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换嫁后,资本家小姐搬空了恶婆婆全家》 第22章 嫁妆钱被贪了 不过看到村长叶茂才和陈春香笑吟吟站在院门口迎客,一个个只能捏着鼻子挤出笑脸,把随礼钱放进了礼单桌上。 沈宴礼的婚礼,比沈宴臣结婚时排场多了。 流水席摆了十几桌,用的可不是猪下水,而是鸡鸭鱼肉。 虽然量不多,但是看着油水就足。 沈宴礼穿着那套苏青梨从空间里拎出来的藏蓝色涤卡衣服,头发抹了水梳的溜光。 口袋里还特意装了包烟,心疼的塞给村里有头脸的人物。 在大家的恭维声中,鞭炮声持续响起来。 穿着崭新红缎子长裙的叶岚音,顶着红盖头,由本家嫂子搀扶着,迈进了沈家那道低矮的门槛儿。 张翠花枯黄的脸上,终于扬起一抹扬眉吐气的笑。 村长的女儿又怎么样? 还不是进了她沈家的门? 成了她张翠花的儿媳妇? 宴席很快开场。 等结速时,已经到了晚上。 村民们捧着吃撑的肚子各自散了。 沈宴礼进了新房。 叶岚音早就扯下了红盖头,露出精心描画过的眉眼。 沈宴礼醉醺醺走过去,伸手去勾她的下巴,“岚音,你真好看。” “啪!” 叶岚音一把拍开他的手,“别闹,宴礼,快去妈那儿,把我陪嫁的一千块嫁妆钱拿过来。” “啥?” 沈宴礼顿时酒醒了大半,“拿回来?现在?放妈那儿不也一样吗?” “什么一样!” 叶岚音柳眉倒竖,声音拔高了几分,“我妈说了,那钱是添给咱们小两口的!白天给出去是为了排场,做给外人看的。” “现在宾客们都散了,你不赶紧拿回来,放你妈手里,我还能摸得着边儿?” “这……” 沈宴礼觉得她说得对,硬着头皮去了隔壁屋子。 刚进门,就看到张翠花坐在炕头,就这昏黄的煤油灯数白天收来的那些份子钱。 听到脚步声,张翠花警惕地把钱背到身后。 “你不在新房,跑这儿来干什么?” “妈——” 沈宴礼怂的声音有点发虚,“岚音说,白天她妈给的那一千块嫁妆……说是给她的私房钱,让……让我拿回去。” “拿回去?” 张翠花眼一瞪,蹭的站起来,张嘴就骂,“放屁!想都别想!上了我沈家的礼单,钱就姓沈!” “你个混账东西!见谁家的新媳妇刚进门就伸手往回要钱的?没这个规矩!” “别说她,你大嫂进门前的那点嫁妆,到现在也是在我这儿收着!” 沈宴礼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被骂得头皮发麻。 可想到就这么空手回去,叶岚音肯定要跟他闹,只能苦着脸央求,“妈,岚音她……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嘛……” “有什么不一样?她是镶了金还是嵌了玉?” 张翠花拍着炕沿,唾沫横飞,“滚回去告诉她,别做梦了!天王老子来了,这钱也是我管着!滚!别在这儿杵着碍眼!” 沈宴礼碰了一鼻子灰,低头回到新房。 看他那一脸晦气的样子,叶岚音就知道这事没成。 她瞬间就沉了脸,冷声质问,“钱呢?” “这……妈不给,她说按规矩,礼金归她管……” 沈宴礼吞吞吐吐,声音低的跟蚊子哼哼似得。 “规矩?” 叶岚音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对新婚的憧憬瞬间破灭,脸上的娇羞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欺骗的愤怒。 “什么狗屁规矩!我妈当初说好了,这钱是给我的!只让咱俩花!” “你妈凭啥攥着咱们的钱不给,我回门时怎么跟我妈交代?” 叶岚音越说越气,指着沈宴礼的鼻子骂起来,“沈宴礼,我告诉你,今晚你要是不把钱拿回来,就别想怕碰我一根手指头!” “岚音,你别生气啊……” 沈宴礼连忙哄她,却被一把推开。 叶岚音气冲冲摔门而出,直接去了灶火间,还把门从里面拴上。 不管沈宴礼怎么赔不是,都不肯开! 俩人闹出的动静声太大。 苏青梨和沈宴臣在隔壁听得清清楚楚。 “唉——” 沈宴臣重重叹了口气,搂紧了怀里的苏青梨,“我妈那个脾气,等我离开家,你自己可怎么过啊。”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苏青梨用鼻尖蹭了蹭沈宴臣硬朗的胸膛,“我这人啊,向来吃软不吃硬,他们越凶,我越不怕。” “吃软不吃硬?” 沈宴臣突然低声笑了,吹灭了屋里的煤油灯。 “我要是硬塞呢?” “……别闹。” “嘘……” 而此刻的沈宴礼,新婚夜跑了新娘子,急得只能硬着头皮去敲张翠花的门。 他实在是没办法,低声下气哀求起来,“妈!妈!求你了!把钱还给岚音吧!” “好歹是新婚夜,她闹起脾气,不肯回新房了!” “反了她了!” 张翠花在屋里高声骂起来,“让她闹!看她能闹到什么时候!有本事就睡外面别回来!” “什么东西,刚进门就想骑到我头上拉屎?没门!” “你也给我滚!连个婆娘都摆不平!没用的窝囊废!” 整个晚上,破败的沈家小院,都充斥着张翠花刻薄的叫骂声。 穿透力极强,搅得整个青山村都不安生。 狗叫声更是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热闹。 有邻居实在睡不着,揉着眼出来训狗,“瞎叫唤什么?再嚷嚷,狗头给你拧掉!” 无辜被骂的土狗摇了摇尾巴,缩回窝里。 村民摇晃着回了屋,土炕上年轻的媳妇就嘀咕了句,“大半夜的,沈家又在闹腾什么?张婶子咋又哭上了?她刚把村长的千金娶回家,不是高兴才对,瞎折腾个啥。” “谁知道啊,那老婆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睡吧睡吧……”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叶岚音就红着眼睛,拎着小包袱,头也不回的回了娘家。 还没迈进门槛,就哭得跟刘备过江似得。 “妈,我不活了!沈家欺负人,你给我的嫁妆,被我婆婆那个黑心肝的给吞了!” “我让宴礼去要回来,她不给,还隔墙骂了我一晚上……呜呜,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啥?” 陈春香手里的稀粥也不喝了,啪的摔在桌上,“反了天了!张翠花这个老虔婆,真不要脸!我女儿的嫁妆钱都吞!” “走!岚音!妈去给你讨个公道!” 第23章 为一千块打出打手 这些年叶茂才管着青山村,哪个见了不点头哈腰的巴结? 要不是看在沈宴礼有个安稳工作,人长得也周正,还拿了两千块彩礼,穷酸的沈家有什么资格娶她女儿! 一路上,陈春香都铁青着脸,恨不得把张翠花给撕吃了。 她带着叶岚音气势汹汹冲回沈家。 张翠花正坐在梨树下的磨盘上,长吁短叹。 一边心疼昨晚喜宴上的剩菜被邻居们弄走了不少,一边盘算着怎么把份子钱给捂结实。 剩菜没了就算了。 那一千块已经进了她口袋,谁也别想打主意! 正想着,门口就响起陈春香不满的吆喝声。 “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拿出一千块给岚音做嫁妆,给她压箱底用!你好歹是长辈,怎么能独吞呢?” 陈春香叉着腰,声音洪亮。 把村长夫人的架势摆得足足的。 张翠花正想不到好办法,一看陈春香这架势,心里更是发虚。 但是一想到那厚厚一沓钱,可不是三块五块,立马梗起脖子尖叫,“啧!亲家母你这话说的,我们沈家可是实打实的出了两千块彩礼,整个青山村的村民谁不知道?” “你还回来一千算你排场,说到底,还是我沈家的钱,总不能拐了一圈,这钱就姓叶吧?” “再说了,按老规矩,谁家不是婆婆当家掌权?这个钱当然得我收着,哪有新媳妇自己把着的道理?” “说出去,别人只会说你们家教不行,养出的女儿不懂长幼尊卑。” 陈春香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是兴师问罪来的。 这可倒好,门还没进,反倒被张翠花抢白了一顿! 她气得七窍生烟,索性撕破脸骂起来,“放你娘的屁!你算个什么东西,两头削尖的抠搜货,也配说我女儿没家教?我呸!” “告诉你,那一千块是我给女儿的嫁妆钱,你今天要是不把钱吐出来,我跟你没完!” “……” 两人隔着院子门吵起来,一个声音尖酸刻薄,一个嗓门洪亮泼辣。 闹哄哄的几乎把青山村的天给掀了。 很快,就有不少村民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苏青梨坐在屋里,稳稳摇着蒲扇,庆幸今天沈宴臣上工去了。 不然光是这俩泼妇跳脚的撕扯,他都得被吵得脑子疼。 闹吧。 闹得越凶越好。 也正好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张翠花难缠抠搜不假,那叶岚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追剧时,叶岚音是人人夸赞的锦鲤命,都说谁娶了都能发家。 可实际上呢? 到底人品如何,事情出来,大家的眼睛都不瞎。 门外还在对骂,一声比一声高亢。 沈宴礼跑着两头劝,毫无悬念的,被骂得狗血淋头。 就连叶岚音也不给他好脸看,抱着手臂横眉冷对的。 沈宴礼像被斗败的兵,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向窝在西屋没出来的苏青梨求援,“嫂子,你倒是出来劝劝啊,你看这都闹成什么样了,平白让别人看笑话,唉!” “嫂子!大哥不在家,你得管事啊!” “来了。” 苏青梨这才懒洋洋放下手里的蒲扇,推门出来。 她刚迈出西屋,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半大小子跑进院子。 来人吃得虎背熊腰,就是眼神还带着一丝稚气。 这人苏青梨是认识的,是叶岚音的弟弟,叶新城。 他比叶岚音小几岁,是叶茂才娇惯着长大的,在家里说一不二。 好像是昨天才从镇上回来,参加叶岚音婚礼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 叶新城昨晚被人劝着喝了点散酒,睡得昏天暗地。 早上叶岚音哭着回家时,他还没起来。 还是邻居拍门把他喊醒,说是他妈和姐姐都去了沈家,跟刻薄的张翠花吵起来了,让他去看看。 当时他就气得火冒三丈,鞋都没穿好就跑了过来。 果然。 等冲进沈家,他就看到张翠花刻薄的用手指着他妈和他姐在骂! 叶新城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老不死的,你敢欺负我姐?” 叶新城怒吼了声,挽起袖子就冲了过去! 他低着头,就像头暴怒的牛犊子,低着头目标直指张翠花。 “……说破天,这彩礼也姓沈,你们娘俩少胡搅蛮缠……” 张翠花还在跳着脚跟陈春香对骂。 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被叶新城猛地撞倒在地上。 当时她就摔来个四仰八叉! 按理说,都是泥土地,摔一下也没多大的事。 可巧就巧在张翠花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了院子里的石磨上! “哎呦!” 她疼得惨叫起来,伸手摸了下脑袋,手心瞬间被染成了血淋淋的红色。 这可把张翠花给吓坏了,“血……血……” 哆嗦着吐出这两个字,张翠花白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刚才还吵翻天的院子,瞬间陷入了死寂。 沈宴礼吓得立即扑过去,抱住张翠花凄厉哭喊,“妈!妈!你醒醒啊!” 陈春香和叶岚音对视一眼,都吓得傻了眼。 叶新城也愣在原地,脸色煞白的,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只有苏青梨是清醒的,连忙出声提醒,“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啊!” 医院在镇上,路途遥远。 沈宴礼连忙背起张翠花,往村里的卫生室跑去。 赤脚郎中看了眼张翠花后脑勺的伤,摆手赶人,“治不了治不了,脑袋破了这么大的口子,要缝针,赶紧上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 正好有辆拖拉机路过,沈宴礼赶紧拦下来。 可好说歹说,司机都不肯答应,“不行不行,她伤的那么重,万一有个好歹的……” “同志,麻烦你学雷锋做好事,帮个忙呗。” 苏青梨帮腔了一句。 说到底,她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看你白白净净的,倒像是个讲理的。” 司机冲苏青梨招招手,“一起上来吧,这都是看在你面善的份上,等会儿这老太太万一有个什么……” “放心吧同志,我们绝不会讹你。真是太谢谢了!” 苏青梨笑着道谢。 拖拉机逛吃逛吃跑起来,颠的苏青梨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她突然有点后悔。 本来是看张翠花和叶岚音她们狗咬狗一嘴毛的,怎么就心软了? 苏青梨啊苏青梨,你别忘了,短剧里的苏青梨可是被张翠花煽风点火害死的! 别当圣母了! 很快,拖拉机就把他们捎到了镇上的医院。 第24章 将一千块送回叶家 沈宴礼穿过充斥着刺鼻消毒水味的走廊,背着张翠花去了急诊。 “伤口很深,需要缝合,家属去交下医药费,我们先给伤口进行清理消毒。” 医生检查一番后,写好缴费单拍在桌上。 沈宴礼求助地看向苏青梨,“嫂子,你看……这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更别说是沈宴礼这个窝囊废。 原本家里就因为彩礼钱闹塌了天,这会儿他口袋空空的,一毛钱也掏不出来。 “我没钱。” 苏青梨直接拒绝,“从我进了门,就没见过你们沈家一分钱,家里的经济大权捏在妈手里,怎么都轮不到问我拿钱吧。” 她一句话,就轻松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笑话! 肯跟着一路来医院已经是她心底善良。 还想让她拿钱给张翠花看病? 做梦呢! 当着医生和护士的面,沈宴礼被挤兑地脸色青红。 他窘迫地看向医生,赔着笑商量道,“医生,我出来的太着急,忘了带钱。你看……能不能缓缓?我这就回去拿?” 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就没有不穷的。 像这样的情况,医院里也早见惯不怪了。 医生点点头,“留个家属陪病人,另外一个回去拿钱吧。” “谢谢!谢谢!” 沈宴礼连声道谢,再看向苏青梨时,语气里带着火气,“我回去拿钱,你看着妈!” 说完,就拔腿冲出了急诊室,直奔十几里外的青山村。 苏青梨看了眼仍昏迷中的张翠花,无语抿了下嘴角。 算了,就当她今天日行一善吧。 沈宴礼这次没背病号,很容易就搭到一辆去青山村的车。 等他跑回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沈家小院礼静悄悄的。 梨树下的磨盘上,还残留着张翠花磕出来的血。 叶岚音不在,估计是跟着陈春香回娘家了。 沈宴礼顾不上别的,直接冲进张翠花住的东屋,像没头苍蝇一样翻箱倒柜起来。 一番叮铃咣当后,他还真的在张翠花的炕席最底下,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布包。 里三层外三层的解开后。 果然,里面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正是叶岚音从昨晚就寻死觅活的跟他讨要,却被张翠花死攥着不肯给的那一千块嫁妆钱! 拿着这沓钱,沈宴礼的手抖了下。 耳边骤然响起叶岚音猩红着眼睛的厉斥声,“不把嫁妆钱还给我,你以后都别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这钱……本就说好了给岚音的…… 沈宴礼的心有些动摇。 可很快,他就想到满头是血的张翠花,猛地摇了摇头,“顾不上别的了,先救妈要紧!” 至于叶岚音,人已经娶进家门,以后再想办法哄吧! 沈宴礼把那沓钱包好,塞进怀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谁知道刚跑出去没多远,他就被人一把揪住衣领。 “听人说你回来了,证明那老虔婆肯定没啥事,” 牛犊子似得叶新城拽住沈宴礼,就往他家走去,“走,给我姐道歉去,她眼睛都哭肿了,嫁到你们家真是瞎了眼!” “新城,你先把我松开,我有急事……” “什么事能有哄我姐重要?” 叶新城眼一瞪,拳头攥得咯吱响,“你就说吧,哄,还是不哄?” 沈宴礼哪敢说不,耷拉着脑袋点头,“哄,哄。” 他被叶新城拽回叶家。 正好遇到正准备和陈春香一起出门的叶岚音。 看到沈宴礼出现,母女俩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的想法跟叶新城一样,既然沈宴礼能回来,就证明张翠花死不了。 叶岚音脸一黑,瞪向沈宴礼,“谁让你来的?我的嫁妆钱要回来了?” “岚音,钱……钱有了。” 沈宴礼脑子转的飞快,把怀里的布包抽出来,递给叶岚音,“给妈的住院费,你先拿着。” 叶岚音连忙接住,确定真是一千,攥紧了装进口袋里,这才冷着脸看向沈宴礼,“你这话什么意思,那明明是我的嫁妆钱,什么时候变成你妈的住院费了?” “沈宴礼,做人得讲良心,你怎么能拿我的钱,去填你妈看病的窟窿?” 沈宴里当场傻眼。 不对啊! 以他对叶岚音的了解,应该是他主动交钱出去后,听说这是张翠花的住院费,善良的叶岚音就会主动把钱还回来。 怎么……揣进她腰包里,还说这种无情的话? “岚音,你这……” 沈宴礼急得额头直冒汗,“你最好了,嫁妆钱的事能不能先缓缓?妈还躺在医院里,等着交钱救命呢!” 叶岚音还没开口,旁边的陈春香嗤笑了声,“还不是她自己作的?如果不扣岚音的嫁妆钱,会去医院?” “妈……” 沈宴礼急得抓耳挠腮,根本不知道怎么让陈春香消气。 咂巴了下嘴,他只能苦着脸求叶岚音,“岚音,算我求你了,咱们已经是一家人,这钱你先垫上,以后……以后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还我?” 叶岚音直接冷笑了声,“我妈给我的傍身钱,不是让我填你们沈家的无底洞的!” “我刚嫁过去一晚上,就被你妈骂的连狗都不如。现在她躺下了,还惦记着我的钱,天底下就没有这个道理!” “岚音,你不能这样!妈还在医院等救……” “够了!我一个字也不想再听!” 叶岚音直接打断沈宴礼的话,转身进了院子,嘭得甩上门,“别再惦记我的钱了!至于你妈看病……那是你沈家的事,跟我无关!” “岚音,岚音!你不能这样!你听我……” 沈宴礼急得重重拍门。 叶新城直接抓住沈宴礼的胳膊,“别敲了,我姐不想理你,不是还要去救你妈?赶紧走啊!” 陈春香跟着板着脸,“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钱已经送回了,我等会会劝劝岚音,等她消了气,就劝她回去跟你过日子。” “但是你要记住,她是奔着你嫁到你们家的,你要是护不住她,再让你妈欺负她,我就把她领回来,再也不让她踏进你们沈家半步!” 毕竟是村长夫人,陈春香是有几分倨傲的。 但是她也最疼自己的孩子,见不得他们受半点委屈。 沈宴礼被训得抬不起头,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心里后悔刚才脑子一抽,怎么就把钱掏了出来!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他只能在陈春香和叶新城黑沉着脸的盯视下,失魂落魄地走了。 第25章 鸡飞狗跳的日子 半个小时后,沈宴礼搭车赶到医院。 张翠花头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好,正在输液。 只是人还昏沉沉的没醒。 见他过来,苏青梨站起来,“你总算来了,这里交给你了,我回去给你哥收拾东西,明天他就该出发去部队了。” 沈宴礼犹豫了片刻,一脸为难道,“大嫂,我没拿到钱。” “什么?” 苏青梨有些意外,“你不是回去找钱了?难道没翻出来?” 张翠花的房间就那么大点,能把钱藏到哪儿? 沈宴礼心虚地低下头,“倒是翻出来了,被岚音拿走了……” 后面的话他说的声音很低。 苏青梨却还是听清楚了。 她愣了两秒,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了声。 叶岚音可是人人夸赞的识大体,温柔贤惠。 这会儿就因为那一千块嫁妆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那你自己看着吧,人家医生担保着先把病给看了,账单在这儿,一共是一百零七块,这钱你必须补上。” 苏青梨把账单拍在桌上,抬脚就走。 她才懒得掺和这些事。 以张翠花吝啬的性子,要是知道钱在叶岚音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张翠花就哼哼着睁开眼。 她头疼的厉害,眯着眼看了下四周,“宴礼,老大媳妇,咱们怎么在这儿?” 下一秒,她就想起了之前的争执,气得猛地坐起来,“陈春香那个挨千刀的烂货,竟然让她儿子打我,这事没完!嘶——!” 张翠花情绪太激动,手上的针头被扯动掉出来,疼得直咧嘴。 沈宴礼连忙去叫护士重新扎上,张翠花的叫骂声就没停过。 一会儿骂陈春香是个只会生不会养的破烂货。 一会儿骂把她撞倒的叶新城一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护士被她吵得脑子疼,扎好针后催沈宴礼,“既然去家里拿钱回来了,就把欠我们医院的医药费交上吧。” 张翠花眉头一皱,“啥?谁会去拿钱?我们什么时候欠医院钱了?” “这位大娘,你后脑勺的伤很重,足足缝了八针,加上清创、敷药、还有输液的钱,一共是一百零七块。” 护士有些不耐烦,“之前你儿子说回去拿钱,我们才违反制度先给你垫钱看病的,不然你早就流血没了。” “一百零七?你们是医院还是土匪啊,怎么不去抢!” 张翠花嚎起来,拔高嗓子命令沈宴礼,“这个钱咱们不能出!要出,也要去找叶家那个小兔崽子!是他撞得我,这钱得他们拿!” 苏青梨看热闹不嫌事大,懒洋洋补了句,“放心吧妈,这点医疗费叶家肯定出得起。” “哼,就算叶茂才是村长,也别想只手遮天!” “把我惹急眼了,就去镇上告他。” 张翠花撇嘴哼了声,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苏青梨无声抿了下嘴角。 之前她追剧时,张翠花可没跟叶家闹过,反而因为叶岚音嫁进来后沈家一路发达,处处维护,恨不得把叶岚音当招财童子给供起来。 现在好了,就因为这一千块的回门钱,婆媳俩闹得见了血。 沈宴礼又在里面和稀泥。 等着看吧。 这婆媳俩还有得闹! 沈宴礼站在一边,脸色难看极了。 钱在岚音手里,他根本交不了费。 正为难时,沈宴臣阔步走了进来。 他径直来到苏青梨跟前,确定她没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媳妇儿。” “老公,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听村里人说的?” 苏青梨笑眯眯走过去。 “嗯。” 沈宴臣点点头。 他刚放工回来,还没进家,就从几个邻居嘴里听说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事。 别的他倒不担心,毕竟以张翠花的凶悍,从来就没吃过亏。 之所以匆忙赶过来,是怕苏青梨受了委屈。 好在她没事。 小夫妻俩正低声说这话,沈宴礼搓着手凑了过来。 他俨然把沈宴臣当成了大救星,磕磕巴巴道,“哥……咱妈欠了医院一百多块交不上,怎么办啊?” “别做美梦了,你哥没钱。” “我攒的有些,来的时候还问邻居借了点。” 苏青梨和沈宴臣的声音同时响起。 沈宴礼顿时如释重负,“太好了哥,那咱们就去把钱交上,回家吧?” 沈宴臣跟着沈宴礼去交费。 苏青梨无奈摇了摇头,她就知道,沈宴臣是个大孝子,哪怕明知道张翠花偏心,也不会不管。 罢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失望攒多了,才会凉的再也暖不热。 等以后他看清张翠花的真面目,就能彻底甩开沈家的吸血压榨。 沈宴臣交齐了医药费。 等张翠花挂完针,几人才找了辆车回来。 反正已经包扎好,就剩下输消炎药,在村里能省不少钱。 等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沈宴宇和沈星星坐在院子里写作业。 见到苏青梨进门,俩人夸张捂着肚子,“大嫂,能不能给做点吃的,我俩都快饿死了。” “馋猫。” 苏青梨笑了下,钻进灶火间忙起来。 很快,她就利索的做好了晚餐,和沈宴臣、俩双胞胎一起吃起来。 张翠花一直昏睡着没醒。 至于沈宴礼,家门都没进,就跑去接叶岚音了。 苏青梨他们刚吃过饭,沈宴礼抓着叶岚音的手走进院子。 他走进院子就闻到了喷香的兔肉味,这才想起来自己饿了一天,理所当然道,“嫂子,我们的饭呢?” 苏青梨收起吃过的碗筷,语气冷淡,“哦,我不知道你们要回来吃,只做了我们四个的。” “真抠搜。” 沈宴礼不爽地哼了声,看向叶岚音,“媳妇,我饿了,你去做点吃的呗。” 叶岚音俏脸一寒,“说什么呢你?我在家可没做过饭,想吃就自己做。” 叶岚音抱着手臂站在原地,满肚子的火。 她原本以为,自己回了娘家,怎么都得是张翠花去请她回来。 结果来的只有沈宴礼。 空着手去叫她不说,感情回到家,连口热饭都混不上! 呵,她这个新媳妇,当的可真够窝囊的。 这会儿还想让她去煮饭,想屁吃呢! 张翠花在屋里昏沉沉醒来,就听到叶岚音的牢骚,顿时来了精神。 她从炕上坐起来,把窗户拍的砰砰响,“哼!知道的是娶个媳妇,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家供了祖宗!吃饭都得别人伺候着!” “出去瞧瞧看看,哪家的媳妇进了门,不是打里打外的忙?” “这倒好,带着娘家人过来耍横不说,还摆不完的大小姐脾气,什么东西!我呸!” 第26章 你让我吃猪食? 刻薄的辱骂声,在沈家院子里回荡。 叶岚音从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她的脸由青转红,狠狠瞪了眼东屋。 沈宴礼知道要坏事,连忙扯了下她的衣袖,“岚音,妈就那脾气,没文化,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滚!” 叶岚音拍开沈宴礼的手,直接冲着东屋骂回去,“没有媳妇跪着娶,媳妇进门一家欺!你们老沈家可真是厉害!活不起了吧,要靠压榨儿媳妇才能过日子?”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沈宴礼要是养不起我就直说,我才不受你们家的窝囊气!” 张翠花在屋里气得满肚子火。 扶着墙颤巍巍走出来,嚎啕着嚷起来,“我真是造了八辈子的孽,娶回来的都是什么东西,搅合的家宅不宁,造孽!造孽啊!” “你家烧了八辈子高香,才能把我娶回家,是我造了孽才对!” “……” 叶岚音半句不让,跟张翠花吵起来。 “够了!” 苏青梨轻嗤了声,“闹什么啊?过不了就分,别一天天折腾不完,横看鼻子竖看脸的瞎吵吵。” “妈,老二现在已经成家了,宴臣过两天就去部队报道,一走就是好几年。” “依我看,这家,干脆分开,还清净。” 她的声音不大。 话说出去,却像是一坨砸进滚油锅的冰坨子。 几乎掀翻了沈家的院子! “分家?” 张翠花尖叫一声,枯瘦的手指戳点着苏青梨,“我刚觉得你比叶岚音强,至少不吸我的血,要什么彩礼,没想到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分什么家,啊?老大要去当兵,再分了家,这家里的地、鸡鸭、里里外外的活谁干?” “我告诉你们,儿媳妇进了门,就得卯着蹄子干!一个个的别想给我当甩手掌柜!”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别想分家!” 沈宴礼却动了心,“妈,大嫂说的对,分了好!各过各的,清净!” 他一直看苏青梨不顺眼。 才嫁进来多久啊,就摆足了大嫂的架子,饭都不做给他们吃。 还不如分开,省得看到闹心。 “你给我闭嘴!” 张翠花一巴掌扇在沈宴礼后脑勺上,“你懂个屁!我还没死,这个家就不能分!” 沈宴礼重重挨了下,捂着后脑勺往后退,生怕再挨打。 废物! 叶岚音在心里鄙夷了句。 以前她怎么没看出来,沈宴礼就是个支棱不起来的妈宝男? 被细骨伶仃的张翠花骂了两句,连嘴都不敢还! 她的目光忍不住飘向桌边的那道高大身影。 她的大伯哥,沈宴臣。 从她进门到现在,沈宴臣都脊梁笔挺地坐在那边,神色微动。 不管张翠花怎么嚷嚷,他都好像置身事外似得一言不发。 尤其是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宽厚坚实的肩膀,无声给人一种山石般沉稳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依赖。 听说,他就要去当兵了…… 叶岚音攥了下指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口上挠了一下似得,又酸又涩。 隐隐的,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怎么就……嫁给了沈宴礼这么个玩意儿? 叶岚音有些灼热的目光,被沈宴礼看的一清二楚。 他顿时警惕起来,拽着叶岚音的手臂,就往灶火间走去。 “走,岚音,咱们不跟他们吵吵,做饭吃去。” 叶岚音踉跄向前。 经过沈宴臣身边时,眸光深深的又看了一眼。 苏青梨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得。 看来,这就心动上了。 之前她追剧时,就觉得叶岚音看沈宴臣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经常会趁着四下没人时,去送些吃喝什么的,眼神撩拨。 就是沈宴臣为人过于正派,一直保持着距离,叶岚音的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看。 原来刚过门就有了小心思啊。 苏青梨越发坚定要早点去随军的念头。 早点甩开奇葩的沈家人! 灶火间里。 一股浓烟从门口挤出来。 屋里的沈宴礼和叶岚音大眼瞪小眼,手忙脚乱的不行。 沈宴礼只会添柴,却不知道火候,塞得炉膛里浓烟滚滚,差点没把人给熏死! 叶岚音则捏着鼻子,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捻起一把发黄的玉米面,胡乱地撒进滚开的锅里。 添水,烧火,搅合…… 两人折腾的满头满脸都是黑灰。 好半天,才终于勉强弄出一锅半生不熟、粘稠的跟浆糊似得,还带着一股焦糊味的玉米糊糊来。 “应该能吃了,媳妇,你真厉害。” 沈宴礼狗腿地夸着叶岚音,然后起身从咸菜缸子里挖出一小叠齁咸的疙瘩头。 随便用刀切了切,又用筷子戳了两滴香油上去,乐颠颠的端到了外面的饭桌上。 那盆玉米糊糊也跟着上了桌,看颜色就不太对。 叶岚音用筷子戳了点送进嘴里,一股生分的苦涩味和焦糊的苦味直冲天灵盖! 她的胃里一片翻江倒海,猛地推开碗,“呕……这是什么东西啊!” “在我们家,猪都不吃这个!” 这次,叶岚音是彻底憋屈坏了,都哭了出来。 张翠花本来就被闹着苏青梨要分家的事气得心口疼,这会儿又看到叶岚音那副做作的样子,头皮都炸了。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恶狠狠道,“猪都不吃这个?哼,在我们家,就只有这个吃!” “爱吃不吃!不吃给我滚!滚回你那个金窝窝去!”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村长的女儿又怎么样? 进了她沈家的门,就得听她的! “滚就滚!” 叶岚音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她直接甩了筷子,猛地站起来冲出了令人窒息的小院。 沈宴礼赶紧追出去,“岚音!岚音!” 张翠花尖利的骂声冲破云霄,“别管她!过日子就没有这样的!咱们家庙小,伺候不了她这尊大佛,有本事就让她在娘家别回来!” 刻薄的辱骂声,穿破夜色,一字不差地落进叶岚音耳朵里。 她蹲在墙外黝黑的柴火垛后面,捂着脸哭。 这就是她憧憬的婚姻? 嫁了个窝囊废,摊上个刻薄恶毒的婆婆,连口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之前人人都说她命中带着富贵,谁娶了她就会飞黄腾达。 她的富贵呢? 在哪儿? “岚音!岚音?” 第27章 叶岚音看上沈宴臣了 沈宴礼喊着叶岚音的名字,在夜色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找她。 叶岚音往柴火垛里缩了缩,不想被他看到。 现在的她狼狈的很,不想见任何人。 夜渐渐深了。 隔着一道土坯院墙,叶岚音听到苏青梨和沈宴臣低声说话的声音。 隐隐的,还会有笑声传过来。 他们的小日子怎么就过得那么和谐? 叶岚音的眼泪不停,肚子跟着饿得绞痛起来。 她正后悔自己瞎了眼,怎么就嫁给沈宴礼这样的怂货,就看到一道身影停在她面前。 是沈宴礼。 他手里端着个带豁口的碗,里面盛着粘稠带着焦糊味的玉米糊糊。 “岚音……你迁就吃点吧,别饿坏了身子……” 沈宴礼低声哄她,“从明天开始,我就去学做饭,好不好?” 叶岚音抬头看他,又看向那晚猪食一样的东西,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可强烈的饥饿感让她再也撑不下去,只能接过那碗糊糊硬灌下去。 喉咙被粗玉米面刮得生疼,胃里倒是很快被填满,可依旧空的发慌。 “走吧岚音,咱们该回去歇着了。” 沈宴礼说了不少好话,才把叶岚音哄回他们的婚房。 叶岚音上了炕,微微皱眉。 这炕也太硬了些。 沈宴礼摸索着凑过来,“岚音,咱们睡吧。” 叶岚音咬着唇没出声。 房间的油灯灭了。 黑暗里,沈宴礼的动作急躁又笨拙。 毫无章法。 只凭着一股蛮力横冲直撞。 叶岚音疼得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咬破了嘴唇才没有发出声。 她到底是女孩子,脸皮子薄。 可是……没有憧憬中的甜蜜…… 沈宴礼没折腾多久,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闷哼一声瘫软下来。 十几秒后,他的鼾声就像破风箱似得响起,真的土坑都跟着颤抖。 恼人的鼾声,和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了叶岚音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她的新婚夜? 短暂又潦草…… 隔壁的房间,隐约传来不一样的声响。 像是压抑在喉咙深处滚出来的笑,带着一股慵懒的沙哑。 还有绵长而又持久的,令人心头发颤的轻响声。 断断续续的,魔音一样撞进叶岚音耳朵里。 耳边的鼾声越发响亮。 叶岚音烦躁的用被子蒙住头。 鼾声轻了不少,可那怪异的声响,却反倒更清晰了。 细细密密的,啃咬的她的心有些发涩。 一股她说不清的东西,似乎是混着不甘和艳羡得渴望,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这个晚上,叶岚音罕见的失眠了。 她瞪着眼到天亮。 看着灰败的光线透过破窗户渗进来,轻手轻脚爬下床,想要去透口气。 刚推开门,她就像丢了魂似得定在原地。 所有的视线,都被隔壁的那道挺拔的身影定住! 沈宴臣光着上身,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大裤衩站在院子里,正在洗什么东西。 清晨的曦光落在他宽阔厚实的脊背上,顺着他隆起的背脊,一路往下。 劲窄的腰身下,深邃的人鱼线令人脸红。 正随着他搓洗东西的动作,在裤腰深处晃动。 这股原始的雄性力量,简直让叶岚音无法挪开视线。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的厉害,猛地咽了下口水。 心里越发后悔自己瞎了眼! 怎么就没发现沈宴臣是如此的优秀? 还被沈宴礼那副还算周正的皮相,和几句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去! 其实呢,就是外强内干的绣花枕头! “咳!” 苏青梨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叶岚音盯着自己男人看直了眼。 她清了下嗓子,啧啧笑了,“二弟媳,大早上的看到什么好宝贝了,这么入迷?” 叶岚音像被烫到似得,猛地回头。 这才发现苏青梨站在房间门口,身上松松垮垮披着沈宴臣的外套,越发衬得身形纤细。 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脸色却红润的惊人。 不管是眼角还是眉梢,都透着一股被狠狠滋润过的慵懒和餍足。 此刻她正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犀利的眸光,直直盯着叶岚音那张羞窘到涨红的脸上。 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 “二弟妹,你的男人,这会儿怕是还瘫在炕上打呼噜吧。” “不像你大哥,人勤快,非要早起给我洗内衣,拦都不拦不住。” 苏青梨说着,用精致的下巴戳了下沈宴礼的屋子,语气微微有些嘲弄,“有些东西啊,不是自己的,就别肖想了。” 她话说的直白,带着洞悉一切的残忍。 叶岚音的脸瞬间红的像是要滴血,耳朵里嗡嗡炸响。 她再也无法面对苏青梨那看透一切的目光。 不舍地又剐了一眼沈宴臣性张力十足的后背,这才像只受惊的兔子,落荒逃进了她和沈宴礼的新房。 “嘭!” 木板门被关上。 叶岚音的心却通通狂跳个不停。 苏青梨发现了她那点越矩的心思?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叶岚音慌极了,房间里还残留着的昨晚那股酸腐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瞥了眼炕上,沈宴礼还在四仰八叉瘫着,鼾声如雷,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涎水。 明明昨天的他衣装笔挺,也算是精神抖擞,帅气十足。 可如今,只剩下满足后的颓废,俨然一副死猪样。 叶岚音不由想起院子里那道充满力量感的脊背,和昨晚几乎响到天亮的窸窣声。 剧烈的对比,冲击着她本就高傲的心绪。 一股强烈的酸楚,和生理性厌恶,让她猛地冲向墙角的脸盆架胖,冲着新婚用的红搪瓷盆干呕起来。 可惜,除了眼泪,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苏青梨听到了叶岚音的干呕声,无语摇了摇头。 至于吗? 这才哪到哪儿啊? 幸好沈宴臣就要参军去了,不然叶岚音还不得疯了? 沈宴臣已经把苏青梨的内衣晾晒好,然后端着打好的水和拧好的毛巾,笑着来到她跟前。 “媳妇儿,洗把脸吧。” 苏青梨却没应声。 她踮起脚捏住沈宴臣的下巴,几乎凑到他唇边。 这才磨牙警告道,“以后在家不许光着背到处走,给我守好夫德。” 沈宴臣站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才,是被苏青梨给调戏了吧? 谁能想到,他那细腰长腿,身娇体软,呜咽时嘤嘤到动人的小娇妻,还会这种流氓腔调? 很新奇。 他喜欢。 “干嘛不说话?不服气是吧?” 苏青梨手指用了点劲,努力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以后给我规矩点,不许光着背到处晃,懂?” “敢勾搭不安分的野女人,看我怎么教训你!” 第28章 沈宴臣去了部队 沈宴臣被她可爱的样子萌的心都要化了。 索性伸手把她打横抱起,进屋后顺便用脚带上门。 三两步,就把苏青梨丢在炕上,“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教训我。” 今天本该是沈宴臣去镇上报到的日子。 可是大早上的,他的火就被苏青梨给撩拨了起来。 苏青梨这才知道认怂,拱手求饶,“老公,我……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么,是吧。” “那什么,你愿意光着脊梁就光,反正被看的也不是我,咳咳,我好像要去烧早饭了,先去忙了哈。” 说着,她就从另一边爬下炕。 一只脚刚落地,就被沈宴臣给拽了回来。 男人轻松就把她摁进怀里,“早上是我大意了,忘了二弟刚娶了媳妇,光着背确实不合适,马上改。” “天还早着呢,不用急着做饭,先把我喂饱,乖……” 窸窣的声音响起。 苏青梨守住上面守不住下面,这才知道后悔。 你说好好的招惹这莽汉干嘛? 她昨晚都快被折腾散架了,还来? 好在这次沈宴臣十分节制,看着桌上的闹钟,提前结束了战斗。 毕竟说好的八点钟报到,他不能迟到。 苏青梨腿软的站起来,跟着收拾好自己。 小夫妻俩出门时,正好七点半。 天已经亮了。 村口的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目送小两口走远。 苏青梨本想把沈宴臣送到镇上,自己再搭车回来,却被拒绝。 “不用送了,等会儿你还得自己回来,累。” 沈宴臣穿着崭新的训练服,身形笔挺的如同参天青松。 挂在他肩膀上的包袱不大,里面却沉甸甸的,装满了苏青梨烙好的饼,和一些日用品。 见他坚持,苏青梨只好作罢,抬手帮沈宴臣整了下领口,“好吧,等去了镇上,你好好训练,记得按时吃饭,别太累。” “嗯。” 沈宴臣重重点头。 宽厚的大手,顺势握了握苏青梨微凉的手指。 她这么消瘦,自己却要去从军,如果不是想打拼个更好的未来,他真舍不得走。 滚烫粗粝的掌心,给苏青梨留下一点短暂的暖意。 她知道沈宴臣的顾虑。 可眼下唯有从军入伍,才能让沈宴臣有机会摆脱命运。 两人在清晨的薄雾里对视着,恋恋不舍。 最终,还是沈宴臣低叹一声,“家里……你不用管,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娘一向不论理,她发起疯来,你别硬顶,免得吃亏。” 其实在沈宴臣心里,有太多的不放心。 可离别在即,他能做的,只有几句没用的叮咛。 苏青梨扯了下嘴角,没接话,只是朝他挥挥手,“去吧,别耽误报到的时间。” 经过村里的过路车来了。 沈宴臣背着包袱上去。 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土路尽头扬起的薄薄烟尘里。 苏青梨脸上的怅然久久才散去。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转身朝镇上走去。 脚上的旧步鞋踩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步子迈得又稳又快。 以前她总瞧不上这种黑色的方口布鞋,觉得又土又丑。 真穿上才知道有多香! 透气、跟脚、轻便,比皮鞋强太多了! 很快,苏青梨就到了镇上,直奔供销社的售卖点。 里面的玻璃柜台擦得锃亮,里面挂着几匹新到的料子。 售货员是个年轻女孩。 见到苏青梨进来,腼腆笑了下,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欢迎光临。” 苏青梨的手指在粗糙的土布上划过,最后停在一匹深蓝色的的确良上。 那料子挺括,颜色也正,在有些昏暗的供销社里,也泛着一种内敛的光泽。 旁边还泛着一匹军绿色棉毛混纺的卡其布,厚实耐磨。 “同志,这两样,麻烦你各帮我扯一套做男人衣裳,肩宽52,胸围103,腰围78……” 苏青梨报出一串详细的尺寸后,拿出手帕里的钱递过去。 售货员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 这年头,舍得用的确良给男人做衣服的乡下媳妇可不多见。 关键还多扯了身卡其布。 只有县里这些端铁饭碗的,才敢这么奢侈。 不知道这女的什么来头,看着就仪态不俗,男人的身材又这么好,简直人生赢家。 苏青梨耐心等售货员裁剪好,这才拎着布料走出供销社。 日头已经爬高,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把布包抱在怀里,深蓝和军绿的颜色衬得她身上那件半旧的碎花褂子都鲜亮了几分。 等回到青山村,还没进院子,苏青梨就听到张翠花高亢尖利的喝骂声。 尖利的让人皱眉,就像被踩中尾巴的老猫。 “一个个的都是懒骨头!睡到日上三竿等着老娘伺候呢?吃现成的祖宗!我呸!” “丧门星!吸血鬼!老娘还得下地去挣你们的口粮!” “我张翠花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娶俩活祖宗回来磋磨我,造孽啊…… 高亢的叫骂声,随着张翠花摔门离开的咣当声,暂时断了。 院子里死寂一片,再没有别的声音。 看来沈宴礼和叶岚音还没起床。 苏青梨等张翠花走远,才从另一边拐进院子,然后脚步不停进了西屋。 沈家的主屋只有三间,最东边上手的房间是张翠花在住。 苏青梨和沈宴臣住在西屋。 叶岚音和沈宴礼则住在西屋边上拐角那间。 沈宴宇和沈星星还小,睡在张翠花主屋里面,用高粱杆子隔出来。 这几天沈星星正在跟张翠花闹,说自己长大了,早就应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苏青梨走回西屋,把拿回来的布包放在炕头上,落了锁。 然后转身去灶火间烧热水。 火刚升起来,摇摇欲坠的木门就被推开。 沈宴礼穿着大裤头走进来,头发乱的跟鸟窝似得,显然是刚睡醒。 就连眼睛都有些浮肿。 他看屋里的是苏青梨,眉头皱起来,“大嫂,你看到岚音没?” “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到处找不见人。” 苏青梨直接摇头。 她都不用猜,也知道叶岚音多半是回娘家诉苦去了。 毕竟昨晚闹了那么久,怎么都得回去哭一哭。 见苏青梨摇头,沈宴礼没再多问,扭头走出灶火间。 没走两步,又退回来问道,“我哥今天去部队报到了吧?难怪妈嚷嚷着还得她去挣工分。” “嗯。” 苏青梨板着脸,只顾往灶膛里添柴。 见她不愿搭理自己,沈宴礼扭头就走。 心里琢磨着得赶紧洗刷好,去找找叶岚音! 而此刻的叶岚音,就像苏青梨猜的那样,正在叶家抹眼泪。 “妈,我真后悔了!当初我就不该嫁给沈宴礼,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第29章 张翠花发现钱不见了 叶岚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都不知道我那个婆婆有多刻薄,恨不得连地皮都要榨出二两油来,干啥啥不行,骂人第一名。” “沈宴礼吧,又窝囊得像摊烂泥,在家连个屁都不敢放!我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 “好了。” 陈春香心疼女儿,拿起帕子给叶岚音擦眼泪。 顺便低声劝起来,“谁家过日子的灶膛里不冒烟啊?新媳妇都这样,刚过门,免不了的要被婆婆给刁难拿捏。” “可日子总要过啊,又不是摆家家酒,说不过就不过了?你才结婚几天啊,张嘴闭嘴就是后悔,以后可不许这么说了。” “咱们女人啊,就是这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回去好好过日子,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说着,她把声音又压低了些,“你只管忍气吞声熬上两年,等生个男娃,腰杆儿就挺直了,沈宴礼那时候才会真的向着你。” “回去吧,少搭理你那个刁钻的恶婆婆,她能活几年?” 陈春香一番苦口婆心,总算把叶岚音劝的停住了哭声。 母女俩又坐了会儿,叶岚音这才闷着头回沈家。 她黑着脸走进小院,就看到苏青梨端着刚做好的早餐出来。 金黄的玉米锅贴,几个煮鸡蛋,还有一大盆熬得黏稠喷香的红豆粥。 叶岚音狠狠咽了下口水,肚子跟着打起鼓来。 她站在原地,等苏青梨喊她过去一起吃。 谁知道苏青梨把沈宴宇和沈星星喊过来,三人就埋头开吃。 这让叶岚音尴尬又窘迫。 忍不住想起昨天难以下咽的玉米糊糊。 她实在不想再吃猪食,讪讪走过去,“大嫂。” 心里想着,自己都主动打了招呼,苏青梨总不好再拿她当透明空气吧? 可苏青梨只是点了下头,就继续吃早饭,半点没有叫叶岚音的意思。 这下叶岚音尴尬的同时,心里又一股子怨毒。 自己一再的示好,却都被苏青梨给无视了。 矫情什么? 不就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吗? 有什么好嘚瑟的! 叶岚音狠狠剜了苏青梨一眼,盯着她身上好看的碎花褂子,心里的火烧的更旺。 凭什么! 凭什么苏青梨只是穿了件碎花土褂子都这么好看? 凭什么吃这些好东西,却把她当空气? 凭什么苏青梨还能拥有沈宴臣那么优秀的男人? 这些念头汇聚在叶岚音脑海里,伴着浓香的红豆粥,积攒成漫天的妒恨! 一个邪恶又疯狂的念头,瞬间从叶岚音心底钻出来! 如果……如果苏青梨死了呢? 那个碍眼的,占着沈宴臣的女人要是没了,那她就理所当然能拥有这一切! 而且沈宴臣去当兵了,前途无量,可比沈宴礼一个售货员吃香多了! 就单单说他那副健硕的身材,就远不是沈宴礼能比的! 叶岚音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她眼里的怨毒几乎凝成了实质,阴恻恻盯着苏青梨。 对! 她要去举报! 去革委会,举报苏青梨是资本家的大小姐! 举报苏青梨藏了见不得光的东西! 彻底搞臭苏青梨的名声!让她求生不能! 把她踩进地狱里! 叶岚音激动的攥紧了衣角,身体都因为这个恶念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事不能慌。 她得好好谋划下。 必须一击必中,彻底弄死苏青梨! 叶岚音转身进了屋,去琢磨点子。 直到傍晚,都没想到合适的,反而饿得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日头渐渐偏西。 晚霞染红了大半个天幕。 上工的村民们拖着疲惫的脚步陆续回来。 张翠花累得像条脱力的老狗,把肩膀上的锄头往墙角一扔,拖着灌了铅的腿往自己屋里挪。 这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挣工分也太难了! 当初她就不该答应放沈宴臣去参军! 这下好了,屋里那俩媳妇是别指望了,以后脏活累活,都得她这个老妈子干……造孽啊! 张翠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躺在炕上翻了几下,猛地坐起来。 不对! 之前她扣下叶岚音一千块嫁妆钱,就放在炕头里面,怎么……好像不见了? 这个念头让张翠花紧张的绷紧了神经,立即伸手去翻。 可摸了半天,炕头下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的钱呢? 那一千块钱去哪儿了? 张翠花嘴唇抖索了几下,扑通跌坐在炕上。 陡然间。 一道凄厉的变了调的尖叫声,划破了沈家刚刚沉下来的暮色,吓得院子里的鸡扑棱着膀子乱飞。 “亲娘啊!我类老天爷——我的钱!我的钱去哪儿了?” “哪个挨千刀的贼,偷了我的命根子啊——!丧良心啊——!” 张翠花连滚带爬的从屋里冲出来,老脸上哭得涕泪横流。 她直奔西屋,一脚把门踹开,哆嗦着手指着一脸惊诧的苏青梨,咬牙切齿骂起来,“是你!苏青梨!一定是你这个黑心肝的贱蹄子!趁我下地,偷溜进我屋里偷了我的钱!” “天杀的,那可是一千块啊!是我的棺材本!你也敢拿,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张翠花到底做了什么冤孽,娶回你这个丧门星!你快把钱还给我!一分也不能少!” 看着暴怒的跟厉鬼似得张翠花,苏青梨只觉得荒谬。 该来的拦不住。 看吧,张翠花终于发现她的钱丢了。 可惜她却猜错了人。 苏青梨抱起手臂,慢悠悠走向张翠花,面无表情地轻哼了声,“妈,抓贼拿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的钱?” “从我嫁到你们沈家那天起,就没踏进过你房间半步,你屋里藏着金子还是银子?区区一千块钱,也值得我去偷?” “我看你是上工干活,累糊涂了吧?与其怀疑我,不如再好好想想,谁最有可能拿走那笔钱。” 张翠花被反问住,干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 心里隐隐的,有了怀疑的对象,却不敢去深想。 难道……真不是苏青梨拿的? 她正心里犯嘀咕,就看到苏青梨的视线,瞥向叶岚音住着的拐子屋。 而门外,沈宴礼刚从外面回来。 他白天去找叶岚音,被叶家直接轰走,又不敢耽误了工作,硬着头皮上班去了。 本想着等叶岚音脾气发完,就该回来了。 怎么都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张翠花哭喊着偷钱两个字。 他本就做贼心虚,忐忑的捱过了两天。 这会儿被发现,整个人慌乱的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踉跄着奔进拐子屋。 第30章 将叶岚音打死了 叶岚音正靠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沈宴礼突然进来,吓得她一激灵。 她连忙拍拍心口顺气,然后狠狠瞪了沈宴礼一眼,“慌什么!那钱本来就是我的,我可没偷她的!” 虽然嘴里说的强势,她的脸色却并不比沈宴礼好看到哪儿去。 一想到张翠花的凶悍,叶岚音就头皮发麻。 她在屋里转了两圈,咬牙收拾包袱,“不行,我得回娘家住两天。” 沈宴礼连忙摁住她的手,“岚音,要不,那一千块先还给妈吧,以后……” “想都别想!那是我的钱,凭啥让她拿着!” 叶岚音推开沈宴礼,“你愿意当窝囊废就留下听骂,我反正得走,这家是一天也不能待了!” 话音还没落下,拐子间紧闭的房门就被一脚踹开。 张翠花黑着脸站在门口,活像吃人厉鬼! “你的钱?什么钱是你的?” 叶岚音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连忙缩在沈宴礼身后。 她可是领教过张翠花的厉害。 这婆婆疯起来,可是谁都敢打! 张翠花抬脚迈进门槛儿,猩红着眼睛一步步逼近,“把钱还给我。” “什、什么钱?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岚音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虚的根本站不住,狠狠拽了下沈宴礼,“你倒是说话啊!” “妈!” 沈宴礼被扯出来,扑通跪在张翠花脚下,抱住她满是泥巴的裤腿,“妈!别闹了!那钱……钱是我拿的!” 张翠花就像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低下头,死死盯着跪在脚边的儿子,“你……说什么?” 沈宴礼低下头,声音都在发颤,“是……是那天你住院,我回来找钱……让岚音先保、保管着……” “让她保管?” “她才进门几天?你就胳膊肘往外拐,偷我的钱给她?” “我、我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张翠花气急攻心,转身抽出门栓,劈头盖脸抡下去! 厚实的门栓挟带着风声,重重抽在沈宴礼身上。 他疼得嗷一声跳起来,“妈,疼!疼疼疼!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你还知道疼?我今天非打死你个小畜生不可!” 张翠花积攒了这么久的怒气,在这一刻轰然倾泄。 硬是揪着沈宴礼,抽了好几下。 凄厉的惨叫声在拐子屋里回荡。 叶岚音看不下去了。 她气恼的冲出去,挡在沈宴礼面前,尖叫着去推张翠花的手,“够了!你真想把他打死啊!” “砰!” 张翠花手里的门栓恰好抡下来,重重砸中叶岚音!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沉闷的钝响声,令人心头发颤。 那根饱含怒火的门栓,结结实实砸在叶岚音右侧的太阳穴上! 只一下。 叶岚音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像突然被砍断的木头,直愣愣摔在屋里的泥地上。 殷红的鲜血,就像决堤的溪水,从她乌黑的鬓发里汩汩淌出。 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进脖颈。 很快,就把她头下面的泥地晕开一小片暗红黏稠的血泊。 猩红刺目,令人胆寒。 “这……” 沈宴礼喉头发紧,立即冲过去,“岚音,岚音?” 可不管他怎么喊,叶岚音始终双眼紧闭,脸色死白,胸口更看不到一丝起伏。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滞了。 张翠花手里的门栓当啷掉在地上。 她张着嘴,眼珠子僵直地看着地上毫无声息的叶岚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惊恐的不停抽气,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张翠花眼神涣散着摇头,“我……我只是想教训下偷钱的宴礼,没想打她的……她……不会是死了吧……” 沈宴礼早就吓得三魂掉了一对半。 他想试探下叶岚音还有没有呼吸。 可手颤巍巍伸出去半天,都不敢放到叶岚音鼻子下面。 他害怕…… 看着那摊刺目的鲜血,和叶岚音毫无生气的脸,沈宴礼只觉得大祸临头。 叶岚音要是死了,不说村长夫妻俩,光她那个蛮牛的弟弟都得找他拼命! 谁能力挽狂澜? 谁能把叶岚音救活? 沈宴礼脑子飞快转着,猛地抬起头,视线死死盯住站在门外冷眼旁观的苏青梨。 他立即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沾满血污的双手不管不顾地抱住苏青梨的腿,连声哀求,“大嫂!救命啊大嫂!求你救救岚音!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你那个药,上次我被毒蛇咬到都没事,你拿来给岚音吃!” “求你了大嫂!只要你救了岚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以后我都给你当牛做马!大嫂——!” 沈宴礼语无伦次哭喊着,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青梨身上。 他翻遍了口袋,才从怀里掏出几张被汗水浸湿的,皱巴巴的票子,一股脑全塞进苏青梨手里。 张翠花也跟着过来,讪笑着央求,“老大媳妇,你平时就是个有主意的,一定要救活老二家的,不然我们都得去坐牢,咱们这个家就得散!” “我们去坐牢不当紧,要是连累到老大在部队的名声,再害他被清退可咋办啊!你就想想办法,救救她吧!” 苏青梨冷眼看着求饶的母子俩,内心嗤笑了声。 现在知道怕了? 就因为打死的是村长的女儿叶岚音? 那上辈子呢? 失手打死无依无靠的苏青梨时,他们脸上可没有半点害怕,而是连夜把尸体用草席一卷,丢进了后山! 果然,施暴人的忏悔从来不是真心悔过。 而是因为他们害怕受到惩罚! 苏青梨没再看哭嚎的母子俩,走过去伸手探向叶岚音的脖颈。 触手冰凉,皮肤下的脉搏也感觉不到跳动。 她又伸出手指,探了下叶岚音的鼻息。 也是凉的。 看来自从她穿进来后,就引发了蝴蝶效应。 本该是锦鲤女主的叶岚音,无辜惨死。 下一个,又该轮到谁了呢? 苏青梨冰冷的视线扫过紧张盯视着她的母子俩,淡淡宣布,“救不了,她已经没气了。” 她的声音平静的毫无波澜。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翠花母子的心上。 张翠花猛地打了个激灵,眼睛一翻,软绵绵昏死当场。 “不——!岚音!你不能死啊岚音!” 沈宴礼发出宛如野兽般的哀嚎。 他松开苏青梨的腿,手脚并用的爬回到叶岚音身边,疯狂摇晃她冰冷的身体。 “岚音,醒醒!你醒醒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们都要去坐牢啊!” 第31章 叶岚音重生 无边的绝望将沈宴礼席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了眼昏死的张翠花,又猛地转过头,用更加卑微的姿态,几乎是五体投地地跪在苏青梨脚下。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砰砰作响。 “大嫂!我求你!求求你了!不管救得活救不活!你试试!你试试啊!” 此刻的沈宴礼吓得快要疯掉,语无伦次的哀求着。 他踉跄站起来,冲到炕上,胡乱翻出来一卷皱巴巴的钞票,又塞给苏青梨,“这是岚音藏得钱,我看到了,都给你!只要你救活她,大嫂,这些钱都是你的!求你了大嫂,我给你磕头,求你了——” 张翠花被他的哭喊声吵醒,瘫在地上向苏青梨哀求,“老大媳妇,求你了,救救咱们这一家子吧……我们不能坐牢……不能啊……” 苏青梨静静站着。 等母子俩实在哀嚎不出来,才淡淡应了声,“行吧,我试试。” 她看了眼被沈宴礼又塞过来的钱。 不同于刚才的零钞,这一卷外面裹着几张小额毛票,又脏又破,里面竟然还卷着五张崭新的大团结——百元大钞。 苏青梨根本不稀罕这点钱,冷声看向张翠花母子俩,“丑话咱们先说在前头,我只是试试,能不能救得活,还要看她的造化。” “但是,”苏青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目光扫过地上死狗般的张翠花和眼中骤然爆发出狂喜光芒的沈宴礼,“救不救得活,看她的造化 “要是救活了,这钱我拿走。” “救不活,这钱,我一分不要。” “好好好!大嫂,都听你的!救!你快去救!” 沈宴礼头点的跟鸡叨米似得,眼里盛满了希冀的光。 他能不能挺过这次,就全靠苏青梨的本事了! 张翠花也紧张的屏住呼吸。 她见过苏青梨那颗神气的药丸的。 当时苏青梨说仅此一颗,肯定是骗人的,绝对还有第二颗! “那你们等等,我去拿药。” 苏青梨找了个借口,离开拐子间去了西屋。 其实是去空间里又拿了颗麦丽素,盛了点灵泉水。 东西倒是有。 有没有效,她心里还真没有底。 毕竟刚才她已经试探过,叶岚音已经毫无气息。 灵泉水再神奇,也不能起死回生吧! 心里这么想着,苏青梨学着上次那样,把巧克力塞进叶岚音嘴里,然后灌了点灵泉水进去。 沈宴礼和张翠花紧张的凑过来,死死盯着叶岚音,大气都不敢喘。 十几秒后。 苏青梨惊奇的发现叶岚音之前灰白的脸色,竟然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胸口也渐渐有了起伏。 这……难道灵泉水这么神奇? 还能让人起死回生? 苏青梨突然有些不确定,这次拿灵泉水给叶岚音喝下,是对还是错。 她倒不是怕叶岚音死而复生。 怕的是活过来的叶岚音,会带着前世的记忆。 那到时候,可就糟了! 在苏青梨的担忧中,叶岚音睫毛微颤了几下,慢慢睁开眼。 她看着破烂的有些漏光的屋顶,整个人恍惚极了。 ……她不是作为顶级首富的妻子,在堪比皇宫的家里寿正终寝了吗? 这是哪儿? 投胎轮回的地狱吗?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闻过这种贫穷的腐败味了…… 依稀记得,这种味道,还是她刚嫁给沈宴礼后闻到的。 后来她靠着那枚神奇的戒指,一路带着沈宴礼发家致富,日子越过越好,再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岚音!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沈宴礼惊喜地搂紧叶岚音,“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你都说了,你是锦鲤命,旺得很,不可能那么短命的!” 张翠花见人真的醒了,心里的恐惧瞬间没了。 她看了眼苏青梨手里捏着的两卷钱,阴阳怪气道,“哼,我看她就是装的,本事不大,手段不小!” “装的好啊,好不容易从我这偷走的一千块,平白便宜了苏青梨,蠢货!” 叶岚音被他们说的整个人都懵了。 她惊奇看向沈宴礼。 奇怪,他怎么变成了年轻时他们刚结婚时的样子? 她又看向张翠花。 人倒是年轻了些,但是那副刻薄样,一直到老死都没变过!恶心! 下一秒,叶岚音就看到了正用目光打量着她的苏青梨。 她心头一颤。 不对啊! 上辈子苏青梨被沈宴礼娶回来就暴毙身亡的前妻,听说还是资本家的女儿。 后来沈宴礼用苏青梨留下来的彩礼娶她过门,又把那个空间戒指给了她。 怎么……苏青梨不应该还活着啊! 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苏青梨人活着,那她怎么会被沈宴礼抱在怀里,还成了张翠花的儿媳妇? 还有,她的戒指呢? 叶岚音赶紧往手上看,什么都没有。 视线立即转向苏青梨。 果然,那枚戒指在苏青梨手上! 难道……是她重生了? 可惜时机不对,戒指让苏青梨抢了先? 叶岚音正想着,之前被张翠花打死之前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该死! 果然是苏青梨! 她抢占了先机,不知廉耻嫁给了沈宴臣,任由她嫁给沈宴礼个窝囊废。 然后仗着那枚空间戒指,吃好喝好,还冷眼看着她被张翠花磋磨! 贱人! 你给我等着! 叶岚音狠狠瞪了苏青梨一眼,推开还在哀嚎的沈宴礼,“够了!能不能闭嘴,吵死了!” “沈宴礼,你刚才说什么?我被苏……大嫂救了,你给了她一千块? “是啊岚音,刚才你都没气了,是大嫂救活了你,钱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活着就好,我以后挣到钱都给你。” 沈宴礼的话,差点把叶岚音气疯。 没用的蠢东西! 那枚空间戒指才是发家致富的依仗! 没有它,光靠在供销社上班那点工资,填饱肚子都不够! 叶岚音妒恨盯着苏青梨,一语双关道,“嫂子真是好手段呢。” 苏青梨静静站在原地,对叶岚音的冷淡毫不惊讶,“彼此,彼此。” 看来刚才她的担忧没错。 不该给叶岚音喝下灵泉水的。 看叶岚音此刻恨不得把她吞吃了的眼神,只怕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吧! 呵。 这下沈家,怕又要热闹了! 经过刚才那一闹,张翠花想杀人的心暂时消停了些。 她瞅了眼苏青梨手里攥着的钱,是真想冲过去夺回来。 可想到是自己和沈宴礼求着把钱送到苏青梨手上,如今叶岚音又真的被救活了,所有的不甘心都被张翠花堵在喉咙里。 第32章 高价买苏青梨的戒指 哪怕再犯浑,她也知道苏青梨能把人救醒,就有把人不知不觉的给送走的手段。 因此再看向苏青梨时,眼神多了一丝忌惮。 可想到被偷走的那笔钱,她的心又疼得厉害,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叶岚音身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没用的废物!” 张翠花冲叶岚音啐了口,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青梨跟着离开。 拐子屋里就剩下沈宴礼和刚死了一遭的叶岚音。 破败的房子里,还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叶岚音看了眼地上那摊血,觉得心口有些透不过气。 她消瘦的肩膀绷得死紧,猛地转过身瞪向沈宴礼,“我怎么就……” 一股冲天的戾气,让她真想痛骂沈宴礼才是个没用的废物! 可话到嘴边,她又住了口。 毕竟上辈子跟沈宴礼当了一辈子夫妻,她深知他的脾气。 看似好说话,其实手段毒辣的很。 不然也不会稳坐首富的交椅那么多年。 她急促呼吸着,压下心里的怨怼,眼神沉沉地钉向沈宴礼,“去,你去吧大嫂手上的戒指给我要过来。” 哪怕她已经尽力让自己冷静。 可是冲口而出的声音,还是癫狂到又尖又利,直刮人耳膜。 沈宴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叶岚音。 约会时的她,向来温柔乖巧,跟他多说几句就会脸红。 如今的眼神,竟然刺的他心里发毛! 沈宴礼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脚跟磕在门框上。 “岚音。” 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一脸的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我去拿大嫂的戒指?” “那东西我知道,好像是大嫂家里给的定亲信物,我有点张不开嘴……刚才要不是大嫂,你就真……” “真怎么样?真被你们母子俩逼死了是吧?” 叶岚音拔高嗓门,近乎尖叫起来,“谁说我死了?啊?谁看见了?我根本没死!” “是你妈!是张翠花那个老虔婆!她打晕了我,想害我!是谋杀未遂!” “还有苏青梨,她平白拿了我的嫁妆钱!是趁火打劫,是诈骗!” 说着,叶岚音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汁般的冷笑。 她看了眼虚掩的木板门,总算知道压低声音。 说出的话却带着更瘆人的寒意,“你去告诉她,要么乖乖把戒指给我,那一千块我就当喂了狗!” “要么,我就去大队里、去乡派出所告她!一个资本家的小姐,诈骗穷困百姓的血汗钱!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呸!什么东西!要不是巴着嫁进沈家,以她的黑身份还能好端端站在这儿?早不知道去哪儿劳改去了!” 沈宴礼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叶岚音吗? 总不能是死了一遭,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吧? “岚音,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约会,是在什么时候吗?” 沈宴礼试探问了句。 话音刚落,就被叶岚音狠狠捏住了手背,“咋的,你在怀疑什么当年你诓骗我去看萤火虫,把我骗到后山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沈宴礼,少在我面前装斯文了,你是什么东西我可太清楚了!我就不信,平白给苏青梨一千块,你不生气。” 见叶岚音说的一丝不差,沈宴礼这才松了口气。 确实,想到被苏青梨拿捏着跪地送钱的那一幕,他心里也一肚子火。 那就去要! 要不回钱,拿回那个破戒指回来,哄叶岚音高兴也行! 沈宴礼黑着脸离开,直奔苏青梨住的西屋。 此刻的苏青梨,正在房间里修剪沈宴臣昨天摘回来的野花。 那只握剪刀的手皙白纤长。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样式古朴的戒指。 戒托是通透的绿翡翠,中间托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玉石。 玉色极深,近似暗红。 就像是,流淌千年,凝固了似的血,在阳光下流转着一种奇异的光晕。 沈宴礼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来。 就看到苏青梨站在窗边修剪野花的娇俏身段。 他喉头一灼,声音先哑了几分,“……大嫂。” “嗯?” 苏青梨转过身,清楚捕捉到沈宴礼眼里飞快闪过的一丝觊觎。 无耻。 她心里暗暗鄙夷了声,目光越发清冷,“有事?” “呃……那个……” 沈宴礼嘴巴张了张,想把钱要回去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支吾了半天,他才讪讪指着苏青梨手上那枚翡翠戒指,“那个……戒指……” 苏青梨顿时明白了他的来意。 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里面蓄着比冷的了然,“戒指?怎么,二弟也对这老物件儿感兴趣了?” 说着,她轻轻抬手。 指尖的绿翡翠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暗红色的玉光幽幽闪了下。 就算沈宴礼脸皮再厚,这种上门就要戒指的话,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大嫂,你这戒指……岚音她……她看上了。” “那什么,看着它也不是很贵重,要不……你借我们家岚音戴几天?” 磕磕巴巴的,沈宴礼总算是开了口。 话说出来后,腰杆也跟着理直气壮直挺了不少。 苏青梨觉得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她嘴角扬起一抹嘲弄,伸手摆弄着手上的翡翠戒指,“她想戴,就让你问我来要?把我当豆包捏呢?” “这戒指,是我祖母留给我的念想,她老人家去了,就剩下这么点东西在我手里攥着,凭什么给她?” 沈宴礼碰了一鼻子灰,讪讪道,“那……我们给了一千块,总不能什么都不落吧?” “哈。” 苏青梨嗤笑了声,“沈宴礼,做人不能既要又要,那一千块可是你跪着送到我手上求我收的。” “怎么,现在叶岚音活过来,你又想把钱要回去?” “男子汉大丈夫的,一口唾沫一个钉,别逼我扇你!” 沈宴礼立即往后退。 他挨过好几次嘴巴子了,知道苏青梨不好惹。 就在这时,叶岚音从外面走进来。 “大嫂,瞧你这话说的。” 叶岚音声音放的又软又甜,带着刻意的讨好,“我就是看你手上的戒指好看,想戴几天。” “要不,你把它卖给我?只要你肯割爱,我给你两千块!” 多少? 沈宴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千块啊! 刚才因为一千块嫁妆钱,叶岚音寻死觅活的闹,搅得家宅不宁。 现在就为了个破戒指,要花两千块买下来? 疯了吧! 第33章 苏青梨将假戒指卖给叶岚音 他立即走过去,拽住叶岚音的手腕,“岚音,你在说什么疯话?快跟我回去!” “别烦我。” 叶岚音甩开沈宴礼的手,眼睛死死盯着苏青梨手上那枚绿翡红宝石的戒指。 就是它! 上辈子她就是凭着这个戒指,发现了装满物资的随身空间! 里面要什么有什么,还有能治百病的灵泉水! 也正是有了它,她才能在后半生里一路顺遂,帮着沈宴礼成了首富。 可恨的是,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会戴在苏青梨那个草包女人手上? 一个资本家的狗崽子,凭什么跟她这个洞悉一切的先知斗? 这戒指,注定了是她的! 只要拿到它,她叶岚音才算是真正握住了搅动风云的钥匙! 那些曾经折辱过她的人,张翠花,苏青梨……都要跪在她脚下! 苏青梨看着眼神贪婪的叶岚音,一言不发。 她只是眼神淡漠的,无声打量着叶岚音。 那沉默的审视有些漫长,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叶岚音脸上那层强挤出来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 “大嫂,我是真喜欢你这个戒指,你就……哪怕借给我戴两天也行啊!” 叶岚音笑得越发虚假。 “真喜欢?” 苏青梨用食指摩挲着暗红色的戒指面,钓鱼似得慢慢放出诱饵,“毕竟是祖母留给我的念想,你要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看你们一个个全疯了!” 张翠花从外面冲进来,一脸的怒气。 她刚在里屋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早就憋不住了。 这会儿那张刻薄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气,几步冲到叶岚音跟前,手指头差点戳到她鼻子上。 “两千块?叶岚音,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就为了她手上那个破烂的石头蛋子,你要花两千块?我看你的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 “你知道两千块是多少吗?管够一家四口两年的口粮钱!不是大风刮来的纸片子!” “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被打傻了吧!” 沈宴礼也听不下去,跟着站出来怒斥,“岚音!你……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那戒指……” “那戒指地摊上一块钱就能买好几个,哪儿就值两千块了?你这不是……不是拿钱往水里扔吗!” 叶岚音先是被张翠花指着鼻子谩骂,如今又被沈宴礼像看疯子似得眼神盯着,心里那股邪火蹭的往上窜! 她梗着脖子,厉声嚷起来,“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们管不着!” “我就看上大嫂这戒指了!它在我眼里就值两千!怎么着!” 说着,她猛地转向苏青梨,咬牙追问,“大嫂,你就说句话,这戒指,卖,还是不卖?” 苏青梨笑了。 她转着手里的翡翠戒指,轻笑道,“不就是一个戒指吗,至于这么着急上火的吗?” “既然你这么喜欢,又是两千块这样的诚心价,那……行吧。” “只要你给钱,我把它卖给你。” “真的?大嫂!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叶岚音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大嫂,你等着,我这就回家去拿钱!咱们可说好了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天这戒指就归我了!” 说完,她生怕苏青梨反悔,转身就往外冲,飞快跑远了。 甚至都没有瞅脸色铁青的张翠花和一脸呆滞的沈宴礼一眼! “疯了,我看她是彻底疯了!” 张翠花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眼前阵阵发黑。 她捂着心口,嘴唇哆嗦着摇头,“败家娘们儿!宴礼,你还不追上去拦住她?” “那可是两千块,能买多少东西啊!别让她乱来!” 沈宴礼这才如梦初醒,快步追出去,“岚音!你等等我岚音,你听我说……” 转眼间,西屋就只剩下苏青梨自己。 她轻轻转动着那枚翡翠戒指,笑得意味深长。 重生了? 那又怎样? 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那边叶岚音跑出去,大步往娘家奔。 身后,是一路追过来的沈宴礼。 “岚音,你等等我!你冷静点!听我说……” 叶岚音已经进了叶家的院子,反手把沈宴礼给锁在了门外。 “不是,岚音,你让我进去啊!开门!” “这事不能冲动!你听我说,冷静啊……” 沈宴礼吃了闭门羹,疯狂砸门。 可叶岚音已经扭头进了堂屋,把他的呼喊声全部抛在脑后。 院墙外的沈宴礼急得团团转。 他知道叶岚音在家里受宠的很。 只要回去哭一哭,没准还真能拿到两千块。 可真要拿回来,就平白送给苏青梨了! 不行! 绝不能让她花这笔冤枉钱! 什么狗屁戒指,也不能卖到两千的天价来! 沈宴礼急得抓耳挠腮,很快有了主意,准备翻墙进院子。 他前脚刚爬上去,就被人一把拽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嘶——谁!谁特么拽我?” 沈宴礼骂骂咧咧站起来,正对上叶新城那双阴鹜的眼睛。 “哟,姐夫,大白天的不走门,准备翻墙进我家啊?” “呵呵,新城啊,是这样,你姐她……” 沈宴礼跟叶新城解释起来。 话没说完,院门就从里面打开。 叶岚音喜滋滋走出来。 看着院墙外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叶岚音兴冲冲向沈宴礼招手,“走,咱们回家。” 沈宴礼彻底懵了。 看她这表情,是拿到钱了? 可当着叶新城的面,他又不敢多问。 只能跟着叶岚音,快步走远。 等离叶家好一段距离后,沈宴礼才敢低声问叶岚音,“岚音,钱,你拿到了?” “废话。” 叶岚音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沈宴礼,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以后你什么事都听我的就好。” “我保证,会让你过得风生水起,成为人人羡慕的首富。” 沈宴礼听得头皮发麻。 他觉得叶岚音这是彻底疯了。 岳父和岳母也是胡来,怎么都没听几句,就敢给叶岚音这么大一笔钱? 可钱是叶家的,拿都拿到了。 他就算满心不情愿,也只能把话咽下去。 叶岚音飞快回到沈家,径直去了西屋。 然后把两千块拍在苏青梨面前,“嫂子,不用等明天了,这里是两千块,你点点。” “说好了的,两千块,你把戒指卖给我,不许反悔!” 苏青梨扬起左手,“你确定,真要用两千块,买我手上这枚戒指?” “不后悔?” 第34章 发现打不开空间 叶岚音盯着那枚镶嵌了红玉石的翡翠戒指,重重点头,“对!大嫂,请你割爱,把这枚戒指卖给我。” 沈宴礼后半脚跟进来,“不行!我不同意!” 叶岚音狠狠瞪过去,“又不是你的钱,谁需要你同意了?” “不是,岚音,这买卖不划算,你喜欢翡翠戒指,我带你去百货大楼买,那里又便宜又好看……” “闭嘴!我只要她手上这一枚!” “……” 小两口当着苏青梨的面争执起来。 苏青梨轻拍了下桌子,“行了,别吵吵了,你们到底商量好没?最好想清楚,这东西是你们求着我卖的,不要哪天又跑过来哭嚎着要换钱回去。” “不会的!” 叶岚音斩钉截铁昂起头,“大嫂,我发誓,这两千买你手上那枚戒指,绝不会反悔!违誓的话,就罚我这辈子生不出孩子!” 啧。 这毒誓发的还真够狠的。 苏青梨轻咧了下嘴角,摘下戒指放到叶岚音手心,“行吧,你实在喜欢,就卖给你,记住你刚才的誓言,日后别来找我。” “当然。” 叶岚音捧着那枚戒指,像宝贝似得贴在心口,快步冲出拐子屋。 沈宴礼根本劝不住,狠狠看了眼桌上的两千块,垂头丧气离开。 等他们离开。 苏青梨轻笑了下,拿起桌上那两千块,放进了随身空间。 另一边。 叶岚音得了戒指,欢天喜地进了拐子屋。 一进门就找来把刀子,割开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那枚花两千块高价买来的翡翠戒指。 翠绿的翡翠戒指,很快被鲜血晕染的猩红。 就连红色的玉石界面,都浸透的殷红不已。 沈宴礼进门时,就看到这惊悚的一幕,顿时头皮发麻。 他立即冲上去,捏住叶岚音出血的手指,“岚音,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自残呢!” “乖,快把刀子给我!” 叶岚音的眼神发愣站在原地,就像被雷劈了似得。 不对! 她明明滴血那么多血,怎么打不开随身空间? 上辈子她还是无意中才发现这个戒指的妙用,怎么现在不行了? 难道……这戒指是假的? 叶岚音眼神震颤了下,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 该死! 她被苏青梨给骗了! 肯定是拿了个假戒指来糊弄她,所以滴血才没用! 难怪刚才还诱骗她当场发誓! 原来早就打好了主意,以假乱真! 滔天的怒火,在叶岚音心口熊熊燃烧! 她一把推开沈宴礼,“我被苏青梨骗了!滚开,我要去找她!” 沈宴礼抓住她的手臂,“岚音,别闹了行吗?你肯定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才疯癫成这样。” “你听话,我带你去找个大仙看看,行不?”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响起叶新城和陈春香的声音。 “沈宴礼,给我滚出来!你个丧良心,竟然偷了我们家的钱!看我不打死你!” “岚音啊,你在家吗?咱家招了贼,妈放着的体己钱,全被人给偷了,呜呜呜,你快出来啊!” 屋里的两人愣了下。 沈宴礼猛地吞了下口水,艰难问叶岚音,“刚才那两千,该不会……是你从娘家偷来的吧?” “说什么偷那么难听,那是我家,我有资格支配里面任何东西。” 叶岚音扬起下巴,从屋里走出来。 叶新城攥住拳头冲向跟在她身后的沈宴礼,“姐,你让开,我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敢偷我们家东西,活腻了吧!” “闭嘴吧你。” 叶岚音伸手把叶新城推开,“妈,那两千块钱是我拿的。” “什么?” 陈春香和叶新城齐刷刷愣住。 “你——岚音,你是疯了吗?怎么能回家偷钱呢?” “是啊姐,你想要钱跟妈说就行,不问自取视为偷。” “好了,我虽然嫁出去了,还是叶家的女儿,拿两千块怎么了?” 叶岚音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们懂什么?等我弄到更多的钱,你们只会说我有本事。” 上辈子她靠着空间戒指,让全家人吃香喝辣,不仅买了全村第一台车,后来又在城里买了房,把全家人都接了过去。 就连弟弟娶媳妇的钱,都是她全权负责。 现在说她偷钱? 哪来的脸! 陈春香愣了两秒,黑着脸骂叶岚音,“虽说嫁出去的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你也不能偷偷拿走我的体己钱吧!那是我攒了好多年才攒下来的! “岚音,你太让我失望了,快把钱还给我!” “是啊姐,妈攒下这笔钱不容易,你别气她了,快把钱给她。” 叶岚音手一摊,“钱不在我这儿,给苏青梨了。” “啥?你拿两千块给苏家那个狗……给苏青梨干什么?” 陈春香的问题,沈宴礼答了,“妈,岚音看中了苏青梨手里一枚戒指,硬是求着对方,花两千块买了回来。” “疯了!疯了!金戒指也要不了两千块啊!” 陈春香气不打一处来,“走,妈带你去找她把钱讨回来!” 说着,她就拽着叶岚音,奔向苏青梨住的西屋,“苏青梨,你个黑心烂肺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叶岚音跟在后面没说话,眼里蓄着被愚弄后的怒火。 那枚空间戒指,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拿到! 吱呀。 西屋的门开了。 苏青梨从里面走出来,俏丽的身段宛如弱柳扶风。 她无视脸色铁青的叶岚音,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疑惑,“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火气那么大?” “你还有脸说?” 陈春香气炸了肺,“苏青梨,少在我面前玩弄你们资本家那套,竟然诓骗我女儿花两千块买个破戒指,是活够了吧!” “你那破戒指我们不要!把我的两千块还给我!” “啧,这话说的,怎么是我骗她?明明是她求着我,非要买我的戒指啊。” 苏青梨故作惶恐的瞪圆了眼睛,看向叶岚音,“二弟媳,你自己说,是不是你非要买我的戒指,怎么……” “放屁!” 叶岚音眼里怒火滔天,恨不得把苏青梨给撕碎! 她扬起带着戒指的手,几乎戳到苏青梨脸上,“贱人!你卖给我的戒指是假的!我被你骗了!” “而且不是被骗了两千,是足足三千块!之前的一千,是我妈给我的嫁妆钱!” “苏青梨,你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把真的戒指给我!快点!” 第35章 你怕不是被打糊涂了吧 苏青梨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委屈道,“什么真的假的?这……这也太冤枉人了!” “二弟媳,你在说什么胡话啊,我就这一个戒指啊!” “之前你被婆婆打晕,眼看就要不行了,是我用我爸好不容易从海外带回来的保命药,才把你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那药多金贵啊,我自己都不舍得用,二弟当时急得都给我跪下来,头磕得咚咚响,求我救你!” “我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才收了他硬塞过来的钱,把那药给你用了,这事二弟比谁都清楚。” “你醒过来,不说一声谢就算了,非要用两千买走我的戒指,东西我忍痛给你,你现在说我在骗你?那刚才你发的誓算什么?” 沈宴礼觉得自己就像被人甩了耳刮子,脸上火辣辣的疼。 之前跪地求苏青梨的狼狈在他脑海里跳出来。 让他又臊又怒,忍不住横了叶岚音一眼。 多事! 非要花钱买什么戒指,劝都劝不住。 关键买戒指的钱还是回娘家偷的! 真是丢人现眼! 要是再让叶家人知道刚才叶岚音挨了打,只怕要把沈家给砸了。 沈宴礼心虚地看着叶岚音太阳穴的伤口。 幸好他给洗干净贴了火柴皮上去,不细心的话根本注意不到。 叶岚音察觉到他的视线,凶巴巴瞪回去。 视线收回来时,正落在苏青梨委屈巴巴的脸上。 这让她气得差点咬碎银牙。 该死的苏青梨,简直就是个戏精! 明明自己才是被戏弄的那个,却整的好像苏青梨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上辈子进门时,苏青梨已经是沈宴礼的亡妻。 这辈子苏青梨不但没死,反而占尽便宜,提前拿到了空间戒指。 这女人,不容小觑! 是个有心计和手段的! 她正想着,就看到张翠花从东屋里面眼神发虚地走出来。 “刚才就听到你们在嚷嚷,瞎闹腾什么啊。” “老大媳妇,你手上那戒指说破天也卖不了两千,别让老二媳妇为难了,把钱还给她。” 其实张翠花已经在屋里听了半天。 她早就不赞成叶岚音花两千买什么戒指,非不听。 这下好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钱不钱的,反正不花她的,她不心疼。 这会儿慌着出来,是不想让陈春香知道叶岚音挨了自己的打,差点死过去的事。 毕竟整个青山村都知道,陈春香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真撕扯起来,肯定自己吃亏。 苏青梨哪能不知道张翠花的心思,当场笑了,“妈,刚才你和宴礼一起求我救二弟媳时,可不是这个口气,怎么翻脸就不认账,还帮着她来挤兑我?” “你拍着心口说,那两千是我主动要的,还是二弟媳非要塞给我的?” “我好心好意答应你们的请求,你们倒打一耙的手段玩得倒挺溜。” “早知道这样,当时我说什么都不该把救命的药拿出来……” “咳咳!” 张翠花就怕被揭短,连忙清嗓子打断苏青梨的话,“老大媳妇,要不这样,你退她一半钱?” 苏青梨低头抠着指甲,慢悠悠道,“塞钱时非要我收下,这会儿又这那的,妈,你们是觉得宴臣不在家,我好欺负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叶岚音终于明白过来,从她张嘴要戒指那一刻起,苏青梨就挖好了坑等着她跳! 现在不但占尽便宜,还想钉死她无理取闹! “苏青梨,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这个戒指是假的,它打不开空间,一毛不值!” “你这个骗子,竟然把我当傻子耍!快把真的给我!” “不然……我就,我就跟你没完!” 叶岚音双眼猩红地捏紧拳头,恨不得活剐了苏青梨! 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戒指是假的?” “她刚才说什么……空间?空间是啥玩意?” “岚音,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别吓唬妈啊……” “什么空间打不开的,我们都听不懂,你别是气急攻心,痰迷心窍啊!” 张翠花和沈宴礼像看疯子似得看着叶岚音。 陈春香和叶新城则满脸担忧。 小院里的动静,早就闹得四邻们偷偷凑过来,站在门口外面听热闹。 乡里乡亲的,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他们没瞧过。 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空间这个新鲜词…… 别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再看向叶岚音时,邻居们的眼神都变了。 只有苏青梨静静站在原地,清澈的眼神越发茫然了。 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荒谬的话。 “空间?” 她故意重重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偏着头看向叶岚音,语气真诚又困惑,“二弟媳,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什么是空间?什么打不开?” 说着,她小心翼翼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放的更轻了些。 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怜悯。 “你是不是……被婆婆打得还没好利索?头还晕着?才说这种糊涂话?” “要不,让宴礼带你去卫生室看看?” “噗呲……” 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的邻居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这声音就像一根导火索,引得门口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我说岚音啊,你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什么空间不空间的,听都听不懂。” “就是,你花两千块买那么个破玩意儿,到底咋想的?” “我家有个银戒指,比你手里那玩意值钱多了,要不,我五百卖给你,肯定能打开你说那个什么空间……” “哈哈哈……” 邻居们看戏似得笑起来,觉得叶岚音就是个蠢到家的傻子。 众人的质疑和嘲讽,几乎将叶岚音给淹没。 她急得额头青筋暴跳,挥舞着手解释,“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懂,你们听我说,那个戒指它……” 可话到嘴边,她却突然住了口。 眼前这帮人加起来,也不认识几个大字。 怎么会理解重生、空间这些东西。 尤其是眼下又是最疯狂的六十年代!要粉碎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 她刚才说的那些词,别说在闭塞的乡下,就算在城里,也是疯子才会说的呓语! 越是辩解,在别人眼里,她就疯的越厉害! 一股冰冷的绝望,狠狠攥住了叶岚音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第36章 宴礼,我真是重生回来的 她指着苏青梨,手指因为愤怒颤抖不已,“是你!苏青梨,你故意骗我!还骗了所有人!” “那个戒指原本应该属于我的!它是我的东西!是你耍手段抢走的!” “二弟媳,你还想再闹到什么时候?” 苏青梨厉声打断叶岚音,“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救下你的命,可你呢?不知感恩就算了,非要反口污蔑我,编出这些神神叨叨,根本没人听得懂的话来污蔑我!” “那枚戒指谁不知道是我们家给沈家定亲用的信物,怎么突然就变成你的了?” “难道就因为我出身不好,就要被你这么作践吗?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 苏青梨故意哽着嗓子,似乎气得说不下去。 再加上偷捏自己一把泛红的眼眶,和涟涟泪水,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人。 “就是,就算你是村长的千金,也不能这么作践人。” “那戒指是苏家送过来的定亲信物,我们这些老街坊都知道,这就是纯欺负人。” “……” 邻居们纷纷站出来说公道话。 “好了好了,都别吵吵了。” 沈宴礼眼看叶岚音成了笑话,连忙来到她跟前,低声劝她,“别闹了,钱是你自己要给的,戒指也是你非要买,怎么说咱们都不占理。” “先把这帮看热闹的轰走,剩下的事以后再说,不然传出去,咱们真成笑话了。” 再怎么说,都是刚娶回来的新媳妇。 沈宴礼虽然觉得叶岚音干了蠢事,还是尽可能的替她遮掩。 张翠花就不一样了。 从叶岚音进门后硬拿走一千块,就成了她的眼中钉! 尤其这会儿陈春香也在,干脆捎带着指桑骂槐起来,“天爷啊,我沈家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啦,娶回来这种没脑子的蠢货,早晚要把家给败干啊!” “这日子没法过了!娶妻娶贤,我们老沈家到底干了什么丧天良的事,要遭这种报应!” 陈春香也不是善茬,当即怼过来,“亲家,埋汰谁呢这是?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你是家里的长辈,带着这帮孩子过成这样,该好好反省下了!” “还有,刚才我是不是听说,我女儿被你打了?你真是好大的家法!我娇养出来的闺女,凭什么挨你的巴掌?你倒是给我说个理由出来。” 张翠花被噎住,支支吾吾讪笑,“没、没打,是我教训宴礼那混小子,误伤了岚音。” “不过没什么事,你看她这会儿好好的。” “还没事呢,脑子是被打傻了吧,不然也不会花两千买那个破戒指。” “就是!” 邻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撇嘴煽风点火。 眼看着张翠花和陈春香又要吵起来,沈宴礼赶忙两头劝。 好不容易,才把陈春香劝的暂时消了火。 她虽然心疼闺女,可想到被摸走的两千块,心更疼了。 狠狠瞪向叶岚音,“不长脑子的东西,这钱你不给我拿回来,就别再回去了!” “妈,我姐她是被人骗了,你没听到……” 叶新城想帮叶岚音说话,却被陈春香拧住耳朵拽着往外走,“闭嘴吧!少听你姐的,多长点脑子!” “一个个的让我不省心,那两千块找不回来,我就不活了!” 母子俩气哼哼离开。 邻居们也跟着一哄而散。 只剩下张翠花越发来劲,扯着嗓子尖叫,“扫把星!家门不幸!花两千块买个破烂回来,还赖别人骗你?” “呸!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那副德行!我看就是贱骨头,欠收拾!打得轻了!” 叶岚音木头一样杵在院子里,干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窃笑。 母亲和弟弟失望的眼神。 丈夫的埋怨。 婆婆的辱骂。 还有苏青梨故作柔弱,却暗含讥讽的目光。 这一切,汇成巨大的漩涡,将她彻底淹没。 她想尖叫! 想冲过去撕碎苏青梨那张虚伪的假面! 想告诉所有人真相! 可是……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即便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 那些足以让她翻身的秘密,此刻却成了缝住她嘴角的绳结。 她死死攥住那枚花了两千买回来的假戒指,指骨因为用力根根泛白。 戒指面上的那抹暗红玉色,在她眼里扭曲变形,似乎在无声嘲讽她的愚蠢。 苏青梨轻飘飘看了叶岚音一眼,转身进了西屋。 叶岚音,咱们的较量,其实,才刚刚开始。 如果你知趣,勤勤恳恳过日子,咱们就相安无事。 要是不肯安分,那可千万要小心。 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虽然只是轻飘飘一眼,叶岚音却读懂了苏青梨的意思。 那是挑衅。 是向她下的战书! 叶岚音狠狠磨牙。 她重活一遭,是踩着锦绣前程回来的! 灵泉戒指,空间里取之不尽的物资,沈宴礼以后显赫的前程……哪一样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呢? 手里的戒指是假的! 自己的通天大道,就这么被苏青梨给斩断了! 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叶岚音红着眼睛走进拐子屋的新房。 沈宴礼懒散倒了杯水给她,“好了,我知道你心疼钱,我也心疼,等以后咱们找机会,看能不能把钱拿回来。” 粗瓷缸子里的水是温的,不怎么热。 却一下把叶岚音的眼泪给逼了出来。 刚才被人嘲讽,被母亲失望时,她都憋着没哭。 这会儿却捧着那缸子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沈宴礼懵了,“不是,怎么又哭了?唉!行了,等会儿我再去找大嫂说说,好歹让她退给咱们一半。” 叶岚音却哭得更厉害了。 “沈宴礼,你信不信,我其实已经被打死了,是重生回来的……上辈子,咱们过得可幸福了。” “咱们住在别墅里,有十几辆豪车,光银行存款都十几个亿,膝下儿孙满堂,是人人羡慕的金婚夫妻。” “什么?” 沈宴礼脸色一变,伸手摸了下叶岚音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他咬咬牙,转身抄起门栓,黑着脸指着叶岚音的鼻尖,“我不管你是谁,赶紧从她身上下来啊!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你混蛋!” 第37章 你好像是得了疯病 叶岚音扑进沈宴礼怀里,哭得更委屈了,“沈宴礼,我真的没骗你!我真是重生回来的,你信我好不好!” “咱们一起养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个个事业有成,哪个走出去都是数得着的大人物。” “可这些靠的都是那枚戒指,有了它,咱们才能过得风生水起,可它现在是假的,我根本就打不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叶岚音絮絮叨叨了好半天。 沈宴礼听得一脸懵逼。 一个字也不信。 什么死而复生。 什么空间戒指。 简直比地摊上那些小说还玄乎。 他轻叹一声后,伸手摸了摸叶岚音的发顶。 “岚音,你是不是被打糊涂了,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刚才就不该替我挨那一下的,都怪我。” “这些话你以后千万别乱说,小心被人扣帽子,到时候再把你抓起来公审,你也知道那有多可怕。” “不说别人,光是苏青梨,要不是她家里资本家的成分,怎么都不会嫁给大哥那个病秧子。” 听他说病秧子三个字,叶岚音的眉头跳了下。 对啊!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沈宴臣可没有这么优秀,分明是个一步三咳的病秧子! 而且到死都没娶上媳妇! 怎么这一世,不但娶了苏青梨,还长得如此帅气,身材好的哪像病秧子? 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到底是苏青梨搞的鬼? 还是因为苏青梨没死,那枚空间戒指就没用了? 叶岚音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没有戒指,以她娇生惯养的性子,和沈宴礼的懒散,别说当首富,致富都是个大难题! 那她还嫁给沈宴礼干什么? 等着喝西北风吗? 还不如离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叶岚音就立即摇头。 不,不能离婚。 这个年代可不是二十世纪,多少女人被名声枷锁着,苦死累死也不敢离婚。 哪怕她是村长的千金,真离了婚,也会成为全村的笑柄,名声就会彻底臭了。 再等等。 如果这一切都是苏青梨搞的鬼,就不信她没有破绽! 保不齐,苏青梨也是重生的呢…… 那枚空间戒指暂时要不过来,那就先缓缓。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抢先从张翠花手里拿到另外一样东西! 那东西是一把长命锁。 虽然只有两指宽,却是用十足的赤金打造的。 是张翠花捡到沈宴臣时,从他脖子上摘下来的。 后来首富大张旗鼓来找儿子,沈宴礼就是凭着那个长命锁认了亲。 以张翠花抠搜的性格,绝不会给苏青梨! 必须把它抢先攥进自己手里! 这个念头就像一阵强心剂,让叶岚音瞬间斗志昂扬。 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就不信,自己会输给苏青梨! 下午的时候。 叶岚音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烤肉香。 她循着味出来,找到了灶火间。 进去就看到苏青梨正用炭火把兔肉烤的滋滋冒油。 “大嫂……在哪儿买的兔子?” 叶岚音撇着嘴走过去。 心里已经有了七成的把握。 那空间戒指不是没有用! 而是苏青梨给她的根本就是个假的! “兔子?哦,我在山上捡回来的。” 苏青梨继续翻动着兔肉,让每一寸都受热均匀,烤的焦香。 捡回来的? 哼! 糊弄鬼呢! 叶岚音根本不信。 这可是饥荒年,能吃的野菜都被挖光了,哪个山头的兔子能长这么肥! 她往前逼近一步,脸上却硬挤出来扭曲的笑,“大嫂,我又不是傻子,这兔子是从空间里弄来的吧?” 苏青梨不接茬,继续烤手里的兔肉。 “被我说中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岚音继续试探,“大嫂,其实你那天救我,用的是空间里的灵泉水吧?我当时已经被打死了,怎么可能吃了颗什么药丸就活了过来,只有灵泉水才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那东西根本不值钱,里面多的是,你哪来的脸拿走我一千块?” “这些就算了,你又用假戒指骗走我两千,也太黑心了吧!” “不过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三千块给你就给你了,你把戒指借我用几天呗。” 苏青梨翻烤兔肉的手停下来。 这么说,叶岚音是真的死了一遭。 被她的灵泉水灌下去,又重生了? 有趣。 好在她之前就揣测过这个可能,倒也不怎么意外,而是头也不回的轻笑了声,“呵。” “你笑什么?” 叶岚音脸色巨变,总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我笑你,好像真的得了疯病。” 苏青梨头也不回,冷声道,“上次我就说过,你说的什么空间,我根本听不懂,现在又来问我灵泉水,我更不知道了。” “还有,哪有被打死的人又活过来的,你在说什么疯话?这根本不科学!” “二弟媳,你要是病了就早点去看,别乱说话以后拖累全家。”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指头大的葫芦瓶子,扔给站在她身后的叶岚音。 瓶子是粗瓷的,做工不怎么精良。 打开封口,里面空无一物,却隐隐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这瓶药,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说是能吊命的西洋药。” “当时你被打中太阳穴,奄奄一息,是我掰开你的嘴把最后那颗药塞进去,才救了你一命。” “可惜啊,换来的却是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又蠢又坏。” “当初我真应该把最后那颗药丢进粪坑里沤肥,至少不用再听你胡说八道,往我身上瞎编排什么灵泉妖水的。” “这种怪力乱神的疯话,你最好还是别再说了,小心被抓起来公审。” 听到公审两个字,叶岚音的脸色刷的变成了蜡白色。 她不但见过,还参加过公审大会。 那些被剪了阴阳头,脖子上提溜着破鞋游街的女人,关在牛棚里挑粪的反动派…… 一旦落到那个境地,活着还没有死了痛快! 叶岚音心里哆嗦了下,想逼迫苏青梨拿出空间戒指的勇气瞬间没了。 不管那只兔子怎么来的。 眼下,她都不能被苏青梨牵着鼻子走! 咬了咬牙,叶岚音不得不低头,“对不起啊大嫂……你也知道我差点死了一遭,刚才就是瞎说的,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苏青梨这才慢悠悠回头,清冷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在叶岚音脸上。 “这样才对,二弟媳,以后管好自己的嘴,脑子不清楚就少出来惹事。” “再有下次,别怪我这个当大嫂的不讲情面,第一个去检举揭发你!为民除害!” “没什么事的话出去吧,灶火间小,人站多了晦气。” 叶岚音被挤兑的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