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踹了渣夫再高嫁》 第九十六章投资药厂 顾凌泉听见这话，十分不满的看了眼邵峰。 可邵峰这臭小子，一双眼睛都盯在李文娟身上。 根本没注意到他。 而那个李文娟更是在听到邵峰那句话后，笑得满脸灿烂。 等等！ 顾凌泉一下紧张起来。 他看看李文娟。 乌黑的长发被随意的扎了一个高马尾，几根毛茸茸的碎发散落在洁白的额头。 目光明媚，唇红齿白。 许是感受到有人看她。 李文娟忽然转了过来。 与顾凌泉对视的瞬间，她展开了一个笑。 屋里的阳光很好，可就在这一刻，顾凌泉忽然觉得那阳光都被这张明媚的笑脸给比了下去。 他忙别过了头，再看邵峰，依旧在看着李文娟傻笑。 这小子不对劲儿！ 顾凌泉也不看李文娟，只想快点解决这事儿，然后带着这小子离开。 “还是先签合同吧，至于之后的事儿，签完再说！” 顾凌泉说完，就等着李文娟签合同，不想下一秒，那合同就被推了回来。 这让顾凌泉不得不再向李文娟看去。 那女人依旧笑眯眯的，容貌明媚的耀眼，可嘴里说出的话却险些把他气死。 “不好意思啊，这合同不用看，我是不会签的。” “李文娟！可别不识好歹！征地给你1万多块，可不少了！这些钱都够你个女人挣一辈子的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方才已经蔫儿了的赵主任，这会一下来了精神。 他大声的指责着李文娟，并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我就说吧，女人，是谈不了事儿的！方才还不让我带上李文娟她爸，这回好了，她一个女人能明白什么事理呀！” 顾凌泉听了赵主任的话不禁连连摇头。 他叹了口气，“赵主任，方才我就想说你！咱们有事说事，别一口一个女人的，女人怎么了？在我工作的地方，很多女同志也相当优秀！作为一个政府机关干部，这些否定女性的话语，实在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相较于邵峰，赵主任更加惧怕的是顾凌泉。 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全身都透着股狠劲儿。 尤其是在配上那样的家世，赵主任哪里敢得罪他？ “不是，我没有看不起女性的意思，我是说，就是有些女同志在重大事情做抉择的时候，不如男同志果敢，所以我才……” 顾凌泉摆了摆手，示意赵主任不用再说下去了。 邵峰也跟着接了一句，“就是，女的不见得比男的差，我妈就可厉害了。” 赵主任忙点头。 李文娟在边上看着这两位投资商，没想到作为男同志的他们，竟然会这样认可女性的地位。 这可是在80年代啊！ 如果李文娟没记错的话，中国女性的地位是通过很多优秀的女性，一点一点的累积，才慢慢增加起来的。 在80年代的时候，大多男性还保留着固有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认为女性只能在工作生活中起到辅助作用。 不想，这两人现在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怪不得后来能把药厂办的那么大！ “李文娟同志，你为啥不签啊？是觉得给少了吗？” 邵峰小心翼翼的往李文娟身边靠了靠，然后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哥哥。 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和你说，这钱给的真不少了，如果你不信我，你就去附近有征地项目的区域打听打听，就这价格，不说比他们多一倍，也差不离了！” 顾凌泉越看弟弟这样，越是想快点结束。 他一把拉回扯着脖子的邵峰，随后对李文娟道，“李文娟同志，连合同都不看，说明并不是钱的事儿，说吧，您有什么要求！” 李文娟没想到顾凌泉竟一下就发现了，她不想要这钱。 这倒不是因为李文娟不爱钱，而是凭借现在的她，如果一下拿到这么多钱，放在手里说不定会是祸害。 不用别人，就她的亲爹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这钱不想要了！” “什么？” 这回不只是邵峰，就连方才熄火的赵主任也一下跟着激动起来。 “这妮子疯了！一定是方才离婚，让周家那小子给刺激疯了！那个啥，你们等着，我去想办法联系她爹！这事儿必须得有她爹到场！” 赵主任说完就要往外走。 邵峰则是想要站起来，却被顾凌泉死死的拉住了。 “李文娟同志，这可是1万多啊！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为什么啊？” 顾凌泉的眉头皱的死死的，他可不信李文娟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最后把地免费送给他们。 唯一的可能就是，免费的，是最贵的！ “你不要钱，那你想得到什么？” 李文娟嘴角微勾，和顾凌泉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省力！ 再加上他方才对女性的评价，她觉得顾凌泉如果能成为合作伙伴，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在这一路上，她都在观察邵峰和顾凌泉两个人。 如果二人品行不端，或者难以接触，她都可能会直接选择拿走那1万多块钱。 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将这钱给占上。 让有心之人，没办法拿走。 可通过两人的言行，还有这两人在未来将有的成就，李文娟想和他们赌一把。 “你们不是要建药厂吗？我想用我这笔钱来投资药厂！” 第九十七章给你号脉 “投资？” 顾凌泉不解的看向李文娟。 李文娟点点头。 邵峰也是满脸的疑惑。 赵主任再次折了回来，他没坐下，但显然对李文娟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感兴趣。 “对，我想投资，对于一个药厂，1万多的投资可能不是很多，但我有技术，对中医也有个人的见解和一些传代的药方，资金加技术，做个一般小股东应该不算贪心吧？” 赵主任不解的问道，“股东是啥玩意？” “说白了，股东就是投资人，如果药厂挣钱，我按照所占股份比例分红，当然如果失败了，我的钱就没了！” “胡闹！你傻啊！好好的钱不拿，去承担那种风险！” 邵峰则是看向李文娟的目光变得越发欣赏起来。 这个李文娟真是与众不同啊，她竟然还知道股份制！ 顾凌泉看向李文娟的目光中，也带了一丝疑惑。 赵主任说的没错，像他们这样不知未来的药厂，她竟然敢直接拿出1万多投资。 看她的穿着打扮，再听赵主任说起她的原生家庭。 这女人应该没什么钱。 冲动消费？ 还是她另有目的？ 但顾凌泉一时又想不到李文娟能有其它什么目的！ 这药厂现在是由部队医院牵头，他和邵峰出人出资金来建设的，确实是股份制。 他和邵峰与医院基本上是对半分。 只不过在这个分配过程中，医院多占了一股。 这样就能给药厂国有的资质，在未来建设上少走很多弯路。 这是顾凌泉求他老师很久，才得到的机会。 不过，老师并不看好这个项目。 改革开放初期，百业待兴，传统的中医理念被很多百姓放弃，而外来的抗生素、镇痛剂等西药，由于见效快，还不用熬煮，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可西药的服用，确实见效快，但却有副作用大，成瘾等危险潜在。 这些，当时的百姓并不了解。 可中药却因此没落，甚至沦落为西药的辅助治疗药物。 顾凌泉虽然外科医生，但他的外公却是咱们国家赫赫有名的中医国手，他自小就接触很多中医方面的知识。 只不过后来由于父亲的工作，举家出国，他在国外念的医科大学，那里哪有什么中医，只有西医可选。 他不愿放弃学医的初衷，就学了神经外科。 但在他的心中，中医一直都是博大精深的，所以他没放弃过对中医的研究。 以至于才会想要开设一个以中成药生产为主的药厂。 说实话，要是李文娟说用她那1万块钱入股，他会直接回一句痴人说梦。 可当他听到李文娟说她有技术，还有药方，顾凌泉一下郑重了起来。 “你会中医？” 李文娟点头，非常肯定的道，“我会！” 邵峰与顾凌泉的郑重不同，他显得满脸的兴奋。 “怪不得，你能一下卸掉你前任婆婆的手腕子呢！” “那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我会的可不只那些！” “那你还会什么？” 邵峰继续问道。 可顾凌泉却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你给号一下脉吧！” 李文娟看了一眼顾凌泉那白皙却不乏壮硕的手臂。 “这是入股资格考试？” 顾凌泉摇头。 “不是，是我单纯的觉得你在撒谎！” 心中却在暗自合计，这女人连他们开的药厂类型都打听好了。 难不成是有备而来？ 顾凌泉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药厂哪里还用打听？ 十年后，只要是本市的人，有谁会不知道他们的药厂？ 那可是举国闻名的！ 李文娟眨眨眼，暗道顾凌泉说话可真难听！ 但她也没太在意。 能在八十年代，自己干药厂的，想来无论是智商还是魄力，都不是一般人。 这样的人傲气一些，嘴巴臭点倒也情有可原。 李文娟不再接话，打算为顾凌泉号脉。 可她的手还没搭上顾凌泉的手腕，整个人就被一把扯了过去。 “文娟，你在卫生所和那个瘸子才学了几天啊，就敢给人家京城来的领导号脉，你是真胆大啊！” 赵主任这会儿都急的冒汗了。 再怎么说，李文娟也是从他管辖区域出来的人。 拒签合同不说，又和人家提什么股不股的，现在更是给人家号上脉了。 如果没记错，这丫头的师傅好像姓刘，活着的时候，在卫生所里那就是一个出了名的臭嘴。 而李文娟原本就满身的刺儿，给那姓刘的当了徒弟后，算是彻底找到组织了。 完全继承了她师傅的尖酸刻薄。 给人诊断时，通常没啥好听话。 在他们那小地方横点就算了。 可人家顾领导什么身份，这死丫头要是在这胡咧咧一顿，简直就是拉着他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赵主任背过身，一个劲儿的给李文娟使眼色。 “咋了？赵主任，你眼睛不舒服？” 嘿！ 这丫头是真不上道啊！ 话不点到她脑门上，她听不懂是吧？ 赵主任脸皮哆嗦了好几秒，才压低声音道，“人家顾领导自己就是大夫，咱那水平就别在人家面前班门弄斧了！要是说错了，咱爷俩这人可丢到京城去了。” “如果看不明白那就拉倒吧！有啥丢人的?” 李文娟满脸的无所谓。 赵主任却是气的心火一串一串的往上飙！ 这丫头说的可真是轻巧啊，她是无所谓了！ 她一个农村妇女，又不是和机关干部，人家这两位领导之后能记得她？ 到时候，人家只能记得，他赵主任管辖的区域，民风不好，老娘们满嘴跑火车！ 这是什么印象啊？ 他可还想在退休前升一升呢！ “你都知道你看不明白，你还看！拉到吧啊！你那师傅看病看的都不咋样，你是他教出来的，那就更完蛋了！那个领导，您别和一个农村娘们计较，根本没念过啥书，就在诊所和赤脚大夫学了两天，不知天高地厚！您还是给她钱吧！” 顾凌泉看到赵主任的反应，心气儿就卸了大半，看来这李文娟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夸大其词说自己医术高明。 他们现在确实缺人，但缺少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精通医术，熟悉中医药理的人。 顾凌泉有些失望，同时也觉得自己是想‘人才’想疯了。 所以，才会把李文娟说的话当真。 他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 只有邵峰，依旧兴致勃勃。 他似乎已经相信了李文娟所说的话，见赵主任质疑李文娟，他还有些不乐意。 “赵主任，我发现你不是对女同志有偏见，你是对李文娟同志有偏见！人家说，人家会的是中医，我们哥俩都是西医，怎么就叫班门弄斧了？” 李文娟没想到，日后未来最大的中医药生产基地的主人，竟然都是西医出身。 她还以为二人都是学中医的呢！ “顾领导是吧？怎么把手收回去了？不是让我号脉吗？” 听了赵主任的说辞，顾凌泉已经断了让李文娟号脉的想法。 他摇摇头，算了，我也是临时起意，不是什么入股考验！而且我们的药厂也不打算设立小股东！” 顾凌泉说完，就又要将手中的合同推出去。 可就在这时，邵峰忽然道，“哥！外公都说了，文娟同志的医术很厉害呢！如果有她的帮忙，咱们未来会少很多麻烦！” 文娟同志？ 顾凌泉死死的瞪着邵峰，这小子，刚和人家说了几句话啊，就叫人家文娟同志！ 他刚要训诫几句，邵峰已经对着李文娟举起了胳膊。 “没事儿，我哥不给号脉，我给你号！” 第九十八章几分相像 邵峰将胳膊放在了李文娟面前。 “来吧！” 然后就眉眼弯弯的盯着人家看。 李文娟感受邵峰的好意，便也回了一个笑。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李文娟倒没觉得有什么。 邵峰的脸却有些微微泛红。 一边的顾凌泉脸也红了，但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臭小子，果然！ 他再也坐不住了，一把将邵峰的手拽了回来。 “哥！你干啥？” 顾凌泉满眼怒色的看着邵峰，想直接把他拉走，但合同这事儿还没解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没法直接呵斥邵峰，最后抽/动了好几下嘴角，才开口道。 “还是检查我吧！你又没什么毛病！” 邵峰听完顾凌泉的解释，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这倒是！” 他终于收回了手臂，但还是笑盈盈的看着李文娟。 好在李文娟这回没有继续对着邵峰笑。 而是看向了顾凌泉。 “那我还是给您号脉吧？” 顾凌泉只能再次把手伸了出来。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邵峰身上。 作为邵峰的哥哥，顾凌泉可太了解这小子了！ 这小子虽然平日爱说笑，但在男女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 很显然，他对李文娟有好感。 若李文娟是个家世清白的大姑娘，顾凌泉也就不管了。 可偏偏李文娟这女人心机颇重，他绝对不能让弟弟和这样的女人搅合在一起。 顾凌泉也不看李文娟，愤愤然的将手放在了桌子上。 李文娟看到顾凌泉的态度，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怎么像是跟她闹别扭似的。 她好像也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啊！ 把手搭在顾凌泉的手腕上。 一开始，李文娟还满脸笑意，可几分钟过后，她忽然严肃起来。 邵峰忙道，“我哥以前受过重伤，留下了一些病根！” 顾凌泉给了邵峰一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他倒是想听听，李文娟怎么说。 “之前确实受过重创，但补的不错！所谓病根，是不举吧？” “噗！咳咳咳咳！” 顾凌泉和邵峰还没什么反应，赵主任已经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你，你个死丫头!赶紧，赶紧给我闭嘴！” “那个啥，两位领导我方才就和你们说了哈，这丫头没啥能耐！就一个本事嘴巴贼臭，和她死去的师傅一模一样，在咱们街道上，咱们谁家不是快要病死了，都不去找他看病！” 顾凌泉这个被说不举的当事人，反倒没有赵主任激动。 他心里更多的是震惊，他这毛病在西医那拍片化验，都是正常的。 上次来找张院长，张院长也是号脉，号了好半天，才得出结论。 没想到，李文娟这么年轻，这才刚搭上没多久，就看出他的病根所在。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文娟虽然脉条不错，但和一些老中医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之所以能一下看到顾凌泉的毛病所在，主要还是因为在她那项特殊的技能。 在她号脉时，眼前展现的竟然是顾凌泉的…… 李文娟是强装镇定，但一时间，看到那样的巨物，她还是有些些脸红心跳，直到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几个於堵点上，才慢慢缓过神来。 顾凌泉自然不知道李文娟已经把他给看光了，他还在问赵主任。 “你们快要病死的人去找她师傅，结果怎么样？” 赵主任眨眨眼，“结果，结果倒是都救回来了！” “看来是挺厉害的！” 顾凌泉感叹了一句。 赵主任一下懵了，在看向顾凌泉的眼神中，忽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然后又装作不经意的，往顾凌泉身下看了看。 “她说对了？” 顾凌泉很坦然的回答道，“对一半吧！” 赵主任的八卦之魂瞬间燃起。 “是，是哪半啊？您不会是真那个吧？” 顾林泉没搭话，邵峰那边已经怒了。 他一下将顾凌泉挡在身后，没好气的道，“是我哥受伤，补的不错那半说的对！我哥好着呢，没别的毛病！” 顾家人一直对顾凌泉这个毛病十分忌讳。 不是害怕顾凌泉没了传宗接代的能力，而是害怕伤了顾凌泉的自尊。 顾凌泉本人真的无所谓，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对于个人问题，几乎没有过考虑。 没毛病的时候，因为他长相优越，领导和长辈没少给他介绍女朋友。 可相处一段时间后，顾凌泉觉得所有女人都有个通病。 那是特别麻烦了还总爱打扰他工作。 所以在受了伤后，留下隐患后。 他就悄悄的把自己这方面的毛病透露出去一些，身边一下就清净了！ 这样正合他意，可以一心一意的搞事业。 但顾家人却受不了这个。 尤其是爷爷，心疼他，心疼的要死。 时常赌咒发愿的，要找到那个把他孙子毛病传播出去的人。 看到爷爷那气恼的样子，顾凌泉好几次都想和爷爷说实话，是他自己说的！ 可每当看到爷爷那要吃人的目光，顾凌泉就退缩了！ 在被爷爷打死，和保守一个秘密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我就是随口问问，再说了，两位领导咱们以后要一起工作呢，我把你们当一家人看的，绝对不会出去乱说！” “我再说一遍，我哥没毛病！” 邵峰也没想到，李文娟能一下看出顾凌泉的毛病，那可是精密仪器都没捡出来的啊！ 他现在越发佩服李文娟了。 回想外公夸奖李文娟的那些话，他觉得老人家还是保守了！ 但哥哥的病，他们可以私下说，他不希望有人公之于众。 于是，邵峰偷偷的用胳膊碰了一下李文娟。 李文娟当即收到。 方才看到邵峰激动的样子，她就有些后悔将那两个字说出来，但这毕竟是考验，如果不说出来，岂不是证明她没本事？ 这会儿，邵峰给她提示了，她自然不会再多说。 而是顺着邵峰的话，说了下去。 “嗯，确实是补的不错！至于那方面，我只是猜测！” 赵主任原本就觉得李文娟没什么本事，这一解释，顿时就信了。 想来李文娟是想引起人家的注意，故意这样说的。 这死丫头爱出风头那劲儿，倒是和她的继母有几分相像。 第九十九章咱们走着瞧 再说李文娟的父亲李大毛，在民政局没找到李文娟。 心里急得不行，但他一个农村出身的汉子，没上过学，还真不敢在民政局这样的地方闹起来。 可他今天必须要找到李文娟。 想方才在电话里，赵主任可是对他说了。 那征地款可是好大一笔钱。 绝不能错过！ 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周建军。 虽然女儿和周建军离婚了，但东西应该还都在一起呢。 这会儿，十有八九那丫头得回去收拾。 如果李文娟不在周建军那，他就去周家老宅找。 总之，得见到人！ 李大毛一边走，一边回忆起前几个月，周建军刚分到楼房的时候。 那时，他也来找过一次李文娟。 他要求李文娟把房子让出来给他弟弟，左右周建军有本事，女儿又厉害，以后再从医院要一套就完了。 可这死丫头拼死了不干。 瞧瞧，现在可好，跟人家离婚了！ 那房子写的人家名，和她还能有屁关系啊！ 这大女儿就是没用，和她那死娘简直如出一辙。 李大毛越走越快。 又想，女儿这征地是什么时候弄回去的？ 死丫头可真有主意。 竟一点儿风都没透出来. 想来这钱，她也是从没想过给娘家吧？ 李大毛胡思乱想了一路，终于到了家属楼。 可到了那儿才发现家里没人，于是他就按照自己的下一步，直接杀去了周家老宅。 殊不知，现在周家老宅也非常热闹。 周建军今天他也没心思上班了。 就带着母亲、妹妹还有张春梅几人一起回了周家老宅。 路上倒没什么事儿，就是一行四个人，一起咒骂李文娟。 到了家后，一开始也没什么事儿。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周艾莉一个同学的母亲找了过来。 随便给他们周家，带来了一个十分让人生气的事儿！ 竟然有人偷用周艾莉的身份证，拿到妇产医院去做怀孕检查。 那位同学的母亲，把周艾莉的身份证放在了桌子上。 “幸亏我机敏，那女人还要做人/流，那可是要登记在册的，她把你家的地理位置背的一清二楚，还说出了艾莉现在工作的那个表演社团呢！” 周母被这言论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大姨，你说的这事可是真的？” 那同学的母亲指着身份证道，“东西在这呢！还能有假？” 周母大力的揉着胸口。 周艾莉更是暴跳如雷，“能说出我工作位置，这一定是熟人做的呀！谁啊！这么缺德要害我！” 说着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人家可是黄花大姑娘呢！要是和这流产挂上了名，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周母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你还有脸在这说！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那个什么表演社团，以后不要去了！一定是你把身份证拉在那了，那里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今天有人敢拿你身份证做流产，改天就能把你给卖了。” 周母的嗓门极大。 周父忙在一边劝道，“老婆子，你小点声啊！一口一个人/流，你当这是什么光彩事儿啊！喊这么大声！要是被那些左邻右舍爱扯老婆舌子的听见了，原本没有的事儿，都被你说出事儿了。” 周母在周父的提醒下忙闭上了嘴。 而这时，陪着张春梅慢走，现在才到家的两人，一起进了院子。 进院子的瞬间，张春梅就耳尖的听到了，什么人/流。 她顿时吓坏了，难道她怀孕的事儿被人发现了？ 正在迟疑间，透过窗户，她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 这是…… 背影转身，张春梅在原来的惊吓之下，又被吓了一跳！ 竟然是那天给她看怀孕的医生！ 这人怎么找上门了？ 张春梅不敢再往前走，周建军马上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 “没，没事儿！我，我想去趟厕所！” 周建军笑着问道，“你不是刚刚去过吗？” “忽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再去一次！” 张春梅的话音刚落，周母就看见了他们。 “哎呦，是我儿子回来了！” 张春梅被吓得忙低下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周建军看着张春梅的背影略有所思。 是吃坏东西了？ 怎么这么着急啊？ 屋里的人，没给周建军任何细想的机会。 周艾莉第一个跑了出来，她满脸是泪的扯住周建军的胳膊。 “哥！你快帮帮我，你瞧我都这么惨了，妈还说我！” 周建军的注意力立刻被妹妹吸引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啊？” 周艾莉扯着大嗓门就要开始痛哭。 周母及时跑了出来，将一对儿女给拉进了屋中。 周母和周艾莉并没发现，方才和周建军一起进来的张春梅不见了。 反倒是那个同学的母亲问道，“欸，方才我看见进来的是两个人啊！” 周母这才想到张春梅。 她对张春梅今天的表现非常不满，尤其是在和李文娟发生冲突的时候，这女人一点忙不帮。 简直就是个废物！ 这会儿，同学母亲提到张春梅。 她立刻冷笑着回答道，“啊，那是我给我大女儿请的保姆，她不是怀孕了吗！” 张春梅虽然从院子里跑出去。 但她并没跑远，而是躲在了周家墙根处，偷偷的听她们说话。 以确定自己是否暴露了！ 没想到，她是否暴露怀孕没听到，反而先听到周母这样说她！ 张春梅两只手死死握紧了，心里更是恨的直咬牙！ 死老太婆，今天早上故意和她示好，想来就是为了帮她儿子找场子而已。 这会儿用过她了，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他们周家还真把她张春梅当成了从乡下来的保姆了。 张春梅瞬间变得阴狠无比，她轻轻的摸上小/腹。 ‘老太婆，你不是看不上我吗？我非要嫁给你儿子，还要让你给我养孩子！咱们走着瞧！’ 第一百章真的 张春梅一直蹲在墙脚。 直到听见那个同学的母亲离开，她才缓步回去。 一边往回走，一边不停的思索。 情绪在这个过程中也渐渐的稳定下来。 现在的情况虽然不好，但也不算太糟。 毕竟周家人还不知道，是她拿着周艾莉的身份证去堕胎。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走到门口，周家人还在不停的说着周艾莉的事儿。 她推门而入，周家人忽然一下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了她。 张春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道，“怎么了？” 周建军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怎么才回来？肚子好些了？” “没事儿了！” “是艾莉……” “咳！” 周建军还想再说，却被周母一声咳嗽打断了。 “这是我们周家自己的事儿，不要和外人讲！” “妈！春梅不算外人吧？” “咋？她是你亲妹子？还是你表妹啊？人家姓张，也不姓周，咋就成咱们老周家的人了？” “妈，你今天早上不还说……” 早上，周母出门时，和张春梅说了不少好听的话。 那时，周母正因为李文娟在居民楼那喷她攒了一肚子的火！ 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她就自动把张春梅当成同伙了，看着张春梅和儿子腻歪，当时只想让张春梅保持这种状态，去气死李文娟。 谁知，李文娟根本没把张春梅这样的行为当一回事儿。 当她们真正发生冲突时，张春梅又是一个劲儿的躲避。 说白了，就是一点作用没起。 而且，回到家后，周母又想起，过去有一次她和李文娟一起出去的场景。 那个卖糖块的售货员，非说她偷吃了她家的橘子味水果糖。 手上嘴里都是味儿。 可她根本没吃，只是在进商场前，吃了一个橘子而已。 她解释，售货员不停，两人就撕扯起来。 当时李文娟是怎么做的，一把就拉开那个售货员。 售货员泼辣，李文娟比那个售货员还泼辣。 两人骂的声音极大。 很开就把商场经理吸引过来了。 经理来了后，李文娟反倒不吵了，而是当着商场经理的面，拨开一个橘子给他们闻手。 还说，‘你们说我妈吃了你们的水果糖，证据呢？证人呢？我告诉你们，你这样就是诬陷，我要去法院告你们商场！’ 那个经理当时二话没说，就批评了售货员。 李文娟还要求那个售货员必须给她道歉。 周母那是第一次觉得，找个泼辣的儿媳也挺好的！ 如今，泼辣的儿媳离开了，被这么个狐媚子给取代了。 以这狐媚子今天的表现，别说她打架了，恐怕是看到她在外和人拌嘴，遇到了都会绕道走。 想成为她的家人？ 没门儿！ “我早上说什么了，我早上是让你想好了再离婚，以后再找老婆要擦亮眼睛！谁要是给你介绍了，别马上去相看，要给家里过了目，家里人觉得行，再说见面的事儿！” 周建军见母亲生气了，也不再多说。 儿子不再和自己顶嘴，周母总算不那么生气了，回头就拉着还在那自怨自艾的周艾莉去了自己房间。 周建军因为担心妹妹，也没关注张春梅的情绪，直接跟着母亲妹妹走了。 周父走在最后，进屋后，更是直接关上的房门。 客厅一下变得安静了。 张春梅看着那道紧紧关上的门，牙齿咬的咯吱响！ 这时，她所住的房间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圆圆露出半个脑袋。 怯怯地喊了声，“妈！” 张春梅看见女儿，脸色才稍稍缓解一些。 她信步走了进去。 随手关上了门，这才发现女儿小脸煞白，两只眼睛也红红的。 张春梅一下紧张起来。 “圆圆，谁欺负你了？和妈说！” 圆圆瘪了瘪嘴。 “妈，他们都说我是保姆的女儿，保姆在过去就是下人，是奴才！还说，我妈是奴才，我就也是奴才！我以后再也不出去玩了，你也不用给我办上学的事儿了，没人喜欢我！” 张春梅听了这话，简直如同五雷轰顶。 她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 “谁！是谁这样说你的！” “外面的那些孩子都在说，他们说是周大娘告诉他们的！” 张春梅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周母！ 又是周母！ 这死老太婆怎么就非要和她过去不去呢！ 圆圆看到母亲的反应，更加害怕了。 “妈，妈！”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张春梅两声。 张春梅这才恢复平静。 “乖女儿，不要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你放心，妈一定要让你成为这条街上最体面的孩子！” 圆圆垂下眼帘，靠在了张春梅的怀中。 俨然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妈妈，周爸爸已经离婚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搬到周爸爸的楼里啊？” 圆圆顿了顿，又接着试探的问了句，“咱们还能搬到周爸爸的楼里吧？” 张春梅摸着女儿的头。 她不知道，此时圆圆脸上的表情十分紧张。 以及那复杂的眼神，简直不像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姑娘。 在来到城里以后。 她看到了城里宽敞的街道，漂亮的楼房，还有各种各样好吃的点心和饭菜。 圆圆打心底想要留下来。 所以，她看见每次张春梅每次和周建军腻歪时，她都会装作睡着了，或者干脆躲开。 现在，周建军终于离婚了，她距离成为城里孩子就差临门一脚。 为了找个，她兴奋了一早上。 直到方才她躲在屋里，听见周母对张春梅的态度，心里的兴奋才一下消失了。 转而替代的是害怕！ 她害怕，张春梅因为周母的态度，而放弃了周建军。 所以，才会在等周母等人离开后，小心翼翼的来试探张春梅。 在圆圆的角度，她才不在乎张春梅找谁，那人对张春梅怎样！ 只要那人有身份有地位有钱，可让她做个人人羡慕的城里姑娘就行。 当然，圆圆的这些小心思，张春梅并不知道。 张春梅还在为女儿被人看轻而生气。 “圆圆，妈妈今天和你保证，你周爸爸的楼房，早晚都是咱们的！” 圆圆眼睛一亮。 她随即用力的回抱住了张春梅。 “真的？” 张春梅十分认真的点头。 “真的！” 第一百零一章必须找到李文娟 李大毛找到周家时，只听里面静悄悄的。 他先是在外头咳嗽了一声。 里面没人理他。 难道文娟没在这？ 还是说，这死丫头是故意躲着他，害怕他来分征地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李大毛顿时有些生气。 他原本想把李文娟单独叫出来。 他也不想着单独把李文娟叫出来了，走到门口，就要用力拍门。 手高高抬起，还没落下，门却忽然开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李大毛，小姑娘吓了一跳。 李大毛暗道，这定是周家人的哪个亲戚。 他便扯出一个笑脸来。 “孩子，你家大人呢？” 圆圆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大毛，看这人和自己过去在农村生活时的那些农民差不多。 想来是收破烂的。 她顿时不怎么怕了，而是把眉头皱的紧紧的。 “我们家没破烂，你去别家收吧！” 说完，就嫌弃的捂住鼻子要往外走。 方才，和张春梅哭诉了一回，娘俩也算交了一下心。 张春梅为了哄她，就给了她5毛钱，让她出来买汽水喝。 这会儿她一门心思想快点去小卖部，哪里愿意在一个老头的身上浪费时间。 可李大毛好不容易看到从周家出来一个人，哪里肯轻易放过。 便一把扯住了圆圆。 “你这娃娃，我不是收破烂的。你认得周建军不？我是周建军的岳父！” 圆圆顿时停住了脚步。 原来这就是李文娟的爹啊！ 她爹来干啥？ 不会是来找周爸爸求和的吧？ 这可不行！ 她还等着她妈嫁给周爸爸，带着她变城里姑娘呢！ 圆圆眼眸微垂，再抬头，脸上已经挂上了纯真的笑容。 “爷爷，原来您是李妈妈的爸爸啊!” 李妈妈？ 没想到，这小丫头和李文娟还挺亲的。 “我是李文娟她爹！你们家大人谁在家呢？” 李大毛说着，就要顺着圆圆打开的门缝往里走。 圆圆哪里肯让这老头进去，忙手疾眼快的将大门关上了。 “爷爷，我家大人都没在家。但是……” “但是什么？” 圆圆摆了摆小手，示意李大毛过来。 “爷爷，我和您说，您能不告诉别人吗？” 李大毛一听，显然是这里面还有其他的事儿啊。 他立刻凑了过来。 “李妈妈好像喜欢上别的爸爸了，然后被周爸爸发现了，周爸爸所以才不要她，周爸爸还说想要去找你算账呢！” “啥？” 李大毛瞪大了双眼。 自从得到女儿离婚的消息，他还真从没问过，这丫头为啥离婚。 好啊，敢情是在外面乱扯。 李大毛不由收回了往周家走的步伐。 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女儿那臭脾气，惹恼了周建军，二人才离婚的。 不想还有这样的问题，那他可不能去周家了。 圆圆看见李大毛明显有些后撤的样子。 心里又是鄙夷，又是得意。 真是个笨蛋，还没她一个小女孩聪明。 “不过你现在能来就太好了，快和我进去，省着周爸爸还要去你家找你了！” 圆圆说完，就去开门。 李大毛是一刻都不敢多留，转身就跑。 一边跑，一边还不忘了对圆圆说，“孩子，你回去和周建说，就说我来过了，我回家会收拾李文娟的，不用他亲自跑一趟了哈！” 这句话说完，李大毛已经没了踪影。 圆圆撇撇嘴，非常愉快的去买汽水喝了。 李大毛则是直接回了家。 李文娟的继母赵莹正在家等着呢。 一见李大毛进来，就马上迎了上去。 手里拿了毛巾，十分温柔的为李大毛擦着并不存在的汗水。 “大毛，你千万别和文娟生气啊！那孩子一直都是个有主意的，有话要好好和孩子说啊！” 赵莹擦着汗的同时，另一只手，则是有意无意的去碰李大毛的口袋。 几下试探中，发现里面空空的，她顿时没了擦拭的耐心。 但脸上却还是一脸担忧。 “和孩子好好说话！那钱她要是不愿意给她弟弟妹妹用，你也别怪孩子！毕竟，我不是她亲妈！” 赵莹又将目光向李大毛的斜挎兜子看去，也是瘪的。 李大毛扯过赵莹手中的毛巾。 一屁股坐在了炕上。 “我和她说什么话！我跟本都没见到她人！” 赵莹眼神闪了闪。 心里暗道，没见到人，你回来干啥！ 她紧挨着李大毛坐下。 试探着问道，“咋？是咱姑娘不见你吗？” 李大毛把毛巾往旁边一扔。 再开口，已经骂上了。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离婚离婚不和家里说，征地征地不和家里说！这会儿更是不知道跑哪去了！” 赵莹十分贴心的给李大毛倒了一杯水。 看来只是没见到人！ 这就好办多了！ 早上李大毛走的着急，她还没来得及多嘱咐两句，人就跑了。 方才她一直坐立不安，就是害怕李大毛那火爆性子，直接和李文娟干起来。 现在钱在李文娟手上，不到实在不行的那一步，还是不要撕破脸为秒。 最好的法子，是能让李文娟心甘情愿的把这钱交出来。 要想让那死丫头心甘情愿，这会儿就不能得罪了她。 赵莹脸上的担忧一下更加重了。 “呦，你瞧你怎么当爹的！这孩子离婚了，心里得多难受啊！你还这样说她！不行，你还得去把孩子找回来！这会儿，周家她不能住了，她一个女孩子能去哪？一想到，她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我就不放心！让她回家住吧！” 只要李文娟搬回来，她赵莹就有法子把钱都弄到手！ 李大毛听了赵莹的话，心里全是感动。 赵莹做为一个后妈，也太善良了! 说实话，就李文娟那臭脾气，他都不愿意多管，但毕竟是父女。 李大毛多少也不愿意看到女儿流落街头。 “莹莹，你真的愿意文娟回来住？” “那是自然，我知道那孩子不喜欢我，但我想让你安心！你可是我的顶梁柱啊！” 这句话一说，李大毛差点感动的哭了。 他的赵莹是多好的女人啊！ “还有啊，文娟离婚不回娘家，一个人在外漂着，街坊四邻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闲话来！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咱们家还有文丽和文斌呢！咱们没钱给孩子，总要给她们一个好名声吧？” 是啊！ 家里还有文丽和文斌呢！ 为了供这两个孩子，家里现在确实有些拮据。 为了自己的家人，李文娟手里的钱，他一定要弄出来！ 李大毛再次站了起来，这次，他决定必须找到李文娟…… 第一百零二章见一个人 李文娟给顾凌泉号过脉之后，便再次说起了入股的事。 顾凌泉这回没立刻答应，却也没完全咬死。 只说要等见一个人后，再商量。 李文娟心中也清楚，入股不是小事，两人不可能立刻就同意。 想来再见一个人，应该是也是为了考验她的中医实力。 这就说明，这事儿有门。 她当即就同意了。 现场只有赵主任连连摇头。 还不停的在李文娟耳边念叨。 “原本以为你这个丫头是个有财运的，不承想竟然是个败家的！你以为干药厂都挣钱啊？我可告诉你，这要是没干成，你一分钱都没有！” 见李文娟无动于衷，赵主任继续道，“我已经把这事儿告诉你爹了，看你爹怎么收拾你！！你要是听我的，就立刻马上拿了征地款走人！哼！一个女人还妄想着和男人一样，做老板呢！那是你们女的该想的事儿吗！如今你已经离婚了，手里那些钱，还能在娘家有个容身之处！你这一穷二白的，你娘家能要你？” 赵主任之所以对李文娟把钱留下这么积极。 主要是方才在和李大毛通话时，李大毛给他许诺了，为了感谢他的及时告知，等拿到李文娟的钱后，李大毛会送给他1000. 一万得不到，一千也是好的呀！ 顾凌泉起身，“那就麻烦李同志，和我们走一趟吧！” 随后又转向赵主任道，“赵主任也和我们一起走吧，毕竟您是李同志的街道领导。” 赵主任虽然敢和李文娟嚷嚷，但对顾凌泉还是十分恭敬的。 “好，好，好！您先走，我马上就来！” 顾凌泉点点头，邵峰跟在后面，他一直看到赵主任在和李文娟嘀嘀咕咕的。 赵主任表情狰狞。 李文娟神情淡然。 不用想，指定没说什么好话。 于是，他打算听听赵主任这小老头，到底在那说什么呢。 可他刚放慢脚步，就被人怼了一下。 邵峰不满的看向顾凌泉。 小声问道，“哥，你干啥？” 顾凌泉眉头紧锁，一把将弟弟拉了出来。 哥俩出了门，顾凌泉才道，“你对李文娟是不是过于热情了？” 邵峰挑了挑眉，目光有些不自然的从顾凌泉的脸上移开。 “很明显吗？” “不是，邵峰，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会是……” “别胡说，我只是挺欣赏文娟同志的。哥，难道不觉得文娟同志很厉害吗？” 顾凌泉刚要反驳，邵峰就接着道，“作为女性，发现自己男人生活作风有问题，当机立断就选择离婚！离婚当天情绪一点没受到影响，还能和咱们沟通征地入股工厂的事儿。哥，说实在的，你瞧瞧咱们大院里的女姑娘，哪个有这份儿狠劲儿。” “她越是这样，我觉得这女人不简单，作为合作伙伴都要慎重考虑，要不是咱们现在确实缺少中医方面的人才，我才不会搭理她！我告诉你，就你那脑子，和她保持距离！” “不是，哥，我什么脑子啊！我是欣赏人家，我又没说别的！再说了，咱们今天才算正式认识，就算是我有什么想法，也得在以后的接触中慢慢培养啊！” “你敢！！！” 顾凌泉一下眼睛瞪得老大。 这臭小子，还真有这样的心思！ 可就在他想要继续告诫弟弟的时候，李文娟和赵主任走了出来。想来两人是谈完了。 谈话过程应该是不太美好。 赵主任气鼓鼓的像一只蛤蟆，李文娟则是神清气爽，嘴角还挂着笑容。 “你这妮子就撅吧，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主任您放心，就算后悔我也会自己承担的！” “好好好！我懒得管你，让你爹来和你亲自说！我这个长辈算是在你这没有面子了！” 马上就要走到顾凌泉他们跟前了。 赵主任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重了。 李文娟不由停下脚步，“主任，您如果能信守承诺，我当然会十分敬重您这位长辈的，可是，您是不是忘了，几个月前我和您第一次说征地的事儿时，咱俩是不是说好了，不要和我娘家提起这事儿！我还给了您封口费吧？可这才过去多久，您就把这事儿和我爹说了，我敬重您，所以一直没提！可您是怎么对我的？” 赵主任别过脸，这事儿他确实做的不地道。 收了李文娟的钱，他还把李文娟征地的事儿透露出去了。 “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你！” 赵主任嘟囔着，李文娟叹了口气。 “不必了，要不是有您，我也没机会和参与药厂的事儿，主任，我知道，您是把我当自家孩子看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关心我的钱，我十分感激您，但我已经做了决定，人一辈子不容易，我想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 此时外面阳光正好，赵主任看向李文娟，忽然发现这丫头在阳光下竟闪闪发光。 他本还想说几句劝告的话，让李文娟拿钱走人。 可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这丫头没准怎能做出大事来。 赵主任是贪财，可他也是愿意看到自己管辖街道里的孩子，能有出息。 他原本还想着，如果顾凌泉抽风，真的同意李文娟做股东，那他就用以后的区政府合作支持做威胁，让顾凌泉放弃和李文娟合作。 可就在刚刚，他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懒得管你！” 赵主任说了这么一句，就走向了顾凌泉他们。 李文娟跟在他的身后，嘴角的微笑越扩越大。 很快，一行人再次上了车，只不过这次，赵主任格外安静，他终于停止了继续劝李文娟拿钱。 只有邵峰时不时的和李文娟说两句话，但也没法子多说，因为只要他问的多了，不用等李文娟回答，顾凌泉都会立刻把话劫走。 哥俩显然有些较劲，但邵峰还是不太敢忤逆哥哥，最后的一顿路，车上分外安静。 李文娟这会儿向外看，发现已经路过自己家。 渐渐的开出了郊区，往附近的农村去了。 但车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来他们要去见的人并不在他们区。 就在李文娟好奇她要见的人是谁时，附近的场景越来越熟悉了。 这不是师娘家吗？ 第一百零三章为药厂建设出力 他们一行人开过来，老院长远远的就看见了。 毕竟在这个年代，城里的几处楼房都能查的过来，更何况是在农村。 这样一辆大车过来，还是很拉风的。 几人下车，就见老院长已经站在门口了。 看到顾凌泉和邵峰，老院长觉得很正常。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文娟竟然出现在他们这个组合中。 “师娘！！” 李文娟看到老院长，立刻就小跑着过来。 老院长更是一把搂住了李文娟。 十分关切的问道，“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离了！” 老院长抓住李文娟的手，“这也是好事，我昨天和魏院长说过了，让他给你批一间宿舍！” “谢谢师娘！” 顾凌泉和邵峰彼此互相对视了一下。 张阿姨竟然是李文娟的师娘？ 那李文娟的师傅是……刘秉明！！！ 邵峰差点原地笑出声来。 刘秉明，中医鬼手，当年可是部队中唯一能把中西医结合，实施紧急抢救的人。 只是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误，离开部队医院，人彻底消失了。 连带着张阿姨也跟着离开了部队医院。 从那以后，他们医院又接连有两位国手级别的中医相继离世，中医方向就渐渐的没落了。 如今他和哥哥要搞中医制药，请到的技术顾问是哥哥的外公。 但老人家身体不是很好，就又在外公的帮助下找到了张阿姨。 原本是想通过张阿姨找到刘老的，可谁曾想，张阿姨告诉他们刘老已经去世了。 所以哥俩，只能请求张阿姨帮忙，又由医院牵头帮忙找了几个中医世家的传人。 这才有了承办药厂的底气。 但这些人毕竟都是靠着哥哥外公的面子才请来的人，日后药厂的长久发展，还是有个自己人对中草药和成方十分有见地，会比较靠谱。 “你和小顾、小邵认识？” 李文娟还没回答，邵峰已经抢答了。 “张姨，我们和文娟同志是今天刚认识的！” 邵峰平日就是个油嘴滑舌的，最爱在长辈面前卖乖。 张院长也爱和他打趣。 “刚认识你就喊我们‘文娟同志’，你小子倒是自来熟！” 邵峰笑的眉眼弯弯。 “这可不是我自来熟，而是以后我！” 邵峰回头看了眼顾凌泉，接着笑眯眯的道，“我们一定会和文娟同志很熟悉的！所以就不用那么见外了！” 张院长这次是越发的看不懂了，“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啊？” 李文娟便将征地的事儿，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呦！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原本还担心你离婚后，会有经济烦恼呢！有这征地的钱，我就放心不少！但这俩小子带你来这干啥？” 顾凌泉这才开口，将李文娟想要用征地的钱，入股药厂的事儿说了出来。 张院长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 她有些激动的拉住李文娟的手。 “孩子，你真想跟着他们去干药厂啊？” 李文娟点头。 “我觉得制作中成药是件有意义的事。中医是咱们国家的医者用上千年的经验传承下来的，我希望能有越来越多的人，能接受到中医治疗！而不是因为熬制困难，直接放弃中医治疗。当然，我的那点儿钱，只能算作有个参与机会。” “这已经很难得了！” 张院长连连点头。 前些日子，她和李文娟探讨过这事。 但她没想到李文娟会真的参与进来。 尤其是听说李文娟的参与方法竟然是，主动放弃征地的钱。 八十年代的一万多，可以直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 更何况，李文娟现在还离了婚。 作为一个女子，这是需要很大的魄力的。 张院长十分欣赏。 想当年，她和刘老也曾经为了国家中医的发展，孤注一掷过。 只不过那次，他们没有赌赢。 想到这，张院长不由担心起来。 “孩子，这几年中医的推广度不是很高，而且他们这个药厂以后会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张院长看了顾凌泉和邵峰一眼。 “他们俩输得起，可你……” 李文娟笑着攀上了师娘的胳膊。 “没事，这钱本来就是意外之财，没有的话，我不是也要正常生活吗！我只是想为自己的理想，为师傅的理想搏一次！” “好！！” 张院长牢牢抓住了李文娟的手。此时，她十分高兴。 引着众人一起走进了自己的小院。 顾凌泉和邵峰对这里都挺熟悉的。 只有赵主任有些拘谨。 他走在最后，心里不停的打鼓。 这妮子认识的人还不少嘞。 穷乡僻壤的地儿，她也有熟人。 而且貌似这个熟人，和这两位京里来的领导还挺熟悉的。 倒是小瞧她了。 李文娟和师娘一起为众人泡了茶。 大家坐定后，张院长才问，“你们这一大帮过来是为了啥呀？可别说是为了喝我这一口茶。” 这话明显是在对顾凌泉说。 顾凌泉对张主任一直十分敬重。 他忙放下茶杯。 “张姨，是这样的，李文娟同志说要用她的征地费和中医成方技术在药厂入股，但您也知道，我虽然对中医有研究，但后来主攻的还是西医外科方向，外公离的太远，能考验一下李文举同志中医能力的，也就只有您了！” 邵峰在一边接茬道，“当然，我看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也不用考了。哥，文娟同志简直就是上天送给咱们的救星啊！” 顾凌泉十分不满的瞪了一眼邵峰。 张院长笑着摆了摆手。 “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和你们俩说，我家文娟可不怕考试！能力不比我那死鬼差！你们能遇到她主动来帮忙，这是好事，原本你们俩赖着我去做那个顾问，我也想拉着文娟帮忙呢！这倒是方便了！” 李文娟也笑着道，“我真没想到，您说要做顾问，就是帮他们做顾问，难不成后山的那些药材都是你们种的？” “是我们种的！这可真是缘分啊！就算咱们不因为征地这事儿认识，也会在张姨的介绍下认识！” 邵峰笑的十分开怀。 他挪动椅子，想要向李文娟的方向靠靠。 可他刚凑近了一点，就又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回来。 邵峰不满的看向旁边的顾凌泉。 顾凌泉却没看他，而是微笑着道，“既然有张姨作保，我自然没有其他意见了，但入股的事儿不用着急，不如让李文娟同志试试，能不能胜任小股东的工作？” 邵峰不解的看向顾凌泉，“小股东有啥工作？能指导一下中医成方，就不错了，还要干啥？” “知道中药成方，技术顾问就可以做，那怎么能说股东呢？股东就应该像咱俩这样，为药厂建设出力啊!” 第一百零四章我拿给你看 “啥？哥，文娟同志可是女的，建设药厂她能出啥力？” “等开工后，咱俩负责现场监工，调度材料！但那么多工人进来，后勤保证却不是很完善！工地免费给配的那位厨师，家在城里，只能做午饭和晚饭。咱们总不能让工人同志早上饿肚子吧？” “这事儿咱们不是说过了吗，雇一个当地的女同志做早饭！” 顾凌泉很不满的看了一眼邵峰。 “李文娟同志不就是女同志吗？如果成了合伙人，多少也要为工厂建设做出一些贡献吧？” 说实话，得知李文娟是刘老的徒弟后，他就打算和李文娟合作了。 但又害怕李文娟人品不行，所以说到合作，他只想要浅层的合作。 比如做个技术顾问，只拿工资就好。 涉及到股份这种深层捆绑，他还是十分谨慎的。 哪怕李文娟那一万块，只能分到一股多一点。 这话若是在方才，他就会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可李文娟偏偏又是李老的徒弟，那样表达，势必会让张姨不高兴。 所以，他才拿还没解决的早饭问题来压李文娟。 在顾凌泉的眼中，李文娟虽然有些能力，但她那纤细的身材，娇艳的面容，怎么看都不像个会吃苦耐劳的主儿。 想必他说出这话，李文娟自己应该知难而退吧？ 他心中笃定了李文娟不会接受。 面上反而更加虔诚了，仿佛他真的为找一个做早饭的人而苦恼。 那样子看起来单纯极了。 李文娟却在心里冷笑，这小子，是为了不让她入股吧？ 但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这会儿如果说不同意让她入股，尤其师娘也在，怕是下不来台，所以让她自己主动放弃呢！ 这是能在未来最大药企中分一杯羹的唯一机会，她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不就是做饭吗！ 她上辈子没干别的，最擅长的就是做饭了！ “好啊，没问题，我做饭还是可以的！但食材的费用可得你们这些大股东出！” 顾凌泉没想到李文娟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不上班了？” “当然上班，但我有办法解决！” 顾凌泉的眉头皱起，“你怎么解决？” “原本离婚后，我不想回娘家，但既然你们想让我来做饭，那我就可以住在娘家，我娘家距离工厂只有几百米。” 邵峰不由问道，“那你得几点起床啊？” “我原本就不爱睡懒觉！” 张院长忙站了起来。 她有些不满的看向顾凌泉，“我说你这小子，心也忒黑了点儿！让我们文娟出钱还不算、出技术还不行，还想让她来给你们当老妈子啊？” 顾凌泉对上张院长，可没有在李文娟面前那么盛气凌人。 被张院长这么一吼，他神变得有些躲闪，但语气依旧坚定。 “张姨，我这不是想着，既然李文娟同志这么热衷于参加到我们的药厂建设中来，那就应该给她这个机会，更何况，药厂建成后，还有大量员工要进来。到时候李文娟同志作为一个小股东，也能服众啊！” “呸！你这臭小子，果然像了他们老顾家的人，不占便宜就是吃亏，是不是？” 顾凌泉被张院长说的有些难堪。 他轻咳了一声。 “没有，我就是提个建议……” “少来，你爹就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主儿，看来你还真是得到真传了！真是白瞎我芳芳了！” 张院长口中的芳芳，是指顾凌泉的母亲司马芳芳。 顾凌泉的外公家和张院长的娘家是世交。 张院长和司马芳芳虽然差了十来岁，但因为脾气秉性相投，两家又走的近。 故而关系十分要好。 只不过，后来两人分别结婚。 又不居住在同一个城市，渐渐的才减少了见面的次数。 但这么多年两人依旧保持着通信。 所以，在张院长这，与其说她是看在顾凌泉外公的面上帮顾凌泉做技术顾问，倒不如说是看在司马芳芳的面上帮忙。 顾凌泉一时间被怼的无话可说。 正所谓，‘我的好朋友无论嫁给谁，我都觉得那人配不上她！’ 张院长就是典型的这种，她非常看不上顾凌泉他爹。 他爹自然也不是很喜欢张院长。 再加上他爹行走于政界，多少沾染一些官场气息。 张院长很是看不惯。 两人只要一见面，很快就会发生矛盾。 顾凌泉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原由，他实在没法多说什么。 “师娘，我觉得这位顾领导说的对！作为一个小股东，确实应该做些什么！早饭什么的，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过去在诊所时，有一年冬天咱们这闹时疫，师傅把诊所里间空出来，做病房用！我那时学艺不精，只能负责病人们的一日三餐！大家还都挺爱吃我做的饭呢！” 张院长不满的看向李文娟。 “你这丫头，我是在为你说话，你自己怎么还往里面钻啊？” 李文娟摇着张院长的胳膊。 “我知道您心痛我，但这真不算难事！可他们要去找能给这些工人只做个早饭的人，怕是不容易！您想啊，找男人的话，勤劳能干的基本都有自己的工作，懒汉是不能用的！若是找女人，这工作地方全是男的，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会被家里人放出来啊！再说了，只做一顿饭，怕是也没多少钱!” 李文娟这话不假。 顾凌泉早就让赵主任帮忙找人了。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没什么进展。 里面的原因，就如李文娟说的那样。 邵峰此时真是太敬佩李文娟了，他凑到顾凌泉耳边。 “哥，你瞧文娟同志多聪明，一下就想到这了！你就快点让人家入股吧！一万块钱，也就一股，你磨叽啥啊！” 顾凌泉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邵峰。 “那股就从你那出！” 邵峰毫不在意的点点头。“没问题，咱们这工厂还不知道未来咋样呢，看这么紧干啥！” “所以，顾领导，还有邵领导，这是同意我入股了？” 顾凌泉点点头。 “我回去拟一份合同，明天拿给你看！” “不用明天，我在家都拟好了，我拿给你看!” 第一百零五章尘埃落定 李文娟转身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沓合同。 摆在了桌子上。 “哎哟，文娟同志，你这准备的还挺齐全的！” 邵峰看见那叠纸，对李文娟的崇拜，瞬间又上了一层。 他抬起胳膊肘，在顾凌泉胳膊上蹭了蹭。 “哥，咋样？我就说文娟同志和一般的女同志不一样吧？” 顾凌泉用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一眼邵峰。 他心里暗道，确实不一样，把你卖了，你都有可能还帮着人家数钱！ 顾凌泉懒得理会邵峰。 他拿起合同，便仔细的阅读起来。 屋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张院长也安静的喝着茶，唯一不安的人就是赵主任。 他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文娟。 这丫头是什么时候打印的合同？ 这么多张纸，想来不是今天打印的。 难道李文娟从一开始就在默默的计算着入股药厂？ 可不对啊! 今天之前，我和她一直说的征地费只有2000。 2000块钱入股药厂？ 简直就是个笑话！ 还是说，这妮子早就知道征地费不是2000？ 所以才让要和她离婚的周建军来签字，而后引得两位领导来谈入股的事儿？ 想到这儿，赵主任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这小丫头不简单啊。 赵主任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靠了靠，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李文娟变得陌生起来。 和他印象中，那个点火儿就着，没什么心计的姑娘，已经全脱离开来。 有过了好一会儿，顾凌泉终于看完了合同。 放下合同后，顾凌泉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在李文娟拿出合同的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但最主要的中心思想，都是以为李文娟兜了这么一大圈儿，一准会在合同中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却不曾想，他仔细翻了好几遍，竟没发现任何问题。 甚至和他方才想给到李文娟的条件，不谋而合。 这还真的有意思了！ 这种情况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李文娟是个实在人，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征地费在投资中占有的比例，然后本本分分的，拟好了这份合同。 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女人，非常的聪明，早在几天前就能精准的预判出他的想法，然后拟了这份合同。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顾凌泉更倾向于李文娟是第二种。 他沉思了一会儿。 又看了一遍合同，上面的条款和语言十分清晰。 等再抬头，他内心的天平，真的有些倾向于和李文娟合作了。 抛开人品不谈，用一点几的股份，换一个聪明人入伙，顾凌泉觉得这买卖不亏。 总比那个邵峰大傻子强！ 当然，邵峰傻他可以欺负。 如果李文娟儿敢打邵峰的主意，他一定会让她一无所有的。 “合同写的不错。但我想加上一条。” “你说！” “如果李文娟同志你在合同行使的过程中，如果出现了法律或者是道德层面的问题，我作为药厂的厂长，有权利随时与你终止合作，以药厂当时的市值收回你的股份。你同意吗？” 邵峰原本正在仔细阅读合同，听见顾凌泉这么说，顿时放下了合同。 转而十分不满的凑到顾凌泉耳边。 “哥！你这又是干啥啊？人家文娟一个女同志，你还弄个什么道德层面问题，这多不好啊！” 顾凌泉现在恨不得把邵峰的嘴堵上。 “我是未来的厂长，你给我闭嘴。” 张院长也有些不高兴。 “小顾啊，你这提的什么要求啊！谁有道德问题啊？” 顾凌泉见张院长不满，忙十分恭敬的解释道，“张姨，我这是为了药厂以后的发展好，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哥，你这要求不好听！” 顾凌泉在桌子底下，用力的踹了邵峰一脚。 这傻小子还在不停的为李文娟说话呢！ 要不是他这么殷勤，顾凌泉怎么会在合同里加上这句话？ “哎呦！” 邵峰表情痛苦的俯身去揉腿，抬眼间想和顾凌泉争辩几句。 但一对上哥哥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儿，他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在心里翻白眼。 “为了药厂的发展好，那你怎么不弄个合同条款，约束约束你自己呀？这臭小子，怎么越来越像你那个爹呀？” “张姨，您别生气。作为厂长，我必须要有万全的考量。主要是李文娟同志今天刚离婚，之前她和她的前夫在医院又闹得很难看！医院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我和她刚认识，为了防止有其他的风险出现，还是做一些约束比较好。” “臭小子，你……” “师娘！” 李文娟忙打断了张院长。 她知道，张院长是在为她说话。 但考虑到未来的合作，她不想让张院长为她和顾凌泉之间闹出什么不愉快。 况且，在她的心里，她还挺认同顾凌泉的说法。 想来这人，确实是十分谨慎。 怪不得后来会取得那样的成就。 现在这个年代，个体经营刚刚兴起，很多小作坊还没形成企业。 等再过几年，各种公司，工厂就会四处开花。 到那时，经济起飞，但人们的思想依旧保守。 男女作风问题，尤其是一个企业领导的男女作风问题，确实有可能连累整个企业的经营。 “我同意，我觉得他说的没问题！” 张院长还要说话，李文忙用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顾凌泉听到李文娟这样说，他总算放心了一些。 如果李文娟以后敢对邵峰怎样，那他就直接把李文娟请走！ 双方再次看了一遍合同，又对其中几个小问题进行简单更改，就签了各自的名字，按了手印儿。 在那个年代，这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签好这份合同。 李文娟紧接着，也签署了有关征地的合同。 一切尘埃落定。 赵主任始终没说话，在李文娟签署征地合同时，他就转身出去抽烟了。 站在院子里，他一边看着远方的苍穹，一边啪嗒啪嗒的抽着汗烟。 心里不停的感叹着，自己过去小瞧了李文娟。 这妮子以后指不定，真的会有些大出息呢。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老哥，我终于找着你了。” 第一百零六章花的更多 赵主任顺着声音看去。 就见李大毛，从远处的小路上正一路小跑的往这边来。 “老哥，别人和我说你在这，我还不信呢！怎么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你是不知道，我去城里找你，找的有多费劲！” “啊……那个！哈，我这不是也刚到这吗！” 通过李文娟刚才的表现，尤其是李文娟已经成了药厂小股东的情况下，赵主任已经不想为了点钱，掺合李文娟和他父母之间了。 说话间，李大毛已经到了跟前。 因为方才李文娟一行人过来，赵主任这才没关上院门。 李大毛就这样自顾自的走进来。 他完全没有感受到赵主任眼神中的躲闪。 反而毫不客气的从赵主任的上衣口袋中拿出烟盒，转头就为自己点上了。 这烟是女婿给他的精装烟里分装出来的。 要不是今天见顾凌泉他们，他才不会拿出来。 这老李，上来就给他顺了一根。 赵主任想要将烟拿回来。 不想，李大毛的手这么快，已经点上了。 点完烟后，李大毛就趁着脖子，往张院长的屋里看。 “这是谁家？我听外面人说，这里住着一个寡/妇，你在这干啥？” 赵主任顿时冷了脸。 “你这个人，说啥呢！” 李大毛摆摆手，“哎，我闺女呢？你不是说帮我看着她吗？我今天必须找到她！！” “我如今在这，就是和你闺女来的！” “啊？李文娟在里面？” 李大毛顿时来了精神，烟也不抽了。 直接掐灭了，别在耳后。 抬脚就要往屋里冲。 赵主任忙拉住了他。 屋里还有顾凌泉和邵峰两樽神呢，这李大毛冒冒失失的冲进去，冲撞了这二位，那可了不得。 更何况，住在这的那个老太太，好像也不简单。 姓顾的和姓邵的，对她都挺客气。 被这三个带着，赵主任甚至都有种错觉。 李文娟也不也能轻易招惹了。 “啧，你拉我干啥！！文娟啊！文！！” 赵主任一把捂住了李大毛的嘴。 “你喊什么喊！你知道这里面都有谁吗？” 李大毛摇摇头。 “这里面可有领导，你要是给我掉链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不许再吵吵了！” 赵主任说完才放手。 李大毛这辈子先是种地，后来有去矿里上班。 接触过的领导，无外乎矿长和监工。 最大就是赵主任了。 连赵主任都忌惮的领导，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马上又觉得不对。 “不是，领导在里面，那丫头也在里面？她和领导在一起干啥？还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李大毛顿了顿，“还有啊，你不说帮我把她弄家来吗？这都到家门口了，咋还让她在外面逗留呢！” “你那姑娘可厉害着呢！” 李大毛一下乐了起来。 “咋？那钱已经给她了？” 赵主任刚要说，这钱你不用想了，已经被你姑娘给花了。 可他还没发出声音，就见李文娟冲屋里走了出来，对着李大毛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 李大毛一见女儿，立刻就想到了，这死丫头竟背着他，又是离婚，又是用征地换钱的。 完全没和他商量一点。 心里的火气就噌的一下升了起来。 刚想要开口指责，脑子中却又响起出门前，老婆赵莹嘱咐他的那些话。 “文娟在这么说也是你的孩子，虽然脾气差了些，但都是咱们老李家的人啊！想必你好好和她说，她应该不会不愿意帮助她弟弟妹妹的！那可是她的至亲血脉，如今她没了婚姻，以后还不是要指望着娘家！人家古代圣贤还讲究个先礼后兵呢！” 李大毛面皮抽搐了几下，终于扯出一张笑脸来。 “姑娘啊，你在这干啥呢？” 李文娟看着强颜欢笑的李大毛，心中暗道，这倒是稀奇了。 以她对她爹的理解，知道她能用征地还钱，应该见面就冲上来直接要钱啊。 怎么还走起迂回政策了呢？ “我师娘住在这，我就过来看看！” 师娘？ 啊，就是原来诊所里死掉糟老头子的媳妇儿？ 李大毛撇撇嘴，想来赵主任方才是在诓他。 还说这里有领导？ 那糟老头子穷的要是，哪个领导会来他家？ 他今天是为了钱来的，也能没空去理会赵主任口中的那些话，反而是引导李文娟继续往下说。 “有钱了，看看师娘是对的！那个啥，你啥时候回家啊？回家来住几天啊？我和你妈都想你了！” 李大毛并不想点破李文娟离婚的事儿。 以他对李文娟的了解，这死丫头全身嘴最硬。 一开始，没告诉他们，她离婚了。 想来，之后只要他不提，她自己也不会主动说。 他想要的是李文娟的钱，可不是平白无故多养一个人。 不想一下秒，李文娟竟十分亲密的挽上了他的胳膊。 父女两个，好像从没如此亲密过。 李大毛险些直接将李文娟推开。 但下一秒，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再怎么说，李文娟也是他的亲骨肉。 可他作为父亲，好像从未主动和这孩子亲近过。 所以这孩子才什么事都不和他说的吧？ 李文娟自然也感受到了父亲豁然僵直的身体。 她的心里何尝没有悲凉？ 上辈子她就知道，父亲不是不会疼爱子女，而是在三个子女间，独独不疼爱她。 “爹，您真的欢迎我回去吗？” 借着这股子对李文娟升起的那一丝丝愧疚之感。 李大毛此时回答李文娟的话，竟也升起了一些真情实感。 “当然了，那可是你的家，是你永远的家。” “爹，谢谢！” “傻孩子，和你爹还客气！” 李文娟和他爹说话的功夫，张院长、顾凌泉还有邵峰也都走了出来。 赵主任一看到顾凌泉，就马上又点头哈腰的凑了过去。 李文娟则是转过头，对着新出来的几人介绍。 “这是我爹，我刚才已经和我爹说好了，我会搬到他那！那里距离工地很久，我每天去工地做饭会很方便。” 顾凌泉点点头。 李大毛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方才赵主任说，李文娟的征地费是好大一笔呢。 怎么她还要去给什么工地做饭？ 李大毛从没关心过李文娟，并不知道，她已经在人医上班了。 只当她是个离了婚，没有收入的人。 不想，这丫头竟这么快给自己找到了营生。 李大毛有些欣慰，不愧是他的女儿。 同时也暗自庆幸，李文娟有工作就有工资，到时候征地的钱，应该就能给弟弟妹妹花的更多！ 第一百零七章确实难得 李文娟又和几人说了几句话。 顾家两兄弟，和她约定了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也就是两周后，工地正是启动的时间。 商定完时间，李文娟就赶紧拉着李大毛告别。 主要是张院长在知道李大毛的身份后，明显对他多了几分亲近。 但李大毛却并没接受张院长的好意，而是不停的上下打量张院长，眼神中还满是戒备，仿佛张院长要占他什么便宜一般。 李文娟看的来气，就急忙拉着人走了。 她可太了解这个爹了，想来是赵主任和他说了自己要有钱了。 害怕张院长以她师娘的名义，占到便宜吧？ 回去的路上。 李大毛果然有一句每一句的开始暗示李文娟。 什么，做人一定要知道谁是自己的至亲骨血，不要被别人的两句好话就给蒙骗了。 什么，要是有钱就一定要花在自己亲人身上，那才叫聪明！ 李文娟也没反驳他。 李大毛还以为李文娟这是认同他了，说的也更加起劲儿。 这里距离李大毛的家不远。 两人很快就到了她儿时长大的胡同口处。 一进胡同口，李文娟就被一声苍老的声音给喊住了。 “娟子，是娟子吗？” 声音响起的同时，胡同口第一家的大铁门咣啷一声被打开了。 里面走了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满脸白发，脸上的皱纹功沟横交错。 看着很老，但精神头却十分的旺盛。 她此时正一脸惊喜的看着李文娟。 “哎呦，真是我娟子！” “奶！” 没错，她就是李文娟的奶奶，李王氏。 活了两世，李文娟和奶奶的感情怎么说呢？ 是有爱的. 至少在李家，奶奶算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但这种好，也裹挟着很多条件。 奶奶上前一把拉住了李文娟的手。 “大毛！娟子回来你咋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 李大毛挠挠头，“这不就看到了吗！那个啥，妈，你也到我那去吧！赵莹知道娟子回来，在家做菜呢！” “好！” 奶奶回身，就关上了大门。 “等小宇回来，也让他到你家吃！” 奶奶口中的小宇是李文娟已故叔叔的儿子。 包括奶奶现在住的这个胡同口小房，也是叔叔当年的房产。 而李大毛他们住在胡同尾。 那是个带着大院的三间房。 很宽敞。 也是爷爷奶奶的老房子。 奶奶原本住在那，但自从叔叔去世后，奶奶为了照顾叔叔的儿子小宇，就搬来了这边。 而李大毛在赵莹的挑唆下，总觉得奶奶把自己的老本都花在了小宇身上。 故而对小宇那孩子十分的看不上。 听见奶奶提小宇，李大毛的眉头果然皱在了一起。 “小宇没住校啊？” “学校的供暖不好，晚上睡觉冷的嘞，我就让他回来住了。咋？作为大伯，小宇去你家吃口饭，你还不舍得？” “哪能呢？嘿，我这不是关心孩子吗！” 奶奶没再看父亲，而是转身，从墙头上摸出一截小粉笔。 在大铁门上写到，‘大伯家吃饭’。 便再一次拉上了李文娟的手，“咱们走吧。” 去的路上，奶奶不停的问东问西。 李文娟随口应付着。 随后也问了一些关于小宇上学的事儿。 如果李文娟没记错，这孩子是也个命苦的。 努力学习，好不容易考上一所知名大学。 但就在他得到取通知书的时候，奶奶忽然突发恶疾，忽然去世了。 小宇的大学学费就成了难题。 那孩子没人求，只能去求李大毛。 但李大毛和赵莹是什么样的人？ 无利不起早！ 怎么可能把钱借给他？ 最后，那孩子好像大学也没上成，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 再来怎样，李文娟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那时的她，也活在地狱之中。 许是一直听李文娟和奶奶打听小宇。 而不问自己的亲生弟弟和妹妹，李大毛心中有些不高兴。 两人正说的起劲儿，他忽然来了句。 “娟子，文斌这两天有些咳嗽，一会儿你回去给看看。” 还不等李文娟回答，奶奶忙担忧的道。 “是不是着凉了？发烧没有？要是严重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继母赵莹给李文娟添的弟弟妹妹，一个叫李文斌，一个叫李文丽。 小宇是奶奶的孙子。 奶奶痛爱，文斌也是奶奶的孙子，她当然也是痛的！ 李大毛没说话，而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李文娟。 仿佛是在看李文娟对弟弟的关心程度。 李文娟接下来可能会在娘家住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不损伤她的切实利益，她自然不会搏了李大毛的意思。 不就是一句关心的话吗？ 于是，她也担心的开口道，“呀，我能看明白啥呀！弟弟可是咱们老李家的根儿，若是有毛病还是去大医院稳妥。” 李文娟的这句话，算是彻底说到了李大毛的心巴子上。 李大毛立刻喜笑颜开起来， “也没什么大事儿！文斌底子弱，你作为姐姐要多关心关心！还有文丽，她也总在家里提起你呢！” 一提到赵莹给他生的一儿一女，父亲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柔之色。 李文娟上辈子，最看不上她爹这偏心眼子的模样。 重活一回，她心中早就麻木了，因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长长的一条胡同终于走完。 他们三个在一个双开的朱红大铁门下停脚。 门虚掩着，李大毛推了一把，就进了去。 李文娟扶着奶奶跟在后面。 她刚一进来，就有一个充满喜悦的女声传到了耳边。 “妈，娟子，你们过来了？娟子，你爸今天刚念叨完想你，你就来了，这父女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赵莹顶着一张笑开花的脸，小蜜蜂一般的迎了上来。 她长相一般，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皮肤很白。 李文娟扯出一个笑脸，对着赵莹打招呼。 “娘！我爹方才让我回家来住段时间，行吗？” “这孩子问的是什么话！当然行啊！这不就是你家吗！” 赵莹笑的见眉不见眼。 “谢谢娘！” 奶奶和李大毛也挺高兴。 还一个劲儿不停的说文娟懂事了。 也不怪这俩人跟着高兴，上辈子直到李文娟死，她和赵莹之间的关系都是水火不容。 如今能这么客客气气的说话，确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