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鬼王今天出诊了吗?》
1. 开始之前
哪怕爷爷不说,我也清楚自己大抵是要死了。
近日我咳血的次数变多了,身体上的疼痛愈发难耐,经常折磨得我整夜无法入睡。
如今已经入春了,但因为我怕冷,家里仍旧烧着碳。
今日来送碳的是灶门家的长子灶门炭治郎,我虽然嘴上不说,但很高兴他来。
他大概从爷爷那里听说了我的状况,近几次送碳都会多留一会儿,但也不会留太久。
灶门一家住在山上,他每次下来送碳都要走很长的路,如果在我这里耽搁太久,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家,入夜之后的山里很危险。
他和我说祢豆子又学了一种新的绣花,竹雄也能帮着家里做事了,出门前茂和花子又在斗嘴,就连年纪最小的六花也越来越懂事了。
他还带了不知道名字的野花,说是在路上发现的,这个时候就开花了真不容易。
花是黄色的,小小的,只比指甲大一点。
他走之后,爷爷找了个小瓶子,装了水把花养起来。
我想和他说没必要这么做,看着他的脸又开不了口。
于是那瓶花被放置在我枕边,那几天,每当我痛的不能入眠痛苦蜷缩时,视野里总会闯入一抹黄色。
因为我身体的缘故,爷爷几乎不再出诊了,医馆的事几乎都交给了中岛医生,而爷爷每天都在家里照顾我。
他最近换了新的药方,虽然我早就不抱有希望了,但还是每一顿都尽力喝下,
再后来,爷爷偶尔会离家几日,他不在的时候,会拜托炭治郎来照顾我,爷爷知道他来回上下山不便,他也可以拜托中岛医生和邻居,但只有炭治郎才能让他放心。而且爷爷知道,我是喜欢炭治郎来的。
照顾我这样的病人,必须要有十足的关心,因为说不定我就不小心冻死,咳死,流血而死了。
炭治郎在照顾我的时候,不会看一个麻烦一样的看我。
当我不住地咳血时,他会轻抚我的背,我痛的难以入眠时,他就握住我的手,温热的掌心让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
他说他希望我能好起来。
新的药方依旧没什么效果,我偷偷翻过一次爷爷写的药方,上面有很多很珍贵的药,这让我更加痛苦。
当夜,我握着爷爷的手,告诉他我不想再治了。
爷爷把我的手塞回被子里,什么也没有说。
炭治郎的父亲去世了。
我听爷爷说过,灶门先生的身体今年尤其差,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不久之后,果然传来了灶门先生的死讯。
我曾经看过灶门先生的神乐舞,他在雪中起舞时就像火之神下凡一样。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翻出了些草药,强撑着做了个香囊,不像小姑娘们戴的那么香,有淡淡的草药味。
炭治郎再来我家的时候,我把那个香囊送给了他。
爷爷没有回家。
出发时爷爷告诉我他只是上山一趟,今天一定能回来。
傍晚时我撑着门框,望着爷爷离去的方向。
我的咳嗽声引来了邻居,邻居把我扶进屋里,找来了中岛医生照顾我。
那晚爷爷没有回来,夜里的山路不安全,他或许是借宿在山上了。
第二天吃过饭后,爷爷仍然没有回来,中岛医生打算上山去找,却撞上了下山的炭治郎和祢豆子。
炭治郎告诉我,爷爷在山里遇险了。
我趴在褥上,盯着昏暗的天花板。
祢豆子拿着我正在吃的药方,按照药方上的用量抓方子。炭治郎烧了盆热水,给我擦了身体,又找了一身干净衣服给我换上。
我无动于衷,直到炭治郎要把我背在背上,我用力推开他,重重地咳起来。
等我终于平静下来,屋里只剩下了我和炭治郎。
他扶着我躺下,握着我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祢豆子端了药进来,炭治郎喂我喝下。
我喝了药没多久,中岛医生就回来了,竹雄也来了,门外也开始闹哄哄的,炭治郎扶着我起身来到门外。
我看到了爷爷。
他趴在席子上,身体被白布盖着,我挣脱炭治郎的手,扑上去掀开白布。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他们说,爷爷是被熊咬死的。
我观察了爷爷的伤口,不是熊。
炭治郎告诉我,山里的那只熊已经被杀死有一段时间了,而他在爷爷的身上闻到了没有闻过的气味。
爷爷在镇子上问诊了几十年,几乎每一户都被他看过病诊过脉,来送他的人几乎把整条街都堵住了。
当晚祢豆子和竹雄回了山上,他们走时带上了我的诊疗记录和祢豆子抓的几副方子,在炭治郎的要求下,竹雄还背上了好些书。
临睡前中岛医生来了,他给了我厚厚一沓的钱,有零有整。
第二天,竹雄又下山来了,这次炭治郎背着我,竹雄背了些书和药,我们上了山。
从那一天起,我住进了灶门家。
茂和花子很久没见到我,围在我身边难过地摸着我的手。
我第一次见到六太,他搂着哥哥的脖子,好奇又害羞地看着我。
祢豆子给我熬好了药,用的依旧是爷爷留下来的药方。
这个方子我已经喝了很久了,没有一点效用。
晚上灶门夫人和炭治郎睡在我旁边,方便夜里照顾我。
我强迫自己不想起爷爷,情绪起伏太大会让我的状况更糟糕,我不想给灶门家带来太多麻烦。
这一晚,我睡的异常安稳。
第二日清晨,炭治郎很高兴的告诉我,昨天一晚上我都没有咳嗽,他仔细听了一会儿,我的呼吸也很平稳。
我笑了笑,我早就不对自己的身体抱有希望了,但不想和他说丧气话。
饭后不久,我又开始咳了起来,幸好没有咳出太多血来。
我很担心会吓到还小的孩子,也很怕自己给灶门家造成太多麻烦。
偶尔我会想,如果自己能一个人在外面死掉就好了,或者,和爷爷一样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吃掉也好。
灶门夫人和祢豆子很担心我,因为我说话很少,也不常动,这和她们记忆里的样子相差太多了。
炭治郎却很高兴,在我生病后,他是和我相处最多的人,照顾我的经验也多,他很清楚的意识到,我的状况开始好起来了。
我开始有了力气,不再咳个不停,晒太阳晒久了会觉得热。
身上的痛苦减轻,入睡也变得不再困难,我甚至有了午睡的习惯。
大家都为我感到高兴。
连我也开始期待起来。
或许,我的身体真的开始变好了。
直到那天。
我是在饥饿中醒来的。
兴许是苦夏,我近日越来越不爱吃饭,炭治郎问起来我就以天气太炎热为借口。
那天午睡醒了,在我感觉自己要饿疯了的时候,耳边响起孩子的梦呓。
我克制着自己不去扭头看,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偏过去。
六太就睡在我旁边,刚巧翻了个身,我感觉到他的小手就搭在我的胳膊上。
我听见自己的牙齿咯咯响,口水不断分泌出来,完全抑制不住吞咽的动作。
突然,六太抬手揉了一下眼睛,醒了。
我立刻闭上眼睛不去看,害怕她看见我眼中的疯魔。
我清楚的感觉到,六太起身坐了起来,看我没有醒,就又跑到了院子里。
他大概是没找到别的人,于是又跑回来躺在我身边,小小的身体轻轻贴着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我身体的颤抖,恐惧在心底滋生,我切实感觉到,从阳光能烫伤我开始,我的身体就变了。
我想到了爷爷去世前那段时间频繁的离家,还有遇险那一晚,他为什么留在山上那么久,是想找什么?
我睁开眼,意识到了那药方并不完整。
爷爷在找的,就是缺失的药。
我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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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去翻翻爷爷留下来的记录。
六太察觉到我起来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抱着我的腰撒娇。我把他抱到腿上,用不会让他吃痛的力气紧紧抱住他,他搂住我的脖子咯咯笑。
我能感到他胸腔里心脏搏起的震动,听见他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感受着孩子在怀里的温度,我想,如果不能补全药方,我就自己走到阳光下好了。
当晚我仍然没吃多少,或者说,我越来越不适应人吃的食物了,花子有些沮丧,我努力多吃了两口野菜,她才有了点笑容,又很担心地看着我。
我跟他们多次保证我是真的不太想吃东西,又轻松把花子举过头顶,表示自己身体没问题。
意识到我现在身体真的很好,大家都放心了。
花子很高兴,茂和六太不愿意了,于是日落后我们在院子里排着队玩举高高,我目前的身体状况能轻松把他们抛起来再稳稳接住。
结束后我又揪过来一旁看着的竹雄,把他也高高抛起来。
竹雄越来越懂事了,我看得出来,身为次男,他很想帮哥哥多分担一些责任。
虽然他不说,但只要我知道他也很想玩就好了。
深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我轻轻起身,来到后院。
大家睡得很安稳,而现在的我只要想,就可以做到完全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挑了块石头坐在上面,抬头看今晚的月亮。
我能补全药方吗?
我的医术是和爷爷学的,并不算多高明,如果连爷爷都遍寻无果,那我真的能找到缺失的药材吗?
但我真的不想死,好不容易又有了健康的身体,好不容易又有了希望。
但如果真的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呢?
我想,那还不如病死了好。
但我真的好想继续活着啊,好想再感受一次阳光的温度。
我烦躁的揪了一把地上的野草,也不管脏不脏,直接塞到嘴里。
反正也吃不死,要真吃死也好了,就不用继续郁闷了。
我没注意自己吃的是什么,其实我现在吃什么都差不多,嘴里嚼着的好像有一点涩。
又揪了一把,这次吃着有一点甜。
我挪挪屁股,蹲在地上,又揪了一把。
我就这样蹲在地上慢慢挪动,挪到哪吃到哪。
这个太苦了,这个汁水多,这个……嗯?
我低头,借着月光辨认出来了刚吃进嘴里的是什么。
彼岸花。
为什么我会低头看一眼呢,因为吃下去后我的体内有反应了。
这玩意儿是有毒的啊。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彼岸花的毒素在体内分解,一会儿就没感觉了。
哇哦,好神奇。
我看着手里的彼岸花,又塞进了嘴里,仔细感受身体里的变化。
不管怎么说,还是好神奇啊。
我又揪了一把,这次专门把彼岸花挑了出来。
然后又揪了一把。
又一把。
慢慢的,我的身体分解毒素的速度变快了,我也开始有点感觉了。
我捂着头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
有点上头。
我晃了晃脑袋,抬头看看月亮。
神啊,请保佑我不要变成吃人的怪物吧,如果我能恢复健康,我愿一生行医,行善积德。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我听见六太在院子里大声叫,说是有野猪来了。
我蹭的一下跳起来,在灶门夫人和祢豆子惊讶地目光中三两步跑到了院子里。
开什么玩笑,六太才丁点大的娃娃,遇见野猪那还得了。
院子里没有野猪,竹雄牵着六太,花子和茂蹲在地上,围着被揪的乱七八糟的杂草。
没有野猪。
“……月见?”
炭治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神啊,我愿一生行医,行善积德。
2. 戴着蝴蝶发饰的剑士
月见闻到了一股很邪恶的气味。
他这次出远门是为了找一味药材,那味药不常见,却是药方里不可缺少的一味。
为了赶快找到这味药材,他日夜不休,直到到了这味药生长的地区才停下来休息了片刻。
月见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面馆,和老板要了两碗招牌。
月见:“请给我加正常人三倍的调料。”
老板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但还是解释道:“我家的汤底都是准备好的,客人可以自己在面里加些调料。”他骄傲的介绍道,“我家的辣椒可是组传下来的配方哦。”
祖传下来的配方确实很有料,月见很久没吃到这么好的味道了,他还和老板买了一些准备带回去给炭治郎他们尝尝。
今晚的天气不错,月亮高悬在天上照亮了夜路,夜间哪怕不提着灯也不会让人感到太奇怪。
他在月光下赶了半夜的路,接近日出的时候,才走入那味药材生长的地方、
他就是在这时问到那股很难闻的味道的。
一种很恶心、很邪恶的香味,恶心到发臭。
月见眯着眼望向那个方向,他现在的五感异于常人,但也没有强到一个非人的地步,他能感到那股气味的来源距离他有一段距离,而且并不强烈,就是炭治郎也未必能闻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就在他走了没多久,前面渐渐传来了一些声音。
喘息声、还有杂乱沉重的脚步声。
月见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是一个不大的男孩,和一个女人,他们已经发现了前方的月见。
“快逃!”那个男孩对他喊道,“快逃,山上有鬼!”
鬼?
月见有些困惑,然后加快脚步迎上前去。
那个女人脚步踉跄,全凭借男孩的拖拽跑着,凑近之后,月见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等月见来到他们身边时女人早就脸色发白了,停下后就踉跄着跌倒在地。
“妈妈!”男孩蹲下扶住她。
女人的衣襟已经被血染红了,月见拨开她的领口,看见了仍在流血的伤口。
那是一个牙印。但除了那处牙印,女人的脖颈上还有其他青紫的痕迹,月见只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
他立刻找了止血的药,给女人简单处理了一下,过程中还不明显的凑近闻了一下。
不是错觉,伤口上有很淡的气味。很淡,但确实附在伤口上。
“你们在山里遇见什么了?”月见问。
“是鬼。”女人苍白着脸,眼里蓄着泪,声音里还带着恐惧。
“鬼魂?”月见听不明白,他认为那种东西只存在于幻想里,但女人的伤口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看痕迹,也很像是人的牙印,只是留下这牙印的人的牙齿更尖锐,能轻易刺穿人的皮肤。
“那只鬼咬伤了妈妈,那个带着刀的姐姐让我们先逃,她在后面把鬼拦住了!”男孩慌乱的解释。
月见还是没搞懂他们嘴里的鬼是什么,但明白那只鬼大概就是这股气味的来源,而且还有一个姑娘在和鬼缠斗。
月见给受伤的女人处理了伤口,又安抚了两句,让他们尽快下山。然后以他最快的速度赶往山上。
卸下伪装,他的速度已经快到常人用肉眼很难捕捉到的地步,但他已经感觉到那个气味的来源已经离开了。
果然,等月见赶到的时候,只有一个女人倒在地上,气息微弱,握着一把已经断掉的刀,折断的刀刃就在她手边。
月见把她扶了起来,发现她竟然还有意识。
“快走。”带着蝴蝶发饰的女人虚弱道,“太阳还没出来,鬼还有可能会回来的。”
“我是医生。”月见言简意赅。
女人仿佛没听见一般,说出的话仿佛在交代遗言:“请帮我转告鬼杀队,我有一些关于上弦之贰的信息……”
“你伤得很重,尤其是肺。”月见只稍检查过就确定了,“你就要死了。”
女人艰难的喘息了一下:“……他的头上好像淋了血,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但其实性格病态……他非常强,我们没有一个队员会是他的对手,哪怕是柱……请替我转告主公大人,千万……”
月见打断她的遗言:“什么是鬼?鬼杀队又是什么?”
女人气息微弱:“只在夜间出没,会被阳光杀死,食人的恶鬼。”
月见脑中轰的一声,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忘了怀里将要死去的人,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女人越发微弱的气息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把手搭在女人的颈侧,看着她已经失神的眼睛轻声说:“你不会死的。”
他的指甲在食指的指肚上轻轻一划,划出了一道血口。
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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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他把还在流血的食指插进了女生的脖颈。
血从女人的颈侧溅了出来,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似乎想看清眼前的人,手在身边的地上摸索着。
那把已经断掉的刀,现在就放在月见的腿边。
接着,月见感受到了怀里的女孩开始以一种奇怪和呼吸方法大口呼吸,同时抬手用力抱着了他。
“不要这样呼吸,会加重你肺的负担。”也会让他的治疗更加缓慢。
她的伤太重了,不说身上的伤,只是肺部的创伤就能让她等死了,这种特殊的呼吸方法能短时间提升爆发力,也同时让她本就状况堪忧的肺更糟。
月见治疗时只能小心再小心,这是他第一次在人的身上用这种治疗法,每一步都要谨慎。
他的手指刺破了女人的血管,指尖的血液仿佛有意识般在血管里奔腾流动,在创伤处吞噬掉了坏死病变的细胞。
而在月见血液的刺激下,原本正常的细胞变得更加活跃,它们加速分裂,在月见的血液抽离时填补了原来的空缺。
女人身上的伤在快速愈合。
这一过程非常痛苦,女人的身体抽搐着,只那双抱住月见的手仍然牢固。
太阳升起来了。
等月见确保这个女人能活下来,才发现对方早就昏过去了,脖颈处留下了一个不大的创口,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又将那把断刀收进刀鞘,背着女人快速下了山。
在进入镇子之前,他从背在胸前的药箱里找了干净的布巾蒙住了脸。
月见问到了镇上的医馆,到那里时还看见了上山时碰到的男孩和他妈妈。
男孩坐在一张床边,撩起的裤脚上是被处理过得擦伤,他的妈妈躺在床上昏睡着。
他把人放下,又付了诊金,然后匆匆离开,快速返回了山上。
等他回到那个地方时,那里的气味几乎散了干净,他顺着感觉到的方向追了一段路,直到彻底跟丢。
月见重新走到大路上,向行人问了方向,去找另一味药材。
他已经严重偏离了计划中的方向,在行人的询问中当了一回路痴,然后加快速度赶路。
半日后,月见站在山脚,看着眼前无比绚烂的景色。
那是一座被紫藤花围起来的山。
明明不是季节,花仍开了满山,就连这座山的名字也与围了满山的紫藤花有关。
藤袭山。
3. 紫藤花
月见一直有听爷爷讲过,但自己亲自看见这样的景色还是第一次。
好绚烂、好美、好……
“……呕。”
……好香。
月见用好几层布把口鼻围上,仍感觉花香无孔不入,就连隔着衣物碰到花瓣的地方也难受得很,直接触摸花瓣的手似乎感到一丝灼热,他看了两次,确定不是过敏的症状就没再管了,但是生理性的反应却无法忍下。
“你还好吗?”站在树下的婆婆关切地问。
“我没事……呕,我可能不太适应这么重的花香。”月见艰难回答。
“呵呵,我在这边待久了,早就习惯了呢。”婆婆笑呵呵道。
这座山其实是私人的,但只要和守山的人打过招呼,主家并不介意被拿走些花瓣。
爷爷生前就常来这边取花,这种一年都不会花败的紫藤花有特殊的药用价值,还因为不易散去的花香经常被爷爷做成香囊送给大家。
他按照爷爷说的找到了守山人,婆婆一见他就知道了他的来意。
“我总是听你爷爷提到你呢,所以一见面就认出来了。去年你爷爷没有来取花,我就想着也快要见到你了。”
“爷爷经常提到我吗?”
“是炫耀,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一定能继承他的衣钵。”
月见笑了。
婆婆请他吃了饭,并请他一定留下来住一晚再走。
“天要黑了,夜里可是很危险的。”
月见想到了那位带着刀的女生说的话,附和了声:“是啊。”
月见和婆婆聊天,说到他的爷爷。
婆婆:“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啊,你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吧?但是他每年都会来这边取花呢。”
“因为这种紫藤花有很特殊的药效。”月见说,“爷爷真的是很好的人,几乎每个人都这么说呢。”
“你现在也在镇子上行医吗?就像你爷爷那样?”
“是啊。”月见说,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其实,我是被爷爷捡回来的。”
“哦?”婆婆有些惊讶。
“爷爷说,他发现我的时候以为是哪家把孩子给遗弃,直到把我抱起来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呼吸。但那里是一座荒山,经常有野兽出没,他怕我被野兽吃掉就想把我带下山去安葬。”
爷爷把他用外衣包起来,抱着下了山。
天色渐阴,呼啸而起的风声就像是婴儿的啼哭,一直跟他到了家。
“爷爷说,有些家庭会把死婴视作不详,我或许就是那样被丢掉的,甚至都没有被埋葬。”月见说到这里笑了笑,“也幸亏他们没有把我埋掉,不然我就等不到爷爷了。”
“就像命定的相遇呢。”
“是啊。”
婆婆给他准备了舒服的被褥,但千月睡得并不安稳。
一入夜,千月就隐隐感到山上有什么东西,他问婆婆这座山上有没有什么野兽。
婆婆:“野兽是没有的,但是这座山上关着吃人的恶鬼,但它们是没办法下山来的,而人类绝对不能在夜晚到山上去。”
千月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恶鬼的消息,他想到之前闻到的气味,却并没有在山上闻到类似的……也有可能是被浓郁的花香影响到了,没能分辨出来。
千月问:“您说的是只在夜里出现,吃人的恶鬼吗?为什么您说他们不会下山来?”
婆婆:“他们没办法下山的,紫藤花对他们来说有着剧毒,而且主家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检查。”
这是千月第二次听到婆婆说起主家,他没有再问主家是谁,在这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
鬼和紫藤花只是日常生活的小插曲,他回到医馆,照常接收病患。
病人服用了药后恢复的很好,月见把紫藤花全部晾干处理好,做了一些香囊送给来看病的人们。
这天,祢豆子下山来采买,路过医馆进来和月见打招呼,月见把早就准备好的香囊交给她,让她带回家去。
月见:“可以挂在门上,说不定有辟邪的功效哦。”
日子还是照常过,只是月见再没闻到过什么恶心的香味,也没再见过和那个带着刀的女人穿着一样的制服的人,更没听见过什么鬼杀队。
挂在门上的香囊散发的气味仅在最开始让他有些难受,随着时间渐长对他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爷爷在世时常念叨说千月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也确实把医馆经营的很好,一切似乎都在像好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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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发展。
直到那年冬天。
那天他出了一趟远门,去给一位病人复诊。
曾经的少女已经嫁为人妇,抱着孩子坐在炉火边和月见问起家中的情况,眼中是对父母的想念。
加藤先生将火挑的更旺:“等天气暖和了就回去一趟嘛,那个时候玲子也大一些了。”
加藤夫人听了后咯咯笑。
“生育还是有一些影响的,这药还要再吃上一段时间才能换回原来的药,过些日子我会再来一趟的。”
加藤夫人:“真的很感谢你,这么冷的天还愿意过来。”
外面的雪还在下,千月在这里借宿了一晚,第二天才出发回家。
他一进镇子,就有人告诉他,山上卖炭的灶门一家被人杀害了,只有最大的两个孩子活了下来。
月见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什么?”
没等那人再回话,月见就甩开他往山上赶去。
他的速度很快,从镇子到山上要不了多长时间,但等他赶到的时候那间他曾居住过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院子里多了几个小土包,桌上放着一封信。
信是炭治郎写的,他把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了月见。
月见的手指轻轻划过信上的字,小屋的门上还挂着紫藤花制成的香囊,但灶门一家还是被鬼杀害了。
为什么?
藤袭山上确实有鬼被紫藤花困在山上,紫藤花对鬼有毒应该是真的。
那有没有可能,袭击了灶门一家的不是普通的鬼呢?
仅依靠花香无法驱逐的鬼。
月见缓缓抬起手,他不久前生过很长时间得病,又没干过什么重活,手掌干净白皙,几乎没什么茧子。
五指微微弯曲,指甲瞬间延长,变得锋利又尖锐,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彰显着力量。
月见想到了那个戴着蝴蝶发饰的女人,在对她治疗时月见就发现她身体素质优秀,意志坚定,濒死时仍然试图把他困在阳光下。
当时与她战斗的鬼,有可能就是能无视紫藤花香气的鬼。
月见面无表情,竖立的瞳孔让他的面庞显得无情又冷漠,嘴唇微张时露出了野兽般锋利的獠牙。
“上弦之贰……”
4. 五五分羽织和蝴蝶发饰
月见已经下了决心,他下山回到诊所,路上遇见拦住他的人,对方被他的速度吓了一跳,他随便扯了两句搪塞过去了。
他一回到诊所就被中岛医生叫住了:“月见,这里有两个来找你复诊的病人。”
月见:“我知道了,很快就来。”
冬日天寒,染病高热的人很多,这段时间诊所非常的忙,如果他要离开,最早也要等到明年了。
中岛医生是位很不错的医生,在月见病重那段时间一直是他在医馆接待来就诊的病人。
月见观察了半天,说:“中岛医生很厉害呢,就算医馆只有你一个医生也没问题吧?”
中岛医生狐疑地看他:“你这么说,不是要把我开除的意思吧?”
月见紧忙解释:“当然不是,只是有中岛医生在我感到很安心罢了。”
他偶尔会去稍远些的地方给病人复诊,现在是冬天,就算是隔壁的村镇偶尔也会因为大雪而回不来。
傍晚,中岛医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月见还在桌上写着什么。
“对了,中岛医生。”
“嗯?”已经走到门边的中岛医生停下脚步。
“你那里有我之前吃的药方吗?”月见面露苦恼,“我想把之前吃过的药方整理一遍,但是在家里没有找到,爷爷有在你那里留过药方吗?”
“没有,你之前的治疗全部是由竹取医生一个人……”中岛医生脸色变得紧张起来,快步走到千月身边,“千月,难道你最近又不舒服了吗?”
“我没有事。”千月急忙摆手,“就是之前的药吃着挺管用的,我想整理出来研究研究。”
“真的?”中岛医生稍稍放下心来,思索道,“你的病历本应该都在……在炭治郎那里。”
中岛的声音渐渐减弱。
月见沉默了下来。
最后中岛医生拍了拍他的肩。
这一天,月见来到了隔壁村镇,这镇上有一家药铺的药材很充足,他是来负责采购的。
而且最近有消息说这座山上有无洞熊出没,很多猎户都在山上遇难了,他想上山去看看。
但等他到了之后,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月见在镇民的帮助下找到了一群猎户,想和他们问问情况,但他来的时间不太巧,猎户们正围着一个小姑娘争执着什么,他在旁边听人讨论大致弄明白了,对这孩子升起一阵同情。
他看着女孩和猎户们争执的同时大口的喘息,发觉不对正要上前,视野里突然闯进一个身影。
对方穿着五五分的羽织,身着眼熟的制服,腰间别着一把刀,直接握住了女孩背在身后的枪的枪管。
月见停在了原地。
“你就是八重吧。”那个人说,“我是鬼杀队的富冈义勇,把遭遇鬼袭击时的详细情况说给我听。”
月见恍然,原来杀害了猎户们的不是熊,而是鬼。
他看着富冈义勇与八重和猎户们交涉,心想他这次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然后就看见猎户们要把富冈义勇押着去找警察。
月见:“……”
月见:“……请等一下。”他快步上前,“我是对面山下镇子的医生,我与卖炭的一家很熟悉,我可以作证这位先生是无辜的。”
在他说完,身后也传来了轻快的女声。
“富冈先生,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到。”月见回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戴在头上的蝴蝶发饰,“看到你还这么笨嘴拙舌我就放心了。”
“胡蝶。”富冈义勇对两人的偶遇也有些意外。
眼熟的蝶纹羽织,眼熟的蝴蝶发饰。
月见稍稍走出两步,对着被叫做八重的少女抬起手,在八重想躲开时按住了她的肩膀,抬起的手摸上她的额头。
感受到掌心下灼热的温度,他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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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发热。”
八重喘着气,大概想像甩开富冈义勇一样甩开他,但却踉跄着倒了下去,被月见及时接住了。
胡蝶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说:“隔壁就是药铺,抱她去那里吧。”
他点点头,留下两人继续和猎户们解释,把八重抱进了药铺,在老板娘的允许下配了药。
富冈义勇明显不擅长与人交流,在胡蝶小姐的解释和月见的作证下洗脱了嫌疑,不必被押着去见警察。
两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胡蝶小姐自称胡蝶忍,和富冈义勇同为鬼杀队的队员。
“我叫竹取月见,是隔壁镇子上的医馆的主人。”月见看着胡蝶忍的发饰,问,“请问你家中有姐妹吗?前些年我也遇到过一位戴着蝴蝶发饰的小姐,我从她那里听说了食人鬼的事,你们的发饰和羽织的样式都很相似。”
胡蝶忍笑意盈盈:“你见到的应该是我的姐姐胡蝶香奈惠。”
“真的吗?她曾经救过我的命。”月见面露惊喜,“你们的工作很危险吧,她现在还好吗?”
胡蝶忍:“多谢关心,姐姐现在已经不在一线工作了,现在的工作要安稳很多。”
对于医生来说,没有什么比听到自己的病人活了下来更让人开心的事了,虽然不知因为什么退休了,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因为想去追踪那个上弦之贰,在将胡蝶香奈惠送到医馆后他就匆匆离开,而那时的胡蝶香奈惠还是昏迷的状态。
后来又因为可能在胡蝶香奈惠那里暴露了身份,他再也不敢在那边露面。
月见当然不是恶鬼,但也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人,不敢贸然把身份暴露给鬼杀队。
没能看见胡蝶香奈惠苏醒,也不能知道她后续的身体状况如何,月见在心里就一直惦记着,今日见了胡蝶忍谈起姐姐时轻松的语气,月见总算是放心了。
月见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5. 实验
在读完炭治郎留下的信后,富冈义勇在月见心里的形象是强大又温柔的,见了面后却发现他还是想岔了。
“汪呜!”
富冈义勇:“这是我的任务。”
胡蝶忍:“你还说,你知道自己被袭击了吗?”
富冈义勇:“它没有袭击我,它只是在和我玩。”
月见走过去抓住紧紧咬住富冈义勇的太郎,太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松开了嘴。
他把似乎被吓到的太郎抱在怀里,安抚一般摸了摸它的毛,安慰道:“因为看到了富冈先生和八重小姐争执,所以太郎才会这么凶吧。”
富冈义勇没应声,仍然坚信太郎张嘴咬他这个行为是在和他玩耍。
有些人就是会莫名其妙的被小动物讨厌,或许是富冈义勇的气场很强,让太郎感到了危险。
这时要想和它好好相处,就要主动发出我很危险或者我很友善的信息……总之不能被它们认为你只是个看起来强硬的软包子。
而主动散发友善的信号,对富冈义勇来说还是有些难了。
……应该不会有人只是单纯的被小动物讨厌吧,那样也太倒霉了。
月见在生病前还是很招小动物们喜欢的,病痊愈后有一阵子镇上的小猫小狗们都很怕他,但还是在月见的努力下又和他亲近了。
月见把安静下来的太郎放下,它立刻呜咽着躲到八重身边了。
胡蝶忍和富冈义勇都认为八重遭遇的是鬼,但八重一口咬定那就是熊。
“既然如此,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山吗?”月见突然开口,“我对熊胆很感兴趣,如果你能猎杀那头熊,我会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的。”
八重愣了一下,月见又说:“我经常在山上找药材,对山上的情况很熟悉,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不会带着你上山的。”八重拒绝了他,“想要熊胆也要等我把那头畜生杀了才行。”
话是这么说的。
“……你为什么还在跟着我?”八重忍无可忍,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月见怒吼。
“因为我要上山找药材。”月见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
“到处都是雪哪里能找见药材啊?”八重挎着枪,语气凶恶,“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
月见完全不怵她,别说是挎着枪,就算枪管顶上他的脑袋他也不怕,他可不是一把枪能杀死的。
八重气得跑了起来,又不敢真的把他甩开,最后和月见只隔了几步的距离。
月见看见她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给太郎闻了闻,但因为他一直跟在后面,太郎似乎不太愿意离开。
月见望向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那只鬼的气息。
一丝很淡很淡的香味,夹杂在冷冽的空气中,远比不上那只上弦之贰。
“太郎,快去!”
八重有些生气地打了一下太郎的脑袋,太郎发出一声呜咽跑了出去,但没跑几步就又回来了,对着八重发出“嘤嘤”的叫声。
“太郎,你今天怎么了?”八重怀疑地看向月见,月见来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肩膀。
“嘘。”
“汪汪!”太郎突然凶恶地对着前方大声叫起来。
八重握住枪就要冲出去,月见及时拽住她,把她拽了一个踉跄。
“你干什么……”
“八重小姐,你遇见的真的是熊吗?”
八重怔住。
前方传来某种生物的嚎叫,被犬吠声吸引的鬼正在朝他们逼近。
八重立刻架枪瞄准,那个身影在风雪中变得清晰,月见感受到了掌心下的身体在颤抖。
他手下微微用力,如果八重不能……
“砰!”
月见微微瞪大眼睛。
八重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猎手。
如果仅是她一人在这里或许还会犹豫,但此时身边还有一个无辜的人。
“我不会再让你……”
被子弹击中头颅的身影踉跄着朝后倒下了,但随即又站起朝他们扑了过来。
太郎凶恶地叫着,月见握住八重的枪支将它横在身前。
头上长角、缺了一半额头的鬼咬住了枪支。
“……阿爹。”
月见一只手护着八重,一只手持着枪和鬼对峙着,他能感受到对面传来的远超正常中年人的力量。
如果坚持太久,说不定会暴露……
“八……”
寒光闪过,富冈义勇一刀斩下了鬼的手臂。
胡蝶忍轻盈地落在他们身边:“好巧呢。”
富冈义勇:“蝴蝶,照顾他们。”
胡蝶忍:“不如让我来吧,我的毒一下就能送它去那个世界。”
月见注意到了蝴蝶忍所持刀的奇特形状,从胡蝶忍的体型来看力气不会太大,可能根本砍不掉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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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是依靠紫藤花的毒来杀鬼吗?能将鬼杀死的毒……真是了不起啊。
亲眼看见富冈义勇斩杀鬼时的游刃有余,月见不由得感到震撼。
手上传来拉扯感,八重把自己的枪从月见手中抽出来,枪口对准了自己。
月见无动于衷。
“鬼可以保留作为人类时的意识吗?我好像听到他叫了八重的名字。”
“当然可以,但没有鬼能忍住饥饿不吃人。”胡蝶忍的声音有些冷漠,“至少我从没见过。”
从八重夺走枪试图自杀之后她就一直是这个态度,虽然脸上勉强还维持着一丝笑容,但就连富冈义勇都能察觉到她生气了。
即便她还在笑,在月见眼里也已经完全不可爱了,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快要崩坏的笑容下的怒火。
“我知道她是扣不动扳机的,因为她父亲的血凝固在了上面。”月见主动解释道。
胡蝶忍:“原来如此。”
“而且,死不掉才会活下来,我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有些奇怪。”月见问她。
胡蝶忍微笑道:“确实有些奇怪,但八重小姐能坚强起来还是太好了。”
月见:“嗯,她一定没问题的。”
月见惊讶。胡蝶忍又笑得很可爱了。
三人走在下山的路上,一时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月见突然开口:“我的爷爷也是被鬼杀害的,他是我唯一的家人,那个时候我又生了重病,知道爷爷的死讯后我也不想活了。”
“是灶门家收留了我,是炭治郎他们一直照顾我,我没死,反而健康的活到现在……谢谢您,富冈先生。”月见又看向少女,“还有胡蝶小姐,多亏了你们及时赶过来。”
富冈义勇看向他,表情微动。
月见又向胡蝶忍请教了一些关于鬼的生理学上的问题,一些稍专业的术语富冈义勇根本听不懂,一路沉默,虽然他本人看起来也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月见再一次对鬼杀队升起敬佩,无论是以人类之躯对抗恶鬼的富冈义勇,还是研发出了杀死鬼的毒药的胡蝶忍,都很了不起。
告别了两人后,月见采购完需要的药材回到医馆。
在送走了下班的中岛医生后,月见关上诊所的门,拿出了一个空白的病历本,拆开香囊倒出里面的干花,分成几份仔细称重,将其中的一份直接吞下。
“第一次实验。”
6. 月见……姐姐?
月见和其他鬼有明显的不同,他不惧怕阳光,也不渴求人的血肉,体质的转变似乎只给他带来了增益。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哪怕被砍掉头也不会死。
但也只是一种猜想罢了,月见完全不想去实验。
月见倒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似乎是在发呆。
原以为会被阳光杀死的恐惧和对人类血肉的渴望已经被他遗忘了,从胡蝶香奈惠那里听说鬼这种生物时还是升起了一阵恐惧。
他可以说服自己接受身体上的异样,不代表能接受自己与恶鬼归于一类。
我不是鬼,月见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鬼惧怕阳光,月见很喜欢晒太阳。鬼渴求人的血肉,月见可以正常吃人类的食物。
但在身体刚刚好转的时候,他的症状确实和那些鬼是一样的。
后来为什么变了?
爷爷去世之后不久月见的身体便开始好转,原本在吃的药方就没有更换。
是因为没有间断的吃而慢慢起了药效?
应该不是,在身体不再虚弱后月见就换成了一些更便宜的药,里面都是些很普通的药。
是他吃了什么别的东西?
他生病时能吃的食物有限,开始吃其他东西的时候身体已经产生变化了。
但也都是些正常的吃食,灶门家条件一般,孩子又多,平时吃的都是简单的食物,不会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后来他的食欲减退,对人类的食物更是提不起兴趣。
可若是他在那期间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月见缓缓瞪大眼睛:“……啊。”
……
南方某个小镇的旅店。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又有孩子失踪了。”
“不会吧?”
“警察到底在干什么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第八个了,而且听说是在自己的家里失踪的。”
“好恐怖啊。”
“别说那个了,你看那边。”
“哦,好美的女人。”
穿着和服的女人坐在窗边,原本微微侧头看着窗外,又好像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过头来。
一直没礼貌地盯着人家看还被发现实在是太尴尬了,他们紧忙低下头去,庆幸两桌离得距离够远没让人家听见他们在聊什么。
“又有孩子失踪了啊。”月见提了一下女式和服过长的袖子,轻叹了一口气。
从他开始进行鬼的研究,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他已经可以熟练地变化身形,拟态已经精确到他自己对着镜子也观察不出奇怪了。
除了和他算是半个同类的鬼,大概只有像炭治郎那样感官异于常人的人才能发现他的异常。
这其实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对鬼和自己的研究越深入,他就越能深刻意识到自己与人类的不同。
今天他是循着鬼的气息来到这个小镇的,一路走来见到了很多寻人启事,都是一些年龄很小的孩子。
这一年多来他走了很多地方,也不止见过一只鬼了,但没有遇见过如同上弦之贰那般的。
哪怕没亲眼见过,只凭气味就能断定那只上弦之贰比他遇见的所有的鬼吃的人加起来都多。
没错,气味。
很奇妙,月见可以闻见鬼散发出来的气味,那气味总体上很相似,是一股奇怪的可以算得上是香味,但却很让他恶心的气味。
最初月见还搞不懂那气味的来处,现在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他认为,那股气味原自鬼的体内,将它们由人类转变为食人的恶鬼的原始之血。
是站在所有食人鬼的顶端的鬼之始祖,最初的鬼的血。
月见可以通过每只鬼散发出来的气味大致推断出它被分了多少血,又吃了多少人。
依据残留的气味推断,在这个镇子里吃人的鬼,应该已经吃了五十几人了。
天色越来越暗,最近镇子上孩子失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心思在外流连,旅店生意萧条,傍晚时店里几乎没什么人了。
月见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不时看向旅店的前门。
直到天暗下来,月见等的人都没来,他思索片刻,正要出门寻找,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待他看清后心里咯噔一声。
胡蝶忍微笑地牵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一进来便撒开她的手冲着月见的方向跑来。
泷扑过来搂住他的腰:“……姐姐。”
月见摸摸他的头,拟态时口中发出的是甜美的女声:“泷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姐姐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吗?是不是又贪玩了?”
结果不仅回来晚了,还带回来一个鬼杀队的队员。
月见被吓出一身冷汗,泷和他不同,只是一个小鬼,他不确定泷的拟态能瞒过鬼杀队的精英。
他抬起头,对胡蝶忍道谢:“是你送他回来的吗?真的很感谢你。”
胡蝶忍:“不消多谢,夜晚很危险,最近镇子上失踪的孩子很多,还是减少外出比较好。”
她身上穿着鬼杀队的队服,看来鬼杀队已经注意到鬼的踪迹了。
月见牵着泷的手,目送胡蝶忍离开,然后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泷一进屋就松开了他的手,低着头不说话。
月见捧起他的头,观察他的脸:“张开嘴。”
泷乖乖照做。
他眼神清澈,还没有换过的乳牙整整齐齐,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看着就是个普通的可爱的小孩子。
和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的容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脸颊有了血色,能跑能跳,不再总是病恹恹只能躺在屋子里了。
还好,无论是牙齿还是眼睛都是人的样子,没有露出鬼的特征,胡蝶忍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月见第一次见到泷是在一年前,他追踪鬼的踪迹到了泷所住的地方,他来的有些晚了,那只鬼已经吃了人,其中就包括泷唯一的亲人,他的父亲。
邻居们都在谈论这个可怜的孩子,月见不忍心,到他家里去看他。那时的泷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听到父亲的死讯缩在被子里小声的哭,虚弱到让月见怀疑他活不到第二天。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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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好这个孩子,就算用上鬼血也不行,在他痊愈之前鬼血带来的痛苦可能会先一步让他殒命。
月见看着虚弱的泷,恍然间以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于是他告诉泷,自己有办法让他活下来。
“如果泷愿意变成鬼,就能活下来了。”
“鬼是不好的东西吗?如果只有变成不好的东西才能活下来,泷想去找爸爸了。”泷躺在被子里,苍白的小脸上都是泪水。
“泷是个好孩子吗?”月见轻轻抚摸孩子的脸颊,问。
“爸爸说,泷是个好孩子。”
“那泷就不会变成不好的东西,月见医生会救你的。”
月见将变成鬼的泷带走了,这是他第一次将人类转化成鬼,他要把泷时刻带在身边看管。
还好,泷的转变在他的预料之内,样貌上的异常与月见和其他鬼差不多,但既不怕阳光,也不需要吃人的血肉。
疾病离他而去了,他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可是月见不能放他自由的玩耍,月见试着和孩子解释缘由,本来对他能理解不抱什么希望,因为泷还太小了。
但是泷很快就理解了他的话,询问之下才知道泷的父亲原来是名老师,不仅教泷识字、还经常念书给他听。
后来月见也发现了泷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因为理解月见从来不提什么要求,乖巧的不像个孩子,这反倒是让月见有些愧疚,在泷比较熟练的拟态后就放他自己出去玩了。
但是有一个条件,一定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回来。
白天无所谓,天黑后遇见鬼杀队被发现鬼的身份是很危险的事,他们无法和鬼杀队解释自己不吃人。
甚至若是有其他鬼这么说,月见也会觉得可笑。
亲眼见过了恶鬼贪婪的丑态,见过越多,月见就越坚信,除了自己和泷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不吃人。
哦,还有祢豆子。
他虽然没亲眼见过鬼化的祢豆子,但是他相信炭治郎,炭治郎是不会说谎的,炭治郎说祢豆子不吃人,那祢豆子就一定不吃人。
月见毫不怀疑。
那可是炭治郎和祢豆子啊。
看到胡蝶忍牵着泷的那一刻,月见吓得瞳孔都要拉长了,好在胡蝶忍并没有察觉他们是鬼。
他松了口气,然后严厉地问:“为什么没在规定的时间回来?你知道刚刚遇见的人是鬼杀队的吧?如果被她发现你是鬼就遭了。”
“对不起。”泷小声道歉,因为紧张圆润瞳孔变得细长,终于露出了点鬼的样子。
月见叹了口气,在他身前跪下,轻轻抱住他。
“我知道泷很想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玩耍,但是现在还不行,晚上被发现鬼的身份是很危险的。”他轻轻抚摸孩子的后背,“把你变成这个样子,还总是限制你真是对不起。”
泷摇了摇头,回抱住他:“泷要谢谢月见医生,如果没有月见医生,泷早就一个人在家里死掉了。这么晚才回来真的很对不起,但是这是有原因的。”
泷说:“月见医生,我找到那只鬼藏身的地方了。”
7. 特殊的稀血
“这边走,月见医生。”
月见抬手拨开挡路的树枝,泷因为个子小倒是可以灵活的穿梭在林间。
“下午的时候我沿着河边捉小鱼,然后发现了那只鬼,一路找了过去,所以才在太阳落山后才回到镇子上。”
“我看见了那个姐姐,本来想躲起来的,但是那个姐姐先发现了我。”
胡蝶忍发现了想躲起来的泷,似乎以为泷是怕她腰间的刀。
加上最近镇子上小孩子失踪很多,孩子们对陌生人防备也很正常。
她弯下腰很温柔地对泷说:“姐姐不是坏人哦,太阳已经落山了,最近镇子里晚上比较危险,让姐姐送你回家吧?”
然后泷就让胡蝶忍牵着他走了。
“就是这个方向。”泷伸手指着山林深处,“我在那边闻到了鬼的气味。”
月见已经闻到了,他对鬼的感知要比泷更强。
“泷先回去吧,注意不要被人看见。”月见说。
泷点点头,蹲下身双手触摸地面,他身下的影子蠕动着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月见看着泷钻进了影子里,感觉到他正在远离,他微微躬身,左脚后退用力一蹬,朝着鬼所在的地方飞驰而去。
离得近了,他闻到了人类的血的气味,但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只鬼藏身的地方是一处洞穴,看起来是动物冬眠的地方。
月见站在洞口处,回头看向黑漆漆的林间。
“有人类在往这边赶来,速度很快……是胡蝶小姐吗?”月见快速潜入洞中,自言自语道,“要在她到达这里之前离开。”
越往里深入,越能闻到一些泥土的气息,这处洞穴很深,应该是那只鬼挖的,这里是它的巢穴吗?
月见的脚步停下来。
他已经到了洞穴的最深处,那股奇怪的血的气味更重了,他看见了那只鬼。
它趴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正在啃食那个孩子的身体。
而在远离出口的方向,有几个半大的孩子缩在墙角,在咀嚼声里瑟缩着抱在一起,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月见瞳孔瞬间竖立,额头青筋暴起,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心,血液从拳头的缝隙中淌下落在地上。
“谁!”恶鬼抬起头,嘴里还吊着一块撕扯下来的……
他看见那个孩子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这个气息,你是鬼……”恶鬼没能将话说完,它的头便被月见一拳打爆,身体也飞了出去。
月见垂眸看着仰面趴在地上的孩子。
那是个女孩,看上去比泷大一些,比祢豆子小一些,身上的和服被血浸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的地方还空了下去。
月见在女孩身边蹲下。没有伸手去扶她,只把手掌悬在她的身体上方,掌心的伤口流出的血液有意识般变化,最后有意识般的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温柔的女声在洞穴中响起。
“忍耐一下,你会没事的。”
那只被他甩在一旁的鬼正在努力让自己的脑袋再生,刚刚恢复了嘴他便大声嚷嚷起来。
“你竟然敢抢我的猎物,这个稀血是我先找到的,为了保持新鲜我可是吃的很小心,你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家伙也敢抢我的……”
“你好吵啊。”月见斜眼看去,细长的瞳孔盯紧了它,“让你多活了这一阵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不跪在地上感谢我反而还敢在这里冲我大吼大叫。”
“看来你很渴望死亡啊,对自己这幅丑陋的姿态已经受不了了吧,我就再发发慈悲送你下地狱好了。”
“我本来是想用你实验我研制的新毒,但竟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就给你看看新东西吧。”
月见将另一只手对着它,掌心裂开了一道伤口,血液没有顺着掌心留下,而是被他控制着在手心翻滚汇聚。
“啊!”
突然,躺在地上的女孩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这个孩子从鬼血进入身体开始一直没有动静,这和月见所预想的不同。
就连鬼杀队的剑士胡蝶香奈惠都没能忍耐住鬼血在体内翻涌的痛苦晕了过去,而这孩子竟然能一声不吭。
是已经没意识了吗?
月见刚开始是这么猜测的,因为这孩子的身体在鬼血的刺激下确实在迅速恢复。
这时原本一声不吭的孩子突然发出痛苦的尖叫,原本想解决掉那只鬼的月见被打乱了思绪,下意识地想收回鬼血。
原本想攻击恶鬼的血顺利地收了回来,但是在那孩子体内的血液……
月见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收回来的血,这个血量明显不对。
这个孩子的细胞,将他的细胞吞噬了!
她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是因为她的身体在向鬼转变!
“这不可能!”
他没有将这孩子转化为鬼的想法,这孩子的家人还在等着她回去呢!
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月见已经清楚的看见了女孩的瞳孔在发生变化。
问题不是出在月见身上,是这个孩子有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她是稀血!
“怎么可能?”月见还是难以置信,他把女孩抱起抓住她的肩膀,指甲隔着衣物瞬间就刺破了皮肤。
他试着将自己的细胞收回。
没有用,甚至他的血液一进入这孩子的身体,她体内的细胞就会尝试吞噬。
月见咬牙怒吼:“可恶。”他再次将血液收了回来。
不能硬来,强行控制被吞噬的细胞,这孩子可能会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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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爆体而亡。
这孩子不能变成鬼,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已经晚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鬼杀队的人已经到了。
“风之呼吸,八之型——”
速度很快,但这一击不是冲着他来的。
“初烈风斩!”
很快的斩击,在擦过时一瞬就斩下了鬼的头。
月见侧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与来人对上了视线。
在看到月见那双鬼的瞳孔时,对方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而在看清月见抱着的女孩的模样后那丝诧异又化作了强烈的怒火。
下一瞬,罡风便袭到了身前。
“风之呼吸,九之型——”
“韦驮天台风!”
好快,从上方落下的斩击攻击范围也很大,月见迅速后撤躲了过去。
对方想斩下他的头?
不,是他的胳膊,对方的目标是他怀里的孩子。
“不,不可能……”
攻击落空,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那颗被砍下的头正在燃烧,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月见,神经质一般重复着几句话。
“不,不……不可能……你不是……你……我记得……你不是……”
它没能说完,头颅便化为灰烬消失了。
怀里的孩子还在痛苦的挣扎,拿着刀的白发剑士趁着月见被吸引了注意,提刀再次冲上来。
“风之呼吸,六之型——”
速度好快,瞬间就逼近了。
“黑风烟岚!”
“啊——!”
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抱着她的月见明显感觉到衣物下发生的变化。
原本空荡的袖口被迅速支撑了起来,再生速度快得让月见一惊。
鬼化已经完成了。
尽管有些分心,但他还是躲开了剑士这一击。
这次倒不是月见的速度快过了剑士,而是在这女孩鬼化后那名剑士的动作变了,才让月见躲过了这一刀。
分心的不只是他。
月见抓住机会立刻和剑士拉开距离。
他该走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那双眼睛正不安的看着自己再生出的手,双瞳细长但眼神纯净,没有狂暴的迹象。
那他也必须带着这个孩子离开。
月见想从原路离开,但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人类的气息逼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方的蝴蝶发饰。
看清了他的脸,胡蝶忍脸上露出惊讶。
“好啊,终于找到你了。”剑士的刀直指月见,声音里带着激动。
“鬼舞辻无惨!”
胡蝶忍:“!”
月见:“?”
8. 我不是鬼舞辻无惨
“你认错人了。”
脑筋转动,月见低头看向怀里鬼化的小女孩,瞬间明白了剑士口中的鬼舞辻无惨是谁。
这位剑士的刀上刻着四个字——恶鬼灭杀,他应该和胡蝶忍、富冈义勇一样是鬼杀队的柱,鬼杀队里实力顶尖的几人之一。
再结合他所用的呼吸法,想必是风柱了。
月见大概知晓风柱是如何把他认错的,将人类转化为鬼的能力不是随便那只鬼都能做到的,风柱一定是凭借这点认定了他是鬼的始祖。
看来那个与他命运相似但选择截然不同的鬼王,叫做鬼舞辻无惨。
但是——
月见:“我不是鬼舞辻无惨。”
“风之呼吸,三之型——”
“虫之呼吸,蝶之舞——”
讨厌,根本没有人听他说话。
视野下降,月见脚下的阴影滚动着将他拉入了阴影里。
视野突然变黑,月见心无波澜,一片黑暗中耳边传来了风声和水流声,然后是微弱的人声。
头顶亮起一道光,他抬头看见了旅店的天花板。
泷把他从自己的影子里放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月见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快些收拾东西,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鬼杀队的人很快就会找过来。”月见嘱咐完泷,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轻声安抚,“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你是谁?”小姑娘声音弱弱的,眼里弥漫着泪水,“有怪物,妈妈……”
月见眼里带着哀伤:“现在还不能回家,但是不要怕,你已经安全了,没有谁能再伤害你。”
他们立刻收拾东西,然后通过泷的血鬼术悄无声息的离开,没有惊动旅店里的任何人,在鬼杀队的人破开他们的房门时,里面早已经没有人了。
月见从来没有过制造鬼的想法,他将泷转化成鬼,有很大原因是因为泷身患不治之症且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这一年多来,月见也见过很多的鬼了。
鬼是很可悲的生物。
因为饥饿而去杀害曾经的同类是不可饶恕的行为,但失去人性的鬼也很可怜。
他还记得他遇见的第一只鬼,那个叫做八重的小姑娘的父亲,鬼化后仍然能认出自己的女儿,但却仍然在饥饿的驱使下攻击了自己的女儿。
鬼也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痛苦和后悔。
月见曾经有一段很短的时间,害怕阳光,渴望人的血肉,但是仍然保留着自己身为人类的意志。
所以他一直认为这些被迫被转化的鬼,都很可怜。
还有小由利奈。
这个因为变成了鬼而被月见带走,不能回到父母身边的可怜的孩子。
最开始,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回家,哭着请求月见放她回去,向月见保证自己不会做坏事,更不会吃人。
鬼舞辻无惨制造的鬼都是凶残且没有人性的,月见制造鬼的经验几近于无,他将泷一直带在身边就是担心他有一天会变得像他所见的恶鬼一样。
“真是对不起,由利奈,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由利奈哭着摇头,扑过来抱住他:“我知道是月见医生救了我,被鬼吃掉真的好可怕,如果没有月见医生我早就死掉了。”
月见也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背。
无论他的初心如何,由利奈确实是因为他的血才变成鬼的。
“我会想办法的,由利奈。”月见说,“我会找到让鬼变回人的办法。”
虽然他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他对鬼的研究都还很浅显,但这孩子不久前差点被鬼吃掉,现在还被迫离家,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如果是鬼杀队的话,会不会有更多关于鬼的研究?
胡蝶忍使用的能杀死鬼的毒,似乎已经是完全型了。
还有祢豆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炭治郎有找到将鬼变回人类的办法吗?
一年多没有见,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炭治郎在留给月见的信中有提到他的去向,富冈义勇指引他去峡雾山寻找一个叫做鳞泷左近次的老人。
另一处,产屋敷宅邸召开了紧急柱合会议。
此次会议只有一个内容,关于风柱不死川实弥和虫柱胡蝶忍在南方发现了鬼舞辻无惨的踪迹。
但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并不是关于鬼舞辻无惨行踪的讨论,而是——
胡蝶忍:“根据隐队员们的调查,旅店的老板、老板娘、还有多名旅店的住客都可以作证,那个女人是在白天来到店里办理入住的。”
富冈义勇:“不可能,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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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在阳光下行动的,就算是白天也一定是没有太阳的阴天。”
胡蝶忍摇头:“那天的天气很好,若是在白天行走不可能躲避掉阳光。”
宇髄天元:“那就是你认错了,你们看见的鬼和带着孩子的女人根本不是同一个。”
胡蝶忍:“一个晚上不到,我不会认错人,那个女人长得很貌美,我这里有根据描述画的画像。”
胡蝶忍将带在身上的画像给众柱展示出来,上面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的正脸。
胡蝶忍:“相似程度在九成以上。”
甘露寺蜜璃:“长成这个样子,确实不太可能会认错了。”
伊黑小芭内:“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个女人在日落后就被鬼杀掉了,鬼舞辻无惨假扮成了她。”
不死川实弥:“房间里没有血迹和挣扎的痕迹,店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听见异常的声音,很多人看见了他们进屋,但没人知道屋子里什么时候没有人的。”
炼狱杏寿郎:“一旦被发现踪迹,就立刻舍弃身份清理掉所有痕迹,是鬼舞辻无惨的作风。”
时透无一郎:“但如果是鬼舞辻无惨,悄无声息地解决一个不会呼吸法的带着孩子的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富冈义勇:“在那之前,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吗?”
胡蝶忍摇头:“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人类的模样,包括她领着的孩子看起来也是个普通的小孩,但到底如何已经不得而知了。”
不死川实弥:“在看到她的眼睛之前,我完全没察觉到那是只鬼,精度非常高的拟态。。”
富冈义勇:“这样啊。”
悲鸣屿行冥:“南无阿弥陀佛,难道千年来保持不变的情况要改变了,还是向着我们不希望的方向。”
和室外传来脚步声,障子门被轻轻拉开。
鬼杀队的现任当主,产屋敷耀哉在妻子天音、长女雏衣、长子辉利哉的陪同下走进和室。
很奇妙的,如此孱弱的一个人,因为失明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的人,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给众人打了一支镇心剂。
产屋敷耀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糟糕的消息似乎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打击,如往常每一次柱合会议一般向他的孩子们问候。
“上午好,我可爱的孩子们。”
9. 鳞泷左近次
这些天来,月见一直在很小心的转移位置,两个孩子都感觉到了他的紧绷。
由利奈:“他们是坏人吗?所以月见医生要带着我们藏起来。”
月见:“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在夜晚与恶鬼对抗的英雄。”
由利奈:“那我们为什么要躲他们?月见医生也不是坏人呀。”
月见苦涩地笑了笑:“因为我们现在不是人类了。”
由利奈噘了噘嘴,月见紧忙拍拍她的头安抚她。
泷也开口安慰她:“几百年来鬼都是邪恶的,我们和吃人的恶鬼不一样,就算无法和别人证明自己,我们也要坚守自己身为人的意志。”
由利奈抽抽鼻子,呆呆地看着泷,月见怀疑她的小脑瓜根本就没听懂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由利奈终于不再总是哭了,甚至开始做一副大孩子的样子,和泷说话的时候还会自称姐姐。
泷也很开心有个姐姐能陪着他,每天都跟在由利奈后面,不再总是缠着月见了。
泷出生后身体就不好,跑跳对他来说是奢侈的,就算变成鬼后也没什么和其他小孩一起玩的机会,所以就是每天和由利奈玩家家酒和翻花绳那些女孩子们喜欢玩的游戏也很开心。
两个孩子互相消磨精力,这让月见也更轻松些了,他也能有更多的时间能做自己的事。
在出发去峡雾山之前,月见先带着两个孩子回了一趟家。
中岛医生对于月见甩手掌柜的行为颇有怨言,每次月见回来都要被他谴责好久。
“我说你啊,对自己家的产业也太不用心了吧,再怎么说我都是个外人,不要把所有的事都丢给我,自己随随便便就消失大半年啊!”
月见把丢在脸上的账本拿下来,讪笑着安抚了他两句。
中岛医生眉毛一挑:“你,不会只是回来看一眼,要不了多久还要离开吧。”
月见:“额,那个……”
中岛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就注意到了陌生的由利奈。
“怎么了,小妹妹。”中岛医生面对小孩子倒是很有耐心,语气立刻就柔和起来,“是来帮大人取药的吗?还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由利奈抓住月见的胳膊,怯生生地看着他。
月见摸摸她的头:“这孩子叫渡边由利奈,咳,跟泷的情况差不多。”
中岛医生笑得更温柔了,他走到桌边在抽屉里摸索着什么,抽屉里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但他就是不把手拿出来。
中岛医生:“小由利奈快过来,猜猜叔叔的抽屉里有什么?”
他这么一说,不止是由利奈,连泷也被他吸引了过去。
月见松了一口气。
中岛医生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子。
给小孩子看病往往是比较麻烦的,因为他们往往一看到你就会哭闹不止,就像见了什么恶魔一样。
月见最害怕的就是给那些小孩子看病,相反的,中岛医生真的十分擅长对付小孩子,他的抽屉里永远都有各种受孩子们欢迎的小零食和小玩具,多么难搞的魔童他都能耐心应付。
这样哄一会儿孩子,中岛医生大概就会忘记他了吧。
……希望吧。
月见这次回来是来取钱的,和其他鬼依靠吃人来恢复体力不同,月见和这两个孩子一直都在吃正常的食物,还保持着适当的睡眠。
上次离开带走的钱是根据两个人的衣食住行准备的,如今多了个小姑娘,支出就又多了一笔,加上他剩下的钱也不多了,他便想着在去找炭治郎之前回家一趟。
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月见就领着两个孩子出发了。
出发之前,中岛医生私下里找到他和他商量着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
“这样真的好吗?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四处奔波。”月见医生说,“他们的身体很健康了吧,我一个人照顾他们没问题的。”
月见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如果泷和由利奈只是两个普通的孩子,月见就会答应他了。
可惜他们是鬼,鬼的身份意味着他们对普通人来讲是有危险性的。
月见对被转化的鬼的了解并不深,他见过毫无理智的鬼,但还没见过像泷和由利奈这样各方面都像是人的鬼,未知让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好在他们对流浪一样的生活有什么意见,鬼的身份意味着他们不像真的小孩那样脆弱,一天到晚都很有精力。
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峡雾山附近,和附近村子的村民打听到这边确实有一个叫鳞泷左近次的老人,但他并不住在村子里,问起长相却又说不上来,据村民们说鳞泷左近次常年带着一副天狗面具。
村民带着月见找到与鳞泷左近次熟悉的猎户,猎户问他:“你是鳞泷的亲戚吗?没听说过他还有什么亲人啊。”
月见:“我是来找朋友的,你在鳞泷先生身边见过一对兄妹吗?他们是我的朋友。”
猎户:“小姑娘倒是没见过,但确实有一个少年在峡雾山上训练,我们帮鳞泷布置过给那孩子训练用的陷阱。”
不用怀疑,那一定就是炭治郎,猎户没见过祢豆子是因为祢豆子已经变成鬼了,白日不能外出,夜晚应该也会被限制行动,所以猎户们才没见过她。
月见在村头的孩子堆里发现了泷和由利奈,一群小萝卜头叽叽喳喳的让月见头疼。
泷和由利奈的情况一直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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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定,月见便把他们留在这里,独自一人前往鳞泷左近次的住处,那里离村子不远,以他的脚程不到半天就能赶回来。
结果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位断了腿的猎户,周围的村民正在把他往板车上抬。
村子里似乎没有大夫,这位断了腿的猎户只能到最近的镇子上的医馆去。
月见上前看了猎户的断腿,发现并不严重,直接上手给骨头复位,原本疼的龇牙咧嘴的猎户立刻就不疼了。
月见:“我只是帮你把骨头接上了,彻底长好还需要些时间。”
他拜托村民找了些木板,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找出绷带把猎户的伤腿固定好,再拿出纸笔写好药方交给猎户的家人。
月见:“按照这个方子去医馆抓药就可以,在家仔细修养一阵,多吃些富含钙和蛋白质的食物,很快就能好了。”
猎户的家人不住地道谢,还要拿钱给月见,被月见拒绝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个穿着祥云纹样羽织、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断了腿的猎户瞧见了他,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呦,鳞泷。”
鳞泷左近次没有回应他,仍然看着月见的方向。
月见自然地走上前:“您就是鳞泷左近次先生吧。”
鳞泷左近次缓缓点头:“你找我?”
月见:“我是来找炭治郎和祢豆子的,炭治郎在……之后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写了他的去向。”
“这样啊。”鳞泷左近次转身,“你跟上来吧。”
月见跟在老人身后,等到远离了人群,他才开口:“请问,祢豆子她好些了吗?”
鳞泷左近次没有回话,他的脚步又轻又快,就算是用走的,月见也要稍微加快步伐才不会被他落下太远。
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剑士。
但他为什么不回话?难道年龄大了之后耳朵不太好使了?
月见加大了音量:“请问,祢豆子现在怎么样了?炭治郎说要找到让她变回人的办法,他现在在山上吗?我可以见见他吗?”
鳞泷左近次:“炭治郎他不在山上,他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月见:“最终选拔?”
鳞泷左近次:“是决定他能否成为鬼杀队一员的最后的选拔,在一座开满紫藤花的山上,你带着的香囊里的紫藤花就来自那里。”
月见心里一惊,他确实带着紫藤花的香囊,所用的花瓣也确实来自于藤袭山。
里面的干花已经很久了,虽然还散发着一些香味,但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
他突然察觉,自己就这么找上门来真是个很鲁莽的行为。
10. 气味
“有点奇怪。”炭治郎突然开口,面露不解。
他最近总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怎么了?”月见问他。
“月见身上的气味变了。”炭治郎说。
月见愣了一下,他刚喝完药,只觉得自己身上全是药味。
“和以前不太一样,和病重时也不太一样。”炭治郎语气迟疑,“之前有没有闻到过类似的呢,有点想不太起来了……”
“什么不一样?”祢豆子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了炭治郎的回忆。
月见:“炭治郎说我身上的气味变了。”
炭治郎:“确实是变了,和前些天的感觉不太一样,不过最近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月见:“这么说的话,现在睡觉已经不会再咳醒了。”
祢豆子很高兴:“那是不是说明月见哥哥的病要好了!”
记忆最后定格在祢豆子的笑脸。
少女此时正安静地沉睡着,屋子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她轻浅的呼吸声。
那之后鳞泷左近次就没再说话,他把月见带到山下的小屋,带他来到沉睡的祢豆子身边。
祢豆子咬着竹筒,双手置于被子下面,闭着眼睛沉睡着,完全看不出来鬼的样子。
但月见能够闻到她身体里属于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散发出来的气味,这股气味和祢豆子原本的气味掺杂在一起,月见能闻出来,祢豆子变成鬼后一定一个人都没有吃过。
变成鬼后从来没有吃人。
月见:“祢豆子……你真的做到了。”
鳞泷左近次突然开口:“她已经睡了快两年了。”
“什么?”月见惊讶,“睡了两年,那不就是变成鬼后几乎一直在睡?”
他仔细感受祢豆子的气息,除了比其他鬼更干净外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只是我的推测。”鳞泷左近次来到他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少女的额头。“祢豆子在用睡觉代替食用人的血肉去恢复体力。”
经由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转化的鬼,是无法再食用人类的食物的,只有人的血肉才能让他们活下去,若没能吃掉更多的人维持体力,就会化为只渴求人类血肉、毫无意识的野兽。
用睡眠代替食用人的血肉来恢复体力。
“简直闻所未闻。”月见还是很担心,“但这也睡得太久了点,。”
鳞泷左近次:“……你对鬼,很了解吗?”
月见:“我……只是稍有了解。”
“鬼的弱点是脖颈,只要使用日轮刀将头砍掉就能杀死它们,以及对它们最致命的东西,阳光。”鳞泷左近次说。
“从世界上的第一只鬼——鬼舞辻无惨诞生到现在的一千年里,没有一只鬼能克服阳光的弱点。”
“从来没有。”
“真的一只都没有吗?”炭治郎问,“真的没有能克服阳光的鬼吗?”
鳞泷左近次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强调:“没有,如果真的出现能克服阳光的鬼,鬼舞辻无惨早就想办法将它吃掉了,然后所有的鬼都将克服阳光。”
多次从老师那得到否定的答案,炭治郎很明显陷入了自我怀疑。
鳞泷左近次:“你之前也看到了,那只鬼在被阳光照到后瞬间就化成了灰烬,你的妹妹也非常讨厌阳光。”
“但是……”炭治郎的嘴张张合合,半天才说,“但是我见过的,走在阳光下的人,散发出了鬼的气味。”
鳞泷左近次:“……”他放下手中制作一半的面具,看向他的弟子。
炭治郎又摇摇头:“不过和我闻见过的鬼的气味又不太一样……之前确实是有些像,而且那时候他也很怕阳光,但是他没有吃人,而且马上就恢复健康了。”
炭治郎:“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闻见鬼的气味是在竹取爷爷的尸体上,然后是在月见身上,在他病情好转的时候他的气味就开始变了。”
炭治郎:“但他现在不怕阳光,之前还经常和我们一起吃饭,完全是人类的样子,他不可能是鬼啊!”
这个少年绝对是鬼。
鳞泷左近次第一次见到月见就十分笃定,鬼的拟态可能骗过人的眼睛,但敏感的猎鬼人不止是靠外貌来区分鬼。
他曾在鬼杀队担任水柱,猎鬼几十年,与还稍显稚嫩的炭治郎不同,他极其熟悉鬼散发出的气息,能准确分辨出鬼的强弱,甚至能闻出鬼大概吃了多少人。
这个可以走在阳光下的少年,身上分明散发着鬼的气味,而且十分浓郁,但却没有食人鬼因为吃人而散发的恶臭。
鳞泷左近次:“你叫竹取月见,对吗?”
月见缓缓点头。
鳞泷左近次:“我曾经在鬼杀队担任水柱一职,你知道‘柱’是什么意思吗?”
月见:“是鬼杀队中级别最高、实力最强的剑士。”
鳞泷左近次点头:“没错,我年轻时身为水柱斩杀了无数的恶鬼,若是那时的我,绝对不会想到会有鬼可以忍耐住吃人的欲望,直到看过我的弟子,同时也是鬼杀队的现任水柱的亲笔信,我都对此事抱有怀疑。但事实现在就在我们眼前,祢豆子变成鬼后从未吃过一个人。”
月见道:“祢豆子是个很善良、很坚强的孩子。”
这个老人竟然是曾经的水柱,还是富冈义勇的老师。
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要干什么?
他发现我是鬼了吗?我要怎么做?
鳞泷左近次:“炭治郎那孩子的嗅觉很灵敏,稍加锻炼,他可以像我一样连鬼吃过多少人都能分辨出来。”
月见:“……”
鳞泷左近次:“我人生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做猎鬼的工作,在今天之前,我都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就如亲眼见到不吃人的祢豆子一样,我在见到月见少年时再一次怀疑我眼见的是否是真实。”
鳞泷左近次:“月见少年,你能解答我的困惑吗?”
鳞泷左近次:“你,到底是人是鬼?”
屋内安静了。
鳞泷左近次安静的等待着,似乎打定了主意在月见开口前不再说一句话。
月见沉默着观察他。
老人脸上戴着天狗面具,月见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出他的表情,他灵敏的嗅觉只在遇见鬼的时候有用,根本无法像炭治郎一样通过气味得知对方的情绪。
怎么回答?他该怎么回答?
是人?不,他怎么都不能说是人了。
鬼?啊,不甘心啊。虽然在教育那两个孩子的时候很自然地说出来了,但是果然还是……
月见:“……”
鳞泷左近次:“你在紧张。”
他突然出声,吓了月见一跳。
鳞泷左近次:“看来你并不信任我,可以理解,这一千来鬼杀队和鬼的斗争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曾经的水柱现在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已经快到提不起刀的年纪了,你大可放心。”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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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
月见:“……即便不能判断我的身份,您还是把我带来了家里,把我带到了祢豆子这里。”
鳞泷左近次:“因为我判断你不会给她带来伤害,我很相信我的嗅觉,我的嗅觉在我猎鬼的生涯里可是不止一次让我保全了性命。”
少年望向祢豆子的目光里的关心不似作假,身上也一直散发出关心的气味,在路上救治受伤的猎户时也散发出温暖纯净的气味。
眼睛或许能被精湛的演技给骗过,但情绪的气味是无法伪装的。
鳞泷左近次可以闻出来,少年对炭治郎祢豆子兄妹的关心和对猎户的帮助都是出于真心的。
月见呼出一口气:“正如您所说,鬼杀队和鬼的斗争持续了一千年从未停歇,但曾经身为猎鬼人的你仍然收留了炭治郎和祢豆子。”
“我……我有时还是会觉得恍惚,一切就像是梦一样。但是就像您所说,事情确实就这么发生了。”
“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呼吸和心跳,被爷爷捡回家后勉强还算健康的长大了,但是突然有一天就病的起不来了,我曾经以为我活不下来,是爷爷没有放弃我。”
想到爷爷,鼻子深处又是一阵发酸。
月见小声嘀咕道:“他总是不肯放弃我。”
月见:“我身体的不足是在还是胎儿的时候就有的,突然病倒也没有太出乎意料,爷爷为我调整了很多药方都没什么成效,身体好转也是在爷爷去世之后的事情了。”
月见:“我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向鬼的方向变化的,炭治郎应该是最先察觉到的,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鬼,直到后来我害怕阳光和……到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没有遭遇鬼的袭击,我的身体是自主向鬼的方向转变的。”
月见:“但是也只是那一段时间,等我完全痊愈之后就不怕阳光了,平时也都是吃正常的食物,被我变成鬼的两个孩子也是一样的。”
鳞泷左近次:“你把别人转化成鬼了?”
月见赶紧解释道:“因为当时情况比较紧急,如果不那么做他们可能就活不下来了。”他把泷的情况和由利奈特殊的稀血说给鳞泷左近次听,说起由利奈又不得不问,“您知道怎么把鬼变回人类吗?由利奈还有关心她的家人,我希望她能回归正常的生活,鬼的身份始终是一个隐患。”
鳞泷左近次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能将鬼变回人类的,我原本以为,鬼舞辻无惨或许会知道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但同样可以说是鬼之始祖的你也不能将那孩子变回人类的话……”
果然还没有办法。
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月见不能说是没有头绪。
鳞泷左近次没有多问,但他或许也隐约察觉到了。
将月见变成鬼的,很可能就是他最后吃的那副药方,如果可以通过用药将人转化成鬼,那是否也存在一种药能将鬼重新变为人类?
实验需要时间,月见身边只有很少的样本,或许他真的能制作出将鬼变回人类的药,但那也一定是很久之后了。
身为鬼的他们有漫长的时间,与之相对的,被他们牵挂着的人的生命就变得短暂的多了。
由利奈、祢豆子……
炭治郎……
“我会继续寻找将鬼变回人类的办法的。”月见说,“炭治郎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鳞泷左近次沉思片刻道:“大概就快了吧,如果他能平安通过最终选拔的话。”
11. 炭治郎回来了
最终选拔在藤袭山啊。
月见仔细回忆在那座山上闻到过的鬼的气味,但因为那里开满了紫藤花,过分浓郁的花香让他一靠近就有些晕乎,导致他一直不太能分辨出藤袭山上的鬼。
但只是给还未加入鬼杀队的孩子们的考核,应该不会特别危险吧。
月见相信,炭治郎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祢豆子还在这里,炭治郎绝对不会丢下祢豆子一个人。
月见在附近的村子住了下来。
在他们在这里安顿下来之前,鳞泷左近次来见过了泷和由利奈,确认了他们两个都没有吃过人。
村长听说了他救治猎人的事,知道月见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特意给他找了间还算干净的空房子。
村民们都知道了这里住了一位大夫,猎户的妻子还主动送了些萩饼,又给了由利奈一个手球,泷和由利奈都很喜欢。
在这里住下的第三天,泷和由利奈在门前玩手球,月见在屋子里给一个发了高热的村民配药,偶然抬头是看见由利奈为了接住被拍偏了的手球张开双臂扑了上去。
结果指尖擦过手球,球飞得更远了。
月见笑了笑,刚要低头继续配药,就见由利奈穿着的和服的袖子倏的一下伸长了,把快落地的手球重新拍了起来。
由利奈惊喜地叫:“呀!”
月见手哆嗦了一下,好悬把手里的药都倒掉。
泷也清楚地看见了这一幕,立刻左右观察有没有被别人看见。
由利奈也后知后觉,把手球捡回来和泷回到了屋子里面。
小孩子们回到了屋里,发着高热的村民往墙边挪了挪,掩着口鼻声音含糊:“你们怎么不在外面玩了?”
由利奈抱着手球摇头:“我们不玩了。”
泷凑到月见身边:“我来给月见医生帮忙。”
月见摸摸他的头:“不用你们帮忙,玩累了就好好歇一歇吧,鳞泷先生给你们送了山上摘的野果哦。”
月见配好药送走了村民,两个孩子讪讪地围上来。
仔细一算,由利奈变成鬼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当时泷也是在大概这个时间展现出一些异能的。
在鬼舞辻无惨转化的鬼中,只有那些被分了很多血液或者吃了很多人的鬼才有异能。
这两个孩子里,由利奈身体里月见的血液要多一些。
而当初将泷转化成鬼时,月见非常小心,只给了他很少量的血,但泷还是获得了异能。
被他转化的鬼,似乎可以很轻松的得到异能。
泷可以用异能进入影子里,并且通过影子快速移动,他们三人的行李很多都是放在了泷的影子里面。
甚至人也是可以待在影子里的,只是里面很黑,只有泷能适应。
至于由利奈的异能……
泷:“姐姐刚刚怎么做到的?”他张开双臂兴奋地比划,“姐姐的袖子,是不是唰的一下变长了,还自己动了,就好像活了过来一样,好神奇!”
由利奈看着自己的手,鼓起脸做出用力的表情,然后挥出双手。
她的袖子倏的一下延长飞了出去,大概是因为她用的力气大,甚至发出了破空声。
由利奈:“好神奇!”
好危险,这袖子估计比刀还要锋利了!
月见告诫她使用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安全。
大概一周之后,炭治郎杵着一根棍子,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当时月见带着泷和由利奈去看望祢豆子,鳞泷左近次留他们在家里吃饭,他似乎想和月见多聊一些。
吃饭到一半,昏迷了两年的祢豆子突然醒了过来,无视一屋子的人,一脚踹开了小屋的门,月见紧忙跟上去,见到了数米外的空地上,炭治郎一身狼狈的站在那里。
他们抱在一起大哭的画面震惊了泷和由利奈,就连鳞泷左近次也情绪激动,两个孩子也跟着泪眼婆婆的。
炭治郎在最终选拔里受了伤,他紧挨着妹妹大口的吃饭,对能在这里见到月见又惊讶又高兴。
月见在他吃饭的时候和他说了所有的事,从最开始遇到胡蝶香奈惠并听说了鬼的事,到最近的误将由利奈转化为鬼,也在寻找将鬼变回人的方法的事。
炭治郎:“所以,月见真的是鬼啊。该说是感到惊讶呢,还是在意料之中呢?”
月见:“我和普遍认知里的鬼还是有些不同的,根据我和鳞泷先生的猜测,我和鬼舞辻无惨也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
炭治郎:“不同?物种?”
月见:“大概是山羊和绵羊的关系?大概?”
炭治郎:“原来如此。”
祢豆子睡了整整两年,在夜晚很是精神,月见给她做了检查,肯定了鳞泷左近次的猜测。
月见:“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祢豆子的身体应该在发生改变。”
“什么改变,会对身体有害吗?”炭治郎有些紧张,祢豆子突然地沉睡让他很害怕,每天睡前都很担心醒来后躺在身边的妹妹就没了呼吸。
“我只是猜测。”月见说,“我认为,祢豆子不久后就能克服阳光也说不定。”
炭治郎看着妹妹,吸了吸鼻子。
在月见检查的时候,祢豆子一直看着他,眼里没有什么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炭治郎:“祢豆子,这是月见哦,是月见哥哥哦。”
祢豆子还是呆呆地看着月见。
就在月见以为她不会有什么反应的时候,祢豆子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下巴就靠在月见的肩上。
月见也回抱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背:“明明已经醒来了,也有意志不伤害人类,但是几乎只有稚童的心理。我认为她会慢慢向我们的状态靠近,既然没能完全恢复意识,那应该是在向克服阳光的方向努力吧。”
炭治郎很感动地抽了抽鼻子:“是这样吗?祢豆子也在努力吗?”
饭后,鳞泷左近次请他们留下睡一晚。炭治郎希望月见能用鬼血治好自己身上的伤。
月见答应了鳞泷左近次,然后对炭治郎很明显的犹豫了。
事实上,月见只在两个人类身上使用鬼血治疗过。
第一个是胡蝶香奈惠,第二个就是由利奈,然后惨遭滑铁卢。
炭治郎:“拜托!我身上真的很痛,为了能快点赶回来,我几乎没有停下过,结果伤好像加重了。”
月见有些生气:“你应该先把伤养一养再上路的!”
炭治郎:“对不起!”
鳞泷左近次也说:“不如就试一试吧。”
月见:“但是可能会很痛。”
炭治郎:“我已经很痛了!”
月见:“……”
月见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手心裂开一道伤口,血液翻滚着悬浮在空中。
“哇。”炭治郎小声感叹,“我要怎么做?”
月见:“把手伸出来吧。”
炭治郎伸出手,鬼血缓慢凑近他的手心,在接触到皮肤时轻易刺穿了皮肤。
炭治郎:“嘶,一下就刺穿了。”
月见:“做好准备,我要开始了。”
月见比前两次更小心地操控鬼血,这次治疗的对象全程清醒,为他提供了非常珍贵的经验。
“嘶,好疼啊。”炭治郎咬着牙,艰难地阐述,“伤得越重的地方越疼,感觉得到血液在血管里翻滚着。”
但是治疗之后就一点也不痛了,只有手心留下了很浅的宛如擦伤的伤口。
让月见放心的是,收回来的鬼血一滴也没有少。
身上的伤好了个彻底,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的炭治郎,一钻进被子就睡着了。
祢豆子在夜晚非常精神,趴在哥哥的被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见已经熟悉了她的这个状态,反而是由利奈有些让他担心。
自从祢豆子醒来后,由利奈就有些沉默。
这时候由利奈慢慢挪了过去,轻轻摸了摸祢豆子,祢豆子抬头呆呆地看着她。
由利奈轻声说:“姐姐是被坏人变成这个样子的吗?一定很疼吧。”
月见很心疼她,这孩子因为是稀血,所以被那只鬼留了一口气,等来了月见,但也正是因为是稀血,她才遭受了那么久的折磨。
痛苦会慢慢遗忘,恐惧却一直扎根在她心里。
她害怕黑暗,不再敢一个人睡觉,那天夜晚,她就是在睡梦中被鬼抓走的。
泷抱住她,轻声安慰:“姐姐不怕。”
祢豆子呆呆地看着他们,突然抬手把两个孩子都抱在了怀里。
由利奈和泷已经习惯了在夜晚睡觉,没一会儿就蔫蔫地钻进被子里了。
鳞泷左近次在由利奈头顶放了一盏小灯。
半个月后,山脚下的小屋来了一位客人,脸上带着火男面具,头上戴着的斗笠上挂着风铃。
月见是在村子里遇见他的,他当时正在问路,于是月见主动带他前往,泷和由利奈被斗笠上叮当作响的风铃吸引,也跟了上去。
此人名叫钢铁冢,是为炭治郎打造刀的锻刀师,不听人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说自己的,在炭治郎的刀变成黑色时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炭治郎:“冷静!你都多大年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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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冢大声喊道:“三十七周岁!”
炭治郎:“不是在问你的年龄啦!”
乌鸦很快给炭治郎带来了斩鬼的任务,会说话的乌鸦惹得孩子们一阵围观。
炭治郎换上队服,刚拿到手的刀别再腰间,整装待发。
鳞泷左近次拿来了一个小箱子,有了这个小箱子,炭治郎就可以在白天也带着祢豆子了。
“说起来,你妹妹是鬼啊。”钢铁冢指着躲在被子里的祢豆子。
“我也是鬼哦。”由利奈抬起脸乖乖地说。
“我也是鬼。”泷也应声道。
哪怕钢铁冢刚大发了一通脾气,孩子们对拿风铃给他们玩的大人仍然很有好感。
“你们两个才不是鬼!这样的才是鬼!”钢铁冢指着祢豆子,“细长的眼睛、尖尖的牙齿和指甲。”
泷:“我们也有。”
由利奈:“我们藏起来啦!”
钢铁冢:“最重要的是,鬼是不能走在阳光下的,所以才要进箱子里!”
泷:“我们是不怕阳光的鬼。”
由利奈:“月见医生也不怕阳光。”
钢铁冢:“谁是月见医生?”
月见:“……我是。”他们走了一路,绝对提起过他的名字。
钢铁冢还真是不愿意听人说话啊。
月见:“我们也差不多要告辞了。”
炭治郎:“哎?我还以为我们会一起走?”
月见:“暂时还不行,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和鳞泷左近次告别,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然后在月见暂住的村子分别。
月见:“好了,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吧。”
泷:“我们这次要去哪里呢?”
月见:“我们要回家一趟。”
准确的说,他要再去灶门家一趟。
总走一群孩子,鳞泷左近次看着他们的背影,一直到变成一个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他回到屋里,拿出纸笔,看着信上的内容。
【还请允许炭治郎和身为鬼的妹妹在一起生活……如果将来,祢豆子真的袭击了他人的话,灶门炭治郎以及鳞泷左近次,还有富冈义勇,将以切腹罪承担一切。】
想了想,他在后面加上了一些内容。
【另外,就在最终选拔进行的时候,峡雾山来了一位少年,他名叫竹取月见,自称是一位医者,来此寻找亲如手足的灶门兄妹。
令人惊奇的是,这位少年可以正常的走在阳光下,并且能正常的吃人类的食物,但我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鬼的气息。
这位少年向我坦白,他在大约两年半之前重病时期身体自主发生了奇怪的变化,病情渐愈的同时惧怕阳光并在饥饿时渴求人类的血肉,但在彻底痊愈之后这种情况就消失了。
而在痊愈之后,除了能在阳光下行走和不需要吃人的血肉外,他各项身体素质完全趋近于鬼。
大概一年零两个月前,他在北方的乡下将一位双亲逝去并身患不治之症的男孩转变为了鬼,并将男孩带在身边抚养。
大概两个半月前,他在南方的一个小镇外的森林的山洞里,救下了一位被鬼折磨的拥有稀血女孩,但在试图救治女孩时自身的血液被有着稀血的女孩吞噬,误将女孩变为了鬼,之后一直将女孩带在身边。
男孩名叫泷,女孩名叫渡边由利奈,两个孩子如今皆与月见少年一样。
月见少年向我坦白,在误将由利奈转化为鬼时曾与鬼杀队的两位柱发生冲突,其中一位是他相识的人,乃是虫柱胡蝶忍。
以及,在两年多前,月见少年偶然遇见了与上弦之贰战斗后重伤濒死的胡蝶香奈惠队士,他当时从胡蝶队士的口中得知了食人鬼的事,深受打击,在救治了胡蝶队士后将她送往安全的医馆,自己则悄声离开。
以上情况,请您核实。
月见少年已经向我展示了他救治蝴蝶队士和由利奈的方法。他将自己的血液输入人体,鬼的细胞能够加快伤口的愈合,甚至能做到断肢再生,并且在他的细胞的刺激下,人体内的普通细胞能迅速分裂填补鬼血抽离时产生的空缺。我亲眼所见,月见少年使用这种方法治好了炭治郎的伤。
我可以性命担保,月见少年、泷、由利奈虽然身为鬼,但皆保留着身为人的意志。
在鬼杀队与鬼斗争的一千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向您禀告这些,希望能给鬼杀队斩杀鬼舞辻无惨带来些微的帮助。
最后,愿主公大人身体康健、万事顺意。
鳞泷左近次敬上。】
12.鬼舞辻……无惨!
胡蝶香奈惠从蝶屋出来时正巧碰见来这里的不死川实弥,看她一副出行的打扮,问她:“要出去吗?”
胡蝶香奈惠:“嗯,鎹鸦传信说主公大人在找我。”
不死川实弥:“一起去吧。”
胡蝶香奈惠:“稍微等一等吧,实弥先生是不是又受伤了?”
他确实受了伤,但在主公大人的召见前那点小伤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但他还是被蝴蝶香奈惠带着去处理了伤口,然后缠上了一层纱布。
然后两人才一起出发。
不死川实弥:“主公大人找你有什么事?”
胡蝶香奈惠:“不知道呢,或许是队员的培育工作?”
她在两年前与上弦之贰一战后莫名其妙的恢复了伤势,但是肺部的伤势留下了后遗症,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已经不适合做斩鬼的工作了,从花柱的位置上隐退后成为了一名培育师。
不死川实弥:“现在低级队士的能力真是有够差的,那些培育师都是干什么吃的?说起来,蝶屋是不是有孩子可以参加今年的选拔了?”
被胡蝶姐妹收养的叫作栗花落香奈乎的女孩,他见过香奈惠训练她。
胡蝶香奈惠点头:“香奈乎顺利通过选拔了,我和小忍都有些担心她,没想到那孩子自己跑去了藤袭山,真是了不得呢。”
她的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笑,声音就如春日的暖阳一般。
只是看见她幸福的笑脸,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无视路边见到他就身体僵硬的低级队士,不死川实弥的注意全部都放在心爱的女人身上了。
直到两人走远,僵在原地的队士们小心翼翼地看看对方。
“你也看到了吧……”
“看得清清楚楚啊……”
“香奈惠小姐好美呀!”
“风柱大人竟然能笑得那么温柔!”
分别之后,月见和炭治郎一直保持着通信,信使就是鬼杀队分给炭治郎的鎹鸦,名叫天王寺松右门卫。
由利奈:“名字好长哦。”
天王寺松右门卫:“是我自己取的!”
它很聪明,精准的找到了炭治郎家住的那座山,月见在廊下看见它时吓了一跳。
月见:“你这么帮我们送信没问题吗?你应该是负责为炭治郎传递命令的吧。”
“没问题!没问题!”鎹鸦在头顶盘旋,告诉他炭治郎的位置,“东京府浅草!即刻出发!嘎!”
不知道乌鸦是怎么想的,但松右门卫对他们是鬼这件事确实没什么反应,它甚至允许两个孩子摸它的羽毛。
鳞泷左近次提醒过他,千万要隐藏好自己鬼的身份,绝对不要让鬼舞辻无惨发现出现了克服阳光的鬼。
“阳光是他千年都无法克服的弱点,若是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出现了克服阳光的鬼,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来寻找你们,吃掉你们。”
鬼王能够监视并控制手下的鬼,这件事在月见将泷转化为鬼后就有所察觉。
那只活了千年的恶鬼,他的狡诈与阴险是月见所不能想象的,他一直都有小心的隐藏自身,使用紫藤花毒素杀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一次他都会做好伪装。
救下由利奈时月见就是女人的样貌,变回原来的模样后还把由利奈吓了一跳。
拟态的样貌不需要多普通,只要让人无法和月见联想到一起,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美是丑都无所谓。
在泷的血鬼术的帮助下,他们赶路的速度本来可以非常快的,哪怕如今比以往更加谨慎行动,他们也比炭治郎先一步到了浅草。
到达浅草时还是白天,两个孩子都没来过这么繁华的城镇,月见也没来过这么热闹的街市。
这里的街道非常繁华,到处都是人,泷抱着他的手不松开,由利奈对每个没见过的东西都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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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
他先带着两个孩子住店,然后在由利奈的强烈要求下带着他们到街上逛了逛,还给两个孩子都买了当下时兴的洋装。
由利奈穿着洋裙在旅店的房间里转圈,裙摆在血鬼术的作用下漂亮地翻滚着。
之后月见让他们待在旅店里,自己出门去找找鬼的踪迹。
月见在一番调查后没有发现这里有不正常的人口失踪或是命案,松右门卫给的信息也不详细,鬼在这里出没似乎只是传言。
他确实在这里感觉到了鬼的气息,确实有至少两只鬼在这里一起出现过。
这不正常,鬼不是群居的生物,它们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甚至会自相残杀。
而且那两只鬼给月见的感觉很奇怪。
月见在外面一直待到太阳下山,想等待那两只鬼主动出现。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打草惊蛇,鬼舞辻无惨的手下似乎鼻子不太好使,他杀了那么多鬼,没有一次被发现自己不是人。
救由利奈那次也是因为暴露了鬼血被那只鬼察觉。
而在他等到那两只鬼出现之前,一股更加浓烈的鬼的气息出现了。
那股气息非常强大,他出现之后月见甚至无法再分辨出那两只鬼的气息。
非常浓烈的、恶心的香气,哪怕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让月见感到十分恶心,他控制不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扶着墙跟呕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待在旅店的泷和由利奈也被影响了,他感觉到从他们那里传来的躁动与恐惧,情感让他想尽快回到他们身边,理智却督促他跟了上去。
这股气息绝不是那两只弱小的鬼,这只鬼要更恐怖、更邪恶,远远超过他曾感受到的上弦之贰。
体内的鬼血在翻腾着叫嚣,路灯接触不良一样忽明忽暗,他的瞳孔控制不住几番拉长,在闪烁的灯光下整张脸都透着诡异。
“鬼舞辻……无惨!”
13.珠世和愈史郎
人的大脑,是什么时候开始记事的呢?
我始终记得,母亲的心跳像一首没有节奏的歌谣,在孱弱的母亲腹中的我,曾几次停止了心跳。
出生时就没有呼吸和心跳的我被扔在了无人居住的荒山上,而我对这些全无记忆,努力回想,只能想起母亲的心跳声,和爷爷的手指拂过我脸颊的触感。
母亲是什么样的?
灶门夫人的手应该不甚柔软,在灶门先生去世后她一个人照顾孩子们,不像镇子上日子轻松的夫人们。
但我只能想起她的手很温暖,我记得她牵着我的手抚摸还是婴儿的炭治郎。手心下是婴儿柔软的皮肤,手背传来了她手心的温度。
我记得坐在爷爷肩膀上时吹过的山风,爷爷的头发扫过我脸颊时的痒意。
记得在榻边爷爷的叹息,和他手背上的褶皱。
我常常忘记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的幸福,今天见到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明天还能再见。
哪怕暂时分别也没关系,因为我们永远都有下一次。
男人抱着幼童,侧首和身旁的女士说着话。
女儿突然抓抓爸爸的衣领说了什么,惹得爸爸妈妈一齐笑了起来。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都是很普通又幸福的一家人。
“先生,你没事吧?”
“喂!你走路不看路的吗?”
月见紧紧捂住口鼻,手肘碰到身后的人也没有低头去看,跌跌撞撞地避开女人伸来的手。
不行,不能就这么过去,不能被他发现。
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藏在人群里吗?
月见撞开人,走到不能被鬼舞辻无惨看见的拐角,扶着墙干呕了几下。
“先生,你真的没事吗?”被他撞到的女人跟了上来,似乎有些担心他。
他身旁跟着一个少年,表情很是不情愿。
月见瞳孔骤然拉长,瞬间将少年抓到了身前,手掌紧紧按在他的口鼻上。
“愈史郎!”女人上前来抓住月见的胳膊。
被叫做愈史郎的少年瞳孔似乎变换了一下,他用双手用力拉扯月见的手臂,然而没能移动分毫。
月见嘴唇微动,细长的瞳孔直视那个女人,轻声道:“你们是鬼舞辻无惨的部下吗?”
女人:“你……!”
月见:“过来。”
他仍然紧扣着愈史郎,带着他到更隐蔽的地方。
女人没有丢下他,一脸警惕地跟了上来。
期间愈史郎一直没停止扑腾,对月见可谓是连打带踹,还推了推和他一起的女人,似乎想让她别跟上来。
首先制住这个闹腾咋呼的少年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月见低声吼他:“不要挣扎,鬼舞辻无惨就在附近,你想闹出动静被他注意到吗?”
愈史郎立刻就不动了,乖乖顺着他的力道走。
“你,说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女人突然说道,“还说了两次。”
“怎么了吗?”月见把愈史郎松开,看他瞬间退到女人身前,做出保护的姿态。
“被鬼舞辻控制的鬼身体里都被他埋下了诅咒,泄露他的情报的鬼都会被他的细胞杀死。”
“我的名字叫珠世,是侥幸逃脱了鬼舞辻控制的鬼。”珠世说。
“那他是怎么回事?”月见看向愈史郎,“他身上没有鬼舞辻无惨的气味,反倒是和你很像。”
“没错,愈史郎是被我变成鬼的。”珠世说,“那你呢?你看起来不像是鬼舞辻的部下,这番行径倒像是在躲避他。”
珠世:“不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离鬼舞辻太近了。”
街上突然传来骚乱,月见看向那边,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愈史郎:“珠世大人,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喂!你去哪里?”
月见向骚乱的地方跑去,没有错,那里就是鬼舞辻无惨所在的地方。
对啊,能发现鬼舞辻无惨,想杀鬼舞辻无惨的不止他一人。
炭治郎,千万不能冲动啊。
愈史郎:“可恶,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小心的,珠世大人,我们不要管他了,快点离开这里吧!”
珠世看着月见的背影犹豫片刻,坚定地说:“不,愈史郎,我们跟上去看看。”
果然是炭治郎。
等月见藏在人群里重新靠近时,鬼舞辻无惨已经抱着孩子,带着和他同行的女人走远了。
炭治郎被人群围在中间,努力控制住刚刚鬼化的男人。
现场情况太过混乱,月见藏在人群里,若是上前肯定会被鬼舞辻无惨注意到。
警察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拿着警棍挤进来。
没办法了。
【泷。】
“惑血,视觉梦幻之香。”
花纹瞬间在周身蔓延开来,众人的视线被遮挡,炭治郎在被拉入影子之前看见了人群里的月见他们。
“月见,你……”他话没能说完就被拉入了影子里。
“这位先生,再次自我介绍。”珠世露出的手臂上是她自己抓出的血痕,血液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我的名字叫珠世,是鬼,同时也是一名医生,而且一心想将那个名为鬼舞辻的男人抹杀。”
他们在偏僻处把影子里的人放出来,珠世和愈史郎先带着鬼化的男人和被咬伤的女人离开了,他们四个则一起去接祢豆子。
祢豆子被炭治郎留在了卖乌冬面的面摊前,老板对炭治郎打翻了他的面非常不爽,最后是炭治郎连着吃了两碗并大加称赞才被原谅。
补充一句,老板的乌冬面真的非常好吃。
“你们真是奇怪,身为鬼却可以吃人的食物?”愈史郎说,“还有你,身为猎鬼人竟然随身带着鬼,那个女人是鬼吧。”他手指着祢豆子,“还是个丑女。”
……祢豆子?丑女?
月见困惑。
是美女吧,我听错了。
炭治郎:“我妹妹怎么可能是丑女!!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祢豆子可是镇上公认的美女!!”
月见:“……看来鬼化损伤了你的眼睛,珠世小姐没有给你做过视力检查吗?”
愈史郎:“跟紧我,走丢了我可不管。”
炭治郎:“光线!一定是光线的问题!找个亮堂点的地方仔细看看!!”
月见:“还是让我来给愈史郎先生看看眼睛吧,其实我也是一名医生来着。”
……
愈史郎的血鬼术很精妙,在他的血鬼术的作用下,月见完全找不到珠世藏在哪里,气味、声音全部被隐藏了,这也是他只能感觉到这里有鬼来过,却又完全找不到鬼的原因。
在他们居住的小楼上,贴着血鬼术所化的符咒。
月见看了一眼刚刚穿过的墙壁,他现在感受不到任何鬼舞辻无惨的气息了,但对方似乎并未走远。
还在维持过家家的游戏吗?
被鬼咬伤的女士状况还好,而那只鬼则被关进了地下的牢房,还未恢复神志。
相互说明情况后,对于鬼的研究更为深入的珠世也认为祢豆子很可能在不久之后克服阳光。
珠世:“生长在同一环境下的人们,体质大体上是相同的,祢豆子小姐还和月见医生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你们的身体或许原本就和我们不一样。”
“至于让鬼变回人类的方法,是存在的。”
月见:“你有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吗?”毕竟她曾经说过她一心想将鬼舞辻抹杀。
珠世:“没错,我认为鬼化就像是更难治愈的疾病,我们都是被鬼舞辻的细胞感染的,只是我还没能研究出能治愈它的药物。”
珠世对能制造出将鬼变回人的药物很有信心,她请求炭治郎允许她用祢豆子的血进行研究,并尽可能从体内含有更多鬼舞辻无惨的细胞的鬼那里取来血液。
然后……
“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见过另一只鬼的始祖。”珠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有些激动,“鬼舞辻绝对想不到,他千年来所追求的东西,在另一只鬼之始祖的身上完美体现出来了。”
珠世语气恳切:“月见医生,可以请您给我一些血液作为研究吗?我认为您和鬼舞辻一定有一些相通的地方,使用您的细胞研究或许对研制使鬼变回人的药物,和能够对付鬼舞辻的药物都有帮助。”
她的眼里有光,在提到杀死鬼舞辻无惨的可能时声音里透着快意。
月见看向炭治郎,炭治郎对他点点头。
“完全没问题,珠世小姐,我也想请你帮忙研制将鬼变回人的药。”他看向在一旁玩乐的三个小孩。
“不仅是为了把祢豆子变回人,让由利奈能回家,我甚至希望泷和自己也能变回人类。而且我和鬼舞辻无惨之间有着血仇,若能帮到你的研究,反而是我要说谢谢才对。”
珠世笑了:“……谢谢你们,炭治郎先生,月见医生。”
愈史郎的血鬼术完美隔绝了声音和气味,没有人发现他们什么时候被鬼包围的。
有什么东西打破了墙壁在屋子里乱撞,月见把两个孩子推到珠世身边:“珠世小姐,你们带上那位女士藏进影子里吧。”
房子外有两只鬼的气息,炭治郎不一定能应付过来,若是由他出手,这两只鬼很快便能解决。
但他也没打算出手,他会待在一旁,确保炭治郎和祢豆子无恙。
如果炭治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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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猎鬼人,月见绝对会仔细保护好他们,但加入了鬼杀队的炭治郎,猎鬼是他的工作,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事。
珠世拉住他的手,愈史郎立刻瞪过来。
珠世轻声问:“月见医生,你应该没在鬼的面前暴露过自己能走在阳光下这件事吧?”
月见:“没有,但是我将由利奈转化为鬼的样子被鬼舞辻无惨的部下看见了,但应该没问题,我杀鬼时从不用自己的脸。”
珠世:“这样就没问题了,我会露面,这样鬼舞辻会以为你们都是被我给转化的鬼。”
愈史郎:“珠世大人!”
“危险!”月见伸手挡住了向他们袭来的手球,那手球被他抓在手里后不停地颤动。
月见手上用力,捏碎了那颗球。
在房间里乱撞的手球有两个,改变轨道的时候空中出现了红色的箭头。
月见:“炭治郎!有一只鬼用手球攻击了我们,还有一只鬼应该是可以使用箭头改变手球的轨道!”
炭治郎:“箭头?我没看到箭头?”
看不见?
愈史郎抽出一张符咒,符咒飞出去贴在了炭治郎的头上,他立刻就能灵敏地躲开那些手球了。
这两只鬼的目标是炭治郎,鬼舞辻无惨给他们的命令,杀掉带着花札耳饰的猎鬼人。
因为炭治郎发现了他的踪迹吗?
使用手球的鬼自称十二鬼月,但据珠世小姐说,他们的实力太弱小,完全达不到十二鬼月的程度。
炭治郎:“这还弱?”他这就已经受了一身伤,肋骨也断了
月见:“弱。”他看向躲在房子里探头往外看的两个孩子,“由利奈的话,应该可以轻易杀掉他们两个。”
只不过这两个孩子一直保持着人的意识,而且都是孩子,总是被月见护着,从来没放肆释放过鬼的力量。
炭治郎惊讶地看向小姑娘:“由利奈?”
月见:“由利奈的血鬼术杀伤力很大,她还得到了很多血,会慢慢变得更强。”
珠世:“你把那两个孩子照顾的很好,哪怕知道他们是鬼,受伤了不会有事,也不会轻易死去,却还是很疼爱他们。”
月见:“他们是被我变成这样的,我必须对他们负责。”
珠世:“……你很伟大,月见医生。”在她身后,愈史郎正在狠狠地瞪着月见。
太阳升起,他们都回到了屋子里,愈史郎重新布下了血鬼术,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炭治郎现在走路也痛,说话也痛,他对月见伸出手:“月见,我的肋骨好像断了。”
月见面露犹豫:“炭治郎,你愿不愿意试试其他东西?”
炭治郎:“哎?”
月见:“其实,我最近有在研究一种修复细胞,将这种修复细胞注射入人体,它会在你受伤的时候修复伤口,虽然修复速度要慢一些,但能立即奏效。”
“不过毕竟是由我的细胞转变来的,出于安全考虑它会在一段时间后失去活性被人体代谢掉,想保持效果需要长时间注射。”
炭治郎:“那太好了!毕竟我们等一下又要分开了,再受伤可就没办法了。”
珠世的住处应该已经被鬼舞辻无惨知道了,月见建议他们依靠泷的血鬼术在白天就离开这里,他会带他们到一个没有其他鬼的安全的地方,等到晚上再送他们离开。
珠世在旁边注视着他们,她本以为过去一夜发生的事情就够奇妙了。
治愈人体,修复细胞。鬼舞辻无惨能做到这些吗?就算他能做到,也肯定对此不屑一顾吧。
如此命运相似的两人,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并注定会有发生碰撞的那一天。
珠世向他们提出可以照顾祢豆子、泷和由利奈,他们一直都在躲避鬼舞辻无惨和他手下的鬼,和他们在一起确实更安全。
炭治郎和祢豆子不想分开,而月见……
走在阳光下,不用在考虑恶鬼的事,两个孩子都很放松,围着他们打闹嬉戏。
月见问他们:“总是这么赶路会累吗?会不会有些无聊?遇见鬼会不会害怕?”
“不会,不会。”
由利奈抱住他的腰,泷牵住他的手。
“我们不想和月见医生分开。”
月见摸摸他们的头,安慰道:“再过一阵子吧,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安定下来了。”
远处有一个小点想着他们来了,是炭治郎的鎹鸦。
松右门卫在他们头顶盘旋:“东南偏南!东南偏南!下一个目的地是东南偏南!”
乌鸦的声音非常聒噪,炭治郎请求它安静一会儿,声音和前方的喊叫声重合在了一起。
“拜托!!请嫁给我吧!!”
14.炭治郎、善逸、伊之助
这名叫做我妻善逸的队士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月见牵着小姑娘离他远远的,奇怪的是善逸似乎也并不想和他们亲近。
他们中间隔着炭治郎,善逸吃着饭团总算安静了下来,吃的时候还小心地偷看他们。
炭治郎注意到了:“善逸一直在看月见,怎么了吗?”
善逸用力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们怎么走在一起呢?他们好像不是鬼杀队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三个人会发出鬼才有的声音?现在是白天啊!
为什么,有着让人想哭出来的温柔的声音的炭治郎会背着装着鬼的箱子?这个声音绝对是鬼吧!
好奇怪!好奇怪!
虽然有这样的困惑,善逸还是没有和他们分开。
一方面是,炭治郎的鎹鸦叫他们一起去执行任务。
另一方面,善逸在他们四人的身上听不见一丝带着恶意的声音。
那两个发出了鬼的声音的小孩反倒像是被他吓到了。
那个叫月见的声音给人很大压力的人也是,虽然声音里带着鄙夷和无奈,但知道他饿了很久后仍然很关心地分给他食物。
至于炭治郎,他一直都带着很温柔的声音。
所以他们五个,现在正一起向着鬼所在的地方前进。
月见:“我是一名医生,这两个孩子算是我的助手吧,我们只是暂时同路,等你们到达任务地点就是我们分开的时候了。”
他仍然没和炭治郎分开,其实是想观察一下修复细胞的效果。
就炭治郎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他研制的修复细胞还是很成功的。
虽然第一次实验使用的量不多,伤势恢复的速度没有那么快,而且随着细胞活性的减弱还会越来越慢,但炭治郎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了。
下一次可以加大剂量,最好在他们分开之前就注射一次,另外再带上一支备用。
这样一来,修复细胞就不太够用了,等把珠世小姐他们安顿下来就再弄一些吧。
珠世小姐和愈史郎此时就在泷的影子里,带着被鬼化的男人和他坚决不肯离开的夫人。
哦,还有一只叫茶茶丸的小猫,但它没在泷的影子里,而是在外面跟着他们,或者说跟着炭治郎。
眼下炭治郎和鬼杀队的队员汇合,月见应该会和珠世和愈史郎同行几天,顺便配合珠世小姐的一些研究。
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是在发现鬼的地方有两个小孩子在周围徘徊,鬼抓走了他们的哥哥,这两个孩子一路跟着血迹来到了这里。
炭治郎:“这里有血的气味……但是我从没闻到过这种气味。”
“是稀血。”回答他的是由利奈,她抓住了月见的袖子,小声说道,“这个气味,是稀血,他一定是受伤流血然后被鬼发现了。”
“哥哥受伤了,他流血了……”正一抱着妹妹,勉强镇定下来。
善逸看着那栋房子,捂着耳朵:“这是什么声音?好难受……是鼓吗?”
只有善逸能听见的声音,月见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难道就像炭治郎的嗅觉一样,善逸的听觉也异于常人?
月见感受着从屋子里传来的气味,催促他们:“他们的哥哥应该还活着,这里不止有一只鬼,你们快点进……”
突然响起的鼓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楼上的窗户突然打开,鼓声落下,一个人影被扔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溅起大片血迹。
月见:“!”
小孩子们尖叫起来,月见快速上前把那个人抱起来。
还有气息。
月见在他耳边大声喊道:“请您忍耐一下!”然后五指刺入他身上的伤口,同时对炭治郎喊道,“炭治郎!他们的哥哥还活着,你们快去救人!这里交给我!”
炭治郎:“善逸!我们走……”
善逸不住地冒着汗,四肢僵硬站在原地颤抖。
月见额头青筋暴起,瞳孔和牙齿都变成了鬼的样子,对他威胁道:“你是要进去对付那三个杂碎,还是留在这里和我待在一起。”
善逸:“……”
善逸:“呀——!”
僵硬的双腿突然能动了,善逸周身电流四射,下一瞬他抓住炭治郎的手迅速飞奔过去撞开了门。
被善逸抓住的炭治郎双脚离地,等再踩在地面上时人已经在屋子里面了。
月见被善逸的速度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看向已经关上的门。
“……确实没有很弱嘛,所以怎么会怕成那样?”月见喃喃自语,“希望炭治郎的胳膊没有脱臼……他体内的修复细胞应该还够用。”
怀里的人抽搐了一下,鬼血保住了他的性命,快速治愈的疼痛让他痛苦地呻吟起来。
“泷,帮我拿一下药箱里的修复细胞。”
“是!”泷快速小跑到他们身边,从影子里拿出了月见的药箱,不用月见提醒,就给受伤的少年注射了一支。
由利奈留在正一和照子身边轻声安抚着他们。
月见:“一支应该不够,再打一支。”
泷:“是!”
注射了修复细胞后月见便将鬼血都抽离了出来,把少年轻轻放在地上让他慢慢恢复,然后握住他的手和他轻声说话。
“这样有没有好受一点?”
“你……是谁……?”
“我是一名医生。”月见握住他的手,感受到脉搏正变得逐渐有力了,“你会没事的。”
有一只野猪从屋子里冲出来了。
确切地说,是一个带着野猪头套的人从屋子里冲出来了。
就在月见忙着照顾被从二楼扔出来,脑袋先落地以致昏迷的善逸的时候。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善逸就是这时候醒来的,他凭借声音认出了这是通过了最终选拔的第五个人。
“我感受到了鬼的气息!”野猪挥舞着双刀,视线扫过在场的四人三鬼,“在哪!鬼在哪!”
当然没有任何人搭他的话,月见拖住善逸的头检查他的伤口:“流血了啊,还好伤口不是很深。”
善逸伸手摸摸后脑,摸到一片湿润:“血?啊!我刚刚从二楼掉下来头先着地的啊!会死吗?我会死吗?”
由利奈抱着药箱:“修复细胞已经用完了!”
泷守在受伤的男孩身边:“这个哥哥伤的太重了,那么多打完才勉强够用,下次是不是可以加大细胞浓度呢?”
月间无奈:“没办法了,只能简单处理一下了。”
善逸抱住月见的脖子:“啊!我好像开始头晕了,快救我!”
月见被他的声音震到了耳朵,但又不能用力拉扯他:“好了好了,我会救你的。”
正一和照子眼巴巴地看着野猪身后的门,期待炭治郎能带着哥哥出现在那里。
野猪四处看了一圈,观察了每一个人,片刻后坚定地将刀指向了由利奈:“你,是鬼吧?”
由利奈面露慌张:“唉?我,我……”
如果是与鬼战斗较多的猎鬼人,是可以凭借歪过之外的一些察觉到恶鬼的身份的。
由利奈会被察觉不意外,她变成鬼还没有多久,隐藏的手段没他们高明。
但这个野猪少年应该没杀鬼太多的鬼,在太阳的迷惑下还是坚定由利奈是鬼。
野猪挥着刀冲了上去:“看招!”
由利奈:“呀!”
泷:“姐姐小心!”
善逸:“啊啊啊!野猪冲过来了!快跑快跑啊!”
月见刚要动作。
“你在干什么?”炭治郎背着个男孩突然出现,正一和照子嘴里喊着“哥哥”冲了上去。
炭治郎一露面,野猪离开改变了方向向他冲了过去:“决斗!决斗!”
善逸:“队员之间拔刀相向是禁止的啊!”
场面太过混乱,炭治郎和野猪少年已经赤手空拳打了起来,善逸后脑还在流血但依旧叫的中气十足,由利奈和泷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经历恶鬼终于与亲人团聚的几个孩子抱在一起哭,受伤的少年身体还没有完全痊愈。
有那么一瞬间,月见觉得自己很是命苦。
野猪少年的头套在被炭治郎的头槌命中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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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竟然意外的是个美少年。
“老子的大名是嘴平伊之助!”
月见十分头疼:“伊之助!你没觉得头晕吗?快点坐下来不要再动了!”炭治郎那一下绝对能让他脑震荡。
虽然伊之助的声音依旧有力,但还是在说了几句话后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善逸:“他……死了?”
月见:“没死!只是脑震荡,让他稳当一下吧。”
这三个少年只有炭治郎的状态还算好,体内仅剩的修复细胞在缓慢修复他的身体,而善逸和伊之助都断了肋骨,不适合继续出任务了,连炭治郎也连着好几天都在追鬼,他们都需要休息。
松右门卫说它会带他们到有着紫藤花作为家纹的人家去休息,大家在埋葬了那些被鬼杀害的人们之后便分开了。
被他们救下的少年伤势虽然大致痊愈了,但身体仍然很虚弱,月见先把他送回了家,然后才着手安顿珠世小姐他们。
珠世躲避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几百年,安全的藏身地有很多,他们去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处。
月见:“这附近没有鬼的气息,你们可以安心待在这里。”
珠世:“谢谢你,月见医生。”
愈史郎:“你们可以走了,不要再打扰我和珠世大人了!”
月见:“啊,我……”
珠世:“愈史郎,月见医生会留下来一段时间,我们要一起做一些研究。”
愈史郎:“是,我明白了!”
珠世小姐非常的厉害,她对鬼的研究非常深入,月见在她的帮助下改进了修复细胞。
治疗那个重伤濒死的少年时用掉了剩下所有的修复细胞,月见便思考或许可以加大细胞的浓度。
而此次改良后的修复细胞不仅浓度大大增加了,对鬼的毒也能有针对性的治疗。
针对鬼舞辻无惨的药剂研究也有推进,此次炭治郎所斩杀的鬼便是曾经的下弦之六。
只是那位被鬼化的男人还尚未恢复神智,他的夫人决定留在这里陪伴他。
几天后,月见三人与他们告别,带着新研制的修复细胞前往炭治郎一行人休息的藤之家。
他们很幸运,在前往藤之家的路上遇见了伤势痊愈一同出任务的三个少年。
月见给炭治郎注射了新的修复细胞。
月见:“善逸和伊之助要不要也打一支?这个可以加速伤口的恢复哦。”
善逸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人都是鬼了,在炭治郎的解释后仍然信任他们,听见月见这么问立刻伸出胳膊:“这个是给那个孩子治疗的时候用的那个吗?那我也要!”
伊之助见他们两个都有,立刻也伸出胳膊:“本大爷也要!”
由利奈看见他时还有些怕,但伊之助似乎完全忘记他拿刀指着她的事了。
“一个一个来。”月见用镊子夹出干净的酒精棉球在善逸的胳膊上轻轻擦拭。
“那个时候真是对不起,我其实能模糊感觉到善逸你并不弱,房子里面有三只鬼,善逸愿意和炭治郎一起去让我完全放心了。好了,已经注射完了。”
月见抬头,结果看见善逸的表情很怪。
善逸脸上似乎写着你在说什么鬼话,嘴上也说道:“你感觉错了吧,我真的非常弱啊,还有你恐吓我这件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月见:“……抱歉。”
月见:“你们这次是要去哪里?”
炭治郎:“这次是去那田蜘蛛山,命令我们三人一起去呢。”
善逸:“三个人一起去的任务一定很危险!会不会有很多鬼啊!炭治郎一定要保护我!”
伊之助:“哈哈哈!不管来多少鬼本大爷都不怕!”
“我要去一趟那个少年的家里,我想看看他现在的恢复情况。”月见说着抬起手,在头顶盘旋的松右门卫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如果出了什么事,你知道要去哪里找我,对吧?”
松右门卫很神气地挺起胸膛。
当晚夜里,松右门卫找到了他们。
“快救命!十二鬼月!在那田蜘蛛山!”
“救命!”
15.月见自己的意愿
月见要去看望他救下来的那位少年。
那位少年当时注射了大量的修复细胞,因为修复细胞还在试验阶段,不再检查一遍月见心里放心不下。
幸运的是那位少年身体一切正常,在家人的照顾下已经慢慢恢复精神了,体内的修复细胞也已经代谢干净。
从少年的家中离开后,月见三人启程前往那田蜘蛛山。
“为什么叫蜘蛛山呢?”两个孩子路上打打闹闹,询问山名的由来。
由利奈噘嘴:“我不喜欢蜘蛛。”
泷问:“那里会有很多蜘蛛吗?”
月见也没去过那里:“我也不知道呢,但山的名字一般会与山相关吧,比如说狭雾山上就经常起雾,藤袭山上开满了紫藤花。”
由利奈:“那蜘蛛山上一定有很多蜘蛛吧,好可怕!”
泷:“也有可能是有蜘蛛一样的鬼出没。”
蜘蛛一样的鬼……会有毒吗?
毒蜘蛛的毒一般不会对人类有较大的危害,但是鬼的毒就不同了。
炭治郎他们三个人一起行动,这次任务应该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不过他们三个身手都还不错,只要不是遇到十二鬼月,三人一起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而且他们三人都注射了修复细胞,打不过也可以尽量拖延时间,坚持到天亮就安全了。
更何况,月见此时就在和他们会和的路上。
那名少年的家离那田蜘蛛山的距离不算近,他们途径一个小镇时决定停留片刻采买些物品。
他们出发的时间有些晚,天色很快昏暗了下来,月见决定留两个孩子在镇上住一晚。
他们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旅店,孩子们以为今晚要在这里留宿,询问他为什么不去那田蜘蛛山。
月见付了钱,带着他们在窗边僻静的位置吃饭,告诉他们自己的打算。
月见:“今天有些晚了,泷和由利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我自己去那田蜘蛛山就可以。”
他是以闲聊的口吻说出这件事的,没想到两个孩子非常有怨言。
泷:“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去呢?”
由利奈:“我……我也可以帮忙!我不怕鬼!”
听她这么说,月见愣了一下,不由得升起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慨。
但他不需要他们帮忙,他真心希望泷和由利奈可以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生活,但两人跟在他身边注定很少有安定的日子。
“月见医生说过,我很强。”由利奈表情紧张,但是眼神坚定,“我也想帮到月见医生和珠世小姐,如果我能帮到忙,我们和祢豆子姐姐都可以早一些变回人类了。”
“我希望自己能帮上忙。”泷说。
泷低着头,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润,还有些婴儿肥,语气里带着期待:“等月见医生也变回人类,大家一定打败鬼舞辻无惨了吧,那时候就可以和月见医生一起回家了。”
月见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头脑风暴思索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左侧窗外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逼近,然后随着翅膀的轻拍声落在了窗上。
三人看向窗边,一只脖颈上系着紫色绳结的乌鸦刚好收拢翅膀。
是鎹鸦。
面对这只陌生的鎹鸦,由利奈还在状况外,泷已经有些紧张了。
月见观察四周,旅店里的客人都是普通人,这只鎹鸦的主人并没有露面。
炭治郎的鎹鸦天王寺松右门卫比较吵闹、总是讲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八卦,对炭治郎非常严格,认为炭治郎是它的弟子,完全不把炭治郎当主人对待。
善逸的信使被善逸称作啾太郎,是一只小麻雀,比乌鸦安静的多,和听力敏感的善逸很相配,似乎经常为善逸操心。
伊之助的鎹鸦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这只鎹鸦很不一样,月见想。
它只是站在窗边,似乎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沉稳,姿态从容优雅,就连身形也好像也比天王寺松右门卫要大一些,很威风。
由利奈毫无防备:“你是谁?是来找我们的吗?”
鎹鸦转头看向两个孩子,泷抓住了由利奈的胳膊。
但它依旧没有动作,月见有些拿不准它的态度。
突然,鎹鸦昂首看向店门。
月见视线追过去,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看不见脸的女人走进来,径直走向窗边他们的位置。
女人身后跟着两个孩子,穿着同样的振袖和服,容貌相似,一个黑头发,一个白头发,年龄和泷差不多。
他们在桌边停下,女人摘下斗笠露出了面容。
月见听见由利奈小小地“呀”了一声。
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容貌非常美丽,周身带着一种特殊的气息,就像是从森林走出来的妖精。
女人持着斗笠的手垂在身前,微微倾身鞠了一躬。
“晚上好,竹取医生。我是鬼杀队现任当主产屋敷耀哉的妻子,产屋敷天音。”
“辉利哉是男孩子呀!”
由利奈看着和女孩一样可爱的辉利哉,很是惊讶。
辉利哉点头:“嗯,我们家的男孩都体弱多病,在13岁之前会一直穿着女装。”
这么小的孩子还没有长开,又和同胞妹妹穿着同样的衣服,在泷说出“辉利哉是男孩子吗”之前,由利奈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可爱的妹妹竟然是弟弟。
由利奈犹豫地看向白发的女孩:“那彼方……”
彼方:“我是女孩子哦。”
辉利哉:“我们家的五个孩子,只有我是男孩。”
由利奈:“……五个?”
泷:“五个!你们是五胞胎!”
“没错。”辉利哉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说,“我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
彼方指指自己:“我是兄弟姐妹里面最小的孩子。”
由利奈想象五胞胎是什么样子,然后脑中浮现了五个辉利哉和五个彼方站在一起的画面。
泷对辉利哉有很多姐姐妹妹非常羡慕,他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孩子,因为体弱多病常年待在家里,从来没有小孩子陪他玩。
由利奈:“但是泷是怎么发现辉利哉是男孩子的?”
泷:“因为我的感觉比姐姐更敏锐,而且我以前也穿女孩子的衣服呢。”
由利奈有些害羞:“为什么我发现不了?因为我比泷弱吗?明明我才是姐姐。”
泷:“因为姐姐变成鬼的时间还很短啦,月见医生说姐姐很厉害的。”
他们此时待在旅店的外面,在产屋敷天音表明了身份后月见就赶两个孩子出去玩,辉利哉和彼方也很自觉的跟着出去了。
两人去了楼上的房间,月见打开了窗户,站在窗边就能看见在楼下空地上的四个孩子。
鎹鸦站在窗上,安静地听着房间里的对话。
产屋敷天音:“在鳞泷阁下的来信中,除了希望鬼杀队允许灶门队士和变成鬼的妹妹一起行动之外,还提及了您的事。”
月见不觉意外,炭治郎的鎹鸦对炭治郎和一群鬼一起行动这件事没有丝毫反应,他就知道鬼杀队的领导人是默许这件事的。
月见:“我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找我。”
鎹鸦、鳞泷左近次、和月见有过交集的胡蝶姐妹和富冈义勇。
月见都考虑过,唯独没想到来找他的会是鬼杀队主公的妻子和孩子们。
鬼可以靠血分辨人类。
楼下那个黑色头发的孩子,虽然穿着女装,但月见知道他其实是个男孩,是有可能继承家业的孩子。
有些人家为了避免身体虚弱的男婴夭折,会为男孩穿上女装,祈求他能平安长大。
产屋敷家的男孩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不是疾病,但他一定有什么和他的同胞姐妹不同的地方。
那个孩子,比他的同胞姐妹要更虚弱,年幼时尚不明显,随着他日渐长大,某些东西会如同诅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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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渐渐败坏他的身体。
无药可治,他注定活不长久。
产屋敷耀哉知道这件事吗?
月见看着产屋敷天音,这位夫人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一举一动都非常优雅,明知对面是鬼但与他相处仍十分自然。
还有就是……
月见:“您没有带护卫来吗?夜晚可是很危险的,你们外出时有鬼杀队的剑士同行会安全些。”
产屋敷天音:“我们在鬼杀队并没有那么重要,鬼杀队的队士们时刻为了斩杀恶鬼奔波着,我们不值得这么浪费资源。”
月见:“……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产屋敷天音:“恕我们冒昧打扰,因为您的特殊性,在得知您于浅草遇见了鬼舞辻无惨后,主公大人就希望能将您和那两个孩子隐藏起来。这样频频出现在鬼的面前太过于冒险了,鬼杀队会为你们提供绝对安全的住处,并会安排柱在附近巡逻,不过他们不会知道你们的身份。”
月见:“……只是这样?”
产屋敷天音:“是的,产屋敷隐藏住处的方法很巧妙,几百年来从未被鬼发现过,为你们准备的住处会用同样的方法隐藏起来,请您放心。当然,这只是我们的请求,您完全可以拒绝。”
月见:“……我曾经救过一个名为胡蝶香奈惠的鬼杀队队士。”
产屋敷天音:“鳞泷阁下在信中提及了这件事,胡蝶香奈惠小姐是少数知道您身份的人之一,她很想亲口向您表达感谢,但因为特殊原因只能托我传达她的谢意,这封信是她的亲笔信。”
她掏出一封信递给月见,然后手掌至于膝前,上身深深弯下,对他行了很庄重的跪拜礼。
“非常感谢您救了胡蝶队士的性命。”
月见拿着那封信,表情竟然有些恍惚,看见她的动作连忙道:“请您快快起来!”
怎么会这样?
月见完全混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低着头盯着手上的信封,仿佛能透过那张纸看见里面的内容。
在他沉默的时候,产屋敷天音也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站在窗边的鎹鸦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孩子们的嬉笑声从传进屋里。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和他预想的发展完全不一样。
鬼杀队的主公,让他的妻子和孩子来找他,却是为了他的安危。
仔细想想,每一个他遇见的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是这样。
鳞泷先生,珠世小姐,还有产屋敷耀哉,他们在了解到月见的特殊性后都立刻想到了隐藏的危机。
他们担心、防备、恐惧着鬼舞辻无惨能通过他克服阳光。
但在面对月见时,他们表现更明显的是对月见的担忧。
担忧他被鬼舞辻无惨和他的手下发现,从而被鬼舞辻无惨追杀甚至殒命。
哪怕他们都知道月见是和鬼舞辻无惨同样的“第一只”鬼,是鬼之始祖,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这不是伪装出来的表象,他不能向炭治郎一样精准分辨出人的情绪,但能感受到产屋敷夫妇对他都是善意的。
月见完全可以拒绝他们的提议,正如产屋敷天音所说,这只是一个请求。他可以委婉,可以强硬,他面对的是对他完全没有威胁的女人和孩子,他,他们三只鬼中的任何一个都能轻易杀掉他们。
产屋敷耀哉不知道吗?不害怕吗?
他就这么相信他吗?
而且,产屋敷耀哉知道他能做到什么,虽不至于做到活死人肉白骨,但只要还有一口气,无论多么严重的伤月见都能治好,流血的伤口能瞬间愈合,断掉的手脚也能再生。
不惊讶吗?不垂涎吗?不希望他为鬼杀队做些什么吗?
月见知道,产屋敷耀哉已经告诉他了。
全凭你自己的意愿。
月见:“……”
月见:“……炭治郎的鎹鸦叫天王寺松右门卫,它经常和我们聊天,我从它那里知道鬼杀队有名为蝶屋的医疗机构,我可以去那里吗?”
16.虫柱胡蝶忍
天王寺松右门卫知道,自己的弟子此时正面临着他们前所未遇的危机。
被派去支援低级队士几乎全部遇难了,在这里的很可能就是十二鬼月,已经有鎹鸦返回本部报告,很快会有柱前来支援。
松右门卫没有留在山中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援助,它立刻振翅冲出密林去寻找那个鬼医少年。
在发现地面上的由利奈后,天王寺松右门卫立刻俯身冲刺落在她肩膀上。
由利奈被吓到,叫了出来,然后慌张地捂住嘴巴。
“快救命!十二鬼月!在那田蜘蛛山!”松右门卫大声喊着,四处张望没能找到它想找的人。
“救命!”
它的叫声终于引来了人,穿着振袖和服的男孩第一个找到了他们。
松右门卫扑扇的翅膀一僵,好悬从小姑娘的肩膀上栽下去,嗓子也仿佛被人揪住,彻底哑火。
头顶传来鸟类翅膀轻拍的声音,松右门卫抬头,看见了自己的上级。
松右门卫:“……”
片刻,众人和鎹鸦都聚集在二楼的房间里,松右门卫汇报了它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我这就过去。”月见立刻说道,他看向泷和由利奈,“你们两个跟着天音夫人,天亮后她会安排你们前往蝶屋,我们在那里汇合。”
“水之呼吸,五之型——”
刀刃轻柔地划过鬼的脖子,被这一刀砍到几乎毫无痛楚,仿佛沐浴在温柔的细雨中。
这是对待主动赴死的鬼的,水之呼吸独有的仁慈的剑型。
“干天的慈雨。”
炭治郎稳稳落在地面,伊之助将他扔过来的力道和方向都非常巧妙,协助他精准地砍下了鬼的脖子。
被他杀死的鬼在消散前散发出解脱和感谢的气味,脑袋正在化为灰烬,但还是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十二鬼月在这里,要小心……”
十二鬼月!是拥有鬼舞辻无惨血液更多的鬼!
炭治郎找到伊之助,把这里有十二鬼月的消息告诉他。
伊之助举着手臂,上面还有他自己的血迹,被鬼操纵的傀儡在他身上留下了很重的伤,但伤口已经神奇地不再流血,甚至开始长出了粉色的肉。
炭治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愈合的速度好快,是月见的细胞在生效。”
伊之助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哈哈哈,我的伤口完全不痛,本大爷就是这么厉害!再来几个鬼也不怕!”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注射过月见的修复细胞,炭治郎紧忙提醒他:“尽量不要受伤了,修复细胞的作用是有限的。”
“而且,这座山里应该不止有两只鬼,这太奇怪了,鬼明明不是会群居的生物,而且这里还有十二鬼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一定要小心。”
另一处,后他们一步进来的善逸独自一人走在山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人。
他一边走一边抱怨,手还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孤身一人再加上恶臭的环境让他又想要哭鼻子了。
蜘蛛发出的咯咯声让听觉异于常人的善逸毛骨悚然,然后又遇见了长着人脸的大蜘蛛。
“……”
“这叫什么事啊!?”
善逸慌不择路地跑掉,然后闯进了有着人的头、蜘蛛的身体的鬼的巢穴。
善逸转身就跑。
“跑也没有用,你已经输了,看看你的手吧。”
“我的手怎么了啊!”善逸举起自己的手在月光下观察,手心带有修行留下的厚茧,他反复观察,最后断定那只鬼在捉弄他。
善逸大声喊道:“我的手一点事都没有!”
“不可能,”那只鬼说,“我的蜘蛛咬了你,你已经中了我的毒了,半个小时后你也会变成蜘蛛,会乖乖趴在地上成为我的奴隶。”
善逸确实被蜘蛛咬到了,他仔细观察,在手心上找到了很细小的伤口,周边的皮肤泛着轻微的紫色。
蜘蛛鬼很好心的拿出一块怀表,细心的计算善逸仅剩的时间还有多少。
善逸:“……呀啊啊!!”
善逸:“为什么要用毒!你为什么要用毒啊!我宁愿受伤也不想变成那种又丑又臭的东西啊!!”
当然,他没有变成蜘蛛。
在被鬼趋势的人脸蜘蛛包围的时候,他因为太过害怕而身体僵硬冷汗直流,然后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善逸仰躺在被吊在空中的木屋上,睁眼就看见了天上的月亮。
后背好痛,就好像从树上摔下来了一样,身上好多地方还残存着被蜘蛛咬过的痛感。
但鬼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啾太郎在他身边欢快地叽叽喳喳的叫着。
“……啾太郎。”
“!”
善逸迅速坐起来,检查自己的四肢,没有变短,还是原来的模样。
“呀啊啊!对鬼的毒也有用为什么不说一声啊!害得我担惊受怕!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啦!以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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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见不到小祢豆子了啊!”
“啾啾啾!”啾太郎在他身边扑哧着叮嘱他一顿,然后迅速飞走了。
“啊,对了!”善逸立刻站起来,环顾周围。
“这些人应该也才中毒不久,如果让月见帮忙他们说不定还有救。”
等胡蝶忍跟着小麻雀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被放置成一排的正在被转化为蜘蛛的人。
以及活力满满地拿着刀鞘,不停挥赶想围上来的人脸蜘蛛的善逸。
“这是你做的吗?”胡蝶忍观察四周,看见了很明显的战斗痕迹,“是你将鬼斩杀的吗?”
善逸没想到等来的支援会是女孩子,还是个很美貌的少女,一时愣住了。
“喂喂,你没事吧?”少女已经来置身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中了鬼的毒吗?”
“啊!”善逸回过神,红着脸大声回答:“我是癸级队士我妻善逸!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鬼!因为我昏过去了!”
“我是虫柱胡蝶忍,是这次前来支援的柱,”胡蝶忍在那些中毒的人之间蹲下,检查他们的状况。
“嗯,原来是这样啊,”初步判断了鬼的毒素,胡蝶忍当下便开始调配适合的解毒剂,“所以你有没有中毒呢?中毒后不及时注射药剂,你的手脚也会慢慢变短,最后变成这个样子。”
善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人的头发几乎掉光,就连身体都快缩没了。
善逸:“……我中毒了,但是我好像没事。”
胡蝶忍:“那真是奇怪,难道你是什么特殊的体质,体内有抗体吗?之后请务必让我研究一下。”
善逸:“……其实我之前注射过能加速伤口愈合的药,我想是那个发挥作用了吧。”
胡蝶忍:“既然能让你对鬼的毒完全免疫,从来没听说过呢,真厉害呀。”
善逸:“这个……”
少女是鬼杀队的柱,虽然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但善逸仍然感到一丝害怕。
怎么办,可以把修复细胞的事说出来吗?这样可以吗?把月见的事透露出来?
善逸当然是相信月见的,但是鬼杀队的其他人未必会听信他们三人的话。
善逸:“……我不能说,但是他一定愿意帮忙的。”
“是吗?那他真是个好人呢。”胡蝶忍举起持着针剂的手,对着善逸翩然一笑。
“不过他不帮忙也没关系,我已经把解毒剂调配好了。”
17.在蝶屋
修复细胞可以加速伤口的愈合,但是不能减轻疼痛。
好痛啊,伤口还没愈合吗?
太狼狈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刀也断了,祢豆子也昏过去了。
不过没关系,已经没事了。
炭治郎努力仰起头,看向来人。
“他不是丑陋的怪物,鬼是空虚的生物,是可悲的生物。”
富冈义勇将视线炭治郎愤怒又倔强的脸上移开,看见了被他护在身下的,戴着眼熟的竹筒口枷的少女,然后露出想起什么的表情。
“你是……”
远处有人迅速逼近,炭治郎察觉后只来得及护住妹妹,而富冈义勇已经跨出一步将两人护在身下,拔刀抵挡住了袭来的攻击。
胡蝶忍在空中扭转身形,稳稳落在地上。
炭治郎带着鬼行动的事很明显没有被太多人知道,两人因为祢豆子起了冲突,富冈义勇挡在兄妹身前没有让开的意思。
月见就是这个时候找到他们的。
他赶到那田蜘蛛山的时候这边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循着祢豆子的气息一路找来,胡蝶忍正在规劝炭治郎离鬼远一点。
脚踩在土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胡蝶忍偏头看了他一眼:“哦?这座山里还有幸存者吗?真是幸运啊。”
她没有认出月见。
在胡蝶忍转头对月见说话的时候,富冈义勇低声对炭治郎说了什么,炭治郎向他道谢,起身后有些纠结地看了眼月见,然后坚决地转身向密林中跑去。
月见不用想就知道炭治郎为什么这样做。
祢豆子的事情已经暴露了,炭治郎不会再让他的身份被别人知道。
跟他前来的鎹鸦落在他肩膀上,颈上标志性的紫色绳结让富冈义勇和胡蝶忍认出了它。
月见轻轻摸了摸它,说:“你能跟上他们?这山上还有其他的剑士,我不太放心。”
鎹鸦点了点头,振翅追了上去。
原本对峙的两人都放下了武器,胡蝶忍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们见过的,胡蝶小姐,富冈先生。”月见向前走出几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
“两年前的冬天,西边的一个小镇,有一个名叫八重的女孩,目击了吃人的无洞熊。”
两人都想起来了,身为柱的他们一起行动的机会不多,月见又比较让他们记忆深刻。
胡蝶忍:“我记得你是一名医生,为什么会出现在鬼出没的山里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长话短说,鬼杀队的主公对炭治郎带着身为鬼的妹妹一事是默许的。”
胡蝶忍:“……”
月见抬头:“命令应该就快到了,请稍等一下吧。”
胡蝶忍看了眼富冈义勇,又看了眼月见,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胡蝶忍:“……最后一个问题,医生。”她把刀收入了刀鞘,心里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微笑道,“你是谁呢?”
富冈义勇也看了过来,他对月见的印象也还停留在西边那个小镇的时候。
月见:“……这个说起来也很复杂。”
胡蝶忍歪头笑着问:“您是故意的吗?”
并不是啊,连敬语都用上了,她应该生气了吧。
月见:“……你可以去问你的姐姐香奈惠小姐,如果她认为合适的话,会告诉你的。”
胡蝶忍愣住了。
“嘎——!”
“传令!传令!”
“将炭治郎和祢豆子两人逮捕!立刻带回本部!”
炭治郎是被人吵醒的。
“真厉害,虽然很缓慢了,但是确实在自愈呢。”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
“可疑,很可疑,人类可做不到这种程度,只有鬼才能做到。”一个离得有些远的男声。
“不论如何,庇护鬼是违反了队规的,完全没必要再审判了吧,让我们把他和那只鬼斩首吧!”一个很洪亮的男声。
祢豆子!
听到这里,炭治郎一下就清醒了。
到处都找不到祢豆子,被带到这里的人只有他自己,月见、善逸、伊之助都不知所踪。
炭治郎多么希望被逮捕的只有他自己,希望祢豆子顺利逃走了。
直到脸上带着伤疤的白发男人拎着熟悉的木箱出现。
木箱被打开,祢豆子试探着露出脑袋,好奇地观察四周。
“没事的,祢豆子,过来这边吧。”
在离木箱不远的地方,胡蝶香奈惠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周身都是温柔的气息。
在她身边,香奈乎和葵好奇又期待地看着鬼化的少女,小清、小澄和菜穗则有些紧张。
“小祢豆子……”善逸扶着木箱,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中了鬼的毒,保险起见他还是跟着来到了蝶屋,会留在这里观察一阵。
终于,祢豆子出了箱子,爬到女人身前,把手放在她的手心,好奇地看着她。
“然后那个人直接拔刀了,把我吓了一跳。”炭治郎坐在病床上,月见坐在床边听他讲刚刚的经历,泷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由利奈坐在床尾。
屋内有些昏暗,外面还是白天,但为了让祢豆子可以在屋内行动,胡蝶香奈惠将窗帘拉得很严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炭治郎:“他最后也没有伤害祢豆子,虽然表情很凶恶,但其实受到伤害的只有他呢。”
不死川实弥态度坚定,语气也非常不好,在他挥刀的那一刻炭治郎的心跳都要停了。
炭治郎:“但他竟然把自己划伤了,还证明了祢豆子不会吃人,我是不是去和他道谢才好,他流了很多血呢。”
“不错的想法呢,给他写信表达感谢怎么样?”回答他的是香奈惠,她抱着小孩模样的祢豆子,很亲热的牵着祢豆子的手。
炭治郎:“我会的。也谢谢您愿意收留我和祢豆子,真的非常感谢您!”
胡蝶香奈惠:“没关系,而且炭治郎已经谢过我很多遍了。”
在证明了祢豆子不会吃人之后,主公大人给他们安排了去处。
——“香奈惠愿意照顾你们,和祢豆子一起去蝶屋吧。”
胡蝶香奈惠摸摸祢豆子的头,少女抓住她的手贴着脸颊。
胡蝶香奈惠轻声说:“鬼也不是生来就是鬼的,他们曾经是和我们一样的人,我真心希望人与鬼可以和平相处。”
“但是我从没见过不吃人的鬼,祢豆子真的很棒,她做到了很了不起的事。”
“唔!”祢豆子晃着脚,很开心的模样。
胡蝶香奈惠笑了,她轻轻抱住祢豆子,对炭治郎说道:“鬼杀队中的很多人都遭遇过鬼的伤害,他们不会轻易认可身为鬼的祢豆子,炭治郎,还请你不要埋怨他们,我相信大家在看到你们的努力后都会认可你们的。”
炭治郎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大声回答:“是!我和祢豆子都会加油的!一定会得到大家的认可!”
祢豆子:“唔!”
从今天起,几人便留在了蝶屋。
胡蝶香奈惠是蝶屋的主人,这里的护理人员大多数是像后勤部队“隐”一样的没有剑术才能的队员。
以及像小清她们一样遭遇鬼后侥幸活下来被收留的孩子们。
月见在这里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泷和由利奈则作为普通的护理人员帮一些忙。
他们的身份依旧是保密状态,产屋敷耀哉不希望他们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就连柱也只会在必要的时候被告知。
胡蝶忍就是被告知的人。
在那田蜘蛛山上有很多中了鬼的毒后变成蜘蛛的人,蝶屋的治疗大概只能勉强让他们恢复回人类,而且很可能带有终身的后遗症。
月见、胡蝶忍、胡蝶香奈惠一起研究治疗方法,经过实验,证明月见的修复细胞能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而在治疗期间,胡蝶忍私下里和月见非常郑重的道谢了。
那时她的脸上没有笑容,眼神里还透着一股悲伤。
“我们的双亲在我们小的时候就被鬼杀害了,姐姐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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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真的很感谢您救了姐姐。”
在救了胡蝶香奈惠一事上,月见已经收到了很多人的感谢了,无一例外都非常郑重。
所以在不死川实弥频频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担心对方开口就又是道谢的话。
在蝶屋居住的这一段时间,月见已经摸清了这里的常驻人员和常光顾人员。
这位风柱,就是常来光顾的人。
第一次在蝶屋见到不死川实弥,是在月见他们刚到那天的傍晚,对方来处理白天自己弄出来的伤口。
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但上面干涸的血迹还是给泷和由利奈造成了影响,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们感到恍惚、头晕,虽然很快就恢复了。
胡蝶香奈惠贴心地拿过月见手里的工具,哄两个孩子去看看晚饭。
那之后便经常在蝶屋看见不死川实弥。
看其他人的态度,风柱明显是这里的常客,有时带着些小伤口。
月见观察了一阵子,发现原因后便不再管他了。
第一次发现不死川实弥盯着他,是在月见和胡蝶香奈惠商量修复细胞的时候,他们打算将修复细胞用在蝶屋的治疗上。
当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他们还在商量治疗时的用量问题,伤口痊愈的速度太快会引起怀疑,最后他们决定对外称其是蝶屋研究出的新药物。
讨论结束后,月见便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胡蝶忍。
和胡蝶香奈惠不同,胡蝶忍因为有斩鬼的职责在身,晚上要想在蝶屋找到她得看运气。
月见和胡蝶香奈惠同行了一段路,遇见了刚到蝶屋的不死川实弥。
月见还以为是错觉,不死川实弥好像很用力地看了他一眼。
那之后次数越来越多,这位风柱见到他的时候总会盯着他。
但他又迟迟不找他说话,月见和他打招呼时也只是很简单地点个头。
“有什么是吗,不死川先生?”
终于有一次,月见忍不住问了出来。
月见:“你刚刚好像在看我,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不死川实弥看着他,缓缓道:“没什么。”
月见:“……”
他私下找到了胡蝶香奈惠,问她:“你把我的事告诉不死川先生了吗?他最近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蝴蝶香奈惠不知道在私下里和不死川实弥说了什么,再见面后对方便很自然地主动和他打招呼了。
这是月见这段时间的日常。
泷和由利奈最开始一直跟着小澄她们,做一些很简单的工作。
但现在,泷已经开始跟着月见和胡蝶香奈惠了,有时胡蝶忍在蝶屋工作也会带着他。
月见还发现,泷在和别人互相写信,经常有带着信的鎹鸦停在他们的窗外。
因为泷的交友圈很窄,月见稍微动动脑筋就猜到对面是谁了。
他并不意外,泷和辉利哉同岁,又都是男孩子,还因为各自的原因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早熟,聊得来很正常。
炭治郎的伤在修复细胞的作用下痊愈了,善逸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伊之助最初有些消沉,炭治郎和善逸每天都在鼓舞他。
而祢豆子,她消耗太大,除了第一天出来见了大家,后面一直在狠狠睡觉恢复体力。
炭治郎他们三人也开始了新的训练,胡蝶香奈惠主动指导他们进修呼吸法,偶尔还会拿木刀训练他们。
胡蝶香奈惠在退役前是鬼杀队的柱,是鬼杀队最厉害的剑士之一,她的指导无疑是严厉且优秀的,很长一段时间,炭治郎在说起她的时候用得最多的词就是“好厉害”。
月见在刚见面的时候就问了胡蝶香奈惠退役的原因,得知她的肺部留下了毛病后便着手帮她治疗。
此时她训练三人也是在做自己的康复训练,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重回一线了。
月见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重回一线意味着危险。
但胡蝶香奈惠看起来很高兴,于是大家都替她感到高兴。
18.特殊的病人
月见正在写病历,由利奈站在旁边他旁边。
“……大部分人已经完全恢复认知了,最严重的那些偶尔会产生自己是只蜘蛛的幻想,但都是可控的,多晒太阳,多和正常人相处,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归到正常生活中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月见放下笔,把写完的病历交给由利奈:“去吧,拿给香奈惠小姐。”
由利奈:“是。”她看起来心情很好,束好的头发上别着一只漂亮的蝴蝶发饰,像一只小蝴蝶一样蹦蹦跳跳的走了。
说来惭愧,月见家里没有姐姐妹妹,他自己和泷又都是短发,对由利奈的长发很是没辙。
跟着月见的几个月来,小姑娘一直梳着简单的马尾,而到了蝶屋的第二天胡蝶香奈惠就给她盘了很完美的头发,让月见十分感动。
蝶屋很好,不止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居所,还让月见有事可做。
下午的时候,太阳正好移动到月见办公室的这一侧,他拉上一半窗帘,然后给自己泡了杯茶。
茶是胡蝶忍送来的,据说是鬼杀队的主公送给她的,但其本人似乎更钟爱紫藤花茶,身上也一直带着紫藤花香。
就在他品茶发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门被打开,胡蝶忍走了进来:“下午好,月见医生。”
月见:“下午好,忍小姐,你送的茶真的很好喝,谢谢你。”
胡蝶忍:“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我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为一个孩子做身体检查,我认为月见医生能比我做得更好。”
月见感到疑惑:“是血鬼术的影响吗?”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月见发现胡蝶忍在医术上非常的优秀,除了血鬼术,他想不到是什么让胡蝶忍说出不如他的话。
胡蝶忍摇头:“那孩子的情况远比那复杂,”她回头招呼门外的人,“玄弥,你进来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男生出现在门前。
他个子很高,听胡蝶忍的话似乎年纪不大,进门后首先对月见鞠了一躬,
玄弥:“麻烦您了。”
月见:“这是我应该做的。”
胡蝶忍:“玄弥,月见医生应该会对你的情况有更多的见解,把你的情况如实告诉他吧。”
玄弥低着头,没有看她:“是,给您添麻烦了。”
胡蝶忍叹了口气,月见从她脸上看出了些许无奈。
胡蝶忍:“拜托你了,月见医生。”她还有其他事,把玄弥带到这里就走了。
“玄弥,先坐下来吧。”月见把病案本翻到新的一页,钢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玄弥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双手握拳搭在腿上。
月见注意到他似乎有些紧张,微笑着用更温柔的语气道:“先说说你的情况吧,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啊,我的情况。”玄弥在凳子上动了动。
月见很能理解有些人害怕医生的心理,好在玄弥不是会哭闹的小孩子,他只需要尽量的表露出无害的一面。
玄弥:“我……吃了鬼。”
月见:“……”
有风吹进屋内,半掩着的窗帘被吹动,被挡住的阳光又铺满了半间屋子。
月见仍然保持着微笑,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些问题:“……抱歉,你能再说一遍吗?”
玄弥:“我吃了鬼。”
月见:“……”
玄弥:“我……”
月见:“不用再重复了,我听清了。”
玄弥闭嘴,不敢再说话。
他在来这里之前已经被胡蝶忍狠狠教训过了,这几乎是他每次来检查必有的环节,这会儿真的一点都支棱不起来。
月见把笔放下,改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很好,现在他知道胡蝶忍为什么会那么说了,这种情况由他来处理确实是最合适的。
月见重重叹了口气,感觉到他身旁的男生更紧张了。
他放下手,有些无力地问道:“是什么吃法?吃了鬼的肉吗?”
玄弥:“大部分时候是吃肉……”
“大部分时候?”
月见打断他:“距离你第一次吃鬼过了多久了?”
玄弥说了一个时间。
月见:“频率呢?你大概多久吃一次鬼?”
玄弥:“这要看鬼的实力,也不是经常吧。”
月见闭眼,揉了揉眉心,声音有气无力:“把你所有的情况都和我说了吧。”
人体内有很复杂的系统,鬼能更敏锐的分辨出来。
身为鬼的他们对血也更敏感,不仅可以通过血液分辨出那些特别的人,还能分辨人的亲疏远近。
玄弥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月见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觉到,应该和他吃了鬼有关。
此外,月见还感觉到了玄弥与一个人非常相似的血脉。
不死川实弥,稀血中的稀血,闻到他血的鬼甚至会处于一种“醉”的状态。
他们两人的血脉非常相近,若是他猜的不错,两人应该是同胞兄弟,血缘关系这么近,玄弥体制上也有些不同就不让人感到意外了。
但是,吃鬼……
月见叹了口气:“先抽血吧,还是要先研究一下细胞的情况,但是以后最好别再那么做了。”
玄弥没有说话。
月见知道胡蝶忍为什么会是那个态度了,这孩子明显不会轻易听他们的话。
月见也有些生气了:“你也知道这种事很不寻常吧,虽然现在没表现出什么副作用,但是没人能肯定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万一某一天你不会再恢复了呢?万一你真的因为吃了鬼而变成鬼了呢?”
玄弥身上的气息虽然不太寻常,但在月见眼中他确实是个人类。
在刚听到玄弥说自己吃了鬼的时候,月见先是怀疑了自己,在阳光找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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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瞬间慌神了。
结果竟是能吸收鬼的特殊体质。
不过,这孩子牙口真好啊,味觉很不一般,这让他想到炭治郎他们。
炭治郎的嗅觉、善逸的听觉都异于常人,伊之助的触觉也非同一般。
关于吃鬼的风险,玄弥本人不可能是没有考虑过的,他无法掌握呼吸法,所以就只能靠吃鬼变强,只有这样才能留在鬼杀队。
玄弥开始沉默,这让月见感到头疼,心想这还不如又哭又闹。
月见不是多么能言善辩的人,自认说服不了他,于是便问道:“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
玄弥这次只沉默了一会儿,他说:“家人不在了,都被鬼杀害了。”
月见:“……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玄弥没说话。
月见拿起笔,笔尖不住地敲击直面,一下又一下,在空白处留下一堆小墨点。
屋内一时只能听见笔尖轻敲纸面的声音,玄弥在这种细微的声音里揪起了心。
玄弥:“……”完蛋了,又会被狠狠训斥的,今天真不幸,明明在胡蝶小姐那里已经挨过一顿训了。
月见:“你平时住在哪里?还有别人知道你吃了鬼的事吗?”
没有挨骂?
玄弥:“我平时和师父住在山上,我师父是岩柱悲鸣屿先生,就是他帮我找胡蝶小姐检查的。”
“柱啊,那就好办多了。”月见把笔搁在一边,撤下被弄脏的纸张,在手里团成纸团。
“我的判断是,只要没出现鬼的特征就没问题,你可以随身带着点紫藤花的干花瓣,每次吃鬼后闻一闻,若是出现头晕的症状或者惧怕太阳就遭了。”
玄弥:“你认为……我会变成鬼吗?”
月见搓着手里的纸团:“应该不会,除非你直接啃了鬼舞辻无惨,普通小鬼应该不会让你有太大的变化。”
玄弥:“……这说法有点恐怖了。”
月见把纸团抛起又接住,继续说:“我推测,只是推测,如果能吃到比较强的鬼,能使用鬼的血鬼术也说不定。别心动,这很危险,越强的鬼体内的鬼舞辻无惨的细胞越多,说不定会让你也和他产生某些联系,不过这种可能性也很小。”
就像月见可以直接影响到泷和由利奈那样。
“平时出任务时注意保护脖子,你虽然有类似鬼的再生能力,但若是直接断掉的话,”月见挥手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会很危险。”
玄弥:“……我会注意的。”
月见:“……我会写信给悲鸣屿先生把这些都告诉他,让他也多注意你的情况,然后就是定期检查,严格检查,每一次吃鬼之后都要检查。”
说完,他把手里的纸团砸向了玄弥的脑袋,纸团碰到玄弥的脑袋弹了一下,被玄弥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月见:“现在,立刻给我去抽血,然后离开。”
倒霉孩子,要气死他了。
19.珠世小姐的来信与上弦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月见找到了正在锻炼的炭治郎。
炭治郎最近在磨炼一种新的呼吸法,在那田蜘蛛山与上弦五的战斗中,他从火之神神乐舞的舞姿中领悟到了新的呼吸。
但这呼吸对身体的负担很大,炭治郎训练了很久,仍然不能连续的使用火之神神乐。
月见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手上突然传来奇怪的触感,随着一声猫叫,茶茶丸出现在了他身边。
它胸前贴着愈史郎的符咒,背上背着个小背包。
摸摸小猫的头,月见从它的小背包里拿出珠世的信。
玄弥的体质太罕见了,珠世小姐的经验比他多的多,在征求了玄弥的同意后,月见写信询问了珠世小姐。
【……这几百年间,我也曾听闻过噬鬼者的存在,却并没有亲眼见过,根据那孩子的描述,我与月见医生的判断大致相同,只要使用适当,应该没有风险……】
“珠世小姐来信了吗?”炭治郎暂停锻炼,喘着气坐在他身边。
月见点头:“是关于修复细胞的事,我想研制一些更保险的修复细胞,说不定会给隐的队员们配备上。”
他答应了玄弥不对别人透露他吃鬼的事,信中也确实写了修复细胞的更新问题。
炭治郎:“对了,你是想让隐的队员配备上修复细胞吧。”
月见点头,感叹道,“珠世小姐真厉害啊,真让人佩服。”
现在的修复细胞主要应用在蝶屋的日常治疗中,没有在外应用是担心被鬼得到。
如果其他鬼偶然吞噬了月见的细胞但没有死亡的话,说不定会像他一样克服阳光的弱点。
这种新的修复细胞,在遇到其他鬼的细胞时会主动吞噬对方,而且这种细胞却完全无法被吞噬,遇到被吞噬的情况会在一瞬间失活衰败。
隐,是鬼杀队的事后处理部队,将修复细胞装备给他们,对及时治愈伤者有很大的帮助。
月见:“不过细胞的浓度要比你们用的低一些,引起怀疑就不太好了。”
月见:“关于呼吸法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炭治郎:“不太顺利,香奈惠小姐和忍小姐都没听说过火之神神乐,不过忍小姐帮我请教了炎柱炼狱杏寿郎先生,只是还没有回信。”
炭治郎:“香奈惠小姐好厉害啊,听说她退役之前是柱,虽然她说了自己是在做康复训练,但能得到她的指导真是太好了!”
月见:“她今天一早就出门去了主公的宅邸,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归队许可了吧。”
果然,胡蝶香奈惠回到蝶屋时已经换上了鬼杀队的队服,月见看见她时恍惚了一下。
胡蝶香奈惠:“月见医生,我正好要去找你呢。”
她穿着蝶纹羽织,腰间别着一把日轮刀,刀上有着橙色的四叶草形状的刀颚。
月见:“你这就要出任务了吗?”
胡蝶香奈惠点头:“时刻都有恶鬼威胁着人类,我早些回到斩鬼的工作,说不定就能少一个人遇害了。”
她真的很温柔。
和胡蝶忍的温柔不同。
据炭治郎所说,胡蝶忍虽然总是笑着,但经常散发出愤怒的气味。
当然,这不是说她不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她真实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经常露出笑脸或许是想约束自己吧。
而胡蝶香奈惠真则是无处不温柔,甚至有些过分温柔了,就像炭治郎一样。
但他们同样是内心非常坚定的人,无论多么同情鬼的遭遇,斩向恶鬼的刀都不会有半分迟疑。
胡蝶香奈惠:“听说修复细胞的研究又有进展了,已经可以给隐部装备上了吗?”
月见:“嗯,这两天我会尽量多赶制一些,要不了几天就能全面装备上了。”
胡蝶香奈惠:“辛苦了,今后我也和忍一样,不能一直待在蝶屋了,到时候这边也要拜托月见医生了。”
月见:“别说什么麻烦的话,我也只能帮上这点忙了。”
胡蝶香奈惠:“月见医生太谦虚了。”
她没在蝶屋停留太久,夜晚就要到了,要尽快赶往恶鬼出没的地方才行。
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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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转身投入了修复细胞的制作中。
这些修复细胞都是由他自己的细胞转化成的,所有流程都要他亲自上手,不能委托别人帮忙。
好在他是鬼,不吃不喝不睡觉也没什么大问题,这样紧急赶工了几天,等他终于得了时间歇息,炭治郎他们已经又一次出发执行任务了。
葵:“听说是去支援炎柱大人了。”
月见:“炎柱应该很厉害吧,却需要炭治郎他们的支援,这次任务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吗?”
葵:“不知道,但是一定很危险吧,毕竟都有柱出面了,对面是十二鬼月也说不定。”
十二鬼月,和那田蜘蛛山一个情况。
月见当时赶到的时候,十二鬼月已经被富冈义勇斩杀了,他还没有见过十二鬼月。
那田蜘蛛山事件中,若是没有修复细胞,炭治郎三人不知道会有多狼狈。
如今同样是面对十二鬼月,但他们三人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修行,各自都有所提升,同行的更是有鬼杀队的柱级剑士。
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连续忙了几天,月见当晚睡得很沉,天亮后,松右门卫撞到窗户上的声音吵醒了他。
“嘎——嘎——”
由利奈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人还不清醒:“唔,怎么了……”
泷坐了起来:“好像是鎹鸦,出了什么事吗?”
月见开了窗户,松右门卫落在窗上,扯开嗓子大喊:“有上弦出没!炎柱重伤!救命!赶快!赶快!”
炼狱杏寿郎努力平复呼吸。
在他人生的二十年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死亡与自己如影随形。
天就要亮了,但死亡的阴影却开始笼罩他。
他的左眼受伤,肋骨已断,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数米外是倾倒的列车,身前是难以战胜的敌人,身后是仍稚嫩的少年。
炼狱杏寿郎握紧手中的日轮刀,内心毫无退缩。
不论迎接他的是天亮还是死亡,他都会站在这里,履行他的职责。
20.炎柱炼狱杏寿郎
“……炼狱先生……”
“炼狱先生!”
“拜托了,炼狱先生,再坚持一下……”
阳光照到他们身上,猗窝座留下的断臂化为灰烬消散,炼狱杏寿郎腹部留下了一个大洞,没有了堵住的东西,血流的更快了。
炭治郎双手颤抖着翻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修复细胞,心中庆幸自己没来得及用掉。
最近月见一直忙得见不到人,蝶屋的修复细胞浓度很低,所以他一直没有用掉剩下的这一支。
他动作小心地挽起炼狱杏寿郎的袖子,寻找比较明显的血管。
炼狱杏寿郎平静地说:“灶门少年,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炭治郎用力抿着嘴,不让哭腔泄出来。
炼狱杏寿郎语气温柔地劝他:“听话,我就快死了,你的伤势才更需要治疗。”
“不会的!”炭治郎大声反驳,强忍着泪水,“请您再坚持一下,我的鎹鸦已经去找人帮忙了,月见很快就会来的,求求你再坚持一下!”
炭治郎:“他一定能救你的,月见一定能救你!”
“俺拿来了!俺把纹逸的针也拿来了!”
伊之助跑了回来,他把手里的修复细胞都推给炭治郎,对炼狱杏寿郎大声道:“打了针就绝对不会死了!不会有一个人死的!”
炭治郎用力抹了一下眼泪。
脑海里浮现出月见曾经说的话。
那时他们刚刚打败了响凯,月见救下了一个濒死的少年。
在救治少年的时候,月见就是先使用了鬼血。
“修复细胞只能加速伤口的愈合,遇到足以致命的伤势恐怕就发挥不了什么用了。”
“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的血就绝对能把人救回来。”
快来吧,月见。
“快啊,快啊……”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上滑落,炭治郎绝望地看着没有愈合的伤口。
隐来的速度很快。
炭治郎知道月见最近在做什么,于是请他们将随身携带的修复细胞都拿给他。
然后全部都注射到炼狱杏寿郎的身体里。
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所有的修复细胞都用掉了,也没能让炼狱杏寿郎醒来。
伊之助呆呆地站在旁边,一时没有动作。
善逸背着装着祢豆子的箱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死去的炼狱杏寿郎。
炭治郎不肯放弃,隐队员们想把他拉开,炭治郎一直请求他们:“拜托了!送他去蝶屋吧!去蝶屋!快啊!”
伊之助突然大叫一声冲过去推开他们:“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都说了他还有救啊!”
善逸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但是请在等一下吧,摆脱了。”
隐们面面相觑。
“先让他们待一会儿吧,我们先去救助伤员。”有一个隐对同事们说,他用怜惜的目光看着三个少年,语气沉重。
“一同战斗,出生入死的是他们,体谅一下他们的心情吧。”
好在少年们只是不让动炼狱杏寿郎的尸体,隐们便先救治伤员维持秩序,同时等他们冷静下来。
在他们的眼中,这群孩子只是在固执的等待一个尸体睁开眼睛罢了。
炼狱杏寿郎是个很开朗热心的人,就连隐队员们也知道他的热心肠,看见这样的场面只有更揪心。
等月见赶到的时候,受伤的普通人已经差不多都转移完了。
众人聚在炼狱杏寿郎周围,善逸在人群外一直张望,看见月见时激动地跳了起来。
隔着好远,月见就听见了善逸的大嗓门:“来了!他来了!月见!快啊!”
月见拨开人群,看见了跪坐在地的炭治郎和他对面的男人。
他只在别人口中了解过炼狱杏寿郎这个人。
发色热烈张扬,声音洪亮,气势十足但热情开朗,总是热心肠的帮助别人。
他一靠近就知道情况坏到了何种地步。
炼狱杏寿郎已经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月见有一瞬间不知所措。
炭治郎抬起头,看见他,湿润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希望。
月见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
情况很糟,心跳和呼吸都停止一段时间了。
月见将他放倒,手伸进他腹部的大洞,尖锐的指甲插进他的身体,发出不美好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有人愤怒地冲上来想把月见拉开,被一直呆站在旁边的伊之助拦住了。
伊之助对所有试图上前来的人都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善逸在一旁不停的道着歉,请求他们,最后大喊一声自己也冲上去打成一团。
炭治郎跪在月见身边,轻声又恳切地叫他:“月见,月见……”
月见瞳孔变长,尖牙也露了出来,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庆幸的是,因为炭治郎的坚持,即便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他们仍然给炼狱杏寿郎用了所有的修复细胞。
因为那些修复细胞,炼狱杏寿郎体内的细胞还没有全部坏死。
“心跳恢复了!”月见大声喊道。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打斗的声音,恳求的声音,啜泣的声音,在月见这句话落下后都消失了。
炭治郎最先扑上去,在炼狱杏寿郎耳边大声叫他:“炼狱先生!炼狱先生!”
“炼狱先生!”
“快起来!俺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你啊!”
“炼狱先生!炼狱先生!”
有人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炼狱杏寿郎的脉搏,然后惊讶地喊了出来。
“真的有脉搏了!”
“炼狱杏寿郎!”
“炎柱大人!”
“求求你醒过来吧!”
众人一阵乱喊乱叫,连月见都不知道炼狱杏寿郎什么时候有了呼吸。
月见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左手上都是炼狱杏寿郎的血,因为得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身上还穿着浴衣,此时也沾上了血迹和灰尘。
炼狱杏寿郎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如初,就连月见在上面留下的小创口,也在还有活性的修复细胞的作用下缓慢地愈合了。已经变得苍白的面色也开始红润起来,忽略脸上那些可怖的血迹,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月见无力地对这群吵闹的人开口:“送他去蝶屋吧。”
两个月后。
“身体恢复的很好,你已经可以回到工作中了。”
月见取下听诊器,微笑着说:“我就不送你离开了,今后也要昂首挺胸的活下去,祝你武运昌隆。”
“是!非常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会继续努力杀鬼的!”
少年向他们道谢,仍有些稚嫩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听到他得到出院的许可,其他病床上的队员嚷嚷起来。
这些队员一起讨伐了一个有血鬼术的鬼,虽然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但好在都活了下来。
月见笑着离开,又去其他病房转了一圈,然后去了蝶屋最偏僻的病房。
相较于那边的多人病房,这里更加安静,是很适合静养的地方。
但实际上,走出这个病房,只需一个拐弯就是月见的办公室,再往前走两步就是胡蝶忍和胡蝶香奈惠的办公室。
这里算是重症病人的专属病房,但此时并没有什么重症病人。
月见先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才推门进去。
病床边坐着的高大男人循声望过来,张扬特殊的发色彰显了他和床上病人的亲属关系。
月见:“上午好,槙寿郎先生,我来做今天的检查。”
槙寿郎站起来:“今天也麻烦你了,月见医生。”
炼狱杏寿郎躺在床上,安静的沉睡着。
自从两个月前月见将他勉强救活,他就一直这么昏迷不醒。
身体的各项数值都趋于平稳,但人就是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这让月见十分恐慌,反而是胡蝶姐妹安抚了他。
两人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一直表现得很冷静。
然后月见才得知,当初被他救下的胡蝶香奈惠也是昏迷了将近两个月才醒来。
身体各项体征都很正常,但就是不明原因的昏睡。
当时胡蝶忍都做好姐姐永远醒不来的心理准备了。
“炼狱先生当时的情况太糟糕了,所有生命体征全部消失,如今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了,昏迷的时间会更久也说不定。”
这是胡蝶忍的判断,果不其然,两个月过去了,炼狱杏寿郎仍然没有醒来。
炼狱杏寿郎的人缘真的很好。
在确定他的情况稳定,可以接受探视后,鬼杀队的柱们就一个接一个的来了。
因为这件事太匪夷所思,目击炼狱杏寿郎起死回生的人也很多,产屋敷耀哉尽量帮他隐瞒了身份。
在场的隐们当天就被叫走约谈了,柱们也都被告知了情况。
月见的战绩明晃晃地躺在那里,全须全尾,倒是没有人对他鬼的身份说什么。
恋柱甘露寺蜜璃来探视的时候月见不在病房,她还专门去办公室找他道谢了。
她有着很漂亮的发色,可爱的脸颊上都是泪水。
甘露寺蜜璃:“谢谢你救了炼狱大哥,呜呜……”
和她一同前来的是蛇柱伊黑小芭内,他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下半张脸上缠着绷带,肩上盘着一条白蛇。
伊黑小芭内:“感谢。”
月见稍微注意了一下他的动作,好在他行动时自然精准,帮甘露寺蜜璃开门的动作非常迅速。
还有一个全程都在流泪的是岩柱悲鸣屿行冥,他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一边哭一边念经,月见努力咽下制止他的话。
月见还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但他同样行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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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一同前来的是霞柱时透无一郎,是一个比炭治郎还要小的少年,上前看过炼狱杏寿郎后便呆呆站在床边,月见注意到他似乎在看窗外的景色。
音柱宇髄天元的打扮非常招摇,见到月见第一句话就是:“起死回生,你还真够华丽的啊。”
风柱不死川实弥到的时候胡蝶香奈惠也在,月见对他点了点头便起身出去了。
擦肩而过时,不死川实弥轻声道:“多谢啊,香奈惠和炼狱都是。”
胡蝶香奈惠温柔地笑着。
水柱富冈义勇也来了,当时病房里的人还挺多。
月见、胡蝶忍、炼狱父子和刚结束任务归来的三个少年。
富冈义勇大概没想到会见到这么多人,进来的动作还迟疑了一下。
胡蝶忍笑眯眯地招呼他进来。
炭治郎热情地和他问好。
伊之助摩拳擦掌想和他较量,被月见哄住了。
除了柱之外,也有很多普通队士听说了炼狱杏寿郎重伤昏迷不醒的事。
他们有的刚好受伤来到蝶屋,有的执行任务时路过,有的拜托鎹鸦帮忙打听,都想知道炼狱杏寿郎状况如何了。
这让月见十分恐慌,他很害怕炼狱杏寿郎醒不过来。
他有时会想,被强拉回来的或许只是一副空壳罢了,炼狱杏寿郎的灵魂大概已经去往了天国。
大家有所察觉后,在安慰炼狱杏寿郎的父亲和弟弟之余,还要来宽慰他。
槙寿郎对他说:“谢谢你救了杏寿郎,杏寿郎能活着回来都是多亏了你。”
千寿郎眼圈是红的,小少年对他深深鞠躬:“谢谢你救了兄长的性命,哪怕兄长不能醒来,也请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你已经为我们做到了最好了。”槙寿郎弯下了腰。
这位父亲刚开始态度还不怎么好,因为认出炭治郎的耳饰,语气更差了。
炭治郎特别愤怒,冲上去和他打了一架。
两人的打斗在一个头槌后结束了。
槙寿郎被千寿郎带去了隔壁,炭治郎也被月见赶了出去,任他苦苦哀求也没有用。
两个少年似乎聊了些什么,而槙寿郎再回来时也冷静多了,坐在儿子的床边一直沉默着。
月见清空了病房,只留下他一人陪护。
产屋敷耀哉也来看望了炼狱杏寿郎,他似乎也想和月见聊聊,两人一直只有书信交流,还没有见过面。
但月见那天刚巧不在蝶屋。
他去找了珠世小姐,两人围绕炼狱杏寿郎的昏迷不醒、玄弥的特殊体质、祢豆子的血液变化和针对鬼舞辻无惨的药剂研究几件事做了讨论,回来的时候产屋敷耀哉已经离开了。
珠世小姐认为这种昏迷并不危险,人类的身体非常脆弱,被鬼血全面的刺激的代价也只是昏睡,不如说是比较幸运的事。
否则按照她的常识,被月见这么做的人都改变成鬼才对。
月见拒绝:“我觉得昏睡也挺好的。”
珠世小姐笑出了声,愈史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侧颜。
如今两个月过去了,炼狱杏寿郎昏迷的时间已经超过了胡蝶香奈惠的记录。
槙寿郎和千寿郎也已经在蝶屋待了两个月了,为了方便两人陪护,炭治郎他们还帮忙搬了一张床进来。
偶尔是千寿郎,经常是槙寿郎睡在这里,只为了能及时发现人苏醒。
月见每天都会来给炼狱杏寿郎做一次检查,其实只是摸个脉、测个血压什么的,确定各项都在正常范围内。
月见:“千寿郎呢?”
槙寿郎:“他去煮红薯饭了,杏寿郎很喜欢吃红薯,他希望哥哥闻到红薯饭的气味后能早点醒过来。”
“……嗯?”微弱的声音响起,像是谁睡梦中的呓语。
月见正在听炼狱杏寿郎的心跳,耳边是有规律的心跳声,但是手下却传来轻微的震动。
月见缓缓抬起头,槙寿郎已经扑到了床边。
槙寿郎轻声呼唤儿子:“……杏寿郎?”
炼狱杏寿郎呼吸平稳,缓缓张口。
“……还要……红薯味增汤……”
在两人的注视下,炼狱杏寿郎缓缓睁开眼睛。
“……父亲?”
“……杏寿郎,你醒了啊。”槙寿郎感觉自己喉咙里被塞了一个红薯,不然说话为什么这么艰难。
月见一时愣住了。
脑子里还在想炼狱杏寿郎是真的很喜欢红薯啊。
然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立刻跑出去找千寿郎。
槙寿郎喉咙滚动,模糊的视野里注意到儿子不断开合的嘴,于是凑近听儿子讲话。
下一瞬,他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我见到母亲了。”
炼狱杏寿郎虚弱地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
“她说我做的非常好哦。”
21.产屋敷家的预言
月见一路跑到厨房,千寿郎和小葵都在这里。
“……醒了!”月见看着千寿郎,“你哥哥醒了!”
千寿郎愣了一下,然后扔下手里的勺子跑了出去。
小葵:“……炎柱大人,醒了吗?”
月见脸上带着笑:“醒了,但是还很虚弱,能拜托你给他准备些米粥吗?”
小葵:“没问题!我会给他准备红薯粥的!”
月见:“可以也准备一份红薯味增汤吗?”
小葵:“交给我吧!”
月见真心感谢道:“谢谢,帮大忙了。”
通知完千寿郎,又拜托了小葵准备食物,月见又去了蝶屋的道场找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
无限列车的任务给了三人很大的打击,所有人都倍感挫败,这两个月来都卯足了劲的训练,就连善逸也不总是喊累偷懒了。
每天不是出任务就是训练,闲暇时候就眼巴巴地等着炼狱杏寿郎醒来。
千寿郎万分感动,就连槙寿郎先生都动容了。
大家都有些担心他们,胡蝶忍和胡蝶香奈惠有时会拜托他们帮点小忙,例如带些点心回来之类的。
月见推开道场的门,果不其然三人都在这里。
善逸和伊之助正在对练,炭治郎在一旁练习火之神神乐。
道场另一端,是在做康复训练的队士们,因为几乎每天都看到他们三人训练,如今他们看向炭治郎三人的目光已经不同寻常了。
月见调整心情,在边上等了一会儿,给炼狱一家一些独处的时间。
直到训练的三人都注意到他,月见才悄声把他们叫了出来。
月见:“训练先停下来吧,我有点事找你们帮忙。”
带着三人走出一段路,对情绪敏感的炭治郎问道:“月见找我们有什么事吗?你闻起来心情真好啊。”
“是吗?”月见莞尔,停下来看着三个少年。
“你们可以去看杏寿郎先生了,但要记得先敲门哦。”
三个少年互相看看,然后大叫着跳起来,一边喊着什么一边跑了。
最后也没有人敲门。
炼狱杏寿郎其实已经恢复意识有一段时间了,他听见了父亲和弟弟小声的交谈,听见父亲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听见弟弟说要给自己做红薯饭。
但是他没什么力气,而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他感觉到千寿郎离开了,父亲坐在了床边。
他这是在哪?似乎不是在家里,难道是在蝶屋吗?
炼狱杏寿郎感到不可思议。
他活下来了?
那么重的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甚至已经对灶门少年交代了遗言。
结果真的活下来了?
他当然记得灶门少年哭着请自己再坚持一下,于是自己安慰他不要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心。
他的死是有价值的,是有意义的。
在鬼的手下保护了普通人和他们这群还稚嫩的少年,他出色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就连母亲也会为他感到骄傲吧。
最后是幻觉吗?
他好像真的看到了母亲,背对着太阳望着自己,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
因为身体的虚弱,炼狱杏寿郎感觉自己的思考也变慢了,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有人进来和他的父亲打了个招呼。
父亲立刻起身回应。
“今天也麻烦你了,月见医生。”
月见?
哦,月见!
他记得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灶门少年口中,灶门少年说一定有办法救他的那个人。
真是神医啊!
虽然他现在全身都很痛,但是确实活下来了,就连本应该空洞洞的腹部也有痛感,难道是幻痛吗?
他听见父亲和月见交谈,再一次听见了红薯饭。
两个月没吃正常的食物,频繁听见他们讨论红薯饭,炼狱杏寿郎也感觉到了难耐的饥饿。
他现在已经有意识了,距离能醒来吃饭已经要不了多久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还想要红薯味增汤。
于是他努力想发出一些动静。
终于,在月见医生拿着听诊器按上他的胸口时,炼狱杏寿郎努力发出了一些声音。
病房的门被暴力推开,三人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好痛!不是说了要敲门的吗?为什么还要重重扑上来?”
“小点声啦,善逸。”
最上面的伊之助第一个跳起来,扑向了病床。
槙寿郎给这群孩子让了位置,然后炼狱杏寿郎的视野里又挤进了三个脑袋。
虽然他现在还是很虚弱,但还是努力牵起了一丝笑容。
炼狱杏寿郎:“都很精神啊,少年们。”
“……”
“……呜。”
“呜,哇啊——”
“炼狱先生,你终于醒了!”
明明应该是感到高兴的事,应该露出笑容才对,但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
就连好不容易停止哭泣的千寿郎,也再一次哭了出来。
月见远远听见一声比一声高的哭泣声,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好了,不要再围着他哭了,都散开让我看看。”
大家都很听医生的话,乖乖的让开方便月见进行检查。
炼狱杏寿郎这时才看清月见的脸,有些惊讶他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
月见轻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炼狱杏寿郎虚弱道:“我全身都很痛,没有哪个地方是不痛的。”
“没关系,疼是正常的,你可以试着用呼吸法缓解一下,应该能有用。”月见蒙住炼狱杏寿郎的右眼,问他,“左眼能看见吗?”
炼狱杏寿郎:“看的很清楚。”
月见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炼狱杏寿郎:“一。”
月见手按上他的腹部:“能感觉到我的手吗?”
炼狱杏寿郎:“能。”
月见用力掐了他一下,这有些难,那把炼狱杏寿郎趴了两个月,他身上还是很结实。
炼狱杏寿郎:“你刚刚是掐了我一下吗?”
月见点点头,对病房里的所有人说:“治疗很成功,接下来就是恢复期,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病房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月见脸色一沉,大家又立刻降低了音量。
炼狱杏寿郎轻声笑了。
月见也笑了,他对槙寿郎说:“小葵小姐准备了红薯粥和红薯味增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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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着他吃一点,注意不要让他吃太多,我要去通知其他人杏寿郎先生醒来的事。”
槙寿郎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月见医生。”
炼狱杏寿郎醒来后,众人又一个接一个来探望,因为病人本人目前还十分虚弱,月见规定每天只能有两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于是大家便约着一起来了。
小小的病房里,简直可以开一次柱会议了。
除了对炼狱杏寿郎身体的关心,大家还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上弦三的信息。
炼狱杏寿郎:“很强,下弦和上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我认为我们依旧有赢他的可能,只要人手安排得当。”
不死川实弥:“一对一没有能赢的可能吗?”
炼狱杏寿郎:“几乎没有。”
悲鸣屿行冥:“南无。”
在柱们讨论的时候,月见就坐在一边,掐着时间等着赶他们出去。
不死川实弥怒道:“就不能再多一点探视时间吗?”
月见面无表情:“请你也体谅一下其他人,不死川先生,大家都很关心杏寿郎先生。”
不死川实弥目光不善地看向拐角处探出了脑袋的三个人。
炭治郎紧忙摆手:“我们不急着看望炼狱先生的。”
月见不为所动:“那真是太好了,下午的时间请尽情休息吧,杏寿郎先生。”
炭治郎:“请务必让我们探望炼狱先生!”
炼狱杏寿郎恢复的很快,刚醒来时浑身疼痛的症状不到两天就没有了。
不到一周就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不到两周就开始做康复训练,不到一个月就回到了斩鬼的工作中。
该说他不愧是柱吗?
胡蝶香奈惠恢复的时间也比他要长一些,因为炼狱杏寿郎受的伤更重,情况要更严重,月见还以为他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结果没想到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看来恢复的速度和身体素质也有很大的关系啊。
炼狱杏寿郎一看就是特别强壮的那种,而胡蝶香奈惠就比较瘦弱了。
送走了炼狱杏寿郎之后,月见很难得的一下子就清闲了下来,他这段日子的时间大多都花在炼狱杏寿郎身上。
他想更多的了解自己这种治愈人的能力。
上弦的出现和炼狱杏寿郎的濒死给月见带来一种压迫感,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着他前行。
月见有种预感,要不了多久,他就要经常使用这种能力了。
产屋敷耀哉也是这样告诉他的,他似乎总是有一种奇妙的预感。
据产屋敷耀哉所说,当初听说的有能克服太阳的鬼王出现时,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恐慌。
产屋敷家族的人有一种奇妙的预知能力,这种意志并不是能详细的预感到某一件事情,而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这种预知的能力帮他们躲过了很多灾祸,积累了财富,让他们、让鬼杀队能以人类的身份对抗那个男人,对抗鬼舞辻无惨一千年。
在得到能克服太阳的鬼出现的情报时,产屋敷耀哉并没有感受到恐惧,相反的,他竟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我预感到这一切要结束,人与鬼的斗争将会在我们这一代终结,是月见和祢豆子带给了我这种感觉,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要面对那个男人了。】
产屋敷耀哉在信中这样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