解。 针对大富豪的档次，专供上等海鲜。 走高端线路。 成为夏老板不可或缺的供应商。 至于迎宾楼的需求。 也正像何春雨说的，不在乎东西的好坏。 只能不吃问题就行。 而这。 也正是沈浪贷款买船的核心目的。 两手都要抓。 既要当高端供应商，还要牢牢把握住为公家单位供货这条线。 当即。 沈浪分别给二人下达命令。 冯晓东母亲的现任丈夫在县水泥厂当搬运工。 这两天。 冯晓东去县城看望母亲，帮忙联系一下购买水泥的事情。 拉客户功劳，归功于冯晓东的后爸。 相比于恶毒的后妈。 后爸对冯晓东还是挺不错的。 毕竟。 后爸如果不喜欢冯晓东。 冯晓东的亲妈，不可能隔三岔五叫儿子去县里改善生活。 “春雨，明天会来人帮我改装渔船，到时候你带着兄弟们帮帮忙。” “明白了，浪哥。” 何春雨重重点头。 要问沈浪为何不亲自来现场指挥，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大校花，最近过得咋样？你那个混蛋爹，没在欺负你吧？” 转过天，沈浪毫无征兆地将林小雨叫到海边。 “回家的第二天，他就拿着抢来的钱又去赌了。” 林小雨神色黯然。 “这样的苦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沈浪嬉皮笑脸地指着前面的滩涂，口中蹦出两句让林小雨始料未及的雅句。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大校花，此情此景和这两句话，是不是特别的搭配？” 望着海滩四周的土地，沈浪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真正的风水宝地，不是沈浪和唐家看中同一块宅基地。 而是眼前这一片片的土地。 再过数年。 会有外地人这里投资，将此地变成海边排别墅。 一栋栋度假别墅拔地而起。 为外地投资商带来了数亿的收入。 “你怎么了？” 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沈浪发现林小雨始终没有搭话。 回头一看。 林小雨满脸通红。 小脸犹如熟透的西红柿。 “是不是我娘告诉你，我喜欢看海子的诗？” 林小雨弱弱道。 “海子？他是干嘛的？” 沈浪一头雾水。 “讨厌。” 林小雨羞涩地扭过头。 没看过海子的诗。 沈浪怎么会知道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中学开始。 林小雨就疯狂迷恋海子的各类作品。 沈浪挠了挠后脑勺。 天地良心。 他是真不知海子是谁。 刚刚那么一说。 仅仅因为两句话家喻户晓，前一世经常听人提起。 “不开玩笑了，大校花，如果咱们把这片海滩的地全部包下，盖成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神经病。” 林小雨无语吐槽。 这种烂主意，亏沈浪想得出来。 打从林小雨懂事开始，就没见有人在这里盖房子。 谁都知道。 越靠近海边的位置，越容易遭遇台风海浪袭击。 碰上大型台风天。 一道巨浪拍过来。 住在这里的人连骨头都剩不下。 “……” 沈浪一头黑线。 林小雨也太能煞风景了。 又不是直接盖在大海边上，况且…… “算了，带身份证了吧，把你证件借给我用两天。” “你要干嘛！” 林小雨吓得一哆嗦。 下意识掏出身份证护在手里。 沈浪难道是先斩后奏，拿她的身份证去办结婚证？ “送你个老板当当。” “嗯？！” 林小雨懵了。 第57章 声波诱鱼：不可思议的惊人效果！ 最终，沈浪顺利拿走了林小雨的身份证。 承认对林小雨有好感，产生了娶她当老婆的想法。 沈浪自然是对未来媳妇多多关注一些。 事业，美人，沈浪全都要。 小孩子才特么做选择题。 想要抱得美人归，第一步就是将未来岳父送进去。 眼下。 正好有个机会。 如法炮制地将林小雨的家变成营业点。 将林小雨变成个体经营户。 到时候，老混蛋回家继续大女儿骂媳妇，砸东西摔桌子。 哼！ 一个损坏公私财物罪，看他背不背得动！ 当前年月。 家暴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家庭内部纠纷。 哪怕是把家人打成重伤。 上头一般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除非死了人。 不然，基本没人过问。 将林小雨变成个体经营户，不仅仅是为了送她爹进去。 沈浪还有另外一层目的。 囤地。 承包村里村外的荒地，等着未来几年的基建大开发，借此换取拆迁补偿。 …… “大校花，这些东西你收好，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几天后。 沈浪将办好的营业执照和公章偷偷交给林小雨。 再三叮嘱林小雨。 想让一家人不再被恶爹欺负，就一定要按照沈浪说的办。 送走满头雾水的林小雨，沈浪又忙不迭地赶往码头。 此刻。 码头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们。 短短几天时间。 沈浪的木船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船体经过重新加固，内部安装起网机，柴油发动机。 其中，还有一台大伙看不懂的电子设备。 “浪哥，这是啥东西啊？春雨连碰都不让我们碰。” “应该是港城那边的小电视吧？” “不可能，谁家小电视这么大。” 船上，小弟们围着水下声呐各种猜测。 “都别嚷嚷了，这是船用电子设备，碰坏了可没地方修。” 沈浪将众人的疑问一笔带过。 暗暗感叹朝中有人。 干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石庆锋帮忙联系的船厂技术队。 不但给了渔船第二春。 还顺手将毛子的水下声呐安装，调试完毕。 “乡亲们，大伙都回去吧，我们现在要出海了。” 站在船头挥手和乡亲们告别。 沈浪决定当天出海，测试改装后的性能。 众小弟们欢呼雀跃。 全程参与配合改装的何春雨，熟练地启动了柴油发动机。 伴随着一股噪声，渔船缓缓驶出码头。 行驶了差不多三四海里，沈浪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距离天黑有一段时间。 紧接着。 沈浪拿出指南针，命令何春雨继续往远海开去。 “你们几个过来，帮我把它放到海里。” 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了，沈浪方才命令何春雨停船。 叫来几个小兄弟，将声呐固定在浮标上面。 不多时。 众人小心翼翼按照沈浪的吩咐，将装在浮标上头的声呐送入海面。 完成了各项准备工作。 沈浪盘腿坐下，一边抽着烟，一面盯着声呐附近的海面。 毛熊的捕鱼声呐，性能绝对没的说。 除了不够精巧，外形傻大黑粗。 剩下的都是优点。 “春雨，浪哥到底在干什么啊？他不说，你跟我们说说呗？”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知道沈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众人不约而同地围住何春雨，想要知道沈浪为何要将电子设备放到海里。 何春雨严肃道：“是不是都忘了，到了船上，只有浪哥一个人的声音，他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该说的时候，你们不问，浪哥也会告诉大伙。” “都别愣着了，做好捕鱼的准备。” “捕鱼？” 众人面面相觑。 何春雨说道：“打起精神，鱼群说来就来。” 众人当中，只有沈浪与何春雨知道水下声呐的作用。 沈浪既然没有说，何春雨更加不会坏规矩。 都是年轻小伙子。 对于各种新奇事物有着浓厚的好奇心，何春雨同样不能免俗。 不过好奇归好奇。 何春雨更清楚，多嘴多舌只会让人讨厌。 即便沈浪能飞上天，只要沈浪不说原委。 纵然何春雨好奇地抓心挠肝。 也不会多嘴问一句。 “快看呐，海面有动静了。” “妈呀！！！这么多鱼难道是疯了吗，怎么会一窝蜂地朝我们这边游。” “肯定是浪哥用了手段，别说了，赶紧准备下网。” 没过多久，一幕幕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大片大片的海面阴影。 不约而同冲着同一个方向游来。 一片黑影代表着一群鱼，数量众多的鱼群蜂拥而来，仅靠船上的一架起网机肯定不够用。 小弟们三五成群地向海面抛撒渔网。 沈浪则是慢悠悠地站起来，亲自操作起网机。 据黑哥给的使用说明书，这类设备的捕鱼原理相当于电鱼。 声呐释放的声波有着特定频率，能够有效干扰海底鱼类的中枢神经。 进而迫使鱼群，向释放声波的声呐所在地游动。 游动过程中。 鱼群中枢神经不断受到影响，出现缺氧，体力下降等各种负面反应。 声呐声波引诱鱼群靠近的同时。 也会导致大量海鱼当场死亡。 真正意义上的绝户捕捞方式。 靠着这项技术。 毛子的渔民成年累月跑到小鬼子沿海捕鱼。 一度导致岛国北方地区的渔业陷入崩溃。 “浪哥，这一网起码捞了三四百斤的大鱼！！！” 何春雨再理智，此刻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起网机缓缓将鱼群捕捞到半空。 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声捞到宝了！ 网中除了有部分活蹦乱跳的大黄鱼，还能看到另外一种高端海鱼。 三刀鱼。 由于身体长着好似刀纹图案的橘黄色斜带，因此得名三刀鱼。 身体椭圆侧扁，头部弯曲。 百分百是三刀鱼。 “浪哥牛逼，又带我们开了眼界。” “早就听说三刀鱼值钱，可惜一次都没见过，原来它长这个样子。” “我爹说这种鱼喜欢生活在沿岸礁石附近和沙泥底下，捕捞难度非常大，清蒸味道能让人流连忘返，不但外面有钱人喜欢吃，这种鱼拿到港城，更是专属美食。” 一名小弟忍不住卖弄起学问。 他爹朋友的远房亲戚是港城人。 曾说起三刀鱼在港城，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大名。 鱼王。 “你们知道一条一斤重，被厨师蒸好的三刀鱼，港城那边要卖多少钱吗？” 其余小弟们听后纷纷摇头。 又催促同伴赶快说。 天文数字一般的利润，惊得众人大脑全部变得空白。 第58章 救场如救火：假鱼翅，真仗义 “七百港币一条。” 小弟夸张地用手指比画出七的手势。 纵然港城的一斤和内地分量不一样。 一条一两斤的三刀鱼，能卖七百元。 沈浪这次捞上来的三刀鱼。 怎么样也有几十条。 “七百元？！卧槽，三刀鱼在港城人眼里，难不成还是金子做的，七百元一条，咱们捞上来怎么多，春雨，你帮我算算，这得多少钱啊。” “这还用算嘛，十条七千，一百条就是特么的七万。” “七万？！” 随着七万这个数字被人喊出来，小弟们大脑再次宕机。 一网下去，就能赚七万块？ 这尼玛比抢银行来钱都快啊。 “都醒醒吧，别在这白日做梦了。” 何春雨适时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三刀鱼七百元一块，那是港城大饭店的价格。 凡在国内。 最多也就一两百块。 而且这还是饭店的出售价。 实际收购价，又是另外一回事。 饶是如此。 众人依旧亢奋得不要不要。 沈浪淡笑道：“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马上返航，别再管其他鱼。” 有一说一。 沈浪真的是出海测试设备的。 能够遇到三刀鱼。 纯属意外。 飞来横财属于意外惊喜。 可要是不能在中午之前将这些鱼送到大富豪。 意外惊喜，可就要变成惊吓了。 数百斤活蹦乱跳的三刀鱼和大黄鱼，必须雇佣专门的水产运输车。 镇上拉活的这些车，一般六点钟出车等活。 到了八点。 基本就看不到了。 因此必须马上回去，赶在这些车接活之前，雇一辆拥有保鲜柜的货车，第一时间将鱼拉到大富豪。 惦记着沈浪之后的论功行赏，小弟们表现得比沈浪更加迫切。 凌晨五点钟，渔船停靠到空无一人的渔村码头。 留众人看着船上的鱼，沈浪马不停蹄地回家驱车。 跨上三轮摩托，突突突地奔向镇上。 太阳刚刚升起。 沈浪和雇来的货车已经行驶在前往县城的公路。 八点一刻。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大富豪门口。 酒楼正门关着门，沈浪凑近听了听。 有动静。 证明酒楼工作人员已经上班。 “黎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沈浪熟门熟路地来到后巷，一眼看到二十几名厨师和厨房小弟正被黎师傅骂得狗血淋头。 “靓仔，你先等等。” 黎师傅继续训斥众人。 老板求爷爷告奶奶。 好不容易承接了县里重要大佬的生日宴。 两名值班厨房小弟学了这么久。 竟连真假鱼翅都看不出来。 “哎哟。” 沈浪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只见韦林急匆匆地跑过去，喊道：“黎师傅，我找遍了全县的所有的饭店，酒楼，全都没有已经泡发好的鱼翅。” “扑街！老子的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你们手里了！” 黎师傅抬手便要教训肇事的两名后厨小弟，韦林急忙说道：“黎师傅，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趁着还有时间，要不换一道主菜吧。” “你说得容易！今天的寿星公是县首七十岁的父亲，鱼翅羹更是老板亲自向他推荐的头牌菜，寓意着大富大贵，你告诉换成什么？是红斑鱼，还是长河刀鱼！” 韦林不说还说。 黎师傅听后更气了。 干鱼翅需要提前十几个小时泡发。 每四个小时换一次水。 发现任何异常，都要立刻报告黎师傅。 再三叮嘱后厨的值班人员。 即便自己睡得死猪，一旦鱼翅出现问题，也要立刻将他叫醒。 这帮扑街。 竟然自己也睡着了。 一早上来到店里，黎师傅差点晕死过去。 店里采购的这批鱼翅是假的。 看似和真的干鱼翅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稍微泡发一段时间。 就能通过手感发现这里面的问题。 没有弹性，难以入味还是其次。 不论是蒸是煮。 都会立刻散掉。 但凡二人换一次水，都能感觉到鱼翅的问题。 “黎师傅，没有长河刀鱼，三刀鱼行不行？” “三刀鱼也行……你……你能弄到三刀鱼。” 黎师傅直勾勾地望着沈浪。 “一车三刀鱼，外加三十多条野生黄鱼。” 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沈浪招呼黎师傅和韦林去看他带来的鱼。 随着保鲜柜打开，黎师傅倒吸一口凉气。 韦林愕然道：“小沈，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三刀鱼。” “韦大哥，瞧你这话问的，当然是从海里捞上来的，总不能是它们自己跳进我家的水缸吧。” 沈浪故意开着玩笑，缓和眼前的紧张气氛。 “都特么愣着干什么，赶快卸车，过秤，主菜改了，清蒸三刀！” 黎师傅冲着偷偷观望的后厨人员大吼道。 “黎师傅，您先等等。” 韦林一脸为难道：“比起鱼翅，三刀鱼更能拿上台面，可是中间差价怎么办。” 闻言，黎师傅脸色一变。 单以价格而论，三刀鱼胜过鱼翅十倍。 即便是港城人有口皆碑的四大名鱼。 也要排在三刀鱼后面。 鱼王说的不但是三刀鱼的美味，同时也在说明三刀鱼的价格，位居各类海鲜之首。 无法按照菜单准备鱼翅羹。 换成三刀鱼。 差价都要由大富豪酒楼独自承担。 就算将两个扑街剁骨卖了。 也买不到几条三刀鱼。 归根结底，损失还要由店里承担。 承担是承担。 如果黎师傅擅作主张。 用更加昂贵的三刀鱼取代鱼翅羹。 这笔钱，又该由谁出呢？ “韦大哥，俗话说救场如救火，大富豪刚刚在县里打响招牌，并且今天寿星公，又是县首的老父亲，哪怕是赔本，也绝对不能砸了招牌。” “继续磨蹭下去，我看黄花菜都要凉了，这样吧，如果夏老板问起，就说是我建议你们更换三刀鱼，价格……价格对标鱼翅。” 沈浪摆出一副纠结肉疼的模样。 随即，沈浪跳上货车，招呼黎师傅和韦林帮忙接鱼。 “靓仔，你……我……” 黎师傅双眼泛红。 沈浪此举将见惯了人情冷暖的黎师傅，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救场如救火。 沈浪救的何止是大富豪的招牌。 更是黎师傅几十年厨师生涯的脸面。 “搬鱼！” 黎师傅大喝一声，接过沈浪递过来鱼筐，健步如飞地冲向后厨。 第59章 坑姐夫的小舅子 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几百斤三刀鱼和黄花鱼全部被运到了后厨。 付给司机车费。 沈浪迈步走进后厨。 野生黄花鱼78斤，三刀鱼254斤。 韦林一边通知沈浪尽量，一边招呼前厅服务员过来开会。 临时更换主菜。 后续流程和上菜顺序都要跟着改变。 众人忙着接下来的寿宴，沈浪一下子成了透明人。 沈浪倒是也不急。 主动退出后厨，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沈浪降低三刀鱼售价，帮着大富豪救场。 看似是义气之举。 其背后。 不光是卖大富豪面子，增加夏建国答应当担保人的概率。 如今，沈浪怎么说也是个小老板。 巨浪海产品店，大小也是个产业。 凭着先知先觉，两世为人的经验。 何愁不能做大做强。 冲突内地，进军港城市场。 届时。 黎师傅就是最好的引路人。 放在当地。 没几个人知道黎师傅有多牛。 可要是在港城。 金牌海鲜大厨六个字，任何一家酒楼都要给三份薄面。 “靓仔，少抽点烟，这东西除了提神，对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就在这时，一只茶杯递到了沈浪面前。 “黎师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黎师傅劝沈浪少抽点烟，自己反倒掏出一盒，动作熟练地取出一根点上。 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沈浪打趣道：“您这可就叫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我多大年纪，你有多大，能给我比吗。” 黎师傅如释重负的狠吸了两口烟。 就差那么一点点。 一世名誉就将毁于一旦。 “方不方便告诉你，你是怎么捞到这些放在港城，都难得一见的鲜美三刀鱼的？” “科技的力量。” 沈浪凑到黎师傅耳旁，嘀嘀咕咕说起水下声呐。 黎师傅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靓仔，只要这件东西不被其他人大量使用，不久的将来，你就是这里的真鱼王。” “鱼王不敢当，只求让我娘，我妹，还有我未来的老婆，孩子，过上你们港城人穿金戴银的日子，其他的我也就不多想了。” 黎师傅微微点头。 若有所思地抽了几口，丢下香烟熄灭。 留给沈浪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今日裤穿窿。 终须有日龙穿凤。 听到这句话，沈浪笑了笑。 不多时。 一辆桑塔纳停到了酒楼门口。 “王八蛋，你还有脸喊疼，老子的心血差点让你这个混蛋给毁了，今天不打死你，我夏建国和你一个姓。” “姐夫，你打吧，反正我姐也不在了。” 车里下来两个人，分别是夏建国和一名满脸巴掌印的年轻人。 年轻人二十多岁。 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拇指粗的金链子。 身上穿着国内顶级奢侈品，皮尔卡丹媳妇。 脚下是一双一看就不便宜的真皮皮鞋。 可惜。 一身大富大贵的打扮，配上年轻人贼眉鼠眼的德性。 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看到夏建国扬手还要打，年轻人主动将脸凑过去，哭喊道：“姐，您在天之灵睁开眼看看啊，姐夫要活活打死我。” “您不在了，我也成了没人要的垃圾。” “你特么的……” 夏建国脸色铁青，巴掌却始终无法落下去。 “姐夫，我妈是你岳母，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年轻人像是变脸一样，从刚才的哭爹喊娘，顺便变成了一副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样。 低头整理着西服上面的褶皱。 嘟嘟囔囔埋怨夏建国忘恩负义。 当初要不是妻子舍命相救，能有夏建国的今天吗。 穿金戴银？ 哼，早就穿寿衣躺棺材板了。 “我姐临终前，你跪在地上赌咒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我，每月给你要三万块零花钱，瞧你不情不愿的样子，要不是你不给，我何至于偷换店里的鱼翅。” “说到底，责任都在你身上。” “而且我都道歉了，保证下不为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年轻人似乎没看到夏建国暴怒的表情，伸手说道：“拿来。” “拿什么。” “车钥匙啊。” 年轻人阴阳怪气道：“你给人家爹准备大寿，今天也是小爷我的生日，你不给我过生日，我帮忙朋友还等着给我过寿呢。” “滚！” 夏建国用力将车钥匙砸向年轻人。 不远处，沈浪暗暗摇头。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个月三万零花钱。 人和人的差距，简直比人和狗都打。 为了买船，沈浪忙得脚打后脑勺。 人家每个月就有上万的零花钱。 这尼玛，太气了。 “小沈，你跟我进来。” 打发走不成器的小舅子，夏建国冲着沈浪招招手。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 带着沈浪来到办公室。 夏建国说起始作俑者，正是他的小舅子。 至于沈浪雪中送炭的事情。 黎师傅已经通过电话告诉了夏建国。 同样是年轻人。 一个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天天和狐朋狗友搅在一起。 另一个则是有本事，讲义气的杰出青年。 沈浪羡慕夏建国的小舅子不用干活，每个月都有一大笔零花钱。 夏建国又何尝不羡慕沈浪。 他要是自己的小舅子。 大富豪的规模，起码比现在大一倍。 “小沈，我夏建国也是泥腿子出身，平生从来不欠人情，有什么能办到的你尽管讲。” 夏建国快人快语。 只要沈浪有要求，夏建国都能给他办了。 “夏老板，我刚刚开了一家店成了个体经营户，想要扩大经营范围，需要购进渔船，你能不能帮忙，问问银行那边，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可以办理贷款。” 听到沈浪成了个体经营户，夏建国惊道：“你别告诉我，镇上国营饭店的红斑鱼是你送的？” “是我，怎么了？” “嗨，这特么得可是真够巧的。” 夏建国想过无数种可能。 唯独没想到。 迎宾楼用来招待领导的特级东星斑，同样来自沈浪的供应。 “小沈啊小沈，我真不知道，到底是该谢你，还是骂你坏了我的事情。” 夏建国回到老板椅坐下。 “夏老板，难道我不该卖给迎宾楼东星斑？” 沈浪越听越糊涂。 迎宾楼和大富豪又不在一个地方经营。 不做门对门的生意。 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夏建国呢？ 第60章 最有钱的客户群体是谁？ “夏老板，我要是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影响了您和酒楼的利益，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下次尽量避免。” 同行是冤家这个道理，沈浪比任何人都清楚。 上一世。 沈浪不仅是拘留所的常客。 还曾经做过不少的生意。 没少遇到同行找茬，泼脏水，凭空造谣。 同时给两家酒楼供货，该考虑的问题，沈浪全都考虑进去。 迎宾楼位于镇上，大富豪在县里。 两家酒楼井水不犯河水，而且经营档次也不相同。 有鉴于此，沈浪才有把握一手托两家。 为大富豪酒楼提供高级海鲜，给迎宾楼供应他们需要的各类中低端海产品。 夏建国连连摇头叹气。 点上一根香烟，抽了几口闷烟。 “小沈，你知道这年头，谁的生意最好做吗？” 想到沈浪只是个年轻人。 即使再聪明，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未必能凭空看清楚内部的门道。 夏建国尽量平复心里的郁闷。 准备趁这个机会，给沈浪上一课。 “有钱人……不对，哎呀！” 沈浪一拍额头。 想起来了。 最好做的生意，不是有钱人的生意。 纵然有钱人愿意为一顿饭一掷千金。 也不会天天来大富豪吃饭。 偶尔带着家人过来改善一下口味。 又或者宴请合作伙伴。 真正经常去高档饭店消费吃饭的客户群体，其实是另外一群人。 衙门里的老爷们。 见沈浪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夏建国哭笑不得道：“看来你已经明白其中的关键，大富豪和迎宾楼虽然不在一个地方，可要说起生意竞争，全县所有的饭店和酒楼，我通通不放在眼里。” “唯独迎宾楼……他们是国营饭店，有着大富豪无数具备的各种先天优势。” “夏老板抱歉，这事我给忽略了。” 沈浪忙向夏建国道歉。 千算万算，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是九十年代。 正值某公消费的高峰时期。 “罢了，不知者不为过，你也是打开门做生意，迎宾楼向你订货，你没理由不卖给他们。” “这回就这样，以后多给我送点难得一见的高档海鲜。” 夏建国苦笑道。 “没问题。” 沈浪拍胸保证。 大富豪未来想要什么海鲜，沈浪会使出吃奶的力气帮忙弄倒。 说开这件事，夏建国灭掉香烟，手指不轻不重地敲打桌面。 沈浪成了个体经营户。 准备扩大经营范围，购买更加先进的渔船。 说是让夏建国帮忙向银行打听贷款流程。 以他目前的情况，能否贷款买船。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沈浪就算成了个体经营户，没有固定资产，银行没有一定数量的存款。 绝对贷不出一毛钱。 “你先回去吧，明天过来给结账，至于银行那边的事情，我下午帮你打听打听。” 韦林连续多次进入办公室，催促夏建国出去迎接县里的头头脑脑。 夏建国实在是分身乏术。 加上又被小舅子气得头疼。 其他的事情，夏建国都没心思处理。 只求今天的寿宴，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 “夏老板，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身体是挣钱的本钱，人生在世，谁都会遇到点不顺心的事情，好比我，目前也被人恶心着呢。” 临走之前，沈浪说了几句俏皮话。 通过自身的遭遇与安慰夏建国。 …… “哎哎哎，刘德水！你想死自己去跳海，大海没有盖，随便你怎么挑，冲过来想碰瓷的，也不怕晦气。” 转眼间，沈浪的摩托车返回到甘泉村。 刚进村，就将刘德水也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沈浪车前。 若不是沈浪及时刹车。 保证让刘德水和三轮摩托来一场亲密接触。 刘德水一把握住车把，吹胡子瞪眼道：“沈浪，你怎么这么坏！从小，老子就觉得你不是东西，没想到越长大越缺德了。” “我兄弟没招你，没惹你，你凭什么抢他家的宅基地？”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听谁说我抢你兄弟家的宅基地？” 沈浪双手抱肩，似笑非笑。 “你要是有证据，就把证据摆出来，没证据就把说这句话的人找出来，我们当面对峙，谁传谣言谁是龟孙子。” 刘德水怒目圆睁，喷了沈浪一脸的吐沫。 “消息是村长告诉我的，他说的话能有假？” “那你去叫他。” “沈浪，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一句话，这块地你让不让？” “呵呵呵。” 沈浪鄙夷道：“刘德水，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第一，宅基地到底归谁，是由村集体做主，不是你说，也不是我说。” “第二，你口口声声说我抢了唐家的宅基地，有证据还是有证人？说是村长告诉你的，你去叫他呀。” “不叫证人，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跑到车前要碰瓷，咱们两个到底谁不要脸？” 见沈浪和刘德水又又发生冲突，附近的乡亲们全都围了过来。 得知沈浪抢了唐家的宅基地。 并且向村里申请近500平方米建筑用地。 头一回听到这种事情的乡亲们面面相觑。 即使家里人口再多，村集体最多分给你120平方米的宅基地。 沈浪一个人，竟然要500平方米的土地。 是想在上面盖皇宫。 还是修庄园？ 刘德顺吵吵嚷嚷道：“乡亲们，你们都说沈浪是仁义孝顺的好孩子，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好孩子？” “抢了我兄弟的宅基地，又对我污言秽语，这种人，就该被赶出甘泉村。” “刘德水，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要是再敢骂浪哥，小心我揍你！” 刘德水气急败坏，疯狂地抹黑沈浪。 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男人，忽然出现在沈浪的车前。 沈浪一看就乐了。 护驾的小弟既不是冯晓东，也不是何春雨。 李向前。 兔崽子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 之所以跳出来的为沈浪帮腔，助阵。 无非是听说沈浪带着大家出海，捕捞到几百斤的三刀鱼和黄花鱼。 又想趁机占点便宜，邀功请赏。 “好兄弟，你信我不？” 沈浪眼圈一转，计上心头。 “我不信浪哥，我还能信谁。” 李向前不假思索地表达忠心。 “好兄弟。” 沈浪一脸感动地说道：“刘德水口口声声，说是村长告诉他，我要抢唐家的宅基地，而且还说了我不少的坏话。” “我让他把村长叫来，刘德水死活不去，兄弟，你替我跑一趟村长家，把村长拉过来，让他把事情说清楚。” “大伙都在这里，一会还我个公道。” 第61章 宅基地风波：到底是优待，还是刁难 没过一会。 李向前用力地将村长王国庆拖拽到现场。 只见王国庆光着上身，下身是一条大花裤衩。 双脚打着赤足。 头上还有没来得及冲洗的肥皂沫。 这副尊荣。 怎么看都是洗澡洗到一半，被李向前从家里拉出来的。 “村长，沈浪真的跟村集体索要500平方米的宅基地吗？” “刘德水说沈浪，抢了他结拜大哥唐建设的宅基地，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王村长，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打算急死几个。” 随着王国庆的出现，乡亲们七嘴八舌询问宅基地和关于今天冲突的乡亲。 不论是渔民还是山民，一生中最重要的无非就是三件事。 传宗接代，吃饱肚子，安家盖房。 此刻。 王国庆老脸比吃了苦瓜还要难看。 本想着挑动刘德水打响第一炮。 等到沈浪受千夫所指，自己再出来装和事佬。 两面讨好，互不得罪。 没想到刘德水办事这么莽。 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把自己给带上。 混蛋东西。 还是将他给卖了。 “村长，大家问你呢。” 沈浪背靠摩托车，似笑非笑地望着默不作声的王国庆。 “王村长，我和老刘给你做主！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如果沈浪敢来硬的，我就去县里找有关部门给你做主。”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出现在现场。 刘德水的结拜兄弟。 婚礼排名第三的老混蛋，唐建设。 “沈浪，你不要当面对质嘛，一会真相就能大白，到时候，老子看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论起嚣张态度，唐建设和刘德水不相上下。 说起影响力。 唐建设自诩他们家在甘泉村的牛逼程度，比村长王国庆还要高。 凡是有海外亲属的家庭，都要去县里的外事部门登记。 逢年过节。 能够受到一些额外照顾。 王国庆苦着一张脸，说道：“那个……小沈，你宅基地的事情，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我大哥问你话呢，痛快点。” 李向前用力推了王国庆一把。 瞥见沈浪的赞许目光，李向前恶狠狠道：“王国庆，平时给大家开会传达上面精神，你不是挺能说吗，现在怎么哑巴了，污蔑浪哥霸占唐家的宅基地，还说浪哥想要超过规定的土地，谁给你的胆子！” “兔崽子，你跟谁说话呢。” 王国庆害怕沈浪和唐家，不代表他真是个怂包。 一村之长，管着上百户人家。 没点手段。 早被人赶下去了。 “姓王的，给你面子，大家叫你一声村长，不给你面子，你算个鸟啊。” 李向前撸胳膊挽袖子，摆出一副准备教训王国庆的架势。 爹亲娘亲。 都没有钱亲。 现在又不是早些年。 村长有抓人，关人的权利。 “啪啪啪！” 话音刚落，王国庆气得连抽李向前数记耳光。 “王国庆，你特么敢打我儿子，老娘挠死你。” 同在现场看热闹的林秀娥勃然大怒，张牙舞爪地抓挠王国庆的老脸。 一时间，现场鸡飞狗跳。 沈浪就跟局外人似的，不紧不慢抽着烟。 一个人惯于吃拿卡要，左右逢源的村长。 另一个则是有奶便是娘的反骨仔。 他们两家打起来，属实是狗咬狗。 打死谁，沈浪都不心疼。 忽然，沈浪看到冯晓东，何春雨带着小弟们赶来。 丢下香烟，冲着众人摆摆手。 示意大伙按兵不动。 有李向前和林秀娥帮忙当马前卒，已经够用了。 “卧槽，谁特么用烟头丢我？” 唐建设回头怒吼。 沈浪耸耸肩膀，摊开双手。 “姓沈的，我看你是真活够了！” 站着海外关系这层身份，唐建设扬手就要打。 “都给我住手！” 忽然，一声大吼打断了鸡飞狗跳的局面。 “兔崽子，回去再跟你算账！” 老娘黄琼花威风凛凛地拨开人群，沉声说道：“林秀娥，你把手松开。” 闻言，林秀娥不情不愿松开手。 丢掉从王国庆头上抓下来的几缕头发。 黄琼花示意众人安静。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乱乱哄哄的声音戛然而止。 儿子是渔村的能人，黄琼花又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不论是谁。 都要给现在的沈家三分面子。 “林秀娥，你特么的属狗的啊，老子最后一点头发都被你给报销了。” 被林秀娥挠成大花脸的王国庆气得肺都炸了。 本来就不剩几根头发。 刚才那么一闹。 马上就要成大光头。 “琼花，这些都是误会，我……我确实和刘德水说了宅基地的事情，但是绝对没说，沈浪想要抢唐建设家的土地。” 王国庆整理好情绪，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他预设好的说辞。 正常情况下。 一家一户，最多分到120平方米的土地。 但是这次的宅基地分配不一样。 沈浪开始做生意。 有了属于他的产业。 “发展经济，搞活市场，一直是上级宣传的重要精神，沈浪作为咱们渔村第一个正经生意人，理应受到特殊照顾。” 王国庆随后打起官腔。 招商引资有优惠条件，审批宅基地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艹！村长，你这不是昧着良心说鬼话吗？姓沈的那也叫产业，就特么是个皮包公司。” “啪！” 唐建设话刚说完，一记耳光甩到他脸上。 黄琼花冷声道：“唐建设，你不是要碰老娘吗，来呀，老娘还真想看看，你个挨千刀的还行不行。” 众人见状哄堂大笑。 当着黄琼花的面，唐建设骂沈浪的母亲。 找不是找打吗。 唐建设悻悻地捂着脸。 刘德水说道：“村长，我兄弟说得没错，个体工商户，是个人就能注册，要是这样也能获得优待，明天我要去注册一个，到时候，你也批我几百平方米的宅基地。” “安静，都给我安静！” 王国庆嚷嚷道：“既然是特殊优待，自然不可能人人有份，沈浪办理营业执照做生意，说明人家肯定有不少的票子。” “沈浪，为了服众，更为了鼓励乡亲们踊跃投入到经济建设当中，我代表村集体给你定一个要求，两天之内破土动工，你这边有问题吗？” 话音落下，乡亲们面面相觑。 王国庆搞什么鬼？ 这到底是优待，还是刁难…… 第62章 大胆沈浪，你可知罪？ 从古至今，盖房子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选择黄道吉日开工，不必多说。 购买材料，雇佣人手，准备施工人员的一日三餐。 每件事情，都不能马虎。 两天内破土动静，就算不请先生算黄道吉日。 材料从哪里弄，帮工又从哪里找？ “老王，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到交公粮的日子了，花再多的钱也很难找到帮工，他们这些小辈不懂，你一个大村长，难道也不懂？” 黄琼花一眼看出王国庆打算。 还是老一套。 两不得罪，左右逢源。 沈浪笑容不改地望着王国庆。 老东西还真能想办法。 拿出的理由让人无可争辩。 既能稳住沈浪，又不至于得罪唐家。 “妹子，这也是为了服众，沈浪没点本钱，怎么可能开店做生意呢，乡亲们没时间帮工，那就去县里雇人嘛。” 王国庆面不改色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沈浪需要用大量土地做生意，总不会连盖房子的钱都拿不出来吧。” 紧接着。 王国庆开始不吝赞美的吹捧沈浪。 腰包比谁都阔。 赶海的本事，更是远远超越他们这些老人。 两天内破土动工，对别人而言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放在沈浪身上。 根本不算是。 “大家说说，捕捞黄花鱼难不能，捞到大量的东星斑，又有几个人能办到。” 王国庆当场列举，沈浪近期捕捞到的各种名贵海鲜。 任何一种。 都非常人能够办到。 说话间，王国庆又频频给唐建设和刘德水使眼色。 二人互相看看。 默不作声地等着王国庆给他们的交代。 “小沈，要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借着今天的日子，定一个章程，两天内，你若是能破土动工，500平方米的宅基地，谁都抢不走。” “要是资金不充裕，我看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绕了大半天的圈子，王国庆终于亮出了最终的目的。 都说一切向钱看。 那就比比谁都钱包更鼓。 “村长既然这么说了，这个面子我给你。” 沈浪走到王国庆面前，淡笑道：“村长，我的面子可不是说给就给的，下次再有什么事情，最好提前通知一声。” “要不然，我不生气，我的兄弟们可未必不生气。” “姓王的，听见了吗！” 李向前狐假虎威道。 王国庆恨不得踢死李向前。 “混蛋东西，特么给我等着，到了交公粮的日子，老子不整死你们家，老子和你们一个姓！” 随后，王国庆又单独将刘德水，唐建设叫到一旁。 嘀嘀咕咕说了好长一段话。 总算安抚住两位爷的火气。 又让人拿来纸笔，签了一份简单的文书。 两日为期。 只要沈浪能够运来建筑材料，挖好地基。 唐家甘愿放弃原先的180平方米宅基地。 其他乡亲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众人散去后，沈浪开车载着老娘回家。 都知道沈浪回去，免不得被黄琼花教训。 小弟们纷纷冲沈浪投去同情的目光。 “你怎么什么条件都敢答应呢！” 黄琼花一边数落沈浪中了王国庆的计。 一边整理东西，做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娘，你这是干嘛？” 沈浪纳闷道。 “干嘛？给你沈老板擦屁股。” 黄琼花冲着厨房的方向说道：“小玲，饭先别做了，你过来，娘和你说点事情。” “娘，怎么了？” 沈玲关了火，转身回到屋里。 “明天一早，娘要去附近村子给你哥找帮工，我不在的这两天，你给我盯着点你哥，如果你哥敢继续出门招摇……” 说着，黄琼花抓起鸡毛掸子，煞有介事地交给女儿。 赋予沈玲教训沈浪的权利。 见鸡毛掸子如见黄琼花。 沈浪没胆子和沈玲对着干。 “娘，这不就是电视剧里包青天的尚方宝剑吗？” 沈玲笑嘻嘻地晃动手里的鸡毛掸子，随即拿腔作势道：“大胆沈浪，你可知罪？” “……” 沈浪一头黑线。 “嘻嘻嘻，哥，我演得像不像？” 沈玲叽叽喳喳询问自己的演技，是不是有几分电影明星的派头。 “小姑奶奶，你让我省点心吧。” 儿子胆大包天，女儿越来越没有姑娘样，黄琼花此刻是一个头两个大。 “娘，您那都不用去，施工队是现成的，而且价格高不了多少。” 沈浪拉着黄琼花的手，一本正经地告诉老娘。 王国庆有他的小算盘。 自己也有自己的张良计。 “材料早就准备好了，水泥厂那边只等着给我送货。” 不是沈浪想卖关子，而是黄琼花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今天之前。 沈浪已经猜到，王国庆肯定要搞点小动作。 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 沈浪安排冯晓东去找他后爹，联络水泥厂供货 至于砖头，木料。 沈浪也都做了安排。 人手方面更不是问题。 单是有资质的施工队，沈浪就有两个选择。 “你说得容易，谁不知道施工队干活好，要的钱也多。” 黄琼花脸色缓和了几分，不过并没有完全消气。 农村盖房子，从来都是请村里人帮忙。 规矩传了几千年。 即便是现在。 也只有部分人家，会花大钱请外面的施工队。 “娘，这都是老皇历了，我看用不了几年，好多老传统都要被取消。” 沈浪不以为然地反驳黄琼花的传统观念。 “早些年日子苦的时候，盖房子请自己人那是送人情，管饭管烟还管酒，和睦融融的帮忙把房子盖起来，到时候别人家盖房子，也会请你过去帮忙，可是这年头谁还差烟酒和饭菜，咱们以前的日子够穷了吧，也没说出了三顿没下顿。” 以前盖房子请村里人帮忙。 一来是价格便宜，二来是干活不会偷奸耍滑。 第三。 就是沈浪说的，一种抱团取暖的生活智慧。 肥水不流外人田。 现在都九十年代了。 有些事情。 是时候变一变了。 “娘，我哥说得也有道理，县里的施工队干活又快又好，而且还不用咱们管饭。” “而且施工队有专业设备，需要几十人花费多日才能挖好的地基，人家施工队两天就能弄完。” 看到大哥捏着手指。 沈玲学起电影里的动作，还给沈浪一个OK的手势。 打发沈浪去厨房做饭。 自己留下来做黄琼花的工作。 第63章 黎师傅馈赠：猛男色小踏板 “小玲，我发现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下次大哥请你帮忙，你不会开口跟我要一辆小绵羊吧？” 次日清早，沈浪手里多了一份采购清单。 好家伙。 这些东西买回来，沈家都能开小卖铺了。 大大泡泡糖，AD钙奶，蜂王浆，营养口服液，各种沈浪听过，没听过的零食，小玩意一大堆。 “我又不喜欢吃羊肉，你就算给我买山羊，我也不吃。” 沈玲嚼着泡泡糖，吹出一个巨大的泡泡。 “砰。” 沈浪点破泡泡，头也不回地跨上了摩托车。 “哥，你真讨厌！下次我要是再帮你，你得给我买一辆山地车才行。” “死丫头，小绵羊不是吃的羊，而是踏板摩托车，放着摩托车不要，竟然要自行车，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傻妹妹。” 伴随着一阵黑烟，沈浪开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留下一脸愕然的沈玲。 哪家倒霉企业。 竟然给摩托车起了一个小绵羊的名字。 “哥，我要摩托车。” 可惜，沈浪早就跑远了。 一路开到大富豪，沈浪愣住了。 挠了挠头，又下意识看向倒车镜。 只见大富豪门口，停放着一辆粉色的女式踏板摩托车。 沈浪下车绕了几圈。 全新摩托车。 车把位置挂着红绸带。 “小沈，你来了。” 迎宾小姐通知韦林沈浪来了，韦林连忙放下工作迎了出来。 “韦大哥，这车多少钱？是在县里买的吗？” 沈浪说道。 “是在县里买的，至于多少钱，呵呵呵，你还是去问黎师傅吧。” 韦林一脸古怪的笑容。 “问他？不会吧……” 沈浪实在难以想象。 年过半百的黎师傅。 竟然买这种女生小踏板当座驾。 这年月，好像还没有流行猛男粉…… “想哪去了，这是送你妹妹的车。” 韦林主动道破谜底。 沈浪赔本帮忙。 不论店里最终给沈浪多少卖鱼钱，黎师傅都要表达一下他的心意。 “你别说，他们这些港城人，确实比咱们会做人情，知道直接送你心意，以你的为人肯定不要会的，拉着我去车行，挑了一辆港城过来的女式踏板摩托车，送给你妹妹，你肯定解决不了。” “这，唉。” 沈浪摇头道：“也太让黎师傅破费了，这么一辆摩托车肯定不便宜。” “拿着吧，黎师傅一个月几万块的薪水，不差这点钱。” 料到沈浪会推迟，黎师傅今天特地请了一天假。 委托韦林帮忙将车送给沈浪。 “小沈，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多来看看黎师傅，多送点让他能够展露绝活的海鲜，也算是感谢他了。” 说完，韦林招呼沈浪可以去见夏建国了。 一大早，夏建国就来到店里。 吩咐沈浪一旦来了，立刻去办公室见他。 “夏老板，昨天主家没不高兴吧？” 进屋后，沈浪绝口不提索要鱼钱。 反而用关切的语气，询问昨日的县首寿宴是否满意。 “干鱼翅换成新鲜的三刀鱼，就算是市首，也不会有意见啊。” 夏建国递给沈浪一包烟。 昨天的寿宴进行得非常顺利。 借口为了表达心意，夏建国斗胆将主菜从鱼翅羹，更换成清蒸三刀鱼。 还说三刀鱼是港城的鱼王。 其他名贵海鱼，都只能排在它下面。 一番话哄得县首十分满意。 承诺下个月的孙子满月酒，也在大富豪办。 “那就好，做生意有舍才有得，小财不出，大财不入嘛。” 沈浪笑嘻嘻地说道：“县首高兴了，县里边头头脑脑的私宴，招待宴，肯定都要在咱们这里办。” “承你吉言了。”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夏建国后面的话。 拿起座机听话，夏建国说道：“我是夏建国……刘厂长麻烦你这么早，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夏建国起身说道：“小沈，你一会还有事情吗？” “没有。” “那先跟我走一趟，坐你的车。” 败家小舅子彻夜未归，夏建国的桑塔纳自然跟着没回来。 “好。” 沈浪也不多问，掏出钥匙出门启动三轮侉子。 “好多年没坐这种车，以往，我都是坐在这里。” 上车后。 夏建国百感交集地看向车斗内部的空间。 “没有当年的磨砺，咋能有您现在的一番事业呢。” 沈浪笑着说出了梅花香自苦寒来的谚语。 “以后谁当你媳妇，我看呐，每天都要死死地盯着你，这副油腔滑调的嘴皮子要是用在泡妞身上，绝对能愁死你老婆。” 打趣了几句，夏建国开始给沈浪带路。 “夏老板，我这边有点事情，想要麻烦您帮帮忙。” 看出夏建国心情很不错，沈浪不失时机地提出施工挖地基的事情。 打听之前给大富豪装修的施工队。 干活本事怎么样，收费算不算公道。 昨天沈浪向黄琼花承诺，面前有两家现成的施工队跟着他选择。 说的便是给大富豪和迎宾楼装修的施工队。 相比于后者，沈浪更看好前者使用的施工队。 毕竟。 公家店铺请人装修，技术实力是其次。 人情世故排第一。 到了私人店铺这里。 就要反着来了。 “技术很好，而且收费也很公道，他们队长名片在我办公室里，回去以后，我现在给你问吧。” 不算事的小事，夏建国现场就给沈浪办了。 握着大哥大，拨通了前厅电话。 安排韦林去办公室找名片，联系施工队队长。 看着傻大黑粗的大哥大。 沈浪决定生意一旦做大，说啥也要弄一部。 不是沈浪烧包。 想做大生意。 这些身外物一件都不能少。 先敬罗衫后敬人，这可是老传统。 胯下的长江750。 顶多能糊弄一下没啥见识的普通百姓。 骑着它去谈生意。 有些本事的老板，连正眼都不会看你。 最次。 也要配上四个轮子的汽车，小金表，大哥大，汉显传呼机。 外加皮尔卡丹的西服，金利来的领带。 老人头皮鞋。 这么一打扮，哪怕沈浪开的是皮包公司。 别人也会当沈浪是身家百万的大老板。 “夏老板，您这是？” 几十分钟，二人来到了目的地。 看着前方的建筑，又看到门口等待多时的一群人，沈浪感觉呼吸都要停顿了。 第64章 大华船厂 前方赫然是一座造船厂。 站在厂区门口的一干人等，半数穿着工作服。 另外一半则是各种各样的便服。 不用猜。 肯定是造船厂的领导。 “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我为何要带你来这个地方。” 夏建国起身走下车斗。 态度儒雅地冲着厂区门口挥挥手，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西服。 “您不会是要代替银行向我贷款，帮我造船吧？” “银行借钱，从来都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和他们打交道，你得揣着一百个心眼。” 留下这句话，夏建国迈步走向人群。 沈浪微微点头。 不愧是第一代企业家。 看人看事，都有着敏锐的触觉。 正如夏建国所讲。 银行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很少雪中送炭。 贷款客户的生意稍有风吹草动。 银行马上就会过来提前收贷。 “夏老板，这位就是您的小朋友，沈老板吧？和你一样气度不凡，未来肯定也是个杰出的企业家。” 随着沈浪和夏建国来到厂区大门口，一位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热情地和夏建国握手。 不忘夸赞沈浪年纪轻轻，能力远超同龄人。 “小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华造船厂的刘大华刘厂长，这几位是厂里的工程师和技术主管。” 夏建国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如数家珍介绍着迎接人员的名字和身份。 厂长，副厂长，业务主管，工程师，头头脑脑全部在场。 进一步印证了沈浪的猜测。 夏建国所图甚大。 不满足于店里所需的各类海产品，单纯依靠供应商供应。 打算逐渐属于大富豪的船队。 实现产销一条龙。 刘大华笑眯眯道：“夏老板，沈老板，不是我刘某人自吹自擂，别看我们大华造船厂外形不怎样，本事不弱于全市任何一家国营船厂。” “并且厂里的技术人员，工程师，都是科班出身的造船行家，比起那些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混一天的所谓专家，高出十层楼都不止。” 此话一出。 现场技术人员个个挺直腰板。 夏建国笑道：“刘厂长的本领，夏某人自然是清楚地，小沈，一会我要和刘厂长单独谈点事情，就由这位黄工，陪着你参观造船厂，你觉得怎么样？” 沈浪赶忙点头。 有主动掏出烟散了一圈。 不是瞎子都能看明白。 刘大华一口一个沈老板的叫着。 全都是看在夏建国的面子上。 别说夸你是前途无量的大老板。 真要当真了。 只会降低在众人心里的形象。 放低姿态，客客气气地称呼一声黄总工程师。 哄得黄工哈哈大笑。 见人叫老板是闽南地区的习惯。 看到技术人员，同样也要往上加几个称谓。 技术员喊工，工程师叫总工。 不花钱的好听话。 谁听了都高兴。 “夏老板，你是在哪认识的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会说话，知进退，有你的帮助和提拔，或许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不多时，刘大华将夏建国请到船厂办公室。 一边说着对沈浪的直观印象，一边忙着摆弄工夫茶。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沈浪这个人两次助我渡过难关，并且在今年之前，此人就是个好勇斗狠，只会逞兄弟义气的街头烂仔。” “哦？这倒是奇了，一个街头烂仔，竟然能让夏老板你这么看重，想必有不凡之处吧？” 刘大华将茶杯递给夏建国。 饶有兴致地打听沈浪是如何帮夏建国渡过难关。 “一次可以是误打误撞，两次难道也是误打误撞吗？” 随着夏建国讲出沈浪兵不血刃赶走闹出的混混阿坤，又在县首父亲寿宴之前，送来了大量的三刀鱼，刘大华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 两件事情，一件比一件要命。 稍有不慎。 夏建国的心血就会付诸东流。 “咱们生意人三分信命，三分信运，四分信自己，老刘，你不觉得沈浪像是我的福星吗？” “嗯，确实有那么点玄妙的意思。” 刘大华品了一口杯中的工夫茶。 两次帮夏建国渡过难关，并且还都是要命的大麻烦。 怎么看。 都不像是巧合。 “觉得有这个人帮助，能让你的生意步步高升，所以夏老板才会扶这个人一马？” “倒也不全是。” 夏建国将最后一点茶水喝完，刘大华不失时机帮他斟茶。 “事不过三，如果再次发生这样的巧合，我才会相信他是我命里的福星，他既然想要扩大业务能力，不如助他一臂之力。” 夏建国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生意人做任何选择，都是以利益为先。 纵然看好沈浪。 夏建国也不会贸然下注。 刘大华称赞道：“深谋远虑，大将之风。” “大将之风谈不上，无非是为了多挣点钞票罢了。” 说到这里。 夏建国拿出一盘磁带。 借用办公室的录音机，播放磁带里面的内容。 “好狠毒的毒计！！！” 听了一会，刘大华大惊失色，说道：“夏老板，里面的女人是谁？为何会这么恨沈浪，听她的口吻，好像是个被人抛弃的怨妇。” “哈哈哈……怨妇，老刘，这话要是让人家听见，非得帮你也给恨上不可。” “说话告诉你，磁带里面的女人声音来自迎宾楼总经理乔安妮，男人的声音来自渔民张水生。” “人家乔安妮长得亭亭玉立，年龄也才28岁，重点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庭背景有家庭背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之骄女，可不是你嘴里的怨妇。” 听到夏建国的详细介绍，刘大华更加的糊涂了。 既然是天之骄女。 又何必要用这种堪称下三烂的毒计，对付一名普普通通的小渔民呢？ 不是说上位者不屑发火。 而是有些火，根本没意义发。 老虎会追杀挑衅他的蚂蚁吗？ 显然不可能。 夏建国说道：“老刘，帮我办一件事情，如果沈浪能够平安渡过这一关，后面的危机你出面帮他扫平，算是我夏某人，欠你的一个人情。” “要是过不去第一关呢？” 刘大华反问道。 夏建国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连一个任性的干部子女都斗不过，生意场上的腥风血雨，沈浪也没资格触碰了。” 第65章 小偷改行干物流 另一边。 尚不知即将遭遇大麻烦的沈浪，正一脸认真地跟随黄工参观造船厂。 刘大华确实没有吹牛。 外面看起来，造船厂平平无奇。 只有进到里头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 大华造船厂沿海而建。 占地面积巨大的厂区内部，有着起码十座露天船台。 至于有没有室内船台，沈浪暂时不得而知。 十座露天船台仅有两座是空闲的。 剩余八座，都有船只进行建造和维修。 “黄工，看了这么久，船台上面的渔船，还想都是木质渔船吧？” 看来看去，沈浪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 始终未曾见到心心念念的钢质渔船。 黄工苦笑道：“沈老板所言不错，我们船厂确实没有钢质渔船。” 能够发现这个问题，说明沈浪做过功课。 黄工直言不讳地告诉沈浪。 全市仅有一家企业，能够制造符合标准钢质渔船。 至于其他造船厂。 包括民营船厂，都不具备建造钢质捕捞渔船的能力。 随后。 黄工建议沈浪可以先从木质渔船着手，一步步地积攒实力。 紧接着，黄工化身销售员。 极力向沈浪推销大华船厂的拳头产品。 灯光围网渔船。 “沈老板一看就是专业人士，什么是灯光围网渔船，我就不再赘述了。” “我们船厂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对船体进行符合你要求的各类改装，卷网机，吊杆，滑轮，反正只要你想装的设备，我们厂统统能给你安上。” “不论是钓捕，围网，还是其他捕捞作业方式，全部功能都可以兼具。” 黄工卖力向沈浪介绍，一旁陪同人员同样说个不停。 沈浪叹了口气。 说到底。 还是差了一点点。 即便到了九十年代中期，闽南这边的主流渔船还是以木船居多。 再看看其他沿海省份。 早就用上了一百马力到两百马力的钢制渔船。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闽南沿海的各类名贵鱼类越来越稀缺。 船只和设备比不上其他省的渔民。 人家越界捕捞，己方连口汤都喝不上。 “一条都看不上？” 谈完事情的夏建国找到沈浪。 发现沈浪的兴致不是很高。 “不是看不上，就是觉得……再看看吧。” 沈浪耸耸肩膀。 大华船厂是夏建国的关系，沈浪纵然再有意见。 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既然这样，那就再看看。” 似乎读懂了沈浪的言外之意，夏建国让沈浪先回大富豪等一会。 他这边还有点事情没谈完。 一会搭乘刘大华的汽车回去。 闻言，沈浪点点头。 告别黄工和刘大华等人，骑着边三轮返回大富豪。 “兄弟，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大哥我都要成望夫石了。” “认识这么多大老板，不会忘了哥哥吧。” 转眼间。 沈浪的三轮摩托即将抵达大富豪。 前方胡同跑出一人挥手拦下摩托车。 沈浪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彪哥，兄弟忘了谁，也忘不了彪哥，上次要不是彪哥提醒，我这边肯定要吃大亏，来，彪哥抽根烟。” “兄弟，这段时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都听人说了，了不起，简直是有神灵附身，别人挖空心思也弄不到的上等海鲜，到了你这里，就跟不要钱似的。” 李大彪满口恭维话，笑眯眯接过沈浪递来的香烟。 又用胳膊肘碰了碰沈浪，称赞沈浪再过不久，就要换汽车开了。 “彪哥，我记得你挺爷们，啥时候改行当了门童，说起吉祥话，一套一套的。” 沈浪打趣道。 “你个衰仔也学会拐着弯骂人了。” 李大彪笑哈哈地拍了沈浪一巴掌。 沈浪侧身躲开，笑容不减地说道：“彪哥，你的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小心手底下那帮小弟造你的反。” 李大彪苦笑道：“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背叛老子，好了兄弟，大哥不和你开玩笑了，大哥专程在这等你，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我还真有点别的事情。” 想到夏建国一会儿回来，就该到结算货款的时候，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沈浪是真没时间去吃李大彪的这顿饭。 “彪哥，咱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平常不怎么打交道，但是江湖义气都在心里，到底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我能帮上的绝对没有二话，要是帮不上，你也别怪我不尽力。” 沈浪一眼便看出，李大彪专程等自己是有事相求。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管怎么讲，李大彪也是十几个扒手的大哥。 手底下养了一群人。 骑着摩托车，别的传呼机。 放在县里不算什么。 到了镇上，谁都得叫他一声彪哥。 大小算是一号人物。 江湖大佬低声下气赔着笑脸攀关系。 不是有事相求，又是因为什么。 “兄弟，既然你这么说了，大哥就不兜圈子。” 李大彪丢掉烟头，陪着笑容说道：“听说你开了一家海产品销售店，并且左边抱上迎宾楼的大腿，右边又和大富豪打得火热，以后少不了给他们大量供货吧？” “哥哥我准备弄两辆二手海产品运输车，你看海鲜运输这事，能不能包给我们？” “呃……” 此话一出，沈浪像是不认识李大彪一样。 从头上一直看到脚下。 “彪哥，你不再和我开玩笑吧？你们这就改行了？” 小偷改送货，沈浪心里怪怪的。 “不想改行也不行啊。” 李大彪撇了撇嘴，长吁短叹道：“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捞偏门终归不是什么正经事，倒不是挣得少，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县里到镇上的汽车线路经过整顿，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听说相关部门还要加强治安进行巡逻，反正就是干不下去了。” 李大彪坦然地告诉沈浪。 他这回是真的要带着兄弟们改行。 小偷小摸终归干不长久。 每天提心吊胆，一个人被抓，一伙人都要跑路。 想到沈浪的海鲜生意越来越大。 先后和迎宾楼，大富豪酒楼达成了供应关系。 亲不亲，自己人。 压低姿态求求沈浪，赏大家一口饭吃。 只要沈浪答应，李大彪立刻安排买车的事情。 都是自己人，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他的兄弟们不但能帮沈浪运海鲜。 必要的时候。 还能充当护送货物的保安。 第66章 120马力钢质渔船 “彪哥要带兄弟们金盆洗手干正行，当兄弟的没道理不帮你，咱们之间也别说谁给谁饭吃，你拉货我给钱，大家亲兄弟明算账，彪哥觉得如何？” 再三确定李大彪不是一时兴起，人家是真打算金盆洗手，沈浪立刻转变态度。 合作可以。 可一旦从江湖兄弟变成合作伙伴，许多丑话都要说起前头。 读懂了沈浪言外之意，李大彪斩钉截铁的说道：“兄弟，你尽管提要求，只要能让兄弟们和我有一碗安稳饭吃，什么条件我们都能答应。” “彪哥，不是我瞧不起弟兄们，不先把难听的话将在前面，以后合作期间一旦出现了让大家不愉快的事情，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沈浪收起脸上的笑容。 运货有运货的规矩。 他日。 沈浪将部分运输任务转交给李大彪，如果发现海鲜出现损毁…… 除了人力难以抗拒的原因。 其他原因，都要有李大彪的运输队承担损失。 其次。 做生意和混江湖一样。 首重信义二字。 若李大彪的小弟手脚不干净，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一次不忠，百次不信。 第三。 沈浪的海产品需要用车时。 李大彪的车队需要优先运送沈浪的货物。 当然，沈浪也会给予一定的特殊费用。 随后的五分钟里。 沈浪讲出了大大小小，十几条规矩。 李大彪连连点头。 能够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合作条款。 显而易见。 沈浪是愿意和自己合作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仔细想想。 沈浪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苛刻。 并且将合作的各种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 沈浪无法天天用车，等到事业逐渐大起来，李大彪只会发愁车不够用。 绝对不会担心沈浪给的生意不够多。 “兄弟，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等我把车买回来，也学你开一家公司，到时候咱们就按这些内容签合同。” 李大彪说道。 “彪哥痛快，我沈浪比你更痛快。” 沈浪很满意李大彪的果决，约定过几天有时间，一块坐下喝顿酒。 送走李大彪，沈浪将车开到大富豪。 进了韦林的办公室喝工夫茶。 有一说一。 这年月的交通运输生意。 十家有九家身上带点颜色。 不是白色，就是黑色。 李大彪盯上货运生意。 倒也符合他江湖中人的特点。 九十年代。 不但是民间经济高速增长的黄金年代。 更是车匪路霸横行的年月。 纵然经历了两次严打。 车匪路霸依旧没有死绝。 许多人可能还不知道。 截止到今年。 民间依旧流通着大量枪械。 一直到明年，上头才会正式出文禁枪。 两千年以后。 车匪路霸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小沈，要我说，你的眼界未免太高了，木质渔船就木质渔船呗，先用着，等以后生意做大了，再换钢质渔船也来得及。” 闲聊过程中，韦林得知沈浪有点看不上大华船厂的木质渔船。 忍不住批评沈浪不要好高骛远。 谁都知道钢质渔船好。 问题是。 一条像点样的钢质渔船，价格动辄三四十万。 再算上各种电子设备和机械设备。 绝对不会少于五十万。 沈浪笑道：“韦大哥说的是，我倒也不是非钢质渔船不可，就是觉得既然要干，就要干出个样子，一次到位，没有后顾之忧。” “好一个一次到位。” 说话间，夏建国推门进来。 韦林站起来说道：“老板，您回来了。” 夏建国微微点头，打开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丢给沈浪。 “120马力钢质渔船，夏老板，这是？” 接过文件看了两页，沈浪眼中直冒绿光。 好东西，真尼玛的是好东西！ 文件第一页夹着一张照片。 一条威风凛凛的钢质渔船。 后面配着大量的数据。 船体长13米，宽2.5米。 主机功率120马力。 国产钢质渔船该有的设备，上面一应俱全。 “这条船，符合你的要求吧？” 夏建国笑问道。 “符合，太符合了。” 沈浪开心道：“多谢夏老板帮我找到这么一条好船，价格多少钱？” 夏建国竖起三根手指，爆出了一个让沈浪始料未及的价格。 三十万。 并且这条船属于二手渔船。 如果是全新的钢质渔船。 差不多要56万。 “老板，这是浙省的船？” 韦林隐约看到渔船上的地区标识。 夏建国没有理会韦林的问题，点燃一支烟坐到了韦林的位置。 “小沈，我可以用个人名义，借给你十五万块，至于剩下的十五万，要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夏建国开门见山的告诉沈浪。 有多大胃口。 吃多大的饭菜。 既然沈浪坚持订购钢质渔船，那就去证明他有能力驾驭这种最新型的渔船。 随后，夏老板吩咐韦林去把财务叫过来。 结算上次的货款。 昨天，沈浪为大富豪送来78斤黄花鱼，254斤三刀鱼。 由于大黄鱼并非是特一级海鱼，大富豪将按一级黄鱼价格进行收购。 每斤35元。 一共支付2730元。 至于三刀鱼。 每斤收购价80元一斤。 沈浪听后没有异议。 这个价格不算高，但也绝对不低了。 夏建国毕竟是生意人，不可能次次给沈浪特殊照顾。 加之沈浪昨天，卖的是黎师傅的人情。 一码归一码。 夏建国开出80元一斤，不能说人家不讲究。 不大工夫。 沈浪手里多了三捆百元大票。 23050元。 外加黎师傅私人送给沈浪的一辆猛男粉小棉羊踏板车。 数着手里的钱，沈浪脸上写满了开心。 科技改变命运。 声呐改变捕捞方式。 等黑哥将更牛逼的大型海下声呐送过来。 嘿嘿嘿。 正因为沈浪对于毛熊声呐的看好，因此才会将注意力放在钢质渔船上面。 好马配好鞍。 好声呐，自然要搭配好船。 “阿韦，你让店里运货的小货车载着黎师傅送的摩托车，陪小沈回村。” “小沈，我这边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夏建国起身离开办公室。 耳旁依旧能听到沈浪的笑声。 “也不知再过一两天，你这位捕鱼小能手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夏建国淡笑着自言自语。 商场如战场。 大赚特赚的同时，各类明枪暗箭也会接踵而来。 第67章 摩托游村，名花有主 “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以后娘要是再打你骂你，我就是你的挡箭牌！” 甘泉村，沈家。 沈玲开心的犹如过年换新衣服。 拿着自己手帕，小心翼翼擦拭着大哥送给自己的小绵羊摩托车。 黄琼花哭笑不得道：“臭丫头，你都擦了十几遍，也不怕把摩托车的车漆擦掉皮。” “哎呀。” 沈玲听后大惊失色，顺手将湿漉漉的手帕丢给沈浪。 “娘，摩托车没事。” 沈玲视若珍宝的检查了一番。 确定摩托车没有被自己擦掉漆。 缠着沈浪让他赶快教自己开车。 “好好好，我现在就教你怎么驾驶这辆摩托车。” 沈浪嬉皮笑脸坐到小绵羊踏板上面，手把手指点沈玲如何给油，刹车。 黄琼花看了一会，冷不丁说道：“小玲，你去把小雨叫来。” “娘，您是让嫂子跟我一块学车？” 沈玲第一时间读懂了黄琼花的言外之意。 “你哥干别的事情顶顶聪明，唯独对终身大事不着急，他不着急，咱们娘俩只能替他着急了。” 黄琼花白了沈浪一眼。 和他爹一样。 明明喜欢人家，嘴巴跟被电焊焊上一样。 女方不开口。 估摸没有三五年，沈浪都不会开口表达爱意。 “好咧，我这就去。” 沈玲风风火火跑向林小雨家。 沈浪点了一根烟，笑道：“娘，您就这么急着抱孙子。” “哼。” 黄琼花撇嘴说道：“你沈老板的买卖越干越大，以后遇到的妖精还能少了？别的事情老娘不管，唯独终身大事，沈家未来的孙子母亲，必须老娘亲自挑选” “嗨。” 沈浪哭笑不得道：“娘啊娘，您可是一辈子都闲不下来。” “别以为老娘不怎么出门，就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啥世道，那些大老板，暴发户，人人身边都配个妖里妖气的小蜜，说是秘书，切，无非是旧社会养在外面的外室。” “嘴上说逢场作戏，呸！宠妾灭妻这种事，啥时候都不少。” 黄琼花冷脸警告沈浪。 哪怕以后真成大老板，身边必须要有女秘书。 也绝对不能和人家发生关系。 更不能往家里领野孩子。 否则。 别怪黄琼花不认他这个儿子。 “我的亲娘啊，您就这么信不过您儿子？” 沈浪佯装一脸委屈模样。 “你是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崽子，屁股一歪，老娘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自打改开以后。 沿海地区来了大量的宝岛人，港城人。 好的坏的，全被他们带过来了。 其中便有养小蜜，包二奶。 每次去镇上办事。 黄琼花总能听到谁谁谁和原配离婚，娶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当老婆。 又或者家里红旗不倒。 外面彩旗无数。 “娘，嫂子来了。” 不多时。 沈玲连拉带拽，将满脸羞红的林小雨带到黄琼花跟前。 “小雨，你别听小玲胡说八道，沈浪从县里弄了一辆女式摩托车，婶子想着你娘病恹恹的，身子骨一直不好。” “万一啥时候要去镇上看病，你学会了骑摩托车，骑上我家的车，也方面尽快将你娘送到医院。” 黄琼花不轻不重拍了女儿两下。 笑容满面的安抚林小雨。 喊她过来没别的意思。 是为了林家母女出门方便着想。 “婶子，谢谢你。” 林小雨真诚道谢，余光偷瞧嘿嘿傻笑的沈浪。 “兔崽子，赶紧教她们学车，我去厨房准备饭，小雨，学完车留在家里吃顿便饭，到时候我再去把你娘叫来。” “我们老姐妹也有一段日子没见了，让她陪我喝几盅。” 不容林小雨拒绝，黄琼花面面俱到安排好了一切。 随即，黄琼花走向厨房准备晚饭。 儿子这段时间的表现，黄琼花看在眼里，喜在心理。 兔崽子不但浪子回头，开始走正路。 家里的日子，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浪既然愿意折腾，黄琼花也随他去了。 也是因此。 沈浪从大富豪带来大量的票子，又为沈玲弄了一辆摩托车。 黄琼花非但没有数落沈浪。 反而主动称赞这辆摩托车选的好。 颜色好看。 适合姑娘开。 以往训斥沈浪，乃至是动手修理儿子，都是怕孩子走歪路。 沈浪如今已经知道学好了。 继续用重话刺激沈浪上进。 反倒会起反效果。 “哥，我已经学会了，你专心教嫂……小雨姐吧。” 没过多久，沈玲借口学会骑摩托车，跑去厨房帮黄琼花准备晚饭。 单独将沈浪和林小雨留在外面。 这下子。 林小雨更紧张了。 此时此刻，二人的姿势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沈浪坐在林小雨身后。 双手把着林小雨的纤纤玉手，教她如何操控摩托车的前车把。 小绵羊座椅狭小。 二人的姿势可谓是紧紧地贴着。 感受到沈浪身上的男人气息。 林小雨紧张的好似受惊过度地小白兔。 “大校花，做好了，我带你去兜一圈。” 身为钢铁直男。 沈浪自然感受不到林小雨如今有多羞涩。 启动小绵羊。 不急不缓的以这种亲密姿势开始游村。 告诉那些对林小雨有非分之想的家伙。 名花有主了。 “沈浪，我……” “怎么了？” 沈浪随口问道。 “你能不能往后挪一挪，我……我有点不舒服。” 骑了没一会。 一件不能明说的东西弄得林小雨都快晕过去了。 “车速也不快啊？” 沈浪纳闷道。 “不是车速，是……” 林小雨带着哭腔道：“是你的那……那挤的我难受。” “呃……哈哈哈。” 沈浪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道：“大校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也不管林小雨愿不愿意听。 沈浪自顾自说起前世听到的一个小故事。 某天。 一名瞎子背着一个正常人朋友过河。 走过大桥。 瞎子忽然问朋友，河里是不是有女人洗澡。 朋友大惊，回答说是的。 “你猜猜，瞎子怎么知道桥下有女人洗澡呢？” 沈浪打趣道。 林小雨想了想，说道：“瞎子难道是听到下面女人说话的声音？” “非也非也。” 沈浪摇头道。 随后，林小雨又猜了几次。 次次都被沈浪否认。 “小贱人，装尼玛清纯啊！！！” 不远处，刘佳琪看的咬牙切齿。 还能为啥。 因为瞎子背的是正常男人。 第68章 宅基地动工 从小到大。 刘佳琪始终将林小雨当成比较的目标。 学习比不过。 就比穿戴。 偏偏。 哪怕林小雨穿着破衣烂衫，也有无数人喜欢她。 还说林小雨身上那股气纯的气质无须任何打扮。 举手投足间。 能够迷死一大群男人。 模样和气质比不过林小雨。 刘佳琪恶从胆边生。 比不过就毁掉。 自己是破鞋，林小雨要比她还破！！！ 万万没想到。 计划不但被沈浪破坏，更让二人的关系一步步升温。 现如今。 沈浪和林小雨动作亲密，同乘一辆踏板摩托车游村，代表着二人已经谈上了。 忽然。 三辆蓝色的卡车从远处开过来，刘佳琪远远看到一辆卡车上写着县水泥厂几个字。 另外两辆卡车，装着砖头等建筑材料。 “不好！这是沈浪买的建材。” 眼瞅着沈浪调转方向，骑车迎了过来。 刘佳琪立刻转身回家报信。 不多时。 三辆卡车开始卸货。 冯晓东第一个从车里跳下来，帮着随车装卸工，搬运建筑材料。 另一边。 沈浪安排林小雨骑着小踏板回去通知黄琼花拿钱。 建筑材料已经送到。 明日。 施工队就将进村干活。 “我滴妈呀，浪哥，你可太牛逼了，这么多的砖头，木料，水泥，要花不少钱吧？” “一块砖一毛钱，卸下来的这些砖，起码也要几百块吧？” “这才哪到哪，沈浪盖房子，动静能小嘛，别说了，赶紧帮忙。” 眼下正值全村人吃饭时间，家家户户不约而同的围过来看热闹。 看到大量的砖头，水泥从车里卸下来。 有心人给沈家算了一笔账。 想要盖一栋大房子。 需要的砖头数量绝对不会少于几万块。 单单是砖的数量。 就需要几千块钱。 水泥，沙子，木料，雇工花销，恐怕是只多不少。 何春雨一声招呼。 小弟们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帮忙。 白天。 众人分别从沈浪手里，得到了三百块的分成。 高兴劲还没过去。 众人干起活，表现的比专业装卸工还要卖力。 “村长，我不管，这块宅基地既然批给我家了，那就必须给我们。” 唐建设咄咄逼人的威胁王国庆，立刻收回之前的话。 沈浪用实际行动证明。 他有能力在两天内破土动工。 这场赌约，已经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意义了。 刘德水阴阳怪气道：“老王，从根子上说，咱们才是一家人，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知道尊老了，如果你继续任由沈浪胡作非为下去，以后恐怕没人再把你当成一回事。” “今年的各种费用马上就要开始征收了，要是老唐告你一状，你不但一分钱都捞不到，说不定连村长都要被撸了。” 王国庆面沉如水。 甘泉村长期贫困，原因是多方面的。 最大的原因在于。 每年缴纳的各种费用。 农业税，特产税，防汛抗旱费，教育附加费，统筹费，计划生育费，民兵训练费…… 杂七杂八的费用加在一起。 多达二十多项。 每人每年需要上交的费用，折合成钱差不多要六百多元。 这其中。 王国庆没少额外加码，中饱私囊。 村里人都知道，却又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 这么干的又不止他王国庆一个。 几乎所有的村庄，都是这么个情况。 这年月。 谁家有海外关系，谁家就是爷。 唐建设要是去县里外事部门告他的刁状。 搞不好还真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老刘，老唐，瞧你们说的，咱们都是一块长大的乡亲，我不帮你们，还能偏向这帮后生仔。” “你们容我再想想。” 无奈之下，王国庆只能先打太极兜住二人的怒气。 事后再想办法左右逢源。 他是既不敢得罪有海外关系的唐家。 更不敢和沈浪这个混世魔王翻脸。 隔天。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到甘泉村。 夏建国帮忙联系的施工队，将于今日开挖地基。 黄琼花带着女儿沈浪，喊上几名关系好的妇女，帮施工队准备饭菜。 小弟们不甘落后。 主动提出帮忙看守建材和施工设备。 “浪哥，我这边遇到点急事，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如火如荼的宅基地施工现场，现眼包李向前鬼鬼祟祟将沈浪叫到一边。 开口就是500元。 沈浪冷笑道：“李向前，你是不是把老子当成开银行的了？之前你帮老子教训刘德水和唐建设，我已经给了你一百块。” “三天还不到，你就告诉没钱了，一张嘴就是借500元，我倒要问问你，老子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 李向前为什么借钱，沈浪不用猜也知道。 肯定是管不住自己那玩意。 准备去县里和各路风尘女子厮混。 “浪哥，我这回是真有急用，看在我帮您办事，没有功劳也是苦劳的份上，您就借我500元吧。” 说着，李向前脱下衣服露出尚未愈合的各种伤疤。 之前。 沈浪安排李向前去大富豪门口守着，想办法引走收保护费的混混。 挨了一通毒打。 沈浪才给200元。 并且这笔钱，李向前连碰的机会都没有。 直接被沈浪交给林秀娥。 听信沈浪的鬼话，林秀娥一反常态的不在娇惯儿子。 藏钱的地方要多隐秘有多隐秘。 防李向前就跟防贼一样。 “借钱没用，工钱倒是可以给你一些。” 沈浪伸手指向工地一侧。 冯晓东和两名身强力壮的小弟，挥汗如雨的忙着搬运沙子，水泥，搅拌混凝土。 担心夜长梦多，宅基地有变。 沈浪除了请来施工队，还让小弟们协助建设。 尽快将生米煮成熟饭。 先把几百平方米的宅基地占上。 谁在敢动脑筋。 没问题。 赔偿沈浪的施工成本，人力成本，建筑成本。 他就能拿走这块走。 “啊……” 李向前表情苦闷。 这种苦活累活，那是他干的。 “娘，绿豆汤好了吗？” 沈浪一把推开碍事的李向前，过去询问给工人们解暑降温的绿豆汤熬好了几锅。 李向前正要去追赶沈浪。 一道倩影浮现在眼前。 打扮时髦的刘佳琪，远远冲着李向前勾勾手指。 风情万种，诱惑无穷。 李向前眼前一亮。 没钱去县里找那种女人。 能吃上刘佳琪的豆腐也不算亏。 第69章 伏季休渔制度 时间一晃过了几天。 施工队已经完成了地基挖掘。 期间。 王国庆仿佛忘了先前的承诺。 刘德水和唐建设也突然变得安分，竟然一次都没有来找沈浪的麻烦。 对此。 沈浪早有预料。 无非是不愿意履行承诺，又不敢正面反悔。 索性避而不见，来一招拖字诀。 “大哥，村会计让我通知你，迎宾楼的石经理让你去一趟镇上。” 这一日，冯晓东找到正和施工队长聊天的沈浪。 说是迎宾楼准备订货了。 中午吃了饭，沈浪骑上边三轮来到迎宾楼。 从后门进去。 来到石庆锋的办公室。 “小沈，这是这个月的订货单，你看看，有问题没有。” 见面后，石庆锋如往常一样丢给沈浪一根烟。 又将本月需要的各类海鲜清单，一并放在沈浪面前。 “石哥，您觉得呢？” 沈浪反问道。 “乔安妮这个臭娘们，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我看可以答应。” 逐渐将沈浪当成自己人，石庆锋开门见山的告诉他，单子上的各类海鲜都是寻常之物。 即便是大量捕捞。 也不用担心触犯法律。 唯一麻烦地方在于，这些海鲜分布于不同的海域。 并且有不少需要远离近海捕捞。 不过这也没什么。 沈浪的破渔船经过改装，已经具备了离开近海捕捞的能力。 无非是多跑几回罢了。 沈浪拿起清单，一言不发的看着上面的各类海鲜数量。 合并在一起，差不多要四五千斤。 “小沈，你也别想太多，虽然乔安妮憋着心思整你，不过这次最多是折腾折腾你，不敢真拿你怎么样。” 见沈浪看了许久，石庆锋安慰沈浪无需多想。 得到这份单子以后。 石庆锋检查了多遍。 上面既没有禁止捕捞的水产，也没有其他苛刻的条款。 时间半个月。 对于沈浪而言，应该不成问题。 “小沈，马上就要过节了，乔安妮大量进货也是正常举动，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说了这么多，沈浪脸色依旧凝重。 石庆锋忍不住腹诽沈浪小心过了头。 一次性订购几千斤海鱼，也未必是乔安妮要折腾沈浪。 再过五天，时间就将进入七月份。 这一天对于系统内部的人员而言，是一个重大的节日。 迎宾楼是国营饭店。 少不了承接各种官方庆祝饭局。 多准备一些，也能有备无患。 “原来是这么回事！！！” 沈浪一拍桌子。 差一点就被臭娘们带进沟里。 “小沈，你怎么了？” 石庆锋不解道。 “石哥，麻烦你给县里的朋友打电话问问，上头是不是对这些海域进行了限制捕捞的命令。” 沈浪拿起桌上钢笔，一口气写了多个海域的经纬度。 “北纬24度……这不对啊。” 石庆锋没有忙着打电话，低头观瞧沈浪写下的经纬度。 口中喃喃自语，念叨着北纬24度这个方位。 “石哥，您不用了再想了，上头年初下文说，今年七月份到九月份对多个海域展开伏季休渔制度，具体坐标是北纬35度到北纬27度。” “我前不久听人说，省里进一步加强伏季休渔制度的区域，将面积扩大到北纬24度。” “还有这种事情！” 此话一出，石庆锋大惊失色。 急忙拿出大哥大，打给县里的关系户。 年初。 有关部门联合下文，要求各地严格执行全新的伏季休渔制度。 一层传一层。 石庆锋自然是清楚。 问题是。 省里突然加码这件事情，石庆锋一无所知。 “贱人，你可真够狠的！！！” 过了十分钟，石庆锋愤怒的结束通话。 沈浪说的没错。 省里增加了禁止捕捞的海域面积。 严禁本省渔船，前往北纬27度到北纬24度的海域进行拖网作业。 最高层的文件通过广播，电视机，报纸等方式传播。 省里的决定。 目前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特么得，乔安妮这是连我一块算计进去了！” 此刻。 石庆锋表现的比沈浪更加愤怒。 几千斤位于不同海域的海产品，沈浪需要频繁出海捕捞。 若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进入到休渔海域。 这可就不知道沈浪一个人的问题了。 “小沈，你明天立刻出海，必须赶在七月前把这些鱼捞上来。” 石庆锋一边骂，一边催促沈浪加紧行动。 距离限期只有五天。 多耽误一分钟，都有可能让乔安妮的诡计得逞。 沈浪冷笑道：“石哥，您是不是漏掉一句话。” “漏掉一句话？我漏掉什么了？” 石庆锋茫然道。 沈浪拿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我的天呐！小沈，你耳朵怎么这么好使呢！” 看完这行字，石庆锋连连点头。 他的确漏掉了一句话。 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走，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救兵。” 石庆锋掐灭香烟，带着沈浪坐到自己的车里。 没一会。 小汽车扬长而去。 石庆锋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消息汇报给乔安妮。 “乔总，您就不担心石庆锋和沈浪搞鬼吗？” 办公室内，张水生忧心忡忡的提醒初来乍到的乔安妮，石庆锋和沈浪一个比一个狡猾。 特别是石庆锋。 别看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副科。 人际关系厉害得很。 镇上的各路大佬，都要给石庆锋三份面子。 哪怕镇首见了石庆锋。 都要亲热的叫一声石老弟。 二人急匆匆出门。 显然是别有用心。 乔安妮竟然还能坐得住。 “张水生，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乔安妮不屑和张水生这种乡巴佬多解释。 知识不但能改变命运。 同时。 也能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省里的决定下达没多久。 按照以往的惯例。 还要一段时间，才会传到镇上。 “没什么问题，你就签字吧。” 乔安妮点了点面前的协议。 张水生拿起笔，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 “乔总，你看看这样行吗？” “可以了。” 乔安妮收起协议，说道：“等沈浪进去以后，你带你去取船，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打发走张水生。 乔安妮锁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拿起座机拨了一串号码。 “李伯伯，是我，安妮。” “听说大哥调到我这里的渔业监察大队上班，您能不能安排一下，我想和大哥见一面。” 第70章 联手吃沈家的绝户 “老张，你这要让我自绝于乡亲们啊，虽然沈浪不是个东西，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吃人家绝户这种事，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距离沈浪承受迎宾楼的收购任务，时间一晃过去了六天。 七月二号。 张水生毫无征兆地找到刘德水，主动邀请他去镇上吃饭。 席间。 张水生话里话外，无数次挑拨刘德水和沈浪之间的矛盾。 等到酒过三巡，二人喝得差不多了。 张水生冷不丁说起沈浪蹦跶不了几天。 马上就要深陷捞鱼。 没有十年八年，别想从牢里出来。 “德水，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演什么聊斋，你不就是惦记着改装渔船，想要吞大头嘛，没问题，我给你！” 张水生重重地放下酒杯，冷声道：“除了渔船，沈浪的三轮摩托车，老子也送你了。” “哈哈哈，老张，你看你说的，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你要找沈浪泄愤，老兄弟我岂能不帮忙。” 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刘德水大喜过望。 闭口不提吃绝户的事情。 转而问起张水生到底耍了什么手段，能够让沈浪进入蹲数年。 “沈浪这个衰仔，也算是张狂到头了，放着地上的麻烦不惹，偏要去惹天上的麻烦。” 说着，张水生借着酒意，讽刺沈浪得罪乔安妮的事情。 以为抱上地头蛇石庆锋的粗大腿，就能够万事大吉。 天不怕地不怕，谁都敢怼。 “这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最毒妇人心。” “咱们对付沈浪，最多是让他吃点苦头，人家乔总别看是个女流之辈，下手狠着呢。” 随着张水生主动揭开谜底，刘德水笑得合不拢嘴。 “干得漂亮！我就说沈浪早晚要栽在女人手里，这回他算是插翅难逃了” 刘德水抚掌大笑，拿起酒杯给张水生倒了一杯酒。 按照张水生的想法。 沈浪蹲了大狱。 沈浪的那群小兄弟，必然也要作鸟兽散。 至于甘泉村的老百姓，都是一群胆小怕事的东西。 稍微吓唬吓唬。 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敢替沈家说话，那他就是犯罪分子的同伙。 别看这些年不流行上纲上线。 可这话也要分开来讲。 沈浪犯了国法，被有关部门抓了起来。 背后的石庆锋也要跟着倒霉。 看到石庆锋跟着丢官罢职，借乡亲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多说半句。 这种情况下。 就该张水生和刘德水粉墨登场。 以讨要损失的名义，毫无顾忌地吃沈家的绝户。 毕竟。 张水生叔侄遭遇白头浪，新买的渔船沉没于海中。 归根结底。 都是沈浪搞的鬼。 “老张，要是沈浪看出问题，宁可赔偿，也不去触犯王法，那该怎么办呢？” “哈哈哈，我说德水，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张水生不以为然地喝光杯中酒。 就连他们这些老渔民都不知道，省里进一步扩大了伏季休渔涉及的海域面积。 沈浪更加不可能知道。 退一步讲。 就算是沈浪知道，并且单方面毁约。 几千斤海域的赔偿，也足够让沈浪彻底翻不了身。 “嗯，是这么回事。” 刘德水重重点头，又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别着急啊，沈浪带着他狐朋狗友出海多天，等到渔船回来，亲眼看到他们从船上卸鱼， 也就到了咱们动手的时机！” 张水生人老成精，加上多次被沈浪设计坑害。 心里不免多了几个心眼。 只要亲眼看到渔船满载而归，并且沈浪一行人将鱼送到迎宾楼。 张水生才会下手吃绝户。 吃绝户不是目的。 目的是要重新立威。 让周边的渔民们都看到，和他们张家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上次闹村行动，张水生百密一疏。 忽略了沈浪会搬出石庆锋这尊大佛撑腰的可能。 导致张水生和张川被联防队打得半死不活。 最终。 张川的一条胳膊被彻底打废。 哪怕跌倒。 张水生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当初是在甘泉村的码头丢人现眼，张水生就要重新在码头将面子成倍地捡回来。 机会很快就来了。 离开甘泉村数天的沈家渔船，七月四号中午返回码头。 提前收到消息的石庆锋。 安排了一辆运输货车过来装货。 围观人群里，刘德水鬼鬼祟祟地清点装车的海鲜数量。 起码有上千斤之多。 不一会，沈浪坐到副驾驶位置，跟着货车离开了甘泉村。 与此同时，小弟们纷纷回家休息。 准备过两天继续出海。 “沈浪，这回就是娘娘下凡，她也救不了你！” 刘德水用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敏捷速度跑到村委会，拿起电话打给张水生。 “老张，沈浪已经走了！你赶快带人过来，免得沈家收到风声，转移财产。” “我马上就来。” 另一边。 沈玲骑着粉色的小摩托，不断地围着林小雨兜圈子。 “我说小玲，你干啥一直缠着我啊。” 林小雨无语地蹲在码头边，帮着沈浪修补破损的渔网。 “小雨姐，我哥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话，你让你气得捶他啊？” 沈玲停下小踏板，笑嘻嘻地打听二人的隐私。 林小雨是村里出了名的好脾气。 就在刚刚。 沈浪刚一下船，就被林小雨追着打。 嘴里说沈浪欺负人。 害人都要做不成人了。 林小雨脸色一红，嘟囔道：“等你哥回来，你自己去问他。” “嫂子，求求你，告诉人家吧，要不然，人家就一直缠着你。” 沈玲突如其来的一声嫂子，羞得林小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浪和沈玲真是一对亲兄妹。 缠人的方式一模一样。 想起当日沈浪说的脑筋急转弯，林小雨恨不得锤死他。 “小玲，赶紧回家告诉你娘，张水生他们要来闹事了。” 就在这时，一名村民气喘吁吁地找到沈玲。 “王叔，出什么事了？” 沈玲满头雾水。 张水生一伙人，上次被联防队修理得苦不堪言。 怎么还有胆子过来闹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偷听到刘德水给张水生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 王叔催促道：“赶快告诉你娘，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藏起来，张水生这回过来，很可能是要抢劫。” 第71章 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做结冤仇 “抢劫抢到老子头上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小镇，迎宾楼后门。 沈浪将首批一千斤海鱼交付迎宾楼，签署完各种单据，静等着乔安妮验货。 紧接着。 数辆写着渔业监察的皮卡汽车包围了沈浪。 十几名身穿制服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为首一人晃了晃证件，命令部下查扣这批鱼。 又让沈浪他们走一趟。 配合调查。 “同志，这批鱼难道有问题？” 见沈浪将渔业监察当成抢东西的劫匪，乔安妮自诩诡计得逞。 傻了吧唧的笨蛋， 不认识这些人制服，难道还不认识皮卡车上的单位名字。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违反休渔禁令，前往禁渔海域大肆捕捞海鱼，需要扣人扣货，做进一步的调查。” 为首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副国字脸。 几天前，李兵和乔安妮才在一起吃过饭。 现在。 二人犹如第一次见面。 互相介绍名字和工作单位。 为了今天这场戏，乔安妮煞费苦心。 将一切可能破坏计划的因素，全部过了一遍。 沈浪交不出鱼，就将承担巨额赔偿。 乔安妮还可以趁机加码。 以沈浪给国营单位造成声誉影响为理由，提起对沈浪的刑事诉讼。 如果沈浪交了鱼。 更是死路一条。 哪怕沈浪看出这里面的问题，花重金从其他地方买鱼。 同样难道乔安妮的计划。 扣人扣鱼，进行深入调查。 至于调查多久。 哼！ 就要看乔安妮的心情了。 赶在交货最后一天放人。 沈浪哪怕是神仙下凡，也不能一天内捕捞数千斤海鱼。 除了针对沈浪的各种安排。 乔安妮又一次支走了石庆锋。 石庆锋的小舅子是小镇联防队长，当地各个头面人物，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如果姓石的力保沈浪。 李兵和他的十几名部下，还真够呛能带走沈浪。 “沈浪，你太让我失望了！” 乔安妮翻脸如翻书，怒斥沈浪劣迹不改。 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乔安妮容忍了沈浪曾经蹲过拘留所的不堪过往。 以往沈浪能够吸取教训，重新做人。 没想到竟然又一次触发了法律。 沈浪冷笑道：“乔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耳根子是不是太软了。” “哼！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过来找你的单位是市里渔业监察部门，他们还能冤枉你不成。” 乔安妮厉声训斥道。 “李队长，虽然沈浪是我们迎宾楼的供应商，不过我绝对不会护短，该怎么办怎么办，一旦查证举报内容，我们迎宾楼还会向沈浪追讨各种损失。” “这些都是乔总的正当权利，届时如果有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们渔业监察队愿意向你们出具证明文件。” 李兵和乔安妮互相挤眉弄眼。 面对乔安妮设下的连环计。 沈浪不蹲大狱，也要债台高筑，甚至是家破人亡。 “姓沈的，到了里面，老子的兄弟们一定会热情地招呼你。” 忽然，又有一人跳出来落井下石。 胳膊打着绷带的张川，目光恶毒地凝视着沈浪。 不加掩盖地威胁沈浪。 他断自己一条胳膊。 张川就要让沈浪，两条胳膊全都变成摆设。 “呵呵呵，今天到底是啥日子，各路牛鬼蛇神全都登场了。” 沈浪似笑非笑地回怼道：“张川，你叔张水生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没来？不会是坏事干多了，遭到报应了吧？” “去尼玛的！” 张川恶狠狠地说道：“沈浪，老子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我二叔带人去你家讨要船只赔偿，估计现在已经到了。” 闻言，沈浪眉头一皱。 “急了吧？有胆子你就回去，再不回来，你娘，你妹，还有你家的那些东西，恐怕都要倒大霉。” 望着沈浪冷冰冰的面庞，张川感觉无比的舒爽。 他可不是路过这里。 而是按照张水生的命令，过来激怒沈浪的。 听到张水生带着人去甘泉村“抄家”。 沈浪一定会心急如焚地回村阻挠。 只要沈浪跑一步。 他身上的罪名就更大了。 畏罪潜逃，对抗执法部门。 乔安妮用眼神拦住准备清场的李兵，倒是没想到张家叔侄还有这一手。 不过这样也好。 根据乔安妮的调查。 沈浪是个顾家的男人。 一个多月前开始，沈浪忽然浪子回头。 不但缓和了与母亲的恶劣关系。 还一次次地往家里带好东西。 听闻张水生带着人去甘泉村偷家，沈浪岂能不急。 只要他敢跑。 等于是主动给乔安妮递刀子。 “好一招十面埋伏。” 沈浪冷冷一笑道：“乔总既然要公事公办，那咱们就让法律说话。” “这些鱼确实来自禁止捕捞区，不过……” 说到一半，沈浪冷眼看向面前三人。 “不过乔总恐怕忘了一件事情，省里规定从本月一号开始，渔船严禁前往北纬27度到北纬24度的海域进行拖网作业，但是这里面还有一条。” “250马力以下的渔船，不得进入这片区域。” “不好意思，我的渔船不在限定范围之内。” 此话一出。 李兵首先变了脸色。 沈浪说得没错，上头确实是这么规定的。 装机动力183.75千瓦以下渔船不能进入这些海域。 “你家的渔船老子比你还清楚，马力没有这么大。” 张川先是一愣。 随即讲起沈浪的渔船经过改装，但也只是小型动力渔船。 “所以，我没用自己家的渔船，而是从国营渔场借来一条船。” 接下来。 沈浪打开挎包，拿出了全套的借船手续。 “乔总，要说我能想到这么个办法，还真要谢谢你。” “当日，你出面帮张水生叔侄借了一艘国有渔船，你能借，我为什么不能借用呢？” 沈浪不紧不慢，晃动着盖着公章的借船手续。 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年代。 国有渔场有着大量的三产。 出借渔船更不是什么稀罕事。 既然是搞活经济。 只要有钱赚，并且能拿出足够多的钱。 渔场甚至可以出动一整支船队配合你捕鱼。 “沈浪，原以为你已经够无法无天，没想到竟然连文件也敢伪造。” 乔安妮暗道不妙。 事情闹到现场，已经无法善罢甘休了。 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做结冤仇。 想要这句话，乔安妮索性将事情做绝。 否认文件的合法性。 第72章 地方大族：基层的水能淹死人 “乔总，我劝你最好适可而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纵然你不承认这些证明材料的真实性，也只能掩盖一时。” 沈浪阴沉沉地警告乔安妮。 整件事情。 石庆锋是经手人之一。 即便乔安妮让人抓了沈浪，石庆锋也会将真相公之于众。 “李队长，文件是真是假，同样需要有关部门的调查，麻烦你，带他走吧。” 乔安妮转头看向李兵。 “安妮，你已经输了，继续闹下去，除了能得到一时的开心，后面会有一大堆麻烦缠你的。” 眼见乔安妮耍起大小姐脾气，李兵也不顾上隐瞒身份。 拉着乔安妮走到一旁，苦心劝说乔安妮千万别为了一时的冲动，断送了大好前程。 两家是故交。 李兵和乔安妮更是一块长大的大院子弟。 于公于私。 事情到了这里都该画上一个句号。 大院子弟做事情，自有他们的一套法则。 输了就要认。 重整旗鼓，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可要是死咬着不放。 就有些输不起了。 “兵哥，你要是还当我是妹妹，就给我抓走这个混蛋！” 乔安妮接受不了，苦心布局的计划轻而易举地被沈浪看穿。 更承受不住，来自沈浪的挖苦和嘲讽。 去他的规矩吧 乔安妮现在只想让沈浪进去。 前程什么的，乔安妮大不了不要了。 “张川，如果我是你，现在会马上跑回家躲着，远离这个暴风眼。” 沈浪语气玩味。 “妈的，老子和你干到底了！” 乔安妮气急攻心，失去了应有的离职。 张川同样如此。 冲着乔安妮煽风点火，沈浪的手续是假的。 应该立刻抓他。 只要沈浪不回甘泉村，张水生那边就能顺利行动。 纵然最后沈浪被无罪释放。 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闭嘴！” 李兵恼怒地瞪向张川。 “兵哥，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帮小妹这一次吧。” 乔安妮泪眼汪汪，开始打感情牌。 天之骄女，名校毕业的研究生。 主动申请来基层工作，本想着大展拳脚，狠狠打那些说她依靠家族庇佑人的嘴。 没想到下面的水这么深。 石庆锋处处掣肘。 沈浪三番两次给乔安妮上眼药。 与生俱来的骄傲，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乔安妮必须严惩沈浪。 只有这样。 才能泄他的心头之愤。 “唉。” 李兵见状长吁短叹。 早就告诉过乔安妮，基层环境比上头更加复杂。 越是下面，越容易阴沟里翻船。 当地的宗族，地头蛇。 形形色色的人，都不是乔安妮能够应付的。 傻丫头固执己见。 认为别人办不到的事情，难不倒她这个受过高等教育，从小生长在大院的优秀青年。 “继续执法。” 李兵劝不住任性的乔安妮，只能配合她干到底。 “这不是李队长嘛，怎么有空来穷乡僻壤？瞧这架势，李队长这是在执法？” 与此同时，一辆桑塔纳汽车停到众人身边。 车内先后走下来两个男人。 “刘老板，您……” 沈浪一眼认出第二个下车的男人，赫然是大华船厂的老板刘大华。 刘大华冲着沈浪笑了笑。 第一名男人大约三十左右。 脚下一双旅游鞋，衣服是简单的牛仔裤配白色T恤。 “原来是陆总。” 李兵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听说陆总在县里开了一家公司，这次来下面，是为了联系供应商吧。” “没办法，我这个人天生不爱受人管束，坐不了办公室，干不了朝九晚五的行政工作，下海混混商海，起码不用受人管着。” 陆总满面笑容，掏出一盒三五香烟。 取出两根，将其中一根递给李兵。 “李队长，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罪过？能让市里的渔业监察队出面找它，按理说，他就算犯了天条，不是也该由县队出面呢？” 陆总抽了一口烟，笑着打听沈浪的罪过。 “我们收到举报，所有人在休渔期进入休渔海域捕捞海鱼。” “哦……这罪过可不小吧。” 陆总笑容不减道：“小兄弟，你胆子也是够大的，怎么能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罔顾国法呢。” “陆总，我冤枉啊。” 沈浪何等聪明。 第一时间看清眼前局面。 拿着渔场的租赁手续和各类证明，请求陆总主持公道。 “老刘，这间渔场是你们船厂的老关系户，你看看，这些文件是不是真的。” 陆总随手丢掉烟头，拿过文件递给刘大华。 “都是真的。” 刘大华仅仅扫了一眼，便给了确切的回答。 陆总双手抱肩，淡笑道：“李队，既然人家有合法手续，我看也别在这浪费人力物力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是干什么，有什么资格干涉有关部门执法！” 眼见陆总越俎代庖，为这件事情定下基调，乔安妮不快地质问对方身份。 “我就是个小老板，哪有胆子干涉有关部门执法。” “无非是不自量力地当个和事佬，帮李队和这位小兄弟化解误会，和气生财，以和为贵嘛。” 陆总揉了揉肩膀，随口说道：“听这位小姐的口音，应该是省城那边的人吧？不了解我们闽南这边的民情，倒也不算奇怪。” “我们闽南人性格直爽，经常被人当成脾气臭，蛮不讲理。” “其实，我们是最讲道理的人。” “陆总别在意，安妮研究生毕业没多久，之前一直待在学校做学问，有什么说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陆总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李兵一边向陆总道歉，一边不停地给乔安妮使眼色。 沈浪，石庆锋这种人，充其量只是小号地头蛇。 姓陆的才是真正的地头蛇。 老牌宗族，族人众多。 闽南三地。 都要给陆家几分面子。 陆总的老子，更是主管市府多年的一把手。 即便已经退了。 影响力还是相当惊人。 这里面的门道，更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李队言重了，你是渔业监察队的队长，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哪有当官的向老百姓道歉的道理。” 听出陆总话中的警告意味，李兵挥手示意队员上车。 又亲自将闹脾气的乔安妮一并拉到车里。 不多时。 现场只剩沈浪，陆总，刘大华。 还有想跑，又不敢跑的张川。 第73章 只要妈祖批准，全球都免签 “沈老板，还不赶紧谢谢陆总。” 担心沈浪不知轻重，刘大华主动介绍起陆总的身份。 陆存孝，前任一把手家的老二。 市里人称陆二公子。 去年下海创业。 目前在县城郊外的开发区，办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 “陆总您好，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沈浪主动伸出双手和陆存孝握在一起。 心里感慨的时势造英雄。 沈浪没见过陆存孝本人，但又不止一次听过这位隐藏富豪的大名。 只不过不是这一世。 而是前世的拘留所。 各路牛鬼蛇神进入号房，首先要过铺头沈浪这一关。 不用于别的铺头吃拿卡要。 按照上供数量分配铺位。 沈浪立下的规矩是讲故事。 编的也好，亲身经历的也罢。 谁能讲的绘声绘色，为沈浪打发无聊牢狱时间。 谁就能得到沈浪的青睐。 这其中。 便有陆存孝的故事。 “沈老板真正应该感谢的不是我，而是刘老板。” 陆存孝似笑非笑地告诉沈浪。 以沈浪的身份。 还不足以让他出面帮衬。 “娘的，还真是直来直往，难怪最终败光了十几亿家业。” 听出陆存孝不加掩饰的冷漠，沈浪暗暗腹诽。 “陆总还是一贯的快人快语，呵呵呵。” 八面玲珑的刘大华当即打起圆场。 面子这东西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没有三两三。 被人凭什么给你面子。 犹如陆存孝给刘大华面子。 刘大华帮沈浪过这一关，看的是夏建国的面子。 “沈老板别多想，陆总这个人性格干脆，说话很少兜圈子。” “这边的事情既然已经了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刘大华拉开车门。 转而开始寻思起另外一件事情。 “陆总，恕我冒昧，咱们闽南人最重人情，刘老板的人情我要还，陆总的情谊，我沈浪也不想欠。” 就在这时，沈浪冷不丁叫住陆存孝。 经过刚刚的简单接触。 沈浪笃定前世的传闻没错。 陆存孝脾气臭，说话直来直往。 看似难以接触。 但只要他认可了你，不但会将你引为知己。 朋友遇到麻烦事。 人家是真上。 甚至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 除此之外。 陆存孝还有着当地人的三大明显标签。 抱团，排外，好面子。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急不可耐还人情的人。” 陆存孝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沈浪。 “沈老板打算怎么还我人情呢？” “陆总见谅，咱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沈浪欲言又止。 “也罢，不差这几分钟。” 陆存孝双手插兜，示意刘大华先回车里等着自己。 “沈……沈浪，我……” “老实站着，乱动一步，老子整死你！” 沈浪冷声道。 张川身子一抖，当真老老实实地原地立正。 由于距离缘故。 张川并未听见几人的寒暄对话。 不过陆存孝能让乔安妮请来的援兵噤若寒蝉，甚至最后硬拉着乔安妮离开，显然也是个分量不轻的大佬。 万一沈浪说他几句坏话。 张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卖关子了，说吧。” 来到前面正街，陆存孝取出三五点上一根。 “不瞒陆总，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前不久有位朋友告诉我，一名来自国外的大鼻子，满世界寻找能够给他供货的代理商。” “陆总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您促成这笔生意。” 陆存孝脸上的淡然神色退却大半。 “继续说。” “好嘞。” 沈浪跟着说道：“一旦接下他的订单，需要在十天之内，提供不少于十万斤的沙丁鱼，咱们这里别的不多，沙丁鱼有的是。” “按理说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这家伙一毛钱定金都不愿意给，这样一来，事情就卡住了。” “我觉得此人这么做，是为了找一个长期的合作商，有魄力垫付十万斤沙丁鱼的收购款，证明代理商财大气粗，可以稳定地向他供应沙丁鱼。” 听到后面，陆存孝开口打断沈浪的介绍。 “沈老板自己也说了，他订购的十万斤沙丁鱼，不是十斤。” “你知道三指宽的沙丁鱼，一斤多少钱吗？” 陆存孝伸出三根手指。 对方要的是三指宽沙丁鱼。 这种鱼。 一斤价格约在一元左右。 换言之。 陆存孝需要一次垫付十万元。 “陆总玩笑了，我天天出海打鱼，岂能不知道沙丁鱼目前的市场价，并且我还知道不少人都在打着大赚一笔的算盘，不是拿下这笔生意，而是集体提高沙丁鱼的出售价格。”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建议我拿下这笔生意呢？” 陆存孝不置可否道。 “因为我想要还陆总的人情，更想成为陆总的朋友和供应商。” 沈浪直言不讳地表达着自己的野心。 还人情是借口。 攀上陆存孝的关系是目的。 听到如此直白的表述，陆存孝非但没有生气。 嘴角反而挂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怪笑。 人没有野心。 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当地富起来的那些大老板，暴发户，有几个是老实本分的家伙。 “陆总您又是否知道，这个大鼻子背后的买家是谁？” “谁？” “全球最富裕的国家，海鸟国。” 陆存孝脸上怪笑瞬间凝固，嘴上香烟骤然掉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 陆存孝内心的震惊，犹如海上的波涛骇浪。 做梦也想不到。 这么秘密的消息。 沈浪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夸张地讲。 哪怕进入高等院校，见一个拦一个，询问他们是否知道海鸟国。 一万人里面。 只怕一个知道的都找不到。 即便是人脉广博的陆家。 也从未听过这个国家的名字。 沈浪自顾自地说道：“陆总不用这么诧异，咱们国人没听说海鸟国，是因为这个国家太小了，人口只有区区一万人，并未远离陆地，一直没有和我们建立联系。”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陆存孝木讷地问道。 沈浪嘿嘿一笑道：“咱们这边的人出国除了走官方渠道，只要妈祖批准，全世界对咱们而言，那都是免签国家。” “呃……” 陆存孝懵了。 有这个说法吗？ 第74章 走！去甘泉村看大戏 海鸟国，人类最富裕的国家。 人均收入能够甩出丑国几十条街。 家家都有豪车。 全国一万多人，每天只干三件事情。 吃，喝，买买买。 为了方便老百姓出国。 他们的官方重金购进多架大型客机。 别人的汽车坏了是修。 海鸟国的汽车坏了，从来都是换。 作为岛国。 海鸟国拥有着丰富的鱼类资源。 顺便到海边撒出一张渔网。 分分钟就能捞出打来的海鲜。 偏偏。 财大气粗的海鸟国，连走几步都觉得累。 人均二三百斤的大胖子。 渔业资源丰富的同时。 所有的海产品全部依赖进口。 没别的。 就是为了花钱享受。 隔壁的袋鼠国，成为最大的获益者。 紧接着。 沈浪解释起消息来源。 早些八十年代。 就有大量当地人，以明暗多种方式出国。 关于海鸟国的消息。 正是从某位通过妈祖允许，出国讨生活的老哥口中得知。 “沈老板生意做得不大，消息网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费尽周章打听到的消息，你竟然几年前就知道了，了不起。” 陆存孝拍拍沈浪的肩膀。 “陆总过誉了，咱们闽南人做生意不但讲究多交朋友少结仇家，对于各类消息的把握，那更是不计代价。” 沈浪侃侃而谈道：“既然决定下海做生意，各类消息多了解一些，说不定有朝一日就能派上用场。” “你说得对，商场如战场，打胜仗靠的是情报，做生意同样如此。” 一番对话下来，陆存孝逐渐改变了对沈浪的印象。 随后，陆存孝问道：“史密斯的这门生意，我是打算要接的，不过沙丁鱼涨价的问题，也的确是困扰我的大问题。” 不知不觉，陆存孝将沈浪当成了平等对话的合作商。 坦言了解到外国人史密斯，另一层身份是海鸟国的罐头供应商，陆存孝宁可不赚钱，也要接下这笔订单。 不过话又说话来。 他可以不赚钱，但是也不能赔钱。 或许只有天知道。 一旦陆存孝大量收购沙丁鱼。 当地的沙丁鱼价格，将会飙升到多少钱。 生意面前无老少。 纵然陆存孝家庭背景强硬，也难以控制各地的物价。 而且…… 说到这里，陆存孝发现沈浪露出了自信满满的表情。 “沈老弟这么自信，莫非有了万全之策？” 称呼从略带唏嘘的沈老板，变成了沈老弟。 两字之差。 意思完全不同。 “陆总如果信得过我，十天之内，我亲手将十万斤沙丁鱼奉上，注意价格，每斤一块二，您看如何。” “一块二一斤……” 陆存孝微微皱眉。 有一说一。 这个价格太公道了 哪怕沈浪喊出每斤一块五毛钱，陆存孝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可是沈浪能提供十万斤沙丁鱼吗？ 不是陆存孝瞧不起沈浪。 这件事情，容不得半点儿戏。 如果答应史密斯的这笔单子。 十天后，没有拿出让人满意的沙丁鱼。 又或者数量不够。 等于将一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白白送走。 史密斯为什么跑到这里订购沙丁鱼，陆存孝多少能猜到一些。 核心无非四个字。 降低成本。 袋鼠国是发达国家，人力成本高得可怕。 如此一来。 沙丁鱼罐头的原材料采购成本，生产制作成本，也都会跟着提高。 袋鼠国本土生产的沙丁鱼罐头，成本价可能要十几美元。 如果从闽南这边采购沙丁鱼，并且安排企业代加工。 贴上史密斯公司的牌子。 成本或许只要一两美元。 将近十倍的利用空间。 换成陆存孝是史密斯，他也会选择代工。 “陆总要是不放心，不如再卖我个人情。” “嗯！再卖你个人情，什么意思？” 这一回，陆存孝彻底听蒙了。 沈浪笑道：“陆总刚才也看到了，被我罚站的小子名叫张川，他们家曾经长期给迎宾楼供货，后来他家的渔船遭遇白头浪沉没，张川和他二叔张水生，认为是我搞的鬼，您说这不是疯狗吗。” “我要是有本事控制海浪，还当什么渔民，早就进行全球表演了。” “为了报复我们，他们主动给乔安妮充当爪牙，这一次乔安妮设局坑我，张家叔侄一个带人去我们村闹事，另一个来到这里激怒我，试图给我扣上暴力抗法，畏罪潜逃的罪名。” 顿了顿，沈浪看了一眼手表。 “估计这个时候，张水生带去闹事的人已经变成了人头猪脑，虽然我们村的人是自卫还击，可万一打伤打残一两个，也不好收场。” “您看？” 陆存孝哭笑不得道：“你们几方的明争暗斗，都快赶上三国演义了，计中有计，乔安妮被你扣帽子，张水生带人抄你的后路，你反手就是将计就计，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走，带我去你们村瞧瞧。” 此刻。 陆存孝对于沈浪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不但看破乔安妮利用法律法规设下的先进。 还能提前料到冤家对头会去抄他的后路。 将计就计。 借用公家的大型渔船去禁渔区捕捞海鱼。 引蛇出洞，当面打脸乔安妮。 还不忘在村里埋伏伏兵。 安排人手对付张水生一伙人。 一环套一环。 不是三国演义，精彩程度也是不遑多让。 “刘老板，你先回去吧，先前麻烦的事情，容我再想想。” 回到车边，陆存孝像是变了一个人。 先是让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刘大华下来。 随即示意沈浪坐上去。 至于还在罚站的张川，陆存孝都没有多看一眼。 刘大华一脸意外地说道：“陆总，你不需要那些鱼了？” “到时候再说，沈老弟，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车。” 陆存孝坐进驾驶位，主动招呼沈浪上车。 “沈老板，你和陆总这是要去哪啊？” 刘大华不解道。 “去看大戏。” “看大戏？” 听到陆存孝这么说，刘大华忙不迭地说道：“陆总，能不能也带我去看看？” “这……上来吧。” 不一会，桑塔纳汽车扬长而去。 直到汽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张川这才敢跑。 猜到沈浪带大佬回村平事，张川急急忙忙拦了一辆过路的摩托车。 掏出一张百元大票，命令司机送他去甘泉村。 唯恐去晚了。 二叔一伙人再次遭遇牢狱之灾。 第75章 彪悍的老母亲：战力恐怖的老民兵 “我让你为老不尊，我让你吃绝户！姐妹们，给我往死里打，他们男人不中用，咱们老姐妹可不怕这个。” “小玲，他又不是男人，抓头发没用，往脸上挠。” “小雨，你就别上手了，磕了碰了，小兔崽子非得心疼死不可。” 眼下，甘泉村码头好不热闹。 黄琼花手持菜刀，一只脚踩在刘德水背上。 左手指向被沈玲和几名年轻姑娘追打的张水生。 大批人到中年的渔村妇女，分头教训闹事张水生手下。 一个个打得大汗淋漓。 彷佛又回到了当年峥嵘岁月。 “黄琼花，你特么放开老子，再把菜刀放下，老子和你单挑。” 刘德水气都要气死了。 刚一动手。 他就被黄琼花的菜刀吓破了胆子。 随即便成了这副可怜相。 “我们女民兵打仗，靠着从来都是团结，谁和你单挑。” 黄琼花鄙夷道。 时间倒退回两个小时前。 张水生带着几个恶汉闯村，口口声声说沈浪被有关部门抓走了。 原因是违反休渔法规。 刘德水和唐建设一块蹦了出来，夸大其词地讲述沈浪没有十年八年，绝对出不来。 等到黄琼花过来。 张水生开始跟沈家讨债。 沈浪恶意陷害张家叔侄，故意将出现白头浪的海域卖给张川。 叔侄二人不但一条鱼没打到，险些葬身大海。 于情于理，沈家都要作出赔偿。 不但要赔偿数万元购船款。 还要额外支付三万元精神赔偿。 见刘德水几人说得有模有样，围观的乡亲们都不敢乱来。 沈浪的小伙伴，也都纷纷被各自的家长拦下。 所有的事情。 都在朝着既定的发现前进。 唯独没想到。 黄琼花竟然会登高一呼。 亮出了曾经的女民兵排长身份。 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沈浪没干违法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澄清一切。 又说起十几岁的时候。 众女组建女民兵排，斗海匪，打水鬼，灭匪军。 紧接着，场面就不受控制了。 “哎哟！臭丫头，你敢用石头砸我。” 一声痛苦的喊叫声，重新将刘德水拉回了现实。 不知何时。 张水生被三个姑娘团团包围。 沈玲捡起一块石头，对着张水生的脑袋用力砸去。 “混蛋东西，我让你骂。” 一名手持扁带的老女人杀过来。 冲着倒地的张水生猛砸。 “婶子，她也是曾经的女民兵？” 林小雨人都傻了。 村中泼妇林秀娥竟然也有这么生猛的一面。 “你们这些孩子哪知道当年的凶险，男人出海打鱼，我们女人除了干家务，操持农活，还要时刻防范对面的敌人。” 黄琼花感慨道：“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老娘带领村中的姑娘们，白天干活，晚上持枪巡逻站岗，被老娘亲手崩了的水鬼和海匪，怎么也有五六个。” 林小雨顿时肃然起敬。 “娘，我表现得怎么样？” 沈玲远远喊道。 “比起我们当年，你们这些丫头还差得远，姐妹们，大伙说是不是。” 众女听后齐声高喊，下手也变得更加凶猛。 虽然没有了枪。 不过一身的军事训练本领，早就融入了众女的血液当中。 平日里。 参与混战的中老年妇女以说长道短，撒泼打滚为乐。 一旦进入战斗状态。 战斗力恐怖到爆棚。 “哎哎哎，你就别去掺合了。” 王国庆急得直皱眉头，一把拉住跃跃欲试的妻子姜荷花。 姜荷花不高兴地说道：“老娘也是女民兵中的一员，别人都上了，我要是不上，以后别人怎看我。” “女民兵排早特么解散了，你们这帮女人发什么疯！” 王国庆一个头两个大。 上一次闹村。 收了张水生好处的王国庆召集全村人开会。 刻意给张水生留出找沈浪麻烦的口子。 怕的不是别的。 仅仅担心，黄琼花拿出女民兵排长的身份。 这帮姑奶奶的战斗力当年打得对面哇哇叫。 现如今。 那也是宝刀未老。 “滴滴滴……” 忽然，汽车喇叭声响彻四周。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一辆桑塔纳汽车朝这边开来。 “卧槽？！沈……沈浪，这就是你的伏兵？” “一群男人被女人打得全身是血，我的天啊，你们村的女人也太彪悍了吧？” 汽车开到近前，刘大华和陆存孝齐刷刷地傻了眼。 一大群上了岁数的女人。 打得一众男人头破血流。 若不是亲眼所见。 打死二人都不相信。 沈浪留在村里的后手，竟然是一群老女人…… “娘，小玲，林小雨，你们没受伤吧？” 沈浪摇下窗户，远远地冲船上的黄琼花招手。 “你应该问他们有没有事。” 黄琼花用力踹了刘德水一脚。 “沈老弟，他就是你母亲？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停下汽车，陆存孝满脸惊讶地走了下来。 刘大华表情同样大受震撼。 沈浪骄傲地说道：“陆总，刘老板，我娘当年可是十里八乡，鼎鼎有名的铁姑娘，巾帼民兵排的女排长。” “也就是民兵排的武器被收走了，要是给我娘一把56半，这帮王八蛋，一个都活不成。” 话音落下。 四周的老女人们，纷纷露出不以为然的模样。 甭说黄琼花。 任何一名当初的女民兵，都能做到枪枪命中枪靶。 就连不受人待见的林秀娥。 同样能把56半运用得滚瓜烂熟。 “沈老弟，看到这一幕，我对你的信心，又增加了两分。” 陆存孝笑道。 都说虎父无犬子。 虎母同样也能生出，出色的老虎崽子。 沈浪的母亲在村里有这么强的号召力。 能够召集一大群女人和男人拼命。 沈浪的号召力恐怕也不会弱。 “刘老板！” 张水生刚刚擦干净脸上的鲜血，猛然间看到了大发船厂的大老板。 “张水生，你今天惹了大麻烦。” 刘大华冷笑道：“带人闹村，强取豪夺，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不舒服，想要去牢里啃窝窝头。” “刘老板你误会了，是她们打的我。” 张水生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对。 沈浪安全回来，就是最大的危险信号。 身边的两个人，一个人是大华船厂的大老板。 另一个不认识。 不过瞧这人的派头，开来的汽车。 只怕身份不比刘大华矮多少。 “乡亲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这位老板，是咱们市之前的一把手，陆领导的二儿子，陆存孝。” 沈浪大喊道。 “陆振华的二儿子！！！” 张水生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 第76章 互相甩锅，老混蛋打小混蛋 知道陆振华的人，又何止张水生一个人。 当地但凡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基本都听过陆振华的大名。 干了近三十年的市里一把手，始终屹立不倒。 混乱年代如此。 改革开放以后。 陆振华依旧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沈浪竟然结交了陆家的二公子陆存孝。 这尼玛。 张水生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 也不愿意看到死对头，一步步地往上爬！ “村长，看热闹有意思吗？” 忽然，沈浪目光转移到王国庆身上。 王国庆汗如雨下，魂都要飞了。 “阿浪，那个……那个……” 想要辩解自己绝对没有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意思，可是一时之间，王国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支支吾吾，一句整话都说出来。 “村长，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是吃人的鲨鱼，看你给你吓得。” 沈浪带着一脸人畜无伤的温和笑容，不紧不慢走到王国庆面前。 “知道错了吗？” 耳听沈浪的低声质问，王国庆点头如啄米。 甭管错没错。 反正现在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沈家。 但凡沈浪给他扣几顶帽子。 王国庆这个村长能被一撸到底倒算是好的。 陆存孝随便给镇上打声招呼。 王国庆的下场，只怕比死还要倒霉。 “还会继续嘚瑟吗？” 沈浪冷笑道。 像王国庆这种老油条，必须时刻敲打敲打。 三天不打，他就敢上房揭瓦。 王国庆拼命摇头，带着哭腔说道：“阿浪，叔错了，叔以后都听你的，你可千万别跟陆公子告我的黑状，叔这些年干这个村长不容易，求求你。” 若不是众目睽睽。 王国庆甚至都愿意下跪道歉。 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换作他这个小小的村长。 这些年也没少捞。 一旦上头派人调查，那可就全完了。 “好自为之吧。” 沈浪拍拍王国庆的肩膀， 此刻，乡亲们看向沈浪目光中除了震惊。 又多了一层巴结。 别看陆振华已经退了。 三十年的一把手，门生故吏肯定一大堆。 可以说乡下人见识短。 不了解外面的世道变成了什么样。 但要说起人情世故。 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玩够了吗？” 等到沈浪走回来，陆存孝似笑非笑敲打沈浪。 狐假虎威，也该有个限度。 “张水生！” 伴随着沈浪的一声怒喝，张水生扑通跪在了地上。 “阿……阿浪，咱们……咱们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叔这次真的是鬼迷心窍，听信了张川的那小子挑拨，所以……所以才会过来闹事。” 旁人只知道陆振华当了三十年的一把手，张水生却知道姓陆的有个外号。 陆阎王。 那帮穷极凶恶的小将都奈何不了陆振华。 不是活阎王，还能是什么。 当即，张水生将所有的责任，统统推到侄子张川身上。 黑锅甩得飞起。 大难临头，夫妻都能各自飞，更别说一个侄子了。 “娘，您说这事是公了，还是私了？” 沈浪抬头看向船上的母亲。 “当然是公了！” 沈玲气鼓鼓地说道：“哥，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他！要不是咱娘登高一呼，村里的婶子，婆婆，阿姨站出来帮咱们家主持公道，咱家恐怕早就被抢得一无所有了。” “上次已经便宜他们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黄琼花走下渔船，瞅着一脸笑嘻嘻的儿子。 “上下牙都要磕到的时候，更别说人和人了，真要是闹到见了官，大家脸上都要好看，我看还是私了吧。” 听到私了二字，张水生如蒙大赦。 趴在船上的刘德水同样心头大喜。 到底是女人。 害怕事情闹大，影响到家中声誉。 所以选择私了。 “琼花妹子，谢谢你高抬贵手放我一回，回去以后，我非打死张川不可，兔崽子，你还有脸回来！” 说话间，一辆摩托车载着张川来到码头。 急于甩锅蒙混过关的张水生不知从哪来了力气。 好似鲤鱼打挺，麻利地站了起来。 对着不明所以的张川挥舞老拳。 “二叔，你打我干……我的鼻子！” 一拳下去，张川满脸是血。 “混蛋东西，老子也要和你算账。” 张水生忙着甩锅，刘德水同样不甘落后。 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船。 对着张川就是一记窝心脚。 两个老混蛋彷佛心有灵犀。 都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张川开口。 倒霉他一个，成全无数人。 打！ 原本，两个上了年龄的老男人，不可能将张川打得半死不活。 无奈。 张川只剩下一条胳膊。 沈浪冷眼旁观。 前世冤，今世果。 张川被打死，沈浪只会拍手叫好。 “张水生，刘德水，你们他们的坑……呜呜呜……” 浑身是血的张川瘫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辩解，不料一只破布鞋被刘德水塞进他的嘴里。 “你这个畜生别想着满嘴喷粪，老子非得打死你不可！” 又是几拳，张川双眼翻白，竟然晕死了过去。 陆存孝双手插兜，淡笑道：“刘老板，这出大戏演得如何？” “精彩。” 刘大华冷冷一笑。 一群男人被一帮女人打得鸡毛鸭血，已经够让人啧啧称奇 紧接着，叔叔甩锅给侄子。 联合外人打得张川头破血流，当场昏厥。 有一说一。 确实够精彩的。 哪怕是港城流过来的电影录像带，都没有这出现场大戏精彩。 四周的乡亲们哄堂大笑。 小弟们吹口哨叫好。 打死谁都活该！ “阿浪，你看？” 张水生踢了踢真的昏死过去的张川，尤不解气地向沈浪保证。 回去以后，还会继续修理张川。 刘德水跟着说道：“阿浪，明天叔在家摆一桌酒菜向你赔罪，你要是原谅叔了，一定要来啊。” 张川被打得半死不活，沈浪纵然天大怒气，也应该消了吧。 到了明天。 大不了安排闺女陪沈浪一夜。 反正刘佳琪也不是第一次和男人睡觉了。 “这就完了？” 沈浪蔑笑道。 刘德水和张水生心头一惊。 只见沈浪走上渔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回头说道：“弄坏了我们沈家的传家宝，这事怎么说？”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沈浪手里的东西。 脸上纷纷露出错愕的表情。 第77章 十天供应十万斤沙丁鱼 “赔赔赔，包赔。” 看到沈浪手里拿着一只断裂成两截的玉镯，张水生想都不想地承诺，赔偿个一模一样的手镯。 刘德水忙不迭地符合。 他也愿意赔一只手镯。 说是玉镯。 实则是不值几个钱的马来翡翠镯。 八十年代初，下海经商蔚然成风。 大量外国货跟着进入国内。 就连位置偏僻的小渔村，同样出现了一大堆真真假假的洋玩意。 马来翡翠镯，便是其中之一。 看似和真翡翠没有任何差别。 其实是经过染色的石英岩。 这东西，镇上一堆队。 标价五块。 砍砍价，三块钱也能买到。 “这可是你们说的，一周之内，各自赔偿我家一只冰种翡翠镯。” 沈浪大声道。 “噗！” 抽着烟的陆存孝差点没被烟雾呛死。 冰种翡翠镯？ 沈浪真敢开这个口。 “什么是冰种翡翠镯？” 张水生一脸不解。 “连冰种翡翠镯都不知道，你也不用去买了，小心被人给骗了，直接赔钱吧。” 沈浪跳下船，张口向二人各自索要一万元赔偿。 “一万？！” 刘德水惊了。 撕扯过程中，刘德水弄掉了黄琼花当初花四块钱买的假手镯。 想着配个一模一样也就算了。 沈浪竟然和他要一万元赔偿！！！ “没错，一万。” 沈浪朗声说道：“刚才我说了，被你们弄坏的手镯，是我们的传家宝，从我太太太爷爷那辈传下来，一代传一代，正经的冰种翡翠镯。” “要你们一人一万，都算便宜你们了。” “真要计较起来，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我家的损失。” “呜呜呜，娘，传家宝坏了，列祖列宗一定会怪罪咱们的。” 沈玲的眼泪说来就来。 抱着黄琼花号啕大雾。 眼瞧着这对儿女的鬼把戏，黄琼花真是哭笑不得。 四块钱的东西。 愣是被沈浪喊出了天价。 “我可以证明，这只手镯，确实是冰种翡翠镯。” 陆存孝再也绷不住了。 主动介绍，冰种翡翠属于翡翠中的极品。 沈浪向二人各自索要一万赔偿，确实不算坑人。 如果换作是港城，又或者海外国家。 价格起码几万。 甚至是几十万。 “那你还是送我们进去吧。” 刘德水直接耍起了光棍。 一万块。 卖了他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你可要想好了，损坏个人财物超过3000元，刑期起码三年，多一千加一年。” 沈浪开始吓唬两个法盲。 按他的想法。 宁可一毛不要。 也要将两个倒霉鬼弄进牢里。 问题是。 民风不允许啊。 除非犯了杀人越货，十恶不赦的大罪，当地百姓才会选择将人送官。 一般的事情，都是内部消化。 犹如当地红红火火的械斗。 人脑子打成狗脑子。 也不会有人选择报官。 纵然现在是九十年代，各类纷争依旧是内部调节。 有宗族的交给族长，族中长辈裁定。 没有祖宗，祠堂的村落。 由村长和村中老人共同商议。 只要沈浪还在当地混。 就不能当这个出头鸟。 黄琼花选择私了，也是处于这个想法。 刘德水，张水生二人吓得大汗淋漓。 二人确确实实是法盲。 要不然。 越不敢公然抢劫，不惧法律的制裁。 “闹事这件事情是张川怂恿，弄坏我娘的传家宝，可是你们亲口承认的。” 沈浪皮笑肉不笑地下达最后通牒。 一分钟后，沈浪将电话报官。 “我赔！” 张水生咬着牙。 承诺一周内，送上一万元赔偿款。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不死，总有弄死沈浪的机会。 “刘德水，你呢？” “啪啪啪！” 刘德水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 让你嘴欠。 张水生率先答应赔偿，自己多个鸡毛的嘴。 现在好了。 鱼没偷到，反而惹了一身腥。 “我给赔。” 最终，刘德水选择了妥协。 按他的现在身子骨。 一旦蹲了大狱，别说是十年。 十个月都能要了他这条老命。 欠下两张价值一万的欠条，沈浪像是赶苍蝇一样，示意众人可以走了。 张水生跑得比谁都快，懒得去理手下同伙。 不多时。 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娘，小玲，你们先回家等着，我一会就回去。” 送走母亲和妹妹，沈浪笑着说道：“陆总，十天之内，必然有好消息传给您。” 陆存孝微微一笑。 拿出一张高档的烫金名片递给沈浪。 叫上刘大华，开车离开了甘泉村。 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不但让陆存孝压抑了几天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还让他进一步看清了沈浪的本事。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一只不值钱手镯。 愣是被沈浪敲出两万块。 母亲和妹妹同样不是一般人。 今天下来，当真是不虚此行。 “十万斤？！我的天呐，你怎么什么都敢答应呢？” 家中。 黄琼花与沈玲听到沈浪努诺十天之内，为陆存孝供应十万斤沙丁鱼，二人顿感天旋地转。 十万斤。 这是只有国营渔场才能完成的任务。 “娘，您怎么糊涂了，一个好汉三个帮，我有没有我一个人完成。” 沈浪笑嘻嘻说道：“这一回，咱们家需要齐上阵了。” “哥，你不会让我和娘，跟着你一块出海打鱼吧？” 沈玲试探道。 “非也非也，我需要借用咱娘的影响力。” 沈浪挽住母亲的胳臂，嬉皮笑脸道：“娘，帮帮忙吧。” “兔崽子，老娘这点老关系，早晚被你败坏光。” 黄琼花用力点了一下沈浪的额头，说道：“当年咱们这边还是公社的时候，大队管着六个村子，按照一个村子五千斤计算，我这边最多能给你收三万斤。” “这已经是咱们家极限了。” 算上几次拿回来的卖鱼钱，再刨去各类花销，目前沈家仅有三万多元存款。 “娘，只要他们愿意按照原价卖，其他的都好说。” “其余的六七万斤，另外一个人会帮忙解决的。” 沈浪笑得极其自信。 人脉和名声这种东西，平日里摸不见，看不着。 到了关键时刻。 作用比你花多少钱都要显著。 黄琼花不单是村里的女民兵排长。 还曾经代理过一段时间的大队民兵副连长。 虽然不算官。 各村的老辈人，多少要给她几分面子。 通过当年的人脉关系，以平价的方式收购部分沙丁鱼。 剩余的七万。 还需要另外一个人的人脉。 第78章 借用老辈人的影响力和人脉 “我说大校花，你这是要出海？” 隔天一早，沈浪吃饱喝足准备出门。 刚走出家门，猛然间看到了一副西洋镜。 林小雨一副渔家女出海的打扮，手里拎着一根不知从哪弄来的鱼叉。 “小玲都跟我说了，你要在十天内，不，时间还剩下九天，弄到十万斤沙丁鱼，我陪你一起出海。” 昨天的一幕对林小雨触动极大，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妇女能顶半边天。 “哈哈哈……大校花，你太逗了。” 瞧着林小雨一本正经的模样，沈浪捧腹大笑。 “沈浪！” 林小雨噘着嘴，跺脚说道：“多一个人帮忙，起码能多打捞几斤沙丁鱼，就算我什么忙也不帮不上，给你们在船上做饭总可以吧。” “你别生气，我错了。” 沈浪止住笑容，心中感觉暖暖的。 人家一大早等在这里。 可见做了一夜的心理斗争。 纵然沈浪是钢铁直男，也不由得大受感动。 “小雨，不和你开玩笑了，十万斤沙丁鱼对我而言，就是几天的事情，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 沈浪罕见地称呼林小雨的大名。 捕捞沙丁鱼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只是小菜一碟。 “你要是实在想帮忙，这样吧，你不是学会了骑小绵羊嘛，不如你代替我妹，陪我娘去各个村子收鱼。” “你真的不用我帮？” 林小雨问道。 “不是不用，而是换一种方式帮我，你想啊，我家有不少值钱的东西，要是小玲陪我娘出门，家里闹起空城计，进了贼可怎么办。” 沈浪忽然抓起林小雨的纤纤玉手，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都说骗人会心跳加速，你摸摸看，哥的心跳有没有加速。” 沈浪的心跳有没有加速，林小雨根本摸不出来。 反正她的一颗芳心怦怦乱跳。 “嘻嘻嘻，大校花，进去帮忙吧，我先走了。” 担心去晚了扑空，沈浪依依不舍地松开林小雨的小手。 跨坐上边三轮，加速开出甘泉村。 “傻孩子，他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喜欢你喜欢得要死，想让他们说几句中听的情话，比杀了他们还难。” 就在这时，黄琼花的声音传到林小雨耳中。 “婶子，你……我……” 不知何时，黄琼花和沈玲母女站在了房门口。 一个目光慈祥，另一个人笑得花枝招展。 “小玲，把钥匙给你小雨姐。” “嫂子，你开慢点，我娘晕车。” 说着，沈玲将钥匙丢给呆若木鸡的林小雨，笑嘻嘻地跑回屋里听歌。 “张大叔，算上今天，时间还剩下九天，咱们留出两天以策万全，按照七天计算，七万斤沙丁鱼，每天供应数量，绝对不能少于一万斤。” “进一步细化，按照一人一天一千斤计算，我这边需要十个信得过老渔民。” 临近中午吃饭时间，沈浪找到了张志强家里。 开门见山，请求张志强帮忙筛选合适的渔民。 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张志强虽然也觉得沈浪有些过分自信。 不过竟然已经答应了人家。 哪怕是天上下刀子。 也要履行亲口许下的承诺。 宁可自己吃亏，也不能失信于人。 “十个人，每人一天一千斤，这么分下来，确实是个好办法，至于具体的人选，你先容我想想。” 张志强催促妻子加紧做饭。 点上一根烟，认真盘算人选。 捕捞沙丁鱼对于渔民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但是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 外国人招摇过市，说要找代理商收购沙丁鱼。 各地的水产市场，海鲜贩子，鱼贩子。 都等着坐地起价。 财帛动人心。 但凡张志强推荐的渔民品行不好。 都有可能坏了沈浪的大事。 十名渔民，必须和自己一样。 说到做到。 绝对不能有歪心思。 没一会，一根烟被张志强抽完。 沈浪见状连忙又递上一根。 沈浪两世为人，知道身边和外面发生的各种大事小情。 却也不是全知全能。 当地的渔民多如牛毛。 谁好谁坏，沈浪只知道几个典型的人物。 比如。 张水生，张志强，刘德水这类人。 唯有张志强。 具备着了解众人品行的能力。 也只有张志强，能够帮助沈浪完成后续的计划。 “张大叔，如果有了合适的人选，你还可以告诉他们，除了一斤一块一毛钱的收购价，我还会将大富豪，迎宾楼的鱼货供应，适当分给他们一些。” “当真？” 张志强猛地抬头。 “不怕您说我好高骛远，攀上陆存孝的粗大腿，我还真不太看得上迎宾楼的买卖，当然是，关系还是要维持，不过供应这种事情，不见得我一定要亲力亲为。” 沈浪耸耸肩膀，说道：“人家大富豪买鱼，从来都是不怕最贵，只要最好。” “至于迎宾楼是什么作风，您还不清楚吗？只要不是臭鱼烂虾，他们根本不在乎品质。” “这下就没问题了！” 张志强一拍大腿。 承诺今天就把事给沈浪办了。 说实话。 想要找到十个本领，人品都过得去的老渔民，属实不是一件容易事。 而有了沈浪的这份承诺。 其他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听到能给迎宾楼供货。 其他人绝不会在沙丁鱼的问题上坐地起价。 孰轻孰重，这些人全都拎得清。 “张大叔，我这边还欠着迎宾楼三千斤鱼，所以……” “你去忙你的，沙丁鱼这件事情，包在张大叔身上了。” 张志强拍着胸脯承诺。 如果没办好。 他砸锅卖铁，借钱也会给沈浪补上七万斤的亏空。 次日。 沈浪带着小弟们继续出海，忙着完成迎宾楼的订货任务。 既要向迎宾楼供货，还要盯着母亲与张志强这边的事情。 稍有差池，就会赔得倾家荡产。 三线出击，犹如走钢丝。 也只有胆大包天的沈浪，才敢这么干。 “这是你们的最后机会，如果继续给我丢脸，两张欠条，就是你们的催命符！！！” 小镇，一栋装修考究的民房内。 乔安妮面目狰狞地将两捆钱丢给刘德水，张水生。 张水生保证道：“乔总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两个下辈子都不敢忘，你放心，这回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第79章 能掐会算的亲大哥 “彪哥，你这回真是帮了我大忙，不瞒你说，我现在最怕听到两个字，给钱。”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沈浪今天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三天前，沈浪有条不紊地排兵布阵。 安排母亲和林小雨去周围渔村收购沙丁鱼。 又通过张志强的关系，联系了十名信得过的老渔民。 按照每天每人一千斤的指标。 将剩余的七万斤沙丁鱼细分到个人头上。 事实证明。 沈浪的安排取得了空前成功。 母亲这边，帮着沈浪联系了两万斤沙丁鱼。 剩下的一万斤。 这几天，就能送到县里的加工厂冷库。 至于张志强这边。 同样没让沈浪失望。 而就在今天。 又有一个好消息找上门。 李大彪的运输公司挂牌张开。 两辆二手海鲜保温车也都安排到位。 “兄弟，咱们谁跟谁啊，你仗义，我阿彪也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况且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以后别说这种客套话了。” 小镇酒馆。 李大彪拿起啤酒瓶给沈浪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随口说道：“路上的安全尽管包在我身上，少一斤鱼，哥哥赔偿一千块。” “兄弟，别怪哥哥多嘴，就算我这边暂时不收你的车费，那帮渔民每天向你供应一万斤沙丁鱼，等于是每天都要掏出去一万元。” “你手头的钱能一直坚持下去吗？” 说着，李大彪将杯中酒一口闷掉，又掏出烟盒分给沈浪一支烟。 “只要乔安妮不给我捣乱，问题不算大。” 沈浪拿起打火机点燃香烟。 交浅言深。 有些事情不好说得太彻底。 “三线出击”，资金成了最大的问题。 为了抱住陆存孝的粗大腿，沈浪拍着胸脯承诺。 十天内，给他送上十万斤沙丁鱼。 只有完成任务，陆存孝才会给沈浪结账。 家中积蓄被母亲拿走买鱼，沈浪这边倒是也没有唱空城计。 别忘了。 沈浪手头还有迎宾楼的订单。 四千余各类海鱼。 能为沈浪获得将近三万元的净利润，问题等于解决了大半。 正常情况下。 七万斤沙丁鱼，沈浪需要拿出七万元收购。 目前。 沈浪仅需要支付一半的定金。 张志强为沈浪作保，加之本次的生意金额巨大。 十名拥有渔船的老渔民这才同意，沈浪一周以后向他们支付另外一半尾款。 “滴滴滴。” 李大彪拿起传呼机看了一眼，抬头道：“兄弟，我的两辆车已经将鱼全部装好了，即将出发前往县里的海鱼加工厂。” 沈浪点点头。 端起酒杯又和李大彪碰了一杯。 李大彪也是个聪明人。 得知沈浪最近两天，大量收购沙丁鱼。 立马猜到，沈浪接了外国人的生意。 找到沈浪主动提出先用车，手头宽裕再结算车费。 雪中送炭。 善缘结得刚刚好。 “彪哥，时间不早了，每天一早我还要继续出海，我就先回去了。” “放心，万事有我。” 李大彪叫来服务员结账，目光沈浪坐上边三轮。 “哥，你怎么喝这么多啊？幸亏娘没回来，不然肯定要训得你狗血淋头。” 堂屋里，沈玲一脸嫌弃地给沈浪端来醒酒茶。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喝酒。” 沈浪打了个酒嗝，气味熏得沈玲连连后退。 “可恶，你故意气我。” 沈玲眼圈一转，一阵风似的跑回自己屋。 沈浪见状摇头大笑。 自家妹妹眼下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每天嘻嘻哈哈，彷佛啥事都不发愁。 而在上一世。 妹妹的少女时光，因为沈浪的关系早早结束。 这一世。 沈浪发誓要让母亲，妹妹，还有林小雨。 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三个女人。 “恶贼沈浪，看姑奶奶的千手飞镖！” 说时迟那时快，一件东西被沈玲抛了过来。 “接镖。” 沈浪人醉心没醉，轻轻松松接下妹妹丢来的东西。 “臭丫头，白天是不是跑到隔壁村去看录像带了？等娘回来我就告诉她，你不好好看家，陪去录像厅厮混。” “我没有。” 沈玲赶忙狡辩，心里慌得一批。 大哥怎么知道她去了录像厅？ “小玲，你哥我今天遇到个高人，教了我一招相面的本事，我不但知道你去了录像厅，还知道你看的是什么电影。” 屋中只有兄妹二人，沈浪玩心大起，像模像样地盯着妹妹的小脸蛋。 “洪熙官。” “哥，你……你的会看相？” 沈玲听后一脸夸张地张大嘴巴。 “也不看看你哥我是谁。” 沈浪得意地揉揉鼻子。 李天王主演的洪熙官。 沈浪不知道看过多少遍。 1994年上映。 沈玲喊出的千手飞镖，正是片子里千手观音的成名绝技。 “卧槽！小玲，你抢了录像厅？！” 下一秒，轮到沈浪瞠目结舌了。 沈玲丢向他的“飞镖”，竟然是一沓百元大钞。 “我这还有呢。” 眼见大哥中招，沈玲笑得格外开心。 说着，沈玲将背在后面左手拿了出来。 手上果真还有一沓百元大钞。 “大哥，中招了吧。” 沈玲学着沈浪的样子，一脸傲娇地揉了揉鼻子。 “两万……两捆钱是刘德水和张水生给的？” 沈浪问道。 “哥，你不相信吧？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特地找了阿霞嫂帮我数钱，两百张百元大钞全都是真的。” 沈玲收起玩笑之色，从头讲起事情原委。 看完录像回来。 沈玲在家门口碰到了等候多时的刘德水。 刘德水二话不说，掏出两万元交给沈玲。 接着要求沈玲写一张收条。 担心钱里有诈，沈玲多留了一个心眼。 找到村会计阿霞嫂帮忙查验真伪，顺便做个见证人。 “好妹妹，越来越聪明了。” 沈浪掂了掂手里的两万块。 这尼玛。 自己还真是低估了两个老混蛋的财力。 “切，人家一直聪明好不好，反倒是你，明明喜欢林小雨，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说。” “以后少看点情情爱爱的录像带，满脑子小资情调。” 沈浪点上香烟。 捉襟见肘的荷包，因为两万元的到来又变得充裕起来。 这下子。 天王老子来了。 也拦不住沈浪完成他对陆存孝的承诺。 “哥，还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 沈玲低声道：“我下午去录像厅的时候，听人说张川出院了，而且找人买了一把猎枪。” “嗯！” 沈浪脸色大变。 第80章 海上跟踪 “浪哥，确实有这个事情。” 隔天中午，小弟们齐聚渔村码头。 你一言我一语。 汇报着沈浪昨晚命令他们打听的消息。 挨了张水生和刘德水组合双打的张川，确确实实出院了。 出院当天传出风声。 张川准备买一把猎枪。 至于具体有没有买到，这就不得而知。 冯晓东忧心忡忡道：“浪哥，张川摆明是冲着你来的，你最近出来进去，最好多带几个人。” “要我说，他能买，浪哥你不妨也没一把枪。” “这个办法好，一旦张川对浪哥不利，浪哥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你们能不能别总给浪哥出馊主意。” 何春雨不满地数落众人，也不想想上面对武器管得有多严。 早年间。 家家户户都有枪，定期还要接受军事训练。 自打进入八十年中期，民兵的武器开始被陆续收回，散落民间的武器也跟着被大量收缴。 虽然没说不允许个人持枪。 不过能够合法持有武器的越来越少。 到了现如今。 唯有猎人才能合法持枪。 并且必须办理猎枪证。 冯晓东不服气地说道：“规矩是规矩，张川都快把刀夹在浪哥的脖子上，还特么收个屁的规矩。” “都被吵了。” 沈浪打断众人的争执，正色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灾，先让张川再嘚瑟几天，等老子忙完眼下一堆事情，专门腾出手收拾他。”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众人异口同声道。 “上船。” 张川的买枪举动，着实出乎沈浪的预料。 也让沈浪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就像冯晓东说的，规矩是一回事。 民间依旧散落着大量的武器。 气步枪，改装枪，猎枪，钢珠枪。 一直到明年。 上头才会正式宣布全民禁枪。 饶是如此。 沈浪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紧张和不安。 他要是慌了。 人心也就散了。 距离完成迎宾楼的采购任务，还差1200斤左右的海鱼。 本次出海。 沈浪决定一次了解这个任务。 腾出手盯着张川。 还有后续的沙丁鱼收购任务。 不多时。 渔船缓缓驶离码头。 来到碧波湛蓝的大海，沈浪的凝重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按照原计划。 沈浪今日将去距离渔村13海里的一处海鱼捕捞作业。 附近有一座岛礁。 正好可以供众人过夜休整。 “浪哥，咱们好像被人给跟上了。” 航行了大约七八海里，何春雨找到躺在甲板休息的沈浪。 指着后方的海面，示意沈浪仔细瞅瞅。 是不是有一艘拖网渔船。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循着何春雨手指的方向，沈浪果然看到了一艘拖网渔船。 “出海没多久，我就发现不对劲。” 远远望去，后面的拖网渔船没有30米，也不会小于25米。 至于吨位。 反正看着不小。 这类大吨位的拖网渔船，基本是国营渔场的船。 问题是。 国有渔船出海捕捞，往往都是结队出动。 很少有渔船单独行动。 由于罕见，何春雨不由得多看几眼。 等到沈浪的渔船航行到此地。 何春雨发现拖网渔船还在后面跟着。 “浪哥，到底是不是故意跟踪咱们，我现在也说好，要不先别去管他，继续向着预定位置出发。” “好。” 沈浪采纳了何春雨的建议。 今天是个好天气，海面上的渔船数之不尽。 即便是拖网渔船一直跟着后面，未必带着什么坏心思。 或许，只是去同一个地方罢了。 很快。 沈浪与何春雨的便打消了这个先发。 即将抵达预定海域。 拖网渔船依旧如影随形地跟着后面。 “停船！” 沈浪果断下令，众人全部打起精神。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方一路跟了十几海里。 天大巧合。 也无法解释他们的行径。 随着鼠船停止航行，后面拖网渔船竟然也停了。 “艹！” 冯晓东骂骂咧咧道：“他们这是几个意思，故意和咱们叫板吗？” 沈浪叼着香烟。 微眯双眼观察远方的拖网渔船。 船头位置隐隐约约晃动着几个人影。 只恨手里没有望远镜。 不然。 一定能看到谁在故意跟踪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条船就这样对峙着。 沈浪不懂，拖网渔船同样一动不动。 当天色逐渐开始变黑，小弟们有些按捺不住了。 “浪哥，人家的船比我们大了好多倍，能够携带的物资肯定也比我们多得多，这次耗下去，咱们坚持不了多久。” 耳听小弟的担忧，沈浪忽然说道：“兄弟们，跟我一块喊。” 当即，沈浪扯着脖子高喊道：“张家叔侄真可笑，叔叔跪下哇哇叫，侄子胳膊变半条，水生其实是畜生……” 何春雨，冯晓东众人面面相觑。 “喊呐。” 沈浪一边大喊，一边增加新词。 口腔体操这一块。 沈浪少有对手。 “张家叔侄真可笑，叔叔跪下哇哇叫……” 片刻后，众人跟随张川一块高声呐喊。 即便不清楚，沈浪为什么要辱骂张家叔侄。 不过大哥发话了，小弟们岂能不跟从。 “艹踏马的！！！沈浪，我要杀了你！！！” 拖网渔船船首位置，张川目光中满是恶毒和杀意。 张水生铁青着一张老脸。 刘德水嘀嘀咕咕道：“怪了，沈浪怎么知道我们在跟踪他？” “不会又是你们走漏了消息吧？” “去尼玛！” 张川怒骂道：“姓刘的，你倒打一耙这件事情，老子还没给你算账，现在又想甩锅，信不信我特么踢你下海。” “你敢骂我！” 刘德水勃然大怒，张口就要骂回去。 “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内讧，这次我们一定要团结，要不然，就算沈浪不弄死我们，乔安妮也不会放过咱们的。” 张水生强忍着怒火，提醒张川和刘德水。 三人如今都是一根绳上蚂蚱。 不想着齐心合力对付沈浪。 反而自己人打起自己人。 刘德水悻悻道：“沈浪已经发现我们了，接下来怎么办？” “那就改变计划，跟他摊牌！” 张水生阴沉沉地看向沈浪的渔船。 原计划是趁着夜里众人疏于防范。 迅速靠近撞击沈浪的渔船。 三人脚下的拖网渔船足有500吨重。 撞毁沈浪的木质鼠船，简直太容易。 身份暴露。 好在还有第二套方案。 第81章 杀人不用刀 时间回到多天之前。 沈浪狐假虎威，借着陆存孝的威风逼迫张水生，刘德水签下阎王债。 二人有心不还。 又怕陆存孝找他们算账。 思来想去。 张水生想到了乔安妮。 他是为乔安妮卖命，才会落得这副下场，乔安妮不能不管。 乔安妮倒是也爽快。 愿意借给二人两万元。 条件是毁了沈浪的渔船。 没有了谋生工具，无法继续为迎宾楼供货。 乔安妮就能顺理成章，解除和沈浪订立的合同。 “沈浪，你有种再骂一句！” 不多时，张家叔侄的拖网渔船来到鼠船侧面。 距离沈浪的位置仅有三米远。 “还真是你们这群王八蛋。” 沈浪冷笑道：“我就说嘛，谁会这么无聊，老子干什么，暗中的龟孙子就干什么，仔细想想，也只有你们这种缺德鬼，才会学我拉屎放屁。”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张水生懒得和沈浪斗嘴皮子。 “你猜。” 沈浪讥笑道。 “快说！” 张水生气得牙根痒痒。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会当面询问沈浪。 “老子偏不说，急死你们这群孙子。” 沈浪伸了个懒腰，讥讽道：“上次出海，你们一老一少的弄翻了自家的机帆船，万一这次毁坏了公家的拖网渔船，把你们拆骨卖了，你们恐怕都赔不起啊。” “姓沈的，老子可不受你的激，你要是愿意耗着，咱们就玩到底，我们这条船带了大量的食物和淡水，倒是你这条小舢板，恐怕没有多少淡水吧？” 张水生冷冷一笑。 明目张胆地威胁沈浪。 从今天开始。 沈浪的渔船去哪，这条船就跟到哪。 即便沈浪返回甘泉村，拖网渔船也会一直守着。 “老混蛋，你有种下来，咱们单挑！” 冯晓东晃动着拳头，其余众小弟义愤填膺。 吵吵嚷嚷地要上去修理这群混蛋。 “啪。” 就在这时，张川右手摆出枪的造型，闭上一只眼睛瞄准沈浪。 见此一幕。 小弟们纷纷闭嘴。 张川有恃无恐，难道真的买到了猎枪？ “上来啊，你们有种就上来。” 看到众人鸦雀无声，张川狞笑道：“谁敢上来动手打人，老子就崩了他。” “沈浪，你不是懂法嘛，老子这两天也看了不少法律书。” “自卫还击，杀了也算是白杀。” 何春雨眉头紧锁，小声说道：“浪哥，好像还真有这条法律。” “开船。” 沈浪吩咐道。 唯恐张川丧失理智开枪射击，何春雨慌慌张张地启动了发动机。 不一会。 渔船与拖网渔船再次拉开距离。 冯晓东说道：“浪哥，张川买枪恐怕就是为了今天，咱们要不回去吧。” 不知道冯晓东胆小。 而是觉得张川都快疯癫了。 疯子做事情，既不用负法律责任。 更没有任何痕迹可循。 “怕了？” 沈浪淡笑道。 “浪哥，你是知道我的，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只有你一声吩咐，我保证第一个冲过去。” 冯晓东犹如受了莫大的委屈。 解释不是怕了，而是不想看到沈浪被张川这个疯子伤害。 “如果大家真的担心我，那就不要继续质疑我的决定。” “修改航线，我来开船。” 随即，沈浪替代何春雨掌舵。 夜里九点钟，鼠船径直越过海岛，继续朝着前方前进。 到了一片新的海域，沈浪这才停下船。 后方的拖网渔船打开大灯，光柱直射沈浪这边。 众人见状火冒三丈，再次对着远方破口大骂。 “别骂了，咱们渔民有渔民的报仇方式，下网捕捞，让这群小人看看，什么叫瞎子点灯白费蜡。” 沈浪招呼众人帮忙准备放置声呐。 半个小时后，海米开始传来动静。 随着渔网被吊起，大量模样古怪的海鱼出现在众人眼前。 远处灯光，无形中成了众人的照明灯。 “浪哥，比目鱼！一网几十斤，这台机器太牛逼了。” “哈哈哈，气死后面那群王八蛋！” 小弟们喜不自禁，七手八脚地将一条条鱼嘴长在左边，身体呈扁形状的海鱼丢入水桶。 比目鱼是土名，学名叫作鲆鱼。 外形酷似鞋底鱼。 其实就是龙利鱼。 两类鱼不但长得像。 味道也是同样的鲜美。 “继续。” 沈浪回头看了一眼对面。 最迟明天早上。 沈浪便会让这群人看到，什么叫杀人不用刀。 仗着脚下是几百吨的拖网渔船，就敢来海上找沈浪的麻烦。 张水生和刘德水两人简直是白活了一把年纪。 自诩经验丰富的老渔民。 殊不知。 能够对渔民构成生命威胁的存在，不单单只有波涛骇浪，狂风暴雨。 “二叔，他们怎么会次次能够捞到大鱼呢？” 看了不知道多久，张川有些绷不住了。 娘的。 从刚才到现在，前方的欢呼声就没停过。 沈浪一伙人越开心，张川心里越愤怒。 “你问我，我还想找个人问问呢。” 张水生冷脸道。 “水生，要不现在动手吧，也不用等到天亮了，就凭船上的拖网，附近的海鱼全都是咱们的。” 刘德水不怀好意道。 “二叔，刘德水说得没错，动手吧，不能再让他们得意下去了。” 张川跟着附和。 “唉，我去找人家船长说说。” 张水生何尝不想动手。 可惜，这条船不是他的。 船上有船长。 人家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乔安妮仅仅是将这艘船借给三人对付沈浪。 具体方案。 需要张水生和船长陈大富商议。 张水生去找船长，刘德水主动凑到张川身边，怂恿道：“小张，上次的事情都是沈浪搞的鬼我，我和你二叔要是不演一场苦肉计，咱们三个恐怕都要进去蹲着。” “仇人就在眼前，只要你敢动手，刘大叔就有办法封住这些小兔崽子的嘴巴，让他们不敢乱说话。” “刘德水，少叽霸拿我当刀子使。” 张川怒目而视。 借刀杀人这套把戏，刘家父女简直是一脉相承。 自从迷恋上乔安妮。 张川第一时间将姘头刘佳琪抛到脑后。 同时，也让张川逐渐看清了。 刘佳琪当日借刀杀人的鬼把戏。 玷辱林小雨，刘佳琪倒是开心了。 一旦有人追究。 死的可就是他张川了。 第82章 风水宝地引发的鱼灾 “回到岸上以后，您是无论如何也要赏光，给我家请您吃顿便饭的机会。” 好说歹说。 张水生总算说服船长陈大富，配合众人继续给沈浪找麻烦。 当然。 少不了狠狠出了一会血。 船长室内。 一名身高仅有一米六，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用手指攒了攒唾沫，专心致志清点着手里的票子。 “老张，你也太客气了，饭菜不用搞得过于隆重，随便弄几个菜就行，酒水什么也不用弄得太好，就五粮液。” “艹！” 张水生愤愤不平地暗自骂娘。 五粮液还叫一般，天底下也没有普通白酒了。 想是这么想。 张水生一句怨言都不敢有。 面色谄媚地恭维陈大富清廉节俭。 “不就是给人添堵嘛，一会你就看我的吧。” 陈大富装好钱，起身走出船长室。 吩咐船员准备进行脱网作业。 作业范围。 沈浪所在海域。 下达完命令，陈大富点上一支烟，打着瞌睡走向船头。 这群乡巴佬。 拿着鸡毛就当令箭。 以为抱住乔安妮的小细腿。 就能在船上颐指气使，吆五喝六。 也不想想。 什么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刘德水，回去以后给我拿五百块钱。” 等到拖网渔船重新启动，张水生单独将刘德水拉到一边。 声称送了陈大富一千块钱。 混蛋东西这才同意配合众人对付沈浪。 这笔钱没人报销，唯有两个人二一添作五。 一人承担五百块。 “我说张水生，你特么也太不要脸了吧！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老子给你五百块钱，你怎么不要五千块呢。” 刘德水老脸拉得比驴脸还要长。 “姓刘的，你觉得亏，老子还一肚子委屈呢！” 张水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不给钱。 人家就不开船。 他能怎么办。 况且。 只要整垮沈浪。 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这一次，咱们帮乔安妮狠狠地修理沈浪，臭娘们还能亏待咱们？老刘，别总把心思放在赌桌上面，有空的时候洗洗你那个榆木脑袋。” 张水生阴阳怪气地讽刺刘德水眼光短浅。 小财不入，大财不入。 沈浪完蛋了。 张水生将重新成为迎宾楼的供应商。 相较于翻脸无情的地头蛇石庆锋。 乔安妮的背景那可大了去。 随便打几声招呼。 县里和镇上各单位后勤食堂的水产品订单，还不都是他张水生的。 “凭咱们的关系，我发财，能忘记你这个老兄弟吗。” 张水生不着痕迹地给刘德水画大饼。 提及承接了更多的单位食材供应任务。 说不定。 还能给刘德水的女儿刘佳琪，介绍个干部家的公子哥。 “老刘，未来你可了不得了，干部家属，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也要跟着发达起来。” “嘿嘿嘿。” 刘德水转怒为笑。 真的开始浮想联翩起来。 自家女儿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能说会道，也见过不少的世面。 嫁给干部子弟，也算是门当户对。 “浪哥，他们过来了。” 冯晓东提醒道。 “来得好。” 沈浪用力将烟头丢进海里，冷笑道：“兄弟们，给我骂，骂得越难听越好。” “浪哥，您就看我们的表现吧，干别的不行，骂人这种事情，那可是咱们的拿手好戏。” 小弟们跃跃欲试。 随着国营渔船越来越近，开始进行拖网作业。 各种污言秽语席卷而来。 众人骂着最最难听的脏话。 变得花样问候刘德水，张家叔侄的家中亲属。 “艹尼玛的沈浪，回到岸上我不弄死你，老子就和你一个姓！！！” 张川毕竟年轻，哪能受得住这种窝囊气。 咬牙切齿地隔空对骂。 可惜。 沈浪这边一群人，张川只有一个人。 张水生发出一阵阴沉沉的冷笑声，说道：“沈浪急了，想要咱们动手，又害怕被你给崩了，小破渔船又不是公家大船的对手，除了骂人泄愤，也没别的办法。” 刘德水跟着捧臭脚。 认为沈浪无计可施。 打又打不过，赶又赶不走。 不让沈浪骂人泄愤。 恐怕这小子的肺都要气炸了。 “有收获了。” 刘德水大喜道。 “陈船长，麻烦您让弟兄们将鱼弄上来，气死沈浪这个混蛋。” 张川双眼血红。 陈大富看向张水生，见张水生没有反对，吩咐船员开始吊网。 夜色正浓，海面能见度非常低。 不过即便如此。 渔网网住大批海鱼的动静，依旧瞒不过几个人的耳朵。 刚刚。 海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动静犹如春节放鞭炮。 张水生和刘德水，前半辈子天天与大海为伴。 听音辨鱼的本事相当不错。 不用猜。 这一网捞的都是大鱼，个头起码在一百斤左右。 也只有这类大鱼。 才会闹出如此巨大的动静。 一会将鱼摆在船头，感谢沈浪带众人找到这处海上“风水宝地”。 气不死沈浪。 也要让这小子破防！ “嗷！！！” 一声犀利的惨叫声直接盖过小弟们的谩骂。 紧接着。 渔船侧面喊叫声不绝耳语。 沈浪双手插兜。 冷眼看着眼前的好戏。 数道黑影跃出海面。 施展出令人愕然的跳跃高度，径直冲向数米高的大船船头。 “剑鱼！！！嗷！” 惨叫声再次响起。 此刻。 国营渔船遭遇到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多条剑鱼跳到船头发起攻击。 其中一条体型最大的剑鱼，面部锋利的鱼吻犹如一把钢刀，不偏不倚刺穿了张川的大腿。 而在渔船的另外一个位置。 同样再闹鱼灾。 网中捕捞的大量海鱼，清一色都是剑鱼。 紧接着。 又有更多的剑鱼跃出水面，疯狂冲撞渔船。 “快把渔网打开，将这些该死的剑鱼送回海里。” “所有人都出来打鱼，娘的，张水生，老子和你没完！” 陈大富眼瞅着多名船员受伤，心里是又惊又气。 惊的是海下竟然有这么多的剑鱼。 气的是张水生的胡乱指挥。 一时间，船员们各找工具捕杀剑鱼。 刘德水远远跑开。 紧张兮兮躲进一间屋子里。 “二叔，救我！” 张川满头大汗瘫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央求着准备弃他而走的张水生。 一只手，拔不出刺入腿部的剑鱼。 “张水生，你不会真要当畜生吧？你侄子马上就要没命了。” 下一秒，二人耳旁传来沈浪幸灾乐祸的声音。 第83章 农夫与蛇的故事 国营渔船闹起了鱼灾。 沈浪这边的小弟们欢天喜地，庆祝坏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同时。 不少人看向沈浪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浪哥的牛逼，一次次刷新众人的三观。 将张水生一伙人引到剑鱼频繁活动的海域。 通过释放水下声呐。 吸引各类鱼群朝这边靠近。 断定张水生等人受不住激将法。 一定会连夜行动，利用拖网给他们捣乱。 一桩桩一件件。 全都被沈浪算中了。 “去尼玛的！” 突然，有人掉到了海里。 何春雨立刻将手里的手电筒朝向海面。 “浪哥，张水生掉海里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众人愕然看见海里挣扎的竟然是张水生。 沈浪冷笑道：“瞧见了没有，小人和小人待在一起，发生内讧是早晚的事情。” “船上的大哥，多谢了。” “沈浪，咱们走着瞧！” 船头，陈大富气急败坏威胁沈浪。 山水有相逢。 今天这件事情，陈大富一定会加倍奉还。 调用公家的东西干私活不算什么。 公车，公船随便用。 陈大富没少私自出海干私活，帮一些江湖弟兄运送商品。 可是这回的公器私用。 俨然将陈大富逼到了悬崖边。 多名船员被剑鱼捅伤。 这让他怎么交代？ “我住在甘泉村，下次找我别走错地方了。” 沈浪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听这位大哥的态度，应该是船长吧？我可真替你发愁，钱没捞到，人伤了不少，但是医药费，恐怕就要不少钱吧，至于封口费，呵呵呵。” “大哥没了船长的油水位置，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你！！！” 陈大富气得脸红脖子粗。 怕什么，沈浪还说什么。 此举和踢瘸子仅剩的一条好腿有什么区别！ “救命啊……救命！” 海里，张水生大声呼救。 陈大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下面张水生，找来一只救生圈丢了下去。 “你把老子坑惨了，还好意思让我救你，自己游回去吧。” 骂了几声，陈大富命令船员以最快的速度返航。 拖网渔船刚刚启动，背后传来嘘声一片。 “沈浪，救救我。” 眼见国营渔船真的不管自己死活，张水生彻底慌了。 水性好不假，可是这里距离陆地十几海里。 真要让他游回去。 不死也要脱层皮。 “兄弟们，你们听到什么动静了吧？” 沈浪淡笑道。 “没有。” 冯晓东大声说道。 “既然没什么动静，咱们也走吧，前往原定海域打鱼。” 老祖宗传下的规矩不能破。 海上遇到落难之人。 纵然有深仇大恨，也要全力救助。 不过嘛…… 沈浪最近眼睛不好，耳朵也有点毛病。 既没看见有人落海。 更没听到呼救声。 很快。 木质渔船收回声呐，快速离开这片多灾多难的海域。 “沈浪！” 张水生用力拍打海面，发出阵阵愤怒的咆哮。 大骂沈浪坏了祖宗的规矩。 见死不救，人人得而诛之。 全然不记得。 他对沈浪做了什么。 “浪哥，咱们真不管张水生啊？” 航行没多久，冯晓东的气渐渐消了，不住回头看向身后大海。 “晓东，你就别操心了，且不说张水生水性有多好，天马上就要亮了，各村渔船都会早早出海打鱼，老东西死不了。” 何春雨劝冯晓东别去当烂好人。 即便沈浪救了张水生。 人家也不会将沈浪当成救命恩人。 说不定，还会继续在船上闹事。 农夫与蛇的故事。 大家全都通过。 “也对。” 冯晓东发出自嘲的笑声。 国营渔船临走前，曾给张水生抛下一个救生圈。 救生圈配上张水生的水性。 一时半会淹不死。 “晓东，别怪春雨数落你，这年月，最不能当的就是烂好人，别人打你一巴掌，咱们起码要还三巴掌。” “碰到好人，拼了命也要救他。” “遇到这种混蛋，死了，说明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准备收了他，倘若捡回一条命，代表着上天又给了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多年的进进出出，使得沈浪明白了两个道理。 人心难测，也不可测。 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 除了他死了。 不然。 将会一直坏下去。 其次。 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将对手打怕，打服。 打的他听到你的声音。 都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 下午三点钟。 保险车拉着沈浪和一千多斤海鱼出现在迎宾楼。 乔安妮面容阴沉得可怕。 又失败了！ 见到沈浪之前。 二十八岁的乔安妮过得顺风顺水。 顺顺利利考上大学，拿到研究生名额。 又顺顺利利得到了优秀毕业生的身份。 顺利获得编制，成为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 推掉了让无数毕业生，为之眼红的省属部门岗位。 跑到基层单位历练，镀金。 认为凭她的学历和才干。 到哪里，都能干出一番事业。 头二十年的一路顺利。 随着乔安妮遇到沈浪戛然而止。 拿着石庆锋递来的货款，沈浪冲着乔安妮的办公室努努嘴。 “石大哥，这丫头恐怕待不了多久了。”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了。” 石庆锋轻蔑道：“公器私用，伤了多名船员，这口大锅，我看她乔安妮怎么背！狗屁的天之骄女，要是现在的大学生都是她这个德性，未来堪忧啊。” “石大哥，我先走了。” 沈浪做了一个喝酒的手势。 过几天闲下来，二人在畅饮一番。 商场如战场。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偏偏，乔安妮眼睛里只有斗争。 殊不知。 江湖从不只有打打杀杀。 人情世故才是王道。 将敌人搞得多多的。 可用之人，仅有张水生一个老混蛋。 她不倒霉谁倒霉。 “好兄弟，我见过不少年轻才俊，也遇到过无数所谓的青年天才，但却从没有碰到像你这样，能把事情干得这么漂亮的能人。” 四海贸易公司办公室。 陆存孝用力拍打着沈浪的肩膀。 八天。 沈浪仅仅用了八天。 就将十万斤沙丁鱼供应到位。 不但没用陆存孝出一毛钱，并且提前完成任务。 人才，绝对的人才啊！ “陆总，这下我有资格，和您交朋友了吧。” “有资格，当然……” 话没说完，陆存孝的西服口袋里传来铃音。 掏出一部小巧的手机。 陆存孝习惯性地用牙咬出天线，同时按下接听键。 “艹！你们这帮废物，告诉你们避避风头，还特么往枪口上面撞！” 陆存孝怒爆脏话。 第84章 打击走私行动 “不用解释了！你跟我解释这些，是能让时间倒流，还是能让老子不用去捞你们？” 狠狠骂了几句，陆存孝恼怒地挂断电话。 “沈兄弟，你怎么了？” 陆存孝的眼角余光扫到沈浪，发现沈浪直勾勾看着他手里的电话。 “没什么。” 沈浪连忙摇头。 瞥见沈浪盯着这部电话，还以为沈浪没见过这东西，陆存孝强打精神将电话递给沈浪。 “老弟，时不我待啊，瞧瞧，外国人研究的新型移动电话，爱立信GH337。” 陆长顺转身拿起办公室上的烟和火。 回头丢给沈浪一根。 “和它比起来，大哥大真是没个看。” 吐了一口烟圈，陆存孝淡淡地说道：“大哥大进入国内才几年，人家外国人又搞出了比巴掌还要小的移动电话。” “咱们当地的土大款，暴发户，一门心思盯着眼前的仨瓜俩枣，一亩三分地，殊不知和外国人做生意，那才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沈浪若有所思道：“陆总说的是，大哥大差不多和砖头一般大，这种新电话比咱们的首长还要小几圈，外国人有技术，腰包里多的是票子，不过……” 斟酌片刻，沈浪小心翼翼道：“不过上面对于大量不正经的外国货，态度恐怕不会很好。” “嗯！” 陆存孝眉头一皱，说道：“沈老弟帮了我大忙，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即便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 “陆总，这一趟，您最好不要去。” 沈浪并非被陆存孝手里的新型电话，吸引了注意力。 而是想到了一桩要命的大事。 按理说。 陆存孝不该卷入这件事情里。 可是随着沈浪和陆存孝主动接触。 谁知道。 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呢。 “继续说。” 陆存孝不置可否。 “陆总，这部电话应该是今年刚刚出现的吧？” 见沈浪这么问，陆存孝微微点头。 “这么小巧的电话，我想不单是个头优于大哥大，其他方面的性能，也一定比大哥大好……” “我说沈浪，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我都说了不会怪罪你，你怎么还磨磨叽叽。” 陆存孝没好气地说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特么又不会吃了你。” 沈浪苦笑道：“既然陆总让我有什么说什么，那我就直说了，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我大胆推测，您要去捞的人，肯定是两头吃海上饭的船老大。” “您又说让他们提前避避风头，代表着上头这一回，肯定准备弄几个典型，杀一杀海上走私这股风。” “您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次大张旗鼓地抓走私，是为了给外国企业一个交代？” “这……” 陆存孝手里的香烟落到了地上。 只听说这次的打击活动，覆盖面极广。 至于是不是要给外国企业一个交代。 陆存孝就不得而知了。 沈浪继续说道：“就拿您这部电话举例，这款电话各方面都超过了大哥大，我想很快就会成为有钱人的新标配，可要是大量走私电话进来，还有谁会去邮电大楼，百货公司买这种可能比大哥大还要贵新电话呢？” “外国企业带着宏图大志进来，有关部门肯定也投入了不少的政策和心血。” “要是被走私货坏了生意，外国人不玩了，这就不……” 陆存孝听后如遭雷击。 随即，陆存孝迅速冲向办公桌。 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只盒子。 打开盒盖。 取出里面的说明书。 “第一款GSM频率数字电话，性能全面超越模拟数字电话。” 陆存孝喃喃自语读着说明书上的内容。 搞不懂什么是GSM频率数字。 更不知道虚拟数字电话是啥意思。 不过有一点，陆存孝是清楚的。 想要向掌中宝电话打得出去，听得清楚，肯定要改造信号塔。 毕竟。 这款电话还有一个功能，叫作短信息。 犹如传呼机一样。 通过打字的方式，将字传给另外一个持有相同电话的人。 成为有钱人的新宠，绝对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取代大哥大。 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走私货不用交税。 价格，还比邮电大楼的电话便宜三分之一。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 面对着动辄一两万的电话。 人家也是能省就省。 看到里面的财路走私贩子，只怕不要太多。 “陆总，您是个讲义气的人，可有的时候，讲义气也要分时间和地点。” 沈浪委婉劝说陆存孝三思。 现阶段。 国内老百姓，哪怕是像陆存孝这样的大佬也都不清楚。 资本的力量有多恐怖。 这款手机的品牌商出面找到上头，表达他们对走私商品侵犯自身利益的不满。 其结果可想而知。 就在这个月。 一场轰轰烈烈打击走私活动，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掀开大幕。 为了给各方一个交代。 法不责众这句话。 出现了短暂的失灵。 从八十年代初开始，沿海地区的走私活动日渐频繁。 规模从个人，家庭。 逐渐扩展到三亲六故，乃至是整条村子。 外省船队仗着有更好的渔船，频繁跨地区捕捞海产品，挤压得当地渔民都快喘不过气了。 加上海上走私一本万利。 到了几年前。 大量渔民放弃打鱼，转而从事职业走私。 规模越来越大。 整村整村地开始干这种买卖。 为了刹住这股风，上头甚至出动了海军。 这个月。 不管你是个人走私，还是整个村子一块走私。 有多少人抓多少人。 “小沈，这些钱你先拿走，我要马上回一趟家。” 陆存孝打开保险柜。 取出十万元现金交给沈浪。 随即安排司机，立刻送自己返回市里。 陆存孝离开的第四天。 多辆警车开进甘泉村。 多名村中男子被扭送到车里，罪名是走私洋垃圾。 隔天。 一件既在沈浪意料之中。 又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出现在眼前。 多名治安员堵在沈浪家门口。 要求沈浪配合调查。 “同志，我是甘泉村村长王国庆，沈浪犯了什么事？” 得知治安员要将沈浪带走。 王国庆慌的一批。 换成一个月前，王国庆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哪怕沈浪被押赴刑场，也和王国庆没关系。 可是现在不行啊。 王国庆违规给沈浪批了几百平方米宅基地。 还被沈浪以半威胁的方式。 收了他两瓶茅台。 沈浪要是乱咬一气。 王国庆也要跟着进去陪绑。 第85章 宰相门人三品官，领导司机也是官 “据犯罪分子段坤交代，他从事海上走私是受到了沈浪的怂恿。” 一名中年治安员，声音严肃地道出带走沈浪的原委。 阿坤栽了。 连同他的一众马仔，全都折了进去。 上级的命令是严查，严办，严厉惩处。 县里治安部门仅仅用了两天，就将阿坤一伙人的底，调查得清清楚楚。 从事走私生意之前，阿坤一伙人靠着敲诈勒索过日子。 与多起命案有关系。 而阿坤改行搞走私，则是被一个叫沈浪的说服。 “同志，你们搞错了。” 沈浪不紧不慢道：“我确实建议他做海上生意，但我说的是赶海捕鱼。” “不知道他的供词当中，是不是有这句话，风浪越大鱼越贵？” “有，不过你还说过各类商品陆地一个价格，海上又是另外一个价格，许多人因此发家致富，这不是怂恿他走私，又是什么意思？” 治安队长冷着脸。 此话一出。 围观的乡亲们窃窃私语。 黄琼花和沈玲正要为沈浪辩解，只见沈浪丢给母亲和妹妹一道安心的目光。 “没错啊，不出海打鱼，凭本事挣钱，百货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对我们这些穷老百姓来说，可不就是天文数字一样的东西嘛。” “一辈子，恐怕都买不起。” 沈浪耸耸肩膀，一脸坦然地说道：“唯有勤劳致富，通过出海捕捞实现小康，兜里有了钱，哪怕是摩托车，小汽车，我们也能买得起。” “强词夺理！我看你分明就是个惯犯。” 治安队长不知道和多少，油腔滑调的犯罪分子打过交道。 沈浪似是而非的鬼话。 也就能偏偏无知的老百姓。 “带走。” “我儿子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他！” 黄琼花挡在车前，指着治安队长怒斥道：“乡亲们，大家给评评理，我儿子说得有什么不对，天天混吃等死，哪怕是一包香烟，对于懒汉闲汉，那也是买不起的高档货。” “我家沈浪带着村里人出海打鱼，通过双手积攒了大量的家业，摩托车算不算高档货，我们家一买就是两辆。” “海边渔民谁不知道，每次到了台风天，集市的各类海鲜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涨价，风浪越大鱼越贵，也能被当成怂恿他人走私的罪证。” “我看谁信，谁就是糊涂蛋。” “琼花婶子说得没错，浪哥不是坏人，你们不能带他走！” 冯晓东带着沈浪的一众小兄弟挡在车前。 小辈们护着沈浪。 村里人同样要向着村里人。 闽南人打仗不怕死。 护短更不怕死。 “你们想干什么！王村长，马上让他们散开。” 治安队长厉声呵斥。 命令王国庆驱散人群。 不然。 全都给他们抓起来。 段坤又不是三岁孩子，岂能听不出沈浪的言外之意。 不是沈浪的卖力怂恿。 岂会带着手下跑到海上走私商品。 “滴滴滴。” 突然，人群后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乡亲们纷纷回头。 一辆挂着市区牌照的白色面包车停了下来。 车里走出一名中年人，冲着治安员说道：“出什么事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治安局执法，闲杂人等退一边去，不然，视同于包庇。” 治安队长面带不满。 开着一辆破面包车，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老板。 暴发户敢质问治安局想干什么。 谁给他的胆子！ “好大的官威啊。” 中年人冷笑道：“县局？” 治安队长脸色难看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离开这里。” “穿上一张皮，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中年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主动朝前走过来。 “您就是沈老板吧？” 来到沈浪面前，中年人忽然改变态度。 态度客气地尊称沈浪为老板。 又问起这帮人为什么为难他。 “唉，无妄之灾啊。” 沈浪长吁短叹道：“当初，县里的流氓头子段坤带人去找大富豪酒楼的麻烦，我又恰好在这个时候过去给他们送鱼，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因此出面充当和事佬，劝说段坤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捞偏门毕竟是提着脑袋混饭吃。” “敲诈勒索，收取商家保护费，等于是冒着蹲大狱的风险，挣着卖白菜的钱。” “海上人家，就该凭本事从海里找饭吃，捕鱼才是正经营生。” 料到段坤会有一半的可能锒铛入狱，甚至被判吃花生米。 沈浪怂恿段坤的每一句，都能从两个方面进行解读。 听到段坤耳中，沈浪说的是走私生意一本万利。 上面查得越严。 水货的价格越高。 可要是换一个身份来讲，句句都在说捕鱼。 “原来这样。” 中年男人笑了笑。 再次改变态度，讽刺治安员不分青红皂白。 段坤误解了沈浪的意思，这群人连基本的调查都没做。 如狼似虎地过来抓捕沈浪。 “看到你们这副德行，让我想起来了一个笑话，有个疯子抢了人家店里的菜刀砍人，不去找疯子要赔偿，反而让菜刀的主人承担赔偿责任，简直是可笑。” “妈的，给我抓起来！” 治安队长勃然大怒。 身后的治安员掏出手铐。 另外一名治安员伸手准备控制司机。 “啪。” 一本工作证被司机用力甩到治安队长脸上。 “市府……市府小车班？！” 治安队长低头一瞧，差点没晕死过去。 人家确实是司机。 可却是市府的司机。 宰相门人三品官。 市府小车班的司机，只为大院里的各类大佬开车。 黄琼花一脸惊愕地看向沈浪。 自家儿子啥时候和市府的人搭上线了？ 王国庆喜笑颜开。 老天爷保佑，幸亏自己迟疑了一会。 没有立刻按照治安员命令配合他们。 “嫂子，我给没事了！” 沈玲握住林小雨的手，笑嘻嘻地调侃林小雨还没过门，就开始担心起自己男人安危了。 刚刚。 林小雨急得都快哭了。 也就是沈玲了解大哥。 沈浪都没慌。 林小雨也不用慌。 “同志，我……” “沈老板，麻烦你派几个人，帮我把东西从车里搬下来。” “陆老托我送你一样小东西。” 中年男人都没拿正眼瞧治安队长。 返回汽车后面，打开了面包车的后门。 “这是小东西？！” 主动过去帮忙的冯晓东一脸懵逼。 跟过来的小弟们倒吸凉气。 这要是小东西。 天底下就没有大玩意了。 第86章 陆家的谢礼：招呼全村看电影 “妈呀，这么大的电视机！肯定是进口大彩电。” “小雨，这上面的洋文写的是个啥啊，你帮大伯瞧瞧，这是那个国家的电视机。”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陆老送的礼物，这位陆老，不会就是陆阎王吧。” “你特么小点声，不想活了啊！” 一件意想不到的厚礼，出现在乡亲们眼前。 黑色彩电，屏幕老大了。 估摸着起码有25寸。 “同志，我们……” “让开。” 中年男人一把拨开忙着赔罪的治安队长，远远地说道：“这台电视是陆老家里换下来的，就这么闲置也怪可惜的，想着你家可能没有彩电，就让我给你送过来了。” “沈老板不会嫌弃这是一台二手电视吧。” “大哥，您可真能开玩笑，别说是二手，就算是三手，四手的黑白电视，我家都没有啊。” 沈浪满面堆笑地走过去，主动掏出烟盒，取出一支香烟递给中年司机。 又拿出火机帮人家点燃香烟。 利用点烟凑头的间隙，中年司机低声道：“二公子让我谢谢你，过两天他就回来了。” 沈浪笑着点点头。 看到二人嘀嘀咕咕。 治安队长和几名治安员紧张得汗如雨下。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物，最不怕就是人家对你破口大骂。 骂得越凶。 反倒没什么大事。 乖乖听着，主动承认错误。 事后送上点东西，事情也就过去。 可要是人家不搭理你，甚至直接无视你，将你当成空气。 问题可就大了。 眼下。 麻烦是越大越大。 这位来自市府小车班的司机，竟然是陆振华的人。 按照相关规定。 即便陆振华退了，依旧可以享受公车待遇。 瞥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众人，中年司机冷笑道：“沈老板无须理会这帮人，他们态度恶劣，也不是故意冲着你来的，估计是接到了某些指标。” 沈浪笑道：“司机大哥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算不算，全在你怎么想。” 中年司机话里有话地提醒沈浪。 是要撕破脸皮，逞一时的威风。 还是各退一步。 结果都是截然不同。 “各位同志，我看这就是一场误会，你们也不用紧张，配合相关部门提供线索，是我们老百姓应尽的义务。” 读懂司机言外之意。 沈浪主动过去给治安员们散烟。 要说这帮人为何咄咄相逼。 倒也不能全怪人家。 指标这个词。 整整影响了一代人。 出口创汇有指标，抓人破案也有指标。 就连村里的计划生育。 也有相对应的指标。 村里的妇女主任。 天天盯着各家年轻媳妇的肚子。 唯恐谁的肚子大起来。 出现额外超生。 突破上面赋予甘泉村的超生指标。 “沈老板说得对，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工作存在失察的地方，回去以后，我们会进行深入的内部检讨。” 接过沈浪递来的香烟，治安队长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过来散烟。 代表沈浪愿意息事宁人。 “像段坤这种人，就特么属疯狗的，耍起无赖什么流氓话都敢说。” 沈浪恶狠狠地骂起段坤罪该万死，嘴里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治安队长点上烟，回头使了个眼色。 回去之后。 往死里修理段坤。 防止他继续撕咬沈浪。 “队长贵姓？” “免贵姓楚，楚鹏远。” “楚队长，您也看到了，我这边太忙了，下次我去县城办事摆下酒宴，还请楚队长赏光，带着兄弟们给我这个面子。” “一定一定。” 楚鹏远满口答应，招呼众人上车回去。 看到沈浪处理得面面俱到。 中年司机也跟着告辞离开。 确实是个人才。 换成别的年轻人。 肯定不会轻饶了这帮治安员。 真要这么做了。 等于和衙门口结了死仇。 农村人懂得抱团取暖。 机关单位同样如此。 特别是治安部门。 比任何一个部门都要护犊子。 毕竟，治安员是个得罪人的工作。 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报复。 想让底下人卖命。 领导不护犊子，就别指望下面人尽心尽力给你办事。 “乡亲们，今天真是谢谢大家了。” “啥也不说了，晚上来我家看电影。” 沈浪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何春雨。 让他现在就去隔壁村的录像厅。 借来人家的录像机，再接几盘刺激的录像带。 今晚吃过晚饭。 全村人都来看录像。 乡亲们听后喜笑颜开，纷纷答应今晚准时过来。 “哥，这是啥牌子的电视啊？” 屋里。 沈玲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桌上的大彩电。 “东芝火箭炮。” 沈浪头也不回地继续趴在桌面算账。 治安员上门之前。 沈浪正忙着统计这段时间的收入。 十万斤沙丁鱼。 一共为沈浪获得十二万的收入。 可惜，这些都是过路钱。 为了保住陆家的大腿，沈浪仅仅在原价基础上加了两毛钱。 雇佣渔民捕捞沙丁鱼。 沈浪开出的价格是一斤一块一。 算上杂七杂八的各种花销。 好嘛，一毛钱没挣。 沙丁鱼没挣到钱，反倒是其他地方有不少额外收入。 刘德水和张铁山赔偿了两万。 石庆锋给了沈浪两万八千元的鱼货款。 “娘，咱们快成十万元户了。” 沈浪丢下手里的铅笔，将堪比天数的账本递给黄琼花。 “都是当老板的人了，字写的还不如人家小学生，给老母鸡绑上铅笔，它写的都比你好。” 黄琼花吐槽沈浪字丑的都没脸见人。 以后出去和人谈买卖。 千万别说是初中生。 只见过一年扫盲班的黄琼花，写得都比沈浪好看。 “娘，我哥写字不好看不要紧，我嫂子写字可好看了，你看，这是嫂子帮我记着歌词。” 沈玲掏出一个记录着歌词的小本本，打开一页给黄琼花看。 “哎呀，这字写得真漂亮。” 黄琼花拿过歌词本，再看看沈浪的账本。 一个是龙飞凤舞的天书。 歌词本上则是娟秀的汉字。 字如其人。 自家儿子娶了林小雨。 生下孩子肯定格外的优秀。 “娘，十万元户，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 沈浪转移话题道。 “哼，就算你成了百万元户，不还是老娘儿子，老娘有啥可激动的。” 黄琼花忽然话锋一转。 说是明天要带着沈玲去别的村子喝喜酒。 沈浪留下看家。 天塌下来，都不许出这个屋。 第87章 小弟也要当老板，承包录像厅 还没有到晚上。 沈家已经热闹得犹如过年。 黄琼花难得大方一回。 拿出一百块钱交给沈玲。 安排女儿去镇上多买点瓜子花生，糖果饮料。 又让沈浪带着小弟们打扫卫生，准备桌椅板凳。 经过一番调试。 29寸的东芝大彩电与录像机连接到一块。 “先放这个。” 翻看着何春雨租来的几盘录像带，沈浪拿起一盘放进录像机。 “哥，你可真能闹，乡亲们连外国字都不认识，你给他们放外国片。” 沈玲忍不住吐槽：“真实的谎言，这是什么鬼名字，要我说还是放洪熙官吧。” “臭丫头，你最好先去一趟厕所，要不然，估计非得憋个好歹不可。” 沈浪故意打趣。 名字确实怪得很。 可只要看上十分钟，保证是全程无尿点。 “吹牛，我就不去。” 沈玲白了沈浪一眼，跑过去找林小雨谈论歌词。 “轰隆隆……” 录像仅仅播放了五分钟，第一个大场面就出面。 乡亲们看得啧啧称奇。 原以为看不懂外国片。 没承想这么有意思。 电影刚放出来，就是枪战，爆炸，各种大场面。 “娘咧，这么好看的电影怎么起了个破名字，哪怕叫什么龙啊，虎啊，都比叫真实的谎言的好听。” “别说话，原来外国也会下雪。” “这帮人的枪法也太臭了，开了这么多枪，竟然一发都没打中，换成老娘，一枪就能把人击倒。” 黄琼花数落电影里的追兵都是废物。 十几个人拿着枪，开车着。 愣着追不上步行逃命的电影主角。 追不上也就算了。 竟然还连续被主角反杀。 “叔公，喝茶。” “婶子，瓜子和花生来了。” “快点，那边几个孩子要喝饮料。” 众人看得不亦乐乎，时不时爆发出惊呼声，沈浪和小弟们化身为跑堂伙计，又是给村里老人送烟端茶，又是过去给叽叽喳喳的孩子送糖果，开饮料。 “浪哥给，你歇一会吧。” 电影播放到后半段，乡亲们完全沉浸于里面的大场面。 何春雨打开易拉罐递给沈浪。 “浪哥，你手头宽裕吗？” “嗯。” 沈浪扭头看向何春雨，说道：“春雨，家里出什么事了？” “浪哥您误会了，我家里没出事，我找你借钱，是想开个录像厅。” 何春雨语出惊人，准备干一票大的。 白天去隔壁村租借录像机的时候，何春雨听老板说，镇上最大的录像厅老板进去了。 家里人为了捞他。 准备转让录像厅。 两万八千元，就能买下这间录像厅。 “浪哥，猛龙录像厅咱们都去过，如果不是老板折进去，即便要卖，连机子带各种设备，怎么样也不会少于五万元。” “现在只要两万八，绝对是捡了个大便宜。” 沈浪沉默了几秒钟，反问道：“春雨，做生意不是闹着玩的，你白天刚刚知道消息，晚上就要和我借钱开店，前前后后，你只考虑了几个小时，真的有把握吗？” 和阿坤一样。 猛龙录像厅的老板也是因为走私进去的。 只不过他进去，属实是有点冤。 这年月的录像带，磁带。 基本看不到几盘正版货。 要么是原版走私。 或者是通过转录的方式，用空白带子翻录正版内容。 原因很简单。 正版贵得离谱。 一盘正版磁带，官方售价动辄四五十。 而翻版，盗版磁带。 只要七八块，好一点也才十块钱。 至于说录像带，那就更贵了。 因此。 录像厅老板们手里的带子，十张就九张是翻录的盗版录像带。 磁带翻录没有任何难度。 换成录像带，问题就多了。 国产空白录像带使用的是PAL模式，又被称为P带。 外国和港台的录像带用的是NTSC模式。 简称N带。 国产的P带不但价格贵，而且清晰版差到离谱。 堪比马赛克画质。 港城的N带效果与正版一模一样。 又因为某些原因，N带不允许进入国内。 大量购买走私N带。 也就成了各家录像厅老板的常规操作。 猛龙录像厅为了有别于家庭录像厅，正儿八经注册了工商执照，并且模仿电影院，引进了连排座椅，投影仪，全套的音响。 枪打出头鸟。 你说倒不倒霉吧。 “其实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考虑好了。” 何春雨正色说道：“猛龙录像厅老板进去，一来是树大招风，背后没有大人物撑腰，无法上头检查的消息。” “其次，搞得太过分了，清一色走私的录像带，哪怕是准备一些国产录像带应付检查，都未必会进去。” “您也看到了，港片已经快要压不过外国电影了，如果咱们另辟蹊径，主打外国电影，配上少部分港城电影，一定能够一炮而红。” “我们？怎么，你还要算我一股？” 沈浪淡笑道。 何春雨递给沈浪一支烟，苦笑道：“浪哥，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大哥，没有您的帮衬，我这间录像厅根本搞不起来。” “借钱是借钱，等到录像厅开起来，我会连本带利将钱还给您，顺便送您四成的股份。” 说起生意，何春雨变得十分严肃。 开诚布公地告诉沈浪。 他需要沈浪的人脉为录像厅保驾护航。 同时。 还需要沈浪帮忙寻找货源。 “好小子，竟然让我给你打工。” “这样吧，我给你拿三万，我占51%的股份，你负责管理，占有剩余的股份。” 沈浪心里算了一笔账。 录像厅的生意还能维持几年。 之后，就会被VCD所取代。 先把台子搭起来，等到VCD时代来临，立刻改弦更张。 将录像厅变成镭射电影放映厅。 前世长期混迹于三教九流之列。 沈浪深知录像厅有多暴利。 歌舞厅，游戏厅，台球室同样暴利，赚钱堪比捡钱。 鱼龙混杂。 各种消息的汇聚之所。 说好听点。 属于一条龙的娱乐产业。 而在前世。 这些买卖还有一个名字。 三厅一室。 沈浪忽然笑得格外开心。 等他的孩子上小学。 学校要求孩子们签署告别三厅一室的宣誓书。 “哈哈哈。” “浪哥，你笑什么呢？” 何春雨不解道。 “没什么。” 沈浪看向前方的一抹倩影。 自己有朝一日。 成了镇上三室一厅的幕后老板。 曾经是老实孩子兼学霸的孩他娘。 会不会气个半死？ 第88章 捅破窗户纸：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春雨，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就放走去做吧。” 经过一番商议。 沈浪与何春雨达成了口头协议。 过几天拿钱的时候，正式签订合作。 沈浪出资三万，占股51%。 何春雨负责管理录像厅。 头半年。 沈浪不会过问任何经营情况。 半年后，沈浪会去录像厅查账，检查经营情况。 如果一切正常，二人的合同将持续履行下去。 若是录像厅出现严重经营问题。 或者说长期无法盈利。 对不起。 三万元投资将变成沈浪的私人借贷，何春雨需要全额偿还本金。 亲兄弟明算账。 一分一厘都不能差。 何春雨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 自己本来的想法，就在找沈浪借钱投资录像厅。 能有沈浪这个大佬坐镇，自然是再好不过。 倘若经营不下去。 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经商的天赋。 “哥，我们走了，中午饭你自己解决吧。” 隔天一早，沈浪蒙着被子呼呼大睡，有气无力说了声知道了。 昨天差点将沈浪累虚脱了。 几盘录像带里的电影，一部比一部精彩。 乡亲们看到后半夜才走。 他们走了，累惨了沈浪。 带着小弟们负责打扫战场，忙到凌晨方才睡下。 “沈浪，你醒了吗？” 不知睡了多久，沈浪隐约听到有人敲门。 伴随着敲门声。 林小雨的声音跟着飘了进来。 “她怎么来了？” 沈浪坐起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门没锁，进来吧。” 下一秒，沈浪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林小雨穿着黑色的小布鞋，上身穿着一件用料考究的连衣裙，一头如水的秀发披散着。 少女的清纯和活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嘿嘿嘿，大校花，我的眼光还不错吧，这件连衣裙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沈浪随手拿起放在枕边的烟盒和打火机。 动作熟练地点了一根起床烟。 “少抽点吧，这东西抽多了没好处。” 林小雨面色微红。 劝沈浪不要年纪轻轻就成大烟鬼。 随即询问沈浪。 他家的油盐酱醋都放在那里。 “呦，大校花，你这是专门来给我做中午饭的？” 沈浪穿鞋下地，领着林小雨走向厨房。 “早上小玲找到我，说她和婶子今天要出吃席，担心你中午随便对付一口，就问我有没有空，能不能给你准备一顿午饭。” 林小雨说道。 “臭丫头。” 沈浪笑了笑。 难怪母亲再三叮嘱，今天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允许沈浪离开家门。 原来是儿子不急，母亲急。 主动给他们二人创造独处的空间。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林小雨正要准备午饭，发现沈浪一眨不眨盯着她。 “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架势。” 沈浪靠着门板，故意打趣道：“大校花，我什么时候去你家下聘呢。” “下聘？你……你要娶我！” 见沈浪猛然间说起下聘的事情，林小雨芳心打乱。 浑身颤抖。 内心好似无数的小鹿来回乱撞。 “我喜欢你，你对我应该也有点意思，你要是答应，咱们就定个日子，先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沈浪半真半假询问林小雨，对他到底是个啥看法。 喜欢，还是不喜欢。 一句话。 就这么简单。 “我……” 林小雨没想到沈浪问得这么直接，紧张得生出了满头香汗。 “搭伙过日子，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给个痛快话吧。” 上一世，沈浪从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更不知道啥叫甜言蜜语。 如何追求女生。 只认老规矩。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一旦娶了人家。 必然负起一生的责任。 没胆子，没能力负责任。 趁早，哪凉快哪待着去。 也是因此。 沈浪之前虽然时不时逗弄林小雨，从来都是恪守本分，不越雷池一步。 听到刘德水诬陷林小雨的名誉。 沈浪差点和他动刀子。 “我……我……我不讨厌你。” 憋了大半天。 林小雨实在难以说出，自己喜欢沈浪的话。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沈浪点点头，一把拉住林小雨的手，正色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对象了，除你之外，老子不会再把别的女人的手。” “等我买了新船，将新房子盖起来，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听着沈浪略显霸道的爱情誓言，林小雨眼眶蒙上了一层水雾。 紧接着。 林小雨拿出毕生的勇气。 用力点了下头。 和沈浪一样。 林小雨同样是个传统性格。 外面提倡自由恋爱，同时处几个对象都不算事。 这些年。 离婚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可在林小雨的内心。 一旦认定了某个男人。 就要风雨同舟，一路走下去。 “你笑什么啊？” 忽然。 沈浪发现林小雨拼命地忍着笑，彷佛想到了有意思的事情。 林小雨忍俊不禁道：“你刚才说除了我的手，再不牵其他女人的手，那以后婶子和小玲掉河里，你是不是也不管。” “呸呸呸，这能一样吗，况且我娘和我妹都会游泳，别胡说掉河里，就算带到海里，它们也能自己游上来。” 沈浪一头黑线。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前一秒感动得眼眶泛红。 转而问起这种老掉牙的问题。 “浪……卧槽！浪哥，我什么也没看见。” 正当沈浪准备更进一步，名正言顺吃林小雨豆腐的时候，一个显眼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林小雨吓了一大跳，挣开沈浪的手扭头跑进屋里。 冯晓东尴尬道：“浪哥，我来得时不时特别不是时候。” “你说呢。” 沈浪双手抱肩，一脸怪笑道：“晓东，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不然，哼哼哼。” “报告浪哥，大事，我有大事向你汇报。” 望着沈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冯晓东身子一抖，急急忙忙说道：“村里来了好几个鱼货贩子，说是要高价向浪哥你收购东星斑。” “为了这件事，他们已经打了一场。” “春雨那边带人拦着呢，派我过来通知您。” “嗯？” 沈浪眉头一皱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早上的时候。” 冯晓东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里屋的方向，暗示沈浪出去细说。 事情透着古怪。 第89章 风急浪高，出海捕鱼 今天一大早，沈玲除了拜托林小雨，中午去家里给沈浪做一顿午饭，暗示未来嫂子珍惜这个独处的时间。 另一边。 沈玲又找到冯晓东。 纵然有天大的事情。 也不能去家里打扰沈浪。 没说为什么，就是不让去。 面对沈玲的命令，冯晓东自然不会有二话。 召集小弟们传达沈玲的吩咐。 今天一整天，谁都不许去打扰沈浪。 就在众人开会的时候。 多名来自镇上和县里的鱼贩子出现在码头。 张口就要寻找沈浪。 还说愿意重金收购东星斑。 “浪哥，为了拔得头筹，这群家伙大打出手，即便被我们拉住，还是一副红眼鸡的样子。” 冯晓东又说起这群人除了互相看不惯。 还用涨价的方式，你争我抢地往上加价。 一条三斤的东星斑。 被某人开出了一百元一斤的高价。 “浪哥，这个价值都快赶上纯正的红星斑了，春雨和我问了好几次，他们为什么要高价收购东星斑。”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一个个又开始打起哈哈，只说台风就要来了，过两天市面上的东星斑不但又小又贵，搞不好还会出现一条没有的局面，提前买些预备着。” 何春雨认定这群人没说真话，自己一时半会又套不出更多的有用内容。 只能违反沈玲的吩咐。 安排冯晓东过来找沈浪拿主意。 “林小雨，我这边有事出去一趟，中午饭你看着弄吧。” 听完事情经过，沈浪隐约猜到答案。 回头招呼了一声，叫上冯晓东跟他去码头。 码头位置依旧热闹。 几名穿戴不同，年龄也不同的鱼贩子互相怒目而视。 大有一言不合。 就要再次开打的架势。 何春雨带着几名小弟维持秩序，防止他们继续动手。 这些人都是来找沈浪的。 勉强算是浪哥的客人。 客人们打得头破血流。 沈浪这个当主人的脸上也没光。 “浪哥来了。” 有人喊道。 听到沈浪的名字，鱼贩子们呼啦啦围了过来。 又是递烟，又是说谄媚的好听话。 恭维沈浪盖世无双，赶海本事当地第一。 “各位，到底是你们说，还是说。” 沈浪接过一支烟，斜眼看着面前的鱼贩子们。 “沈老板别误会，在下是诚心找您买鱼，价格方面好商量。” “我出一百元一斤，劳烦沈老板出一趟海，帮忙捕捞几条东星斑。” “我出一百一十！” “去尼玛，是不是还想挨揍。” 随着众人再次打价格战，场面重新变得混乱。 “安静！” 沈浪冷声呵斥道：“这是不是农村市场，到了老子的地盘，都给我老实点。” 见沈浪生气了，鱼贩子这才把嘴闭上。 沈浪看了一眼天色，说道：“你们的来意我都了解了，无非是为了几条东星斑，既然愿意高价收购，我没理由将上门的生意往外推，不过……” “不过什么？” 一名穿戴得体的鱼贩子忙问道。 沈浪伸手指了指天空。 台风即将过境，天色风云变幻。 众人身后的海面更是波浪翻滚。 这个时候出海。 等于是主动玩命。 “台风来临之际，大海危机四伏，同时又是捕捞水产的绝佳时期，风浪大，鱼越多。” “不过这个时候，十条船起码有九条是不会出海的，镇上和县里的渔船，更是早早就停掉了避风港。” 沈浪一语道破众人为何齐聚甘泉村。 钱是好东西。 前提是你的有命花。 每当台风来临。 就算给渔民再多的钱，有经验的渔民说死说活，都不会驾船出海。 愿意为钱出海的渔民。 只要那些初出茅庐的傻大胆。 既然是初出茅庐，捕鱼的本领自然是不怎么样。 众人互相看看，本想继续说些什么。 沈浪眼神一瞪，说道：“想让老子出海给你们捕捞东星斑可以，但是价格不能你们来定，现在不都说外国的东西好嘛，咱们这次索性学学洋人，搞个东星斑竞拍。” “价高者得，你们看怎么样？” “沈老板，一百一十块一斤，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我看就没必搞什么竞拍了吧。” 刚才喊出最高价的鱼贩子有些急了。 众人来意相同。 一旦沈浪捕捞到上好的东星斑，其他人恐怕会继续喊价。 “你走吧。” 沈浪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不给这个人争辩的机会，沈浪吩咐何春雨带人送客。 看到沈浪这么霸道，又有两个人悻悻离开码头。 余下几名鱼贩子则是满口答应。 人的名，树的影。 沈浪既然敢把话说得这么大，肯定有把握捕捞到东星斑。 风浪越大，越容易捕捞到大鱼。 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呵呵呵，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价格者得。” 沈浪也不废话，又安排了一名小弟回家通知林小雨。 帮忙说句对不起。 自己中午回不去了。 随即，沈浪自然冯晓东一个人跟他出海。 其余人留在码头。 理由是怕众人的父母担心。 台风说来就来，海面波涛翻滚。 但凡是父母。 岂敢让孩子这个时候出海。 冯晓东的亲爹和后妈，根本不会管他的死活。 哪怕冯晓东失踪几天几夜。 二人都不会报案。 小弟们听后既失落又感动。 沈浪说得确实有道理。 得知众人马上就要和沈浪出海，各家父母绝对会急死的。 “出发。” 半小时后，沈浪驾驶渔船驶离码头。 冯晓东欲言又止地站在沈浪身后。 “浪哥，我看大家都想和你出海，你却只带我一个人，恐怕会被他们埋怨的。” “你呀。” 沈浪回头苦笑道：“晓东，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总喜欢先考虑别人，如果带着一群人出海，先不说他们父母会不会埋怨我，担心各家孩子出事。” “届时，钱该怎么分？” “你娘虽然已经住进了大医院，术后调养依旧是一笔大花销，我不多带你赶几次海，你拿什么让你娘变得和健康人一样？” 说着，沈浪拍了拍冯晓东的肩膀。 冯晓东自尊心极强。 绝对不会接受沈浪的馈赠。 借他钱。 又会让冯晓东产生极大的心理负担。 最好的办法。 就是让冯晓东凭本事挣钱。 若是带着一群人出海，沈浪多给冯晓东分一些。 必然会出现另外一种麻烦。 不患寡，患不均。 才是瓦解团队的最大弊病。 第90章 意外捞到老鼠斑！ “浪哥，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大哥，我的命真好，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也要报答你。” 明白了沈浪不带众人出海的真正用意，冯晓东感激涕零的都快哭出来了。 “一辈子长着呢，都总说下辈子的事情。” 沈浪打了个哈欠。 别看海上风急浪高，彷佛台风随时都会过境。 其实。 三天以后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 正因为知道台风具体来临时间。 沈浪才敢孤身出海。 “对了，他们难道正是因为无人出海，担心台风过后东星斑出现匮乏，所以才要临时储备一些吗？” “记住了，这年月里，买的永远没有卖的精，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浪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商人，冷笑道：“明知道这种天气出海捕鱼，等于是九死一生，但凡有经验的渔民都不会干这种事情，他们为什么还要不死心地尝试一番？” “为什么？” 冯晓东不解道。 “上学时候，咱们都学过一首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留下这句话，沈浪走向穿透观察四周的风浪。 “难道是有大人物，点名要吃东星斑？” 冯晓东虽然不是学霸，好歹也念完了高中。 阅读理解能力不差。 “孺子可教。” 沈浪笑笑，没有继续解释。 此刻风浪着实不小。 海浪翻滚，不停地冲击渔船。 万幸。 鼠船经过专业人士维修，改装，尚能抵挡海浪冲击。 “妈的，难怪这群人冲得跟斗鸡似的。” 冯晓东恍然大悟，骂道：“上头一句话，下面就要跑断腿。” 沈浪说道：“没办法，风气如此，想要不跑断腿，要么你也能当上人上人。” “要么，找几个人上人给你撑腰当靠山。” “没点关系和人脉，你就算去街边摆摊，都有可能被人把摊子掀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随着大富豪酒楼的出现。 县里的餐饮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档酒楼和高档菜系。 不再是大城市专属。 这种情况下。 高档食材也将跟着变得炙手可热。 能开起大饭店的老板，有几个是单纯的生意人。 背后少说也有一两个靠山。 靠山想吃点好的。 你敢不尽心尽力吗？ 不知不觉间，沈浪将渔船开到了上次捕捞东星斑的海域。 吩咐冯晓东，先下一网试试运气。 如果这里没有东星斑的踪迹。 说不得，要继续朝着远海出发。 说完。 沈浪开始减慢渔船速度。 冯晓东麻利地放下渔网，计算着时间。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沈浪开始收网。 又通过滑道将渔网拖曳到甲板上。 “浪哥，这一网捞上来不少的海鳝，还有三条青石斑鱼。” 冯晓东略显失望，将几条青褐色的海鱼丢进水箱。 别看东星斑和青石斑鱼都是石斑鱼。 价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东星斑起价就是几十一斤。 再瞧青石斑鱼。 能买到十元一斤，都算是高价了。 “急什么，这才第一网而已，说不定运气马上就来了。” 沈浪倒是相当乐观。 可惜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巴掌。 第二网更惨。 全都是不值钱的杂鱼。 “咔嚓！” 忽然，天空电闪雷鸣，海上翻滚起几米高的大浪。 冯晓东脸色一变，说道：“浪哥，要不还是撤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这是台风来临的预告。 沈浪如今的日子，已经变得越来越好。 冯晓东母亲的医疗费也有了着落。 没必要为了鱼贩子们的蝇头小利，搭上两条姓名。 心里有了牵挂。 自然而言会惜命。 “晓东，你相信我吗。” “浪哥，我明白了！” 冯晓东把心一横，询问沈浪接下来将渔船开到哪里。 沈浪低头看了一眼指南针，抬手指着一个方向。 按照沈浪的吩咐。 冯晓东开始操作渔船。 前进过程中，电闪雷鸣之音不绝于耳。 海浪翻滚得越来越厉害。 渔船左右摇晃，彷佛下一秒就要海浪吞没。 前行了大概四五海里，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海面开始变得平静。 虽然依旧有风浪，却不像之前那么凶险。 见此一幕。 冯晓东心里对沈浪的崇拜和钦佩，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浪哥随便指着一个方面，竟然轻松离开了危险区域。 “继续下网。” 看了看天，沈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果然。 台风前兆看似凶险，却也不会在今天降临。 等到渔船停稳，沈浪亲手下网。 等了一会，渔网再次被捞了上来。 这一回。 沈浪明显感觉渔网很沉，隐约看到了东星斑的赤红色。 “卧槽！！！浪哥，发了！！！” “老鼠斑！！！咱们捞到四条老鼠斑！！！” 冯晓东疯疯癫癫地抱住沈浪。 对于价值不菲的东星斑，冯晓东理都没有理会。 一颗心全部被更加值钱的老鼠斑吸引过去。 别看名字不好听，单以价格而论。 老鼠斑绝对比东星斑更贵。 老鼠斑外形酷似老鼠，头长嘴尖，身体扁。 颜色多以白色为主。 身上满是黑色的斑点。 “好了好了，跟着浪哥混有钱又有肉，这点小财就让你忘乎所以，以后怎么带你发大财。” 说是这么说。 沈浪同样笑得合不拢嘴。 老鼠斑不但是高级食材。 同时。 还是一种珍贵的观赏鱼类。 和三刀鱼一样，老鼠斑对于一间高档酒楼而言，同样象征着档次和实力。 许多高档酒楼往往会将老鼠斑养在水族箱。 借此让用餐的食客知道。 自家酒楼的实力和牌面。 “浪哥，您先歇着，我这粗活我来干！” 大喜过后，冯晓东变得格外勤快。 有条不紊地将各种鱼，分门别类放进不同的水箱。 休息片刻。 冯晓东不等沈浪吩咐，继续向海里下网。 这次回去，啥都有了。 母亲的营养费，后续检查费，这些问题再也不用发愁了。 只要母亲身体康复。 冯晓东再苦再累也值得。 看到冯晓东忙前忙后，不用自己操心的架势，沈浪满意地笑了笑。 已经捅破了和林小雨的窗户纸。 上门送聘礼，自然也要提上日程。 说用八抬大轿娶林小雨过门。 八个人抬的轿子找不到。 八辆小轿车，同样也是八台轿。 由于没睡几个小时，沈浪的眼皮越来越困。 没一会。沈浪就打起了瞌睡。 “浪哥！！！” 一阵杀猪宰羊的尖叫声差点贯穿沈浪的耳膜。 沈浪睁开眼睛转头一瞧。 望着甲板上的庞然大物，沈浪惊得目瞪口呆。 牢底坐穿鱼！ 第91章 大龙趸：违法不犯罪 “浪哥！你快看啊，我捞上龙趸了，巨型龙趸鱼！！！” 冯晓东已经亢奋到了手足无措的程度。 呼喊着沈浪观瞧他的“战利品。” 甲板上的巨型龙趸起码二百五六斤，冯晓东需要展开双臂才能将它抱住。 龙趸又被称为巨人石斑鱼。 相比一般的石斑鱼，龙趸体型是它的几十倍。 早年间。 经常有人捕捞，海钓到一两百斤的龙趸。 听村里的老人讲，附近某村曾经捕捞过400多斤的龙趸。 龙趸喜欢生活在海底礁岩附近，身体四周遍布灰斑。 颜色与礁石相似。 依靠伪装色捕食小鱼小虾。 这么大的龙趸。 当地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拿到大富豪转手一卖。 绝对要上万元起。 “浪哥，你怎么了？” 冯晓东冷不丁发现，沈浪脸上没有一丁点的喜色。 换成以往。 沈浪再淡定。 也总会有所表示。 沈浪心里别提多纠结了。 “傻小子，龙趸现在是保护鱼类，随便卖掉是犯法的。” “啊？保护鱼类！” 冯晓东惊声道：“浪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听说呢。” “前年上头制定水生动物保护条例，规定将濒危的水生动物纳入保护范围。” 沈浪心情郁闷地告知冯晓东。 龙趸目前被列为珍稀水生动物。 抓住必须马上释放。 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吃官司吗？” 冯晓东依依不舍地看向大龙趸。 “广府那边已经有人被抓了，等一下……” 沈浪忽然变了脸色。 示意冯晓东不要打扰自己。 努力回忆，前世学过的法律法条。 “艹了！竟然把这条给忘了！” 随即，沈浪突然仰天大笑。 自己可真是个法外狂徒。 “浪哥，你别吓唬我？大不了将鱼丢回海里，你可千万别犯癔症啊。” 眼见沈浪毫无征兆地大声狂笑，冯晓东吓得心肝颤抖。 先是一脸郁闷地告诉自己，龙趸被上头列为保护鱼类。 紧接着。 沈浪又发出了诡异的狂笑。 莫不是气得犯病了吧？ 不舍得扔。 又不愿花花绿绿的钞票就这么飞走了。 气急攻心，发了癔症…… “去你的。” 沈浪走过去赏了冯晓东一拳。 不轻不重。 锤得冯晓东满头雾水。 “浪哥，你到底怎么了？” 冯晓东担心道。 “我好着呢，走，回去。” “回去？龙趸怎么办？” “傻小子，当然是带回去了。” 沈浪嘿嘿笑道：“知道什么叫违法不犯法吗？” “不知道。” 冯晓东木讷地摇摇头。 “意思就是……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放掉龙趸是法规规定的，不放，咱们也不用蹲大狱，更不会被有关部门罚款。” 沈浪一脸自嘲的笑容。 法律条文都快学杂了。 上头确确实实规定，捕捞龙趸属于违法行为。 不论是故意捕捞，还是无意间抓到，渔民都需要立刻释放龙趸。 偏偏。 没有规定不放，需要承担哪些责任。 全国上下。 唯有广府地区完善了这个问题。 将捕捞龙趸列为既违法，又犯罪的行径。 犹如沈浪所在省份。 基于上头的休渔规定，进一步扩大了休渔海域。 上头有上头的条文。 地方也有地方的细则。 一句话。 违法不犯罪。 “浪哥，你怎么懂这么多呢？就连这么复杂的法律条文，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冯晓东一脸崇拜。 大哥不会是大哥。 恐怕除了生孩子。 天底下没有沈浪不知道的东西。 “不说这些了，赶快开船返航。” 两笔巨款即将到手，沈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渔村。 等在码头鱼贩子将会以竞拍的方式，争夺东星斑更好的老鼠斑。 至于大龙趸，呵呵呵。 可定要留着卖给大富豪了。 “浪哥，咱们这回发了大财，你说春雨他们会不会生气，咱们出海没带他们呢？” 返回甘泉村的路上，冯晓东逐渐恢复理智。 转而说起了其他小兄弟的心态问题。 不论是龙趸还是老鼠斑，都是能卖出大价钱的高档海鲜。 沈浪带着冯晓东吃肉。 其余兄弟看到了，心里恐怕会多想。 “晓东，你能想到一些，浪哥很高兴。” 沈浪拍拍冯晓东的肩膀，说道：“但是你也要记住，倘若事事顾虑别人的看法和心情，最终只会一事无成。” “老鼠斑和龙趸确实能卖出大价钱，但这些不是咱们兄弟捡来的，而是拿命搏来的，之前的狂风暴雨，换成其他渔民，是不是早就回去了？” “一分付出一分收获，你安心拿你应得的钱，其他人那边，我自会料理的。” 冯晓东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 纵然小弟们吃不上肉。 沈浪还是会给他们一人一碗肉汤喝的。 船是沈浪的。 大富豪，迎宾楼两家关系户，同样是沈浪的关系。 至于说今天的收获，更是沈浪拼来的。 什么都没做，哪够喝到一碗肉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真要是有人阴阳怪气。 沈浪也不会客气。 宁要一两个忠心耿耿的兄弟。 也不要一群只会占便宜的酒肉朋友。 “牛老板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码头一处隐秘位置，李向前手里夹着一根高档香烟。 满口答应一定会让沈浪将捕捞到的东星斑，全部卖给他。 “小李，拜托你了。” 对面，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鱼贩子搓搓手指。 事成以后，少不了李向前的好处。 仗着最近表现不错，沈浪多次冲他露出笑脸，李向前自我感觉异常良好。 认为自己重新获得了沈浪的信任。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 完全有能力说服沈浪，将鱼全部卖给姓牛的鱼贩子。 “浪哥的渔船回来了。” 远处传来呼喊声，李向前和牛老板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走回码头。 “龙龙龙……龙趸！！！” 随着渔船靠港，沈浪第一时间招呼小弟上船帮忙。 等到众人来到甲板，看到超过两百斤的大龙趸。 许多人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什么！龙趸！！！” 听到龙趸二字，牛老板拖着臃肿的身体，迅速跑到船上。 其他鱼贩子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地往上冲。 “老鼠……老鼠斑！！！” 忽然，一名眼尖的鱼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第92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不买就滚 伴随着这声喊叫。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装鱼的透明水箱。 几条外形好看的老鼠斑，正在水箱里来回游动。 而在旁边的水箱里。 有着各类的杂鱼以及众人需要的东星斑。 一时之间。 甲板安静的落针可闻。 牛老板呼吸艰难，大脑处于停机状态。 船上的三类鱼。 每一种，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档海鲜。 别人出海能够捕捞到一种，都算是走了鸿运。 姓沈的到底烧了几炷香。 怎么会捕捞到这么多的好东西？ “沈老板！这些老鼠斑我都要了，价格随便你开，龙趸多少钱？如果价格合适，我也愿意买下来。” “老鼠斑和龙趸，我现在就可以出钱买下来。” “凭你们几个人的财力，也想和老子抢高档海鲜，下辈子吧。” 不一会，船上的五名鱼贩子吵成一团。 既要又要。 没人愿意让出，哪怕一条名贵海鱼。 鱼贩子吵得不可开交，小弟们傻愣愣地盯着水箱里的鱼。 谁能想到。 别人是点石成金。 沈浪则是去哪，哪里能够捕捞到值钱的海货。 “浪哥，你看？” 何春雨第一个回过神，提醒沈浪尽快做出决断。 再不干涉。 这帮鱼贩子恐怕还得打起来。 与此同时，大批乡亲们纷纷往这边赶。 林小雨心急如焚地赶到码头。 看到沈浪安全回来，又听鱼贩子争吵着要买船上的东星斑，老鼠斑，龙趸，林小雨又惊又喜。 “沈浪，你……没事吧？” “不缺胳膊不少腿，什么事都没有。” 沈浪故作轻松地招呼林小雨上来。 “浪哥，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帮您打听过了，这群鱼贩子里，牛老板最有钱。” 李向前趁机说起鱼贩子牛老板财大气粗。 不但在县里有门面。 而且还给不少的酒楼供货。 将鱼卖给他，不但能大赚一笔，还能结个善缘。 日后，沈浪的买卖发展到县里。 牛老板也一定会鼎力帮忙的。 见李向前开始帮腔，牛老板推开面前同行，笑眯眯地说道：“沈老板的这些鱼我都要了，价格方面保证让你满意。” “但愿如此。” 沈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当众拉起林小雨的小手。 领着她，细瞧自己这一次的收获。 看着体型巨大的龙趸，外形漂亮的老鼠斑。 林小雨由衷地为沈浪感到高兴。 冯晓东招呼小弟们赶快动手搬运，又让人找来大秤进行称重。 龙趸重量267斤。 杂鱼八十多斤。 东星斑和老鼠斑，分别重达45斤和19斤。 此时此刻。 众人关心的目标早就不是东星斑。 而是老鼠斑和龙趸。 要知道。 两类鱼不但是名贵的海鲜，更是可以撑牌面的活招牌。 将它们放在大型水族箱里头。 摆在酒楼显眼的地方。 进店吃饭的客人看到店家的实力。 这可比打的多少广告，来得都要直接。 “诸位，你想买，他也想买，卖给谁都会得罪人，因此还是按照老规矩，竞拍。” “至于说龙趸，不好意思，有人已经提前预订了。” 沈浪说话间，始终拉着林小雨。 林小雨低着头。 沈浪是要用这种方式，公开二人的关系。 李向前说道：“浪哥，您是打算将龙趸卖给大富豪吧？要我说，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您又不欠大富豪什么，谁给的钱多卖给谁。” 此话一出，牛老板豪气万丈地喊出了一斤五十元的高价。 重量267斤的龙趸，牛老板愿意现场给钱。 一共13350元。 为了表达诚意，牛老板可以给沈浪凑个整。 多给五百多元，将价格改成13888。 一路发发发。 “我确实不欠大富豪什么，不过我承诺过，一旦有上等海鱼，绝对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沈浪不为所动地摇摇头。 商人重利，但也要重义。 即便只是口头夏建国，沈浪也不能失信于人。 小弟们都在现场看着。 旁边还站着沈浪的女人。 做不到言出并行，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牛老板听后极为不满，冲着李向前使个眼色。 妈的，沈浪这个衰仔脑袋进水了吧。 自己又不是不给钱。 竟然坚持卖给大富豪！ 李向前说道：“浪哥，你是不是再考虑……” “老子的鱼，爱卖给谁卖给谁，哪怕全部丢进大海，也跟你没有关系，我最近是不是给你太多笑脸，让你小子分不清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了？” 沈浪脸色阴沉。 李向前和牛老板之间眉来眼去，真当沈浪是瞎子。 “晓东，去村委会给大富豪电话，让他们派车过来拉龙趸。” “牛老板既然财大气粗，又何必担心竞争不过其他人。” “若是牛老板不愿意按照我的规矩出价竞争，那还是请回吧。” 沈浪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能拍就拍，不能拍就滚。 两头吃的鱼贩子而已。 真当自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沈老板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 牛老板脸色铁青。 没想到沈浪态度这么恶劣。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沈浪冷笑道：“请吧。” “哼！一个卖鱼仔而已，咱们走着瞧！” 牛老板拂袖而走。 连续被沈浪落了面子，泥人尚有三分土性。 若是留在这里和他们鱼贩子竞拍。 就算最后买到东星斑和老鼠斑，丢掉的面子也找不回来。 “牛老板，你先等等。” 看到金主要走，李向前急急忙忙追了过去。 “沈浪，你也太……” “想说我太不客气了？” 沈浪打断林小雨，淡笑道：“傻丫头，这是咱们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不拿出点霸道的态度，以后别的鱼贩子继续过来收鱼，谁都要和我讨价还价，磨磨叽叽说一大堆废话。” 说完这些，沈浪又看向另外的四名鱼贩子。 见沈浪连牛老板的面子都不给。 几名鱼贩子哪还敢说废话。 同意竞拍，现场开价。 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 一名瘦高个鱼贩子拔得头筹，以每斤188元的价格。 买下全部东星斑。 紧接着，轮到重头戏上场。 四条老鼠斑。 引得鱼贩子们摩拳擦掌。 又是一轮你争我抢。 最终。 四条老鼠斑被另一名鱼贩子，以每斤238元的价格竞拍下。 “沈老板，你什么意思！” 鱼贩子指着地上的水桶，里面只有三条老鼠斑。 第93章 村里的三只手 “春雨，晓东，怎么回事！” 眼见少了一条老鼠斑，沈浪紧紧皱起眉头。 刚刚竞拍东星斑的时候。 沈浪亲眼瞅了一遍，桶里明明是四条老鼠斑。 没过多久，竟然少了一条。 明摆着是被人给偷了。 “浪哥，您过来一下。” 冯晓东一头雾水，何春雨倒是发现了端倪。 拉着沈浪走到一旁，何春雨低声嘀咕道：“竞拍东星斑的时候，村长的侄子王金贵找到我，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 “转眼工夫，老鼠斑少了一条，我看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 “王金贵！” 沈浪脸色更加阴沉。 同为渔村少年，李向前和王金贵并列为甘泉村两大坏种。 一个是不务正业，唯利是图的反骨仔。 王金贵更坏。 偷鸡摸狗，溜门撬锁。 早些年。 村长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王金贵是村长王国庆的亲侄子，乡亲们纵然再气，也不敢拿王金贵怎么样。 哪怕是进入九十年代。 村长的权力也小不到哪去。 审批宅基地，收缴各类提留款，农业税。 “你带几个人，去把王金贵给我抓回来，不会鱼放在了哪里，就给我往死里打。” 沈浪恶狠狠地下达抓人的命令。 “方老板对不起，第四条鱼如果找不回来，下次我赔你两条老鼠斑。” 担心王金贵将鱼弄死了，沈浪找到鱼贩子老方。 如果鱼死了，沈浪下次给他两条。 如实找回来。 沈浪为了表达歉意，愿意少收三百元。 闻言，老方点点头，说道：“麻烦沈老板快点，耽误的时间久了，剩下的三只老鼠斑，恐怕都要变成死鱼，那个时候，可就不是赔偿两条的问题了。” “明白。” 沈浪递给老方一支烟。 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时间过去三十多分钟，冯晓东拎着水桶，带着众小弟回来复命。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众人好似拖死狗一样，连拉带拽地送到沈浪面前。 “浪哥，鱼找回来了！王金贵这个混蛋，将最后一条老鼠斑，藏到了他家的水缸里。” 看到老鼠斑没有死，沈浪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说了几句话好听话，少收了老方三百元。 随后。 沈浪借口要执行村规，打发鱼贩子离开。 王金贵一脸惶恐，磕磕巴巴哀求沈浪看在村长的面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告诉王国庆，让他亲自来领人。” 平白损失了三百块，剁了王金贵都拿不出来。 这笔账。 肯定要算在王国庆头上。 也就是王国庆整个村长，对沈浪还有点用处。 换成别人手脚不干净，动了沈浪的东西。 就算不砍掉他一只手。 也要让这个人躺在病床上几个月。 “滴滴滴……” 没多久，一辆小货车打着喇叭开到码头。 不等汽车停稳，大富豪的大堂经理韦林已经从副驾驶跳了下来。 “龙趸呢？小沈，快让我看看！！！” 韦林激动地四处观望。 “韦大哥，你别着急，专门给你们留着呢。” 说着。 沈浪挥手让人将龙趸搬过来。 “267斤！好啊，小沈，你是这个！” 韦林喜不自禁地用手抚摸着浑身黏稠龙趸，冲着沈浪竖起大拇指。 不夸张地说。 这么大的龙趸若是运到港城。 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十几万的天价。 前年。 毗邻港城的广府出台相关法律，严禁捕捞，贩卖，食用龙趸。 担心这股风。 早晚有一天吹到闽南。 店里迟迟没有推出龙趸菜品。 “韦大哥，龙趸除了吃，用来观赏也是一绝，这条龙趸体长两米，就这么吃了，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沈浪不动声色提醒韦林。 相较于做菜，摆出来当牌面更划算。 “有道理，千金易得，镇店之宝可不容易找。” 韦林连连点头。 从车里拿出大哥大，一通电话打给夏建国。 陆存孝赶时髦。 用上了新出的掌中宝手机。 夏建国同样换了电话。 替换下的大哥大，成了韦林联系业务的工具。 “小沈，老板说了，一百元一斤，26700元，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 沈浪笑着说道：“韦大哥，县里最近是不是有人做大寿，或者有大事需要宴客庆祝啊？” “是有这么回事。” 韦林想都不想道：“自从我们大富豪开业以后，县里那些酒楼，饭店，也都跟着进行了装修，分别推出不少名贵海鲜。” “就连一些单位的内部招待所，也都跟着开启了餐饮业务。” 听完韦林的介绍，沈浪心中恍然。 粮食局内部招待所经过装修，增加了餐饮项目。 这批鱼贩子索要的东星斑。 正是要供应给内部招待所。 “哥，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躲，娘拎着皮带满世界找你呢。” 就在这时，沈玲骑着小绵羊出现在码头。 心急如焚地让沈浪出去避风头。 得知沈浪将林小雨一个人抛在家里，又和冯晓东一起在台风天出海。 吃完席回来的黄琼花都快气疯了。 拿出当民兵时，上头奖励给她的铜头皮带。 准备找沈浪问罪。 “兔崽子，我看你往哪跑！” 同一时间，前方传来黄琼花的呵斥声。 沈浪心头一虚。 拔腿就要跑。 “媳妇，给我拉住这小子。” 紧接着，黄琼花冲着林小雨高声大喊。 这一喊。 四周众人全都听傻了。 林小雨啥时候和沈浪领的证啊？ “你……你先找个地方躲躲，我去……我去劝劝婶子。” 林小雨脸红得堪比熟透的番茄。 担心黄琼花真会暴打沈浪一顿。 林小雨顾不上羞涩，主动朝着黄琼花走过去。 “韦大哥，赶紧开车吧。” 说时迟那时快。 沈浪一个箭步冲向货车副驾驶位置。 “开车。” 韦林哭笑不得地上车，勉强和沈浪挤在一个位置。 司机脚踩油门，小货车一溜烟开出甘泉村。 “我说小沈，你娘不会真打你吧？” 韦林打趣道。 “连压箱底的铜头皮带都找出来，估计我娘这回气得不轻。” 沈浪悻悻道。 先去县里躲两天，等到黄琼花气消了再回来。 台风天出海。 确实有点找揍的意思。 要说沈浪脚底抹油，也不全是害怕被黄琼花执行家法。 即便没有这一遭。 沈浪也会走一趟县里。 家里什么都有了。 唯独缺一样东西。 这件东西没点人脉，你还真办不下来。 择日不如撞日。 正好利用韦林的关系，帮忙将事情尽快搞定。 第94章 九十年代的邮电大楼 “小沈，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标准的生意人了，这笔钱应该花。” “你给家里安装电话，以后酒楼有事情麻烦你，也能方便第一时间找你，对了，你不考虑再买个传呼机？” 大富豪酒楼，员工宿舍。 听到沈浪跟随自己返回县城，不单单是为了逃避母亲“爱的教育”，更是为了安装固定电话而来，韦林对于非常的支持。 既然是生意人。 岂能少得了通讯工具。 “韦大哥，摩托罗拉的汉字传呼机不便宜吧？我听说传呼机也要交入网费，算上每个月的讯号使用费，价格不比安装电话便宜多少。” 耳听韦林建议自己再配一台传呼机，沈浪倒是颇为心动。 就是不知道全部费用算下来，倒是需要多少钱。 如果将近一万。 还不如找个机会，买人家的二手大哥大呢。 “呵呵呵，一事不劳二主，你既然求到我这里了，我肯定让你满意。” 看出沈浪有些心疼钱，韦林笑呵呵的满口允诺。 连电话带汉字传呼机。 六千五百块钱就能搞定。 沈浪讲义气。 捕捞到大型龙趸，第一时间想到韦林。 年龄比沈浪大了近乎一倍的韦林。 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拿起大哥大给夏建国打去电话，简单说了沈浪在自己身边的申请。 韦林又向夏建国请了半天假。 明天上午，他带着沈浪将这些事情全部跑下来。 清早。 韦林和沈浪简单吃了口早餐，步行前往县里的邮电大楼。 现如今，邮政和电信尚未分家。 一栋邮电大楼，涵盖了无数与老百姓息息相关的业务。 收信寄信，汇款取款，订阅报纸杂志。 收发包裹，购买大哥大，传呼机。 拨打省内长途，国内长途，国际长途。 家庭座机办理窗口，早早排起了长龙。 大批男男女女手持单据和钱，翘首等着窗口开门办理业务。 “看到了吧，这年月的有钱人多着呢，个人电话的重要性，早已经深入人心，我看用不了几年，你们渔村也将实现家家户户有电话。” 走进邮电局大厅，韦林示意沈浪看向不远处的长龙。 “你留在这等一会，我去看看他们的负责人上班了没有。” 说罢。 韦林将沈浪单独留在大厅，一个人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环顾四周。 沈浪总算找到点现代生活的气息。 办理业务的窗口一共有九个。 其中四个窗口配备了微机。 斜对面玻璃柜台，放着各种颜色的传呼机。 位于楼梯口的位置，一共安装着五个格子间。 上面分别写着市内通话，省内长途，国内长途。 另外两个格子间。 则是专门用来拨打海外电话的国际长途。 墙上挂着收费标准。 价格属实是不便宜。 “艹！能办就办，不能办老子再也不登你们的门了。” 忽然，一阵怒骂声将沈浪拉回到现实里。 只见一名穿着休闲服的男子，气冲冲地从二楼下来。 身后跟着多名身穿邮电局工作服的男人。 “陆公子息怒，真不是我们故意卡您，您的公司资质方面……资质方面有点不那么合规矩，我们还需要研究研究。” “目前，企业的国际长途业务必须由省局批准，别说我们一家小小的县城邮电局，就算市邮电局，恐怕也不好办啊。” 沈浪定睛一瞧。 发火的竟然是陆二公子。 “这年头不合规矩的事情多了，如果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你们几个有一年算一个，全都要进去啃窝窝头。” 眼见陆存孝这么说话，邮电局的几个干部表情尴尬。 显然。 众人被陆存孝怼得有些下不来台。 “陆总。” 沈浪远远招呼了一声。 “沈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买大哥大的？” 看到沈浪，陆存孝冷漠的表情有了一丝笑容。 丢下邮电局干部，迈步走到沈浪身边。 “就我这点小本买卖，哪能买得起大哥大，就连买个汉字传呼机，我都要掂量掂量。” 沈浪半开玩笑，说起自己是来办理座机业务，顺便了解一下传呼机的价格。 “陆大哥应该是为了国际业务的事情，才会发这么大的火吧？” “妈的，一提就一肚子气。” 陆存孝冷眼看向不远处的几个干部，说道：“你说这帮人可不可笑，平日里，各种坏规矩的事情他们没少干，到了我这里，又特么装成守规矩的老实孩子。” “噗。” 听到这话，沈浪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对面的几个干部，年龄最小也要三十多岁。 陆存孝称他们是孩子。 属实是被气晕了头。 和沈浪猜得有些出入。 陆存孝不是生气，而是很生气！ 托沈浪的福。 陆存孝短期之内，得到了十万斤的市价沙丁鱼。 袋鼠国商人史密斯对此非常满意，第一时间和陆存孝签署订购合同。 随后，一个问题摆在了陆存孝面前。 通讯联络。 现阶段。 想要联系国外无非三种方式。 写信，发电报，拨打国际长途。 前两者时效太低，后者才是最佳的解决方式。 办理了国际长途业务，不但能够时时与史密斯的公司保持联系。 签订合作，草拟合同。 也不再需要两方互派人员。 只要通过国际线路发送传真，许多复杂的问题都能马上解决。 九十年代初。 省里下文，允许个人家庭，私营企业，个体工商户安装固定电话。 唯独国际长途业务卡的依旧严格。 除了机关单位，大型国企，三资企业，外国企业设置的办事处，分公司。 其余单位和个人想要打国际长途，只能去各地的邮电局和邮电大楼。 陆存孝的四海贸易公司。 完全不具备办理国际长途的条件。 市里邮电局为难，陆存孝想着下面的自由度应该能大一些。 没想到。 县邮电局直接给他玩了太极拳。 一天拖一天。 不说能帮，也不能不能办。 “沈老弟，哪怕他们告诉我不能办，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一直拖着我，这算是什么意思！” 陆存孝脸色阴沉。 能就行，不行就不行。 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县里这帮人磨磨叽叽，浪费了陆存孝大量的时间。 “陆大哥，要说这事，我倒是有个办法。” 沈浪微微一笑。 国际长途业务，未必要走邮电局的门路。 第95章 小老板的标配，固定电话与传呼机 “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陆存孝大吃一惊。 自己都办不成的事情。 沈浪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就能有办法呢？ “陆大哥，其实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沈浪一边说，一边冲着邮电局的干部们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几名干部见状。 纷纷露出无奈的苦笑。 沈浪继续说道：“陆大哥你想想看，你陆二公子何等人物，要不是为了国际长途的事情，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县里的邮电局打交道，这群人无能为力，又不敢直接驳了你的面子，所以才会一天拖一天。” 长期在底层摸爬滚打。 沈浪太清楚这群人的纠结心思了。 陆家二公子，陆振华的心肝宝贝。 陆家打个喷嚏。 从市里一直到县里，起码要有百十号人感冒。 得罪不起陆存孝。 又搞不定省里这一关。 除了拖，还能怎么办呢？ 直接拒绝，等于当面得罪陆存孝。 一拖再拖。 没准在这个期间，有其他人帮陆存孝解决这件麻烦。 “陆大哥，您在市里待久了，如今来到下面发展，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你小子，竟然教训起我了。” 陆存孝似笑非笑地用手指了指沈浪，问道：“你刚才你不是说，有办法跳过邮电局，帮我的公司办理国际长途业务嘛，只要你的办法可行，这份人情，我给你了。” “谢谢陆大哥。” 沈浪笑呵呵地说道；“史密斯应该还没走吧？” “没有，他订的是下周的机票。” 陆存孝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 随即，沈浪道出了自己的办法。 陆存孝出面，邀请史密斯出海游玩。 沈浪知道一座风光秀丽的荒岛。 岛上鸟语花香，人迹罕至。 对于当地老百姓而言。 荒岛美得和仙境一样，也是屁用没用。 最近几年才吃饱肚子，哪有闲情逸致观光旅游。 外国人可就不一样。 旅游度假对他们而言，那可是生活的一部分。 “袋鼠国是岛国，史密斯经营的又是海产品业务，对于上岛旅行度假，我想他肯定非常感兴趣。” 陆存孝听后微皱眉头，示意沈浪继续说。 沈浪说道：“外国人和咱们一样，吃的也是五谷杂粮，讲的也是人情世故，只要把它哄开心，趁机说起办理国际长途业务的一些问题，比如，迟迟办不下来，可能会影响他的利益，史密斯能不上心吗？” “只要他一上心，事情就算是十拿九稳了。” 陆存孝默不作声地点上一支烟。 沈浪没有继续插话，冲着几个干部投去安心的目光。 几人这回总算看明白了。 原来，沈浪是在替他们说好话。 就在这时，陆存孝忽然笑了。 笑得格外开心。 县邮电局干部们长松一口气。 低声询问谁认为沈浪。 能让暴怒陆二公子转怒为笑，身边年轻人难道也是市里的大院子弟？ 可是看打扮，又不太像。 谁家大院子弟出门穿着人字拖，大裤衩，白色大背心。 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沈老弟，你不去混机关，真是可惜了你这个人才，这种鬼点子你都能想得出来，要是让我爸知道，非得骂你一句挟洋自重。” “陆大哥，这不是没办法嘛。” 沈浪耸耸肩膀。 二十年前，凡是和洋字沾上关系的人和物。 下场绝对是生不如死。 改开以后。 一切都搞过来了。 谁家有海外关系。 谁就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牛人。 七大姑八大姨就算没有生活在国外。 港城，宝岛，也算是海外关系户。 外事部门会将这些人登记在册，逢年过节下去问候，帮助这些有海外关系的当地人，解决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问题。 原因无他。 结个善缘，为以后的招商引资铺路。 外事部门有权力调动其他部门配合。 商业部门，特别是负责招商引资的部门。 同样能跨部门办事。 陆存孝拍拍沈浪的肩膀，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史密斯，这周末去你们村，你提前准备一下，搞点老外没见过的玩意，咱们兄弟一块把他哄得开开心心。” “争取在他走之前，将这些事情落实下去。” “没问题，到时候保证让洋人乐的找不到北。” 沈浪满口答应。 之后，陆存孝将众人叫来，把沈浪引荐给这些人。 说了几句场面话。 表示自己刚才也是气急了，说话有些重，希望众人不要介意。 记挂着国际长途的问题，陆存孝又急匆匆地离开了邮电大楼。 “这……” 另一边。 从楼上下来的韦林，看到沈浪被邮电局领导团团包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几位领导满面笑容。 犹如和沈浪是多年的好友。 “我的天呐，你可真是能见缝插针。” 一个小时后。 韦林迷迷糊糊离开了邮电大楼。 事情办妥了。 韦林一分力气都没出。 原本需要2500元的电话装机费。 邮电大楼的几位领导直接给打了个骨折。 500元。 别人办理固定电话，哪怕是请客送礼，装机入网费最多抹个零头。 从没见过，有人能被抹掉大头的。 承诺今天下去，施工人员就去甘泉村装电话。 并且。 还尼玛免费送了两个座机！ “事情能够办得这么快，也是多亏您，今天早带我来邮电大楼。” 沈浪的人情做得滴水不漏。 没有韦林带领。 沈浪也没机会巧遇陆存孝。 韦林笑了笑。 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 只要沈浪不飘。 也许三五年以后，韦林就该叫他一声沈总了。 不多时。 韦林带着沈浪来到一家茶行。 找到老板寒暄了几声。 来一台黑色的摩托罗拉的传呼机。 茶行老板负责为大富豪供应茶叶，与韦林的关系非常不错。 对方买了大哥大。 准备把传呼机卖掉回血。 经过韦林的穿针引线。 沈浪花费四千多元拿下这部传呼。 中午留在茶行吃了顿便饭，沈浪和茶行老板各自拿上身份证，再次返回邮电大楼办理传呼机更名过户。 随即。 沈浪坐上邮电局的小货车，跟着两名电话师傅返回甘泉村。 “娘，咱家要安电话了！” 家中，黄琼花正和林小雨说这事情，冷不丁被女儿的喊叫吓了一大跳。 出门一瞧。 黄琼花人都傻了。 一天没见。 兔崽子腰上多了一部牛气呼呼的黑色传呼机。 第96章 出海度假的准备工作 “啧啧啧，看看人家这日子过得，房子盖起来了，一连买了两辆摩托车，电视机也是29寸的大彩电，现如今又把电话线扯上了，这算是提前进入小康了吧？” “小康？都快成大康，瞧瞧，看到那台传呼机了吗？摩托罗拉的汉字传呼机，4000元一部，听说装机费比安装电话的费用便宜不了多少，也得两千多了，沈浪的一台传呼，就抵得上咱们不吃不喝干上两三年。” “我早就说过，越淘气的孩子越有出息，林小雨这孩子倒是本分，你看她家过得，老鼠进去都要含着泪跑出来。” 乡下娱乐匮乏，哪怕是安装电话这种放在城里，逐渐司空见惯的事情，都能在小小的渔村引发轩然大波。 全村男女老少，拖家带口过来看热闹。 两名电话师傅忙前忙后地拉线，打钉子。 忙得满头汗。 愣得一口水都不喝。 “哥，我听录像厅里的人说，请这帮师傅帮忙装电话，最少也要准备一条烟，两百块红包，他们这么什么都不要啊。” 沈玲端着装满水的茶杯走回沈浪身边。 “他们也得敢要。” 沈浪笑了笑。 正常情况下。 装机师傅来几个，家里就要准备几条烟。 而且是一人二百。 多打一个孔，多扯一台分机。 还要额外给红包。 “村长，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吧。” 沈浪一眼看到王国庆，接过妹妹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 王国庆尴尬道：“阿浪，我……” “村长，今天我心情好，不想自己找不高兴，赔我五百块钱，我让人把王金贵忘了。” 沈浪懒得磨叽。 明码标价让王国庆赔偿。 “好好好，我这就回家给你拿钱。” 听到沈浪仅仅要了五百，王国庆如蒙大赦。 要知道。 上次沈浪修理刘德水和张水生，那可是一人要了一万。 况且。 侄子王金贵偷窃沈浪的老鼠斑，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情。 惹恼了沈浪。 兔崽子坏规矩，将人送官怎么办。 五百块钱，就当是花钱消灾。 “村长，不是谁都能让我给面子，事不过三，好自为之吧。” 沈浪竖起两根手指。 提醒王国庆，自己卖了他两回面子。 上一次。 王国庆私通张水生对付沈浪。 算上这次。 王国庆再敢得罪沈浪，天王老子来了都没面子可讲。 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两名装机师傅将线路拉好。 分别在客厅和沈浪的房间，安装了两台固定电话。 “两位师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年底的时候，我们家要搬新房子，到时候少不了麻烦你们帮忙继续安装电话。” 沈浪分别将装有两百块钱的红包，递给了两名中年师傅。 送走千恩万谢的二人。 沈浪回到屋里拿起电话，寻思着先给谁打过去。 本打算宅基地修好，将这部电话迁过去。 转念一想，不如再安一步。 毕竟。 老房子未来将成为沈浪的办公地点，需要有一部长期稳定的座机号码。 “夏老板，我家装电话了，以后有事情找我，你可以打这个电话，也可以用这个号码呼我。” 随即，沈浪一连打出去数个通知电话。 分别通知夏建国，石庆锋，李大彪和另外几个关系户。 想了想，沈浪又给隔壁村打去电话。 拜托村委会值班员转告一声张志强。 自家的座机号码和传呼机号码。 “三毛，一块，就这么一会，五块钱没了。” 黄琼花一边计算沈浪打出去的电话次数，心里默算电话费。 个人电话三毛钱一分钟。 沈浪这个败家子，也不说计算着打。 “娘，咱们家又不差这点钱，您别在这里当公用电话营业员了。” 沈浪故意调侃道。 “不行，这里要放在闹钟。” 说着。 黄琼花找来家里的马蹄表，放在客厅的固定电话机旁边充当定时器。 “小玲，把你的手帕给娘。” 接过女儿的绣花白手帕，黄琼花一本正经地用手帕蒙住电话机。 沈浪见状差点没绷住，苦笑道：“娘，要不要这样小心？” “这么金贵的东西不罩着点，落上灰，坏了怎么办。” 黄琼花又将视线看向屋中的大彩电。 “小玲，你骑车带娘去一趟镇上。” “娘，这都要吃晚饭了，你去镇上干嘛啊？” 沈玲不解道。 “买几块好看的花布，给咱家的电视机，遥控器，电话机听筒做几个布罩，对了，再给你那个随身听，也做个罩子罩上。” 黄琼花说着便要拉女儿出门。 “小雨，今晚别走了，婶子回来带点罐头，留下来一块吃。” 坐上闺女的小绵羊踏板，黄琼花不忘提醒林小雨留下了吃晚饭。 “你怎么不高兴了？” 送别黄琼花，林小雨发现沈浪不停地撇嘴。 “不是不高兴，而是没眼看，就我娘那个审美，你等着瞧吧，她老人家买来的布，不是大红就是大绿。” 沈浪悻悻地嘀咕道。 也不知道给家用电器穿衣服，到底是怎么传遍大江南北的。 貌似南北方的家庭妇女。 都喜欢干这种事情。 “大伯，我家装电话了，号码是……以后有电话不方便打到村委会，就往我家打。” “秀娥妹子，要打电话直接来我家，价钱比镇上便宜一毛钱呢。” “二叔公，往后再想你在城里工作的儿子和孙子，随时都能来我家里打电话，每分钟给您便宜五分钱。” 不大工夫，黄琼花的大嗓门响彻村里每一个角落。 前面骑车的沈玲都快抬不起头了。 好嘛。 大哥弄回来的电话。 转眼工夫，就被母亲当成收费的公用电话了。 公用电话五毛钱一分钟，个人固定电话三毛。 黄琼花按照四毛钱一分钟往外借。 沈玲忽然感觉大哥的经商天赋，一定是遗传了母亲。 “娘，你是不是又偷听我打电话了，算我求您了好不好，别再继续客串保密局调查员了。” 几天后。 沈浪肠子都快悔青了。 安装分机本来是为了方便自己，不出屋就能接打电话。 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件事情。 客厅主机能够听到分机通话。 甚至。 还可以进行“三方通讯”。 “哈哈哈，老弟，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也怕父母啊。” 电话另一头，陆存孝打趣沈浪也有害怕的人。 “陆大哥别闹了，我这边已经准备了，你们明天几点过来？” 沈浪侧耳聆听。 确定话筒里没有杂音，这才说起接待史密斯的具体安排。 第97章 渔村来了外国人 “娘，我都答应娶林小雨了，您看我能不能别像看贼一样？接打电话还要防着您窃听，让人家看到，这算什么事情啊。” 商议完明天的接待活动，沈浪一脸郁闷地推门走到客厅。 “谁偷听你打电话了，小玲，下次不许偷听了。” 黄琼花难得露出尴尬模样。 顺手甩锅到女儿头上。 戴着耳机听音乐的沈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母亲冲着说话，沈玲下意识地点点头。 “娘啊，您……算了算了，谁让我是您儿子，听就听吧。” 沈浪随即说起，明天要带洋鬼子史密斯和陆家二公子出海转转。 大概需要两天才能回来。 明天下午，何春雨会过来拿钱。 沈浪已经和他商量好了。 暂借对方三万元。 到时。 黄琼花拿着存折，陪着何春雨去一趟储蓄所。 “要不我多取一万，预备着购买黄金首饰，提前预备一下聘礼？” 黄琼花问道。 “您看着吧。” 沈浪随口说道。 天底下的老母亲都是一个样。 孩子不务正业，家长愁的饭都吃不下去。 孩子有出息了。 父母还是会发愁。 担心自家孩子有钱变坏，不走正路。 又担心外面的坏女人。 成群结队扑上来迷了沈浪的眼睛。 反正啊。 这一辈的父母，一辈子都是在各种担心中度过的。 对此。 沈浪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习惯和生活方式。 …… “啧啧啧，原来外国人也不都是天天西装笔挺，人家也怕热。” “都一把年纪了，打扮得还挺新潮。” “我看就是个老不正经。” 隔天上午。 随着一辆小汽车开到码头，甘泉村男女老少齐刷刷地过来看热闹。 陆存孝和一名头花发白的外国人分别从车里下来。 今年五十多岁的史密斯，上身穿着花衬衫短袖。 下身是一条斑点沙滩裤。 脚下是一双当地常见的塑料拖鞋。 脸上戴着帅气的太阳眼镜，头上一顶遮阳草帽。 中西合并的古怪打扮。 引来乡亲们议论纷纷。 经济改制进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的时间。 期间。 乡亲们偶然能在县城和市里，见到一两个外国人。 电影和电视上，也经常出现老外的身影。 当地百姓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打扮这么休闲的老外。 “美丽的村庄，优美的海景。” 史密斯满面笑容地远眺大海，口中发出着略显夸张的称赞。 住在这里的渔民，简直太幸福了。 每天睁开眼睛。 就能见到优美壮丽的海景。 沈浪撇撇嘴。 直翻白眼。 风湿骨病，隔三岔五地台风过境，一年一次的回南天。 老外是一个字都不提啊。 “史密斯先生，他就是我跟您说的沈浪。” “沈老弟，这位是汉米尔食品公司老板，史密斯先生。” 等到史密斯发完感慨，陆存孝不失时机地为二人作介绍。 “史密斯先生，您好。” 沈浪主动伸手，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原来你会英语，这太好了，接下来的旅途，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听到沈浪用英语问好，史密斯倍感开心地伸出毛茸茸的大手。 陆存孝愣了一下。 没想到沈浪会英语。 转念一想，陆存孝又觉得释然。 毕竟。 闽南地区的百姓除了有大量海外关系。 出国务工更是蔚然成风。 学习英语，为日后可能的出国做些准备。 倒也不是怪事。 “沈老弟，如果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按照沈浪的吩咐，今天过来的仅有陆存孝和史密斯本人。 其余人等，一概没带。 具体原因。 沈浪笑而不语。 说是卖个关子，给二人一个大惊喜。 除此之外。 二人除了身上的衣服，仅带了两套潜水设备和一些换洗衣服。 差不多是拎包游玩。 见沈浪点头。 陆存孝招呼沈浪，帮忙将后备厢的潜水设备搬到船上。 片刻后，渔船正式出海。 甲板位置，史密斯慵懒地坐在甲板上，手里夹着一根雪茄。 “能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两天时间度假，真是太美妙了。” “接下来，导游先生，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意外惊喜呢？” “导游先生？哦，您是说沈浪啊。” 陆存孝微笑道：“很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沈老弟会怎么接待怎么，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一次的出海度假，绝对会是一场难忘的旅游。” “但愿如此。” 史密斯抽了一口雪茄。 和经济发达的袋鼠国相比，这里贫瘠的好像是原始社会。 不过贫瘠，也有贫瘠的特色。 比如。 原生态的旅游环境。 袋鼠国沿岸布满了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海上充斥着各种大型船只。 而在这里。 史密斯基本看不到，像点样的大型渔船。 所谓的国营渔船。 也不过就是几百吨的小船而已。 木质渔船占了大多数。 海洋风光比起高度工业化的袋鼠国，别有一番风味。 “小沈，还有多久抵达你说的荒岛？”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 距离船只出海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陆存孝找到沈浪，询问中午饭怎么解决。 “陆大哥，午饭麻烦你和史密斯对付一下，还有三个多小时，渔船才能抵达荒岛。” 沈浪摸了摸肚子。 简单吃一口。 晚上再吃沈浪准备的海鲜大餐，味道会显得格外鲜美。 “你小子，鬼点子可真多，饿极了吃什么都好吃。” 陆存孝笑了笑。 按照沈浪的指点从箱子里找出面包，火腿肠。 又打了两杯淡水，一并拿回甲板。 不一会。 沈浪嘴里啃着面包，低头望着手上的指南针。 船只行驶在正确的航道上面。 不出意外。 再有二十海里就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下午四点多钟。 远处海平面隐约出现了海岛的轮廓。 见状，刚刚睡醒的史密斯精神饱满地伸了伸懒腰。 起身来到船头。 准备观赏沈浪和陆存孝为他准备的度假小岛。 “上帝啊！！！快离开这片区域，快！” 看了没一会，史密斯紧张得语无伦次。 转身大喊着迅速转航。 船只距离小岛越来越近。 海面上的白色浪花也变得越来越多。 史密斯一眼认出。 这些浪花代表海下有着能够“吞噬”小型渔船的恶魔。 第98章 水下暗礁群：老外认爹 “史密斯先生，你怎么了？” “陆先生，我们正在靠近暗礁区域，这种船一旦碰上暗礁，我们都要完蛋！” 史密斯惶恐不安地指向海面白浪花。 小岛海域出现大量的白浪花，意味着海下遍布着无数的暗礁。 海浪与暗礁发生碰撞。 因此，才会形成层层叠叠的白浪。 史密斯祖上也是渔民。 到了他这代。 才从泥腿子，变成西装革履的体面人。 从小跟着家人出海。 史密斯的赶海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什么！暗礁群……” 陆存孝定睛观瞧，并没有发现史密斯口中的危险。 “陆先生，你不是专业渔民，看不出这里面的危险，马上通知沈先生，立刻转航，再不离开这里，我们就危险了！” 事态紧急，史密斯来不及做更多的解释。 催促陆存孝命令沈浪掉头。 不能再往前面开了。 “史密斯先生，您忽略了一点，前方海域除了有大量分布不均的暗礁群，还有一定数量的水下旋涡。” 就在这时，沈浪的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 “水下旋涡？！” 听到这计划，史密斯的魂都要丢了。 如果说。 暗礁群会给渔船带来致命威胁，那么水下旋涡则是真正的“索命恶魔”。 一般而言。 海下出现暗礁和水下旋涡，代表着此地还会伴随有下降流。 大型船只碰到下降流，也要费一番周折才能逃出生天。 至于中小型船只。 特别是木质渔船。 其结果往往是被下降流牢牢地拖拽，最终导致船底破裂，海水灌入船只。 快则十几分钟。 最慢，也只有半个小时。 时间一到，船只逐渐倾覆，最终沉没于汪洋大海。 “陆大哥，麻烦您给他翻译一下，什么叫做无限风光在险峰。” 沈浪自信满满地驾驶着渔船。 “你……你有把握越过这里？” 陆存孝有些不安地看向沈浪。 虽然不清楚目前到底有多危险，不过见史密斯那副死到临头的惊恐模样，陆存孝不难猜出情况相当危急。 沈浪面容平稳，声音淡定。 怎么看。 都不像是故意找死。 沈浪抬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陆存孝深吸一口气。 妈的，赌了！ 当即，陆存孝用各种话术安抚惊慌失措的史密斯。 潜移默化地解释。 无限风光在险峰这句话的核心意思。 生于市府家属院。 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干部和各种语言艺术。 陆存孝安慰人。 也有他的一套把握。 几分钟后。 史密斯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 双手紧紧握着桅杆，表情复杂地看向海面。 只见渔船有如神助。 竟然巧妙地避开了一处又一处的礁石。 除了略有颠簸。 整个过程毫无惊险可言。 与此同时。 史密斯发现沈浪似乎能够预判危险。 巧妙地利用海面水流，躲开暗流涌动的区域。 “上帝啊，这个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水手！” 史密斯愕然发出感慨。 纵然沈浪经常往返这里，知道各处礁石群的位置。 可是水下旋涡和下降流，并非固定不变。 想要平安避开。 除了要有丰富的经验，还必须有着过人的勇气和自信。 “史密斯先生，您没事吧？” 见史密斯脸色变颜变色，陆存孝还以为对方受不了颠簸，想要呕吐。 史密斯苦涩道：“在这位沈先生身上，我看到了我父亲的影子。” “……” 陆存孝懵了。 史密斯有病啊。 竟然将沈浪当爹。 “小时候，我家所在的城市被小日子炸成了废墟，家中的一切都化为乌有，母亲也被他们炸死了，父亲带着仅有五岁的我出海捕鱼，养活还在襁褓里的弟弟和妹妹。” “那个时候，父亲的年龄和沈先生差不多，而不论海上有多少危险，父亲都能沉稳地应对。”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史密斯忽然讲起他的家族史。 陆存孝吃惊道：“你们也遭遇过小日子的入侵。” 史密斯点点头。 他所在的城市，被小日子海军以偷袭的方式夷为平地。 造成了七千多人的伤亡。 母亲和史密斯的大哥，全都死于这次的轰炸。 祖祖辈辈积攒的财富和家业。 也在本次轰炸中荡然无存。 战后。 官方并非对城市进行大规模的重建和修缮。 导致这座城市逐渐变成了空城。 史密斯和其他年轻人选择背井离乡，前往大城市打拼。 最终成为公司老板。 “史密斯先生，陆大哥，我们要上岸了。” 不知不觉，船只已经靠近了岸边。 史密斯走到沈浪身边，和颜悦色道：“沈先生，你真是一位超级棒的船长，我对接下来的旅行，更加期待了。” 说罢，史密斯用力抱了抱沈浪。 沈浪一脸别扭。 陆存孝耸耸肩膀。 老外表达满意，就喜欢来这套。 紧接着，史密斯跃跃欲试地要和沈浪一块抛锚停船。 重温儿时的经历。 有免费劳动力，沈浪自然不会客气。 将后面的活，索性全部留给史密斯。 “老弟，你知道史密斯刚才和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老头说你像他爹。” “噗。” 沈浪听后差点笑喷了，说道：“陆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可没这种外国儿子。” “不是这个意思，老头看到你的牛逼技术，回忆起童年时期，和他爹出海讨生活的一幕幕往事。” 海滩上，陆存孝递给沈浪一支烟。 又主动帮沈浪把烟提点。 说起史密斯也是个苦命人。 “两位，你们在聊什么呢？” 忙了好一会，史密斯才从船上下来。 “小沈说一会给史密斯先生准备原汁原味的海鲜大餐，让咱们穿上潜水服，先去海里玩几圈，等到回来的时候，晚饭差不多也就好了。” 陆存孝用英语解释道。 “没问题，这种等待惊喜的感觉，我本人非常喜欢。” 史密斯笑着接受沈浪一会的安排。 将两套潜水服搬下来，史密斯和陆存孝开始整理装备。 沈浪一只手握着渔网。 另外一只手拿着张志强说给他的伸缩鱼叉。 “呦，自己跑出来了。” 忽然，沈浪嘴角上翘。 原打算明天去找它玩。 没承想，老人家自己爬出来。 “买噶！！！怪……怪物？！” 同一时间，史密斯和陆存孝惊得脸色煞白。 一头庞然大物。 赫然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第99章 岛上怪物：巨型棱皮龟 “上帝啊，这一定是海洋怪物，陆先生，沈先生，我们赶快上船避一避吧，这只怪物体积庞大，长相丑陋，搞不好会吃人。” 史密斯这回是真慌了。 就连身为当地人的陆存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庞然大物。 “它不是怪物，是一种非常少见的海龟。” 沈浪解释道。 “不不不，它就是怪物！！！” 史密斯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谁家海龟能长得跟小山一样。 目测体重，起码有六七百斤。 体长达到了惊人的两米左右。 陆存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么大的海龟，别说是见过。 他连听都没有听过。 两米长的海龟，确实像是怪物。 “它……它朝我们过来了。” 史密斯转身要跑，不小心被潜水服绊了个跟头。 陆存孝一把夺过沈浪手里的鱼叉，大声说道：“沈浪，你马上搀扶着史密斯先生上船，我……我给你们断后！” 人是陆存孝请来的，史密斯但凡有个三长两短。 别说陆存孝扛不住这口锅。 他爸陆振华，同样承担不起外事责任。 毕竟，涉外无小事。 行进过程中，前方酷似海龟的怪物嘴巴张张合合。 陆存孝清楚地看到。 怪物嘴里长得锋利的獠牙。 “站住！你再敢过来，老子就弄死你！” 陆存孝通过大喝给自己壮胆。 “陆大哥，您要是伤了他，那才是真的捅了马蜂窝呢。” “嗯？” 沈浪冷不丁的一句话，导致陆存孝满头雾水。 搀扶着瑟瑟发抖的史密斯，沈浪用英文说道：“陆大哥，它不是怪物，是咱们的重点保护动物，棱皮龟，又叫革龟。” “它是棱皮龟！！！” 陆存孝眼睛都直了。 听到保护动物几个字，史密斯磕磕巴巴道：“沈先生，这种丑陋的怪物，是你们国家的保护物种？” “不但是保护物种，而且还有着让人将牢底坐穿的能力。” 沈浪淡淡一笑，竖起两根手指告诉史密斯。 棱皮龟。 二级重点保护动物。 看似恐怖，实则性格比兔子还要温顺。 主要以水母为食物。 从不攻击人类和其他生物。 紧接着，沈浪如数家珍向二人介绍棱皮龟的来历。 身上排列着大量不规则的鳞片。 龟壳遍布着多条纵棱，因此得名棱皮龟。 前肢长，后肢短。 属于人类已知的巨型龟鳖之一。 每年五六月份，属于棱皮龟产卵的高峰时期。 前一世。 一则重磅新闻震惊全国的海洋专家。 国内首次发现上岸产卵的棱皮龟。 位置就在这座荒岛。 新闻一经播出，引来大量的不法之徒。 棱皮龟本身不值钱，但又是数量极为稀少的珍稀动物。 被上头从二级重点保护动物，提升为一级保护动物。 这里说得稀少。 不光是国内少见。 放眼全球。 野生棱皮龟同样所剩无几。 “沈先生，我从小生活在海边，长大以后从事的工作，也都和海洋有关，怎么没有见过这种巨龟呢？” 听沈浪说，袋鼠国曾经也是棱皮龟的家乡，史密斯满脸不解地提出质疑。 “史密斯请见谅，你们袋鼠国的高速发展，恰好又是棱皮龟快速灭绝的原因之一。” 沈浪委婉提及袋鼠国属于高度发达的资本国家，每年产生的塑料垃圾不计其数。 其中有不少的塑料垃圾被丢到大海。 棱皮龟的主食是水母。 白色塑料掉在棱皮龟眼里，又和水母十分相似。 误服白色塑料袋的棱皮龟无法将它排泄出体外，大量死亡也就成了必然。 史密斯脸色有些难看。 他比沈浪更清楚。 袋鼠国沿海的塑料垃圾规模有多庞大。 听完了棱皮龟的前世今生。 确定不是怪物，而是十分罕见的保护动物。 陆存孝忽然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沈先生，陆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史密斯转移话题。 不愿再谈及自家的污染问题。 “陆大哥在拜海龟。” 沈浪说道。 “拜海龟？这又是什么习俗吗？” “史密斯先生有所不知，海龟在我们这里不但是动物，更是吉祥，财富的象征。” 沈浪当即向史密斯科普闽南这边对于海龟传统崇拜。 海龟代表着长寿，福气，财富。 “史密斯先生来到我们当地这段时间，可曾吃过一种叫做龟粿的食物？这种食物的由来，与我们对海龟的崇拜有着直接关系。” “能够碰到棱皮龟这种巨型海龟，我相信好运气，也会一直跟着史密斯先生的。” 沈浪搜肠刮肚，找出前世忽悠外国人的溢美词汇。 尽可能用雅信达的方式，翻译海龟对于当地人的好意头。 海船升桅，满载而归。 海无波涛，归来平安。 “有趣的民俗，我也要拜一拜。” 史密斯学着陆存孝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对着即将入海的棱皮龟拜了起来。 陆存孝起身用方言说道：“外国人也信这个？” “他们不信咱们的民俗，但是却相信运气。” 沈浪淡淡一笑。 都说外国高度发达，信奉科学。 殊不知。 吃海上饭的外国人。 也有着笃信运气和好兆头的一面。 “我现在才明白，难怪你不让我们带着随从过来，你是担心……” “陆大哥，财帛动人心，这些事不能不防啊。” 沈浪冲着史密斯努努嘴。 棱皮龟不但是国内重点保护动物，更是全球濒危物种之一。 陆存孝和史密斯或许看不上，偷猎棱皮龟的仨瓜俩枣。 换成其他人看见。 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当地人除了崇拜海龟，还有着吃海龟的习俗。 前世。 明知官方人员在岛上对棱皮龟进行科考，保护。 依旧有大量不法之徒上岛捕捉。 由此可见。 棱皮龟在某些人眼里，到底有多值钱。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毁在咱们手里。” 读懂了沈浪的言外之意，陆存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眼界，有头脑，有手腕的同时。 陆存孝又在沈浪身上发现了一个优点。 有底线。 做人做事，都要留几分底线。 “沈先生，是不是该准备海鲜大餐了。” 史密斯笑着摸了摸肚子，决定改变今天的潜水安排。 跟着沈浪捕捞海鲜。 今天还没过去。 沈浪送了史密斯两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有惊无险地渡过暗礁群，又有幸看到了巨型海龟。 跟着沈浪身边。 一定不会缺少乐趣。 “陆大哥，你呢？” “一块吧。” 陆存孝微微一笑。 他也想看看，沈浪还准备了哪些节目。 第100章 海洋瑰宝：砗磲与锦绣龙虾 “上帝啊～陆先生，这位沈先生是这座岛屿的主人吗？” 一个多小时后。 史密斯和陆存孝面前，堆积着好似小山一样的各类海鲜。 “天知道。” 陆存孝学着史密斯的样子。 摊开双手，耸耸肩膀。 随着二人观看沈浪为他们准备的“巨龟”节目。 接下来的一幕幕，看得陆存孝人都麻了。 只见沈浪灵巧得好似一只猴子。 先是跑到暗礁区，使用鱼叉捕捞到多种海鲜。 又从海里捞到不少的贝类。 随即，沈浪一个猛子跳进海里。 噼里啪啦往这边丢鲍鱼。 刚刚，沈浪又一次跳入海里。 说是看到了一样好东西。 “卧槽！下面竟然藏着这玩意？！” 不多时，沈浪浮出水面，手里紧紧抓着一只大贝壳。 “这是什么贝类？” 见陆存孝下巴都要惊掉了，史密斯不失时机地询问沈浪拿的是什么东西。 “砗磲……海洋瑰宝……” 陆存孝声音古怪道。 “陆大哥，接着。” 沈浪用力一丢，吓得陆存孝魂都要飞了。 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接。 外国人不了解这东西的价值。 换成当地人。 随便拉出两个。 都能给你说得明明白白。 砗磲，珍贵的海底贝壳。 不但能够制作各类名贵工艺品，更是佛具的主要加工材料。 与金银，玛瑙珊瑚，翡翠等物，并称为佛门七宝。 小祖宗也太能捞了。 竟然从水下捞上来一只手掌大小的砗磲。 “沈浪，你……” 不等陆存孝把话说完，沈浪又一次没了踪迹。 把玩着手里的砗磲。 陆存孝产生了和史密斯相同的想法。 沈浪必然经常往返于此地。 因此才能够对这座岛的物产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 时间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就在陆存孝准备呼喊沈浪上来的时候。 海面再次出现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 “花龙虾！” “锦绣龙虾？！” 下一刻，史密斯和陆存孝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口中喊着一种生物的不同名字。 “上帝啊，今晚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沈先生竟然捞到了这么大一只锦绣龙虾。” 史密斯食指大动。 对于价值不菲的砗磲，史密斯毫无兴趣。 看到浮出水面的锦绣龙虾，史密斯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旁的陆存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锦绣龙虾又被当地人称为花龙虾。 味道鲜美，色彩斑斓。 不但好吃，而且好看。 也是因此。 花龙虾经常出现在高端饭局上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 花龙虾的数量越来越少。 陆存孝估计再吃下去。 早晚会被吃成保护动物。 没承想，沈浪竟然捞到这么大一只。 目测起码有一米长。 “沈老弟，上来吧，这么多海鲜足够咱们吃了。” 陆存孝呼喊道。 “来了。” 沈浪鼓足力气，用花龙虾用力抛向陆存孝。 动作迅速地朝着岸边游去。 “史密斯先生，陆大哥，今晚的海鲜盛宴正式开始。” 回到岸上，沈浪径直走向渔船。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各类辅料和锅具，开始就地准备大餐。 将鲍鱼，花龙虾等材料处理干净，切片备用。 点燃汽油炉架起锅，倒入淘洗干净的大米。 等待水开的间隙，沈浪又开始剥蒜，切末。 又在另外一口锅里放入提前洗干净的金针菇，藕片，红薯粉等辅料。 “滋啦！” 伴随着一阵锅气，第三口锅被沈浪放入葱姜蒜调汁翻炒。 片刻后。 冒着香气的料汁倒入食材上面。 各类海鲜统统搁里头。 盖上盖子进行焖煮的同时，第一口锅里的水已经烧开。 放进一点点盐巴和油，沈浪一脸陶醉地嗅了嗅味道。 “这是海鲜粥，另外一口锅煮的是什么啊？” 陆存孝看得一知半解。 知道海鲜配米是要煮海鲜粥。 对于另外一道菜，陆存孝完全看不懂。 “陆大哥，这叫海鲜大锅。” 想到大咖这个词尚未出现，沈浪索性直接吞了咖字。 蒜蓉海鲜大锅，味道比较刺激。 两道海鲜美食各有千秋。 一个口味浓郁。 另一个清淡爽口，能够品尝到海鲜的特有的鲜。 陆存孝微微点头。 用自己能想到的词汇，向史密斯介绍两道美食的口味差别。 经过简单的烹制，两道美食先后完工。 “好吃，非常好吃！” 尝了一口海鲜粥，史密斯双眼冒光。 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明明也是渔民出身，吃惯各种海鲜。 史密斯怎么都想不到。 经过沈浪这番特别的烹制，竟然能让自己吃得大呼过瘾。 三下五除二吃惯了碗里的海鲜粥，史密斯又用手拎起一只煮透的龙虾，小心剥开上面的虾壳，品尝起所谓的海鲜大锅。 “呼呼呼……” 一口吃下去，烫得史密斯大呼小叫。 沈浪和陆存孝对视一眼。 洋鬼子还真是没吃过啥好东西。 根本不懂细嚼慢咽。 慢慢品鉴美食特有的风味。 “史密斯先生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没过一会，史密斯吃得满头大汗。 说他是企业老板，更像是外国来的流浪汉。 而且还是那种饿了好几天的流浪汉。 “古德，外瑞古德。” 史密斯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油渍，竖起大拇指道：“沈先生，陆先生，感谢你们让我有一个美好的假期。” “作为朋友，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地方？” 听到这句话，陆存孝卸下了最后一点担心。 万一老外油盐不进。 不愿配合自己向有关部门施压。 今天这番准备。 恐怕算是表演给瞎子看了。 “史密斯先生，关于我们的合作，目前我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碍。” 陆存孝趁热打铁。 说起办理国际长途专线的事情。 以陆家的影响力，倒不是办不成。 只不过需要走一段复杂的流程。 有了史密斯的协助。 流程将会变得非常简单。 “OK，没有任何问题。” 史密斯忙着享受美食，满口答应上岸以后，配合陆存孝将电话的问题一同解决掉。 陆存孝冲着沈浪笑了笑。 沈浪冷不丁说道：“史密斯先生，我这边，也有一点小小的麻烦，您看？” “说。” 史密斯忙着和螃蟹战斗，满不在乎地示意沈浪尽管提要求。 来龙国做生意之前。 史密斯也是做过功课的。 老外同样明白人情世故，礼尚往来。 第101章 麻绳专挑细处断 次日上午，陆存孝和史密斯留在岛上玩了半天。 潜水，捕鱼，探险。 参观荒岛的秀美景色 各类助兴活动，沈浪给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傍晚时分。 渔船返回甘泉村。 借口有点事情和沈浪说，陆存孝将送上车，又单独将沈浪拉到一边。 “你小子想得可真是够长远的，炉灶刚点起来，就开始考虑黑牌车的事情。” 见左右无人，陆存孝说起沈浪昨天提出的要求。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 沈浪个人出资，借用史密斯的外商身份。 以外商身份购买汽车，申领黑色车牌。 “陆大哥，您就说黑色车牌管不管用吧。” 沈浪笑道。 “那还用说嘛，除了上头那些特殊车牌，剩下就是黑色车牌了。” 陆存孝拍拍沈浪的肩膀。 “老弟，两份人情，哥哥记下了。” “需要帮忙，一定要找我。” 本次出海，史密斯绝对是尽兴而归，陆存孝也欠下了沈浪两个天大的人情。 帮忙哄史密斯开心是其一。 沈浪从海里捞出来的锦绣龙虾和砗磲是其二。 两类东西。 件件都是有钱都未必能购买的稀罕之物。 “陆大哥客气了，你把我当兄弟，兄弟我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毕竟，您混得越来越好，我能跟着风生水起。” “要是最近有人找我的麻烦，还望大哥帮忙协调协调。” 沈浪话里有话，目光看向距离码头不远的宅基地。 “嗯？” 陆存孝顺着沈浪的目光，看向正在施工的沈家宅基地。 “放心。” 下一刻，陆存孝心领神会。 笑着挥手和沈浪告别，坐上了汽车驾驶位。 目送小汽车离开，沈浪迈步返回船上收拾东西。 眼下。 宅基地工程进展顺利，估计再有一两个月，房子就能盖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沈浪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管怎么说。 个人占据几百平方米的宅基地，放在哪里都是违规的情况。 不怕贼偷。 就怕贼惦记。 这段时期，沈浪结交了大量的人脉，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 远的不说。 就是镇上那个疯女人，真的会甘心失败吗？ 经过几次交锋。 沈浪逐渐摸清了乔安妮的套路。 学院派害人风格。 简称学害。 总以为能用阳谋对付沈浪，又次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万一某天。 身边的牛鬼蛇神向乔安妮献策。 针对沈家的违规宅基地下手，多少是个麻烦。 “娘，我回来……张大叔，你这是怎么了？” 推门进去，沈浪一眼看到张志强。 屋里除了他，还有母亲黄琼花。 此刻。 沈浪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小浪，你这边还需要水手吗？” 张志强脸色愁苦，似乎憋了满肚子的苦水。 “张大哥，还是我来说吧。” 看出张志强的窘迫，黄琼花冲着门外努努嘴。 沈浪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紧接着，黄琼花从屋里出来，说道：“你张大叔遭难了，想和你出海攒点钱。” “遭难？难道张大叔生了恶疾？” 沈浪脱口而出道。 “呸呸呸。” 黄琼花没好气地拍了沈浪一巴掌，数落道：“你张大叔宅心仁厚，逢年过节都会去妈祖庙拜拜，身体好着呢。” “是它的船遭难了。” 前两天，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东西，竟然一把火烧了张志强的渔船。 等到张志强一家人和乡亲们赶到码头。 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经过治安部门的调查，对方恶意行凶。 提前给渔船浇上了汽油。 因此。 大火才能瞬间吞噬整条渔船。 看到一家子的饭碗被人给烧了。 张志强的妻子气急攻心，当场晕厥。 “真是应了那句话，麻绳专挑细处断。” 黄琼花脸色唏嘘。 医生为张志强妻子做检查时，无意间发现患者好像有肿瘤。 经过仪器检测。 确认体内确实有肿瘤。 “啊……怎么会这样。” 沈浪万万没想到，张志强会连续遭遇厄运。 “你听我说完。” 黄琼花继续说道：“经过县医院初步检查，肿瘤可能是良性的，不过县医院的水平毕竟一般，你张大叔的几个孩子，陪着他们母亲去了省里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不论是良性还是恶性，治疗方面都要花不少钱。” 随着黄琼花的叙述，沈浪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 公社时期，穷人去医院看病，虽然也要花不少钱。 但还不至于倾家荡产。 现如今。 可就说不准了。 看个头疼脑热，都要花个百八十块。 更别说是肿瘤这种恶疾了。 甭管良性还是恶性。 张志强倾家荡产也要给妻子治病。 将家中积蓄交给孩子们，由他们陪着母亲去大医院确诊，治疗。 没有了渔船。 媳妇治病又是个无底洞。 张志强背着行李卷，准备来给沈浪打工。 “娘，您就没有……唉，说了也没用。” 沈浪自嘲地笑了笑。 本想问母亲，是否准备借钱给张志强应急。 一想到张志强的性格。 沈浪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不到走投无路。 张志强是绝不会向人借钱治病的。 “儿子，你跟娘说一句老实话，有没有挣快钱的法子，不是走私，是……反正就是能让你张大叔多挣点钱的法子，还能不伤他的面子” 黄琼花同样清楚张志强的性格。 一辈子不求人。 借钱容易，人情难还。 “娘，那就只能再去一趟荒岛了。” “什么荒岛？” 黄琼花问道。 “娘，您就不是想让张志强多赚点钱，这事好办。” 沈浪凑到黄琼花耳旁，说起昨天带人去荒岛游玩的事情。 “真的假的？” 黄琼花惊声说道：“那座荒岛真有这么多好东西？” “说是荒岛，在我看来应该叫宝岛，装满宝贝的岛屿。” 沈浪一本正经道：“我本来打算将这座岛屿，当成咱们应急的小金库，万一啥时候需要用大笔资金，也省得到处求人。” “张大叔连遭厄运，想要让他多挣钱，就只能带他去这座岛了。” “去吧。” 黄琼花满脸欣慰道：“这么多年，你总算干了几件让老娘高兴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 沈浪斩钉截铁道。 第102章 荒岛神龟，心理安慰剂 “张大叔，你们老辈人有老辈人的活法，可是人生在世，又有几个能够事事不求人。” “咱们当地人讲的就是一个团结，遇到大事不用愁，抱团取暖，什么样的难关都能应付过去。” 午夜，海面。 沈浪驾驶渔船重新返回荒岛。 坐在旁边的张志强形同枯槁。 想不明白。 自己一辈子没干过坏事，为什么会连续遭遇厄运。 渔船被毁，妻子查出肿瘤。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见状，沈浪无奈叹了口气。 两世为人，不代表沈浪什么都知道。 比如这次的渔船被毁案。 沈浪记得前世，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至于说张志强妻子被查出肿瘤。 貌似也没听说过。 “唉，又是倒霉的蝴蝶效应。” 沈浪自言自语。 “有了！” 忽然，沈浪脸上浮现出笑容。 “你怎么了？” 沈浪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吓了旁边的张志强一大跳。 “张大叔，我忘了告诉你，咱们要去的岛上有一只神龟，个头可大了。” 说着。 沈浪伸开双臂，绘声绘色描述棱皮龟个头大得吓人。 比田里的黄牛还要大。 “神龟有灵，福禄绵长，到时候我带您去找它，只有诚心叩拜，我相信神龟一定能够保佑婶子逢凶化吉的。” “真有这么大？” 张志强惊愕道。 按照沈浪的比划的大小，岛上的神龟起码也要有两米左右。 这么大的海龟，张志强这辈子也没见过。 “我啥时候骗过您，您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向娘娘起誓。” 沈浪一本正经地举起手。 “我信我信，小沈，你不用发誓，张大叔相信你的话。” 见沈浪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还要向妈祖起誓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张志强脸上的苦涩一扫而空。 比黄牛还要大的海龟，那必然是灵物。 “小沈，你告我航行，我来开船！” 顷刻间，张志强精神抖擞地准备亲自掌舵。 早点抵达荒岛，就能尽快见到神龟。 诚心叩拜。 保佑妻子顺利归家。 “张大叔，你要是累了，就把我叫醒，千万别为了尽快抵达荒岛疲劳驾船。” 沈浪让出位置，指明荒岛具体方位。 点上一支烟。 躺在甲板上休息。 倘若小弟们跟着出海。 肯定会觉得沈浪是以善意的谎言，安慰惴惴不安的张志强。 不可否认。 沈浪话中确实有些安慰剂的意思。 不过，也不全是。 前世没听说，张志强的妻子患有重病。 并且一直活到八十多岁。 纵然肚子里有肿瘤。 应该也不是啥大问题。 张志强对于各类神祇，有着极为虔诚的信仰。 不但拜妈祖。 平时还会拜拜观音和各路神灵。 对症下药。 免得妻子没啥事，张志强先把自己吓出个好歹。 “张大叔，马上就要进入暗礁群了，还我来吧。” 次日清早，沈浪伸了个懒腰从甲板上爬起来。 年轻就是好。 哪怕忙了整整两天，睡上几个小时，依旧是精力充沛。 “好，你小心点。” 张志强第一次来到这片海域，自然不敢托大。 拿出怀表看了一眼。 距离七点半还有一刻钟。 看似汹涌的大海潮汐，其实也是有规律可言的。 每个月份，涨潮的时间都不相同。 本月。 涨潮时间从早晨八点持续到八点半。 有惊无险度过暗礁群，沈浪指着荒岛的陆地说道：“张大叔，神龟的活动范围就在这里，您先下去吧，我把船停好，就带您去找神龟。” “一起吧。” 纵然心急如焚，张志强依旧主动帮沈浪停船。 不一会，二人一块走下渔船。 清晨的金色阳光洒在荒岛，为这座为人踏足的岛屿，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小沈，你是怎么发现这座岛屿的？这里简直就是咱们渔民的聚宝盆呐。” 刚刚踏上小岛，张志强激动得浑身颤抖。 旁边的暗礁区域，赫然出现了大量的鲍鱼，海螺，甚至还能看到几只砗磲。 根本不用费力去捞。 慢悠悠地走过去，弯腰就能捡到。 “嘿嘿嘿，当然是娘娘引路了。” 沈浪揉揉鼻子。 张志强笃信神灵，沈浪也懒得找别的借口。 “对对对，你是大福气的。” 张志强没有任何怀疑，接受了沈浪的解释。 上一次陪沈浪出海。 轻松抓到大量东星斑，也是受到娘娘的指引。 有福气的人，就是不一样。 联想到沈浪最近几个月的变化，张志强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张大叔，一会拜完神龟，您可要打起精神，帮我多抓点海货。” 沈浪笑着说道。 “小沈，什么都不说了，你一会儿就看我的吧。” 伴随着沈浪一路的安慰和所见，张志强心中的阴霾已经所剩无几。 沈浪是有福之人，遇到神龟又有什么奇怪的？ 随即，沈浪带着张志强开始寻找棱皮龟的下落。 没过多久，二人正面碰见长相凶猛的棱皮龟。 和陆存孝，史密斯乍一看到棱皮龟的惊慌失措不同。 早已经将它当成神龟张志强叩头就拜。 嘴里念叨着多有冒犯，恳求神龟保佑妻子逢凶化吉。 免遭疾病折磨。 沈浪跟着拜了拜，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这座岛屿物产丰富。 俨然到了取之不尽的地步。 除了刚刚看到的鲍鱼。 还有一种国内几乎看不到的名贵鲍鱼。 黑金鲍。 后世。 科研人员除了在岛上发现棱皮龟，还发现了该海域藏有一定数量的黑金鲍。 不法之徒疯狂登岛，不单单是为了捕猎棱皮龟。 还试图抢夺黑金鲍。 听名字就能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 跟小日子的和牛一样。 黑金鲍属于新兰国的特有物产。 岛上发现黑金鲍。 不但是国内海洋科学界的大事，更成了不法之徒的狂欢宴。 “显灵了！！！神龟显灵了！！！” 一声惊呼，震得沈浪耳膜颤抖。 “卧槽！这尼玛真是神龟啊？” 转头一瞧。 沈浪整个人惊得外焦里嫩。 张志强双眼含泪，用力地对着地面磕头。 恩人呐。 没有沈浪，张志强这辈子都不肯遇到神龟。 更不可能感动神龟显灵。 “不对不对，这不可能啊……” 沈浪拍了拍心口，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第103章 礁石寻宝：海货大丰收！ 棱皮龟流泪了！！！ 沈浪发誓。 这尼玛绝对是自己这辈子…… 不不不。 是他两辈子，看到过最离谱的事情。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大海龟，眼角滚落出晶莹泪花。 沈浪用力揉搓双眼。 心里有点虚。 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下跟着磕头。 “小沈，神龟流泪是不是被我的虔诚给感动了？” 磕头如捣蒜的张志强连忙问道。 “绝对的。” 沈浪不假思索地称赞张志强诚心动天。 神龟流泪。 代表它感受到张志强心里的苦楚和虔诚。 此时此刻。 沈浪也只能这么说了。 叩拜了不知道多久，棱皮龟的缓缓移动身躯，朝着不远处的海面爬行。 只听得扑通一声，棱皮龟没入大海。 直到此刻，张志强和沈浪才双双从地上站起来。 张志强满心激动地又冲着棱皮龟消失的位置拜了拜。 紧接着，便要协助沈浪打捞海货。 沈浪挠了挠后脑勺。 一言不发地走回船上，取来工具分别张志强。 海水退潮。 礁石区位置露出了大量的海货。 鲍鱼，龙虾，佛手，螃蟹，各类海贝。 张志强握着沈浪递来的小匕首，脚步沉稳地走到礁石区。 弯腰撬动礁石缝隙位置的佛手。 佛手，常见海货之一。 又被称为佛手贝，龟足。 大小一般在三四厘米左右。 生长于礁石，滩涂的岩石缝隙当中。 此地的佛手贝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大小差不多相当于成年女人的手掌。 最小的佛手差不多也有五六厘米。 相当于常见佛手贝的两倍。 “小沈，接着。” 行家就是行家，张志强仅仅花了五分钟，就帮沈浪捞了能够装满一整只水桶的佛手。 放眼望去。 附近值钱的海货又何止难得一见的大个佛手。 不用沈浪多说一句。 张志强专挑值钱海货进行挖掘。 沈浪咧嘴笑了笑。 和行家配合出海，干什么都显得异常轻松和省心。 换成何春雨，冯晓东这群兄弟们来到这里。 看到琳琅满目的各类海鲜，绝对会疯狂大叫。 见什么挖什么。 完全没有章法。 说不得。 其中个别人还会动不该有的歪心思，甚至于打起棱皮龟的主意。 毕竟。 人心难测，也不可测。 “张大叔，要不先歇一会吧，你就算再激动，也要保重身体啊。” 神龟流泪的奇景，彷佛让张志强重回年轻时候。 一个小时的工夫。 张志强挖掘，捕捞的海货，差不多装满了七个水桶。 “好，歇会。” 张志强擦了擦头上的汗，随便找了块礁石坐下，语重心长道：“小沈，别怪张大叔多说，俗话说财帛动人心，这座岛屿对咱们渔民有多大的诱惑力，大叔不说，你心里想必也明白。” “知道这座岛屿位置的人，除了前天我亲自带上岛两个人，也就剩下你和我了。” 沈浪当然明白张志强的意思。 老辈人做事情，从来都是规矩为先。 不该拿的不拿，不该碰的不碰。 伴随着时代变化，社会上讲究一切朝钱看。 只要能一夜暴富，吃香喝辣。 规矩算个屁。 杀人越货都有大把人干。 更被说兄弟义气，江湖规矩了。 “张大叔，人心隔肚皮，这些老道理我都懂，来，先抽烟放松放松。” 沈浪伸手从上衣口袋取出一包烟，又费力地拿出扎进烟盒里的打火机。 取出一根递给张志强。 主动帮他将烟点燃。 “小沈，你脑子活，有主意，帮张大叔分析分析，会是谁烧了我家的船呢？” 张志强吐了一口烟圈，纠缠他数天的各种纷扰，都随着看到神龟，以及神龟流泪烟消云散。 头脑冷静，心情愉悦，张志强开始回忆自己得罪了“何方神圣”，能让对方恶意纵火，毁了他们一家人的饭碗。 对于渔民而言。 毁人船只，不亚于挖坟掘墓。 一旦这么做了。 意味着双方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张大叔，不是我不帮您想办法，主要是……唉。” 倘若这件事情发生在上一世，沈浪保证立刻帮助张志强揪出凶手，并且还会动用人脉关系，让这个人牢底坐穿。 同时。 张志强又是个十里八乡，有口皆碑的本分人。 宁可自己吃亏，也从来不占别人的便宜。 若非如此。 沈浪岂会放心带他来这里发财。 老好人一辈子没得罪过…… “不对！” 沈浪脸色一沉，冷声道：“张大叔，你还记着上一次，你为了我当众叫板张水生的事情。” “你是说……不可能，他是我堂兄弟，纵然关系一般，可毕竟是亲戚，张水生不可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 不等沈浪继续分析，张志强连连否认。 毁人船只是死仇。 更是损阴德的恶行。 张水生不可能是凶手。 见状，沈浪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张大叔，你也别着急，执法部门已经介入调查，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张志强默不作声地抽了两口烟。 不是他不相信沈浪的判断。 而是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二人虽然不是亲兄弟，可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堂兄弟。 堂兄弟恶意纵火报复张志强。 一旦被沈浪说中。 别人一定会说，张志强是个伪君子。 不是伪君子。 岂会被堂兄弟背后捅刀子。 并且还是以烧船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张志强。 看了看张志强脸上的苦闷表情，沈浪侧身弹了弹烟灰。 有些事情。 沈浪也不好多说什么。 “小沈，你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不多时，张志强起身准备继续挖海货，冷不丁看到斜对面的礁石群有点不对劲。 礁石四周仿佛被人泼了黑色的油漆。 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壮观。 “来了。” 沈浪咧嘴大笑，吐掉嘴里的烟蒂。 拎着两只空水桶，涉水朝着黑压压的礁石群走去。 “宝贝，你们总算是出现了！” 来到近前，沈浪笑得更加开心。 黑压压的不是油漆。 而是黑金鲍。 甭管是鱼贩子，酒楼老板，还是海洋专家。 但凡看到眼前的一幕，轻则惊得呼吸停顿。 夸张点的话。 当场乐得疯了也有可能！ “张大叔，您过来一下，这里有好东西看。” 沈浪玩心大起，远远招呼张志强过来看热闹。 第104章 有价无市的黑金鲍 “来了。” 张志强回了一声，迈步朝着沈浪的方向走去。 “小沈，前面黑漆漆都是……黑金鲍鱼！！！” 走到一半，张志强人已经傻了。 双眼发直。 脑袋嗡嗡作响。 老天爷呀。 这么多黑色的鲍鱼！ 鲍鱼通体漆黑。 颜色犹如黑炭，又带着点点光泽。 “张大叔，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浪两手各自端着两头黑金鲍。 大小差不多和沈浪的手掌一边大。 “这不是外国的黑金鲍嘛……咱们这里……咱们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鲍鱼呢？” 张志强磕磕巴巴走了过去。 定睛一瞧。 确确实实是外国的黑金鲍。 别看张志强一把年纪，却也不是守旧之人。 既能接受新生事物。 又因为经常去县城卖鱼，对外面的事情多有了解。 若非如此。 贩卖走私声呐的黑哥，也不会找他当买家。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黑金鲍为什么会出现在咱们这里，恐怕只能问它们自己了。” 沈浪耸耸肩膀。 世事无绝对。 新兰国的独有海货，未必只生活他们的海域。 毕竟。 鲍鱼也是可以移动的。 “听说这种外国鲍鱼特别值钱，价格不比三刀鱼，大黄鱼，东星斑差多少。” 张志强深吸几口气。 再次黑金鲍的出现，归结于沈浪的福气。 有福之人。 碰到各类奇异之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连多次见识到沈浪的福运。 张志强马上接受黑金鲍出现在国内水域的一幕。 转而说起黑金鲍有多值钱。 提醒沈浪千万不要贱卖。 拿来一只黑金鲍拿在手里，张志强用另外一只手比划着大小。 分量差不多有两斤多一些。 长度大概在二十厘米左右。 “这么大的黑金鲍，一只少说，也要两张百元大钞。” “呵呵呵，张大叔，您说错了一个词，不是一只，而是一斤起码要两百元。” 沈浪得意地笑了笑。 有一说一。 现阶段的黑金鲍绝对是有价无市。 远不如后世大量捕捞。 价格疯狂下跌。 又因为黑金鲍属于国外独有的海鲜。 国内餐桌难得一见。 仅有港城，大澳这类发达地区，酒楼才会供应黑金鲍。 国内鲜有进口。 何愁卖不上高价。 “张大叔，来吧，一块挖，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半。” 沈浪将手里的黑金鲍扔进水桶，取出刀子开始撬动其他的黑金鲍。 “不不不，这是你的东西，我……” “张大叔，是我带您来到的这座岛屿，可是发现这么多值钱的黑金鲍，您说会不会是神龟赐予你的财富呢？” “您想想看，这种只有外国才能见到的鲍鱼出现在国内，而且犹如自投罗网一般出现在咱们面前，这么多的巧合碰撞到一起，真的是巧合吗？” 沈浪头也不抬地撬动黑金鲍。 准备好的说辞。 感动得张志强老泪纵横。 二人一同携手。 一共抓了36只黑金鲍。 剩余的黑金鲍，沈浪没有再动。 捕捞海货。 也要适可而止。 留下一部分用来繁殖，这样才能细水长流。 张志强回船安置黑金鲍的间隙。 沈浪又发现了大量的青蟹，海螺，小青龙。 忙到太阳落山。 水箱里装满各类价值连城的海货。 稍微休息了一会，简单吃了点东西。 沈浪和张志强分工合作。 轮流开船返回甘泉村。 沈浪负责前半夜，张志强先睡一下，醒了以后负责后半夜驾驶。 纵然忙了一天。 沈浪和张志强依旧感觉精力充沛。 财帛不但能动人心，更能让人不眠不休地劳作。 眼下。 沈浪就是这种状态。 时间转眼到了后半夜，张志强替换沈浪驾船。 “娘，我们回来了。” 上午九点钟，沈浪和张志强一块返回沈家。 担心了一整晚的黄琼花连忙迎了出来，笑呵呵地说道：“张大哥，一切还顺利吧。” “顺利，太顺利了！” 张志强一扫前天的愁容，情绪亢奋地说起神龟的事情。 沈浪招呼沈玲去把林小雨叫到码头。 生意上门了。 之前为了帮衬林小雨，沈浪承诺将部分海鲜的清理工作交给她负责。 前几次急着出货，一直没顾上这件事。 这一回，总算是想起来了。 码头上。 几个小弟如临大敌地守着渔船。 沈浪下船前再三吩咐。 没有他的允许，天王老子都不许靠近他家的渔船。 “怎么样，没人上船吧？” “浪哥，我们办事您就放心吧，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靠近不了。” 听到这话，沈浪笑着拿出几包从家里取来的香烟抛给小弟们。 “哥，小雨姐给你叫来了。” 沈玲骑着小绵羊，后面坐着林小雨。 机灵古怪的沈玲深知林小雨脸皮薄，唯有自家人在的时候，才会叫林小雨嫂子。 “卸货。” 沈浪挥挥手，小弟们立刻登船搬运海鲜。 “浪哥，这是你一天一夜的收获？” “真的佛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啊。” “好多的小青龙和青蟹，乖乖，这是什么鲍鱼，怎么这么黑？不会是坏了吧？” 没多久，小弟们将各类海鲜运到码头。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海鲜。 非黑金鲍莫属。 黝黑铮亮，属实让人惊奇。 “沈浪，这难道是黑金鲍？！” 林小雨听到动静，好奇地往桶里瞥了一眼。 “哈哈哈，不愧是咱们村的学霸，见识就是多，好好跟我家小雨学学，别看到没见过的海鲜，就说东西坏了。” 沈浪拿出三只黑金鲍，顺手丢给林小雨和沈玲。 “黑金鲍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拿回去给你娘补身子。” “大校花，这些海货都要麻烦你了。” 林小雨懵懵的。 价值不菲的黑金鲍，沈浪说给就给。 而且一给就是三头。 “哥，我也要吃黑金鲍。” 沈玲故意撒娇，拉扯着沈浪的胳膊。 不知道是什么黑金鲍。 沈浪能将鲍鱼送给林小雨的母亲补身子。 想必味道和营养一定都很不错。 “好好好，我给你和娘各留一只黑金鲍，小祖宗，别再晃了，再晃就把我晃散架了。” 沈浪哭笑不得。 示意小弟们去找大秤，准备对这些海货过秤称重。 又让沈玲去船上找纸笔。 帮忙记录各类海货的数量，重量。 又单独叫来冯晓东，安排他去镇上找一趟李大彪。 第105章 三十多只？姓沈的怎么不说捞到三百只 小弟们对于沈浪的牛逼，早已经是见怪不怪。 林小雨则是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读过书，爱看书。 使得林小雨比同龄人更清楚，这些海鲜的价值和稀有程度。 两个人出海。 花了两晚一天的时间，捕捞到大量匪夷所思的名贵海鲜。 沈浪的运气，到底有多好啊？ 几十分钟后。 沈浪又安排小弟们将海货送到林小雨家等候处理。 “哥，我先回家准备中午饭了。” 沈玲装好两只黑金鲍，欢天喜地地骑上小绵羊扬长而去。 刻意给大哥和大嫂，留下独处的时间。 “这次出海，一切都顺利吧？” 林小雨关切道。 “那还用说，简直太顺利了。” 沈浪左右敲了敲，忽然拉着林小雨的手。 刹那间。 林小雨浑身好似触电，脸颊布满了诱人的绯红。 随后，整张脸变得红彤彤。 即便是羞得满脸红晕，林小雨也没有把手挣开。 见林小雨接受了这种亲近的方式，沈浪的担子变得更大。 直接拉着林小雨的手，送她回家干活。 “什么？！黑金鲍！！！” 刚刚过了中午吃饭时间，有人捕捞到黑金鲍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整座小镇。 消息来源不得而知。 内容说得有鼻子有眼。 甘泉村的渔民沈浪夜间出海，无意中捞上一批黑金鲍。 明日，准备卖给识货的大富豪酒楼。 一时间。 国内出现黑金鲍，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这不可能！” 迎宾楼，总经理办公室。 乔安妮冷脸讽刺石庆锋没长脑子。 哪怕说沈浪捞到一条巨型石斑鱼，乔安妮都未必是这种反应。 黑金鲍？ 姓沈的也不怕把牛皮吹破炸死自己。 “乔总既然不愿意和大富豪竞争，各路领导的不满和怒火，是不是也由你来承担？” 乔安妮没好脸色，石庆锋脸色更差。 什么大学生，天之骄女。 充其量就是个只会死读书。 不通人情世故的千金大小姐。 乔安妮认为国内不可能出现黑金鲍，石庆锋难道就想不到这点吗？ 想到这件事的匪夷所思。 而且亲自给沈浪打电话求证。 沈浪一共捕捞到36头黑金鲍。 其中5头自己留着。 剩余的31头黑金鲍，将于明日送给大富豪酒楼。 至于消息如何走漏。 沈浪也给出了解释。 镇上新开的大彪运输公司是沈浪的合作伙伴。 沈浪安排人通知李大彪。 明天给他留一辆运输车，将处理好的海鲜送到县城。 李大彪手下职工都是他以前的兄弟。 社会人口无遮拦。 屁大点事情都能传得沸沸扬扬。 “石副经理真是甩的一手好锅，明明是你想要讨好他们，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动用大量资金购买所谓的黑金鲍，你不觉得荒唐，反倒让我来背锅！” 乔安妮冷嘲热讽道：“黑金鲍是外国物产，从当地有历史记载开始，就没有出现过关于黑金鲍的记载。” “你想去买，那就用你自己的钱，迎宾楼的公款，你不得动用一分一毫！”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国内就不可能有黑金鲍。 乔安妮猜不透沈浪搞什么花样。 不过。 只要自己不接招，一定不会吃亏。 “既然乔总一意孤行，我只能先斩后奏了。” 石庆锋转头就要走。 沈浪与大富豪签订了名贵海鲜供应合同，上等海鲜优先供应给他们。 石庆锋想要横刀夺爱。 必须给出和人家相等的采购价格。 普通人不知道黑金鲍的相关情况。 石庆锋，乔安妮这类吃过见多的人，又岂会不知道它的价值。 黑底黑金。 鲍鱼里的极品。 听闻港城那边进口的黑金鲍。 就算是冷冻鲍鱼，也要一百多港币一斤。 至于新鲜鲍鱼。 抱歉。 长途运输不可能有新鲜鲍鱼。 沈浪愿意从中调和，分出一部分卖给迎宾楼。 不过价格实在便宜不了。 一旦低价卖给迎宾楼。 沈浪和大富豪的关系将会出现难以修补的裂痕。 由于缺乏衡量标准，石庆锋需要大批竞争。 偏偏。 石庆锋忽略了沈浪对乔安妮造成的心理创伤。 任何与沈浪有关系的消息。 都会引来乔安妮的抵制。 理由是迎宾楼不属于高档酒楼，采购计划当中没有高档海鲜这一项。 开业之初采购大量的名贵东星斑。 是为了招待各路剪彩的领导。 “你敢！” 乔安妮挡在石庆锋面前，咬牙切齿道：“石庆锋，你敢动用公款采购黑金鲍，我立刻将这件事情汇报给局里。” “三十多头黑金鲍，姓沈的怎么不说他捕捞到三百头。” 乔安妮横眉竖眼。 断定里面有问题，坚持以不变应万变。 石庆锋恼火道：“乔安妮，你别后悔。” “我做事情，从来不后悔。” 乔安妮不客气地警告石庆锋，不要继续激怒她。 不然。 乔安妮将会动用所有的关系，让石庆锋麻烦缠身。 “哼！” 耳听乔安妮不加掩盖的以权逼人，石庆锋愤怒的摔门出去。 通过先前的几件事情，二人的冲突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石庆锋心心念念想要挤走乔安妮。 先前的电话里，沈浪主动帮石庆锋出谋划策。 自己获得黑金鲍的消息，估计已经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 只怕用不了多久。 消息会从镇上传到县里。 石庆锋纵然没有邀请这些干部下来享用美食。 他们也一定会给石庆锋打电话。 与其被动接受。 不如主动邀请。 石庆锋认为沈浪说得没错。 马上联系一些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上级干部。 邀请他们抽个时间。 下来品尝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原以为这样。 就能逼乔安妮妥协，任由石庆锋调动资金，花大价钱购买黑金鲍。 没想到。 乔安妮非但没有妥协，反而和他硬碰到底。 电话已经打出去。 难道再打一个电话，告诉那些干部。 自己食言了。 他们想吃黑金鲍，只能去县里的大富豪。 “臭娘们，你有种！”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石庆锋气得直接摔了茶杯。 思来想去。 石庆锋拿起电话，迅速按下几个号码。 “小沈，是我。” “那个臭娘们不肯批钱，你这边能不能……” “什么？！” 不多时，石庆锋脸色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第106章 不当总经理改行当劫匪了？ “安妮，算大哥求你了好不好？不要继续任性了，老老实实在继承镀一两年金，调回省里工作，谋一个更好的阶梯，这才是你应该关注的事情。” “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是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次日，上午八点。 乔安妮刚到单位办公室，李兵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劝乔安妮收起小孩子脾气。 到什么地方唱什么歌。 乔家能够在省城呼风唤雨。 闽南这边，自有属于他们一套规则。 “李大哥，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女人报仇从早到晚！” 李兵不劝好说。 被沈浪欺负的新仇旧怨，全都涌上了心头。 “你不是在我身边安人了！” 乔安妮怒冲冲质问话筒对面的李兵。 无缘无故。 干嘛要一大早给他电话。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劝她妥协。 遵循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条老规矩。 安分在基层镀金。 “安妮，我这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太单纯了，根本玩不了这帮老油条，小狐狸。” 李兵坦然承认，确实有人向他通报消息。 昨天，乔安妮和石庆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一把手不顾身份地与二把手撕破脸皮。 这本身就是一种失败。 原因又是因为沈浪。 更是失策里的失策。 不出意外。 以沈浪的圆滑和市侩，估计已经抱上了陆存孝的粗大腿。 镇上有地头蛇石庆锋撑腰。 市里有陆家的面子。 至于县里。 当地民营企业家，那啥代表刘大华也算沈浪的关系。 市县镇三级。 全都被沈浪打通了。 这样的特大号地头蛇，小狐狸。 乔安妮没事总去招惹他干什么。 省里大院出来的干部子弟打压一名小渔民。 赢了，不露脸。 输了。 更会影响仕途和别人对乔安妮的观感。 “李大哥，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胆小，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愿意为我出头的好大哥了！” “你愿意主动磨平棱角，我乔安妮永远不会！” 说罢，乔安妮愤怒地将电话推向地面。 “滴滴滴……” 紧接着，乔安妮的大哥大响了。 料到还是李兵打来的。 乔安妮想都不想地直接关机。 她的字典里。 就没有认输两个字。 “总经理出事了。”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服务员推开。 耳听对方咒自己出事，乔安妮粉面含怒。 千般委屈涌上心头。 “乔总，您怎么了？” 进来报信的服务员满脸愕然。 乔安妮这是在生气，还是要哭啊…… 眼眶好像泛着泪珠。 身姿起伏不定。 怎么看都像是准备哭的架势。 “你凭什么咒我出事了！” 乔安妮转过身，强忍委屈用手揉着眼眶。 唯恐掉下小金豆子。 “乔总，我怎么敢诅咒您，哦哦哦，怪我怪我，不是您出事了，是石副经理当街拦车。” 服务员恍然大悟。 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嘴巴。 石庆锋拦住了一辆海鲜运输车。 说是店里不出钱，他个人出钱购买鲍鱼。 副驾驶位置出现沈浪的身影。 还像是说算了这类的话。 “没完了是吧！” 乔安妮勃然大怒。 又是沈浪！！！ 怎么哪里都有他！ 随即。 乔安妮踩着高跟鞋，步履迅速地走出办公室。 服务员见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 “沈老弟，乔总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黑金鲍这种食材的名贵，算你卖大哥我一个面子，匀几只黑金鲍给我们迎宾楼撑撑排面。” 迎宾楼门口，石庆锋面带苦涩地站在道路中间。 顺着双臂，拦住对面的蓝色小货车。 “石大哥，您说您这是何苦呢，公家不出钱，您自掏腰包算是怎么回事啊。” 对面，沈浪叼着烟，劝石庆锋赶紧把路让开。 纵然沈浪愿意卖石庆锋面子。 一只黑金鲍差不多一斤多。 大的起码有两斤。 每斤两百元，一只就是三百到四百。 匀给石庆锋石头黑金鲍不难。 石庆锋自掏腰包。 4000块。 需要石庆锋不吃不喝，工作两年半才能攒出来。 “省城电影制片厂正在招演员，沈浪，要不我介绍你过去试试，以你的演技，当不上主角，男二男三，一定非你莫属。” 伴随着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乔安妮杏脸微笑地走出迎宾楼。 脸上带着笑。 确实让人看不透的冷笑。 “哎哟，乔总上班挺早啊，还没到中午，您怎么就来了？” 沈浪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这么早上班，不像您的风格吧。” “姑奶奶天天这么早来。” 乔安妮不快道。 “酒鬼能起这么早？” 沈浪自言自语。 “你！” 乔安妮的冷笑戛然而止，面部肌肉逐渐变僵。 涂着红指甲油的双手伸伸张张。 大有想要掐死沈浪的意思。 “乔总，你还是进去吧，店里不拿钱，我个人掏腰包购买黑金鲍，这难道你也要管？” 石庆锋态度冷漠，眼神不屑。 “黑金鲍黑金鲍，姑奶奶今天偏要看看，你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乔安妮深呼一口气，迈步走向货车后面。 “我说乔总，不当总经理改行当劫匪了？” 沈浪丢下烟头，沉声道：“我让你动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开车门，看我的货。” 乔安妮充耳不闻。 动作略显笨拙地伸手试图打开货车的后车厢。 沈浪双手抱肩，说道：“石副经理，你也不说管管？光天化日，国营饭店一把手当街耍无赖，她不要面子，你们迎宾楼难道也不要面子？” “人家是一把手我，你让我怎么管。” 石庆锋大声嚷嚷。 不知不觉。 四周已经围了一大群准备上早班的路人。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乔安妮总算打开货车后车厢。 试了几次没能爬上去，乔安妮索性脱掉碍事的高跟鞋。 赤着脚攀爬到车里。 掀开第一个盖子。 刹那间，乔安妮瞳孔扩大。 保鲜箱里赫然是一只只黑得发亮的鲍鱼。 拿出一只鲍鱼仔细观瞧。 乔安妮猛地回头看向车下沈浪。 “乔总，看完了是不是该把鲍鱼放回去了。” 沈浪抬头说道。 “还回去？沈浪，你这回死定了！” 乔安妮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直接光脚跳到地面。 抓着黑金鲍，迈步就要跑。 第107章 美女总经理的敌人们 乔安妮刚跑了一步，臂弯被一股巨力拉扯。 身体受到惯性影响，不由自主朝后仰。 “真香。” “臭流氓。” 乔安妮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倒在了沈浪的肩上。 此刻。 二人的姿势别提多古怪了。 乔安妮身体侧歪。 脑袋抵在沈浪的肩膀，沈浪则是做出了举手投降的姿势。 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 “乔总，麻烦你搞清楚，是你主动撞了我，我没说你，你反倒是猪八戒照镜子，倒打一耙。” 沈浪继续保持举手姿势，嬉皮笑脸嘲笑道：“大家都看到了，我的两只手可一直举着呢反倒是你，秀发搭在我肩膀，半个身子依偎在我身上，咱们两个到底谁是流氓？” “哈哈哈……” 此言一出，围观的吃瓜群众哄堂大笑。 石庆锋跟着哈哈大笑。 沈浪这小子，可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乔安妮除了性格不好，志大才疏，一身干部子弟臭脾气，妄自尊大，故作清高。 分不清现实和学校的区别。 不肯与部下同流合污。 除了这些，还是有些优点的。 比如。 长得就挺好看的。 算不上顶级美女，那也有七八分姿色。 沈浪可倒好。 美人投怀送抱，这小子竟然举手投降。 好像乔安妮是什么生人勿近的东西。 “姓沈的，你尽管笑，现在省里正在严打走私，等一会李队长带人过来，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石庆锋，还有你！” 乔安妮用力推开沈浪，扭头指着石庆锋说道：“黑金鲍是国外物产，国内从古至今都没有关于它的记载，沈浪的车里装着起码二三十只黑金鲍，这么多的鲍鱼，一定是他通过走私渠道得来的。” 闻言，周围笑声戛然而止。 吃瓜群众面面相觑。 不是因为公款订购才吵起来的吗？ 怎么又牵扯到走私上面了。 “哈哈哈……乔总，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哈哈哈……” 沈浪抱着肚子狂笑不止。 “头发长见识短，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要说你。” 一旁的石庆锋都快没脸看了。 纵然石庆锋和乔安妮是死对头，可毕竟也是同一个单位的上下级。 众目睽睽。 乔安妮将丢人二字，彰显得彻彻底底。 她不觉得丢人。 石庆锋还要脸呢。 被这种女人压着一头。 石庆锋是真的无言以对。 “笑吧，能笑就多笑一会，等到进了牢里，有你哭的时候。” 乔安妮强压怒火。 再次转身，准备回办公室给李兵打电话。 “乔安妮，算我求你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仔细看看手里的黑金鲍，再说我是不是干了走私的勾当。” 沈浪远远喊道。 听到这话，乔安妮越走越快，一秒钟都没有停留。 想要用缓兵之计，沈浪还嫩了点。 “小沈，你看？” 石庆锋走到沈浪身边，剧本恐怕要走样。 “没事，她不嫌丢人，那就让她多丢点人。” 沈浪再次叼起一根烟。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分析乔安妮这是要去给上次的李兵打电话。 乔安妮愿意当笨蛋。 李大队长未必也是笨蛋。 “嗯，你说得没错。” 石庆锋很快品出其中的门道，低声道：“这下，她算是彻底翻不了身了，纵然总公司那边不把她调走，乔安妮但凡要点脸，自己也没脸继续留在这里了。” “错有错着，原打算在关系户面前，让她狠狠跌几个跟头。” “如今丢的脸反而更多。” 石庆锋也跟着点上一支烟。 沈浪笑道：“石大哥，那我就提前恭喜您，尽快扶正了。” “呵呵呵，同喜，同喜。” 石庆锋淡淡一笑。 有时候，石庆锋真的很怀疑。 乔安妮这种雏，真是省城大院的金枝玉叶吗？ 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跑吧。 但凡是一把手。 必然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身下的位置。 新官上任除了要烧三把火。 更要谨言慎行，万万不能被人揪住小辫子。 不出事则以。 一旦出事。 只要有人点火，这些隐藏在暗处的“猎手们”，将会不计成本送柴火，送汽油。 不会开第一枪。 却能在枪响以后。 玩了命地拉偏架，打闷棍。 “滴滴！” 一辆桑塔纳汽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韦林下了驾驶位。 “这……” 韦林有点蒙，怎么个情况？ “韦大哥，少安毋躁。” 沈浪冲着迎宾楼努努嘴。 “韦经理，好戏刚刚开始” 石庆锋主动伸手和韦林握了握。 韦林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闹呢？” 此话一出，沈浪与石庆锋相互对视一眼。 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石庆锋和沈浪需要扳倒乔安妮。 大富豪这边。 同样不愿意看到乔安妮一直担任迎宾楼的总经理。 按照夏建国的商业布局。 大富豪的主要客人，并不是当地的有钱人。 而是各个衙门的头头脑脑。 县城再大。 有钱人难道还能比市里，省城更多吗？ 转移赛道，进军县城。 重金装修酒楼，邀请港城大师傅当总厨。 面子里面，面面俱到。 试问。 各衙门的大佬和当家人。 岂能不将大富豪当成定点宴请单位。 至于说吃了不给钱，打白条这种事情。 夏建国根本不怕。 开得起几十万的买卖，就不怕有人和他耍无赖。 没想到。 小小的迎宾楼，也在打着这方面的主意。 万幸。 乔安妮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路走对了，事却办错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大富豪没理由，放弃这次整垮乔安妮的机会。 又过了十分钟。 光脚进屋的乔安妮从店里出来。 脚上穿着服务员的黑色布鞋。 “开价吧。” 见大富豪的大堂经理韦林也在现场，乔安妮微微一愣。 “我最多匀给迎宾楼十只鲍鱼，打包价8000元。” “8000？！你刚才还说只要4000呢。” 乔安妮秀眉紧皱。 “乔总，你也说了是刚才，韦经理过来接货，咱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沈浪遗憾地告诉乔安妮。 正主买家在场，沈浪给不了任何的人情。 十头黑金鲍，一共8000元。 爱买就买。 不买沈浪就要上车走了。 “8000就8000，石庆锋，收货，给他拿钱。” 乔安妮用力将手里的黑金鲍砸向沈浪，一甩头发跑回酒楼。 “这个李兵，有点意思啊。” 沈浪淡笑道。 人不在现场，仅凭乔安妮的只言片语。 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布局。 第108章 登门送礼的城里人 转念一想。 沈浪倒是也释然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计划。 针对乔安妮的性格缺陷，见缝插针地将她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不买，等于和关系户们翻脸。 一旦出钱买了。 同样要落一个办事不爽快的坏名声。 半小时后。 沈浪手里多了八十张百元大钞。 告别石庆锋，坐上了韦林开来的小汽车，示意货车跟上。 “这个女人背后，看来是有高人啊。” 韦林看似无意地说起剧本还没开演，就以一种意料之外的方式落幕。 沈浪伸了个懒腰，说道：“毕竟是大院出来的，秦桧还有三个好友，更别说这类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女了。” “想要搞出成绩，连身边人都搞不定，被咱们逼走，说不定她还得谢谢我们。” “你这张嘴啊，太毒了，好歹人家也是个美女，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韦林打趣道：“换成逼得年轻人，只怕是早早拜倒在乔安妮的石榴裙下。” “长得美若天仙又能这么样，玩归玩闹归闹，生活作风不能开玩笑。” 沈浪耸耸肩膀，既然决定娶林小雨。 即便面前美女如林。 沈浪也要片叶不沾身。 不是因为爱情，更不是担心黄琼花听到风声，打断沈浪的狗腿。 四个字，两个词。 责任，担当。 “小沈，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小子明明才二十出头，我怎么感觉有时候和你说话，就像是跟老年人聊天。” 韦林侧头看了看沈浪。 一会嬉皮笑脸，嬉笑怒骂。 有的时候。 沈浪又显得像是个无欲无求的老男人。 但凡是正常年轻人，都会有钦慕美女的冲动。 不说一亲芳泽。 也不会像沈浪这样。 不但完全无视乔安妮的美貌和家庭背景。 还会用近乎于辣手摧花的方式。 气得乔安妮火冒三丈。 “不是老年人，是老登。” 沈浪摇下车窗，吸了几口清早的新鲜空气。 “韦大哥，帮我查个人。” “嗯？” 韦林差点将车开到沟里去。 沈浪的脑回路也太广泛了。 前一句，还在进行自我调侃。 紧接着又说起找人的事情。 “查谁？” “我女朋友他爹，我们村鼎鼎有名的老混蛋林海山。” 沈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大致介绍起林海山的年龄，长相，标志特征。 听到林海山还是个烂赌鬼，还是个家暴男。 韦林好心提醒沈浪。 他和林小雨的关系，最好再仔细考虑考虑。 “小沈，烂赌鬼和瘾君子一样，都是无可救药的东西，哪怕砍断他们几根手指，这类人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家里纵然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败的。” 换成别的情况，韦林一句劝说的话都不会讲。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唯独以上两类人。 谁和他们沾上，必然会被拖累死。 沈浪笑道：“韦大哥，要是我把他送进去，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 “送进去？！卧槽，你要送你岳父蹲大狱，你疯了吧！！！” 韦林猛踩刹车。 目光惊诧，双眼紧紧盯着沈浪。 见过不孝的女婿，也见过不管岳父一家人死活的丈夫。 唯独没特么见过。 还没结婚，就要将岳父送进去的猛男。 “我和你开玩笑呢，继续开车吧。” 沈浪笑嘻嘻地说道：“林海山一个多月前离家，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这么久没回来，我担心他死在外面，劳烦韦大哥帮忙打听一下。” “吓我一跳。” 韦林重新启动汽车。 还以为沈浪真要将未来老丈人送进大牢里。 自己也是糊涂了。 赌钱，家暴，最多就是拘留。 几天，十几天也就放出来了。 抵达县城。 沈浪手中的货款从8000元，激增到21000元。 大富豪除了买下沈浪剩余的黑金鲍。 还一口气买走了小青龙，青蟹，佛手等大批海货。 剩余不太值钱的海货，林小雨这边还在处理清洗。 沈浪准备过两天，卖给迎宾楼。 再出几次海，尽快筹集买船钱。 鸟枪换炮，将木质鼠船变成钢质渔船。 争取在年底。 攒够盖冷库和保鲜库的钱。 …… “请问，这里是沈浪沈老板的家吗？” 周末这天，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沈浪家门口。 得知面前的男人要找大哥，沈玲热情地邀请对方进来。 沈浪昨天和林小雨看了通宵录像。 此刻正在家里补觉呢。 “小妹妹，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帮我叫他出来。” 男人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好吧，你稍等。” 沈玲走进沈浪的屋里，一把掀开被子。 “别闹。” 沈浪闭着眼睛说道。 “哥，有人给你送礼来了。” “送礼？” 沈浪打着哈欠睁开眼睛，说道：“谁给我送礼？” “不知道，看样子像是个城里人，开着小汽车，拎着不少的好东西。” 沈玲对着窗户指了指。 “哥，这人出口可阔绰了，送来的礼物有茅台酒，大中华，鳖精，蜂王浆口服液，还有这两年非常火的太阳神，我估计这些礼物加在一起，最少也有一千块。” “是他……” 沈浪顺着背后的窗户往外看。 过来送礼的城里人。 竟然是李兵。 “李队长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穿戴好衣物，沈浪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沈老板玩笑了，短短几个月，能让你家成为村里第一富户，我送的区区薄礼，才叫真的不好意思呢。” 李兵笑容不改地递给沈浪一支烟。 掏出进口打火机，主动帮沈浪把烟点上。 “李队长是为了乔总的事情来的吧？” 沈浪弹了弹烟灰，懒得兜圈子。 李兵正要说话，耳旁响起音乐声。 “不好意思，有人呼我。” 沈浪拿起腰上的传呼看了一眼。 “曹文宝先生请机主速回电话……” “他是谁？” 沈浪确定不认识呼自己的人，索性也不急着回电话。 “沈老板，安妮……” 李兵没说几个字，传呼机又响了。 看到又是曹文宝，沈浪嘟嘟囔囔道：“李队长，你继续。” 话刚说完。 相同的消息再次出现在传呼机屏幕。 “沈老板，你还是先回电话吧。” 李兵主动介绍传呼台的加急规则。 相同的消息连呼三遍，相当于古代的三根鸡毛信。 意味着对方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机主。 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第109章 船主登门，渔船的最终购买价 “劳烦李队长稍等一会，我进屋回个电话揪出来。” 不用李兵提醒，沈浪也知道连呼三次意味着什么。 回到屋里拿起客厅电话，沈浪掏出传呼机，对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我是沈浪，请问谁找我？” “沈老板你好，是夏老板让我联系你。” 电话另一头，男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 说是夏建国让自己联系沈浪，商议买船的事情。 “您就是那条120马力，钢质渔船的船主？” 沈浪赶忙问道。 “没错，是我的船，沈老板，我人已经到了你们县城，有些事情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能不能来一趟县城宾馆，咱们当面谈谈。” “没问题，我大概两个小时后到。” 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沈浪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 按照他和夏建国的约定。 夏建国承诺为沈浪提供15万无息借款，沈浪准备另外15万。 最近这段时间，沈浪挣得多，花的也多。 距离15万买船款还差七八万。 难道说。 夏建国看重沈浪的潜力，打算额外借出一些？ 想了想。 沈浪索性暂时将这些问题抛在脑后。 见了以后，什么都知道。 “李队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承认，我确实想要赶走乔安妮，不过就算我不加入这场行动，以乔安妮的性格和智商，恐怕也待不了多久。” 重新回到家门口，沈浪没有任何隐瞒。 开诚布公说起，乔安妮挡了无数人的财路。 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沈浪穿小鞋 如果不是沈浪技高一筹。 只怕现在已经蹲在牢里啃窝窝头了。 “沈老板，谢谢你的坦言相告，安妮人不坏，就是……就是太想做出成绩了，加上从小到大，任何时候都会有一群人围在身边讨好她，恭维她，养成了安妮不愿低头的脾气。” “套用一句现在时髦的话说，安妮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历过风雪的磨砺。” 李兵认同沈浪对乔安妮的评价。 更清楚乔安妮在某些事情上，做得确实很过分。 这里说得过分。 不是乔安妮的手段过分，而是太想当然了。 不给别人留后路。 也完全不考虑计划一旦失败，自己应该如何收场，如何善后。 昨日，乔安妮兴冲冲地打电话联系李兵。 让李兵以走私黑金鲍的罪名将沈浪抓起来。 李兵差点没被气吐血。 大姐，但凡动动脑子。 你都不会被他们几个欺负得这么惨。 走私黑金鲍，亏乔安妮想得出来。 沈浪手头的黑金鲍都是新鲜鲍鱼。 走私海鲜则是冷冻货，或者是干货。 毕竟。 海运保鲜设备价格不菲，不是走私贩子能玩得转的。 更何况。 既然要走私，岂会只买区区三十几个。 “这话说得在理。” 沈浪冷笑道：“李队长，我这边还有点事情，需要马上去一趟县城。” “如果你想当和事佬，这个面子我给。” “沈老板，你愿意……” “听我把话说完。” 沈浪打断李兵，正色道：“我给你面子，不出动去找乔安妮的麻烦，也请李队长回去告诉她一声，收起那些小心思，继续找我的不痛快，小心身败名裂！” “多谢。” 李兵郑重承诺，事情到此为止。 沈浪和迎宾楼的关系，将会恢复到正常状态。 乔安妮不会从中作梗。 更不会故意给沈浪穿小鞋。 倘若乔安妮有事求到沈浪门前，也一定会拿出令沈浪满意的酬劳。 “小玲，把东西拿回屋，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 交代完有事要办，沈浪和李兵一前一后离开甘泉村。 以为二人要出去吃。 沈玲没有多想，将李兵带来的礼物搬回家里放好。 另一边。 两辆车在镇上分开。 李兵径直去了迎宾楼，沈浪则是驾驶三轮摩托车前往县城宾馆。 “当当当。” 三楼303房间门口，一名个子不高的老男人打开房门。 “沈老板？” 老男人笑呵呵问道。 “曹老板你好，咱们？” 沈浪看了看屋里。 “屋里没人，进来说。” 曹文宝热情地将沈浪请进房间，又主动给沈浪递了一支烟。 “沈老板，情况是这样的，我这边有点麻烦事急需要用钱，如果你还想买，我愿意再降两万，一共二十八万。” “要是沈老板半个月内，拿不出这么多钱，我只能卖给我们当地的老板了。” 各自落座，曹文宝道明来意。 家门不幸。 生了个败家子。 债主逼得急，曹文宝只能卖船给儿子还债。 若非如此。 原价56万的钢制渔船，说啥也不可能只卖30万。 夏建国承诺买船，然而始终没有给一个具体时间。 左等右等。 曹文宝实在等不起了。 孩子闹，媳妇哭，债主三天两头上门避灾。 无奈。 曹文宝只能亲自来一趟闽南，商议买卖船只的问题。 “28万……” 沈浪皱了皱眉头。 不算夏建国承诺出借的15万。 另外的13万，沈浪目前勉强能够拿出9万。 剩余的4万缺口。 属实不太好办。 要是不借何春雨3万元开录像厅，事情倒也没这么棘手。 “沈老板，你能不能和我说句实话，你现在到底能拿出多少钱？” 看到沈浪满脸难色，曹文宝猜想这件事情恐怕要没下文。 “不瞒曹老板，我这边目前最多能拿出25万，并且其中一多半还是借的。” 沈浪如实相告。 想要凑够28万元，最快也得到年底。 这里说的25万。 属于沈浪全部的家当。 家里的宅基地正在施工，需要定期交付施工费，材料费。 因此。 沈浪还要留下两三万应急。 “也就是说，你暂时只能给我22万了？” 曹文宝问道。 沈浪点点头。 “既然是这样，沈老板能不能先支付一定数量的定金，一个月内，补齐剩下的款项。” 听到还要等一段日子，曹文宝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人家既然已经准备了22万。 剩下的6万，应该也就是时间问题。 先支付10定金，后续的15万于一个月后筹齐。 只要沈浪这边把钱凑齐。 曹文宝亲自驾船前往此地，当面进行交易。 沈浪默不作声。 不论答应还是不答应，都将面临一定的风险。 第110章 海边的熊孩子 做生意。 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除非甲方家大业大，拥有着不容置疑的市场声誉度，乙方才会同意先送货，后给钱。 同样的道理。 十万元定金交出去。 万一曹文宝一女嫁二夫怎么样？ 跨省官司本来就复杂。 又加上…… “嗯！” 忽然，沈浪脸色一变。 曹文宝下意识说道：“沈老板，你怎么了？” “曹老板，我有办法短期之内凑齐28万，也不用这么麻烦缴什么定金了，你回去以后就可以把船送来了。” 刚刚，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出现在沈浪脑海。 虽然也有着不小的风险。 不过和单方面交付10万定金相比。 风险相对小了许多。 “此话当真？” “呵呵呵，比金子还要真。” 说着，沈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状态和先前大不一样。 占据谈判主动权。 等到船只抵达闽南，承诺的28万元一分不会少。 不过嘛。 “曹老板，咱们在商言商，别看我年纪轻轻，赶海捕鱼这方面，也算是个老手，你可千万别拿破烂货应付我。” “沈老板尽管放心，我这条渔船新买没多久，各方面性能都是顶尖的，如果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按照合同扣款。” 余下的几十分钟，沈浪和曹文宝针对合同各个细节讨价还价。 沈浪这边支付一万元定金。 曹文宝负责对船只进行保养。 抵达闽南地区。 沈浪会请专家上船检查。 如果存在问题，针对问题的复杂程度扣款。 曹文宝若是信不过这边的专家。 他也可以带专家过来。 当面把各项问题说清楚，免得事后都觉得自己吃亏。 商议好各项细节，二人一块离开宾馆。 前往大富豪酒楼，当着夏建国的面签订合同。 听说沈浪很快就能凑够剩余的买船款，夏建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 他倒是很想看看。 沈浪如何在半个月内，凑集剩余的几万元。 台风天已经来临。 短期之内，不适合扬帆出海。 沈浪纵然本领再大。 出不了海，也就搞不到钱。 …… “呀，你赶紧把衣服脱了，小心别着凉。” 傍晚时分，留在沈家吃过晚饭的林小雨本打算告辞回家，冷不丁和冲进来的沈浪撞了个满怀。 看到沈浪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林小雨又好气又好笑。 数落沈浪毛手毛脚。 明知道台风过境，出门办事连件雨衣都不拿。 “嫂子，你还没看出来啊，我哥这是故意让你可怜他。” 沈玲摘下随身听耳机，吐槽沈浪要是病了，林小雨肯定会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美人亲自照料。 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沈浪悻悻脱掉被大雨淋透的衣服裤子。 鬼知道大暴雨说来就来。 “呦，娘，这是您送的？” 沈浪冷不丁看到林小雨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金闪闪的镯子。 黄琼花翻翻白眼，说道：“有意见啊？” “没意见，就是款式太老了。” 沈浪挽着林小雨的玉臂，点评黄琼花眼光老旧。 “兔崽子，皮子痒了就直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的。” 黄琼花伸手去摸鸡毛掸子。 看到沈浪一家三口打打闹闹的温馨气氛，林小雨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 弯腰捡起沈浪随手丢在椅子上的衣服和裤子。 准备回去给他洗了。 “木头，你还愣着干什么！” 眼瞅着林小雨打着伞准备回家，黄琼花没好气地瞪了沈浪一眼。 收了沈家送出去的金镯子。 代表着林小雨和沈浪的关系，已经从男女朋友。 变成了未婚夫妇。 只等着林小雨母亲的身体好一点，宅基地盖好房子。 请算命先生选一个黄道吉日，正式登门送聘礼。 商议两个孩子的婚礼流程。 黄琼花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就尘埃落定了。 “你等一下，我送送你。” 沈浪冲回屋里换了一套新的背心短裤，找来雨伞送林小雨回家。 “呜呜呜……” 路过村边的一处林子，里面忽然传来阵阵古怪声音。 林小雨吓了一跳，紧张地靠到沈浪身上。 “都怪你。” “怪我？” 沈浪有点懵，说道：“台风天下雨刮风，树木被大风吹得呼呼乱响，和我有什么关系？” “都怪你昨晚带我去见那种片子。” 林小雨嘟囔着埋怨沈浪欺负人。 自打和沈浪确定恋爱关系，林小雨心里的羞涩逐渐开始减退。 昨天，沈浪邀请林小雨去何春雨的录像厅看通宵电影。 前两部还挺有意思。 到了后面。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 另外两部片子一部比一部吓人。 吓得林小雨不停往沈浪怀里躲。 此刻，月黑风高。 树林里怪声不断。 林小雨不自觉地想起了电影里的恐怖画面。 怀疑沈浪故意带她来这里，继续占自己的便宜。 “呃……哈哈哈。” 沈浪先是一愣，随即大手挽住林小雨的细腰。 趁着周围没人。 毫无征兆地亲了上去。 “……” 林小雨彻底傻了。 “讨厌，你要憋死我啊。”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小雨气喘吁吁地推开沈浪。 一把抢过雨伞，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跑。 “你这样的大坏蛋，活该淋雨。” 沈浪抿了抿嘴唇。 大校花竟然涂了口红。 嘿嘿嘿，爱情这玩意还挺有意思。 一向不施粉黛的林小雨，竟也学着其他女人开始用化妆品。 暴雨逐渐由大变小，沈浪决定去码头一趟。 看看渔船有没有事。 顺便检查一下渔船是否有需要修补的地方。 接下来。 沈浪将要驾驶这艘渔船玩命了。 “哎哎哎，大半夜不回家跑到这里干坏事，小心怕被海怪抓走。” 刚刚来到码头，沈浪就被眼前一幕弄愣了。 本该黑灯瞎火的码头，闪烁着大量手电筒的光束。 码头隔壁的沙滩，聚集着大量的小屁孩。 “是浪哥。” 听到沈浪的声音，一群熊孩子纷纷将手电筒照过来。 一名虎头虎脑的半大孩子，赤脚跑到沈浪跟前。 “浪哥，我们发现宝贝了。” 紧接着，熊孩子将手伸进兜里。 准备给沈浪显摆一下。 “兔崽子，活腻了是不是！” 沈浪见状脸色一沉。 狠狠敲了熊孩子一个脑瓜崩。 第111章 暴雨天赶海：抢小孩东西的小两口 “沈浪，你凭什么打人。” 熊孩子头气鼓鼓地怒视沈浪。 看到老大被打，其余熊孩子也都纷纷冲了过来。 转眼间。 二十多个几岁到十三四不等的熊孩子，拎着东西将沈浪团团包围。 “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宝贝。” 沈浪忽然笑了。 冲过来的这群孩子手里，分别拎着大小不同的水桶。 通过手电筒的光亮。 沈浪清楚地看到桶里是一条条的海参。 “大人不能抢小孩的东西，沈浪，你……你不会抢我们吧？” 孩子头紧张地护住右边的口袋。 其他孩子纷纷退后。 “那可说不定哦。” 沈浪邪魅一笑，拨开熊孩子护着口袋的双臂，顺势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条又肥又大的海参。 “兔崽子，想拿海参献宝，又忘了兜里还装着烟，就这还给其他小屁孩当老大，切。” 沈浪翻了翻白眼。 乡下孩子基本是散养。 胆子大，性格淘。 小小年纪，就没他们不敢干的事情。 沈浪看了一眼手里的烟盒，说道：“我数十个数，马上滚回家待着，不然，我就抢光你们手里的海参，顺便帮你们抽烟的事情，告诉给你们的父母。” “到时候，嘿嘿嘿，不打得你们屁股开花，就算我沈浪没本事。” 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最怕父母的竹鞭炒肉。 耳边沈浪要向他们的父母告状。 这群熊孩子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不放心熊孩子会不会去而复还，沈浪索性留在这里守着。 月黑风高，海浪湍急。 一群小屁孩待在沙滩捡海参，肯定不会刻意留心海浪变化。 一个大潮扑过来。 就有可能带走两三个孩子。 “乖乖，难怪他们说发财了，这么多海参被冲到沙滩，全部捡走卖了，怎么也能卖上千把块啊。” 握着从孩子王手里“借”来的手电筒，沈浪闲庭信步地走在沙滩。 除了海参。 沙滩上还散落着大量的贝壳和虾蟹。 “沈浪，你在这吗？” 没多久，远处传来林小雨的声音。 “我在这里，你过来吧。” 沈浪喊道。 “大校花，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我淋雨？” 望着林小雨手里的雨衣，沈浪忍不住拿她打趣。 “你是不是抢了小孩的东西？你说你，可真是的。” 林小雨将衣服丢给沈浪。 让他赶紧把熊孩子的东西还回去。 沈浪猜得没错。 林小雨的确心疼他淋雨。 被沈浪吻得差点背过气，林小雨害羞地逃回家。 回到家才想起来，沈浪身上没带雨具。 找出雨衣，准备给沈浪送过去。 路上正巧碰到被沈浪赶走的熊孩子。 听到熊孩子们抱怨，沈浪在海边抢了他们东西。 林小雨哭笑不得，一路来到海滩寻找沈浪。 “怪不得这帮孩子不睡觉跑到这里捞海货，这次的台风天带来的海货真是不少啊。” 说话间。 林小雨表情惊讶，环顾着海滩上的各类海货。 “看看这是啥。” 沈浪掏出一盒烟。 “他们抽烟！” 林小雨惊讶道。 “小小年纪，兜里有了钱，你觉得能干啥好事吗。” 沈浪不客气地打开烟盒，取出一根放进自己嘴里。 “大校花，为了孩子们的身心健康着想，咱们两口子，是不是应该出一份力。” “谁和你是两口子。” 林小雨瞥了沈浪一眼，说道：“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小孩子手里有了钱，确实容易走歪路，你打算怎么帮他们？” “嘿嘿嘿，那当然是让他们没钱可用了，没钱，就没办法学坏了。” 听了沈浪口中的歪理，林小雨错愕道：“你……你不会是准备将这里的海货，全都给拿走吧。” “不愧是我沈浪的女朋友，聪明。” 沈浪坏坏地说道：“大校花，为了咱们村孩子身心健康，幸福成长，更为了让他们的父母少操一点心，咱们两口子只能多辛苦辛苦，趁着大暴雨重新降下来，将这类的海货捞个干干净净。” “噗。” 林小雨忍俊不禁地大笑。 沈浪真是满口歪理。 赶海就说赶海。 非要给脸上贴金，说什么为了村里孩子的身心健康着想。 想到明天，黄阿毛这帮小孩再次来到海边。 恐怕都得被气哭。 “干不干？” “干。” 林小雨和沈浪对视一眼。 脸上同时露出了开心的模样。 穿上雨衣，沈浪安排林小雨去码头的渔船上拿桶和麻袋。 自己留下继续守着。 “哇，好多扇贝啊。” “沈浪你快看，梭子蟹，这么大的梭子蟹，拿到镇上能买不少钱呢。” “天啊，白鲳鱼，我抓到白鲳鱼了！” 午夜的沙滩，时刻回荡着林小雨开心的喊叫声。 只见林小雨挽着裤腿，手里拎着装满海参和扇贝水桶。 不大不小的海滩，遍布着各类退潮留下的海货。 一条肥美的白鲳鱼惹来林小雨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沈浪，你真是个福星。” 忙得不亦乐乎的林小雨，俨然忘了滩头海货是村里的小屁孩们发现的。 称赞沈浪福星高照。 不但每次出海，能够满载而归。 前往海滩，滩涂赶海，同样可以大有收获。 “那是，要不怎么能叫沈福星呢。” 沈浪接过林小雨手里的水桶，将另外一只空水桶递了过去。 接过空水桶，林小雨化身为欢快的百灵鸟。 一边低头捡，口中轻声哼唱着流行歌曲。 “这桶扇贝留到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这些海参可以拿出去卖钱，呀！这里还有梭子蟹和青蟹，沈浪，你别光看着，跟我一块捡啊。” 林小雨回头招呼沈浪，帮忙将卡在礁石缝隙里的螃蟹挖出来。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海边的礁石区。 沈浪示意林小雨退后一些，准备搬动一块大石头。 石头下面，礁石缝隙，到处都能看到螃蟹的身影。 一着不慎。 就有可能被螃蟹的大钳子夹伤。 螃蟹个头不大，蟹钳的力气可不下。 连白铁皮管都能被蟹钳夹弯。 不一会，一大群螃蟹被沈浪丢进桶里。 林小雨负责给沈浪递绳，沈浪负责捆绑。 分工合作的同时，二人还不忘互相打趣。 说对方是抢小孩子东西的大坏蛋。 不远处。 一大群孩子气的腮帮子圆鼓鼓。 黄阿毛更是欲哭无泪。 林小雨说帮他们要回被沈浪抢走的东西。 转眼间。 竟然和沈浪一块抢小孩东西。 第112章 我现在就想嫁给你 “沈浪，你真的会娶我吗？” “假的，我要娶电影明星。” “你骗人。” “知道还问。” 此刻的海滩，沈浪和林小雨犹如新婚燕尔的小两口。 一边忙着捡海货，一边不停斗嘴。 “谁让你以前那么凶，每次看到你，我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林小雨撅起小嘴。 数落沈浪可吓人了。 都快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 不单单因为捡了大量的海货。 更因为沈浪是真的喜欢自己。 “好好好，是我不对，以后你是老猫，我是老鼠。” 不懂怎么哄女生，沈浪索性直接举白旗认错。 “今晚的夜色可真好啊。” 此情此景，触动了林小雨的文艺青年属性。 拉着沈浪的胳膊，看他看海滩周围被风吹动的树木，天空中的濛濛细雨。 波浪翻滚的海面。 “沈浪，你不觉得这很美吗？海浪，沙滩，细雨，摇曳的树木，喧嚣的晚风。” “……” 沈浪一头黑线。 美个鬼啊。 文艺青年，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海子就特别喜欢大海，经常用以梦为马……” “大海，对对对，大海！” 沈浪一本正经打断林小雨的朦胧诗意，说道：“大校花，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意思啊？” 林小雨诗意正浓，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沈浪。 “咱们家马上就要换大船了，铁皮船，可大了。” 说着，沈浪展开双臂。 夸张比喻即将到手的120马力钢质渔船。 “最迟一个月后，渔船就到落到我的名下，到时候，我带着你起锚出海，让你看看真正的大海。” 担心林小雨继续念文绉绉，酸了吧唧的小诗，沈浪挽着林小雨坐在海滩。 绘声绘色讲起大海的宏伟绚丽。 鱼群，岛屿，狂风巨浪…… 这才是真正的诗篇。 属于男人的浪漫。 林小雨面色向往，不自觉地将头倚偎在沈浪的肩膀。 “谢谢你，我好开心。” “老夫老妻，说什么谢不谢的。” 沈浪顺势用手挽着林小雨的另外一边肩膀，说道：“到时候，我养家，你织布，做一对模范小夫妻。” “噗。” 林小雨笑出声来，打趣道：“可是我不会织布啊。” “那就织渔网，都一样。” 腻歪了片刻，感觉雨势开始变大。 沈浪起身整理今晚的意外收获，说道：“去吧，去你家。” “你……你要干什么？” 林小雨忽然满脸紧张。 “当然是去你家，吃了你。” 沈浪装模作样扑向林小雨，吓得林小雨连连躲闪。 “不闹了，估计后半夜还要下暴雨，赶紧回去吧，这些海参也需要立刻处理，不然容易坏。” 沈浪熟练将各类海货倒进麻袋里，留林小雨稍等自己片刻。 先去渔船将水桶送回去。 随后带着收获去林小雨家，帮忙一块除了捡来的海货。 由于村子里没有任何的保鲜设备。 新鲜海参需要使用土法进行处理。 不然，就会影响海参的品质，进而影响到价格。 片刻后，沈浪扛着装有海货的麻袋，跟着林小雨来到他家。 看到屋里没有亮灯，沈浪停下脚步站在院门口。 “要不还是去我家处理吧，婶子应该已经睡着了。” 屋里没有灯光，说明林母已经睡下。 这时候将她惊醒，沈浪心里属实过意不去。 毕竟。 林母是病人。 “我娘……我娘没在家。” 林小雨低声道。 “没在家？婶子去哪了？” 沈浪一脸不解。 林小雨脸色古怪道：“我爹好久没回来了，我娘担心他出事，今早不顾我的劝阻，说是要去找找他，估计明天才能回来。” “唉。” 沈浪叹了口气。 传统女人就是这样。 即便天天被家暴男欺辱，依旧要维持着表面的日子。 认为离婚是丢人现眼的丑事。 担心孩子会被其他的大人和小子冷嘲热讽。 “你是怎么想的，我是说，假如……假如你爹干了违法乱纪的事情，被有关部门抓进去，你会想他吗？” “他要是能死在外面，我情愿去妈祖庙磕三天的长头，减寿二十年。” 林小雨的声音中，带着让沈浪感觉冰冷的仇恨。 殴打自己和母亲，这些林小雨都能忍。 谁让自己生在了这个家，摊上这样的父亲。 妹妹，是林小雨的逆鳞。 也是林小雨仇恨恶毒父亲的根源。 老混蛋不止一次提出，将妹妹卖给别人当童养媳。 林小雨和母亲再三哀求。 为了不让妹妹的人生被父亲毁掉。 林小雨主动退学，单独承担起供养妹妹上学的重担。 安排妹妹长住学校宿舍。 只要她不回来。 老东西也就无计可施。 “这话可不敢乱说。” 沈浪连忙捂住林小雨的嘴。 明白了林小雨的心思。 对于将老东西送进去，沈浪再无一丁点的心理障碍。 林小雨收起对父亲的愤怒情绪，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点上灯。 帮沈浪找来处理海货的各种工具。 换下被雨水打湿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小背心。 随即，二人一块合作。 先是用水反复清洗倒出来的海参，沈浪又用剪刀拨开海参的内脏，进行二次清洗。 处理完一大堆的海鲜。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三点钟。 “林小雨，没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收拾完外面的东西，沈浪打着哈欠走进屋里，本准备和林小雨告别，没承想大校花坐在床上一个劲地抹眼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刚刚，林小雨本打算给忙了一夜的沈浪做些吃的。 莫名感觉悲从中来。 沈浪的出现，犹如绝境中的一缕曙光。 若不是沈浪。 林小雨当日定会投海了断。 如果那个时候死了。 今天的幸福也将不会出现。 “你是我女朋友，未来还将是我老婆，我孩子他娘，我不对你好，又该对谁好？” 沈浪坐到林小雨身边，像是哄孩子一样抱着林小雨。 手掌轻轻拍着林小雨的后背。 “放心吧，苦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等到房子盖起来，大船开起来，我就用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林小雨听后眼圈再次湿润。 一股莫名的勇气支撑着林小雨说道：“我现在就想嫁给你。” “呃……” 沈浪稍一愣神，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拉墙边的灯绳。 “你轻点。” “嗯嗯嗯。” “我怕疼……” 第113章 五子登科：大人的事情，小孩别问 风雨缠绵，波涛涌涌。 转眼到了次日天明。 林小雨面容甜美地睡在床上，与外面的阴雨连绵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娘的，没想到大校花还有这么主动的一面。” 另一边。 早起干活的乡亲们，发现有意思的一幕。 沈浪既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打伞。 带着一脸傻笑走在雨里。 嘴里嘀嘀咕咕，时不时还会喊两嗓子。 “浪哥，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昨晚淋雨发烧了吧？” “浪哥，浪哥？” “不好了，浪哥冲到东西了。” “去你大爷的！” 回味着昨晚春风的沈浪耳旁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回过神一瞧，冯晓东不知何时站在身边。 “你才冲到东西，会不会说话。” 沈浪翻了翻白眼。 “吓死我了。” 冯晓东长松一口气，伸手想去摸沈浪的脑门。 “去去去，哪凉快那待着去，我没发烧，也没冲到东西，你浪哥心里高兴。” 沈浪拨开冯晓东的手，停下脚步说道：“你来得正好，去我家帮我把上次韦林送的鱼竿拿来，顺便再把那些渔具一定拿到海滩。” “浪哥，你这还不叫有事？” 冯晓东无语了。 台风天去海边钓鱼，沈浪到底咋想的？ “别问了，赶紧去拿，要是我娘我妹问起，就说……就说我昨晚和你在一起。” “？？？” 冯晓东彻底糊涂了。 听意思，沈浪应该是彻夜未归。 以往。 沈浪三天两头不回家，属于他的基本操作。 这一回，怎么这么小心？ “去吧。” 沈浪转身走向海滩。 林小雨初试云雨，元气大伤。 需要给她好好补补。 如果一箭中靶，更不能忽视林小雨的营养。 昨天赶海捡的海货，全都被沈浪处理了。 新鲜，还算是新鲜。 不过觉得还是活鱼更补。 就这么大咧咧地回去。 恐怕瞒不过黄琼花和沈玲毒辣的双眼。 届时。 少不了被母亲和妹妹联手数落，训斥沈浪“乘人之危”。 没买票，先上车。 能瞒几天是几天。 有问题到时候再说。 来到海边。 沈浪深吸一口气，冲着空气连续挥拳。 “娘的，两世为人，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买卖做得也算成功。 市县镇三级，都有沈浪的人脉和没关系户。 假以时日。 当个省内首富，也就是毛毛雨了。 事业成功，车子，房子，渔船也都要了。 娶了林小雨，生了一儿半女。 五子登科。 票子，房子，妻子，孩子，车子。 全都齐了！ “浪哥，东西拿来了。” “辛苦你了，卧槽！小玲你怎么跟来了？！” 沈浪模样慵懒地回身去拿，冷不丁看到小妹那张机灵古怪的俏脸。 “哥，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沈玲一马当先冲到沈浪跟前，似笑非笑打量着沈浪。 “胡说，你哥我为人忠义，顶天立地，从不做亏心事。” “没干亏心事，干嘛要撒谎，说你和晓东昨晚待在一起。” 沈玲双手叉腰。 冯晓东心虚地低着头。 沈浪一拍脑门。 差点忘了。 自家妹子是冯晓东的克星。 绣眉一皱，小脸一沉。 冯晓东保准有什么说什么。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沈浪接过鱼竿箱。 示意冯晓东将饵料抛洒进前面的海面。 整套渔具，都是韦林送的。 听说还是外国货。 就连饵料也是进口玩意。 装在包装袋里，上面全都是洋文。 “丢多少？” “全丢了。” 冯晓东说了声哦，一股脑将300克饵料全部抛到海面。 “别说，外国货还有点东西。” 饵料洒出去没多久，面前海水出现了零星的水泡。 打开鱼竿箱。 沈浪拿出配套的鱼竿，鱼线，线轮。 “浪哥，一根鱼竿而已，外国人这么弄得这么复杂？” 冯晓东挠挠头，鱼竿箱里的配件多达十几种。 单是鱼钩就有好几种。 “鱼钩种类不同，对应不同的鱼和环境，说了你也不懂，以后走出去走走就明白了。” 组装完鱼竿，沈浪力度适中地开始抛竿。 鱼饵就地取材。 用的是遍布海滩的小鱼小虾。 “晓东哥，你先去一边走走，我和我哥有句悄悄话要说。” 见沈浪一门心思装糊涂，沈玲决定直接摊牌。 打发冯晓东离开，沈玲坐到沈浪身边，正色说道：“哥，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嫂子家住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婶子一早出村去找那个老混蛋了，家里只有嫂子一个人，你一大早来海边钓鱼，是要给嫂子补身体吧？” 沈浪听后人都麻了。 这还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吗？ 改行当侦探，都不用实习。 “港城那边的电影都是这么演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男人不行，女人太丑。” 沈玲似乎没有注意到沈浪的古怪表情。 自顾自说着港片当中，男女相处的各种俗套剧情。 沈浪老神在在，全程装聋作哑。 港片害人啊。 这代年轻人早熟。 和这些电影有脱不开的关系。 “行，既然你咬死不说，那就让咱娘亲自过来问题。” “说吧，要啥。” 沈浪抬了抬眼皮。 “哥，你真和嫂子那啥了？” 沈玲惊讶道。 “林小雨收了咱家的金手镯，我又承诺娶她过门，先上车怎么了，犯天条还是犯王法。” 沈浪撇撇嘴说道：“暂时别告诉咱娘，免得她自作主张，破坏我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什么计划，当然是将未来岳父送进去的计划。 林海山不进去。 沈浪就别想顺利迎娶林小雨。 老东西毕竟顶着林小雨亲生父亲的头衔。 当面怼他，揍他，安排小弟修理他，都会带来一系列的流言蜚语。 能将小女儿卖了换钱。 这种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得知村中富户和林小雨发生关系。 老东西不开张口索要数万彩礼，都算沈浪白活两辈子。 “你躲开，大鱼咬钩了！” 说话间，沈浪感觉鱼竿发沉。 凭手感判断，下面肯定有大鱼。 而且分量绝对不轻。 “哥，要不要……” “别出声！” 沈浪脸色严峻，眉宇间则是带着得意。 这一杆钓上来。 啥都有了。 第114章 碳烤生蚝：美容院和加油站 海面下的大鱼拼命挣扎。 岸上，沈浪沉稳地调整力度。 收拉放线，根据情况拉扯下面的大鱼。 一旁的沈玲看得着急。 既然一个人拉不动，干嘛不叫冯晓东过来帮忙。 足足对峙了几分钟。 一条红色的大鱼被沈浪拉拽出海面。 “这么大的红鲷鱼！浪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站在不远处的冯晓东愕然睁大眼睛。 红鲷鱼常见，这么大可一点都不常见。 沈玲激动得不停给沈浪加油打气。 目测被沈浪钓出海面的红鲷鱼，起码有几十斤。 由于是常见海鱼，红鲷鱼的价格不算贵。 可一旦重量超过十斤。 价格也将跟着水涨船高。 越大的红鲷鱼越值钱，并且这种值钱是成倍地增加。 “呼呼呼……” 又花了几分钟，沈浪总算是耗光红鲷鱼的力气。 几十斤的红鲷鱼力气做事不小。 稍有不慎，就会让它重回海里。 “哥，是现在就给嫂子送过去，还是卖了钱，把钱给嫂子呢？” 望着正在地上活蹦乱跳的红鲷鱼，沈玲估算这条鱼的长度最少有一米。 重量没有七十斤，也不会少于五十斤。 这么算来。 差不多能卖到几百，甚至是上千元。 沈浪抿了抿嘴。 林小雨过惯苦日子，肯定舍不得吃这么贵的鱼。 就算沈浪先斩后奏，背着林小雨将鱼给做了。 林小雨恐怕依旧会满肚子的肉疼。 要说卖了。 又不是这么回事…… “有了！” 沈浪嘿嘿一笑，招呼道：“晓东，敢不敢陪浪哥渡海冲滩？” “敢。” 冯晓东二话不说，麻利地开始脱衣服。 “大哥，你要游泳去滩涂？” 沈玲吃惊道。 “小玲，你留下看着这条鱼，你嫂子舍不得吃它，那就送给她卖钱，我和晓东去给你嫂子抓别的营养品。” 留下这句话，沈浪叫冯晓东跟着自己上船取网兜。 没记错的话。 伴随着这次的台风天，前方滩涂出现了大量的生蚝。 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 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沈浪决定过去瞧一眼。 拿到东西，二人一并跳进海里。 沈浪奋力的游在前面带路，冯晓东速度不慢的跟着后面。 转眼间。 二人来到了已经退潮的滩涂。 “浪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好东西？！” 望着遍布于各个礁石的生蚝，冯晓东对沈浪的钦佩。 已经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 若是沈玲也在这里。 肯定会用电影里的台词，帮冯晓东描述他的钦佩心情。 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没这点本事，怎么给你们当大哥。” “别愣着了，挖吧。” 眼前的生蚝群，才是真正的连绵不绝。 沈浪也不多拿。 几十斤足矣。 轻车熟路来到一处礁石前，拿出刀子熟练地撬动生蚝。 另一头，冯晓东有样学样。 同样用刀子撬动着紧贴礁石的生蚝。 按照沈浪的吩咐，专门挑个大生蚝撬动。 这批生蚝不但数量多，个头大。 品质也是相当不错。 拿到手里沉甸甸，撬开其中一只生蚝的外壳。 只见里面的蚝肉颜色透亮，个大肉肥。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沈浪将生蚝肉放到嘴边，一口吞了下去。 “浪哥，味道怎么样？” “没说的，你也尝尝。” 闻言，冯晓东也跟着撬开一只生蚝。 挑开内部的生蚝肉，直接往嘴里送。 “好吃！一点都不腥，反倒是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冯晓东连连点头。 这么好吃的生蚝肉，他也是第一次吃到。 想到要给沈玲尝尝，冯晓东更加卖力地撬动礁石上面的生蚝。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 二人带来的网兜装满了新鲜生蚝。 游回到岸边，冯晓东献宝似的打开一枚生蚝。 “小玲，你尝尝，味道可好吃了，甜甜的，一点都不腥。” “是吗？那我可要尝尝。” 听到冯晓东这么说，沈玲用手掰下生蚝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嗯嗯嗯！” 一口下肚，沈玲双眼放光。 真的有一股甜味。 而且汁水浓郁，弹性十足，咀嚼起来的口感有点像是泡泡糖。 “先别吃了，小玲，你把渔具送回家。” 沈浪打发沈玲先回家送渔具，又让冯晓东帮忙背着另一个网兜。 自己则是双手发力。 捧着盛放红鲷鱼的塑料大水箱。 一夜激战，估计这林小雨还没有醒。 等她醒了以后，给她一个大惊喜。 “你就不用进去了。” 走到林小雨家门口，沈浪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确定没有异常。 沈浪无情地打发冯晓东自己玩去。 腾出三分之一的生蚝交给冯晓东。 让他拿去给沈玲继续献宝。 中午，林小雨模样娇柔地睁开眼睛。 稍微一动。 感觉身体说不出的疼。 “什么味道？好香啊。” “香就对了，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海鲜营养大餐。” 听到沈浪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林小雨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推开床尾的窗户。 “你在烤什么呢？” 随着窗户打开，林小雨目瞪口呆。 院子正中间。 放着一个和洗脸盆差不多大的铁盆。 铁盆冒着烟，上面横七竖八地排列着一根根铁条。 而在铁条上。 则是一个比一个大的生蚝。 沈浪蹲在铁盆前。 手边是用几块砖头垒起来的小平台。 平台上放着菜板。 “你看着就行，等一下就有大餐吃了。” 沈浪将扒了皮的蒜头放到菜板，使用菜刀将蒜头拍碎。 “哒哒哒。” 又将沈浪将拍碎的蒜头剁成蒜泥。 随后。 沈浪抓起一把蒜泥，均匀地洒在火炉上面的生蚝当中。 这还不算完。 撒完蒜泥。 沈浪又拿起一只小碗走进屋里。 再次出来，多了一碗用味精，盐，胡椒粉和手续食用油调和成的酱汁。 使用羹匙将酱汁均匀地洒入一只只生蚝壳里。 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嗅着诱人的香味，听着火烤生蚝发出的滋滋声，林小雨嘴角多了几滴晶莹的唾液。 “咕咕咕。” 就在这时，肚子也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沈浪，生蚝还能烤着呢？” “不但能烤，而且特别香，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美容院。” 沈浪嘿嘿坏笑。 渔村吃海鲜，讲究一个原汁原味。 不是清蒸，就是直接炖煮。 使用烧烤方式处理海鲜。 起码也要到两千年以后。 吃惯了原汁原味，偶尔换换口味。 尝尝生蚝烧烤，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里头。 第115章 一个女婿半个儿 “沈浪，我已经吃饱了，别再烤了，剩下的生蚝留着卖钱吧。” 一连吃了五六个，林小雨只觉得唇齿留香。 吃惯了清蒸生蚝。 第一次品尝到炭烤生蚝。 口味虽然有点重，不过味道也是真不错。 “你才吃了几个，这哪够啊，听我的再吃几个。” 沈浪满不在乎地继续撬着生蚝，知道林小雨舍不得满足口腹之欲，用眼神示意她往一边看。 “这么大的红鲷鱼！！！” 顺着沈浪的目光看过去，林小雨惊讶得不能自已。 距离二人不远处位置，放置着一只大木盆。 盆里赫然躺在一条体型巨大的红鲷鱼。 目测起码长度能一米左右。 至于重量。 肯定也轻不了。 “嘿嘿嘿，现在可以安心吃生蚝了吧？就你这小身板，一定要多吃生蚝，生蚝不但能够美容，还能补充营养。” 沈浪自顾自将撬好的生蚝放在炭火上面，低头扒蒜准备蒜蓉。 “这条红鲷鱼，也是你上午赶海捕捞上来的吗？” 林小雨情难自控，眼眶泛着晶莹的泪花。 “你们女孩子，怎么总喜欢动不动流眼泪了。” “再这样，以后我就不给你带好东西了，别哭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帮你咋样了呢。” 沈浪哭笑不得。 都说女人是水的做，他现在彻底信了这句话。 “你……你本来就欺负我了嘛……”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林小雨小脸红得发烫。 自己真的疯了。 竟然对着沈浪说了那么不要脸的话。 沈浪这个坏蛋。 差点没折腾自己。 “什么？” 沈浪没听清楚，一脸不解地望着林小雨。 “没什么。” 林小雨擦了擦眼泪，兴高采烈地跑到水盆点，弯腰打量着盆里的红鲷鱼。 “小沈，小雨，你们这是？” 可在这时，林母出现在院门口。 瞧着院子里的一幕幕。 林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浪蹲在地上，好像是在烤生蚝。 自家女儿蹲在木盆前，里面放着一条巨大的红鲷鱼。 两个年轻人脸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 “娘，你回来了。” 林小雨慌慌张张站起身。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林小雨脸色痛苦地脱口道：“哎呀。” 听到叫声，沈浪迅速丢下刀子和生蚝，起身一个箭步冲到近前，伸手搀扶满脸痛苦的林小雨。 “怎么样，没事吧？” 沈浪关切道。 林小雨摇摇头，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们……你们……” 身为过来人的林母，隐约猜到了什么。 心中又是震惊。 又是对女儿遇到良人的高兴。 “你先进去，我和婶子说几句话。” 沈浪冲着林母露出歉意的苦笑，搀扶林小雨走回屋里。 再次回到院子里，沈浪深吸一口气。 将他和林小雨发生关系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林母。 干了就是干了。 没什么可隐瞒的。 又不是欺男霸女，你情我愿的事情，说出去不丢人。 “你们两个这……哎呀。” 林母没想到沈浪说得这么直白，反倒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婶子，我之前就和小雨说了，和她谈恋爱是本着结婚去的，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她一个老婆了，我娘和我妹也喜欢小雨，所以……都怪我。” 沈浪站得笔直。 郑重向林母保证，今生今世非林小雨不娶。 林母有任何迟疑。 沈浪都敢去妈祖庙发毒誓。 结婚以后。 沈浪会像亲儿子，亲大哥一样，照顾林母和林小雨的妹妹林小露。 “好孩子，婶子相信你，只是你们两个毕竟还没有办手续，而且……” 宝贝女儿有了终身依靠，林母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 有心劝沈浪节制。 毕竟，二人现在还只是男女朋友，一没领证，二没办婚礼。 就这么睡到一起，肯定会被人嚼舌根子。 话到嘴边，林母又怕惹恼沈浪。 耽误女儿的终身大事。 “婶子，你说的意思我懂。” 沈浪正色道：“舌头根子压死人，咱们村那帮三姑六婆，最喜欢传人是非，您放心，婚前我和小雨一定不会在那啥了。” 见沈浪这么懂事，林母的眼眶也开始泛红。 沈浪啧啧咋舌。 不愧是亲母女，感情都这么丰富。 “婶子，您还没吃饭吧？正好我烤了生蚝，您尝尝，可好吃了。” 沈浪转换身份，变成了林家的准女婿。 态度殷勤地拿起生蚝，不顾炙热高温送到林母面前。 屋里。 林小雨偷偷瞧着窗外。 见沈浪将母亲哄得合不拢嘴，林小雨也跟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孩子，以后过日子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俗话说穿不完穷吃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吃了几口，林母做出了和女儿相同的打算。 剩下的生蚝留着卖钱。 两口子过日子，生儿育女照顾长辈弟妹，方方面面都需要用钱。 赶海人发财，全看龙王爷赏不赏脸。 今天出海满载而归。 没准接下来的几个月，什么好东西都捕捞不到。 该省的地方，一定要省。 “您说得对，以后结婚了，我让小雨管账，全都听她的。” 沈浪笑嘻嘻地应承着林母的谆谆教诲。 听不听是一方面。 态度一定要端正。 纵然沈浪两辈子都是光棍，人情世故玩得不比任何人差。 “对了，你娘知道这事吗？” 林母问道。 沈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底气地说道：“我娘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非得敲断我的腿不可，您看？” “行，婶子给你保密，等你们结婚了，我再告诉你娘。” 林母态度慈祥地安抚沈浪。 以后黄琼花再修理他，沈浪就来这里避风头。 未来丈母娘帮沈浪遮风挡雨。 “嘿嘿嘿，婶子，您再吃几个。” 沈浪笑着格外开心。 想想也是。 林母和黄琼花是好姐妹，有了这份关系。 老娘也不好再当着老姐妹的面教训儿子。 毕竟。 一个女婿半个儿嘛。 忽然，林母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逝。 口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沈浪见状赶忙说道：“婶子，是不是那个谁，出啥事了？” 林母强打精神道：“孩子，你别多想，家里没出事。” 听到这话。 沈浪确定林母出门寻夫，肯定遭遇了不妙的事情。 十有八九是和老王八蛋林海山有关。 第116章 出海前的心中琐事 当天下午。 甘泉村的熊孩子和年轻人，蜂拥着赶往海边。 沈浪钓到巨型红鲷鱼，滩涂出现大量生蚝的消息不胫而走。 加之昨晚沙滩出现了数量众多的海参，扇贝，鱼虾蟹等海货。 纵然台风天还没有过去，依旧挡不住大伙赶海的热情。 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沈浪索性利用这段不能出海的台风天，频繁往返于林小雨家。 今天送好吃的是。 明天带着林小雨去镇上看录像，买东西。 四天后，台风警告彻底结束。 久违的阳光照射在沙滩。 “阿浪，台风过去了，你……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这天中午。 林小雨端着一碗亲手做的海鲜面走出厨房。 沈浪毫无形象地坐在林家的院子里，动作娴熟地帮林小雨编织地笼。 “怎么，嫌弃我天天过来了？” 沈浪接过海鲜面，发现里面放着两只大对虾。 林小雨找到小板凳坐到沈浪身边，柔声说道：“注意安全。” “嗯……” 听到这句话，沈浪夹着面条的手停在了半空。 “阿浪，如果不是为了我，恐怕你已经出海了，如今台风过去了，海面重归安宁，你去吧，我在村里等你。” 林小雨将头倚靠到沈浪肩上。 性格外柔内刚的林小雨从不是个傻姑娘。 每当闲下来，沈浪总会一个人嘀嘀咕咕。 猜到沈浪可能是要出海大事。 林小雨有心想问。 又觉得沈浪既然不告诉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帮不上沈浪什么忙。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让沈浪担心了。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不知道的人听到你说的这些话，还以为咱们生离死别，我要一去不复……” 话未说完，一股香风拂面而来。 林小雨捂住沈浪的嘴，可怜兮兮道：“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不要听你说死字。” 沈浪连连点头。 “多久回来？” “两三天吧。” 沈浪放下面碗，握着林小雨的纤纤玉手道：“等到这次顺利回来，我开着大船带你周游远海，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林小雨再次靠到沈浪身上。 祈求上天，保佑沈浪平安归来。 永远不会遇到灾难。 “呀！要长针眼了。” 幸福时光并没有维持多久，沈玲的小绵羊出现在门口。 看到林小雨和沈浪坐在院子里，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沈玲夸张地用手挡住眼睛。 “你怎么来了？” 沈浪松开手，端起已经放凉的面碗站起来问道。 “嫂子，大话西游第二部的录像带到了，要不要去录像厅啊？” “这么快吗。” 林小雨快步走到门口，迈步就要上车。 自从看了第一部，林小雨心心念念等着下一部。 没想到。 何春雨这么快就把下一部的录像带搞到了。 刚刚坐到后排，林小雨这才想起沈浪还在。 “小玲，我就不去了。” “嫂子，我一个人有啥意思，一块去嘛。” 沈玲拉着林小雨的胳膊。 看喜剧片能哭得稀里哗啦，林小雨也算是第一人了。 “小雨，我一会儿要准备出海的事情，没时间陪你，你和小玲一块去吧。” 说着，沈浪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沈浪。 “谢谢哥。” 沈玲开心地接过钱。 “看完录像陪你嫂子吃顿好的，顺便再给你嫂子家里买些油盐酱醋。” 林小雨不舍得花钱，买东西从来都是比了又比。 价钱更是往脚脖子位置砍。 因此，沈浪才把钱交给妹妹沈玲。 沈玲这个鬼丫头，对付林小雨可有办法了。 “OK。” 沈玲蹦了句英文。 “臭丫头，但凡将你天天往录像厅跑的劲头拿出一半，都能复读考上高中，但凡你能考上大学，即便去国外留学，你哥我都供你。” 沈浪单手扶额。 前世。 妹妹沈玲照顾了沈浪一辈子。 这一回，轮到沈浪操心妹妹了。 由于沈浪的幡然兴趣，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 妹妹沈玲的命运开始改变。 没有再像曾经一样，早早去镇上给人打工。 逐渐变得和当下所有赶时髦的年轻人一样。 喜欢看录像，听歌，唱卡拉OK设备，逛街买东西。 母亲和妹妹不再吃苦受累，沈浪对家人的愧疚减轻了一些。 可话说回来。 日子变好了。 沈玲也不能这么一直混下去啊…… “讨厌，我们走了。” 眼见沈浪又要开始絮叨，沈玲送了大哥一记白眼，驮着林小雨往镇上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去一趟中心中学，叫上林小露。” 沈浪大喊道。 “知道了。” 望着远去的摩托车，沈浪很是忧愁。 犹豫着是不是走走关系，给沈玲办一个高中文凭。 要是丫头愿意上学。 请家教给沈玲补补课。 说不定还能考上大学。 依稀记得。 明年，国家将取消大学生毕业分配。 意味着念大学，等于端铁饭碗的时代正式终结。 上大学不包分配，高考难度也会因此下降。 再然后。 就是大学扩招，大学生遍地走了。 “浪哥，你怎么不高兴了？” 喊来冯晓东，沈浪正要给他安排工作，冯晓东率先察觉沈浪情绪不对。 “你下午去找一趟春雨，问问他，能不能搭上中心中学校长的门路，我先给小玲买个高中文凭。” “就这事啊？好办。” 冯晓东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一会儿就去找他。” “你先别着急。” 沈浪叫住准备离开的冯晓东。 明天一早，沈浪将带冯晓东出海。 办完事，早点回来休息。 还有千万别喝酒。 本次出海不同以往。 风险非常大。 这么多人里头。 沈浪只相信冯晓东一个人。 按理说这种事。 最适合的人选莫过于父子，甥舅。 偏偏。 沈浪父亲早逝，舅舅体弱多病。 沈浪只能退而求其次。 选择一辈子都没有背叛过他的冯晓东同行。 就连张志强。 沈浪都不敢全信。 送走了冯晓东，沈浪三两口吃完面条。 回到屋里洗好碗筷，又回家取来三轮摩托，一路开向县城开发区。 “你确定？！” 四海贸易公司，陆存孝听完沈浪的打算，差点没被吓出一身冷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陆大哥，麻烦你了。” 沈浪正色道。 “你……好吧。” 陆存孝点点头，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随后，陆存孝让沈浪直接去县旅游局取货。 第117章 海底寻宝 次日，天朗气清。 海面云淡风轻，一片和谐景象。 沈浪和冯晓东带足能够使用三天的食物和淡水，驾驶渔船离开港口。 航行过程中。 沈浪全程默不作声，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严峻。 冯晓东识趣的一言不发。 暗暗揣测沈浪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 渔船上午八点钟离港，一路航行了数个小时。 就在冯晓东受不住压抑气氛，打算打破浓重的气氛时，沈浪忽然放缓航速。 紧接着，沈浪示意冯晓东代替开始开船。 保持现在的航速，驾驶渔船在附近兜圈子。 随即，沈浪取出一幅海图。 先是将海图平铺到地上，一眨不眨看着上面的标记。 “浪哥，这是地图吗？” 冯晓东没话找话道。 沈浪一声不吭地点点头，仔细凝视着海图上面的经纬度。 “停船。” 片刻后，沈浪开始穿戴随船出海的潜水设备。 见状，冯晓东纳闷道：“浪哥，你要下水？” “兄弟，一定要盯紧信号绳，我一旦下水，命就握在你手里了。” 穿好潜水设备，沈浪郑重其事地将一捆白色的绳子交到冯晓东手里。 接下来，沈浪会将身子的一头捆绑在腰间。 另外一头由冯晓东控制。 抵达海里以后，冯晓东需要时刻注意绳子的动静。 倘若感觉绳子被沈浪拽动一下。 代表着沈浪已经到达海底。 拉两下代表换气，三下表示沈浪要出水。 至于连续拉扯四下。 说明沈浪遇到生命危险。 需要冯晓东穿戴另一套潜水服，顺着绳子下去救他。 “浪哥，你可别吓我，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去海底啊？” 冯晓东脸色变得惴惴不安。 此刻方才明白，为什么沈浪全程一言不发。 渔村孩子都会游泳。 水性好的渔民，可以在不借用任何工具的情况下，独自下潜十几米。 水下憋气数分钟到十分钟不等。 可就算是这样。 也没人敢直接潜入海底。 “晓东，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曾经听人讲过，这片海域有一艘海底沉船，里面装着为数众多的古董。” “知道什么是古董吗？” 沈浪正色道。 “是不是电视里说的老物件？” 冯晓东一脸愕然。 “没错，就是这些东西。” 沈浪转身指着海面说道：“我这里仅仅掌握了一部分消息，需要下去确定一下方位，你是我的救命稻草，更是我能不能活着上来的关键！” “浪哥，你真能确定下面有宝贝吗？” 冯晓东有心劝沈浪不要玩命。 可又知道沈浪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能说让沈浪再考虑考虑。 有了完全把握再下去。 关于水下寻宝这种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大概在七八年前。 已经有人从事这种行当。 “别再说了，看好信号绳，我下去了！” 说罢，沈浪戴好护目镜，一头扎进海里。 有机会重活一次，本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无奈。 沈浪需要尽快交付买船的剩余尾款。 时间紧，事情急。 只能凭一回！ 古代，茶馆酒楼属于传播各类消息的一手地点。 而在现代。 则是监狱和拘留所。 每天都有新人进来，伴随而来的就是大量奇闻逸事。 沈浪从一名海上盗墓贼口中，得知他们一伙人偷盗海下沉船的趣闻。 这片海域下方，有一条明代的沉船。 上面装着大量的瓷器，其中半数为青花瓷。 时代约为明朝正德年间。 民官烧制的外销瓷器，品相一般，胜在数量够多。 这班人进去，说来也是倒霉。 一口气全部打捞上来，大量明代青花瓷涌入市场。 等于主动告诉有关部门，有些东西有问题。 由于是趣闻。 沈浪仅仅是随口问了几句，知道大概的经纬方位。 具体位置。 需要他亲自下水摸索。 相比于两千年以后，逐步完善的文物管理制度。 眼下。 只要你不拿到文物部门门口售卖，基本没啥风险。 借来旅游局的海图。 又从陆存孝手里借了两套潜水装备。 富贵险中求，人死面朝天。 干了！ 估计下潜到二十多米的位置，沈浪单手抓住一块水下礁石，勉强稳定住身体。 透过微弱的头顶射灯，依稀能够看到一小团光亮。 越往下，潜水员的能见度越低。 抵达海底，差不多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九十年代的国内潜水设备十分简单。 不是玩命，也是玩命差不多了。 除了视野漆黑。 水压，暗流，鱼群，泥沙，珊瑚，礁石都能威胁到潜水员的生命。 “没错，就是这里。” 氧气即将耗尽之际，沈浪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没有错。 沉船四周游动着大量鱼群。 海贼正是通过鱼群，锁定了沉船的具体方位。 船只长时间沉在海底，久而久之会变成珊瑚礁，成为鱼和甲壳动物的巢穴。 连续拉动三次信号绳，沈浪顺势开始上浮。 “浪哥，你感觉怎么样？” “呼呼呼，冲水。” 甲板上，沈浪弯腰喘着粗气。 冯晓东闻言找来水管，对着沈浪的身体不停冲刷着淡水。 大量淡水冲刷而来，沈浪身上黏糊糊的不快感跟着消失。 潜水员浮出水面，返回到船只，需要第一时间用淡水冲掉身上的海水。 一来。 海水具有腐蚀性，能对潜水设备造成一定的破坏。 其次。 帮助潜水员振奋精神。 “浪哥，可以了吗？” “行了。” 沈浪坐到甲板一段，休息了大概十分钟。 换好备用氧气瓶，沈浪一头扎了进去。 看到沈浪再次进入海里。 冯晓东口中念念有词。 一定要保佑沈浪平安回来。 冯晓东一心二用，一边向天后娘娘祈祷沈浪平安。 一边紧紧盯着信号绳。 忽然，信号绳有了动静。 沈浪潜入到海底最深处了！ 冯晓东六神无主冒着冷汗。 万幸，绳子只动了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冯晓东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打湿。 一边担心沈浪的安全。 一边感叹沈浪对他的信任。 水下寻宝，等于是鬼门关上走钢丝。 稍有不慎，就会小命不保。 看守信号绳这种活。 必须血脉至亲才能胜任。 除了亲爹娘。 另外一个能够保证下水之人安全的亲属。 只剩下亲娘舅了。 没多久，信号绳动了三次。 沈浪要出来了！ 第118章 快钱拿顺了手，不是什么好事情 “别傻看着了，赶紧将东西拿上去！” 不多时，沈浪浮出水面，喊着冯晓东将他手边的渔网拉上去。 “浪哥，这……这就是古董？” “此等品，不值几个钱，胜在数量多。” 稍作休息，沈浪三次下水。 留在甲板上的冯晓东已经不知道，大脑第几次失去思考能力了。 刚刚。 沈浪拿上来的渔网里面装着大大小小，十余件瓶瓶罐罐。 其中。 甚至还能看到装菜的陶瓷盘子。 冯晓东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些东西会是古董？ 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冯晓东喜欢看进口录像带，还曾经看过一些港剧。 对于里面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古董深有印象。 万万想不到。 沈浪神秘兮兮地带他出海，不单是为了捞取海下古董。 并且捞上来的东西。 还会这么普通…… 又过了几十分钟。 沈浪往返海面和海底数次，甲板上的瓶瓶罐罐越来越多。 冯晓东迷迷糊糊，摸着这些酷似花瓶，菜盘，饭碗的古董。 “妈祖保佑，以后挣了大钱，我一定给您老人家塑金身，扩建庙宇。” 临近天黑。 沈浪脱下潜水服，四仰八叉躺在甲板休息。 “浪哥，要不，明天换我下去吧。” 冯晓东将煮好的白水面放在沈浪身边，心有余悸地劝沈浪今晚好好休息一夜。 明天一早。 冯晓东换上潜水服，代替沈浪下海打捞古董。 “带来的几个氧气瓶全都用光了，你想替我分忧，我也不可能让你下去啊。” 沈浪坐直身子，做了一个夹烟的手势。 冯晓东赶忙掏出香烟点燃，小心架在沈浪手上。 “不用继续折腾了，这些古董足够买船了。” 说着，沈浪猛吸一口香烟。 高强度往返海底，对于精神和肉体属于是双重折磨。 纵然海边少年潜水憋气是家常便饭。 一天下来。 依旧让沈浪头皮发麻。 稍有不慎。 这辈子就算是交代了。 “浪哥，这么多盘子碗，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冯晓东问道。 “两三千一个，差不多能卖到十万左右。” “啊，才十万？！” 冯晓东难以置信道：“电视剧里不是说……” “你都说了是电视剧，现实和电视是两码事。” 沈浪吐了两口烟圈，弹指将烟头抛向大海。 转而拿起白水面吃了起来。 “像这样的古董，海底沉船内部起码有数千件，散落在沉船四周的盘子碗更多，东西是老物件，可惜太多了，而且不是官窑烧制，来自古代的民窑就更不值钱了。” 沈浪简单科普关于这批古董的知识。 说是科普。 无非将前世狱友的话，转述成自己的话。 从宋代开始，闽南地区的海外贸易如火如荼。 每年都有大量的商船携带种类诸多的瓷器，茶叶扬帆出海。 与海外国家进行商品贸易。 数量多，质量也就一般般。 犹如当今时代。 外国出口商品，二般三般的玩意才会向外卖。 好东西。 全都留在自己国家。 “还记得早几年，粤省海域发现的沉船吗？” 冯晓东连连点头，说道：“听新闻讲，这条沉船周边，散落着无边无际的古董，由于技术方面的原因，暂时无法打捞。” 沈浪冲着前方海面努努嘴，说道：“一个道理，这片海的下面也有大量古董，晓东，听大哥一句劝，我这次冒险打捞，皆因船主催得急。” “要不然，打死我都不冒这个险。” “回去以后，将这件事情彻底忘记，谁问你都不要说，哪怕是我娘，我妹问你，你也要说不知道，别像上次似的，我妹瞪一瞪眼，你就当了叛徒。” 此话一出，冯晓东羞愧的无言以对。 沈浪单手端碗，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冯晓东的肩膀。 “跟着浪哥混，保你三十岁前成为百万富翁，至于海下捞钱这种玩命的事情，不要去想，更不要去做。” 两世为人，沈浪拥有着无数发财的契机。 涉险的勾当。 干一次就够了。 1987年。 粤省海域发现了震惊世界的南海一号。 一时之间，流言四起。 有人说沉船藏宝价值千亿美元，还有人说这条船受了诅咒，万万不能捞到海面。 总之。 伴随着南海沉船的发现，南方沿海的民间捞宝活动蔚然成风。 被沈浪发现的沉船，虽然古董数量比不上南海一号。 依旧有着上万件出口瓷器。 按照一件两三千计算。 总价值差不多三千万。 但凡沈浪捞上来一半，分分钟就能进入全国千万富豪榜。 当然。 也有可能进入本年度的十大要犯通缉榜。 南海沉船的出现，不但引来大量想要发横财的捞宝者。 也使得当地的文物市场交易。 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浪哥你说得对，这种快钱拿顺了手，不是什么好事情。” 冯晓东很快就想通了。 认为沈浪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干不净的钱和不干不净的食物一样。 吃多了。 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呵呵呵，晓东，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沈浪面露满意笑容。 真心话还是场面话，沈浪还是听得清楚的。 海上休息了一夜。 隔天一早，渔船启动返回渔村。 本次打捞，沈浪一共捞到35件古董。 承诺冯晓东，不管最后卖掉多少。 总金额当中。 势必会有他的三成。 等到渔船返回渔村，已经是下午五点钟的事情了。 沈浪分门别类地将古董装入麻袋。 先一步下船回家，打电话通知陆存孝准备接货。 随后，沈浪将三轮摩托车开到码头。 装上三个麻袋，第一时间赶往四海公司送东西。 海下古董毕竟是烫手的东西。 多留一天，就会多一分风险。 能尽早送出去，沈浪绝不会多留一分钟。 “这么多？！” 四海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随着沈浪一一打开三个麻袋，将里面的花瓶，瓷碗，瓷盘拿出来，陆存孝瞳孔瞬间扩大。 原以为沈浪最多捞上来几只。 没承想。 居然有几十只之多。 随便拿起一只，翻看后面的年号。 没错。 正德年间的民瓷。 “陆大哥，麻烦你给估个价，这个古董值不值十万？” 沈浪问道。 “十万？它们可远不止十万。” 陆存孝调整好情绪，似笑非笑：“想不想知道，这些东西真正的价格是多少？” “不想。” 第119章 阿浪，你要不打我一下 “你说什么？不想知道……” 陆存孝用看外星人的惊诧目光，凝视着面前的沈浪。 沈浪淡淡道：“只要知道这些东西能够卖出十万元，我就已经知足了，这笔钱足够补上买船的缺口，剩下的钱能维持我家盖房子的资金不断。” “剩下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 不是沈浪知足常乐，而是不愿自寻烦恼。 对于古董，沈浪属于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知道古董值钱。 更知道海下藏着无数的珍宝。 可这又能怎么样。 捞上来，找不到门路兜售。 又不清楚这些东西目前的行价。 难不成跑到旧货市场，摆摊进行公开销售？ “老弟，大哥我算是服你了。” 陆存孝感慨道：“能够控制住欲望，不去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恪守底线，是个人物。” “呵呵呵，陆大哥，我算什么人物，真要是人物，也不必为了几万块，冒险下水客串盗宝贼了。” 沈浪大马金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 不见外地拿起茶几上面的香烟和火机。 “老怪物。” “什么？” 刚把烟点上，沈浪冷不丁听到陆存孝口中蹦出怪物这个词。 “我说你，沈浪沈老板，是个老怪物。” 陆存孝单腿跨坐在办公桌上，说道：“换成别人知道这处海底沉船的位置，还买个屁的渔船，将海底的古董一网打尽，不说成为亿万富豪，千万富豪，我看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可倒好，一门心思挂念着你的渔船，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说着，陆存孝抓起一件东西抛给沈浪。 沈浪单手接住。 原来是一张文件夹。 “三吨沙丁鱼订单？谢谢陆哥。” 文件上清楚地写着，陆存孝与当地罐头加工厂达成合作。 等到产线改装完毕。 第一批贴牌海鱼罐头，将正式出口到史密斯的公司。 陆存孝淡笑道：“既然你小子一门心思当你的鱼老板，这门生意就送给你了，虽说人无横财不富，担忧的横财吃下去容易，想要消化掉可就难了。” 自诩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在大是大非上，陆存孝还是有几分底线的。 犹如赌钱，小赌可以怡情。 可是沉迷其中。 不但害己，更会害人。 倘若沈浪真的打算将沉船古董一网打尽。 说不得。 陆存孝要和沈浪划清界限。 有些事情不上秤轻如鸿毛。 上了秤。 千斤巨石都扛不住。 随后，陆存孝安排沈浪留在县里住两天。 这两天。 陆存孝会通过关系，将沈浪打捞到的35件海底瓷器统一出手。 按照沈浪的想法。 即便卖上一百万，沈浪也只要十万。 两天后。 沈浪手里多了一张崭新的农行存折。 第二栏清楚写着存款十万元。 陆二公子出马，当然是不同凡响。 35件瓷器全部出手，一件都没有留在省内。 …… “走！” 这天上午，沈浪急吼吼找到林小雨，二话不说就将人扶上摩托车车斗。 “去哪啊？中午饭都快做好了。” 林小雨看向自家的厨房反向。 刚把菜切好，就等着下锅炒了。 “去哪？嘿嘿嘿，带你去看咱们家的大船。” “船到了！！！” 林小雨惊呼出声，噌的一下站立起来。 “坐下坐下，路上说。” 沈浪马力地跨到车上，启动油门开出甘泉村。 “你快说，渔船到哪里？咱们要去哪里接船？” 刚一出村，林小雨秒变十万个为什么。 身子都已经给了沈浪，林小雨自然而然代入到沈浪的妻子角色。 得知自家的铁皮渔船到了，林小雨显得比沈浪还要开心。 “渔船昨晚到了咱们当地，眼下正停在大华船厂接受检查。” 沈浪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 本着交浅言深的原则，沈浪安排曹文宝将船停靠大华船厂。 又分别给夏建国和刘大华打去电话。 拜托船厂工程师黄工，带人检查铁皮船的各项性能。 确保曹文宝没有耍花样。 经过一整晚的检查，黄工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一切正常。 沈浪捡了个大便宜。 “阿浪，你要不打我一下。” “打你？我说大校花，你睡昏头了吧，我又不是你爹那样的家暴男，从来不打女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好像跟做梦似的。” 林小雨手握车斗把手。 感觉整个人晕乎乎。 长度将近二十米的铁皮船，即将成为沈浪的第二条渔船。 听上去。 怎么就这么不现实呢。 几个月前，沈浪还是个人人惧怕的混世魔王。 林小雨看到他，就和老鼠看到猫。 有心想帮沈浪修船，都要偷偷摸摸。 转雅间。 一切都变了。 沈浪从人人惧怕的小魔王，成了甘泉村人人钦佩的致富能手。 自己也从黄花大闺女，变成了沈浪的对象。 不久之后的妻子。 现在。 沈浪又买下了一艘价值几十万的渔船。 林小雨的小心肝，再也承受不住冲击了。 “你呀，就是享福享得少了，跟了我，以后意外惊喜会更多。” 沈浪嬉皮笑脸地打趣林小雨还没有改变心态。 小弟们跟着沈浪混，各个赚得盆满钵满。 “瞧瞧何春雨，之前就是个寂寂无名的渔村少年，现在怎么样？成了录像厅老板，有了自己的生意，小弟们混的人五人六，你老公我买条渔船有啥不可思议的。” “不好！” 忽然，沈浪脸色一变。 停下摩托车，准备返回甘泉村。 “怎么了？” 林小雨关切道。 “乐晕了头，忘了带零钱了。” 沈浪懊恼地拍拍脑门。 船厂众人帮忙检查了一夜，多少也要意思意思。 封个红包，买几条烟给他们。 至于交易款。 需要等渔船抵达甘泉村，沈浪和曹文宝履行了最后的合同，才会将尾款当场交给他。 “我身上有钱，先用我的。” 林小雨红着脸，让沈浪给找个女厕所 为防林海山杀回家抢钱，林小雨特地留个了心眼。 将家中的几张百元大钞随身携带。 “你不会是将钱装在……装在那里了吧？” 沈浪表情古怪看向林小雨的前胸。 “讨厌。” 林小雨脸色更红了。 沈浪见状哭笑不得。 亏这丫头想得出来。 也不怕影响自身发育…… 第120章 铁皮船到港：物超所值的二手交易 “刘老板，黄工，大家抽烟。” 一点钟，小两口顺利抵达大华船厂。 码头边聚集了一大群人，沈浪满脸堆笑地开始散烟。 主动介绍，林小雨是他的未婚妻。 结婚的时候。 众人一定要去喝喜酒。 “好大的船啊！” 猛然间看到曹文宝的钢制渔船，林小雨不由得撒镜湖。 纵然提前听了沈浪的描述。 可是亲眼所见。 林小雨依旧不由自主地震惊这艘船的先进。 另一边，沈浪忙着送烟，派红包。 包括黄工在内，六个技术员和工程师，一人一封红包。 里面装着六十六元钱。 外加一条中档香烟。 没办法。 林小雨这丫头只带了八百元。 “沈老板是个守信之人，曹某人也没让你失望，请上船亲自过目吧。” 急于索要尾款，曹文宝迫不及待地邀请沈浪和林小雨亲自登船，实地感受这艘船的性能和内部构造。 “走，上船。” 沈浪牵着呆若木鸡的林小雨，心情得意地视察自己的“海上领地”。 曹文宝和黄工紧随其后，一块登上了这艘钢制渔船。 三十吨，马力120匹。 内部的生活区域，可以保证12名船员的食宿。 一边走，曹文宝一边做进一步的介绍。 不同于沈浪的木质渔船，曹文宝的铁皮船内部设施极为考究。 四个休息房间，其中三间装有两个上下铺。 最后一间房是船长休息室。 “沈老板，曹老板的这条船使用了12毫米钢板，即便遇到海上台风，船只也能顺顺利利地返回港口。” “除此之外，渔船内部有一个空间极大的保鲜仓，能够大量储存水产品。” “唯一一点美中不足，这艘船没有安装拖网设备。” 黄工将船只的优缺点，悉数讲给沈浪。 曹文宝脸色苦闷地说道：“原厂的拖网设备质量一般，我让他们预留了围道和支架，打算请别的船厂帮忙加装性格更好的拖网设备，没想到兔崽子……唉，不说了。” 讲到一半，曹文宝连声叹息。 要是安装了液压设备和拖网设备。 二手渔船的价格，可就不只30万了。 曹文宝更不会主动下降2万元。 一切的一切，都怪一个赌字。 等他联系好厂家，准备加装设备之际，方才发觉家中积蓄荡然一空。 全都被儿子拿去还赌债了。 “曹老板节哀。” 沈浪回头说道。 话一出口，林小雨心里咯噔一下。 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 岂料。 曹文宝听后不但不生气，反而苦笑道：“养了这么个畜生，和养一个活死人也什么区别了，确实是要节哀顺变。” 摊上一个烂赌鬼儿子，当父母的还能怎么办？ 做不到划清界限，将儿子逐出家门。 不就只剩下节哀。 想方设法给倒霉孩子还赌债，填窟窿。 “阿浪，驾驶室好漂亮！” 不一会，众人走进渔船驾驶室。 驾驶室被曹文宝打扫得干干净净，并且出发前，重新上了一遍漆。 林小雨看看左边，又看向右边。 怎么瞧，这条船都不像是二手渔船。 人造革座椅。 闪闪发亮的操作器，仪表盘。 顺着驾驶室往回走，穿过一扇小门。 赫然是一间小型休息室，外带一座简易的小厨房。 沈浪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要不要买？” “要。” 林小雨重重点头。 这么好的船，28万真的不贵。 沈浪说道：“曹老板，我老婆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我们先回去准备钱，你明天把船开到我们村，咱们一边交钱，一边办理过户等方面的手续。” “好好好，明日一早，我就将船开到你们村的码头。” 曹文宝连连点头。 手续方面的问题，沈浪基本不用担心。 陆家二公子早就打好了招呼。 只要沈浪和曹文宝票证齐全，到了就能办。 “走吧。” 半小时后，沈浪和林小雨挥手告别一干人等，踏上了回村的道路。 “噼里啪啦。” 还没进村，二人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林小雨纳闷道：“没听说村里今天有人办喜事啊？” “也许是谁家的孩子考上高中，大学，邮局过来送喜报呢。” 沈浪耸耸肩膀，减慢了摩托车的速度。 “阿浪，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 “好啊，你说。” 沈浪停车问道。 “小玲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是不是应该给她找个工作呢？” 说罢。 林小雨赶紧解释，绝对没有赶沈玲离开家的意思。 捅破了窗户纸以后，林小雨不但将自己带到沈浪妻子的角色。 更将黄琼花和沈玲当作母亲和妹妹。 十八岁的大姑娘，每天骑着摩托车，带着CD随身听东游西逛。 林小雨不止一次听人说。 沈玲都快成了女版沈浪。 “女版沈浪？” 沈浪闻言捧腹大笑。 林小雨表情纠结道：“意思是，小玲正在走你的老路，变成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去他们大爷的，老子的妹妹又没吃他们的粮食，花他们的钱，再敢嚼舌根子，我非和他们没完不可。” 沈浪勃然大怒。 与其说是嚼舌根，不如说是嫉妒沈玲。 嫉妒沈玲有车开，有着别人没有的各种好东西。 天天换新衣服。 兜里大把大把的零花钱。 “阿浪，即便大伙出于嫉妒才嚼舌根子，可是为了小玲的以后着想，也该让她找点事情做了。” 林小雨委婉讲起，能不能做一做黄琼花的工作，一块劝说沈玲重回学校。 毕竟，学历越来越值钱。 就算沈浪走后门，攀关系，安排沈玲去机关上班。 一个初中生，人家想安排也不好安排。 哪怕最后安排进去。 恐怕也是最基层的岗位。 沈浪掏出香烟，点上一根。 前一世，沈玲没少吃低学历的苦头。 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钱。 既要照顾母亲。 还要照顾三天两头进去进修的沈浪。 确实有必要让沈玲学点东西了。 哪怕不上学。 学学微机，外语，顺便考个驾照。 对她日后也是大有好处的。 “哥，嫂子，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气死咱娘。” 说曹操曹操到。 沈浪和林小雨商议沈玲前途之时，只见一辆粉色小摩托开了过来。 沈玲远远招呼二人赶紧回家。 黄琼花生气了。 第121章 办大席 回到家里才知道，黄琼花为什么生气。 刚刚。 沈浪和林小雨听到的鞭炮声音，既不是村中有人办喜事，也不是谁家的孩子受到了录取喜报。 乃是全村人恭喜沈家买船的一番心意。 沈浪带着林小雨出发前往县城不久。 村里人从黄琼花口中得知。 沈浪买了一艘价格不菲的铁皮船。 闷声大发财没问题。 问题是。 船只即将出现在渔船，事情根本就瞒不住。 与其让乡亲们被动接受，沈家凭空拥有了一条铁皮船，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热闹闹热闹。 就这样。 不到一个小时，消息不但在甘泉村传得人尽皆知。 周围的几个渔村。 也都知道了沈浪买船的消息。 毕竟。 主动传播和被动接受，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这点。 黄琼花看得比谁都明白。 被动接受会引来一系列的流言蜚语。 主动解释原委，说明沈浪买船的目的，哪来的购买款。 即便还会产生流言蜚语。 相较于前面，后者的影响力会小很多。 “你说你们，什么时候卿卿我我不成，非得在这个节骨眼。” 送走道贺的乡亲们，黄琼花无可奈何地数落沈浪和林小雨。 看到沈浪回来，村长王国庆立马点燃鞭炮，带领大批乡亲们等着恭喜沈浪。 没想到鞭炮响起来。 沈浪和林小雨反倒不来了。 乡亲们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二人回来。 若不是沈玲过去通知。 只怕众人都会觉得沈浪陡然而富，眼睛长在脑门上。 瞧不起曾经的乡亲们。 “娘，你说我就得了，干嘛还要埋怨小雨啊。” 沈浪罕见地为了外人反驳黄琼花。 黄琼花见状一愣，脸上突然露出了欣慰。 “婶子，您别生气，是我们考虑不周。” 林小雨担心母子因为自己产生隔阂，赶忙向黄琼花道歉。 “兔崽子，知道疼老婆了，总算是长大了。” 黄琼花欣慰道：“小雨，婶子不生气了，只要你们两个恩恩爱爱，婶子就算是明天走了，也能瞑目了。” “娘，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个干嘛。” 沈浪哭笑不得地说道：“您不就是担心，乡亲们会对咱们家另眼相看，觉得咱家有钱了，就开始不认曾经的同村乡亲们。” “你放心吧，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酒宴解决不了的，要是有，那就摆两顿。” 沈浪握着林小雨的纤纤玉手，拿出当家人的气魄。 决定后天去镇上请做大席的师傅来一趟甘泉村。 热热闹闹地请乡亲们吃一顿。 随着时间进入到市场经济。 曾经被列为糟粕的农村大席重新回到老百姓的视野当中。 办桌请酒，本就是当地习俗之一。 到时候。 沈浪多准备一些好菜，保证让乡亲们吃得喜笑颜开。 “吃人嘴软，吃了咱们家的大席，您还怕有人嚼舌根子啊。” 沈浪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既然不能低调，那就往高调方面办。 “请全村人吃席，这要花不少钱。” 黄琼花皱眉开始在心里默算各种花销。 “娘，一顿大席吃不垮咱们家，这事听我的，办。” 沈浪随即说起办大席，还能带来另外一个好处。 抵消部分人。 对于沈家获得超额宅基地的不满。 “我哥说得没错，娘，为了宅基地这件事，不少人对咱们家有意见，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堵住他们的嘴巴。” 沈玲出言附和。 又走到林小雨身边，拉着她去自己屋，说着女孩子之间的话语。 看了一眼进屋的林小雨和沈玲，黄琼花叹气道：“就按你说办吧。” “还有个事情，也要尽快拿出一个结果。” “什么事？” 沈浪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家现在有两条船，你爹留下的木船，你打算怎么处理？铁皮船是不是还要雇一些专职的水手呢？” 说到对旧船的处理问题，黄琼花脸上写满了不舍。 “娘，将旧船借给晓东用，您看怎么样？” “借给他……嗯，是个好主意。” 黄琼花点点头。 沈浪诸多小弟里，能被黄琼花看上眼的只有冯晓东。 为人本分，忠厚。 以往，没少帮衬沈家。 不是亲儿子。 黄琼花也早已经将冯晓东当成半个儿子了。 “可是这么一来，新船的副手，就要重新找人。” 长期以来，冯晓东一直充当着沈浪的助手和头号心腹，一旦成为旧船的主人，谁又能配合沈浪，驾驶新船出海打鱼呢？ “娘，您怎么糊涂了，张大叔啊。” “哎呦，都是被你气的。” 黄琼花白了沈浪一眼。 “娘，我算看明白了，您老人家英明果断，我这个当儿子的只会添乱。” 沈浪故作委屈。 “不然呢。” 黄琼花叉着腰，颇为得意地说道：“老娘要是不英明，不果断，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优秀的儿子。” 沈浪听后哈哈大笑。 权当是老母亲称赞自己了。 次日，铁皮船抵达渔村码头。 “噼里啪啦……” 同一时间，码头再次响起代表喜庆的鞭炮声。 乡亲们扶老携幼站在码头。 七嘴八舌地称赞着即将属于沈家的铁皮船。 “我敢打赌，沈浪这孩子早晚要成为咱们当地，首屈一指的大老板。” “这还用你说，林小雨他们算是祖坟冒了青烟，这辈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要不怎么说有了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全村那么多姑娘，躲沈浪就跟躲老虎似的，唯独林小雨主动往沈家凑，人家啊……早就看出了沈浪不是一般人。” 说着说着。 乡亲们的话题，开始转移到林小雨身上。 曾几何时。 沈家和林家穷得全都是叮当响。 现如今，沈浪这个混世魔王一飞冲天。 盖房子，买船，和外面的那些大佬混的关系好似一家人。 事业得意，情场同样得意。 林小雨早早占了沈家儿媳妇的位置。 其他姑娘即便羡慕到眼红。 也只怪她们自己没本事。 没早点看出沈浪绝非池中之物。 “小浪，你说你这孩子，这种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通知我们呢。” 现场气氛一片和谐之际。 一群男男女女出现在码头。 众人的脸色全都发生了变化。 第122章 大喜之日的讨债鬼 沈浪脸色一沉。 黄琼花，沈玲脸上的笑容也都跟着消失。 讨债鬼来了。 “弟妹，大哥这些年工作太忙了，忽略对你们的关心，你不会怪罪大哥和大嫂吧？” 不速之客里头走出一名身穿西服的老男人。 开口就是官腔。 “琼花，你也是的，我和你大哥忙着没时间回来看你，你也不说主动去看看我们，要不是别人说起小浪买了大船，我们一家还都蒙在鼓里呢。” 与此同时，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主动拉起黄琼花满是老茧的双手。 埋怨黄琼花性子古怪。 男人沈大海死了，沈家又不是断了香火。 沈家还有老大沈大山两口子撑门户。 “嫂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对我露出笑脸呢，莫不是一把年纪，学会重新做人而来。” 黄琼花不咸不淡地挖苦道。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瞬间跌倒谷底。 忙着数尾款的曹文宝察觉出古怪。 新来的一伙人，口口声声说是沈浪的亲属。 可不论是沈浪，还是他母亲黄琼花，都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么看来。 双方的关系相当恶劣，这还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沈老板，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县里，这两天咱们抓紧时间，尽快把手续办了。” 不愿卷入是非当中，曹文宝主动告辞。 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曹文宝和沈浪仅仅是买卖关系。 “曹老板慢走。” 送走曹文宝一行人，沈浪冷笑道：“沈大山，方霞，咱们两家早就分家了，现在跑来攀关系，不觉得晚了点吧。” “没规矩！” 沈浪的大伯母方霞不高兴地说道：“分家怎么了，大山还是你大伯，你身上依旧流着沈家的血。” “啧啧啧，不愧是报社的工作人员，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这套玩的真溜。” 沈浪阴阳怪气地挑起大拇指。 似笑非笑学着方霞当年的口吻。 “既然分家了，那就是两家人，我们家没有余粮养活累赘，以后少登这个们。” 话音落下，方霞和沈大山齐齐变脸。 黄琼花说道：“大哥大嫂，说过的说等于泼出去的水，我们家是死是活，你们不屑过问，我家买船自然也没必要通知你们，各过各的，别来找不痛快！” 换成其他日子，黄琼花喷他们一脸吐沫。 过世的公婆偏爱大儿子，什么好事统统留给他。 为了让大儿子端上铁饭碗。 三十年前。 公婆借着黄琼花嫁给沈大海这件事情，宣布婚后两家分家。 分给沈大海的东西，仅有一间茅草屋。 剩余物件。 全部留给了大儿子。 随后。 沈大山变卖了这些东西，换了一份县里的铁饭碗工作。 又在县城娶妻生子。 公婆偏心大哥。 黄琼花看在沈大海的面子上忍了。 没想到。 公婆去县里去了没两天，就被方霞给赶回渔村。 黄琼花不计前嫌地照顾二老。 给他们养老送终，一句怨言都没有。 公婆去世没多久，丈夫沈大海因为悲伤，出海捕鱼遭遇海难。 办完公婆的葬礼，家底已经所剩无几。 男人又不幸去世。 黄琼花感觉天都要塌了。 不得已。 黄琼花带着两个孩子去县城找大哥大嫂。 想和他们借点钱，一边为沈大海办葬礼。 身下的钱留着度过眼下难关。 令黄琼花想不到的是。 哥嫂的无情超出了正常人的接受范围。 任凭黄琼花和两个孩子如何跪下哀求，他们家都是不为所动。 阴阳怪气讽刺黄琼花可以改嫁。 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还说乡下人没必要办葬礼。 请几个人帮忙挖个坑，找张草席卷着就能下葬。 这些事情，黄琼花不愿意回忆。 更不想和大哥一家产生任何的牵连。 “黄琼花，这就是你养的儿子？没大没小，和你一样粗鄙，无礼。” 沈大山脸上逐渐挂不住了。 训斥黄琼花对不起过世的沈大海。 养出的儿子和女儿，一个比一个不懂规矩。 “晓东，春雨！” 沈浪挣开林小雨拉着他的手。 “浪哥，我们来了！” 何春雨跟冯晓东带着一群小弟喂了上来。 谁都知道。 母亲和妹妹是沈浪的逆鳞。 骂沈浪可以。 谁敢欺负他家里，沈浪是真敢玩命。 “打狗。” “明白了。” 听到这个句话，冯晓东回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沈大山左脸迅速肿了起来。 何春雨一拳打过去。 “反了！沈浪，你竟然指使人打你大伯，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大伯是什么东西？我的亲人只有我娘，我妹，还是我未来的媳妇和孩子。” 沈浪冷声道：“要么滚，要么我的送能送你们滚。” 黄琼花正要说话，沈玲抢先说道：“一群臭不要脸的东西，也配和我家攀亲戚，晓东哥，别客气，往死里打。” “好咧。” 冯晓东抬脚踹开过来参战的沈大山的两个儿子。 沈浪不打女人。 不代表他的小弟们同样讲这一套。 没过多久。 沈大山一家五口人被打得狼狈不堪，嘴里骂骂的往村外跑。 “妈的，再敢踏入甘泉村，老子打断你们双腿双脚！” 沈浪警告道。 最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 到了享福的时候，沈大山这群人过来占便宜。 什么东西！ 沈浪宁可被人数落不尊长辈。 也不会让这帮混蛋跑来喝沈家的血。 “大伙听好了，不管是谁和他们说了这事，这次就这样了，下次再和这家人嚼舌根子，我沈浪给乡亲们留面子，我的拳头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沈浪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人群中的刘德水。 刘德水悻悻低下头。 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哼！” 沈浪脚丫子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刘德水搞的鬼。 故意通知沈大山一家人。 在这个大喜日子过来给沈家添恶心。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沈浪的心情。 最多让沈浪感觉丝丝不快。 过了一会，沈浪宣布明天请全村人吃大席。 之后。 他还将雇佣一批小弟，充当铁皮船的专职水手。 两个好消息。 引来的村里人的阵阵惊呼。 也让今天的风波被好消息压了下去。 第123章 出海试船 “我说老唐，你家那个亲属什么时候回来，再让沈浪张狂下去，咱们两家在甘泉村，恐怕都没法抬头做人了。” “放心吧，沈浪马上就嚣张不起来了。” 次日的大席宴，刘德水一边厚着脸过来吃白食。 一边和他结拜兄弟，商议对付沈浪的毒计。 仅仅用了两天，沈浪就和曹文宝跑完了各种手续。 这一刻开始。 曹文宝的钢质渔船，正式落到了沈浪名下。 “老弟，有时间到我们哪里出差，一定要通知老哥一声。” 市区火车站，准备打道回府的曹文宝热情地向沈浪发出邀请。 “哈哈哈，就算曹老哥你不邀请我，有时间到你们那边办事，我也一定会麻烦你的。” “时间不早了，曹老哥赶紧上车吧，别耽误了行程。” 沈浪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火车发车还剩不到五分钟。 两旁的列车员正在催促乘客赶紧登车。 “后会有期。” 曹文宝心满意足地登上火车。 这次的渔船交易，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曹文宝顺利拿到了尾款。 但愿这笔钱能够让儿子幡然醒悟，不再沉迷于赌博。 “把人送走了？” 火车站外停着一辆桑塔纳轿车。 陆存孝靠在车门边，手里夹着一根香烟。 “送走了。” 沈浪绕到桑塔纳的副驾驶位置，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陆大哥，那批鱼具体什么时间交货？” “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你也不要过于着急，先把买来的铁皮船熟悉熟悉，免得马前失蹄。” 见沈浪上了车，陆存孝丢下香烟进了驾驶室。 距离向史密斯正式交货，还有一段日子。 只要沈浪这边不是问题。 陆存孝的订单都可以交给他。 相信以沈浪的能力，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沈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陆大哥，这次麻烦你了，要不是你帮忙，买船的手续也不能跑得这么快。” “行了，咱们兄弟还说这个？回去以后尽快熟悉一下这条铁皮船，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陆存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 “张大叔，晓东，以后你们会经常待在这条船上，到时有的是时间端详，没必要急着今天看个够。” 送走曹文宝，沈浪迫不及待地叫上张志强和冯晓东，跟着他出海试船。 纵然这条船不是第一次下水。 却也是沈浪两世当中，购买的第一条钢质渔船。 出海除了熟悉铁皮船的各项性能。 同时。 沈浪还要讨一个满堂彩，开门红。 “真气派啊。” 张志强走回到驾驶室，感叹这条铁皮船物超所值。 “浪哥，这条船最远能开到哪里啊？能不能开到小日子那边？” “开不了那么远，况且就算能，老子也没胆子越过边界线。” 甲板上，冯晓东激动得像是个孩子。 纵然附近都是他熟悉的海域。 可是站在铁皮船的感觉，与曾经搭乘的木质渔船，完全没法比。 每当看到前边出现渔船。 冯晓东便会高声呼喊。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沈浪摇头苦笑道：“张大叔，一会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张志强走出驾驶室，找来渔网准备作业。 新船到手不久。 沈浪还没来得及安装拖网设备。 加上囊中羞涩，只能暂时凑合几天。 “浪哥，你什么时候买起网机啊？这东西安装到船上，想打多少鱼，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过了一会，疯够了的冯晓东满头大汗地回到驾驶室。 一边说着乘坐新船的感受，一边手舞足蹈地说要买一部照相机。 记录下这美好的时刻。 沈浪翻了翻白眼，说道：“大哥，咱能不能冷静冷静，说点有用的。” “能。” 冯晓东嘿嘿笑道。 “听着，以后能进驾驶室操作渔船的人，除了我，张大叔，剩下的就是你了。” 沈浪收起玩笑模样，一本正经地交代工作。 带冯晓东出海。 可不是让他出来旅游的。 学习如何驾驶这条船，了解船只的各项性能。 黄琼花将冯晓东当成半个儿子，沈浪更是早早将冯晓东当成副手培养。 将鼠船借给冯晓东，让他独当一面。 仅仅是第一步。 他日，沈浪的事业进一步扩大。 这条铁皮船。 也将由冯晓东负责。 “浪哥，我能行吗？” 冯晓东瞪大眼睛，没想到沈浪为自己考虑得这么多。 “是男人，就绝对不能说不行。” 沈浪正色道：“春雨有了自己的生意，不可能经常和我出海，我能信任的人，除了你，你说还能有谁？” “好好干，浪哥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嗯！浪哥，您就看我的表现吧。” 沈浪顺手灌了几口鸡汤，冯晓东喝得干干净净。 发誓干出个样子。 对得起沈浪的信任。 “小浪，你出来一下，海下可能有大鱼群。” “来了。” 沈浪迅速来到船首位置，顺着张志强手指的位置看向海面。 前方海面黑压压。 确实像是鱼群经过。 张志强说道：“你在看看头顶，海鸟比咱们渔民更清楚，哪里有大鱼。” 沈浪瞥了一眼头顶。 空中盘旋着十几只海鸟。 这些海鸟分散在不同的位置。 代表着水下的鱼群，不止张志强发现的一处。 “张大叔，将手抛网丢下去，看看是什么鱼。” “好。” 张志强话不多说，动作麻利地抛下渔网。 片刻后，一网鱼被张志强拉了上来。 “原来是马面鱼。” 沈浪心中恍然。 马面鱼，又被称为绿鳍马面鲀，剥皮鱼，橡皮鱼。 旺汛期一半是在冬季。 属于当地常见的鱼群之一。 冬季之前发现大量的马面鱼，确实不常见。 “怪了，没有到12月份，海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马面鱼呢？” 张志强看着网里数量众多的马面鱼，不由得皱起眉头。 潮涨潮落有着固定的周期性。 各类鱼群的活动时间，范围，同样有迹可循。 夏秋之交，海上出现大批马面鱼，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小浪，你怎么看？” 张志强问道。 “糟糕！” 沈浪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目光严肃地看向更远的海面。 第124章 活捉鲨鱼 “浪哥，你可别吓我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浪脸色突变，不但让张志强满头雾水，闻声出来的冯晓东也跟着吓了一跳。 以往出海捕鱼，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沈浪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唯独今天。 沈浪看到海面出现了大量的马面鱼，非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神色说变就变。 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把望远镜给我拿来。” 沈浪说道。 冯晓东二话不说，一阵风似的跑回驾驶室。 气喘吁吁地将望远镜递给沈浪。 接过望远镜震，沈浪屏气凝神地观察四周海域。 “张大叔，你也看看吧。” 一分钟后，沈浪将望远镜递给了张志强。 “天啊！这么多的鲨鱼……” 不看不知道，张志强透过望远镜发现鱼群后面出现大批的鲨鱼。 难怪这个季节，马面鱼群异常活跃。 原来不是鱼群迁徙，而是被鲨鱼群追赶到这里。 “张大叔，也让我看看。” 听到鲨鱼二字，冯晓东迫不及待地要来望远镜。 按照张志强手指的方向，冯晓东平端望远镜。 果不其然。 画面真的有鲨鱼，而且数量不少。 “浪哥，这些鲨鱼好像是狗鲨。” 冯晓东不确定地说道。 张志强接话说道：“阿浪，你是担心鲨鱼会朝我们发起攻击，破坏咱们今天的捕捞作业？” 倘若三人所在的是渔船是木船，沈浪因为鲨鱼出现而感觉到不安，倒也在情理当中。 问题是。 三人乘坐的渔船是钢质渔船。 别说是鲨鱼，就算是碰到鲸鱼，只要不去主动招惹，就不会出现意外危险。 沈浪摇头说道：“张大叔，我发愁不是因为鲨鱼突然出现，而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情？” 张志强和冯晓东异口同声地问道。 “捕捉狗鲨，犯不犯王法？” 沈浪语出惊人。 “啊！！！” 二人听后面面相觑。 沈浪一脸严肃的样子，着实让二人吓了一跳。 怎么想都想不到，沈浪神情凝重是在考虑捕捉鲨鱼违不违法。 下一刻，沈浪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淡淡一笑道：“你们帮我想想，现阶段捕捉鲨鱼，到底不犯法？” “不知道。” 张志强是真的不知道。 乡下渔民的活动范围一般都在村庄附近的近海。 近海位置，很少看到鲨鱼。 就算看到，乡亲们也不会主动招惹。 只有国营渔场的捕捞船队才有能力进行远海作业。 至于人家怎么对待鲨鱼，乡下渔民自然无从得知。 冯晓东满不在乎道：“管他呢，咱们打咱们的鱼，不招惹鲨鱼就是了，井水不犯河水……等等！” 说到一半，冯晓东惊愕道：“浪哥，你不是要抓鲨鱼吧？” “废话，没这种心思，我干嘛惦记着抓它犯不犯法。” 沈浪翻了翻白眼。 前世，沈浪曾经听人说起九月份的时候，大量狗鲨活动在近海范围。 联想到大批出现的马面鱼群。 自然而然会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块。 通过望远镜观测，沈浪的猜测得到验证。 鲨鱼群和马面鱼群碰上了。 “不管了，抓一条再说！” 看到二人给不了任何答案，沈浪晃了晃头。 狗鲨学名点纹斑竹鲨，属于一众小型鲨鱼。 主要以小型鱼类为食 先抓回去，再打电话问一问。 如果不犯规矩，嘿嘿嘿…… 只能说这群鲨鱼运气太背了，遇到了缺钱的沈浪。 若能逮到一条活的狗鲨回去。 意头绝对好到爆！ 想到这，沈浪深吸一口气，不停地活动双手。 随后，沈浪安排张志强负责驾驶铁皮船，自己留在前甲板寻找捕捞目标。 成年鲨鱼较为凶猛。 倒不是沈浪害怕被它们反杀，而且担心成年鲨鱼过于警惕。 看到人类准备撒网抓它，会先一步地逃离这片海域。 反倒是没有成年的幼鲨，捕捞成功概率很高。 人类不主动招惹鲨鱼，鲨鱼一般也不会主动招惹渔民和渔船。 但是不主动招惹，不代表这群鲨鱼没有脑子。 恰恰相反。 一旦鲨鱼感觉到危险，逃得简直比兔子还要快。 确定沈浪没有开玩笑，真的打算抓一条活鲨鱼。 张志强哭笑不得地回到驾驶室操作渔船，按照沈浪的吩咐向鲨鱼群靠近。 不多时。 沈浪可以凭肉眼，清楚看到游弋在海上的大小鲨鱼。 冯晓东兴奋地说道：“浪哥，我能做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站在船上看着就行了。” 沈浪拍拍冯晓东的肩膀。 活捉鲨鱼，不但能够彰显渔民的赶海本事。 鲨鱼本身更是一种名贵食材。 当然。 这里说的名贵，指的不是鲨鱼肉，而是鲨鱼的鱼翅。 成功抓到一条活鲨鱼，无论大小都能卖出一大笔钱。 买了这条钢质渔船，沈浪的积蓄骤然间所剩无几。 又欠了夏建国整整十五万。 任何能够挣钱的机会，沈浪都不会错过。 渐渐地，渔船逼近一条小型鲨鱼。 沈浪瞅准机会迅速抛网。 幼年鲨鱼个头不大，力量着实不小。 刚刚被渔网罩住，鲨鱼便开始拼命地挣扎。 沈浪使出浑身的解数，用力拉扯渔网！ “别看着了，赶紧过来帮忙。” “哦！” 冯晓东回过神，帮沈浪一块拉网。 折腾得满身大汗，二人齐心合力地将鲨鱼拉到甲板上。 看着还在挣扎的鲨鱼，沈浪嘿嘿大笑。 “浪哥，这条鲨鱼不会吃人吧？” 冯晓东心有余悸道。 “想什么呢，一米多长的鲨鱼，哪有本事把你给吃了。” 沈浪气喘吁吁地坐在甲板，擦着头上的汗，打量面前的幼年狗鲨。 休息了一会，沈浪叫冯晓东将鲨鱼放进船上的水箱。 “好家伙，你们两个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这辈老渔民看到鲨鱼全都绕着走。” “你们两个年轻不但不怕，反而主动撒网，合作捕捞到一条活鲨，消息传回去，肯定有不少人说你们胆大妄为。” 张志强忙里偷闲地走出驾驶室，参观沈浪活捉的鲨鱼。 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代更比一代强。 老辈渔民的那一套规矩到了现在，或许已经不再适用。 老辈人不敢干的事情。 沈浪全都敢干。 第125章 胜利返航 沈浪说道：“张大叔，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以后出海少不了您这位老渔民给我们保驾护航。” “趁着还有时间，咱们再多捞点马面鱼，一会向别的海域进发。” “没准回去的时候，船上能够装载海货。” 短短几句话，哄着张志强哈哈大笑。 新船出海第一天，就能抓到一条小鲨鱼。 着实是一件罕见到不能再罕见的事情 临近天黑，沈浪发现了一座荒岛。 出于安全考虑，觉得还是陆地过夜比较妥当。 晚上八点钟，三人将铁皮船停泊在荒岛东边。 下船后，各自拿着一只手电筒观察岛屿情况。 荒岛面积不大。 比起沈浪之前发现的荒岛，面积整整小了两倍。 四周布满了礁石，唯有东边拥有一片沙滩，可以停泊船只，其他的几个方向全部被礁石堵塞。 “浪哥，你快看吧，这边有青蟹，还有好多的虎虾！” 冯晓东将手电筒照到侧面，看到礁石附近有大量青蟹，海虾，梭子蟹，扇贝。 各类海货多得琳琅满目。 张志强与沈浪对视一眼。 还说什么，赶紧回船上拿桶。 半小时后，三个人各自拎着水桶，卷着裤腿站在礁石区范围。 梭子蟹，虎虾一个比一大。 “浪哥，这里也大富裕了，礁石群还有海带。”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割几段，今天晚上用海带炖汤。” 沈浪头也不抬地继续拾取梭子蟹。 不远处。 冯晓东拔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将他发现的海带割下一大截。 差不多能有两米左右，发东西随手将海带丢到岸上。 直到月山中天，沈浪三人才停止拾取各类海货。 离开礁石区回到岸上，开始捡柴火做饭。 煮好一锅海带汤，又将捡来的海鲜处理干净，放在火上烘烤。 自从吃了一次炭烤生蚝。 沈浪对炭烤海鲜逐渐产生了兴趣。 冯晓东一边吃，一边称赞沈浪的手艺。 “阿浪，即使你不出海打鱼，靠着这门手艺开间饭店，绝对能够养家糊口。” 张志强笑道。 冯晓东随声附和，竖着大拇指说道：“浪哥，你怎么懂这么多啊？以前也没见你去饭店吃过几回。” “这叫无师自通，没人教我，我照样能学得门门精通。” 沈浪大口嚼着烤好的虎虾。 顺手拿出香烟和打火机。 将最后一口虎虾吞进肚，沈浪美美点上了一根烟。 张志强环顾四周，忽然说道：“阿浪，咱们明天早晨就回去了吧，我后天要去市里一趟。” 沈浪想都不想地说道：“张大叔是要去医院看婶子吧？回去以后，我去镇上买点东西，麻烦张大叔带到医院。” “张大叔，你千万别和我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我娘肯定会怪罪我不懂规矩。” 见沈浪坚持要表达一番心意，张志强感动地点了下头。 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 在张志强心里的含金量，变得更高了。 几个月的时间，沈浪像是变戏法一样。 不但让家里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挣钱的能力，甚至到了让他们这些老辈人目瞪口呆的程度。 不像是挣钱，更像是造钱。 想要什么买什么。 其他渔民而言，这辈子都未必能够开上铁皮船。 沈浪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拥有了钢质渔船。 只要沈浪不飘，不染上各种各样的恶习气。 以后的发展，恐怕没人能够猜得到。 第二天早晨，三人将昨晚剩饭热了一下。 随便对付了一口回到船上，开始返航。 …… 甘泉村码头，林小雨心不在焉地摆弄裙角。 “嫂子，你就放心好了，我哥这个人你还不知道，想什么时候回来，谁也猜不准。” “你一动不动地在这里等他，没准等一天，都等不到他们回来，还是先回去吧，太阳这么毒辣，万一把你的皮肤晒坏，我哥可是会心疼。” 陪着林小雨当望夫石的沈玲，笑嘻嘻的打趣林小雨还没有正式嫁过来，已经将一颗心挂在沈浪身上。 “小玲，你要是再说，我就不和你好了。” 林小雨轻轻地推了沈玲一下。 这对兄妹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样。 哥哥嬉皮笑脸，口无遮拦。 每次约会，总是要调戏林小雨。 妹妹沈玲是个鬼灵精。 “嫂子打人了，大美人欺负小姑娘了。” 沈玲一边躲，一边继续调侃脸皮薄的林小雨。 林小云无奈道：“明明是你欺负我，小玲，你说你哥这次回来，能够有多少收获？”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满载而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玲对大哥沈浪产生了迷之自信。 只要是沈浪答应的事情，再难也能办到。 每次大哥出海，必然可以满载而归。 这一次必然也不例外。 看到沈玲这么有信心，林小雨喃喃自语道：“我不求他打到多少鱼，只要能安全回来就行。” 就如沈玲调侃的那样。 林小雨的一颗心，早早地挂在了沈浪的身上。 每当男人出海，村中女人就会将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出海的男人能够平安地归来。 “嫂子，你简直是神了！我哥的船回来了。” 忽然，沈玲不停拍着林小雨的肩膀。 林小雨定睛观瞧。 海平面出现了一条铁皮船，正是沈浪的渔船。 沈玲故作惊讶道：“嫂子，你跟我哥是不是心灵相通？不然怎么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林小雨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出于对沈浪的担心，才会放下手头的事情，来到码头等着沈浪回来。 却没想到。 沈浪真在今天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 铁皮船即将抵达码头，站在前甲板的沈浪一眼看到林小雨和妹妹的身影。 忍不住对着二女挥手呼喊。 “哥，你们打了多少鱼啊？” 沈玲大声问道。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铁皮船靠近码头，得知沈浪回来的乡亲们全都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想要看看，沈浪都打到了哪些海货。 “你们几个上来，帮我把马面鱼运下去。” 沈浪招呼着码头上的小弟担任搬运工。 听到马面鱼几个字，乡亲们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失望表情。 第126章 李大彪送的礼物 还以为这次出海和以前一样，能够捞到一起罕见的海鲜。 原来是不值钱的马面鱼。 另一边。 林小雨和沈玲一块登上的铁皮船，帮着沈浪的小弟们往下运鱼。 “看看，这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沈浪拖着一条五花大绑的鱼，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刹那间。 船上的小弟们愣在了当场。 林小雨与沈玲直勾勾地看着沈浪身下的鲨鱼。 “天啊！沈浪竟然抓了一条活鲨鱼回来。” “这孩子到底有多少运气，怎么每次出海都能捞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么一条鲨鱼，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没过多久，沈浪出海回来，捞到了一条活鲨鱼的消息，如同一阵旋风般在甘泉村传得尽人皆知。 男男女女围在码头看热闹，黄琼花开心得合不拢嘴。 儿子平安归来，还能抓住一条活的鲨鱼。 天后娘娘实在是太厚爱沈家了。 没有她老人家的庇佑，就不会有现在的沈家。 “兄弟，你是不是捞到一条狗鲨？现在鱼还在吗。” 时间仅仅过了十几个小时，沈浪活捉鲨鱼的消息从甘泉村传到县里。 一大早，陆存孝打来电话。 追问消息的真实性。 沈浪揉着昏昏欲睡的脸蛋，无精打采道：“陆大哥，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我昨天才回来，你一大早就打电话询问，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你先别管这个了，鲨鱼还没有卖出去吧？” “没有。” 沈浪说道。 “立刻装车，把鲨鱼送到我的公司，我这边有大用。” 电话另一头，陆存孝声音急促地告诉沈浪。 价格不是问题。 他需要一条完成的活鲨鱼。 立刻联系车，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猜测陆存孝准备用这条鲨鱼和别人联络感情，沈浪也不磨叽，承诺一会就把鲨鱼送到县里。 挂了陆存孝的电话，沈浪挪动两下身子，拿起电话打给李大彪。 让他派一辆货车前往甘泉村，帮忙装运鲨鱼。 一个小时后，一辆蓝色海产品运输车从镇上抵达甘泉村。 开车的司机不是别人。 正是李大彪本人。 “老弟，让我瞧瞧我活鲨鱼长什么样。” 和乡亲们一样，李大彪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活捉狗鲨。 “彪哥，你是吃过见过的人，怎么也和我们村里人一样，对啥都是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沈浪领着李大彪参观鲨鱼，调侃他少见多怪。 “别闹了，你是专业渔民，我可不是，虽然见过不少的海鲜，可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活鲨鱼。” 过完了眼瘾，李大彪回到驾驶室，招呼沈浪上车。 自己亲自开车，保证准点将鲨鱼送到县城。 货车刚刚启动，沈浪突然说道：“彪哥，你先等一下，我再带一个人。” “带谁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沈浪跳下副驾驶位置，冲向林小雨家里。 没过多久，林小雨被沈浪拉着回到汽车旁边。 “原来是弟妹。” 李大彪推开副驾驶的车门，笑呵呵地说道：“弟妹，以后要进城坐车，尽管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得知沈浪很快就会和林小雨登记结婚，李大彪不失时机地送上祝福。 将名片交给林小雨，承诺以后用车尽管找他。 就算沈浪不在。 李大彪照样会帮忙。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作我不在了，彪哥，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沈浪先行坐到副驾驶，伸手将林小雨拉了上来。 又把林小雨抱到了腿上。 换作后世。 货车只怕刚刚上路，就会被帽子叔叔拦下。 驾驶室里坐三个人，摆明和帽子叔叔过不去。 现今这个年头。 别说是超载，就算酒后驾车，基本也是以罚款批评教育为主。 沈浪笑嘻嘻地说道：“彪哥，看到弟妹，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闻言，李大彪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沈浪。 “你叫她弟妹，她叫你大哥，当大哥的是不是应该送点见面礼？” 沈浪继续说道。 李大彪哈哈大笑道：“看来今天是不抽点血不行了，算了，这个送给你们，就当是见面礼了。” 说完，李大彪将货车停在路边，从兜里掏出钱包。 又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纸。 “彪哥，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 李大彪学着沈浪开始故意卖关子。 拿过纸条一条，沈浪顿时双眼发亮。 直夸李大彪够意思。 不是纸条，而是一张国产电器的订货单。 林小雨看到了纸上的内容，脑子感觉有点懵。 李大彪竟然送了沈浪一台冰柜。 沈浪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客气过呀。” 李大彪重新启动货车。 摇下手边窗户，点燃了一支烟。 “跟你打交道，就得做好随时出血的准备，别看是国产冰柜。正儿八经的军工大厂生产的商品，你就用吧，不比进口冰柜差多少。” 沈浪顺理成章地将订货单揣进兜里。 取货时间是三天前。 估计李大彪最近一直在忙他的生意，始终没时间去取货。 正好便宜了沈浪。 一个小时后，李大彪将沈浪和林小雨送到了四海贸易公司楼下。 沈浪留林小雨等在外边。 一个人顺着楼梯，走进陆存孝的办公室。 屋里除了陆存孝，还有一名打扮时尚的美女。 看模样，大概二十多岁。 “陆二公子，我先走了。” 看到有人进来，美女瞥了沈浪一眼。 笑盈盈地和陆存孝挥手告别。 陆存孝让沈浪稍等片刻，自己出去送客。 几分钟后，陆存孝推门走进屋内，说道：“兄弟，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哦？” 沈浪饶有兴味地说道：“陆大哥说的发财机会，应该是在那个女人身上吧？” “聪明。” 陆存似笑非笑道：“兄弟，你既然这么聪明，不妨再猜一猜，刚才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看她的穿戴打扮，应该是某个老总的秘书，陆大哥，你好歹也是咱们前任一把手家的二公子，怎么也开始走起了夫人线路。” “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心我踢你。” 陆存孝佯装生气，抬脚要踢。 沈浪迅速跳开，打着哈哈说道：“不开玩笑了，她到底是谁呀？” “远洋贸易集团公关部经理，露露小姐。” 第127章 陆存孝的供港生意 “这年头真怪，是个人就要起个洋名字，好像爹妈给的名字丢人似的。” 听到美女名叫露露，沈浪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虽说西风东进，一切向钱看。 可连名字都跟外国看齐。 沈浪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 “小小年纪竟然还是个愤青，你跟我还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陆存孝哭笑不得道：“你也别在这里不痛快了，一个名字而已，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况且远洋贸易公司专门和外国人做生意，里面各部门负责人为了业务，自然而然要起一个外国名字。” “和外国人做生意……远洋贸易公司不会是那家公司吧。” 沈浪指了指天花板的位置。 “没错，天字第一号贸易企业，港城远洋。” 陆存孝微微点头。 “卧槽！” 沈浪忍不住爆出一句脏话，上下打量着陆存孝，惊愕道：“陆大哥你可以啊！这么牛的关系你都能拿下，远洋贸易公司那可是巨无霸企业，随便从手指缝里流下一点油渣，都要咱们吃得肠满肚圆了。” “不愤青了？” 陆存孝玩味道。 “愤青还是要当滴，不过钱也是要挣的。” 沈浪嬉皮笑脸，内心震惊得无以言表。 远洋贸易公司，总部位于港城。 正儿八经的国有企业，企业历史超过六十年。 生意种类不计其数。 但凡进出口商品领域，统统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妥妥的巨无霸。 也就是九十年代，互联网刚刚兴起，了解这家企业历史的人还不算多。 放在21世纪。 随便去街上拉几个的问问，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臭小子。” 陆存孝笑骂道。 “露露小姐是咱们当地人，这次回来休假探亲，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请来坐一坐，之所以让你赶紧将鲨鱼送过来，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讨好她，更有通过她，结交那些头头脑脑的打算。” 沈浪是自己人，陆存孝无须瞒着。 明确告知他，露露小姐仅仅是二人发财的引路人。 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兄弟，你既然知道远洋贸易公司实力，那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起家的吗？” “不知道。” 沈浪摇摇头。 只知道远洋贸易公司有多牛逼。 至于人家是靠什么起家。 这个问题，沈浪还真没了解过。 “供港食品。” 陆存孝淡淡道：“五十年代，远洋贸易公司成为国内向海外出口商品的总代理，几年后，远洋贸易公司下属企业与港城签署了供应鲜活冷冻食品的独家代理合同。” “不夸张地说，如果他们公司停摆，港城市面上的蔬菜，水果，鲜货冻货起码要少一半。” “懂了！” 沈浪接话道：“陆大哥，你是打算插上一手，成为供港食品的一名代理商？” “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目前属于是八字才有一撇。” 放眼闽南三地，陆家属于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 牛归牛。 充其量也就是地方豪强。 和人家远洋贸易公司比起来，影响力相当于小舢板与万吨游轮。 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想要在供港生意上面分一杯羹，需要徐徐图之。 先做一些零星的边角生意。 一点点地扩大供应链。 就像是沈浪说的。 远洋贸易公司随便从手指缝里流出一点油腥。 都是几十，几百万的利润。 远洋贸易公司不单是一家进出口企业。 同时。 还有大量普通人所不知道的进出口管理权，控制权。 绕开他们，直接向港城供应海鲜冻货。 等着瞧吧。 不出一个月，就要关门大吉。 沈浪说道：“陆大哥，我能在这件事情里帮什么忙？” “你这边先准备着，露露小姐回乡休息，不仅仅是为了度假，还有着考察代理商的目的，准备采购两种在港城备受欢迎的海鱼。” “那两种？” “白饭鱼和丁香鱼。” 早在多天之前，陆存孝已经通过中间人和露露小姐搭上了线。 国内的海洋捕捞日趋频繁，港城对于海产品的需求量与日俱增。 仅靠现有的供应商。 很难忙于港城对于海鲜冻货的庞大需求。 因此。 扩大供应商范围，成为远洋贸易公司的当务之急。 话虽如此。 毕竟是家大业大的国营企业，挑选供应商的条件极为苛刻。 纵然陆存孝背后站着地头蛇陆家。 也需要小心伺候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哪怕是对方仅仅是一名公关部经理，也不是陆存孝能够招惹的。 天知道露露是不是大院子弟。 背后有没有更牛的家庭背景。 沈浪抿了抿嘴唇。 陆存孝的四海贸易公司刚刚开张。 实力一般，牌面不响。 纵然能够拿下露露小姐。 最多就是从两类鱼的采购清单中，分出一部分份额。 若是白饭鱼倒还好说。 换成丁香鱼，难度可就大了。 白饭鱼又名文昌鱼。 不但是当地的特产鱼类，更是港城餐桌上的常客。 丁香鱼属于深海鱼。 打捞难度相对较高。 看陆存孝的意思。 明显是让沈浪做好捕捞两种海鱼的全部准备。 一旦拿下部分订单。 沈浪立刻便要出海捕捞。 拖网肯定是少不了的。 除此之外。 仅凭沈浪手里的两条船，未必能满足对方的供应需求。 搞不好。 还要再雇几条船。 形成船队，一块出海。 “兄弟，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咱们兄弟时刻保持联系，我这边有消息会随时通知你，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只要拿下远洋贸易的订单，等于端上一只聚宝盆。” 见沈浪神色变了又变。 陆存孝适时开口安慰沈浪不用想太多。 刚开始合作。 对方下达的订单不会太大。 慢慢来，一点点扩大供应量。 随后。 陆存孝示意沈浪带自己去看看他捞上来的狗鲨。 一会。 这条鱼就会送到露露小姐位于市区的家里。 半小时后，两沓百元大钞落到沈浪手里。 不多不少，正好两万块。 “喏，收着。” 沈浪随手将钱交给呆若木鸡的林小雨，过去和李大彪结算车费。 “还有这种地方？乖乖，那我可要去瞧瞧。” 刚刚回过神的林小雨，无意间听到沈浪和李大彪嘀嘀咕咕。 只见沈浪满脸坏笑。 一看就没想好事。 第128章 新家还缺什么 “彪哥怎么走了吧？” 没过多久。 李大彪开车离去，单独留下沈浪和林小雨。 “送完货当然要回去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浪一把拉住林小雨的手，迈步朝着县城主城区反向走。 “是去银行存钱？” 林小雨挣开沈浪的手。 小心翼翼护着身上的女士坤包。 包里装着两万元卖鱼款，林小雨小心肝扑通直跳。 拿了钱，理所当然要存到银行。 “存钱的事情不着急，我先带你去个好地方。” 点上一支烟，沈浪自顾自地走在前面。 招呼林小雨跟上。 “这是什么地方啊？” 走了不知多久，沈浪停在一间还在装修的店铺门口。 林小雨好奇地朝屋里看。 屋里黑漆漆。 看不清到底是买什么的店。 “屋里有人吗？” 沈浪冲着里头喊了两声。 “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西裤，短袖衬衫的男人迎了出来。 看到门口站着两个疑似男友朋友的年轻人，中年男人热情道：“小老板是来买热水器的？” “除了热水器，听说你们店还负责浴室的全套装修和设计，能不能介绍介绍？” 沈浪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变得更加热情。 接过沈浪递来的香烟夹在耳朵上，满面堆笑地招呼二人进屋。 随即，老板打开屋内灯光，歉意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里是老房子，电路时好时坏，我这边刚把闸修好。” “阿浪，这里到底是卖什么的啊？” 林小雨疑惑地环顾四周。 店铺面积不算小，里面商品却寥寥无几。 左边货架放着几个只有城里才能看到的陶瓷马桶。 右边货架摆放着三四个圆柱形的白色大管子。 下面放着几个四四方方的灯板。 “美女，我这间店专门售卖卫浴用品，就是俗称的卫生间和浴室用品。” 老板并未因为林小雨的少见多怪而露出嫌弃，鄙夷的模样。 反而是详细介绍本店经营项目。 卫浴属于新名词。 乡镇地区没有耳闻也很正常。 林小雨看到的白色大罐子，其实是电热水器的水箱。 四四方方的灯光叫作浴霸。 安装在浴室顶部，具有取暖，换气，照明，装饰等特点。 分为进口货和浙省货。 马桶亦是如此。 除了坐便，还有蹲便。 说着。 老板拿出彩色的产品手册，图文并茂地向林小雨介绍何为全套定制。 “现在连厕所都这么讲究吗？” 林小雨的小脑瓜有点转不过来了。 洗澡，上厕所。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 “老百姓的腰包越来越鼓，除了吃饱穿暖，生活品质当然也要往上提一提了。” “洗澡洗得好，睡觉睡得饱，精神状态好，才有动力继续挣大钱啊。” 老板笑呵呵地开着玩笑。 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沈浪说道：“老板，我们家眼下正在盖房子，打算订购两间全套的卫浴设备，你拿出几套方案，我听听看，要是觉得可以，劳烦你实地一趟，到现场测量一下环境。” “好好好，小老板，我这就给你出方案。” 老板找来纸和笔。 得知沈浪盖房子的宅基地面积高达几百平方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 什么时候都不能以貌取人。 根据沈浪提出的各种需要，给出的大致要求，老板现场提供了三套设计方案。 其中一间浴室应该选择坐便，方便老人上厕所。 至于热水器，最好也买两套。 一套电热水器，一套太阳能热水器。 平时可以用太阳能热水器洗澡，冲凉。 如果台风天，或者是恶劣天气。 电热水器就能派上用场了。 别看店面不大，用的都是品牌货。 保证不会出现漏电的危险。 整个过程中。 林小雨全程充当透明背景板。 三套方案，报价一个比一个高。 最有一套方案的报价，甚至到了一万六千元。 半小时后，沈浪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 约定三天后。 前往甘泉村实力测量，给出更加具体的安装方案。 “阿浪，我看安装一套就够了，留给婶子和小玲用，咱们还年轻，不该这么奢侈。” 前往银行存了钱，林小雨陪着沈浪坐上返回镇里的公共汽车。 忍不住劝沈浪先别大手大脚。 购买铁皮船的钱里，有一半是借来的。 手里有了余钱。 应该先攒着，尽快还给夏建国。 等到家里没有外债，那时候再置办家当也来得及。 听了这番话，沈浪心里暖洋洋。 还没嫁过来。 林小雨已经开始关心起家里的日子。 “给家里装卫浴也不是立刻就能办的事情，先让老板测地测量一下，然后继续出方案，到时候交付一些定金，前前后后，起码需要两个月左右。” 沈浪拍了拍林小雨的手背。 只要多出几次海，沈浪有信心在房子盖好之前，还清夏建国的外债。 至于厕所卫浴。 倒不是沈浪没钱也要享受，属实是必要的设施。 海边地区闷热潮湿，天天洗澡是常态。 以往没条件的时候。 几桶凉水也就对付了。 现在有了条件，自然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置办起来。 黄琼花苦了半辈子。 也该享受享受了。 见沈浪这么说，林小雨犹豫了一会，说道：“好吧，听你的。” “呵呵呵，这就对了。” 盖新屋，娶老婆。 没点像样摆设，沈浪自己都不好意思。 除了一家人洗澡，方便的卫浴。 剩余的家电。 诸如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电风扇，录像机，收音机，求能够一次性买齐。 唯独浴室和厕所，丝毫马虎不得。 化粪池和管道什么的都要办。 一群小弟都是上好的劳动力。 “阿浪，你每天有空吗？” 回到甘泉村。 林小雨欲言又止，打听沈浪明天的日程安排。 “没事啊，怎么了？” 沈浪随口问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赶海。” 林小雨低头摆弄着衣角。 捏捏扭扭，说想给沈浪分担一些压力。 盖房子，买家具家电，装修卫浴，这些都要花钱。 沈浪身上还背着还钱的压力。 林小雨舍不得沈浪这么累。 想要以微薄的绵力，帮沈浪多挣一些钱。 沈浪听后百感交集。 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小娇妻。 第129章 故地重游捞螃蟹 隔天一早。 沈浪带着林小雨故地重游。 站在距离渔村不远的滩涂，林小雨忍不住回忆起当初羞人的一幕。 “我说大校花，昨天可是你坚持要让我带你赶海，到了地方怎么又开始一动不动了？” “你要是再不动，那些肥美的青蟹可就都要跑掉了。” 沈浪放下水桶拿出里面的铲子，发现林小雨失神地望着自己。 “大坏蛋。” 林小雨冷不丁白了沈浪一眼。 “我？坏蛋？” 沈浪一脸懵。 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林小雨数落道：“也就是我老实，任由你欺负，故意带我来这里，又说起上次抓的青蟹，你也太坏了。” “呃……哦。” 沈浪微微一愣，忽然哈哈大笑。 “上次不是没有绳子嘛，事急从权才用了你的小兜兜，你怎么还记着这件事情。” 难怪林小雨会数落自己，沈浪第一次带她赶海，捕捉的海货正是青蟹。 当时没带绳子。 沈浪玩心大起，借用林小雨的肚兜捆绑螃蟹。 时过境迁。 曾经的小白花。 马上就要成自己的媳妇了。 “好了，别生气了，一会我给你个惊喜。” 沈浪将铲子递给林小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附近移动。 “你小心点。” 林小雨喊道。 “知道了。” 挥了挥手，沈浪继续朝着滩涂深处走。 “找到了，你快过来吧。” 闻言，林小雨小心翼翼地循着沈浪留下的脚印走过去。 “呀！这么多青蟹，你不会是昨晚提前过来踩点吧？” 走到前面，林小雨大吃一惊。 滩涂靠近礁石的位置，竟然遍布着大大小小几十只青蟹。 一只比一只大。 品质比二人之前捕捞的青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抓吧，管够。” 沈浪耸耸肩膀。 不是沈浪提前过来踩点，而是他前世经常来这片滩涂挣外快。 不大的滩涂，哪里有海货，哪里有危险。 沈浪记得比谁都清楚。 “嗯！” 林小雨开心地弯下腰，小心抓起一只青蟹递给沈浪。 让他拿出绳子将螃蟹绑起来。 “哎呀，我忘带绳子。” 沈浪一拍脑门，故作无奈地看向林小雨。 “要不，还用老办法？” “用你个大头鬼，你没带，我带了。” 说着，林小雨掏出一捆皮筋丢个沈浪。 又冲沈浪做了个鬼脸。 跟沈浪这种坏蛋赶海。 稍不留心，就会被他作弄。 “不愧是我女朋友，都会举一反三了。” 沈浪边开玩笑，边将螃蟹五花大绑，顺手塞进水桶里。 另一边。 或许是受不了沈浪和林小雨互撒狗粮。 其余青蟹纷纷挪动身体钻进淤泥里。 相较于其他海货，螃蟹十分擅长打窝藏匿。 礁石，淤泥，水草丛，都是螃蟹的藏身之所。 沈浪见状又拿出一根细长的铁夹子。 “给。” 林小雨猜到沈浪会故意调戏自己，沈浪何尝不知道，受到惊动的螃蟹会往窝里跑。 接过沈浪递来的铁夹子。 林小雨动作小心地将夹子伸到旁边的淤泥里。 感受到下面有硬邦邦的东西。 林小雨按照沈浪的指点，稍微调整手臂角度。 不轻不重地扩大淤泥洞口，使用夹子夹住地面的青蟹。 “夹螃蟹要夹它的身体，千万不能夹蟹钳蟹腿，自己吃倒是没什么，一旦拿出去卖，缺胳膊少腿的螃蟹连半价都卖不上。” 沈浪弯下腰，像是哄孩子一样传授赶海捞螃蟹的经验。 “记住，看到这样的小洞，十有八九是螃蟹打的窝，千万不能用来去碰，要不然，大美女就要变成洪七公了。” 沈浪打趣道。 “为什么啊？” 林小雨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不解地望向沈浪。 这段时期，林小雨经常去沈家帮忙干活。 刚好看了重播了无数次的射雕。 沈浪勾了勾小拇指，说道：“十指变九指，可不就成了洪七公。” “你又欺负人。” 林小雨气鼓鼓地抓起一把淤泥丢向沈浪。 沈浪闪身避开，嬉皮笑脸道：“你一个人在这玩吧，我去别处看看。” 说罢，沈浪真的走了。 “一个人就一个人，照样可以满载而归。” 林小雨不服气地自己给自己打气。 自己又不是小孩子。 没有大人在旁边看着，也能捞到大量的海货。 走到滩涂的另一边，沈浪拿出一支烟点上。 看了看脚下的淤泥，又看向不远处的渔村。 几次显露手腕，村长王国庆算是彻底老实了。 等到还清外债，盖好房子娶了老婆。 是时候研究研究。 承包这片滩涂的事情了。 目前，滩涂属于村里的集体资产。 谁都能过来捕捞海货。 但凡滩涂出现好东西。 分分钟，就会有大批村民过来扫荡。 “滴滴滴。” 这时，沈浪腰上的传呼响了。 消息是张志强发来的。 黑哥后天抵达当地。 “人逢喜事精神爽，声呐过来出海顺。” “阿浪，你过来帮我一下。” 与此同时，沈浪听到了林小雨的求助声。 除了青蟹，林小雨还在附近发现了别的海货。 一个人实在抓不过来。 招呼沈浪帮她一块捕捞。 “来了。” 忙了一个小时，三只水桶装满了螃蟹，海螺和一只差不多有一斤重的兰花蟹。 返回到村子。 林小雨忙着去做午饭，留沈浪一个人清理海鲜。 决定吃完饭，就去镇上把它们买了。 纵然和沈浪建立了恋爱关系。 林小雨依旧不愿接受沈浪给的钱。 对此。 沈浪早已经见怪不怪。 不劳动者不得食。 没办法，林小雨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 下午两点。 沈浪骑着三轮摩托，载着林小雨前往镇里卖货。 “阿浪，你们俩？” 小镇头号包打听张婶探出头，满脸八卦地打听沈浪和林小雨目前的关系。 “张婶，县报社不请你当记者，真是他们的损失。” 沈浪打趣道。 张婶笑盈盈道：“婶子这不是关心你嘛，看样子，好事要到了吧？” “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随后，沈浪过去找张婶要了几张过期的报纸。 将报纸平铺在街边。 将桶里的海货一一摆在上面。 林小雨坚持自力更生，沈浪索性也随她。 重温一下当初的一幕幕。 倒也是一桩乐事。 “我去趟厕所。” 不多时，沈浪腹中翻江倒海。 撕下半张报纸。 健步如飞地跑向公共厕所。 “艹！又不是真绑架，就是演场戏吓唬他，老子都不怕，你怕个叽霸！” 沈浪刚刚蹲下，隔壁坑位有人破口大骂。 自己绑自己？ 沈浪不由得竖起耳朵。 第130章 高频识别声呐配捕鱼神器 可惜，沈浪的八卦并没有听多久。 似乎是察觉到隔壁有人蹲坑，声音很快就戛然而止。 紧接着。 沈浪听到一阵提裤子的声音。 “这年月可真是什么人都有，败家子就是这么来的。” 过了一会儿，沈浪方便完穿好裤子。 推开坑位挡板出去和林小雨会合。 打算将这件事情当成趣事分享给小女友。 “阿浪，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沈浪正要开口，林小雨率先卖起关子。 “谁啊？” 沈浪随口问道。 “李向前。” “这小子天天不务正业，以后你少理他。” 沈浪本就不待见李向前。 得知他也在镇上，心里更不高兴了。 “我没理他，是他主动和我打招呼，还说的马上就要大发财了，有钱以后请我吃饭。” 沈浪方便期间，林小雨卖力地招揽生意。 没承想。 吆喝声既然招来了李向前。 李向前先是向林小雨炫耀，自己也有了传呼机。 随即又说打鱼卖鱼才能挣几个钱，他有挣大钱的法子。 用不了多久。 他也能和沈浪一样，开上摩托车。 反正就是一顿吹，彷佛真的要大发横财。 “切。” 沈浪翻着白眼说道：“听他吹牛逼，明天我还是全国首富呢。” “阿浪，我觉得李向前好像也没有完全在吹牛，手里传呼机是就值不少钱呢。” 林小雨又说道：“对了，我还看到他后来坐上了一辆桑塔纳小汽车。” 听到李向前又是拿着传呼机，又登上了桑塔纳汽车，沈浪不由得问道：“车牌是哪里的？” “省城。” “省城车牌……号码不会是XXX” “你怎么知道？” 林小雨表情惊讶。 由于李向前奇怪的前后反差，林小雨才会多看了两眼汽车。 依稀记住车牌的前几位号码。 “妈的，不会这么巧吧。” 沈浪抿了抿嘴唇。 “什么这么巧？” 林小雨不解道。 “没什么。” 沈浪摇摇头，将话题一带而过，帮着林小雨招揽客人。 因为都是新鲜的海货，加之林小雨嘴甜，沈浪擅长张罗。 不到两个小时。 二人带来的海鲜销售一空。 看着包里花花绿绿的各种钞票，林小雨开心得合不拢嘴。 凭本事挣来的钱，花得才安心。 望着小女友喜笑颜开的高兴劲。 沈浪也跟着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而在心里。 沈浪一直挂着之前的怪事。 凭空多了一台传呼机，又坐上了夏建国的小轿车。 沈浪隐隐想到一个人。 夏建国亡妻的弟弟，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大富豪险些因为鱼翅质量问题，坏了县首父亲的大寿。 始作俑者，正是夏建国的小舅子。 这小子以次充好，用假鱼翅换了真鱼翅。 若不是沈浪及时送去三刀鱼。 大富豪不死也要脱层皮。 仅仅是一次交道，就让沈浪全面了解了这个二世祖的德性。 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干。 不分轻重，自己人也敢坑。 这么一来…… 厕所里那个败家子，十有八九就是他！ 念出的车牌号码，正是属于夏建国的。 同样是上次碰面。 沈浪还看到此人不客气地从夏建国手里借走汽车。 两相比较。 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阿浪，我请你吃饭。” 就在这时，林小雨冷不得发出邀请。 准备请沈浪吃一顿好的。 “好啊，难得大校花请客，请吃啥我都愿意去。” “以后不许再叫我大校花，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你挖苦我，叫我大笑话呢。” 林小雨故意撒娇。 即将成为夫妻，又发生了亲密关系，林小雨逐渐没有了往日的羞涩。 “行行行，小雨，以后我就叫你小雨。” 说完，沈浪低头收拾地上的东西。 将报纸卷在一起，随手丢进垃圾桶。 拎着水桶，箩筐。 与林小雨一块走进饭店。 …… “大兄弟，听说你这段日子混得贼不错，缴纳的尾款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小镇招待所房间。 重返当地黑哥调侃沈浪故意装穷。 购买水下声呐的尾款装了整整一个书包。 既有百元大钞。 也有十块，五块的散钱。 “黑哥开玩笑了，为了买这条船，哥们我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就连这笔尾款，都是东拼西凑才凑齐的。” 沈浪叼着烟，帮着黑哥整理包里的钞票。 询问什么时候，能够看到自己订购的军用高频识别声呐。 “急什么，我人都来了，还能黄了你的生意啊。” 黑哥一张张地数钱。 南方人就是有本事，借钱都要做生意。 不像是北方。 只有饿不死。 宁可天天挣死工资，也不愿意出门摆摊做小买卖。 不但不爱做生意。 还特么看不起做买卖的人。 “大兄弟，你讲究，黑哥比你还要讲究。” “走！” 查了数遍，确定沈浪带来的钱正好三万六千元。 黑哥将钱重新装进包里，叫上沈浪跟他走。 离开招待所，二人来到了镇上货站。 随着工作人员打开仓库大门。 黑哥找来撬棍，撬开了几只大木箱。 “看看吧，八成新的高频识别声呐，这些都是它的零部件，只要经过组装通上电，大兄弟，你就可劲捞吧，大哥保准你成为你们当地的鱼霸王。” 黑哥丢下撬棍，介绍着木箱里各类元器件。 分别是高频识别声呐的处理器，电源，电缆，接收器，发射器，压电换能器。 “黑哥，安装这事……” 沈浪一脸为难地搓了搓手。 “算了，就当是学雷锋了，老子免费给你安装。” 黑哥摆摆手。 货款用的都是零钱，可见沈浪的家底都快空了。 指望他多掏一笔钱付费安装，估计是没戏了。 所幸好人做到底。 免费帮他一回。 “谢谢黑哥。” 沈浪喜笑颜开。 “大兄弟，这次就这样了，以后别忘了多给哥哥打打广告。” 黑哥递给沈浪一支烟，询问具体安装时间。 “明天半夜吧。” “半夜？哦……明白了，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 黑哥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沈浪的意思。 这些玩意过于惹眼。 被人看到必然会带来麻烦。 得知黑哥这边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安装完毕，沈浪决定明天一早，就去订购一款捕鱼神器。 高级别声呐配上这款捕鱼神器。 嘿嘿嘿。 下次出海如果不爆网，沈浪的名字倒着写！ 第131章 李向前栽了 午夜，一台小货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甘泉村。 一路行驶到码头附近。 车门打开，黑哥第一个跳下车。 随即，沈浪带着冯晓东迎了过去。 “兄弟，床铺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先去小渔船睡一觉，完工了我去叫你。” 沈浪递给司机一百块钱，让冯晓东带他去休息。 随后，沈浪帮着黑哥卸货。 军用高频识别声呐体积不小，单凭沈浪的边三轮根本拉不完。 索性向李大彪借了一辆小货车。 没多久，船上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时不时还能看到火花闪烁。 沈浪与冯晓东帮着黑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打杂工作。 “大兄弟，这是模拟鱼群声波的频率数据，千万别弄丢了。” 日上三竿，黑哥累得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将手写的脉冲波段递给沈浪。 叮嘱沈浪一定要按照说明调试识别声呐。 这部声呐能够多种鱼群的声音。 脉冲波段不同。 可以吸引到的鱼群也不尽相同。 “还有个事要说在前头，老毛子的东西胜在一个结实耐用，至于其他发面，也就那么回事，如果使用过程中感觉设备发烫，零部件颤抖的厉害，都是正常情况。” 担心沈浪多想，黑哥强撑着困意介绍老毛子的设备傻大黑粗。 好用归好用。 单是各种小毛病不断。 犹如他们的电风扇，摩托车，寿命都是以十几年计算。 只不过使用效果…… 启动声音堪比直升机启动。 “好的黑哥，我都记住了，除了定期更换电子管，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沈浪认真聆听黑哥的介绍。 “剩下也就没啥了，对了，预热。” 黑哥点上一支烟提神，指着后方的声呐说道：“设备启动，需要一段时间预热，你就当是炒菜前想要热锅，等个十来分钟，再进行设备操作就行了。” 说完，黑哥又想了一会。 抽完一支烟，确定没有任何遗漏，迈步下船准备回去睡觉。 眼见小货车带走了黑哥。 冯晓东跃跃欲试地说道：“浪哥，怎么什么时候出海啊？” “快了，这两天就出海的。” 沈浪淡淡一笑道。 冯晓东着急，沈浪比他还着急。 花四万元买来的声呐，自然要立刻测验性能。 不过订购的捕鱼神器还没有到。 需要再等两天。 “浪哥，有个事情你发现了吗，这段时间太平静了。” “嗯？” 冷不丁听到冯晓东说最近的日子过于平静，沈浪满头雾水道：“晓东，你没事吧？日子过得无波无澜，你怎么还觉得不应该啊？” “浪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帮混蛋，最近也太老实了。” 冯晓东扳着手指说道：“刘德水，李向前，张水生叔侄，还有刘佳琪，这些人不都是你的对头，这段日子，他们就跟消失了一样，大事小事，全都看不到他们的声音。” 沈浪翻了翻白眼。 “我说晓东，你可真是操心的命，他们偃旗息鼓是好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不好的事情。” “别多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老老实实，说明他们学聪明了。” 沈浪拍拍冯晓东的肩膀。 这群人都不是傻子。 尝到沈浪的厉害，知道沈浪的人脉关系有多硬。 自然不敢再出来惹事。 冯晓东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浪……浪哥，出大事了。” 话刚说完，一名小弟气喘吁吁地跑到码头。 冯晓东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向前，治安所的人来了，让浪哥去一趟村委会。” 小弟满脸紧张道：“浪哥，我看到他们腰上别着手铐，一瞧就是过来抓人的，您要不要出去躲躲？” “什么！” 冯晓东震惊道：“来了几个人。” “三个，李所长亲自带队。” 就在刚刚，一辆警用面包车出现在村委会门口。 车上下来三个身穿制服的治安员。 为首之人。 赫然是小镇治安所的一把手。 如果不是大事。 一把手不会亲自出马抓人。 更别说，这群人还戴着家伙。 倘若只是普通的案子。 基本是一名治安员，带着几名联防队员下来处理。 “浪哥，你……” “你们回去休息吧。” 沈浪淡笑道：“他们不是来抓我的，不过也确实是来抓人的。” 闻言，冯晓东和小弟面面相觑。 沈浪没有继续解释，打发二人回去，一个人走向村委会。 此刻，村委会围了一群人。 乡亲们七嘴八舌，低声嘀咕到底是来抓谁的。 两名治安员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 模样别提多吓人了。 “阿浪，他们为什么要来找你啊？” 眼见沈浪来了，人群里的林小雨连忙跑过来询问情况。 “放心，没事。” 沈浪笑了笑，继续朝着村委会反向走。 “村长，我来了。” 来到村委会门口，沈浪停下脚步，冲着里面喊了几声。 下一刻，王国庆陪着李所长从屋里出来。 四周的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 “小浪，你不用紧张，李所长这次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李向前的情况。” 王国庆说道。 此话一出，四周众人一阵哗然。 “肃静！” 李所长脸色一沉。 乡亲们纷纷把嘴闭上。 “李向前牵涉进一场严重的犯罪案件当中，如果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必须立刻上报治安所，如果知情不报，等于是同谋！” 随后的几句话，一句比一句吓人。 李向前犯事了。 被治安所列为抓捕人员。 林秀娥，还有李向前的父亲。 昨天就被请到治安所接受盘问。 乡亲们恍然大悟。 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 看热闹的人当中，没有出现了林秀娥的身影。 原来已经被抓进去了。 “李所长，李向前的父母犯了什么罪，怎么也被抓进去了？” 不知是说，不识趣地问了这么一句。 “沈浪，咱们进来说！” 李所长狠狠瞪了一眼说话的村民。 沈浪心头暗笑。 这话问的。 李所长脸上还没有结疤的几道挠痕。 已经给出了答案。 一个小时后。 一颗惊天大瓜在甘泉村炸开。 李向前参与绑架诈骗。 事发之后，逃得无影无踪。 李向前的父母被治安所秘密接走，配合调查。 两人笃定儿子是被冤枉的。 大闹治安所。 抓伤，打伤多名治安员。 其中便要一把手李所长。 第132章 出海放置流刺网 “小浪，算叔求你了，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件事情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李向前一伙人被通缉，是不是你报的信？” 送走了过来例行盘问的李所长三人，王国庆关上办公室大门，命令其余村干部全部退出去。 “村长，你几个意思啊，这话要是让乡亲们听到，坏了我的名声，你赔得起吗？” 沈浪大马金刀坐到王国庆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说道：“李向前自己不走正道，干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有关部门抓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不是你干的？” 王国庆半信半疑。 事情怎么就这么巧。 李向前与另外几个人，与县里大富豪酒楼老板的小舅子合谋，自编自导了一场绑架的戏码。 夏建国刚收到勒索信。 一边承诺给钱，一边打电话报官。 有关部门仅用不到两个小时，就将收钱的绑匪抓了个正着。 随后找到关押人质的仓库。 “解救”出毫发无损的夏建国小舅子。 绑架勒索是此人自编自导，一共有五个人配合。 其中一个就是李向前。 “村里出了害群之马，你这个当村长的肯定比谁都着急，不过嘛……” 沈浪若有所指地说道：“饭可以乱吃，话说出来，小心收不回来。” 留下这句话，沈浪起身就走。 王国庆猜得真准。 这桩绑架案正是沈浪捅出去的。 先不说夏建国是沈浪的金主。 单凭李向前参与这件事情，沈浪就不介意送他一场牢狱之灾。 没办法。 沈浪心眼就这么小。 前世害过自己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不惹事，沈浪一时半会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一旦出动跳出来兴风作浪。 就别怪沈浪不懂什么叫心慈手软！ 走出村委会，沈浪免不了被乡亲们问东问西。 回了家。 又被黄琼花和妹妹沈玲问个不停。 两天后。 林秀娥夫妇缴纳了2000元罚款，总算被放出来了。 看模样。 治安所没少给他们开小灶。 暴力抗法可轻可重，主要看罚款交的及不及时。 与此同时。 沈浪订购的捕鱼神器也到货了。 隔天早上。 沈浪，张志强，冯晓东，外加五名经过沈浪培训的小弟，登船准备出海。 “浪哥，这就是你说的捕鱼神器？” 甲板上，冯晓东看到了沈浪口中说的好东西。 还以为是什么先进的捕鱼工具。 没想到，竟然是传统的流网。 流网又被称为流刺网，刺流网。 使用棉纶编织网，连成长带形放置于海面。 通过缠绕鱼鳃，鱼鳍，大量捕捞海鱼。 流网长度不一，能够一次性覆盖十几米的海面。 覆盖面积大。 可以长时间留在海面。 属于当地传统的捕捞渔网之一。 不但冯晓东纳闷。 几名充当船员的小弟也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刚刚。 沈浪宣称本次出海，一定能够满载而归。 对此，小弟们坚信不疑。 问题是流网不是这么用的。 一般都是夜间撒网，凌晨收网。 张志强说道：“都被围着了，回到各自的位置，一切听船长的。” “走吧。” 冯晓东配合张志强，驱赶小弟们返回工作岗位。 沈浪如果想说，不用问他也会说。 众人离去后，张志强走进驾驶室，说道：“小浪，你是准备去深海捕鱼吧？” “张大叔，有了新设备，几点钟撒网也就不重要了。” 既然是出海测试新型声呐，自然要一改传统的捕捞方式。 小弟们猜得没错。 流网确实需要夜间撒网，凌晨收网。 不过嘛。 沈浪看向旁边的高频声呐显示器。 高频声呐能够模拟鱼群声波，起到诱使鱼群靠近的作用。 有了它。 白天撒网同样可以大有收获。 时间一份份地过去。 众人早晨出海，一直到中午，都没见沈浪做出其他的安排。 等到众人吃完午饭，沈浪终于下达了出海后第一道命令。 各就各位，按照张志强的指示，向海面进行撒网作业。 流网的操作方式有别于普通的手抛网。 没点经验，不但会一无所获。 甚至有可能出现，连人带渔网一块掉下海的麻烦。 沈浪订购的六张流网异常坚固，分别连接着浮子纲和沉子纲。 下网需要经验，还需要渔船保持均匀的速度。 沈浪负责驾船，张志强负责传授经验。 一老一少配合无间。 老渔民的能力，体现得彻彻底底。 “小浪，几张网都已经放置在海面，你……你干什么呢？” 张志强走进驾驶室，表情愕然地看到沈浪蹲在一台设备前忙活。 “张大叔，这就是我之前和黑哥订购的声呐。” “原来是它。” 张志强恍然大悟，凑过去看起稀奇。 只见声呐屏幕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光点。 张志强不解地挠挠头，说道：“小浪，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啊？” 随即，沈浪介绍光点代表着水下鱼群。 从设备提供的各种信息进行分析，附近有一群数量繁多的鳕鱼。 “天呐！声呐还能判断出鱼群的种类？” 张志强错愕难当。 要真是这样。 这不就成了千里眼吗？ “设备不同，探测的功能也不一样，要不然，黑哥怎么敢开价四万。” 沈浪头也不抬地继续操作设备。 这年月的四万元，起码能在省城购买两套二室一厅。 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多万。 甚至可能更多。 九十年代最贵的不是吃穿衣物，也不是房子土地。 而是各类带电的设备。 “张大叔，您就等着看好戏吧，今天别的鱼群不敢说，这群鳕鱼，全都能捞上来。” “呵呵呵，要真是这样，别说四万块，就算多加一万，这东西买得也值。” 张志强相信沈浪不会骗自己。 想到早年间打鱼主要是经验和技术。 可即便是在海上待了一辈子的渔民。 也未必能够天天有所收获。 紧接着。 沈浪拿出黑哥留给他的脉冲波数据本，开始调整引诱鳕鱼群的脉冲波段。 调整好模拟鳕鱼声音的赫兹脉冲波频率。 一道道肉眼难见的声波开始以渔船为中心，向着海底进行释放。 沈浪和张志强紧盯屏幕，时刻关注上面的鳕鱼群动静。 第133章 鳕鱼出海，流刺爆网 瞧着屏幕上代表鱼群的光点。 沈浪忍不住暗暗得意。 流刺网。 又被称为隐藏在水下的“隐形杀手”。 相比于国营渔场的拖网，流刺网的捕捞范围更广。 马鲛鱼，沙丁鱼，金枪鱼，鳕鱼，鲨鱼…… 一张流刺网的捕捞范围，涵盖了十几种海洋鱼类。 就连甲壳这类的海洋生物。 照样逃不出流刺网的捕捞范畴。 海洋当中的沉浮力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可以帮助流刺网的网衣缓缓张开。 当流刺网以垂直的方式张开。 凡是经过该区域的鱼类，都会被网目和网衣纠缠。 越挣扎缠得越深。 基本难以逃脱。 当然，任何一类渔网都不是万能的。 流刺网本身同样有它的缺点。 首先，摘取被抓的鱼群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并且摘取鱼货的水手，必须拥有足够经验。 稍有不慎。 就会导致网中的鱼类受损，进而影响价值。 其次。 这类流刺网还会误捕某些保护鱼类。 最麻烦的还不是以上两点。 不小心放置在其他船只的航道附近，还会影响这类船只的正常行驶。 总之，限制很多。 捕捞效果同样很棒。 “浪哥，鳕……鳕鱼，流刺网抓到鳕鱼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冯晓东的大嗓门 盯屏幕盯得眼睛都快花了的一老一少，不由相视而笑。 成了！ 甲板上，冯晓东几人惊叫连连。 习惯在深海生活的鳕鱼，竟然跑到了海面。 数量多到一眼看不到头。 如果有记者在场，肯定会说这是海上奇观。 “浪哥，张大叔，你们快出来啊，咱们走了大运！” “都被喊了。” 张志强迈步走到甲板，同样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乖乖。 鳕鱼几乎是以自投罗网的方式挂到流刺网上。 沈浪花重金购买的高级声呐。 真的物超所值！ 冯晓东激动满脸赤红。 不用多猜。 这么多鳕鱼出现在海面，肯定是沈浪购买的设备产生的效果。 浪哥太了不起了！ 彷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与此同时，沈浪驾船不急不缓地靠着流刺网。 鳕鱼群已经上钩。 不必担心有人半途截胡。 “准备收网捞鱼。” 甲板上，张志强沉稳地代替沈浪下达命令。 收起浮子纲。 摘取鳕鱼的时候，一定要多小心。 千万不能毛手毛脚。 听到命令，沈浪的五个小弟连连点头，你争我抢地开始忙活。 这时。 沈浪走出驾驶室，看着渔网上面的鳕鱼呵呵大笑。 科技改变生活。 同样也能改变沈浪的钱包。 “好家伙，这些鳕鱼可真肥啊，我看起码有两三斤。” “如果条条都能有两三斤，这次出海绝对发达了。” “浪哥，回去的时候，我说什么也要拜拜你，你的运气好到离谱。” 不知原委的小弟们，单纯以为沈浪吉星高照。 要不然。 怎么能每次出海，每次都是收获满满。 如果说之前几次是偶然，那么这次怎么讲？ 要知道。 鳕鱼可是深海鱼。 大部分时间待在海下，浮出水面的次数很少。 一般只有觅食的时候。 鳕鱼才会将少部分身体浮出海面。 即便是靠近，最多是看到鳕鱼的背部。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成群成群的鳕鱼，几乎是以鲤鱼出水的方式浮现在海面。 彷佛海下有恐怖的天敌正在追杀它们。 不得已。 鳕鱼才要浮上海面。 巨额收入近在眼前，小弟们没有一个叫苦喊累。 认认真真按照张志强的指挥，小心摘取网上的鳕鱼。 沈浪捡起一条被小弟抛到甲板的鳕鱼，随意地放在手里掂了掂。 差不多有三斤左右。 “扑通……” 一个不小心，手中的鳕鱼竟然掉到了甲板上。 落到甲板的鳕鱼晃动着尾巴。 似乎不愿成为渔民的“猎物”。 沈浪玩味一笑。 再来几次。 附近海域的鳕鱼绝对会被捕捞一空。 “浪哥，早知道这次的收获这么多，就该多带一些人手。” 冯晓东忙得满头大汗，流刺网的鳕鱼太多了。 就凭他们几个人，起码要摘取四五个小时。 天黑之前，恐怕都摘不完。 “下次都带几个人，今天就辛苦大伙了。” 沈浪歉意地笑了笑。 第一次出海测试新型声呐，沈浪心里其实也没底。 想到八个人出海，怎么样也够了。 没想到。 新型声呐的效果远远超出想象。 不用则以。 一用，就是铺天盖地的鳕鱼落网。 沈浪订购的流刺网较为复杂。 即便是老渔民张志强。 也要花费半分钟的时间解网。 至于冯晓东几人。 平均时间要两分钟，甚至更多。 这么算下来。 恐怕真的要忙到半夜。 好在这次出海食物和淡水带得足够多，忙个三天三夜都不愁吃喝。 “浪哥，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不多时，冯晓东停下手里的活，一个人来到沈浪身边。 建议沈浪下次出海，应该多准备一些流刺网。 反正沈浪现在也不差钱。 索性将流刺网当成一次性渔网。 “你是说剪刀暴力拆网？” 沈浪问道。 冯晓东看了一眼驾驶室的方向，低声道：“咱们有了水下声呐，以后恐怕次次都会爆网，如果一直采用手工摘取的方式，按照一个人两分钟计算，纵然带上所有的小兄弟，十分钟最多摘取一百条鱼。” “不但耗时还耗力气，浪哥，你觉得呢？” “这个嘛……” 沈浪揉了揉下巴。 冯晓东说得未尝没有道理。 貌似现在人力成本才是最重要的。 带的人多，分出去的酬劳自然也多。 可要是人少了。 还真是忙不过来。 犹如现在。 即便加上沈浪，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忙活到半夜。 众人只怕都会累得脱力。 起码也要到明天中午，吃饱睡足才有精神捕捞其他的海鱼。 这么算来。 将流刺网当成一次性渔网，看似是败家的行为。 可如果从成本方面计算。 “晓东，可以啊。” 沈浪拍了拍冯晓东的肩膀。 都说何春雨才是沈浪的军师。 冯晓东是大将。 没承想。 猛将也有聪明的一面。 “嘿嘿嘿，浪哥，我的主意怎么样？” 难得被沈浪夸，冯晓东脸上写满了开心。 沈浪竖起大拇指。 “回去以后，我请你喝酒。” “好咧！” 第134章 捞不完的鱼货 自己的方案得到沈浪的采纳，冯晓东浑身充满了干劲。 回到船边继续摘取网上的鳕鱼。 “晓东，你傻笑什么呢？不好好干活，刚才和小浪都聊了些什么？” 张志强一心二用，示好不影响手里的动作。 “我建议浪哥以后多带流刺网，捕捞鱼货以后用剪刀拆网。” “剪刀拆网？他答应了？” 张志强默然无语。 有心骂冯晓东是败家子。 话到嘴边，张志强又给收回去了。 “张大叔，晓东提的建议我同意了，剪刀拆网看似败家，却又能节省大量的人手和体力，这么算起来，其实反倒省钱。” 沈浪笑着给冯晓东打圆场。 上辈子经营过各类小生意，沈浪比某些大老板都知道节省人力成本。 老辈人认为人身上的力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殊不知。 今时不同往日。 人力成本也是钱，而且会越来越贵。 除了考虑人力成本方面的因素。 沈浪还考虑的耗损成本。 剪刀拆网简单方便，基本不会损伤挂在网上的各类鱼货。 换成人手摘取。 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上面的鱼货。 张志强都不敢保证，能够毫无破损地摘取所有的鱼。 更别说村里那群，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小弟。 这不。 仅仅半个小时。 起码有十几条鳕鱼受到损伤。 张志强微微一愣，说道：“可是一张流刺网也要不少钱，弄坏了难以修补。” “那就不修，直接扔了换新的。” 了解老辈人新不如旧的心态，沈浪淡笑道：“实在不行，还可以便宜我们村的乡亲们，用一成的价格卖给他们，我想乡亲们肯定愿意买。” 张志强内心五味杂陈，有感而发地说道：“你们这代年轻人，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以往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现如今……唉。” “船是你的，渔网也是你的，既然你决定这么做，我没什么意见，就怕你娘不同意。” 张志强委婉提醒沈浪。 大手大脚之前，最好先和黄琼花商量一下。 黄琼花和张志强是同辈人。 肯定舍不得将流刺网损坏后丢弃。 “好好好，回去以后，我跟我娘商量一下。” 沈浪露出听劝的表情。 老辈人的想法，有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动。 沈浪可以理解。 但是不听。 时间转眼来到下午五点。 沈浪预料之中的事情出现了。 除了张志强满头大汗，还在继续捕捞摘取鳕鱼。 另外几个人全都累趴下了。 一名小弟最是夸张。 趴在地上吐着舌头。 “这种天气，要是有一瓶汽水就好了。” “一定要是冰的！” “去年夏天，我跟我爹去县里看亲戚，喝了一瓶冰在冰箱里的健立宝，那滋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能不能别说了，越说老子越累。” 几个小弟或坐或躺，嘴里大谈这个时候能有冰镇汽水喝，给个村长都不换。 “没有汽水，有放凉的乌龙茶，要不来一杯。” 只见沈浪拎着大茶壶出现在家里，另外一只手托着几个吃饭的碗。 “喝！” 一名小弟鲤鱼打挺，迅速冲到沈浪面前。 接过茶壶和茶碗，一口气闷了一大碗。 其余几人围了过来，一人一碗喝得好不开心。 “张大叔，您也休息一会吧，给。” 沈浪将装满茶水的茶碗递了过来。 帮着张志强摘下已经解开一半鱼。 “不服老是不行了，这才干了一会，就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张志强一边喝着茶，一边用手捶打腰部。 过了五十岁。 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张大叔，连您都不能长时间作业，更别说这些年轻人了，真要是累坏了，保不齐还要去医院走一趟，头疼感冒去趟医院，没个百八十块都出来，要是真的伤了腰和其他部位，起码也要几百块。” 沈浪笑道。 “呃……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张志强哭笑不得。 “您那个年代看病，或许只要几毛钱，最多几块钱，现在可不一样了。” 沈浪继续说道：“我是船主，给我干活的帮手要是病了，伤了，不还是得我出钱吗，这么算下来，又是一笔开销。” “住一次院的钱，我看都够买好多张渔网了。” 张志强将剩余的乌龙茶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水珠。 “小浪，张大叔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就是觉得你这么做有点浪费钱，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个道理。” 看了看自呼腰酸背疼的几个小弟，张志强对于沈浪决定的抵触心理，逐渐开始减少。 老辈人干活不惜力气。 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啊。 从小吃着大米饭，白面条长大。 身子娇贵得很。 都说乡下日子苦，可这话要分怎么比。 和张志强，黄琼花这辈人比。 沈浪他们可以说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从小就有米饭吃。 一个月起码能吃两三回肉。 不像是张志强他们这代人。 一年累死累活，唯有过年才能吃一顿细粮。 谁家能买一辆自行车。 富裕程度，堪比现在的十万元户。 “小浪，你这茶叶是在哪买的？味道不一般，下次我也去买点尝尝。” “这种茶叶剩下的两斤让我买光了，销路不好，老板不再进货了。” 沈浪说回去匀张志强一斤。 反正买，肯定是买不着。 陆二公子从他爹书房顺出来的特供茶叶。 地方商店怎么可能有卖。 “行。” 不明所以的张志强让沈浪有空在帮着打听打听。 哪里能够买到。 唇齿留香，茶味甘甜。 做梦也想不到。 沈浪会将特供茶叶拿到船上，当成普通茶水分给大家喝。 “都歇好了吧？继续干活。” 此话一出，小弟们叫苦连天。 老爷子简直就是铁人。 休息了不到五分钟，又一次精力满满。 “今晚能够将这些鳕鱼全部拿下来，浪哥额外给你们每人一百元奖金。” 沈浪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挥了挥。 “浪哥万岁！” “兄弟们，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瞬间，小弟们满血复活。 一个比一个有精神。 “……” 张志强看蒙了。 小弟们生龙活虎。 那还有刚才萎靡不振的鬼样子。 沈浪呵呵笑道：“张大叔，新时代有新时代的鼓励方式，口号喊得再多，也不如一张老人头管用。” 第135章 深海鳕鱼，价格不能这么算 一直忙到夜里两点，众人总算将网上的鳕鱼全部摘完。 这一回。 就连老渔民张志强都不想动弹了。 他已经数不清，到底摘了多少条鳕鱼。 反正到了晚上。 张志强累得大脑一片空白。 双臂机械式地解网，摘鱼，抛鱼。 循环往复，脑子和身体完全脱钩。 至于小弟们，有几个甚至都累得睡着了。 “真是辛苦大家了。” 众人当中，以沈浪的体力剩余最多。 毕竟。 他就没怎么上手摘。 不是不屑帮忙，而是必须保持体力。 一旦海上有个风吹草动。 沈浪累趴下了，还有谁能驾船逃离风浪。 况且，沈浪也没有完全闲的。 给鱼沉重，清点数量。 给大家伙准备茶叶，香烟，干粮。 “浪哥，咱们一共抓了多少鳕鱼啊？” 冯晓东有气无力道。 “不算破损的鳕鱼，咱们一共活抓了539条，总重量1720斤，市场价九到十块钱一斤。” “我们这一回挣了一万七千多？！” 冯晓东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还没有睡着的小弟也被这个数量惊得头皮发麻。 随随便便出了一趟海。 再次回去，就能挣一万多元！ 这不是捕鱼，分明就是捕金子啊。 张志强哈哈大笑道：“不枉咱们累成狗，值了，一千多斤鳕鱼足够了！” “小浪，你少算了一点。” “咱们捕捞的鳕鱼，不是一般的鳕鱼，而是深海鳕鱼，价格不是这么算的。” “瞧我这脑子。” 沈浪恍然大悟。 由于捕捞过于简单，沈浪确实少算了一环。 生活的海域不同，鳕鱼的品质与价格也不相同。 哪怕是同一片海域的鳕鱼，同样存在三六九等。 “张大叔，深海鳕鱼能卖多少钱啊？” 冯晓东忙问道。 “起码也要15元一斤。” 张志强用老辈人特有的得意口吻，说起深海鳕鱼生活在100米下的深海。 平时轻易不露头。 市场上的鳕鱼，大部分属于浅海鳕鱼。 意思是海下100米以内的鳕鱼，捕捞难度低，价格自然不高。 “你们知道，小浪为什么没有参与下去的摘取吗？那是因为小浪在给大家保驾护航。” 听到这话，冯晓东几个人面面相觑。 沈浪苦笑道：“张大叔，这么点小事，没必要说得尽人皆知，况且身为船主兼船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浪，这可不是小事，而是关系着咱们大家姓名的大事。” 张志强正色说道：“你们知道有深海鳕鱼的地方，还有什么吗？” 众人纷纷摇头。 “龙吸水。” 此话一出，冯晓东几人大惊失色。 龙吸水又被某些人叫作水龙卷。 与白头浪，台风等自然现象，并列为渔民最为恐惧的存在。 一旦遇到龙吸水，代表着龙王要来收人了。 走得稍慢一点。 下场就是和海里的鱼虾为伴。 “深海鳕鱼是东西，可是越好的海货，捕捞难度越多，而且这片海域隔三差五就会闹龙吸水，咱们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一门心思的摘鱼，小浪则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稍有风吹草动，他就要开船带着咱们逃离龙吸水。” 张志强不懂那么多的科学原理。 只知道有深海鳕鱼的地方，龙吸水出现的概率非常大。 沈浪年纪轻轻，竟然毫不亚于他这样的老渔民。 忙着给大家准备吃的喝的，还要时刻关注海面变化。 做到这个份上的年轻人，基本找不到。 “张大叔，您说得太夸张了。”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钦佩和感激，沈浪多少有些汗颜。 之所以此地经常出现龙吸水，与当地的纬度和温差有直接关系。 深海鳕鱼对于生活环境的要求极高。 这要高要求导致此地，极容易出现空气上下温差对流。 一旦形成对流空气。 也就促成了龙卷风形成的几个要素。 “浪哥，你太够意思了！不但带我们发财，还不动声色地保护我们，我……” 一名小弟差点哭出来。 冯晓东红着眼圈，同样对沈浪感激不已。 虽说出了事，沈浪也跑不来了。 可是能想得这么周全，证明小弟们在沈浪心中，不是普通的雇工。 他是真的将众人当成了好哥们。 沈浪摇头苦笑。 他真没大家想到这么好。 无他。 自己是船主，出了事跑得了任何人，唯独跑不了沈浪。 九十年代，既是一个一些向钱看的时代。 传统的兄弟义气，江湖道义。 尚未完全消失。 看多了港片里讲义气的大哥，为兄弟出生入死的大佬。 这帮小兄弟，不自觉地将沈浪也给代入进去了。 再过十年瞧瞧。 大佬？ 那是用来出卖的。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哭鼻子抹眼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一个个这么多愁善感，以后少看点宝岛那边来的爱情电影，那玩意看多了没好处。” “现在说点有用的话。” “除了额外给的一百元奖金，我个人再拿出几百块，回到岸上以后，请你们去大富豪享受享受人生。” “浪哥万岁！！！” 听到又可以去大富豪吃大餐，小弟们激动一蹦三尺高。 要说味道。 大富豪做的海鲜，确实不一般。 不过相比于味道，众人更看重进入大富豪吃饭的牌面。 服务员一个比一个漂亮，声音软软糯糯，服务的天天周到。 烟灰缸里的烟灰超过三根。 服务员就会给你换一个新的。 酒杯里的酒空了，不用招呼。 马上就有服务员过来倒酒。 吃饭有面子。 吃完饭更有面子。 大富豪会给每一个用餐结束的客人，馈赠一个礼品包。 冠有大富豪招牌的皮革手包。 印着店名的打火机，名片夹，小扇子。 拿着这些东西走在街上。 谁都要多看你两眼。 知道你是有钱去大富豪消费的老板。 “小浪，到时候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张志强推辞道。 众人当中。 沈浪单独给张志强开出一个月一千元的工资。 这笔钱，相当于镇上五名普通干部，一个月的工资。 不可谓不高。 至于其他人，固定工资300元。 表现出色，沈浪还会额外发奖金。 “张大叔，你不去能行呢，去，全都去。” 沈浪豪气道。 本次出海，开销最大的当数油钱。 剩余开销加在一起。 恐怕连300元都没有。 挣了一万多块。 适当拿出一些犒劳众人，同样是生财之道。 老辈人讲究财不露白，花钱不能大手大脚。 能省一分是一分，舍不得扔任何一件东西。 可是现如今。 这套老道理已经行不通了。 小财不出，大财不入才是真理。 第136章 鱼贩子老方：沈浪难道是妖孽？ 由于众人筋疲力尽的缘故。 沈浪决定见好就收。 确认过了新型声呐的效果，加上一千多斤深海鳕鱼继续处理，沈浪安排众人暂时休息，自己负责驾船返航。 离开前，张志强不忘继续下网。 将已经清空的流刺网放置于海面，过个一两天再来查看收获。 “浪哥，兄弟们能跟您混，绝对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担心沈浪无聊，纵然累得半死，众小弟依旧不忘陪着沈浪聊天。 言语中充满了对沈浪的佩服。 沈浪笑呵呵地和众人打趣，斗嘴。 估计此时此刻。 小弟们对自己的忠心，肯定达到满级状态。 下午五点，沈浪的渔船缓缓靠近码头。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各家准备晚饭的时间，码头岸边看不到几个人。 “沈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渔船刚刚靠岸，之前和沈浪做过生意的鱼贩子老方，忽然冒了出来。 远远想着沈浪挥手，快步冲到码头。 “方老板莫非是来我们村买鱼的？” 沈浪一边招呼众人卸货，一边走下船，掏出烟盒取出两支烟，顺手递给老方一支。 “沈老板说对了，我确实是来你们村买鱼的，卖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接过沈浪递来的香烟，老方掏出火机帮忙点燃。 “嗯？” 沈浪微微一愣。 他带人出海打鱼，并没有通知外面的鱼贩子。 况且。 自己是临时决定返航，老方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具体的回程时间呢？ “方老板，你不会是住在我们村吧？” 闻言，老方吸了一口烟，笑呵呵地说道：“沈老板换了新船，又带着多人出海，肯定是要大展宏图，多等几天，没准就能碰到上等的鱼货。” 听了老方的解释，沈浪不由得高看此人两眼。 打扮得平平无奇，名气在鱼贩子也不算大。 做生意的独到眼光。 却是相当的老辣。 听闻沈浪带人出海捕捞，亲自来到甘泉村守株待兔。 有眼界，更有耐心。 是个可以长期合作的角色。 “不知沈老板这次，都打了什么鱼回来？” 老方笑问道。 “就一种鱼，鳕鱼，大概有1720斤。” 沈浪轻描淡写道。 得知沈浪捕捞到一千多斤的鳕鱼，老方笑容更加灿烂。 承诺全部买下，价格公平公道。 “沈老板，这些……” “浪哥，你上来一下，张大叔有点事要和你说。” 就在这时，冯晓东的声音传到沈浪耳中。 “方老板见谅，我去去就回。” 说着，沈浪丢下烟蒂，快步走上了渔船。 “不愧是当地赫赫有名的赶海能手，新船刚刚出海就捕捞到一千七百多斤鳕鱼，如果安装了拖网，配备了更多的设备，不可限量……” 老方深吸一口气，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 轻轻一弹。 即将燃尽的烟头顺势飞进海里。 做了七八年的鱼贩子。 老方见过形形色色的赶海人和渔民。 唯独沈浪。 老方怎么看，都看不懂这个新一代的赶海人。 不到一年的时间，沈浪混得风生水起。 生意一路做到县城，成为大富豪高端海货的供应商。 又和镇上的国营饭店迎宾楼，达成供销合同。 不到半年，沈浪鸟枪换炮。 从一艘木质渔船，变成现在的120马力铁皮船。 全部身家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四五十万。 这样的人。 老方岂能不结交！ 上次交易老鼠斑。 沈浪更是将生意人的诚信体现得淋漓尽致。 承诺找不回来丢失的一条老鼠斑，愿意双倍赔偿老方。 将鱼找回来以后。 沈浪为表歉意，额外减免了老方300元货款。 有本事，讲诚信，值得老方留在甘泉村等他。 “！！！” 没一会，老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只见沈浪的几名小弟。 接二连三地往码头运送鳕鱼。 原以为是普通的浅海鳕鱼。 定睛一瞧，老方惊得连连咋舌。 “这是深海鳕鱼？” “对呀，浪哥带我们打的深海鳕鱼。” 一名小弟丢给老方一个少见多怪的眼色。 连深海鳕鱼都不认识。 也好意思当鱼贩子。 “全都是？” 老方错愕道。 小弟重重点了点头，推开老方让他别挡路。 “小兄弟，你先等一下。” 老方拦住搬鱼小弟，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十元的递给小弟。 “我记着你们是昨天早上出海，算算时间，应该是中午左右返航吧？一天一夜的时间，你们捕捞了一千七百斤鳕鱼？” 听到沈浪这次带回来的鳕鱼，全部为深海鳕鱼，老方固有经验遭遇严重刺激。 想要大量捕捞深海鳕鱼，必须使用巨型拖网。 问题是。 沈浪的渔船上面根本就没有拖网啊！ “没有拖网，用的又是什么办法？” 不等小弟回答，老方又赶忙多问了一句。 “流刺网啊，我跟你讲，浪哥的本事大到你想象不到，带领我们来到作业海域，我们大家仅仅花了一段时间放置流刺网，随后，大量的深海鳕鱼自己往流刺网里面闯。” “什么什么！自己往流刺网里面穿？这……这也太……太……” 一下子，老方竟然想不到一个形容自己心情的词汇。 “这有什么，浪哥出马，别说是深海鳕鱼，鲨鱼他都捞到过，对了，你听说这件事情了吗？” 小弟声音中带着一股自豪感。 称赞整个大海，没有沈浪捕捞捕到的鱼。 即便是鲸鱼。 只要沈浪想，照样能给它捞上来。 老方木讷地张大嘴巴。 有心说小弟吹得太过了。 转念一想。 人家好像也不是吹牛逼。 正因为听说沈浪捕捞到一条活鲨鱼，老方才会联系甘泉村的某位村民，请他帮忙通报消息。 一旦沈浪率众出海，需要第一时间联络自己。 提前守在甘泉村码头。 先人一步购买沈浪的海货。 “老板，你还有别的事情，没有的话，我就要干活了。” 小弟问道。 老方摇摇头，用手揉脸平复惊诧情绪。 天啊。 沈浪到底是走了什么大运？ 运气好的都不像是人。 “古代妖孽也不过如此吧……” “方老板，谁是妖孽啊？” 沈浪走过来问道。 “沈老板你听错了，没人是妖孽，糟糕！” 老方脸色大变。 又忽然冷不丁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第137章 坐地起价，深海鳕鱼一百一斤 “方老板，你没事吧？” 莫名其妙自己抽自己嘴巴，沈浪也被吓了一跳。 联想到老方刚刚说的妖孽。 鱼贩子老方不会是冲撞到什么东西了吧？ “猪脑子！方展华，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明相信，怎么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更让沈浪愕然的还在后面。 老方怒冲冲地咒骂着他自己。 听得沈浪一愣一愣。 随后下船的冯晓东，张志强眼见老方自己骂自己，同样感觉莫名其妙。 “方老板，你不会是钱没带够吧？” 渐渐地，沈浪隐约察觉出端倪。 “唉！” 老方郁闷得直跺脚。 “沈老板，让你见笑了，原本钱是够得，千不该万不该，我上午接到下面人的电话，同意了一笔价值三万元的鱼货收购。” “现如今，我手里的可用资金，只有12000元。” 说着。 老方恨不得再抽自己一巴掌！ 相信沈浪这次出海肯定会和之前一样，继续满载而归。 为了捷足先登，表达购买诚意。 老方早早等在甘泉村。 唯独忽略一件事情。 沈浪捕回来的鱼。 他的手头资金够不够全部买下。 原以为留下一万左右的够鱼款，怎么样也够了。 现在看来。 这不是就是蠢嘛！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呢，方老板不必自己惩罚自己。” 沈浪淡淡一笑，说道：“你想全部买下，上午动用大笔资金收购别人的鱼货，导致手头资金捉襟见肘，对吧？” “我沈浪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都讲一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允许你暂时赊欠一部分货款，方老板意下如何？” “当真？” 老方满脸错愕。 没想到沈浪这么豪气。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一斤深海鳕鱼差不多要16元。 一千七百斤深海鳕鱼，差不多需要27000元的货款。 老方刚刚让沈浪坦言，手里能用的资金仅有12000元。 中间相差15000。 沈浪竟然同意赊账。 老方不敢相信。 站在沈浪身后的冯晓东和张志强，听到沈浪主动允许鱼贩子欠账，纷纷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老方名不见经传。 张志强这样的老渔民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可见。 老方的生意做得不大。 生意规模不大。 赖账的风险可就高了。 15000元。 放在什么地方，都不是个小数目。 村里起一栋像样的砖瓦房，都用不了这么多。 “方老板会赖账吗？” 沈浪反问道。 “绝对不会，给我一周的时间，我的资金就能回笼。” 老方保证道。 “既然不会赖账，我都不担心，方老板怎么比我还要担心呢？” 沈浪微微一笑。 有新船，有声呐设备。 还有忠心耿耿的小弟，经验丰富的老渔民张志强。 纵然老方真的赖账。 沈浪损失的也无非是一次出海的收获。 而如果老方能够立刻还上欠款。 沈浪将获得一个长期而又稳定的分销商。 用价值15000元的深海鳕鱼，测试一个人的人品。 看似疯癫。 实则并不会对沈浪，构成伤筋动骨的影响。 “好，沈老板大气！” 老方迅速调整好状态。 承诺一周之内，货款如数奉还。 仅仅打过一次交道。 沈浪就相信老方不会赖账。 老方反倒是捏捏扭扭。 暗骂自己小家子气。 老方拿出大哥大，当着沈浪的面叫车过来拉鱼。 随即，沈浪安排小弟现场过秤。 找来纸，笔，印泥。 签了一份欠账单。 经过十分钟的称重，539条深海鳕鱼一条不少。 总重量1720斤。 货款金额27520元。 老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系着银行封条的百元大钞。 又单独拿出两千元散钱。 在欠账单下面写上日期，名字，金额。 将大拇指放入印泥，重重按压下手印。 “车来了。” 天色将黑未黑之时，一辆小货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冯晓东招呼小弟们准备帮老方装鱼。 “不是我的车！” 随着小货车靠近，老方的心情再次发生变化。 不是他的运货车。 是另一名鱼贩子的货车。 万幸。 生意已经做完，对方往来了一步。 果不其然。 小货车停到码头旁，副驾驶位置下来一名矮胖的男人。 “阿平，你来晚一步，我已经和沈老板签了合同。” 老方晃了晃手里的购买合同。 名叫阿平的胖男人冷冷一笑道：“沈浪这次捕捞到一千多斤深海鳕鱼，据我老板所知，你手里的可用资金仅有一万多一点。” “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凭一万多元，购买下一千多斤的深海鳕鱼？” “少在这里蒙我，把我打发走，想办法筹措资金，对吧？” 阿平表情轻蔑扫了老方一眼，又低头打开手提包。 “沈浪，他没钱全部买下，我这边可是带了几万块。” 只见阿平伸手从包里拿出几沓百元大钞，故作显摆放在货车车头。 “都别愣着了，赶快称重，这些鱼我全都要了。” 紧接着，阿平颐指气使呵斥众人干活。 老方不快道：“阿平，我最后和你说一遍，沈老板打回来的1720斤深海鳕鱼，全都卖给我了，至于我手里有多少钱，和你没关系。” “不相信的话，你自己看吧！” 说完，老方过去抖了抖手里的合同。 借着车灯的灯光，阿平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不可能！你明明只有……沈浪，你脑袋进水了吧？” 瞬间，阿平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特么骂谁呢！” 冯晓东质问道。 阿平一过来，就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嚣张劲。 沈浪没发话。 冯晓东自然不敢拿他怎么样。 谁能想到。 阿平越说越过分。 竟然骂沈浪脑袋进水。 “这里没你说的话的份。” 阿平理都没理冯晓东，用责难的口吻说道：“沈浪，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方展华手里只有一万多元，剩下的钱，你是不是允许他赊账？”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沈浪冷脸道。 “脑子有病。” 阿平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你听好了，不管你和方展华签了什么合同，以多少钱的价格卖给他，我老板这边愿意多出每斤一元钱。” 阿平侧身拍打着车头上面的百元大钞。 “你！” 老方气得牙根痒痒。 这群人，欺人太甚。 沈浪双手抱肩，似笑非笑道：“好呀，方老板每斤出价100元，我现在以101元一斤的价格，将1720斤深海鳕鱼全部卖给你，拿钱吧。” 第138章 行业败类黄鱼头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大吃一惊。 特别是老方。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方有备而来。 不但探听到自己的资金情况，并且拿出数万元现金过来进货。 并且为了搅黄这门生意，不惜以本伤人。 换成任何一个生意人。 都不可能拒绝对方开出的高价。 每斤多加1元钱。 也就等于凭空赚了1720元。 “沈浪，你什么意思？” 阿平恼了。 “你老板可真是会用人，竟然找了个耳朵有问题的人当跑腿，既然你耳聋，我就再跟你说一遍，方老板开的价格是每斤100元。” “这回，听清楚了吗？” “去尼玛的！” 阿平勃然大怒，阴沉着脸说道：“合同上明明写着每斤16元，你特么想要敲竹杠，打错算盘了。” “知道我老板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人，县里最大的鱼货收购商，宏图水产店老板黄宝发黄老板。” “黄宝发！” 听到这个名字，张志强心里“咯噔”一下。 “小浪，黄宝发这个人不简单，三教九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张志强凑到沈浪耳旁，提醒沈浪可以不卖鱼给黄宝发的手下。 但也不能得罪他们。 黄宝发是当地第一批，经营水产的鱼贩子。 生意做了十几年。 三教九流，各路大佬，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纵然沈浪也有靠山和人脉。 不到万不得已。 也最好不要和黄宝发这类人发生仇怨。 姓黄的商业手段极其卑鄙。 “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黄鱼头。” 沈浪冷笑道。 “！！！” 张志强，老方，阿平三人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黄宝发自小模样猥琐。 脸部与黄鱼有几分相似。 因此，被人起了个黄鱼头的外号。 有钱以后。 黄宝发最恨他人提黄鱼头三个字。 纵然听到鱼头二字。 也会引来黄宝发的怒火。 “回去告诉你老板，鱼是老子的，我想卖谁就卖谁，可以100元一斤，也可以1元一斤，买不起就少来招惹我。” 沈浪不留情面地下了逐客令。 前世经营水产生意，沈浪没少被黄宝发欺压。 实力不如人。 沈浪只能忍了。 前世忍了，不代表这一世也要忍他！ 欺行霸市。 威胁小商小贩跟着他的价格走。 谁敢坏了黄宝发的规矩。 下场一定是被他欺压到破产。 “沈浪，你有种！” 阿平恶狠狠地威胁沈浪，说出去的话会给他带来滔天的麻烦。 想要赎罪，也不是不可以。 取消和老方签订的合同。 以最低的价格，将这批深海鳕鱼卖给宏图水产店。 与此同时。 沈浪还要准备一份厚礼，摆下谢罪酒。 亲自向黄宝发赔礼道歉。 “滚。” 沈浪面不改色。 “小浪，三思啊。” “浪哥让你滚，没听见吗？” 接下来，张志强和冯晓东展现出了不同的态度。 一个紧随沈浪的吩咐，呵斥阿平立刻滚出甘泉村。 张志强则担心黄宝发的报复。 劝他多少留一丝情面。 “好好好，沈浪，你就算跪下把头啃烂，我老板也不会放过你呢！” 阿平收起放在车头上面的钱，迈步登上货车副驾驶。 留给沈浪一抹阴毒的目光。 随后。 宏图水产店的货车扬长而去。 “方老板，什么都别说了，既然答应给你，谁来了，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沈浪打断想要开口的老方。 无法明说，他和黄宝发是前世的商业对头。 只说看不惯阿平的张狂。 做生意信用为先，既然签了合同，沈浪绝不会干出尔反尔的事情。 这时候。 老方店里的货车姗姗来迟。 “沈老板，大恩不言谢，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招呼。” 沈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老方也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沈浪的感谢。 “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送走老方，沈浪一一让众人回家好好休息一夜。 明天上午。 沈浪带他们去大富豪吃饭。 养精蓄锐预备着后天继续出海。 其余人纷纷离开。 唯有张志强愁容满面，没有走。 沈浪淡笑道：“张大叔，黄鱼头这人我知道，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 见沈浪这么说。 张志强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老辈人与人打交道，讲究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互不得罪。 做事做人都要留一线。 沈浪却直接将事情做绝。 或许。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作风吧。 张志强走了。 沈浪点上一根烟，迈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有一说一。 黄鱼头的人不来。 沈浪对于赊账给老方，或许还会存在一分担忧。 此刻。 沈浪一点担忧都没有。 能被黄鱼头记恨，并且故意针对的鱼贩子。 纵然不是好人。 也一定让黄鱼头感到了某种威胁。 看上去，鱼贩子相当于二手中间商。 充当渔民和买主中间的中介。 殊不知。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门道。 里头的水。 不是一般的深。 “哗啦啦！” 县里，宏发水产店。 一位面容好丑陋的老男人，恶狠狠地砸碎了他最喜欢的茶杯。 阿平添油加醋道：“老板，沈浪仗着有人撑腰，说话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说……” 忽然，阿平闭口不言。 “说！” “是，他说你上辈子，其实是黄鱼精转世，这辈子才会长了一个黄鱼脑袋，还说早晚有一天，要帮你炖了煲汤喝。” “衰仔，我弄死你！！！” 黄宝发杀气腾腾一脚踹向办公桌。 阿平急忙说道：“老板息怒，沈浪虽然该死，不过也确实有狂的资本，分别和迎宾楼，大富豪建立了合作关系，我还听说就连陆家二公子，都是沈浪的朋友。” “依我看，老板，您还是忍了这口气吧。” “你让我忍？” 黄宝发一把抓住阿平的衣领，骂道：“混蛋！你到底是谁的人，竟然敢替沈浪说好话。” “老板，我当然是您的人，这么说绝对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沈浪太难对付了。” “用正常手段对付他，恐怕……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平越说声音越小。 “那就用道上的手段收拾他！” 黄宝发推开阿平。 “去，将阿龙，阿虎这些人给我找来。” “老板，你……” “去！” 黄宝发破口大骂。 阿平急急忙忙退出办公室。 来到街上，阿平面带冷笑。 一扫刚才的怯弱和不安。 第139章 套皮走私 “该死的混蛋，凭你也配和老子作对！老子出海讨生活的时候，你特么还穿开裆裤呢！” 阿平走后。 黄宝发依旧处于暴怒状态。 年轻时。 黄宝发便是一个好勇斗狠，睚眦必报的性格。 吃到了经济改革的第一桶金。 黄宝发最恨旁人忤逆自己，更恨有人掀他的老底。 曾经的各种黑历史，全都是黄宝发的逆鳞！ 一个乳臭未干的浑小子，也敢一口一个黄鱼头的叫着。 马王爷不出手！ 沈浪就不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老板，我……” “艹尼玛的！我让你去找阿龙他们把人给我弄了，你为什么还不去？” 听到门外传来阿平的声音，气头上的黄宝发不管不顾破口大骂。 “大黄，你现在好歹也是一方老板，不要动不动就拿手下人撒气，成功人士要有成功人士的肚量。” 门外走来一名西服笔挺的中年男人。 见到此人，黄宝发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道：“邓总，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都还站着干什么，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这里。” 打发走站在门口的阿平等人，黄宝发态度殷勤的犹如跑腿跟班。 一脸谄媚地请中年男人坐下休息，又开始翻箱倒柜寻找上等的茶叶和香烟。 “不用折腾了，坐下。” 邓总跷起二郎腿，随手掏出一包万宝路。 此话一出。 黄宝发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 “最近这段时间憋坏了吧？” “唉！” 黄宝发听后长吁短叹，何止是憋坏了。 简直就要憋疯了。 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 黄宝发这才会借着沈浪这件事情大发雷霆。 换成以往。 黄宝发还是会发火，但不会像今天这么暴怒。 “邓总，难道……” 忽然，黄宝发双眼泛起炙热的光芒。 “你这个人呐，除了脾气不好，脑子还是很不错的。” 邓总俯身弹了弹烟灰，淡笑道：“这次的生意如果成了，你这边最少能得这个数。” 说罢，邓总竖起一根手指。 “十万！！！” 黄宝发大喜过望。 只不过喜色，仅仅持续了几秒钟。 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腹担忧。 “怎么，不相干？” 邓总掐灭香烟，语气玩味地打量黄宝发。 “邓总，这么大的利润，东西肯定不少吧？现在海上查得严，如果被抓住，恐怕要吃花生米啊……” 黄宝发爱钱，更爱自己的小命。 除了身边的心腹和眼前的邓总。 就连黄宝发家的亲戚都不知道。 除了是宏图水产店的老板。 还是一名走私贩子。 能被人称呼大黄而不生气，全因为邓总是他走私生意当中最大的金主。 而且没有之一。 多年来靠着邓总的提携，黄宝发的走私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又如邓总所讲。 除了脾气暴躁，黄宝发颇有些小聪明。 历次打击走私活动，次次都让黄宝发侥幸过关。 看着其他同行折戟沉沙，黄宝发屹立不倒。 “大黄，咱们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你是我的摇钱树，我会让你出事吗？” 邓总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丢给黄宝发。 黄宝发手忙脚乱地接过文件。 文件第一页。 赫然写着县水产公司内部会议记录。 翻开第二页，黄宝发一目十行阅读里边内容。 “马鲛鱼采购招标……每斤5元钱，这不是坑人吗？” 片刻后，看完文件的黄宝发面色迟疑。 为了契合经济改革的方针，县水产公司决定进行采购改制。 从以往的私下采购。 变成公开的采购招标。 不论规模大小，也不论是不是当地人。 只要缴纳五百元费用，都有资格参与本次招标。 4000斤马鲛鱼，每斤采购价5元。 “不坑人，他们拿什么挣钱。” 邓总冷笑道：“公开招标，改变饱受诟病的暗箱操作，这是上头的精神，县水产公司脖子再硬，也不敢和上面对着干，因此将采购价定在每斤五元，谁出的价格接近这个数字，谁就能拿到这批订单。” “这帮混蛋的心肠比老子黑多了，邓总，咱们风里来雨里去，冒着蹲大狱，掉脑袋的危险挣钱，这伙人坐在办公室动动嘴皮子，就有大把票子进他们的手。” “这尼玛才叫抢钱啊。” 黄宝发骂骂咧咧。 不是看不惯歪风邪气。 而是嫉妒人家生财有道，还不用担风险。 “听好了，几天以后，给我拿下这笔订单。” “什么！” 黄宝发猛地站了起来，愕然道：“邓总，您不是来找我谈那边的事情吗，怎么又……” “你呀，刚说你聪明，又开始泛起了糊涂。” 邓总风轻云淡道。 “你自己都说了，海上近期查得严，既然查得严，势必要给咱们套上一层保护色，懂了吗。” “保护色……懂了！” 黄宝发迅速反应过来。 承接县水产公司订单是假的。 真实目的是避开海上的缉私队。 打着为国营单位捕鱼的招牌，亮出相关手续和文件，纵然船队碰到缉私队，也有办法安全过关。 高。 实在是高！ 黄宝发竖起大拇指，称赞邓总老谋深算。 这种瞒天过海的办法，只有邓总才能想得出来。 “别拍马屁了，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不高兴。” 邓总脸色一变。 用近乎于命令的口吻，要求黄宝发近期安分守己。 不久后的海上交易，涉及金额起码几十万，容不得任何闪失。 “不论你和你的仇人，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这笔生意结束之前，你都不能动他，惹出事端，别怪我不讲情面！” 邓总阴沉沉地警告黄宝发。 几十万的生意一旦出现差池。 即便邓总不要黄宝发的命。 另外一伙人。 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为了以防万一，这件东西你拿着。” 随即，邓总掏出一件国内极为罕见的设备。 卫星电话。 接过邓总递来的卫星电话，黄宝发连连保证。 事成之前，绝对不会去找仇家的麻烦。 并且还会约束小弟，安分守己。 见黄宝发赌咒发誓。 邓总严峻的脸色重新有了笑容。 “对了邓总，交易地点在哪里？我提前安排人踩踩点。” “老地方，那座三面环礁的无名岛。” 第140章 水产公司招标 “小沈，这次算你帮哥哥的忙了，以后有好事，哥哥保证第一时间想到你。” 几日后。 迎宾楼，副经理办公室。 一段时间不见，沈浪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老板。 石庆锋也跟着鸟枪换炮。 手里的大哥大不见了，换成了和陆存孝一样的小型移动电话。 “石大哥，但愿您说的好事，别再像这次一样，赔本赚吆喝了。” 沈浪面带苦笑。 姓石的是一点都不见外。 今天一早，石庆锋一通电话将沈浪叫到办公室。 开门见山送了沈浪一笔赔本的生意。 参加明天的县水产公司招标。 低价接下这笔订单。 至于原因。 石庆锋没有说，沈浪也没有多问。 若是连这点门道都看不出来，沈浪早就被商海大浪拍死了。 “瞧你说的，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主要是给上面看的，各家有各家的采购方式，上头非要搞什么公开竞标，这不是砸人饭碗吗。” 石庆锋对此颇为不屑。 那些制定规矩的大佬，真的是办公室待久了。 拍拍脑袋就说什么要和国际接轨。 也不想想。 这么做会不会触动更方利益。 县水产公司一大群人的吃喝拥堵，汽油电话费，都指着几个关系户报销。 把他们赶走了。 油水衙门分分钟就要变成清水衙门。 “行吧，这次就这样了，石大哥，以后你可要多给我介绍点生意啊。” 沈浪半推半就接受了石庆锋的安排。 没办法。 金主有命，不接也得接。 每年的五月份和六月份，才是捕捞马鲛鱼的黄金时期。 过了这个季节。 捕捞马鲛鱼的难度会成倍地增加。 至于说每斤5元钱，更是绝对的赔本生意。 马鲛鱼的市场价大概在8元左右。 同时。 出海捕鱼也是有成本的。 人力成本，油料成本，时间成本。 这么算下来。 每捕捞一斤，就要赔差不多4到5元。 4000斤的采购量，相当于拿两万元打水漂。 好在石庆锋也懂得人情世故。 承诺沈浪完成任务的同时。 多捞上来的鱼货，会以高出市场价两成的价格收购。 勉勉强强。 给了沈浪一些曙光。 “小沈，做生意和做人一样，有挣钱的魄力，更要有赔钱的承受力。” 石庆锋一边开导沈浪，公家生意就是这么回事。 让你挣钱的时候，你躺着都能日进斗金。 需要合作方做出贡献。 乙方必须痛快答应，绝对不能讨价还价。 唯有如此，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说着。 石庆锋打开抽屉，将参加招标的手续推到沈浪面前。 天天和各类海鲜打交道。 无论是石庆锋，还是县水产公司，岂会不知道这个季节捕捞马鲛鱼的难度有多大。 更清楚。 5元钱一斤的采购价，绝对能逼退一群人。 而这。 正是他们要的结果。 公开招标不尽如人意，最后还是自己人顶了上去。 说明这种方式适合国外。 未必适合当地。 “浪哥，这也太坑人了。” 不多时，沈浪出现在镇上的一家小饭店。 提前点好饭菜的冯晓东得知事情经过，忍不住讽刺石庆锋这群人坑人不咋样。 “话也不能这么说，生意有时候未必全是生意，更是算计和心机。” 沈浪自斟自酌地喝了一口啤酒。 安排冯晓东明天留守码头。 估计下午的时候，会有货车过来送水产保温箱。 毕竟是赔本生意。 能少赔一些，自然是最好不过。 因此。 沈浪费尽唾沫的和石庆锋借了大批水产保温箱。 冯晓东点点头，说道：“浪哥，渔网是不是也要多买一些？” “那是当然，按照五十张购买，4000斤马鲛鱼是赔本买卖，多出来的其他海产品，全都能用高出市场价的价格卖出去，堤内损失堤外补，这两天你就专门负责这些事情吧。” 明天的招标。 沈浪仅仅是去走个过场。 至于其他参与招标的鱼贩子，水产店老板。 都已经得到了内部消息。 同样过去走个过场，俗称陪标。 届时，沈浪递交上5元一斤的供货价。 相关人员便会将订单发给他。 要问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当怨种。 嘿嘿嘿。 诸多关系户里，以沈浪的根基最浅。 身为关系户里的小弟弟。 自然要递交几份投名状。 对此。 沈浪倒也看得开。 别人花费数年时间，投入无数金钱维持的关系。 岂是沈浪这个新人能比。 安排好后续的一些，沈浪心无旁骛和冯晓东吃饭。 次日。 沈浪开着摩托车，拿着竞标手续和自家店铺的营业执照，公章，前往水产公司当怨种。 上午九点，水产公司大院显得极为热闹。 停车场停满了各式机动车。 小汽车，摩托车，货车。 不用猜。 这些车辆的主人，都是过来当陪衬的。 水产公司会议室零星坐着十几名男男女女。 会场正前面，像模像样挂着水产品竞标的宣传条幅。 “请大家安静一下。” 十点钟，活动正式开始。 主持活动的负责人是水产公司的副总经理。 安排三名工作人员将一张张白纸交给参加活动的乙方。 上面注明企业名称，个体户直接写名字。 下面写上竞标金额。 整个过程显得既简单又荒唐。 沈浪看了看左右众人，其他人也在看着他。 众人负责当陪衬，沈浪负责中标。 不一会。 沈浪写好了名字和金额。 三名工作人员开始收“标书”。 坐在前方的副总经理跳过其他标书，直接拿起沈浪的标书。 “经公司审核，最终的中标单位是……” “等一下。” 就在副总经理准备直接宣布沈浪中标之际。 一股刺鼻的酒气传入会议室。 接着，宿醉刚醒的黄宝发急匆匆地推门进入会场。 开口向台上的副总经理等人道歉。 随即直接喊出5元一斤的实际标价。 刹那间。 从公司负责人到参加竞标的各家老板，全都被黄宝发的意外之举弄愣了。 黄宝发属于当地名人。 屋里众人全都认识他。 可是谁也想不到。 赔本的生意竟然有人抢着干。 更别说。 黄宝发向来以精明市侩著称。 怎么会跑来掺一脚不挣钱的生意呢？ “黄鱼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 沈浪转身冷笑。 “你特么是……你是沈浪！” 黄宝发正要发怒。 看到沈浪的年纪，立刻想到他是谁。 第141章 赔本生意抢着做 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 纵然这一世的黄宝发没有见过沈浪。 也不妨碍他现在想掐死这个混蛋！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姓沈的摆明了要和他作对到底。 “沈浪，老子没去找你，你特么反倒继续招惹老子，真当我黄宝发好惹的吗！” 此刻，黄宝发尚带着三分酒劲。 丝毫不顾及场合，指着沈浪的鼻子破口大骂。 扬言沈浪如果不立刻赔礼道歉。 保证他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咳咳咳。” 台上的水产公司副总经理咳嗽了两声，提醒黄宝发注意场合。 “林副总，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姓沈的欺人太甚！老子没招他没惹他，他当着这么多年人，故意给老子难看，我要是一声不吭，以后是个人都敢在我头上动土。” 牢记邓总的吩咐，黄宝发暂时压抑对沈浪的怒火。 本打算忙完这次的生意，再找沈浪的不痛快。 现如今。 沈浪当着水产公司领导和一众老板的面，再次让黄宝发下不了台。 黄宝发岂能不怒！ 沈浪似笑非笑地站起来，客客气气道：“黄总，实在是不好意思，看到你的脑袋我实在是忍不住，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你是做老板，我是个个体户，你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你不会真要弄死我吧？” “你！” 沈浪明为道歉，听到黄宝发耳中更加生气。 四周的当地老板们暗暗偷笑。 谁不知道。 黄鱼头最恨别人叫他这个外号。 亲娘老子喊了，黄宝发都要翻脸。 更别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沈浪。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林副总点了点桌面，沉声道：“黄老板，沈老板既然已经道歉了，身为渔业老前辈，你就和他一般见识了。” “也正如沈老板说的，你来晚了一步，这次的订单已经被他拿下来。” 谁都能听出来，林副总可以偏袒沈浪。 想想也是。 沈浪是石庆锋的人，又是这次的怨种之一。 不看僧面看佛面。 林副经理自然而然要给沈浪说几句好话。 “林副总，如果我出4元一斤的供应价格，是不是可以将订单给我？” 一句话，惊得众人一阵哗然。 黄宝发疯了吧。 5元一斤，向水产公司供应4000斤马鲛鱼，已经是赔到了姥姥家。 黄宝发竟然又减了一元。 这家伙肯定是酒还没醒，胡乱喊价。 “这不符合规定啊……” 林副总同样傻了眼。 充当陪衬的老板中，确实有黄宝发的名字。 至于说。 黄宝发如何知道5元一斤的底价。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秘密。 经过利弊权衡，沈浪被推出来充当中标之人。 因此黄宝发来不来，都不会影响大局。 “林副总，规矩是认定的，沈浪给出的价格应该是5元一斤吧？我出价4元一斤，这是给你们省钱，并且既然本次招标是价低者得，我的价格比沈浪低了1元，理应由我中标。” 生气归生气，黄宝发必须拿到这次的中标文件。 有了这些东西。 他的船队才能避开随时可能出现的海上缉私队。 “这……” 林副总面露难色。 按理说。 黄宝发的价格更低，自然是由他中标。 可这个人不是自己人。 将任务交给他，真的妥当吗？ 按照正常流程。 本次招标是为了应付上面的要求。 告知上头，公开竞标不被众人接受。 唯有一个关系户看在往日的交情上，给了水产公司一个台阶。 半路杀出一个黄宝发。 这个人到底意欲何为？ 黄宝发强挤出笑容，说道：“林副总千万别误会，我之所以愿意低价承接本次的任务，一来是为了锻炼一下队伍，前不久，我的店铺又买了两条船，雇用了一批水手。” “想要借用这次的机会，训练一下大家的默契度。” “其次嘛，当然是为日后中标，结一个善缘了。” 邓总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一件事情。 沈浪会被石庆锋内定成中标商家。 更想不到。 石庆锋和水产公司的头头脑脑，有着庞大的利益交往。 说黄宝发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这个名号。 落到沈浪头上更加合适。 “既然这样，我出3元一斤。” 沈浪不紧不慢跟着压价。 “卧槽……” 黄宝发的脏话差点就冒出来。 暗暗发誓。 不弄死沈浪，自己誓不为人。 “沈老板，你不是在故意斗气吧？” 林副总紧锁眉头。 沈浪笑道：“既然是生意，讨价还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想得到这次的任务，黄老板也想得到，那就只能价格上见了。” “2元！” 黄宝发咬牙切齿。 和十万元的利润比起来，黄宝发甚至敢喊出免费捕捞，免费供应。 沈浪耸耸肩膀。 不争了。 煞笔黄宝发，真是和当年一个德性。 被人叫出黄鱼头的外号，理智和冷静分分钟就会消失。 十分钟前。 姓黄的杀进会场，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沈浪没理由放着现成的大冤种不用。 自己去干赔本买卖。 越生气，越容易做出鲁莽的举动。 事实证明。 黄宝发没让沈浪失望。 2元一斤。 且不说黄宝发能不能捞到4000斤马鲛鱼。 就算捕捞到又能怎么样。 赔死这个王八蛋。 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今天的一幕幕太有意思了。 沈浪当面讽刺黄宝发，气得黄鱼头差点变成真鱼头。 黄宝发的反应，同样令人愕然。 竟然开出了比水产公司底价，更低的价码。 “经理，你出来一下。” 与此同时，有人招呼林副总出去。 “沈浪，你有种，回去以后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林副总前脚刚走，黄宝发不加掩盖的威胁沈浪时日无多。 “放心，我这个人胃口好得很，不像某些人，早早掉光了头发，听说好多癌症患者，前期就是这么个征兆。” “我弄死你！” 耳听沈浪诅咒自己患癌，黄宝发怒从心头起，扬手就要打。 “住手！” 下一秒，林副总推门进来。 呵斥黄宝发消停一点。 这里是水产公司，不是他的宏图水产店。 想要在这里抖威风。 姓黄的来错地方了。 “鉴于你们两家都想要得到本次订单，经过内部沟通，价格还是5元一斤，你们各自带着船只出海，一周之内，谁先送来4000斤马鲛鱼，谁就能得到这笔订单。” 林副总看向黄宝发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第142章 怪事年年有，这回特别多 “林副总尽管放心，这一回，我亲自出马。” 狠狠瞪了沈浪一眼，黄宝发扭头就走。 “你们也走吧，沈老板，你留一下。” 打发走心思各异的当地老板，林副总单独留下沈浪。 命人关上会议室的门。 林副总表情凝重地说道：“沈老板，这次的捕捞，你必须抢在黄宝发之前完成。” 沈浪脸色一变，不动声色道：“林副总，难道黄宝发存有不良的心思？” “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才不能将这件事情交给他。” 林副总没有说太多。 仅仅是让沈浪使出浑身解数，一定不能让黄宝发抢在前头。 一通谈话。 导致事情再次朝着怪异的方向发展。 公司的另外一名副总等在走廊，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各自带着渔船出海。 谁先完成任务，订单就是谁的。 免得他们当场打起来，影响水产公司的名声。 看似公平公道。 林副总却感觉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林副总也说不上了。 沉浮宦海多年。 林副总对于一些不利于他的事情，往往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嗅觉。 …… “娘的，怪事年年有，怎么今年特别多呢。” 回去的路上，沈浪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主动跳出来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水产公司反倒不高兴了。 饶是沈浪经常和衙门口的人打交道，依旧搞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浪哥，出什么事了？” 回到渔村，沈浪第一时间来到码头。 石庆锋安排的车辆已经到了。 冯晓东正带着小弟们搬运水产保鲜箱。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赔本的生意有人打破头往上冲。” 看到保鲜箱装得差不多，沈浪略显夸张说起黄鱼头横插一脚的事情。 “浪哥，如果让我说的话，我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 “您想想看，黄鱼头为了对付方老板，手下人不惜出高价抢鱼，你之前得罪了他，他肯定也不能让你痛快。” 冯晓东觉得事情未必有沈浪想得复杂。 既然黄宝发有以本伤人的习惯。 可以高价抢鱼。 低价和沈浪抢夺订单，也就没什么奇怪的。 “会是这样吗？” 沈浪揉了揉太阳穴。 听上去。 冯晓东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 “不管了，我们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才是当务之急。” 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沈浪帮着小弟们搬运剩下的保鲜箱。 时间紧任务重，下午将流刺网买到手。 明天一早，启航出海。 既然林副总安排沈浪挤走黄鱼头，提前出海显得异常关键。 “啪啪啪！” 同一时间，黄宝发的店铺里。 黄宝发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站着不动任由家长教训。 “不怪沈浪骂你是黄鱼头，你特么真是个没长脑子的死鱼！！！” 先前打扮儒雅的邓总，此刻正用最为暴虐的方式猛抽黄宝发的脸。 “混蛋，废物，没长脑子的白痴！”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特么昨晚跑去玩女人，你怎么不死在女人肚皮上！” 不解气的邓总一脚将黄宝发踹倒。 要不是邓总的人发现情况不对，提前给他打电话。 这次的出海捕捞任务。 保证会落到沈浪的身上。 口无遮拦跑到人家的地盘闹事。 黄宝发也不想想，水产公司那帮领导是好惹的吗！ 就连上头命令。 他们都敢阳奉阴违。 一个小小的黄宝发，也敢大闹水产公司。 “黄宝发，别怪我手狠，不给你长点记性，你早晚有一天会把咱们全都给坑死！” 邓总气喘吁吁坐回到老板椅。 若不是用得顺手。 邓总明天就能让黄宝发从这个世界上消息。 “谢谢邓总手下留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趴在地上的黄宝发犹如一条死狗，唯唯诺诺发誓绝不再犯。 “下次？哼！” 邓总冷声一笑。 “记住，你没有下次了。” 昨晚，邓总收到紧急消息。 甘泉村新近崛起的水产商人沈浪，将会成为这一次的内定中标人员。 联系黄宝发。 这么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洒出人手找了一夜，黄金发就和人间蒸发一样。 一直到今天上午。 从女人被窝里跑出来的黄金发，带着一身酒气去了水产公司。 等到邓总收到消息。 黄金发已经闹上了。 幸亏邓总在水产公司有人，这才让事情来了个急转弯。 “起来滚出去洗把脸，明天一早就给出海！” 邓总恶狠狠道。 “可……可还没到出海时间啊” 黄宝发问道。 “去尼玛的！你留在陆地上只会继续给我惹麻烦，滚到海上待几天，装出捞鱼的样子，听懂了吗？” 明明是个聪明人，最近两天一直犯糊涂事。 邓总越看黄宝发越生气。 索性打发他提前滚蛋。 “沈浪，不弄死你，老子誓不为人！” 邓总走后，黄宝发愤怒地仰头咆哮。 身上的皮外伤。 远远比不上他被邓总和沈浪羞辱的心理创伤。 喊来阿平，三艘渔船一同出海。 多带打手。 到了深海，寻衅弄死沈浪！ 早晨七点，沈浪早早起床洗漱。 告别母亲和妹妹，又去了一趟林小雨家。 这次出海可能要四五天的时间。 不在的日子。 麻烦林小雨多去家里走动走动。 黄琼花岁数大了，总喜欢胡思乱想。 “出海！” 交代完各种事情，安排留在村里的小弟照看沈家和林家，防止姓黄的过来寻衅滋事，沈浪带领原班人马，重新起航出海。 这个季节很难在近海找到马鲛鱼的踪迹。 沈浪决定直接前往公海。 抵达公海，通过声呐吸引马鲛鱼群。 释放流刺网，尽快完成任务。 沈浪的渔船离开甘泉村不久。 另有三艘机帆船出现在甘泉村附近海域。 “妈的，走得还真快！” 黄宝发通过望远镜观瞧，发现码头没有沈浪的渔船。 不用猜，肯定已经出海了。 命令手下立刻加速。 尽快找到沈浪的踪迹。 阿平说道：“老板，直接弄死沈浪恐怕不妥，不如破坏他们的渔船，让沈浪和他的人自生自灭在海上。” “滚一边去！” 阿平不说还说。 听到让沈浪自生自灭，黄宝发怒火中烧。 不能亲眼看到沈浪死。 黄宝发死得不瞑目。 第143章 公海捕捞，斑点马鲛鱼 “小浪，我们已经到达了公海附近，你准备什么时候探测鱼群？” 下午三点左右，渔船出现在公海附近。 众人各司其职。 张志强走进驾驶室，建议沈浪减慢速度，观察周围海域的情况。 公海不用于近海，莫说小弟们一次都没来过。 即便是张志强。 前往公海捕鱼作业的次数也非常有限。 “张大叔，您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见张志强建议自己放缓速度，沈浪感觉出对方话里有话。 “你跟我来。” 张志强招呼沈浪出来，指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说出了内心的不安。 凭借经验判断，张志强感觉附近海域有可能出现极端天气。 到底是什么。 张志强还需要一定时间进行分析。 反正，稳扎稳打没有坏处。 先在附近海面放置流刺网，使用声呐探测鱼群。 给他一些时间。 分析周遭会不会出现恶劣天气。 “也好，多听老人言，没什么坏处。” 沈浪返回驾驶室，降低渔船速度。 张志强观望天空，感觉画面可能会出现极端天气。 沈浪凭着空气中的湿度，也觉得不能再玩远海开了。 随即，众人开始各自的分工。 冯晓东带领船员放置流刺网，张志强负责驾船。 沈浪调试声呐设备。 探索附近海域的鱼群。 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就完成了撒网作业。 “小浪，不是大叔夸你，只要安装了拖网设备，配合上这套声呐，我看用不了多久，咱们村附近海域的海鱼，恐怕都会被你抓得干干净净。” 张志强忙里偷闲地调侃认真工作的沈浪。 高科技东西。 也只有沈浪这样的能人才能弄明白。 沈浪头也不抬，笑嘻嘻地说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浪哥，外面出现了鱼群，有马鲛鱼。” “继续放网。” 听到冯晓东的喊声，沈浪早已是处变不惊。 声呐启动完毕，出现鱼群是正常现象。 没有任何发现才叫奇怪。 要么不抓。 既然兴师动众地过来，就要最好一网打尽。 “多大马鲛鱼？” 张志强大喊道 “差不多有十多斤重。” 闻言，张志强面带笑容道：“好兆头，这才几个小时，就碰到了这么大的马鲛鱼，或许都不用四五天，也许三四天，咱们就能完成水产公司的捕捞任务。” “张大叔，您也太小看这套价值几万元的设备了，最多两天，捕捞任务就能完成，剩余的时间，咱们要用来捕捞自己的鱼。” 不是沈浪吹牛。 纵然黄鱼头的船队和他同一时间出海，起码也要五天左右，才有可能捕捞到一定数量的马鲛鱼。 “浪哥，马鲛鱼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冯晓东欢天喜地地跑进船舱。 远远看去。 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几十条。 按照每条十斤计算。 4000斤的捕捞任务，众人今天就能完成三分之一。 “别急，到了晚上咱们在收网，也许明早，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沈浪老神在在。 带了50张流刺网，下次才丢下去8张。 既然要当成一次性渔网使用。 肯定要将它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除了携带大量的流刺网，沈浪还买了十把剪刀。 一人一把。 比起手动解网，直接用剪刀拆网的效率更高。 傍晚时分，众人开始收网。 第一张流刺网被收回，上面挂了大大小小二十多条鱼。 小弟们纷纷拿着剪刀拆网。 张志强舍不得破坏渔网，但也不得不接受剪刀拆网，比手工拆网速度更快的现实。 还是老规矩。 沈浪负责给大家端茶送水，收拾甲板上的马鲛鱼和杂鱼。 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马鲛鱼被众人丢在甲板。 沈浪抓起几条，先后感受着分量。 差不多都有十斤左右。 不得不说。 公海海域的马鲛鱼品质确实不错。 鳞片闪闪发光，吻长，眼睛小。 品种属于是外海马鲛鱼。 这类的马鲛鱼喜欢吃肉，性格凶猛，并且速度极快。 不用流刺网。 很难将它们一锅端。 至于拖网，也是时候安上了。 这次出海作业，沈浪买的流刺网属于最复杂的三重流刺网。 又被叫作三层刺网。 结构为两片大网网衣，夹着一片小网的网衣。 特点是内网目尺寸小，外网网目较大。 适合捕捞马鲛鱼这类的大鱼。 下网容易。 拆网反倒是非常的复杂。 使用剪刀破网。 也就不存在复杂不复杂的问题了。 有了称手工具。 大家只用半个小时，就将第一网鱼货拆解完毕。 相继收回其他的流刺网，越来越多的马鲛鱼抛向甲板。 到了隔天清早，众人累并快乐着。 经过一夜忙碌。 渔船一共捕捞到一百八十多条马鲛鱼和各色杂鱼，总重量2700斤。 剔除杂鱼，马鲛鱼重量1930斤。 差不多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捕捞任务。 享受着忙碌过后的清早阳光，小弟们纷纷躺在甲板补觉。 沈浪站着船舷边，手里夹着一支烟。 到了中午，众人睡醒以后，继续在附近海域寻找马鲛鱼。 不出意外。 明天中午前，4000斤捕捞任务就能完成。 剩余时间。 就该轮到其余鱼货进网了。 “张大叔，你也去歇着吧，抽完这根烟我就去准备午饭。” 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沈浪不用猜也知道。 闲不下来的张志强又开始忙活了。 …… “老板，这里已经是公海了，沈浪那群人应该不会往这里跑吧？” 几十海里外。 追了一夜的黄宝发一伙人累得眼皮打架。 心腹阿平同样困得要命。 昨晚到现在，众人不眠不休地按照黄宝发的命令航行。 没承想，黄宝发竟然将大家带到了公海。 “想要在这个季节捕捞马鲛鱼，沈浪肯定打着斑点马鲛的主意，这种鱼主要出没在公海，他的船一定就在附近！” 黄宝发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 公海好啊。 到了公海，也就等于到了三不管地带。 弄死沈浪和他的人。 神不知鬼不觉，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分头行动，发现沈浪的渔船，立刻发信号。” 冥冥当中，彷佛有一个声音告诉黄宝发。 仇人沈浪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找到沈浪一行人。 黄宝发要亲手砍死他！ 海上走私等于刀尖舔血。 没有和人拼命的勇气，黄宝发也攒不下万贯家业。 第144章 公海遇敌 众人醒来已经是中午。 沈浪早早做好午饭，招呼大家尽快填饱肚子，下午继续加把劲，争取一次性完成水产公司交代的捕捞任务。 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沈浪依靠海下声呐成功捕捞到1930斤马鲛鱼。 只要今天不出意外。 剩余的2000余斤任务，应该也能顺利完成。 随即。 吃饱喝足的小弟们继续撒网，沈浪和张志强分工合作。 张志强继续驾船，沈浪启动声呐。 重新探测附近鱼群。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距离任务完成，仅剩200斤马鲛鱼。 由于天色依旧晦暗不明，沈浪打算换一处海域捕捞。 海上的气候变化瞬息万变。 也许现在晴空万里，下一秒就会变成波涛翻滚。 就在沈浪准备驾船离开之际。 前方海平面忽然出现三艘若隐若现的渔船。 “晓东，把望远镜给我。” “来了。” 听到招呼，冯晓东找来望远镜递给沈浪。 “奇怪，三条船这么像是冲着我来的呢？” 此地是公海，看到任何船只都不奇怪。 沈浪之所以要用望远镜观瞧。 主要怕遇到某些不讲武德的流氓渔船。 “怎么了？” 张志强走过来问道。 “张大叔，你看，前面有三条渔船，整齐划一地向我们所在的方位靠近，看旗帜是咱们自己的渔船。” “哦？” 张志强闻言接过望远镜，顺着沈浪手指的反向看去。 “黄宝发！” 张志强大惊失色。 听到黄鱼头的名字，沈浪愣了一下，连忙拿过望远镜看了过去。 随着三艘渔船越来越近，望远镜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船上的具体情况。 最中间的渔船甲板前端。 赫然出现了黄宝发的身影。 另外两艘渔船紧紧贴着黄宝发所在的船只，估计很快就会靠近这里。 张志强脸色凝重道：“他们的确是冲着我们来的，听说黄宝发自从成了大老板，已经很多年没有随船出海了。” “这次出现在海上，恐怕是来意不善。” 冯晓东毫无惧色道：“浪哥，黄宝发肯定是来寻仇的！他们敢动手，咱们就和他们拼了！” 说罢。 冯晓东命令外面的小弟做好战斗准备。 一旦黄宝发的船队逼近这里，露出不怀好意的意思。 谁都不许退缩。 寻找趁手的家伙跟他们拼了。 “晓东，你别胡来。” 张志强忧心忡忡地提醒众人，三艘渔船起码有几十名船员。 沈浪这边才多多少人？ 十个都不怕。 真要是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大家。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吧！” 冯晓东不忿道：“浪哥落了黄宝发的面子，这个混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咱们如果硬气一些，或许就能震慑住姓黄的。” “可要是乖乖服软，这群混蛋肯定会得寸进尺，说不定，还会毁了我们这条船。” 与此同时。 外面的小弟们也都围了过来。 有一说一。 真让他们和黄宝发一伙人拼命，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毕竟，人数摆在这里。 三条船，就按每条船十个人计算，对方起码也有三十人。 算上沈浪自己，大家一共才八个人。 人数太悬殊了。 “都别吵了！” 沈浪厉声打断众人的喧哗，冷声说道：“张大叔说得对，我们不能硬碰硬，但也绝对不能认怂。” “浪哥，您说吧，咱们该怎么办？” 冯晓东目光坚毅。 一切都听沈浪的安排。 如果沈浪说拼了，冯晓东保证第一个冲上去。 “兄弟们，浪哥对咱们不薄，现在有对头找浪哥麻烦，大家伙，敢不敢拼命。” “敢！” 五名小弟齐声高喊。 张志强品出沈浪话里有话，低声说道：“小浪，你难道打算利用……” “哼！” 不等张志强说完，沈浪冷笑道：“想要我沈浪命的人还没有生出来，也是难为黄鱼头了，大海茫茫，竟然能一路找到这里，老子都怀疑他是不是长了狗鼻子。” “他想玩，老子就陪他玩到底。” 当即，沈浪启动渔船朝着左边的海域航行。 硬碰硬不行。 装孙子认怂，更不行。 相较于其他人，沈浪更加了解黄宝发的为人。 睚眦必报，下手狠毒。 完全没有底线。 带领他的一众马仔追杀到这里，可见对沈浪的恨意有多大。 哪怕沈浪跪下磕头赔罪。 姓黄的也绝不会高抬贵手。 既然如此。 就别怪沈浪心狠。 张志强猜得没错。 沈浪准备借用瞬息万变的自然变化，送他们上路！ 二人不止一次感觉到。 该处海域即将迎来狂风暴雨。 利用充足的油料，带着黄宝发的三条船在海上兜圈子。 一方面等候天气的进一步变化。 另一方面，消耗黄宝发船队的油料。 都是机帆船。 没有了油料，既然黄宝发带领千军万马过来追杀沈浪。 也将是来多少，死多少。 “老板，沈浪发现我们了，这小子想跑。” “急什么，这些都在我的预料当中。” 黄宝发叼着香烟，露出一股尽在掌握的得意劲。 相隔这么近，只要沈浪不是瞎子。 一定能够察觉到不对劲。 况且。 黄宝发根本就没想藏头遮面。 故意站在船首位置显露身影，提前告诉姓沈的，他的末日来了。 一刀砍了沈浪，未免太便宜他了。 杀人诛心。 临死之前让这群人变成惊弓之鸟，这才是黄宝发的目的。 “先陪他们玩玩，命令另外两条船，跟我这条船保持相同的速度。” “老子要让沈浪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黄宝发用力将烟头丢到甲板，狠狠抬脚将其踩灭。 好似被他踩踏不是烟蒂。 而是沈浪这个人。 阿平恭维道：“老大高明，一直跟着他们身边，吓也能吓死沈浪这群人，说不定他的手下为了活命，搞不好会内讧。” “主动绑了沈浪交给咱们，换取老大您的高抬贵手。” “最好是这样。” 黄宝发狞笑道：“沈浪害得老子颜面尽失，老子也不会让他死得痛快。” 一声令下。 三条船保持匀速追赶沈浪。 不多时。 异常情况出现在黄宝发一伙人眼前。 按理说。 沈浪已经加速逃命才是。 可是他的渔船并没有全速移动，反而是在周围海域来回乱窜。 彷佛在故意兜圈子。 第145章 猫捉老鼠的游戏 “老板，情况有点不对劲，沈浪驾船离开证明他已经发现了我们，既然是这样，沈浪为什么不朝着国内海域逃窜，反而一直在公海和咱们兜圈子？” “而且我还发现，沈浪的渔船航行速度并不快，只要我们全力加速，马上就能把这小子围起来。” 越看越觉得奇怪，阿平委婉提醒黄宝发多加小心。 未免夜长梦多。 应该停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命令两只船与这条船一块对沈浪的渔船形成包围。 只要三条船围住沈浪。 不管沈浪有什么花样，全都用不出来。 趁此机会一拥而上，乱刀砍死姓沈的。 黄宝发一言不发凝视沈浪的渔船。 心里开始犯起嘀咕。 种种表现，确实有违常理。 明知道二人结下梁子。 一旦被黄宝发抓住，一定没有沈浪的好果子吃。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落荒而逃。 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离开这片危险海域。 偏偏。 沈浪选择了反其道而行之，带着追杀他的三条渔船，不断在海上兜圈子，难道是在等援兵？ 黄宝发紧锁眉头道：“除了这条船，有没有其他渔船和沈浪一块出海执行捕捞任务？” “不知道……” 阿平晃了晃头。 众人皆没有想到，沈浪会这么快出海。 黄宝发的船队抵达甘泉村附近海域，只见码头已经没了沈浪的渔船。 这时才知道，沈浪提前出海。 没有做任何功课。 自然不清楚沈浪是一艘船出海，还是与其他船只配合出海作业。 “废物东西，什么都不知道，我养你有什么用！” 不知为何，黄宝发再次发起邪火。 一巴掌拍到阿平脸上。 阿平捂着脸，唯唯诺诺道：“老板息怒，我知道错了。” 黄宝发冷哼一声，说道：“靠近沈浪的渔船，老子倒要看看，这个混蛋还想玩什么花样。” 听到命令，黄宝发所在的渔船开始加速。 一改刚才不紧不慢的速度，快速向铁皮船靠近。 “浪哥，黄鱼头他们加速过来了。” “看到了。” 驾驶室内，沈浪不慌不忙地操作船舵。 透过玻璃看到黄宝发的渔船脱离其他渔船，单枪匹马地向自己追来。 “小浪，风浪什么时候出现，现在谁也说不准，与其等着海浪来袭，不如趁他们还没有完成对我们的包围，加快速度返回国内海域吧。” “到了国内海域，到处都是咱们自己的船只，黄宝发不论做什么，都会有所顾忌的。” 张志强抬头看天，建议沈浪放弃原计划。 “黄鱼头的船队对我们紧追不舍，证明他对我动了杀心，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即使这次能够侥幸逃脱，那么下一次呢？” 沈浪面不改色地反问道：“难道每次出海，都要在背后安一双眼睛，防着黄宝发背后捅刀子吗？” “不给他点厉害，黄宝发就不会善罢甘休！” 说罢，沈浪加快速度，再次与黄宝发的渔船拉开距离。 误以为沈浪准备加速逃离，黄宝发张狂的狞笑道：“沈浪，你就算插上翅膀也逃不出老子的五指山，一会将你抓住，我要一刀刀地砍死你，让你尝遍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之后再慢慢地结果你！” 仇人相见，黄宝发彻底动了杀心。 既然沈浪的小弟没有内讧，证明他们心甘情愿和沈浪穿一条裤子。 凡是与沈浪勾结的人。 都是黄宝发的敌人！ 弄死一个是弄。 弄死一船人也不算什么大事。 时间转眼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沈浪将速度提升到最快。 无奈，沈浪的船上搭载着近4000斤的鱼货，黄宝发的三条船性能比沈浪的渔船差了一截。 但是上面除了人，没有搭载其他东西。 速度方面，反而比沈浪的渔船更快一些。 又过了半个小时，黄宝发乘坐的渔船率先逼近沈浪。 两船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 “沈浪，你跪下求求老子，说不定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你们这些人如果不想给沈浪陪葬，就把沈浪绑起来交给我。” 来到肉眼可见的距离，黄宝发得意扬扬冲着铁皮船上的众人大放厥词。 只要众人归顺黄宝发。 听从他的命令抓住沈浪，都能获得活命的机会。 “去尼玛的！” 望着近在咫尺，嚣张跋扈的黄宝发，冯晓东手握鱼叉破口大骂。 “你有胆子就过来和我单挑，生死各有天定，黄鱼头，你敢吗！” 冯晓东一边骂，一边试图激怒黄宝发。 擒贼先擒王。 只要抓住黄宝发，危机就有办法平安度过。 “沈浪没长脑袋，你这个衰仔同样也没长脑袋，让我和你单挑？你疯了吧！” 黄宝发一眼看破冯晓东的激将法。 讥讽冯晓东港片看多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 谁特么单挑。 黄宝发带着几十人追杀沈浪，摆明就是要人多欺负人多。 阿平狐假虎威地威胁道：“兄弟们，你们千万别糊涂，沈浪得罪我老板，等于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 “你们还年轻，犯不上给沈浪陪葬，我们这边有几十人，一人一刀，都能将你们砍成烂泥，与沈浪葬身大海太不划算了，我老板宅心仁厚愿意给你们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追究沈浪一个人的责任。” “只要你们把沈浪抓起来，老板一定会饶你们一命。” 明知不是对手，沈浪的小弟依旧没有内讧。 由此可见，这群人对沈浪忠心耿耿。 一会儿打起来，少不得血肉横飞，刀光剑影。 沈浪必死无疑不假。 可万一几个小弟疯了一样和黄宝发拼命，终究也是件麻烦事。 身为黄宝发的狗头军师，阿平试图用三寸不烂之舌，来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省省吧！想让我们背叛浪哥，下辈子都不可能。” 冯晓东毫无惧色地叫嚷道：“姓黄的，你敢动浪哥，先问我的鱼叉答不答应，大家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呀，有种你就过来，大不了同归于尽。” 受到冯晓东感召，五名小弟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操起家伙摆出一副绝不退让的样子。 张志强远远喊道：“黄老板，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这么干，就不怕遭报应吗？” 第146章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报应？哈哈哈……” 黄宝发犹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身旁手下跟着哄堂大笑。 做了多年走私生意，黄宝发混得风生水起。 报应？ 报应只会出现在那些没本事的人身上。 “老东西，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看你一把年纪，我可以放一马，只要不掺和这桩事，你跳海逃命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一旦动起手，凭你的老胳膊老腿，绝对第一个被砍死。” 黄宝发撂下狠话，喝骂张志强滚一边去。 他今天一定要让沈浪死，谁来都拦不住！ “把东西拿出来，给这群不自量力的混蛋瞧瞧。” 黄宝发大手一挥。 身边手下纷纷掏出砍刀。 排成一把站在船头位置。 望着前方杀气腾腾的黄宝发手下，以及众人手里锋利的砍刀，冯晓东咬紧牙关道：“兄弟们，浪哥对咱们不薄，大家吃的用的，都是浪哥给的，现在到了报答浪哥的时候了。” “一会儿谁敢过来，给我往死里打，就算弄死了也是他活该！” “要是有人胆怯怕死，现在就可以滚到他们的船上。” 冯晓东暗下决定。 一会动手哪怕拼得伤痕累累，也要控制住黄宝发，为沈浪逃跑争取时间。 “晓东，别以为只有一个人忠心浪哥，我们也不是软蛋，怂包。” “死就死了，下辈子又是一条好汉！” “好久没打群架了，真要打起来，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小弟们吵吵嚷嚷。 人心都是肉长的。 众人多次蒙受沈浪的恩情，即便五个小弟心中怕得要死，也绝不会让黄宝发轻而易举地伤到沈浪。 两艘船越来越近，黄宝发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跳过去，砍死他们！” 接到命令，手下迫不及待地便要跳船。 “黄鱼头，你要对付的人是我，欺负一群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沈浪从驾驶室走出来，脸上带着鄙夷的冷笑。 黄宝发拦住手下，抓过一把砍刀指向沈浪。 “姓沈的，你还有点当老大的样子，没有一直躲在别人后面。” “你的小弟对你忠心耿耿，你这个当大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吧？” “老子今天心情不错，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话音落下，黄宝发将手里的砍刀丢了过去。 砍刀径直落在沈浪面前。 “捡起这把刀，把你左边的手砍了，只要你照办，我就放了你的手下。” “至于你……” 黄宝发阴沉沉地恐吓道：“我要亲自弄死你。” 闻言，沈浪弯腰掀起地上的砍刀。 冯晓东声嘶力竭地阻拦道：“浪哥，不要上当！咱们大不了和他们拼了，一个换一个不愧，换两个赚了。” “就算都死在这里，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 “小浪，把刀给我。” 担心沈浪做傻事，张志强伸手便要夺刀。 沈浪一把推开张志强，淡笑道：“张大叔，晓东，今天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黄鱼头，你不妨看看天空，再看看身后的桅杆，看完再和我说话。” “装神弄鬼！” 黄宝发不屑一顾道：“老子不用看这些东西，老子只想弄死你。” “你最好还是看看，不然到了阎王殿，你一定会说自己死得冤。” 沈浪冷笑道。 此话一出，黄宝发暴跳如雷。 阿平心神不安地抬头看向天空，又转身看向船上桅杆。 下一刻，阿平瞳孔扩大，用力拉扯着黄宝发的胳膊。 “你特么干什么！” 黄宝发一拳将阿平打倒。 阿平惴惴不安地说道：“老板，风……风向变了，海面要变天了。” 听到变天二字，黄宝发迅速看向天空。 此刻空中遍布乌云，空中狂风凛冽。 挂在桅杆上的旗帜被大风吹得呼呼作响。 黄宝发一伙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沈浪身上，没有一个人留意到海上天气变化。 根本想不到。 一场空前的海上风暴即将来临。 落在后面的两艘渔船，一前一后地跟了上来。 不用于一门心思弄死沈浪的黄宝发，其余两条船的船员，已经发现海上的古怪变化。 暴风雨说来就来。 此时不走，整片海域都将被风浪笼罩。 届时，谁都跑不掉。 “都给我闭嘴……” 黄宝发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空中电闪雷鸣。 “咔嚓……” 突如其来的炸雷，仿佛在印证着众人的猜测。 黄宝发满头大汗，转身望向沈浪。 深浪双手抱肩，老神在在道：“黄鱼头，你不是要来砍死我吗？来呀，我就站在这里，把我砍死，你们也要下去给我陪葬。” “海上狂风大浪说来就来，你的三艘破船未必能经得起暴风雨侵袭。” “三十多人给我们几个人陪葬，这一辈子也算是赚了。” 笃定黄宝发不敢不走，沈浪挑衅似的竖起了中指。 “大哥，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板，您是千金之躯，犯不上和这种混蛋以命换命。” “命没了，什么都没了，老板，我们求求你了，走吧！” 黄宝发非杀沈浪不可，手下们可不敢真的一命换一命。 靠着走私陡然而富，黄宝发身边的小弟，日子过得同样有滋有味。 以多欺少打顺风仗，人人都是一把好手。 面对危险，众人跑得比谁都快。 一无所有的时候，大家敢用命去拼富贵。 当拥有了一定的财富，这些人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轰隆隆……” 空中电闪雷鸣，狂风涌起。 预示着一场空前规模的暴风雨，即将席卷此地。 三条渔船的船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晃动。 黄宝发迟疑不定之际，渔船晃动频率越来越快。 “走！” 黄宝发不甘地跺了下脚，命令手下驾船离开这片海域。 同时，沈浪也吩咐小弟穿上救生衣。 黄宝华要跑，沈浪也要立刻撤离。 仅仅过了二十分钟，风浪变成了飓风。 黄宝发的渔船首先遭殃。 其中一条较小的渔船左摇右晃，犹如喝多的醉汉。 没想到公海会出现暴风雨，船员连最基本的准备都没有。 接二连三地掉进海里。 既没有准备救生衣，也没有准备救生圈。 一旦落海，性命堪忧。 第147章 外快生意 不同于黄宝发的三艘小型渔船，沈浪的铁皮船拥有着更强的抗风能力。 全力加速，朝着内海航行。 纵然铁皮船来回摇晃。 也没有像黄宝发的船队一样出现倾覆。 “大家抓紧的，浪打过来了！” 没过多久，前方涌起一层又一层的海浪。 沈浪凝神静气地操作渔船，船头与打过来的海浪碰撞在一起。 “哗啦啦……” 海浪好似千军万马奋力撞击铁皮船。 渔船上下翻动，险些侧翻。 几波海浪过去，铁皮船甲板布满了海水。 冯晓东，张志强等人，一颗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刚刚。 众人感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如今安然避开海浪的侵袭，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张志强跌跌撞撞地走进驾驶室，心有余悸地说道：“小浪，多亏你了……” “张大叔，咱们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你告诉大家，千万不能松手，更不能存在任何的侥幸。” “你说黄鱼头那边，会不会全军覆没？” 沈浪坏笑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他……” 张志强顿感无语。 “他们的船只比我们小了一圈，加上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算没有全军覆没，恐怕也会死伤惨重，唉，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志强唏嘘道：“带着三艘船，三十多名水手出海，最后能活着回去一半，都算是黄宝发运气。” “一半？能活几个，就算是老天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沈浪恶意满满地讽刺道：“即便他们全都死在海里，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仇家全军覆没，也省得沈浪天天提防这群人。 突然出现意外情况，打断了沈浪的后续安排。 原本准备完成水产公司交付的4000斤捕捞任务。 余下的时间，用来捕捞其他海鱼。 现在看来，还是赶紧回去吧。 铁皮船勇闯风浪，看似毫发无损。 可也不能说明，船体没有受到影响。 某些损伤，可以通过肉眼观察判断。 至于内部是否出现问题，需要经由专业人员检查。 看不出问题，不代表船只没有受到损伤。 …… “我马上派车帮你把马鲛鱼拉到县里，再给你补上200斤。” 十几个小时后，铁皮渔船回到甘泉村，沈浪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鱼贩子老方。 突然来临的暴风雨，导致沈浪仅仅捕捞到3800斤马鲛鱼。 距离任务指标还差200斤。 这个时候，该轮到老方还人情了。 老方二话不说，承诺立刻帮沈浪将剩下的鱼拉到水产公司。 想办法从别的地方，筹措200斤缺额。 “林副总，沈浪来了送鱼乐，4000斤马鲛鱼，一斤都不少。” “听说他们出海的时候，遇到了一场暴风雨，沈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任务完成。” 县水产公司，副总经理办公室。 忙着处理文件的林副总接到秘书电话。 得知沈浪顺利完成马鲛鱼捕捞任务，4000斤鲜鱼已经入库。 林副总又是震惊，又是欣慰。 不愧是石庆锋亲自推荐的自己人。 果然有点本事。 不一会，林副总来到一楼大厅。 看到沈浪风尘仆仆，林副总满意地拍了拍沈浪的胳膊。 “一路辛苦了，听说出海打鱼的时候，你的渔船遭遇海上暴风雨，船只和人员没什么事儿吧？” “唉，一言难尽。” 沈浪声音苦涩地描述着暴风雨的恐怖。 多亏妈祖保佑。 才能活着回来交付任务。 “辛苦了。” 林副总百感交集道。 “你出海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黄宝发？” “没有。” 沈浪摇头道。 “既然没有遇到，就不去提他了。” 随后，林副总将沈浪叫到自己的办公室，亲手给沈浪端了一杯热茶。 回到老板椅坐下，林副总和颜悦色地说道：“你这次帮了公司，水产公司也不会忘记你的帮助，下次要是有赚钱的单子，一定会第一个想到你的。” 沈浪笑着点点头。 这句话也就听听得了。 水产公司养着一大群的关系户，纵然沈浪帮水产公司完成了招标任务。 想接到水产公司的大肥单。 恐怕还要再往后等一等。 说了些场面话，林副总拿起桌上电话，安排财务科给沈浪结算费用。 4000斤马鲛鱼按照5元一斤收购。 总金额20000块。 “林副总，还有别的事情吗？要是没有，我就回去修船了。” “你先等等。” 沈浪准备告辞，林副总忽然问起一件与水产公司业务不相干的事情。 当地传言。 沈浪上次出海抓到了一条活鲨鱼。 此事众所纷纭，流传出了无数个版本。 林副总对于鲨鱼的下落很感兴趣，旁敲侧击向沈浪打听鲨鱼目前是卖了，还是留在手里。 “不瞒林副总，鲨鱼刚刚捞回来，就被人给买走了，怎么，你也想要一条哦？” 沈浪不动声色道。 “我要鲨鱼干什么，不过对另外一种大鱼，倒是颇为感兴趣。” 林副总取出一支香烟递给沈浪，笑眯眯道：“有没有兴趣挣一笔外快？” “挣钱的事情谁没兴趣，林副总请吩咐吧。” 沈浪说道。 “我有个亲戚想要往上动一动，听说主管人员喜欢巨型石斑鱼，你看……” “您是说龙趸？” 沈浪心中了然。 “对，龙趸。” 林副总绕过办公桌，迈步走到沈浪面前。 不但知道沈浪曾经活捉过一条鲨鱼。 还曾听说沈浪抓到一条巨型龙趸。 后面的几句话，逐渐道明林副总的意思。 他需要沈浪能再抓一条龙趸。 价格方面，保证让沈浪满意。 沈浪心里微微一动，怪不得绕这么大的圈子。 龙趸是受保护的鱼类。 抓他违法，但是不犯罪。 话是这么说没错。 普通百姓可以不在乎捕捞龙趸的各种后果。 林副总这种官面人物，怎么可能不在乎。 至于亲戚什么的，估计都是他的说辞。 真正需要龙趸的客户，其实是林副总本人。 云山雾绕，无非不想落人口实。 “沈浪，你要是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我回去告诉亲戚一声，让他另想办法。” 林副总拉长声调，露出了理解的模样。 沈浪要是有顾虑，不接这笔生意也可以。 毕竟。 捕捞龙趸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第148章 海难幸存者 见林副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浪淡笑道：“林副总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这是给我面子，放心，不就是龙趸吗，我想办法帮您亲戚捞一条就是了。” “呵呵呵，沈浪，你可千万别勉强，能捕捞到龙趸自然最好，可要是有什么麻烦，你也可以但说无妨。” “只要价格合适，没有任何麻烦。” 沈浪说道。 “我已经说了，价格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回去准备准备，什么时候有消息，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林副总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面上的一张名片，用两根手指夹着递给沈浪。 “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离开水产公司，沈浪并没有马上回家，绕道去了陆存孝的四海贸易公司。 得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陆存孝火冒三丈。 埋怨沈浪没有把他当朋友。 黄鱼头这个人，陆存孝多少听过一些他的事情。 不是什么好东西。 商业经营方面有点本事。 属于当地鱼贩子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而以陆存孝对沈浪的了解。 沈浪在人情世故方面的本事，远远超过同龄人。 主动不给黄宝发面子，代表黄宝发在某些方面得罪了沈浪。 帮亲不帮理，陆存孝自然要护着沈浪。 “陆大哥，我跟你说这事，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黄宝发万一侥幸活着回来，肯定要和我玩命，你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让他进去住两天？” “这件事情你别管了，他要是真的活着回来，一切有我。” 陆存孝并不觉得收拾黄宝发有什么难度。 对他来说，只需要打几个电话，就能让黄宝发吃上官府饭。 随后，陆存孝留沈浪在县里住上一夜。 经历的九死一生，陆存孝决定找个节目，给沈浪压压惊。 铁皮船被送到刘大华的船厂进行检修。 最近几天，沈浪也没有别的事情。 索性留在县城，陪陆存孝喝顿酒。 时间足足过了五天，铁皮渔船经过检修，各类问题得以修复。 可以继续出海作业。 与此同时。 一辆进口汽车停到市医院住院部楼下。 副驾驶车门被司机打开，身穿西服的邓总走了出来。 脸色阴沉地低头走进住院部大楼。 来到三楼，邓总推开一间病房。 屋内坐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男人。 “出去！” 邓总说道。 小弟们乖乖地离开了病房。 来到病床前，邓总一把掀开被子，抓起床头柜上开了盖的罐头。 果肉，糖水一股脑浇到黄宝发脸上。 刚刚睡下的黄宝发当即被浇醒。 正在破口大骂，邓总阴沉的脸庞浮现在黄宝发眼前。 下一秒，黄宝发整个人从病床滚了地上。 邓总坐到病床上，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黄宝发。 “黄鱼头，你怎么没有死在海里？船全都沉了，带去的人只活下来几个，你真是给我长脸！” “有关部门集中人力，调查沉船原因，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送给我的这些大礼？” 邓总的话句句诛心，听得黄宝发毛骨悚然。 黄宝发惶恐地辩解道：“邓总息怒，这次的事故完全是个意外，我没有想到公海海域会突然出现风浪，如果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带着他们往那边走。” “去尼玛的！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邓总一脚踹到黄宝发的脸上。 抓起黄宝发的头发，重重撞在床头柜。 “你不知道公海的气象变化，你又怎么知道沈浪的渔船会在公海？我早就告诉过你，生意完成之前，别去招惹沈浪，不要节外生枝。” “你一次次地答应，又一次次给老子找麻烦！招标的前一夜，我满世界找你，你却躺在了女人的床上，上次那顿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记在心里。” “今天不弄死你，就对不起我花在你身上的苦心。” 不由分说，邓总继续抓着黄宝发的脑袋撞向柜子。 “啊！！！” 护士推开房门，吓得惊声尖叫。 “滚出去！” 邓总一扫斯文模样，声音阴沉地呵斥护士把门关上。 护士连忙退出病房。 邓总松开手，将手上的血在床上抹了几下。 黄宝发奄奄一息道：“邓……邓总，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一定按您的吩咐做事，您让我向东，我绝对不会向西，求求您绕我一次。” “看在我多年来，鞍前马后为您效力的份上，放过我这一回吧。” “我可以给你机会，不过……” 邓总似笑非笑道：“不过你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黄宝发连忙问道。 邓总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地上的一件东西。 刚刚。 他抓着黄宝发的脑袋，用力砸向床头柜，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其中一把用来削水果的刀子，显得格外刺眼。 黄宝发瑟瑟发抖道：“邓总，你……” “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一次次让我失望，我需要对后面的人有所交代，动手吧。” 此刻，邓总恢复了人畜无伤的笑容。 本次走私生意如果顺利完成，黄宝发能挣十万。 至于邓总，挣得更多。 结果却是三艘船连带船上的船员，几乎全军覆没。 生意自然也就泡汤了。 邓总把走私做得这么大，不是单独存在，背后有一张庞大的网。 不一会。 黄宝发疼得来回打滚。 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掉在地上。 邓总从西服口袋掏出手帕，用手帕包着断指重新放进口袋里。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与此同时，被邓总斥退的女护士喊来了几名医生。 众人涌进病房，看到的一幕比刚才更加血腥。 黄宝发疼得浑身是汗，手上血迹斑斑。 地面散落着点点滴滴的血痕。 邓总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服，说道：“麻烦你们好好照顾他，对了，他的手指不小心被水果刀切断，带他处理一下吧。” 说完这一句，邓总拨开人群迈步走出病房。 医护人员们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心报官。 又怕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水果刀割伤手指倒是经常看到。 至于说切断手指，简直不可想象。 第149章 分家，净身出户 “浪哥，我……我准备分家单过。” 这天，沈浪一家刚刚吃完晚饭。 冯晓东找上门，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沈浪吃了一惊。 “分家？晓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黄琼花同样被冯晓东决定吓了一跳。 倒不是不支持冯晓东的决定。 恰恰相反。 如果能分家单过，冯晓东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最起码。 不会受到后妈李兰花和畜生父亲冯大海的盘剥。 不过话说来。 分家从来都不是小事。 “晓东，他们是不是又打你了！” 沈浪脸色一沉。 “他们没有打我，是我打了他们。” 冯晓东语出惊人。 “你……” 黄琼花愕然说道：“你打了你爹？” “不是我爹，是李兰花。” 冯晓东深吸一口，将分家原委娓娓道来。 冯大海和李兰花畏惧沈浪的人脉关系，不敢再像以往那样动辄殴打冯晓东。 看在冯大海毕竟是自己亲爹的份上。 冯晓东也会定期给家里一些生活费。 原本两方相安无事。 一直到冯晓东攒够了给亲生母亲看病，疗伤的各项费用。 得知冯晓东竟然给亲妈看病，花了整整数千元。 冯大海暴跳如雷，李兰花同样被气得半死。 二人贪婪成性，认为冯晓东的一切都是他们的。 背着家里拿钱给母亲看病。 属于是大逆不道的举动。 冯大海受李兰花挑唆，决定去县里找前妻讨要医疗费。 “我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我的钱，儿子给娘花钱治病天经地义，然后李兰花骂我和我娘，诅咒我娘不得好死，我一开始一直忍着，没想到李兰花越骂越难听，我爹跟着骂我不孝。” “还说我是他生的，我的一切都是他的。” “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让我滚出去，要么就去县里把钱要回来，要不回来钱，就让我娘欠借条，年底的时候还给他。” 说到这里，冯晓东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纵然过去了一天一夜，冯晓东依旧气得要命。 沈浪丢给冯晓东一支烟，说道：“晓东，你先抽根烟冷静冷静，打得好！教训这种王八蛋，不算是不孝。” “唉。” 黄琼花一脸心疼地招呼冯晓东坐下。 一夜夫妻百夜恩。 即便冯大海和前妻离婚了，多少也该有点情分吧。 没承想。 冯大海会畜生到这种地步。 儿子花重金给亲生母亲治病。 任谁都要说一声，孝子。 冯大海两口子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治病的钱，他们也想据为己有！ 冯晓东重重地吸了两口烟，猛地抬头说道：“浪哥，这个家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您即便不答应，我也要分家单过。” “臭小子，你不是气昏头了，我什么时候说不答应了，我不但支持你的决定，我还会帮你选一块上好的宅基地。” 沈浪自己也点了一支烟，说道：“娘，您觉得呢？” “晓东分家过也好，免得天天受窝囊气。” 黄琼花想了想，询问冯晓东是准备公开分家。 还是净身出户。 如果是公开分家。 需要请村长和村里老人出面，按照家里的实际情况，给予冯晓东一些过日子的家当。 包括房子，家畜，渔船，捕捞工具等等。 倘若是净身出户。 方式倒是简单。 还是找村长出面。 签署分家协议，从今往后各过得，生死祸福更安天命。 只不过。 后者一般常见于决裂的兄弟之间。 很少有子女和父母，签这种绝情的分家协议。 “娘，您觉得冯大海会给晓东分东西吗。” 沈浪嗤之以鼻，讽刺冯大海的亲儿子从来不是冯晓东。 而是钱。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一旦净身出户，晓东少不了会被人嚼舌根子，以后想讨媳妇，女方那边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黄琼花尽量说得委婉。 父子分家，儿子宁可净身出户，也不要家里一样东西。 知道的。 是冯大海不当人，冯晓东不愿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不知道的人。 想法可就多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拿他们一毛钱，他们也别再想从我身上，要到一分钱！” 冯晓东摆出一副决绝的态度。 狠狠丢下手里的烟蒂。 净身出户。 彻底和亲生父亲断绝关系！ “浪哥，婶子，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考虑了整整一天，我觉得还是净身出户最为干脆。” 来找沈浪和黄琼花，冯晓东不光是为了获得他们的支持。 更是为了宅基地的事情。 村长王国庆是老辈人。 未必会同意冯晓东净身出户的决定。 得不得村委会的认可。 冯晓东就拿不到盖房子的宅基地。 盖房子要花钱。 有沈浪的支持，冯晓东就有办法尽快挣到这些钱。 只要能得到宅基地。 哪怕今年起不了房子，明年也一定能把房子盖起来。 黄琼花欲言又止。 冯晓东心意已决，自己还能说什么。 沈浪淡笑道：“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没说的，浪哥永远支持你。” “王国庆那边，我负责给你带话，保证让他同意这件事情，尽快把宅基地批给你。”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按照当地传统，净身出户等于彻底断了和家人的联系。 不过当地传统毕竟只是老百姓奉行的民间规矩。 法律层面从不承认净身出户。 换言之。 冯大海有朝一日病得下不了床，冯晓东依旧需要履行赡养责任。 “还有这种说法？” 黄琼花满脸意外。 沈浪点点头，说道：“晓东，净身出户不代表你能真正摆脱你爹的纠缠，这一点，你心里最好有个底。” “浪哥，我知道了。” 冯晓东第一次听说这方面的法律条文。 不过即便是这样。 他依旧不改净身出户的决心。 大不了以后。 每月给冯大海千八百块养老钱。 也算是尽了赡养的义务。 “走，浪哥带你挣宅基地的钱。” “？？？” 此话一出。 黄琼花和冯晓东都愣住了。 三更半夜，沈浪要带冯晓东去挣钱？ 回过神的黄琼花拍了沈浪一下，教训道：“大晚上说什么胡话，即便要出海，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况且你的铁皮船在县里船厂加装拖网，难不成要开木船出海啊？” “娘，谁说挣钱一定要出海了。” 沈浪去外面找来水桶，笑道：“晓东，浪哥带你去捞海货。” 第150章 夜黑风高赶海天 几天前，沈浪趁着维修铁皮船的契机。 决定一次到位。 拜托大华船厂帮忙加装拖网装置。 流刺网用得趁手，可总归有它的局限性。 安装了拖网装置，铁皮船的捕捞范围才能更大。 最大限度发挥出钢质渔船的特点。 至于资金。 当然是水产公司给的两万元。 老方昨天打来电话，拖欠沈浪的货款已经准备妥当。 沈浪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拿。 不一会。 只见沈浪和冯晓东各自拎着两只水桶，有说有笑地朝着海边走去。 这个时间段，海水即将退潮。 退潮以后。 海边将出现大量的海货。 闲着也是闲的，不如带着急需用钱的冯晓东，挣一笔外快。 顺便安慰安慰这位好东西。 免得他一个独处。 继续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人只要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浪哥，谢谢你。” “切。” 沈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说道：“跟我还说这个？你叫我一声浪哥，浪哥就要管你一辈子，别婆婆妈妈了，净身出户又不是世界末日，没你想得那么难过。” “我娘之前说的那些，你也别往心里去，她也是为你好，担心你被人误会，娶不上媳妇。” 说着，沈浪放下水桶，点了一支烟。 拿出手电筒照射海面。 此刻海面正处于涨潮状态。 估计再有几十分钟，海水就会退潮。 “晓东，明早你去一趟镇上，将今晚捕捞到的海鲜卖给方老板，顺便将他欠我的钱拿回来。” “浪哥，你明天有什么事吗？” 见沈浪安排自己去镇上取钱，冯晓东下意识询问沈浪，明天是不是要出门。 “嗯，我要去一趟县里。” 沈浪席地而坐，说道：“一来，看看铁皮船还要多久能够安装好拖网，二来，去看看我表姐。” “你表姐……是小娟姐吗？” 冯晓东马上想到，沈浪口中的表姐，应该是黄琼花弟弟的大女儿黄娟。 “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表姐还认不认识我。” 沈浪耸耸肩膀。 吃完饭的时候，黄琼花提到沈浪的表姐黄娟嫁到了县里。 丈夫是一名工人。 结婚才一年。 沈浪的表姐夫就下岗了。 两口子摆了个小吃摊，也不知道日子过得怎么样。 安排沈浪过去看看。 二人结婚的时候，黄琼花没脸带着沈浪参加婚礼。 唯恐沈浪喝多了闹事。 现如今。 沈浪混出了人样。 也是时候，看看他表姐和表姐夫了。 “浪哥，婶子是想让你帮帮娟姐吧？” 冯晓东小心说道。 “我娘的心思我明白，就是这么个意思。” 沈浪无所谓地说道：“我爹那边的亲戚，都不是好东西，反倒是舅舅这边，早年间没少帮衬我家。” 黄琼花嘴上没说，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安排沈浪去县里看望黄娟两口子。 如果他们的生意做得没有起色，沈浪有那么多人脉关系，随便介绍一两条，都能让黄娟夫妇赚一大笔。 “听说现在当工人已经没以前那么风光了，我叔说他们厂，也在安排人下岗。” 冯晓东坐到沈浪身边。 说起县里最近两年，出现大量摆摊的下岗工人。 幸亏沈浪帮忙。 将盖房子的材料订单交给冯晓东的继父，这才保住了他的饭碗。 “不说这些了，房子盖好之前，你要不住我家？” “不了不了，我已经和春雨商量好了，这段时间住他的空屋。” 何春雨在镇上开录像厅，一个月都未必能回来一次。 他那间屋子正好空下来。 “浪哥，退潮了。”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潮水逐渐退去。 大量的礁石浮现在二人眼前。 “走，过去捡海货。” 沈浪一马当先走到前面。 呼喊冯晓东跟上。 每次退潮。 礁石附近都能看到大量的好东西。 当然了，也不是次次都能有所收获。 只要还是看运气。 带冯晓东过来赶海，主要是为了帮他排解忧愁。 捞到多少海货是次要的。 “浪哥，这里有好多的野生海参。” 冯晓东的手电筒指向东边的礁石。 礁石下面遍布着黑黝黝的海参。 “那还愣着干什么，你去捡海参，我去这边看看。” 沈浪放下水桶，握着手电筒朝西边的礁石走过去。 月黑风高。 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 没点胆子。 还真不敢这个时候来海边赶海。 冯晓东欢天喜地地去东边捡海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每次跟沈浪赶海。 天大的烦恼都能消失。 原本因为分家产生的烦恼和委屈，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好东西太多了，你留在这里继续捡，我回去把小玲叫过来帮忙。” 没过多久，几个水桶装了各类退潮后的海货。 沈浪留下冯晓东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回家去拿麻袋。 顺便将早早睡下的妹妹喊过来。 男女搭配，才能干活不累。 “浪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浪走后多久，两道光束照射到冯晓东脸上。 “我不是你浪哥，我是你龙哥。” “还有你蛟哥。” 两道刺耳的声音传到冯晓东耳中。 “唐海蛟，唐海龙。” 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冯晓东丢下手里的扇贝，起身看向走过来的两个年轻人。 “冯晓东，沈浪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能让心甘情愿地给他当孙子？” “哥，冯晓东不是给沈浪当孙子，而是给他们沈家当奴才。” 不多时。 两名长相相似的年轻人走到冯晓东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奚落冯晓东就是晚生了一百年。 要是生在清朝。 绝对是当公公的好材料。 “你们是不是想挨打！” 冯晓东紧握双拳，阴沉沉地望着兄弟二人。 唐海蛟和唐海龙兄弟是双胞胎，更是唐家的心肝宝贝。 由于沈浪夺了唐家内定的宅基地。 养家不但将沈浪恨到骨子里。 一切和沈浪沾边的人，也被唐家当成了眼中钉。 唐海龙冷笑道：“就你这种怂包也配吓唬我？你爹一瞪眼睛，你特么就跟死狗似的不敢动弹。” “哥，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冯晓东背后有主子沈浪撑腰，当然敢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唐海蛟不怀好意道：“冯晓东，沈浪最近又喂了你几根肉骨头？说出来让我们兄弟羡慕羡慕，我们兄弟长了卵子，吃不了别人的残羹剩饭。” “不像你，什么东西都敢吃。” 第151章 被打别还手，躺下开始选车 “你们如果继续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了！” 冯晓东脸色铁青。 若不是不想再给沈浪添麻烦，他非得打死两个混蛋不可。 “呦呦呦，真是吓死我了，原来公公也会发火啊。” 唐海龙表情夸张地拍了拍裤裆。 一旁的二弟唐海蛟则是盯上了地面的几个水桶。 和沈浪一样。 兄弟二人也知道退潮以后能够捡到好东西。 因此一块过来碰碰运气。 无意间看到冯晓东。 想到冯晓东是沈浪的头号马仔，唐家兄弟自然不会客气。 “冯公公，你一个奴才用不上这么多好东西，不如送给我们吧。” 说着，唐海蛟拎起水桶，得意扬扬翻动着里面的海货。 “放下！” 冯晓东冷声道。 “老子就不放，你有种揍我啊。” 唐海龙挡在弟弟身前，叫嚣道：“你敢动我们兄弟一下，老子就让你爹打死你，忘了告诉你，你爹前几天赌钱，欠了我爹不少钱。” 二人之所以敢有恃无恐，全因儿子和儿子的地位不同。 同样是儿子。 唐海龙兄弟是唐家的心肝宝贝，要什么有什么。 再瞧瞧冯晓东。 地位比旧社会的长工都不如。 冯大海和后妈李兰花，从来不将冯晓东当人看。 打了债主的心肝宝贝。 都不用唐家动手报复。 冯大海保证会第一时间教训冯晓东，免得债主提前逼债。 “来呀，打我呀，朝这里打。” 看到冯晓东气得满脸怒红，唐海蛟不知死活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和脸。 挑衅似的将头凑了过去。 叫嚣给冯晓东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自己。 毕竟。 公公本就是无种之人。 “晓东，人家都这么求你了，你要是不成全他们，倒显得你不够意思。” 突然，一股让兄弟二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活这么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特殊的要求，晓东哥，成全他们吧。” 不远处，站着沈浪和沈玲兄妹。 “沈浪，你别乱来，我们……我们只是和冯晓东开个玩笑。” 唐海龙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都是误会。 二人有种欺负冯晓东。 却没胆子和沈浪叫板。 更别说沈浪有一群小弟。 单说沈浪收拾人的手段，村长王国庆都被沈浪整得有苦说不出。 唐家兄弟哪敢去捋沈浪的虎须。 “巧了，我也喜欢开玩笑，但是这一次，老子没开玩笑！” 沈浪厉声道：“打！” 话音刚落，唐海蛟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得到沈浪的命令，冯晓东彻底解除束缚。 先是一拳打翻叫嚣最横的唐海蛟。 紧接着，冯晓东抬脚踢向唐海龙的肚子。 沈玲拍手道：“晓东哥，不用和这些人客气，出了事我哥给你挡着，往死里教训两个混蛋。” “好嘞。” 冯晓东冲着沈玲露出笑容。 挥舞双拳招呼唐家兄弟。 沈浪翻翻白眼，说道：“小玲，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生气呢？” 沈玲说道：“谁让他们欺负老实人的，哥，你不是总说嘛，欺负老实人罪加一等，打死都活该。” 来的路上，沈玲听说了冯晓东要分家的事情。 内心充满了同情和赞同。 刚刚。 兄弟二人看到唐家兄弟欺负冯晓东，沈玲恨不得咬死他们。 唐家兄弟不敢找沈浪的麻烦。 跑来欺负老实人冯晓东。 这样的混蛋，就该狠狠教训。 “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晓东你就饶了我们吧。” 五分钟后，唐家兄弟满脸瘀青地趴在地上求饶。 冯晓东停下拳头，看向沈浪。 沈浪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两个人，冷笑道：“爽了吗？” “浪哥，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一马吧。” 唐海龙可怜兮兮地开口求饶。 怕的不是冯晓东的拳头，而是沈浪这个混世魔王整人的手段。 据村里流传的小道消息。 李向前遭到通缉，其实也是沈浪搞的鬼。 是真是假无从得知。 反正传得像模像样。 说什么李向前轻薄过林小雨，沈浪不动声色地动用人脉关系，给李向前扣了一个绑匪的帽子。 “记住了，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冯晓东，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你们，滚。” “是是是，我们滚。” 兄弟二人如蒙大赦，强忍着伤势逃离此地。 “晓东，你怎么样？” 沈浪问道。 “浪哥，我给你丢人了。” 冯晓东羞愧地低下头。 如果不是沈浪过来，冯晓东未必敢教训他们。 沈浪拍拍冯晓东的肩膀，说道：“晓东，老实人的意思，不是谁都能欺负你，而是你不去欺负人，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别人打你一拳，你就要还他三拳。” “哥，你教的都是什么啊。” 沈玲掏出手帕给冯晓东擦汗，鬼灵精怪道：“你应该告诉晓东哥，被人欺负了，就该躺下喊着浑身疼，让凶手送他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 沈浪听后默然无语。 还是沈玲狠啊。 十几年后才出现的把戏，自家妹妹这么快就无师自通了。 被人打了千万别还手，躺下喊疼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顺便打开手机开始选车。 “哈哈哈……” 想到后世的这些套路，沈浪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上午八点，沈浪吃过早饭，跨上三轮摩托前往县城船厂。 抵达大华船厂。 沈浪径直去了刘大华的办公室。 得知改装一些顺利，再有一周就能完成拖网安装。 时间来到中午，沈浪婉拒了刘大华请他吃饭的好意。 推脱另有饭局，骑车去了县里商业街。 从去年开始。 商业街附近多出了大量的摊位。 小吃摊，服装摊，玩具摊，打靶摊…… 反正卖什么的都有。 绝大多数是当地下岗工人开的。 商业街东边。 一处简易摊位内，一名戴着套袖，扎着围裙的年轻姑娘满头大汗地烤着肉串。 面前支两张小桌子，四周摆放着几把塑料小凳子。 “表姐，姐夫呢？” “阿浪？” 年轻姑娘表情诧异地看向面前的沈浪。 不敢相信面前衣冠楚楚，打扮阔气的年轻人。 会是表弟沈浪。 后面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腰上别着传呼机。 手腕戴着手表。 怎么看，都是老板的打扮。 第152章 下岗摆摊的表姐 “表姐，咱们才一年多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当了老板，眼界也太高了吧，要不要我拿出身份证，证明一下我是谁？” 沈浪嬉皮笑脸地掏出钱包。 “阿浪，真的是你！” 黄娟放在手里的肉串，走出来上下打量沈浪。 “这辆车是你的？” “是我的。” 上一世，沈浪很少和表姐一家走动。 主要是没脸见人家。 仅凭沈玲那点微薄的工资，自然不可能次次将沈浪捞出来。 好几次。 是从表姐黄娟手里借的钱。 “阿浪，你真的学好了，表姐太高兴了。” 黄娟用围裙擦了擦手里的油污，拉着沈浪先坐下休息一会。 后面饭店有人点烤串。 她把肉串烤好给人家送过去，回来再陪沈浪说话。 沈浪千万不能走。 要不然，黄娟就要生气了。 看到表姐大夏天站在炭炉前烤着肉串，沈浪鼻子酸酸的。 当初。 沈浪只知道表姐和表姐夫开了一家饭店。 靠着物美价廉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却不知道开饭店之前。 表姐和表姐夫是靠摆摊发的家。 此刻正值中午，也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 汗水不但打湿了黄娟的头发。 也让沈浪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 没想到。 表姐借给沈玲的钱，是靠一串肉串，一串肉串攒出来的。 将烤好的肉串送到后面的饭店，黄娟打开一瓶汽水，走过去递给沈浪。 “热坏了吧，喝瓶汽水解解渴。” “你姐夫去交管理费了，还要一会才回来，中午就留在这里吃吧，表姐给你烤串。” 黄娟不容分说的打开烤炉旁边的泡沫保温箱，看都未看的取出一大把生肉串，均匀的摆放到烤架上面。 拿着扇子开始煽风。 “阿浪，我前段时间听姑妈说，你浪子回头开始走正路，表姐当时还有点不相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了。” “知道挣钱不容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姑妈，千万别再打架斗殴，让姑妈和小玲操心了。” “对了，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表姐帮你找找看。” 烤串过程中，黄娟由衷替沈浪高兴。 绝口不问沈浪挣了多少钱。 只说让沈浪孝敬黄琼花，照顾好妹妹沈玲。 “来，尝尝表姐的手艺。” 没过多久，黄娟满头大汗，将烤好的肉串端到沈浪面前。 抓起身前的围裙，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表姐，这么多我吃不了，咱们一块吃吧。” 沈浪说道。 “这才哪到哪，又一次我们摊位来了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人家一个人就吃了四十串，表姐不饿，你快吃吧。” 黄娟见沈浪没有喝汽水，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挣了大钱，喝不惯这种街头汽水。” “表姐你可会开玩笑，你是想着让你先喝。” “我喝不惯这种甜水，借有这个。” 说着，黄娟从烤炉下面拿出一只装满水的玻璃罐头瓶。 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沈浪见状五味杂陈。 黄娟舍不得吃，更舍不得喝。 却能一次次借钱沈玲，帮她将沈浪捞出来。 哪怕是现在。 黄娟依旧大方地给沈浪拿汽水，烤肉串。 自己却宁愿喝白开水。 “姐，最近生意怎么样？” 沈浪拿起肉串吃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 不难看出。 表姐和姐夫绝对是下功夫，认真学习烧烤肉串。 “还凑合吧。” 黄娟笑着说道：“我和你姐夫都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大志向，一天收入足够家用就行了。” 听出黄娟的言不由衷，沈浪环顾四周，说道：“表姐，你手艺这么好，中午怎么没几个人过来吃饭呢？” “客人主要集中在晚上，你瞧整条街，只要我一家烤串摊位，其他摊主都是晚上出摊。” 许久未见的表弟过来，黄娟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说让沈浪和黄琼花担心的话。 沈浪默默地吃着烤串。 从附近的环境来看，其他摊位人满为患，唯独黄娟这里没有人。 手艺这么好，偏偏无人关顾。 显然不是味道的问题。 “姐，附近的摊位价格是不是一家比一家便宜？” 沈浪冷不丁问道。 闻言，黄娟笑道：“阿浪，难怪你刚做生意就能挣大钱，眼睛真是毒辣，你说得没错，附近摊位的饭菜确实便宜，所以吃饭的人才多。” 沈浪点点头，后面的话没有再问。 在一般人眼里，地摊意味着便宜。 黄娟这边没有几个人。 说明其他摊位的价格，比她这里更加便宜。 要说黄娟不降价。 估计是成本问题。 九十年代最大的特征之一，就是各类假货泛滥。 穿的用的有假货。 肉，同样也有坏肉。 “姐，街边这些饭店的生意怎么样？” “那还用说嘛，好得很。” 黄娟回头指着几家饭店，说道：“这里是商业街，每到中午吃饭的人络绎不绝，饭店里有风扇，还有冰柜，冰箱，吃饭的人肯定多啊。” “不过价格也相对较贵。” “等我和你姐夫干几年，攒点钱，也去找个店铺。” 摆路边总归不是长久之计，竞争越来越大。 黄娟和丈夫每天数着钱定目标，盼着三年内攒够租店面的钱。 相比于路边摊。 那些有点身份的食客，更愿意去饭店吃饭。 就算是想吃了烤串。 也只会让黄娟烤好给他们送进屋里。 吹着风扇，喝着凉啤酒吃烤串。 “老板娘，来二十串肉串。” 这时，有人招呼黄娟点餐。 “表姐，我去上个厕所，你先忙。” 黄娟忙着烤串。 沈浪起身朝着摊位后面的商业步行街走去。 不多时。 沈浪拎着一只购物袋走了回来。 “表姐，我刚才看到路边有卖水果的，你请我吃肉串喝汽水，我请你吃水果。” “你这孩子，和我还这么客气。” 黄娟忙着收拾桌子，没有细看沈浪买了什么水果。 “姐，我还有点事情，一会擦完桌子，你一定要尝尝，我买的水果可好吃了。” 将购物袋放在黄娟脚边，沈浪回到摩托车上面，挥手和黄娟告别。 “天呐！！！” 收拾完桌面的杂物，黄娟下意识拎起购物袋，低头看向里面的水果种类。 哪有什么水果。 赫然是三捆湛蓝的钞票。 第153章 苦命村长 “娘，我估计最迟明天上午，最快今天晚上。” “表姐两口子一定回来送钱，我出去避两天，您留在家里招呼他们。” 返回甘泉村，沈浪立刻将送钱和黄娟的事情说给黄琼花。 以黄娟的性格，肯定不会要沈浪的馈赠。 沈浪最见不得哭哭啼啼的场面。 索性直接躲出去。 “去吧，小娟来了，我负责说服她收下你的心意。” 黄琼花满脸的堆笑。 越看沈浪越顺眼。 对待丈夫大哥一家，黄琼花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自家弟弟一家人。 则是黄琼花的心头肉。 沈浪拿钱帮衬黄娟夫妇。 黄琼花是笑在脸上喜在心里。 “娘，娟姐要是简直不收，你就说是借给他们，到时候收利息。” “这点事情不用你交代，老娘一大年纪，难道连这点事情都弄不明白，去忙你的吧。” 黄琼花摆摆手。 “那行，我去找村长了。” 沈浪打算晚间出发，趁着现在还有时间，顺手将冯晓东分家，审批宅基地的事情一块办了。 冯晓东除了为人老实，身上还有一个问题。 愚孝。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分家，必须快刀斩乱麻。 万一冯大海和李兰花，采用苦肉计的方式，当着全村人的面玩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不定。 冯晓东的决心会受到动摇。 可以说这对恶毒公婆坏，也可以说他们没有良心。 唯独不能说他们蠢。 对于他们而言，冯晓东就是下金蛋的母鸡。 真要是分家单过。 断了关系。 以后可就没了便宜钱。 “别人当村长舒舒服服，逢年过节有人主动孝敬零花钱，老子这个村长干的，怎么就这么窝囊！” “每天有断不完的官司，处理不完的麻烦，事事是都和沈浪有关，再这么下去，老子非得少活十几年！” 另一边，村长王国庆暗暗腹诽，埋怨沈浪越来越不当人。 脸上挂着心烦意乱的模样，敷衍着将过来告状刘德水打发走。 昨晚，沈浪纵容冯晓东殴打唐家兄弟。 唐建设的两个宝贝儿子鼻青脸肿，一早就被送到卫生院治疗。 刘德水为了给结拜兄弟出气。 主动过来告刁状。 “村长，沈浪必须受到严惩，继续胡作非为，早晚会成咱们村的祸害。” “你可一定要秉公处理，要不然……” “要不然，你结拜兄弟唐建设，就去县里打我的小报告。” 海外关系这个词，王国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 站在自家院门口，王国庆心不在焉地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卧槽！沈浪怎么来了！！！” 刘德水正要离开，忽然看到沈浪从远处过来。 下一刻，作贼心虚的刘德水浑身颤抖。 唯恐沈浪听到消息，过来找他的麻烦，刘德水转过身就跑。 “你跑什么呀？” 王国庆没有看到沈浪，只见刘德水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村长，刘德水是不是干了缺德事，看到我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王国庆哭的心都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刘德水前脚过来告沈浪的状。 沈浪后脚出现在王国庆面前。 “阿……阿浪，你怎么有空过来？” 王国庆一脸尴尬。 明年说什么都不当这个村长了。 沈浪双手抱肩，似笑非笑道：“王村长，你不会也干了亏心事吧？” “那个……咱们进来说。” 王国庆推开院门。 心里说明年绝对不当村长。 真让他卸下村长的职务，王国庆还有些舍不得。 万一在外边被沈浪劈头盖脸教训。 其他村民看见，王国庆真就没脸当村长了。 来到院子里，沈浪停下脚步，说道：“村长，这里没有外人，说说吧。” “阿浪，你说你，唉。” 王国庆愁眉苦脸道：“唐家兄弟和你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要动拳头打人。” “他们被冯晓东打得鼻青脸肿，都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说这事……” “那是他们活该。” 沈浪用鄙夷的口吻说道：“欺负人之前，就该想到会被更狠的人欺负，如果刘德水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你告诉他，有本事来找我。” “偷偷摸摸过来告冯晓东的状，更让人瞧不起。” “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想揪我出来当典型，我举双手欢迎。” “要是不打算碰这件事，以后少和刘德水，唐建设来往。” 王国庆被沈浪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村长，今天晚上去一趟冯大海的家，主持晓东和他爹分家的事情。” “什么！他们父子要分家？！” 王国庆大吃一惊，忙不迭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亲父子怎么会闹分家？” “没什么，就是没法在一起过日子了。” 沈浪说道：“这次分家和常规分家不同，晓东准备净身出户，你负责做冯大海的工作。”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同意和冯晓东分家，顺便再给晓东批一块盖房子的宅基地。” “你等等，亲儿子和亲老子划清界限，净身出户，这都是真的吗？” 王国庆脑袋嗡嗡直响。 一般情况下。 分家是在父母去世以后，兄弟姐妹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下展开的。 从王国庆当上村长到现在。 就没见过儿子和老子闹分家的。 更别说，还是净身出户。 冯晓东这是要把事情彻底做绝呀…… “村长，要是不难办，我也不来找你，我做事的风格你应该是清楚的，谁帮我，谁就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沈浪语气玩味地说道：“谁给我上眼药，唐家兄弟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件事情要是办妥了，你这个村长，说不定还能再往上走动走动。” “往上走动走动！” 王国庆心头一颤，凑到沈浪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小浪，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这里没有外人，我发誓出你口，入我耳，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同理。 不想往上爬的村长，也不是个好村长。 真有机会进步进步。 王国庆还是挺愿意，为老百姓多服务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