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们:求别卷了,为师境界快炸了!》 第5章:冰山美人 他纯粹是随口一提。系统返还的零食吃多了也会腻,换点纯天然的野果野菜偶尔调剂下也不错。 “弟子遵命!”慕容尘虽然奇怪干嘛去土地庙摘野果子,但师父说什么都有其深意(他脑补可能是某种特殊的“返璞归真”修行法),牢牢记住地点,带着满腔的“感悟”期待,风风火火下山去了。 “嗯…真省心。”萧闲看着徒弟消失的背影,感慨一句,继续享受他的灵果时光。 阳光暖洋洋,灵力在体内充盈流淌,萧闲舒服得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叮!检测到弟子慕容尘成功获取‘野外物资’!(地点:山脚破败土地庙)】 【叮!触发首次‘紧急避险’条件!宿主受到致命威胁锁定!(来源:未知高阶能量波动,目标:宿主!)警告!立即启动护体!】 刺耳的警报声在萧闲脑海中疯狂炸响! “卧槽?!!!”萧闲瞬间惊得从摇椅上弹了起来!睡意全无! 致命威胁?高阶能量?难道是王腾请动了他背后的长老亲自出手?!而且直接锁定了自己这个“废柴师父”?! 【‘紧急避险(躺赢专属)’启动!锁定距离最近最强弟子:慕容尘!强制征调其部分力量进行防御!目标:宿主!方式:力量传输!】 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如同洪流般熟悉又狂暴的力量,猛地从山下方向隔空涌入萧闲的身体!那是慕容尘刚刚领悟的、属于《龙象搬山功》第一重的“莽象之力”,充满了爆炸性的肉身力量! “呃啊!”萧闲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肌肉如同吹气般微微隆起(虽然还是比不上慕容尘那种夸张效果),一股前所未有的强悍力量感充斥全身!但他本人没有战斗意识,像个被强行塞满能量的气球! 就在这时—— 轰!!! 一道锐利无匹、快如鬼魅、带着撕裂一切的破空声的寒冰剑气,如同从天外袭来,毫无征兆地直刺萧闲的面门! 剑气森寒,所过之处,空气中竟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威力……绝对超越了炼气期!至少是筑基巅峰甚至假丹的全力一击!而且带着一种冰冷刺骨的死寂杀意! “吾命休矣!”萧闲脑中一片空白。他只是条咸鱼啊!为什么会招惹到这种级别的刺杀?! 然而! 就在那致命剑气距离萧闲眉心不足三寸之距的刹那! 他体内被强行灌输的那股属于慕容尘的“莽象之力”,在系统绝对意志的操控下,仿佛受到了挑衅的本能猛兽,轰然爆发! 萧闲那只恰好抬起来、似乎想挡住脸(纯粹是本能防御动作)的手掌,完全不受他意识控制地向前猛地一抓! 五指箕张,手掌边缘隐隐泛起一层古铜色的光泽(《龙象搬山功》的防御体现)! 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蕴含恐怖冰寒能量的剑气,竟被他那灌注了慕容尘“莽象之力”的手掌,硬生生一把抓住!然后……狠狠一攥! 如同捏碎一块冰晶! 嗤啦……! 森寒剑气被那沛然巨力和狂暴的肉身能量直接捏爆!化为无数细微的冰灵气碎片,四散爆开! 剧烈的能量冲击波以萧闲的手掌为中心轰然扩散! 砰!! 萧闲屁股下那张镶嵌了玉石、刚换不久的“豪华”摇椅,连带着旁边的小木几和铺满的灵果,被这股冲击波毫无悬念地炸成了漫天飞溅的木屑、碎石和果酱!糊了萧闲一身! 萧闲本人也被这股冲击震得踉跄后退几步,气血翻涌,倒是没受内伤(大部分力量被手掌和慕容尘承受了),但整个人被水果残骸和木屑包裹,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咳咳咳…噗!”他吐掉嘴里的果皮,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那只毫发无伤、甚至泛着古铜光泽的手掌,又看了看满地狼藉,尤其是他那心爱的摇椅碎片,心疼得脸都扭曲了:“我…我的摇椅!我的果子!!!哪个王八蛋干的?!!” 他愤怒(主要是心疼)地抬起头,顺着剑气袭来的方向看去——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王腾叔父或者某个气势汹汹的内门长老。 只有一个人。 就在他“豪华别野”旁边十几米外,一处相对干净、背风的角落里。 一个穿着破碎白衣(能看出原本质地不凡)的女子,靠在一块半塌的青石墙边,陷入深度昏迷。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覆盖着一层薄雪,毫无血色。一头如墨青丝凌乱地散落在地上,沾染着点点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如同风中残烛。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边斜插着的半截断剑。剑身晶莹如冰,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但剑尖部分已经崩断消失,剑柄处也有焦黑的痕迹,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 刚才那道恐怖的、足以秒杀筑基的冰冷剑气,赫然就是在她昏迷中遭受某种刺激时,由这柄半毁的残剑自主激发的!完全是护主或者说自我毁灭的本能反应! 【叮!紧急避险成功!击溃致死威胁!护主评级:卓越!】 【代价:弟子慕容尘因部分力量被强制征调,经脉受到轻微震荡反噬,进入虚弱期(预计恢复时间:三天),短期内无法再次提供高强度支援。】 【检测到攻击来源:破败冰系本命灵剑(濒临彻底崩碎)·自主护主反击!】 【检测到新目标!发现昏迷个体!正在扫描…分析中…】 【姓名:陆凌雪(深度昏迷)】 【体质:特殊先天寒冰体质(微弱玄冰之气外泄)!】 【修为:筑基巅峰(重创跌落后,灵力混乱狂暴)!】 【状态:濒死(生机被寒气侵蚀,灵剑反噬加剧)!】 【气运评估:中等偏上(具备成长潜力!),因本命灵剑损毁及重伤,气运暂时处于低谷!】 【建议:是否救助?该个体恢复后若取得成就,符合‘投资弟子’标准!(系统初步判断具备高潜力,且重伤状态便于建立初步羁绊)】 “哈???”萧闲看着系统刷屏的提示,又看看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气质跟个冰雕似的女子,再看看自己满身的狼藉和破碎的摇椅,最后感受到体内因为慕容尘被“透支”而中断的躺赢修为增幅…… 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涌上心头! 感情刚才差点弄死他、炸了他家、弄坏他摇椅和零食的致命危机,就他妈来自于一个快冻死的、重伤昏迷的冰山妞和她那把破剑的“起床气”?? “我招谁惹谁了?!!”萧闲欲哭无泪,“我就是让徒弟去捡个野果啊!果子呢?!捡回来个祖宗加一把要命的自爆剑?!” 他气得在原地转圈。救?不救? 救了,按系统说法是个“中等偏上”潜力股,未来可能带来投资回报(而且现在重伤好拿捏?)。不救?让她在这儿等死?好像…也不太人道?主要是她那把破剑万一再受刺激自爆一次…… 就在这时,那个昏迷的女子似乎被刚才的动静稍微惊扰,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带着无尽痛苦的呻吟:“呃…冷…好冷…”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脆弱和冰冷。 更要命的是,伴随着她的无意识颤抖,插在地上的那柄濒临破碎的残剑,又开始微微震颤起来,剑身上的裂纹缝隙中,丝丝缕缕的、比之前更加紊乱狂暴的冰寒气劲开始不受控制地溢出!仿佛随时会再次引爆! 【警告!目标本命灵剑濒临失控!再次激发后果无法预测!可能波及宿主!】 【请宿主尽快决策!】 “靠!”萧闲脸都绿了!这冰山放这儿就是个定时炸弹啊! “救!救还不成吗?!算老子倒霉!”他终于下定决心,主要是为了自己和青云峰顶的安全着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扫把星降临啊!” 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地绕过地面散落的剑气残留冰晶,朝着那昏迷的女子走去。 走近了,他才看清这女子的样貌。五官精致得如同冰雪雕琢,长长的睫毛紧闭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虽然狼狈重伤,但眉宇间自然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和凌厉。身材……嗯,挺匀称修长,就是冻得厉害,整个人缩着像个无助的小兽。 萧闲叹了口气,蹲下身,尝试去扶她。入手一片冰凉刺骨,仿佛触摸一块万年寒冰!寒气顺着手指往他体内钻。 “嘶…”萧闲倒抽一口凉气,“这体质…” 就在他犹豫着该怎么把她弄到个安全地方时(总不能丢自己洞府吧?万一炸了呢?得找个空旷地…),他灵光一闪!他想起了系统空间! “系统!系统空间能装活…昏迷的人吗?!” 【可以。系统空间为绝对静止领域,可暂时保存陷入深度昏迷/濒死状态生灵,抑制其伤势恶化及任何能量外泄(包括失控灵剑)。提示:宿主需接触目标方可收纳。】 “太好了!”萧闲如蒙大赦。这不就是最好的“隔离病房”吗?! 【叮!首次收纳活体目标!开启系统空间活体储物区(限昏迷/濒死态)。消耗少量宿主精神维持空间稳定。】 萧闲也顾不上许多了,赶紧伸手触碰女子的肩膀和那把插在地上的残剑剑柄(剑也得隔离!)。 心念一动! 刷! 昏迷的女子和她那把要命的残剑,瞬间消失在原地! 同时,萧闲感觉脑袋微微沉了一下(消耗精神维持空间)。 【收纳成功!】 危机暂时解除。萧闲看着空空的角落和远处狼藉一片的峰顶,再看看系统空间里那个静静躺着、人事不省的“冰雕”美人…… 还有那把断剑! 萧闲的目光立刻被断剑吸引!这可是刚才差点把他“轰杀至渣”的凶器!虽然是坏的,但这材质…卖破烂应该也能回点血吧? 【叮!检测到宿主获得破损高阶本命灵剑!】 【是否进行投资?投入修复或利用?潜力回报巨大但风险未知!(强烈建议投资给符合资质目标)】 “投资?”萧闲眼珠转了转,看着空间里昏迷的女子,“修复这把破剑给她用?算投资给她?” 【系统建议:该破损灵剑与目标血脉相连,是其本命物。若宿主进行投资(修复或提供替代核心部件),待其恢复并凭此剑取得成就(如提升修为、斩杀强敌),宿主将获得丰厚的十倍返还!(剑类相关资源/感悟/强大剑灵等)风险提示:本命灵剑修复过程可能极其艰难!】 “修复…代价太大。”萧闲果断摇头,他才不想花自己的资源呢!“不过…投资方式又不是只有修复!” 第6章:炸了? 他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奸商”般的笑容。他目光扫向系统空间某个“垃圾堆”角落——那里堆满了系统返还时附带的、他用不到的各种低级法器碎片、矿石边角料、甚至还有之前拍卖会那块蒙尘青玉的边角料! “嘿嘿…”萧闲坏笑着,意念一动,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最黑乎乎、灵气最低劣、像是块凡铁又沾染了点火煞气的一小块不知名金属碎片。 “这把破剑,看着就碍眼(主要是差点干掉他),留着也是祸害。”萧闲自语,“不如…就把它投资…嗯,‘回炉重造’一下?” 他用意念抓起那块黑乎乎、坑坑洼洼、还隐约带着点铁腥味的金属垃圾碎片,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系统空间里,那柄断剑的剑身旁边,紧紧挨在一起。 然后,他启动了“投资”!目标:断剑!投资物:未知凡铁碎片! 【叮!宿主对‘破损冰系本命灵剑’进行投资!投资物:未知凡铁碎片(含微量火煞气)!】 【‘功德金主’能力激活!期待目标后续成就返还!!】 【提示:该投资可能导致目标灵剑状态异变(包括但不限于彻底崩毁、属性紊乱、产生未知融合等),风险指数:高!】 “崩就崩呗!反正本来就是坏的!”萧闲毫不在意,心情舒畅,“废品利用!小投资大回报!成了就是奇遇,炸了就当处理垃圾!稳赚不赔!” 他根本不管断剑死活(恨不得它早点碎干净),只要系统认定投资成功就行! 做完这一切,萧闲拍掉身上的果皮木屑(大部分还在身上),看着狼藉的峰顶,又看看系统空间里安静躺着(希望别在里面再炸了)的冰山美人和旁边正在“被投资”异变的破剑…… “唉,家被炸了,摇椅没了,果子毁了,大徒弟还萎靡三天…倒霉催的…”他无奈地摇头,决定找块干净的石头(角落里还有)先继续躺会儿,等慕容尘虚弱期过了,让他再搞把新摇椅。 “对了…这女人,看着怪可怜(主要是怕她自爆),醒了以后总不能白吃白住吧?”萧闲琢磨着,“嗯…让她打工抵债!这把破剑异变失败就算了,要是没炸…就让她给我当护卫抵债!能发冰系剑气的保镖,总比慕容尘那个只知道拆家的憨憨有用(在对付骚扰者方面)?” 他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压榨这个未来的“工具人”(保镖)。 至于那把正在被凡铁碎片和火煞气“亵渎”的可怜断剑?萧闲的选择性遗忘大法已经启动。 青云峰主捡了个大麻烦,处理方式,一如既往的“萧闲风格”——既人道(扔系统空间隔离)又腹黑(拿垃圾投资破烂剑),并将麻烦转化为潜在劳动力的能力,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而关于那把剑的异变……一场无人能预料的化学反应,正在系统空间的绝对寂静中悄然发生。这究竟是萧闲又一笔神乎其技的“垃圾投资”神话,还是一场灾难性的爆炸倒计时? 只有等那“冰山”美人醒来,才能揭晓答案了。 青云峰山阴,背风处,一个天然形成的、隐蔽的山洞口。这里岩石偏黑,环境清幽(主要是因为阴冷,鸟兽稀少),平时鬼都不来。 “就这儿了!”萧闲拍拍手,对自己的选址能力相当满意。他指着洞口旁边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大石头(同样黑乎乎的),对着旁边神情萎靡、气息还有些紊乱的大徒弟慕容尘吩咐道: “徒儿啊,辛苦一下,这两天你就委屈点,在这门口盘个石凳啥的(用最糙的石头),当闭关疗伤了。”主要是怕他那要命的破剑在山洞里再炸一次连累到峰顶,慕容尘在门口还能当第一道缓冲屏障。 慕容尘看着幽深冰冷的洞口,感受着里面渗出的丝丝寒气,又看了看自己有些发虚的双手(被系统征调力量的后遗症),疑惑地问:“师父…您真要安置那个女…道友?她来历不明,那剑也危险…”他可是亲身体会过被抽力量的虚弱感,以及那道恐怖剑气在脑中留下的阴影。 “危险?”萧闲打了个哈欠,“危险才要隔离!洞就这么深,她在最里面躺着,你在门口坐着,有情况你顶着点(反正你这几天也打不了架,当个人体盾牌正好)。至于来历?”他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重要吗?能换灵石…咳,是能提供劳动价值就行!快弄快弄,弄完赶紧疗伤去!(好了继续给我升级)为师再去晒晒…呃,换个地方晒太阳!” 萧闲懒得解释(主要是怕被问投资那把破剑的事)。他意念一动,将系统空间里依旧昏迷不醒的“冰山”陆凌雪和那柄被放在废铁碎片“玷污”了好几天的断剑,一起挪移到了这个山洞的最深处——一块比较干燥的黑色岩石平台上。 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小瓶聚元丹(最便宜的,系统返还里挑的)被随意地丢在女子身边,外加一句毫无诚意的传音(系统帮忙送达到她模糊意识):“醒了就吃一颗,吊着命别死了。剑…凑合用吧,坏了也别找我(最好原地消失)。”算是初步“医疗投资”。 做完这一切,萧闲像甩掉了烫手山芋,瞬间轻松,转身就走,没看到慕容尘担忧复杂的眼神。 洞内深处。 寒气似乎比外面更重了些。陆凌雪静静躺着,呼吸微弱几不可闻。那把被单独放在旁边岩石上的玄冰断剑,模样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晶莹剔透的剑身,此刻布满了灰黑色的、如同铁锈般的斑纹!这些斑纹纠缠蔓延,深入裂痕,将原本清冷的冰蓝色完全侵染玷污!更重要的是,剑身那几条原本就很深的裂纹,此刻边缘处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像是在燃烧!丝丝缕缕微弱的、极其不稳定的波动正从裂纹中透出,既有原本残留的冰寒,又混杂了一股极其暴躁、微弱的火煞之意! 【叮!对‘破损冰系本命灵剑’的投资进入关键异变期!异变方向:未知冰火混沌体(极不稳定)!崩溃风险指数:78%!】 【若彻底崩毁,宿主此笔投资将作废!】 【若异变成功(存活且展现新特性),目标潜力将大幅提升!十倍返还预期提升!】 【请宿主保持关注…或祈祷?(咸鱼建议:后者可能更省心)】 刚回到山顶残骸区的萧闲听到提示,看了看系统空间里那把像长了铁锈加发烧的破剑形象,撇撇嘴:“崩吧崩吧,赶紧的,省得提心吊胆!大不了老子亏瓶聚元丹!”他随手又掏了个果子啃,找了个还算平坦的石块,继续自己未完成的躺平事业。祈祷?不存在的,他只想等结果。 时间在等待…或者说在遗忘中流逝。 就在萧闲快要第三次睡着的时候,山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喊。 “师父!师父!” 慕容尘一脸兴奋(虽然脸色还有点虚),手里捧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跑上山来!有翠绿欲滴、形状奇特的叶片;有散发着泥土清香的粗壮根茎;有几朵颜色鲜艳但看起来就不怎么好吃的蘑菇;还有一颗黑不溜秋、拳头大小、毫不起眼的硬果。 “师父!您说的没错!土地庙真的有宝贝!”慕容尘献宝似的把东西放到萧闲面前,“您看这些!虽然弟子不认识,但生长位置奇特,吸收日月精华,定然不凡!都是按您指示带回来的野草野果!特别是这颗果子,又硬又沉,肯定好!” 萧闲看着那堆“杂草野果”,尤其是那颗黑疙瘩一样的破石头果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他的本意是让慕容尘摘点野草莓、山樱桃之类的解馋……眼前这些东西,看起来更像是炼毒丹的材料?系统也没提示啊? 不过… 【叮!检测到弟子慕容尘完成‘野外寻宝’成就(地点:山脚破土地庙)!成就评级:B!(发现稀有低阶灵植‘青纹草’、‘地参根’、‘七彩伞菌(无毒观赏型)’及未知硬果一枚)】 【‘功德金主’能力激活!十倍返还计算中…奖励发放:】 【返还资源:‘清心玉灵草’十株(清心凝神,辅助修炼)!‘百年玄参’十根(补气益血,根基扎实)!‘聚灵土’一袋(培育灵植)!】 【特殊奖励:‘百草鉴’入门篇(灵植图鉴!内含基础辨认、采摘、培育法门)!】 哗啦啦!一堆散发着清雅香气和浓郁土系灵气的物品出现在旁边,那本古朴的兽皮书册《百草鉴》格外显眼。 萧闲:“……”真是野草野果换回一堆更值钱的好东西?慕容尘这“气运之子捡破烂”的被动技能是不是点歪了? 他默默捡起那颗被慕容尘当宝的黑疙瘩果子研究,入手极其沉重冰凉,表皮粗糙。 【未知硬果:质地坚硬,灵气内蕴。效用:???推荐用法:砸!或许能当钝器?】 果然还是废品!萧闲无语。 “嗯,干得不错。”他努力表现出一点师父的欣慰,指着那堆返还灵草,“那棵带纹路的小草叫青纹草,那粗壮的是百年玄参,都是好东西。这本是《百草鉴》,你自己拿去研究研究(下次别再摘毒蘑菇了)。”他把《百草鉴》和大部分灵草塞给慕容尘,“省得你天天打坐,脑子都傻了(多学点东西,多触发点成就)。” “是!师父!”慕容尘如获至宝!师父不仅肯定了他的“寻宝”,还赐下了如此珍贵的灵草和识宝法门!这一定是暗示他多留意天地万物,从中体悟修行大道!他捧着书和灵草,双眼放光。 “至于这堆新草嘛…”萧闲看着那袋【聚灵土】,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指着那几株被慕容尘当宝贝带回来、看起来半死不活没啥卖相的所谓“灵植”,“喏,给你练练手,种起来。就种这块地!”他用脚点了点摇椅残骸旁边仅剩的空地。“别浪费土。” 【叮!宿主投资给弟子慕容尘:‘聚灵土’一袋、废品灵植若干!】 【期待弟子在灵植培育方面取得成就!(如成功养活一株!)】 慕容尘看着那几棵蔫了吧唧、根须都有些受损的小草苗,以及那片明显带着果酱和木屑的“宝地”,郑重无比地点头:“师父放心!弟子定当小心培育,不负所托!” 萧闲摆摆手,打发走再次充满干劲(被忽悠瘸了)的大徒弟。他则拿起那根百年玄参,感受着其中温和滋补的灵力,满意地啃了一口——嘎嘣脆,像萝卜,但灵力温和入体,比那些爆炸丹温和多了!“嗯,这才叫零食!躺着吃萝卜(参),生活乐无边!” 他继续躺平啃参,顺便感受着慕容尘虽然虚弱但似乎稳定下来的修为波动给自己带来的微弱但持续的灵力反馈(虽然比之前慢太多了)。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轰!!! 就在萧闲啃第二根玄参的时候,一声沉闷压抑到了极点、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限制着爆开的巨响,猛地从山下那个安置了麻烦的山洞方向传来! 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直撼人心! 紧接着,一股极其混乱、极其矛盾、极其暴躁的力量波动如同涟漪般猛地扩散开来! 冰寒刺骨! 灼热暴躁! 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以山洞为中心,猛地炸开,又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屏障(也许是山洞本身的结构或慕容尘下意识调动残余力量形成的气场)强行约束在了很小的范围内! 嗡…! 萧闲身下的石阶都轻微地震颤了一下!他啃了一半的玄参都差点掉地上! “卧槽?!真炸了?!”萧闲惊得坐直了身体,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的投资!!!我的十倍返还!!!” 第7章:危! 【叮!目标‘破损冰系本命灵剑’投资异变接近极限崩溃边缘!临界点突破!】 【叮!融合…成功?!生成未知形态!】 【检测到新物质诞生:‘冰煞·蚀心残锋(变异态、初生期)’!】 【状态:极度不稳定!(冰火煞气混合,狂暴,灵性混乱,嗜血本能微弱觉醒!)】 【特性:攻击附带冰火双重煞气侵蚀伤害!可缓慢吞噬低阶金属/能量自我修复(有失控风险)!对宿主存在微弱…呃…敌意?(可能源于投资过程粗暴及火煞废铁残留怨念?)】 【警告:该剑器对非宿主目标威胁度飙升!】 【‘功德金主’投资保底成功!奖励部分发放!期待后续目标凭借此剑取得更高成就后获得完整返还!】 一股夹杂着冰霜碎片和细微火星的罡风猛地从山洞里冲出! “呃啊!”洞口处盘坐疗伤的慕容尘猝不及防,直接被这股狂暴混乱的气息撞得闷哼一声,本就虚弱的身体气血翻腾,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急忙运转《龙象搬山功》残余力量护体,惊骇地望向洞内:“这…这是什么怪物气息?师父安置的不是人吗?” 山洞深处。 平台之上。 那把剑… 已经不能称之为剑了! 剑身彻底变成了灰黑与暗红交织的混乱颜色,如同一块粗劣驳杂的铁条。裂纹依旧狰狞,但裂纹深处不再是冰蓝或黯淡,而是闪烁着极其不稳定的、时而冰蓝时而暗红的微光,如同压抑的地火在冰层下奔流!剑柄也沾染了黑色,布满扭曲的纹路。 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从剑身上弥漫开来,冰冷与灼热交替冲刷着空气,发出如同无数细碎冰晶爆裂又蒸腾的怪异声响!嗡嗡…的低沉剑鸣,不再清越,反而充满了暴躁和渴望破坏的低吼! 在这把散发着混乱狂暴煞气的“铁条”旁边,那个昏迷了许久的冰山美人——陆凌雪,似乎被这近在咫尺的、源自她本命物最深层根基的剧烈变化所惊醒! 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但萧闲的视角(通过系统“投资绑定”后的某种微弱联系)清晰地“看到”: 她搁在身侧、原本苍白纤细的手指,极其细微地蜷缩了一下! 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也如同受惊的蝶翅般,剧烈地颤动起来! 一直冰冷沉寂如万载冰原的脸庞,眉心处紧紧蹙起一个微小的结,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来自灵魂的撕裂感! 一股冰冷刺骨、却又带着混乱灼烧感的灵力,如同受惊的毒蛇,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经脉中乱窜,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痉挛! 更关键的是! 萧闲能感觉到! 当那把散发着混乱煞气的“铁条凶器”,似乎感应到身边人的气息(或者说,是感应到本命联系),那剑身上的暗红光焰猛地跳动了一下,剑尖(如果能称之为尖的话)无意识地、带着强烈的渴望和一丝…稚嫩的噬血本能,朝着陆凌雪搭在平台边缘的、白皙脆弱的手腕! 微微挪动了一丝! 极其细微,但充满了威胁! 仿佛一个初生却充满邪念的恶魔,想要触摸并撕咬创造它的主人! “!!!”萧闲心脏猛跳,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SSS级的羊毛还没薅呢!这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工具人(以及投资载体)可不能被自家搞出来的怪物凶器给吞了!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那把邪异铁条几乎要接触到陆凌雪手腕皮肤的瞬间! “嗯…” 一声微不可闻、却如同坚冰摩擦般的冷哼,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和一股骤然迸发的、纯粹冰冷的意志,从陆凌雪的鼻息间发出! 她紧闭的双眸! 骤然睁开! 冰! 萧闲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字! 那双眼睛,没有焦距,尚未完全清明,却已如同凝结了万载极地最深处、最纯粹的冰髓!瞳孔深处一点墨黑,四周冰蓝弥漫,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洞穿! 没有丝毫刚苏醒的迷茫,只有一种被亵渎了核心领域的无边冰冷和…… 暴怒! 嗡!!! 那把即将触碰到她手腕的、因异变而产生了混乱懵懂凶灵意识的“冰煞·蚀心残锋”,在接触到这目光的刹那,整个剑身猛地一僵!剑身内狂暴混乱的冰火煞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天敌般陡然收缩!所有躁动不安的嗡鸣瞬间消失! 剑身上暗红色的暴躁光芒瞬间被压制,只余下代表畏惧的、暗淡的灰黑和微弱的冰蓝光泽在纹路上艰难闪烁。 下一秒。 陆凌雪那只刚刚蜷缩的手掌,以一种看似缓慢、却超越思维的速度抬起!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她的灵力此刻乱得一塌糊涂),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用五根纤细却骨节分明的手指,精准地、重重地握在了那把铁条凶器冰冷而粗糙的剑柄(铁柄)上! 攥紧! 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权和… 无言的暴力镇压! 咔嚓!一声微不可闻的、仿佛内部结构被强行捏合的脆响! “呜…”一个极其微弱、如同受伤幼兽哀鸣般的意念,通过萧闲与剑器极其微弱的“投资链接”,清晰地传递到了萧闲的感知中!充满了委屈、恐惧和被驯服的示弱! 混乱狂暴的煞气瞬间被强行压制到了剑身之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死死攥住!剑身重归于一种死寂的、压抑的平静!只是微微地、小幅度地颤抖着,如同被严冬冻僵的爬虫。 陆凌雪握着剑,缓缓地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动作僵硬,带着重伤未愈的虚弱和剧痛。 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同插入冰原的孤峰。 她抬起眼,没有去看手中的剑,也没有去看这陌生的山洞环境。 那双刚刚睁开、尚未适应光线而显得有些迷蒙的冰蓝色眼眸,穿透了不算太远的距离,带着未消的怒意和一种审视世间蝼蚁般的冰冷探究,直直地、毫无遮拦地! 与洞口刚刚反应过来、探进脑袋查看情况、脸色还带着虚白的慕容尘! 还有通过慕容尘身上微弱的“投资反馈气息”作为跳板,似乎穿透了空间! 隔空“锁定”在了山顶碎石堆上,正举着半根玄参、目瞪口呆的—— 闲鱼峰主萧闲的脸上!!! 【叮!检测到目标‘陆凌雪’苏醒!对本命剑掌控压制成功!初步稳定混乱煞气!成就:‘降服异变凶兵’达成!】 【部分十倍返还发放:宿主获得‘初级冰火煞气抵抗能力’!灵力抗性微幅提升!对混合能量伤害抵抗力增加!】 【特别奖励(基于本命剑异变特性):‘冰煞灼灵掌’感悟碎片(残缺)!宿主可缓慢领悟其皮毛!】 【警告:目标对宿主未知情绪中,‘疑惑’占30%,‘审视’占40%,‘…杀意’波动占20%?(源于感知到宿主与她那把被‘玷污’得面目全非的本命剑存在微妙联系!)请宿主注意表情管理,降低仇恨值!】 山顶,捏着半根玄参的萧闲,只觉一股冰火交织、能冻僵灵魂又能灼穿神魂的恐怖寒意瞬间将他包裹!他感觉自己像赤身裸体被扔进了最深的冰海,又像被架在火山口烧烤!手中的百年玄参都感觉不香了! 他看着系统光幕上最后那条“杀意波动20%”的提示,再看看山下那如同冰雕般挺坐起来、目光穿透空间直射自己的冰山美人… 萧闲脸上的肌肉僵硬地动了动,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试图表示人畜无害的笑容(但因为嘴里还塞着半截玄参,效果适得其反)。 他艰难地抬起那捏着玄参的手,朝山下黑洞洞的洞口方向…极其轻微地… 挥了挥。(内心OS:你好?吃…玄参吗?新鲜的…) 萧闲捏着半截百年玄参的手僵在半空。 那张平日里就差在脑门顶上挂个“咸鱼之王”牌子的懒散面孔,此刻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尽全力绷紧,硬生生拉扯出一个试图友好、实则扭曲得活像被雷劈过树皮的笑容。塞着玄参的腮帮子滑稽地鼓着,配合着山下那对穿透距离、直直钉死在他脸上的冰蓝色眼眸,场面诡异得连山风都绕着走。 更恐怖的是脑海里叮叮当当乱响的光屏警告:【警告!目标杀意波动异常提升!当前数值:43%45%47%……趋势:强烈上扬中!】 后面还跟着一行小字补充:【建议宿主保持冷静,深呼吸,并思考人生意义(如果还有的话)。系统温馨提示:仇恨值并非无法降低,尝试展示诚意,比如归还对方的原版本命剑(如果它还存在的话)或跪下叫爸爸(此条风险极高,请谨慎)。】 “……”萧闲喉咙里那口没咽下去的玄参渣子差点呛死自己。还剑?还个锤子!现在洞底下那玩意儿还能叫“剑”?跪地叫爸爸?这狗系统怕不是想让他在躺赢的路上直接一步躺进棺材! 就在他眼珠子僵硬转动,飞速搜索脑海深处有没有“如何安抚狂怒SSS级债主”的冷门知识点时,一阵极其压抑、但每一丝空气都淬满了冰碴子的脚步声,踏碎了山顶的静谧,由远及近。 踏…踏…踏… 声音明明在山路之上,却如同冰锥直接凿击在萧闲的心底。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仿佛踏的不是石阶,而是他脆弱的命数线。 山风似乎受到牵引,骤然变得狂躁,裹挟着刺骨的冰寒与一丝若有若无、令人心悸的煞气灼烧感,呼啸着冲上峰顶残骸区。碎石间的尘土打着旋扬起,又瞬间被那无形的冷意压回地面。 萧闲感觉自己的眼睫毛都要被冻得粘住了。视线艰难越过面前漂浮的尘埃,看清了声音的来源。 陆凌雪的身影缓缓从断崖边缘步出。 她显然依旧虚弱,步子算不得快,但那挺直的脊背没有半分佝偻,如同刺破风雪的断崖孤峰,任风狂啸,凛冽不可摧折。 破损的云纹广袖裙袍根本算不上衣服了,只剩下染血的深色布片勉强挂在身上,几处地方甚至裸露出大片苍白紧绷的肌肤。左臂和肩胛处几道深刻的撕裂伤口并未包扎,边缘被冰蓝色的微弱光华强行冻结,防止血液持续流失。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几缕被鲜血浸透的暗红湿发黏在鬓边和颈侧,更衬得那张脸如同冰雪雕琢而出,毫无血色,唇色极淡,唯有那双眼睛,寒光四溢。 而她的右手。 不是垂着,不是抬起。 是垂落在身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如同铁铸的镣铐,死死地、紧紧地攥着手中那柄……怪物!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剑!粗劣的灰黑铁条上爬满暗红脉络,混乱驳杂,裂纹深处透出的冰蓝暗红光芒如同濒死野兽最后危险的瞳孔,充满暴戾与嗜血的原始本能,却又被一股来自剑柄处那只冰凉手掌的绝对力量强行镇压着,连嗡鸣都成了断续的、充满了恐惧的无声呜咽。扭曲的黑色剑柄与其说被握着,不如说是像一件狰狞的刑具,被她拖曳着,粗糙的底部摩擦着脚下的黑岩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吱嘎——的刮擦声。 每一步前进,那剑身就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边缘带着焦黑(火煞)与薄霜(冰煞)交织的混乱印记。 目标明确。 无视环境,无视伤痛。 第8章:发光的破碗 那双冰封千尺、只余下探究与冰冷的眼睛,就直勾勾地、如同盯上猎物的冰川巡狩者,穿透了山顶飞扬的尘土,精准地再次锁定在萧闲那张因为过度紧张而开始有点发木的脸上。 那目光里残留着被强行唤醒的混乱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带着血腥气的暴戾怒火!她似乎刚刚镇压了一场来自她“本命之物”内部的疯狂叛乱,而这叛乱的血腥气息还未散去,便死死缠绕住了那个她唯一能“感应”到的、仿佛在她根基上留下烙印的存在——山顶上这个捏着半根萝卜傻兮兮举着手的家伙! 萧闲感觉浑身的寒毛在这一刻全部竖了起来,像一只炸了刺的刺猬。那凝如实质的视线,混合着狂暴冰火煞气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他钉死在原地。空气都沉重得粘稠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子灌进肺腑的撕裂感。 危机!前所未有的SSS级红字灭顶危机! 【警告!目标杀意波动突破50%!接近临界危险值!】 【自动启动应急预案预案3:‘低调的隐形富豪’。】 系统光屏像个走投无路的小媳妇一样疯狂闪烁,弹出一条条加粗红底的方案: 【步骤一:转移对方注意力!(优先级:高)利用现场一切可用资源!灵石!法宝!灵药!】 【系统协助快速检索宿主可支配资产清单:灵石库存:0。成品法宝:0(注:破碎摇椅残骸、缺腿木凳、沾着果酱的碎石片不计入)。成品丹药:聚元丹(空瓶)、气血草(半把)……扫描完毕,未发现高价值物品。】 萧闲内心疯狂问候系统祖宗十八代。废物!你他妈投资返还一堆垃圾,现在要命的时候毛都拿不出来!眼角余光飞快扫过自己堆在脚边的那半把蔫了吧唧的气血草和空荡荡的聚元丹小玉瓶…… 靠!这玩意儿丢过去怕不是直接点燃对方的引爆线? 【步骤二:展示善意!(优先级:较高)笑容!食物!态度诚恳!】 【检测到宿主面部肌肉紧张抽搐中,建议肌肉松弛术……启动失败。食物:百年玄参(半根)、残存果酱(污染)……警告!对方体内煞气混乱失控中,能量刺激极可能引发爆燃反应!推荐赠送清水(无)。】 萧闲看着自己手里那啃了一半、还粘着泥点的百年玄参,还有旁边那块沾着粘稠黑乎乎神秘酱汁(疑似某种野果发酵失败产物)的石块……送根萝卜?还是沾着过期果酱的石头板?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要被那柄还在发出恐惧呜咽声的邪门铁条直接串成烤串了! 【步骤三(终级应急方案):装死!(系统严正声明:此方案死亡率极高!仅供绝望时意淫!)】 装死你大爷! 眼见那道冰封杀意、拖着凶器的身影距离峰顶平地已不足十步!那股子混合着血煞、冰寒、暴躁的诡异气机已经扑面而来,吹得他脸颊生疼。 来不及了! “呔!” 一声中气十足(实则心虚发飘)的暴喝猛地从萧闲嘴里炸开!纯属被逼到墙角兔子蹬腿。 他整个人像屁股底下按了弹簧,“蹭”地从那块歪斜的石头上弹了起来!手里那半根该死的玄参被他慌乱地一甩手,如同烫手山芋般朝着……旁边的慕容尘飞了过去! 正杵在萧闲左手边、目睹了这惊天杀气而一脸懵懂(还带着点“师父刚才啃人参的样子真豪迈”的崇拜余韵)的慕容尘,只觉一个圆滚滚、带着微弱灵力波动的黑黄物体直奔自己面门而来。他还沉浸在之前挖到“星图破碗”的巨大振奋中,脑子根本没切换到战斗或躲闪模式,条件反射地……抬手一接。 好死不死,正好攥住了那半根带着泥印和牙印的百年玄参。 慕容尘:“……” 萧闲完全没工夫管大徒弟那张突然被塞了块萝卜、懵上加懵的表情。弹起来的瞬间,他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救命稻草! 那只碗! 那个被慕容尘当成宝、他自己也隐约觉得有点邪门、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的破陶碗! 情急之下他什么步骤都忘了,求生本能压倒一切。就在陆凌雪拖着煞气逼人的凶剑,一只染血的赤足踏上峰顶平地的同一刹那,萧闲猛地一猫腰,动作快得几乎带起残影,朝着刚才被自己随手丢在脚边杂物堆里的破碗就捞了过去! 手指刚触碰到那冰凉的、粗粝的陶碗边缘…… “——师——父!” 一道石破天惊、充满了无尽委屈又带着发现新大陆般极致震撼兴奋的叫嚷,如同平地惊雷,直接在萧闲耳边炸响! 这声音,这嗓门,除了脑回路清奇的慕容尘,还能有谁?! 萧闲的手猛地一哆嗦,那破碗差点没再次扔出去。 只见刚才还攥着半根萝卜发傻的慕容尘,像是终于从冲击波里回过神。他压根没感受到身边师父那即将原地去世的绝望气场,也没看见陆凌雪那能冻死人的目光(可能在他的认知里,美女拿着奇怪造型的铁疙瘩是在练新式剑法?)。 慕容尘的目光,死死地、灼热地锁定在他手中那半截意义不明的“师父圣遗物”——百年玄参上。 刚才师父啃人参的豪迈英姿还在眼前,那一声断喝更是让大徒弟醍醐灌顶! 师父这半根灵参,肯定不是随便丢给自己的!必定蕴含深意!师父刚才那声“呔”,定是提示! 再看眼前这气氛……师父和这位拿铁疙瘩的漂亮师姐(他强行脑补)僵持着…… 慕容尘的脑瓜里瞬间迸发出万丈光芒!是了!他懂了!师父定是料到山下来客(师姐)!这被啃过的半根玄参,必是师父示意他奉上的见面礼!更是向他展现师父胸襟、显露青云峰底蕴的关键道具! 看看这位师姐,受了多重的伤(虽然眼神不太友善)!身体发肤,受之……啊呸,失血过多定然气血有亏!师父之前教导他要多看天地万物!这玄参,不就是绝佳的滋补气血之物?师父赐下,由弟子代为奉上,既显弟子尊师重道,又显青云峰对客人的仁厚关怀! 完美闭环! 慕容尘感觉自己的思想境界在这一刻拔高到了一个新维度!师父真是太深谋远虑、循循善诱了!自己差点辜负了如此良苦用心! 霎时间,慕容尘腰杆挺得更直,眼神里充满了“弟子懂了,师父放心”的坚定光芒。他一手牢牢攥紧那代表师门深厚底蕴的半根百年玄参,如同捧着一柄神圣的火炬!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抓向身边最近、最能彰显青云峰“底蕴”的物件——那个师父刚才似乎也格外留意了一下、还摸了一手的……破陶碗! “师父!您赐下的这半根……嗯……玄参!还有弟子刚刚为您发现的这只宝碗!定能……” 慕容尘的声音洪亮、激动、充满了邀功和解锁谜题的兴奋,同时,他那只抓着破碗的手,已经条件反射般地、高高地、用尽全力地朝萧闲的方向举了起来! 动作幅度之大,像是要顶礼膜拜! 就在那只豁口破碗被慕容尘高举过头顶,碗口朝天,那原本沾满泥垢的碗底完全暴露在初升旭日光芒之下的瞬间—— 奇变陡生! 嗡…! 一道微不可闻的低沉共鸣猛地从碗身内部震荡开来。 紧接着,在那斑驳古旧、遍布细小裂纹和无数岁月磨损痕迹的碗底中心位置,一点细若尘埃的光骤然亮起! 如同沉眠亿万载的古老星辰,在破碗最深的角落里点燃了第一缕复燃的星火! 那光,起初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点。 但仅仅一个呼吸之间! 轰!!! 仿佛沉睡无尽岁月的星河核心在此刻被唤醒、被粗暴地撬开了一丝缝隙! 一道粗大、凝练、纯粹得如同倒悬天河的星光洪流,以那道破陶碗为核心,悍然怒射而出! 光柱! 一道真正意义上、足以贯穿天地的纯白星辉光柱! 它完全无视了物理的阻隔,仿佛自另一个维度的时空投射而来,在破碗底部的微光闪现的刹那,便已喷涌直上九霄!其威势之盛,瞬间盖过初升的朝阳!整个青云峰顶,连同周遭数十里的山峦林木,刹那间被这磅礴无匹的星辰光芒吞噬、洗练,仿佛跌入了一片纯粹星辉构成的海洋! 山石在光海下如同透明的琉璃,草木瞬间烙印上流转的星屑符文。 光柱核心处的温度却没有半分灼热,只有一种亘古未变的浩瀚与冰冷。空气中弥漫开一种纯净到了极致、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浊杂念的星辰清冽气息! 光芒剧烈闪耀,仿佛要撕裂苍穹,直抵那传说中亘古不灭的星斗本源!无数细碎如砂砾、闪烁着瑰丽银蓝色光芒的古老符文在光柱内部飞速流淌、组合、湮灭又重生,构成一道道宏大莫测的微型星轨图景!那些轨迹繁复玄奥到了极点,仿佛包罗了宇宙诞生至今的所有星辰运转至理!即便是萧闲借着系统加持扫过一眼,也觉得神识刺痛,灵魂深处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渺小与敬畏! 这光柱只出现了一瞬! 仅仅一个刹那之后,那仿佛要捅穿宇宙的狂暴星辉仿佛被无形的伟力猛然拽回!又像是耗尽了积蓄亿万年才攒够的初始能量,以一种令人瞠目的速度疯狂坍缩、回流! 哗——! 浩瀚无垠的星辰光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顶重归寂静。风依旧在吹,带着清晨的凉意。 但所有人的眼睛都还残留着被刺目的白光灼烧后的阴影,视野里满是旋转的光斑。 “——呃?” 这声意义不明、充满了茫然、困惑、仿佛一口气没喘上来的轻哼,来自于陆凌雪。 第9章:碎了? 当那道蕴含着古老星辰意志的清冽光柱轰然爆发,并以净化一切的姿态横扫峰顶的刹那,她那原本如同实质、凝聚了冰寒杀意和混乱暴戾煞气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断裂。 一股强大、冰冷、纯粹到极点的星辰清辉能量如同极寒净世的天河之水,不讲道理地冲刷过她周身所有区域。这股力量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至高规则的宣告与清理。 刹那间,她体内如同两军血战、撕扯得她道基欲裂的狂暴冰煞与凶戾火煞,被这股纯粹的星辰清冽之气当头浇下!如同两股滚烫沸腾的沸油猛地被倒进极北冰渊! 不是被镇压! 而是…… 被某种更霸道、更古老的规则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冰蓝的火煞、灼红的冰煞,两种混乱能量还在她经脉里奔流,但其核心那股源自异变剑器的、疯狂驱动它们互相攻伐撕裂的狂暴“意志”,在那纯粹的星辰意志冲刷下,竟出现了一刹那的凝滞、呆滞! 这一刹那的凝滞,对于外人是极短的瞬间。 但对于陆凌雪,对于她身体内部那几乎要毁掉她的战场而言,就是一线生机! 咔嚓! 仿佛寒冰冻裂坚岩的脆响在她灵魂深处震荡。 她那纯粹冰冷、强行驾驭一切的意志,如同一直悬在崩断钢丝上的舞者,终于抓住了这喘息之机!之前如同冰山之下沸腾熔岩的混乱力量,被她那强大到极致的神魂意志借着星辰清辉的“真空”镇压期,狠狠一把……攥紧了冰煞的本源! 混乱被短暂打断,她的力量重新取得了绝对上风! 那双刺向萧闲的冰封之眼,锋芒如同遇到绝对零度的万载玄冰,无声消融。其中蕴含的狂暴戾气如同退潮般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带着一丝茫然无措的——虚弱? 这一瞬间的空白和意志的强行凝压,让她高负荷运转的神魂力量也猛地一顿。 一直被她死死攥在手中、用来彰显愤怒和作为“证据”的凶物——“冰煞·蚀心残锋”,此刻却成了最大的负担。剑身内部那短暂的呆滞过去后,感应到外部环境的变化(尤其是那道令它本能恐惧的星辰之光消失),那混杂的凶灵意识在陆凌雪此刻强行凝神镇煞、无暇他顾的瞬间空隙里,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来自绝境的挣扎咆哮! 嗡——! 一股微小却极端暴戾、充斥着毁灭本能的煞气冲击波,如同针尖,狠狠扎向陆凌雪毫无防备的心神和紧握剑柄的手掌! “唔!” 陆凌雪如遭电击,一直挺得笔直的身躯难以遏制地剧震一下!口中发出一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闷哼,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痛苦。她那双刚刚凝聚出冰冷意志的眼眸再次涣散了刹那,体内被强行攥住的混乱差点再次脱缰! 更重要的是,她那只攥着剑柄的右手,被这股猝然爆发的煞气冲击一震,原本如同铁铸的五指竟不自觉地松了……一丝缝隙! 那柄散发着污浊混乱气息的残铁剑身,发出一声如同挣脱囚笼般的、饱含怨毒与嗜血的细微嘶鸣!剑身猛地跳动了一下,暗红的脉络爆发出微弱却不祥的光!剑尖不再乖顺,像垂死反扑的毒蛇,就要刺向陆凌雪自己的身体!或者……挣脱掌控,扑向更“诱人”的目标——眼前这个气息弱小的“师父”和他的“气运”弟子? 轰! 山顶上唯一没被刚才那星辰光柱完全闪瞎狗眼……或者说唯一没看天的慕容尘,此刻正处于人生价值观受到剧烈冲击的状态。 那只破碗! 被自己当成至宝、费劲巴拉捧回来的破碗! 它在发光!发一种他从未见过、宏伟壮丽得让他灵魂都要跪下的光!虽然只亮了一瞬间,但那光柱里流淌的古老符文……那些如同宇宙呼吸脉搏的星轨…… “师父!这……这碗!!”慕容尘的声音变了调,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语无伦次,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刚才奉上玄参(加破碗)作为见面礼、化解师父与师姐“僵局”的得意幻想早被那光柱冲得灰飞烟灭,“它有……它里面有……星星炸了?!还……还有轨道在跑!” 太过震惊之下,他那只握着破碗的手甚至忘了放下来。此刻那碗因为刚才举得太高,被光柱能量冲击过一遍后,碗壁上的裂纹似乎更深了些,看起来更加残破不堪。 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那黑乎乎、脏兮兮的厚厚泥垢层…… 被刚才那浩瀚磅礴的星辉洪流彻底冲刷、净化得干干净净! 此刻碗壁彻底显露了出来,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如同饱吸星夜精华的漆黑底色。并非普通陶器的土黄或灰褐,是那种吞噬一切光线的极致的黑,仿佛一小块凝固的宇宙深空! 而在那如同宇宙黑晶般深邃的碗壁内里……在那刚刚爆发出惊世光柱、此刻残留着微弱如呼吸般星点微光的碗底深处…… 一幅巴掌大小、由无数细若尘埃的银蓝光点组成的星图,正清晰地烙印在那里! 星图流转!活的一般! 慕容尘下意识地垂眼,呆呆地看向那碗底深处。 山顶上静得吓人。 风好像也忘了吹,树叶都呆住了。所有人都被刚才那道冲天而起的星光大柱子狠狠震了一下,眼睛都还花着呢。 “呃……”陆凌雪喉咙里滚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她感觉有点懵。 刚才脑子里那股想砍人的狂暴劲儿,还有身体里两股打架的煞气(一股像冬天的北风,一股像灶膛里的火星),被那道干净得吓人的白光照了一下,突然就像被冻住了似的,卡住了壳! 那感觉,说不出的古怪。不疼,就是突然不打架了?就好像两只疯狗追她追一半,看见根惊天动地的亮骨头,一起傻站住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体内那道冰冷得像万年玄冰的意志,猛地抓住了机会!嗡! 她脑子里“咔”的一声脆响,像冰层裂开了缝,那股冰冷的意念瞬间暴涨,借着这难得的空隙,如同无形的寒冰巨手,朝着身体里那些混乱的火星子狠狠一攥! 掐住了! 一直死死攥在她手里的那柄怪模怪样、冰火混杂的铁疙瘩——“冰煞·蚀心残锋”,里面那个像小兽一样乱撞的凶灵意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把狠掐,掐得嗷呜一声(实际上没有声音),瞬间蔫巴了。 冰蓝的光压住了暗红的火苗,剑身上那些像血管一样的纹路灰暗下去,整个剑变得死气沉沉,偶尔才微弱地“嗡”一下,像是害怕的哆嗦。它老实了。 “呼……”陆凌雪自己都没察觉,深深吸了一口初晨的凉气。 心口那股翻腾撕裂的剧痛稍微平复了一些,堵在喉咙口的血腥味也散了点。一直紧绷如弓弦的身体,微微松弛了一丝。刚才全靠一股硬气撑着,现在撑住的瞬间,那股排山倒海的疲惫感才猛地砸了下来,差点让她晃了晃。 最让她愣住的是那道光。 那眼神深处冻了千百年的、能把人灵魂都冻裂的寒光,在星光散去、心气稍平的瞬间,如同遇热的冰川一样,无声地……化开了。 里面那股非要撕碎点什么的狂暴怒气,像退潮的海水,“唰”地褪了个干净。 冰蓝的眼瞳深处,映着山顶的乱石,映着初升太阳边缘的金边,有点空茫,有点恍惚,还带着一丝刚刚强行压制了狂暴后留下的……茫然无措? 那份虚弱,第一次真真切切、不掺半点冰渣地流露出来。不再是拒人千里的冰山,而更像雪夜山谷里,一朵被寒风摧折后,努力想站直,却透着疲惫的小小白花。 就在这时候—— “师——师父!!!” 一声变了调、带了哭腔似的惊天大吼,震得山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拽了过去。 喊话的是慕容尘。 他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杵在那儿,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死死盯着手里那只变了模样的破碗! 刚才那星光爆发的源头,就是它! 现在它完全变了。 原本黑乎乎、沾满泥巴像个讨饭盆的陶碗,此刻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纯粹是被星辉洗的澡),露出了深邃得像夜晚天空的本色——漆黑!却仿佛吸进了漫天的星光! 更吓人的是碗底里面! 那碗底像藏了个小小的夜空,无数像活的萤火虫一样的细小银蓝色光点,正自由自在地在里面飘着、转着、组合着……隐约还能看到一条条流动闪烁的星痕!比天上真正的银河还要瑰丽,还要神秘莫测! 慕容尘看得心都快跳出来!手抖得像筛糠,捧碗如同捧着刚出生的太阳!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爆……爆星星!真的炸星星了!还……还有路!星……星路在跑!活了!它真的活了!师父圣明!!”他脑子里轰轰响,只剩下这个念头。 咔嚓!! 就在慕容尘激动得快要灵魂出窍的时候,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玻璃裂开细纹的声音,幽幽地从他手里那只流转着梦幻星光的破碗内部……传了出来。 很轻,很轻。 轻得像一片雪花掉在冰面上的叹息。 却像一根冰针,猛地扎进慕容尘刚刚沸腾的识海里! 慕容尘感觉捧碗的手指肚子猛地一麻!一股仿佛灵魂被扎了个针眼的轻微刺痛瞬间从掌中涌向天灵盖! “呃——!” 他像被电了一下,浑身激灵灵一颤! 激动得通红的脸瞬间褪色,血都冲到了脚底板,留下惨白的脸皮!那感觉,就像刚才还在九天星河里遨游,俯视万物呢,下一秒,支撑他的仙桥……无声无息地,塌了一小截!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慌和虚弱感,洪水猛兽般瞬间淹没了他的大脑!眼前那流转的、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星图,瞬间变得模糊、褪色、摇晃……仿佛那些星星要离他而去,重归永恒的黑暗! 碗底深处,那丝裂开的声音如同点燃引线的火折子。 嗡! 整个碗壁猛地一暗! 所有流转漂浮的银蓝星点像是集体受到了惊吓的萤火虫群落,瞬间疯狂闪烁乱窜!那清晰的银河般流淌的星痕光芒,也如同被掐灭的火烛,飞快地黯淡下去! 整个碗如同漏光了能量的水晶灯笼,刚刚展现的无尽深邃星空和瑰丽星河奇观,像是被投入了一盆冰冷的墨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那极致的黑色吞噬、覆盖、湮灭! 碗壁上那些原本像血管脉络、带着星辰光辉的细微裂纹,几乎在暗淡的同时就开始蠕动、延伸!细密的黑色裂缝如同蛛网,在深邃的黑色碗壁上疯狂蔓延开来! 碎了! 慕容尘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字!那裂痕,比刚才他看到星光图景更清晰,更刺眼! 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那碎裂声抽干了,两条腿软得像两根煮烂的面条,身体剧烈一晃,“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石棱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全副心神都死死黏在那只碗上。 抖成风里落叶的双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是捧着,而是像抱住自己刚生的孩子、或者唯一能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把那随时可能彻底碎裂的星纹碗死死护在身前。 “别…别碎啊……”慕容尘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眼睛死死瞪着怀里的碗,那眼神,绝望得像是要把它融进自己的骨血里,“碎了…就……没了……我的道基……我的机缘……师父……” 萧闲也被这变故震住了,刚才还琢磨这破碗挺牛,一转眼就要没了?他脑子里飞快闪过系统提示的投资,心猛地一跳!这要是碎了,那十倍返还不就打水漂了?刚被冰美人瞪得冒汗,这会儿又急得出汗! “轰!!!” 第10章:扶贫 头顶上那层包裹着整个青岚宗的护山大阵,猛地剧烈震荡起来!发出一声沉闷如万古巨钟敲响的震鸣!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巨大阵纹在空中明灭扭曲,如同被无形巨浪拍击的脆弱泡沫! 无数隐藏在宗门深处的闭关洞府里,一道道强大无匹的神识如同沉睡的怒龙,瞬间被这道足以撼动护山大阵根本的星辉异变惊醒!无数双蕴含天地威严的目光,隔着重重阵法,带着惊疑、骇然、贪婪、冰冷的探查之力,如同无形的触手,齐刷刷地刺向了同一个方向—— 青云峰! 就在这足以让普通修士肝胆俱裂的恐怖神念锁定降临的前一个刹那! “嗡——呲啦——嘭!!” 一道耀眼的、完全不合时宜的赤红色光芒,如同天外陨石般,拖曳着刺耳的、仿佛撕裂布匹的尖锐摩擦声,带着一种横冲直撞、毫无顾忌的土豪金气焰,毫无征兆地从西南方向狠狠撞了过来!它直勾勾地、目标极其明确地,一头怼在了青云峰顶斜上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上! 那正是笼罩青云峰局部、原本就极其单薄(几乎不存在)的微型阻隔阵法的位置! 赤红色光芒的本质,是一架奢华到了极点、简直能把人眼睛闪瞎的云霞飞辇!通体由赤火云母玉精心雕琢而成,车辇主体如同燃烧的流火,边缘镶嵌着密密麻麻、闪耀着各色宝光的高纯度灵石做点缀!辇身上无数细微的符文流转不息,排开狂风。拉车的更不是凡物,赫然是四匹浑身覆盖着漂亮火红色鳞片、神态高傲神骏的——龙麟马! 这玩意儿一看就贵的离谱,还快的离谱!就是飞的有点…楞? 显然飞辇的主人是个超级菜鸟兼路痴,加上可能还有点激动手抖? 这一撞,实在惨烈。 那微弱得可怜的阻隔阵法连一丝抵抗都没做出,像个肥皂泡,啵的一声就碎了。 然后。 轰隆! 整个奢华无比的云霞飞辇就像是高速飙车撞上一堵墙! 坚硬昂贵的赤火云母辇首当场就崩掉了一大块! 好几块价值不菲的、镶嵌在辇身上充当“时尚装饰带”的灵光宝珠,如同弹珠般飞射出去,砸在地上叮当作响! 那原本流光溢彩的符文防护罩也一阵爆闪,像接触不良的灯泡,滋啦冒了几道电光,噗的一下,灭了! 四匹威武漂亮的龙麟马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带得惊叫嘶鸣,差点扭到脖子! 飞辇更是如同喝醉酒的陀螺,滴溜溜打着旋,朝着地面旋转着砸落下来! “哎呀——!!” 飞辇里传出一声极其清脆、充满了惊讶和一点点小懊恼的女子惊叫。 紧接着,飞辇的朱红色珠帘猛地被掀开! 一个身影如同火烧了屁股似的,连滚带爬地从歪斜的、快要散架的车厢里跳了出来,轻盈地落在尚算平整的峰顶边缘。 动作倒是很利落,姿势甚至称得上优美。 但她的形象嘛…… 一身华丽锦绣、绣满了百鸟朝凤和缠枝金莲的红妆霓裳宫裙,此刻裙摆皱巴巴拧成了一团,上面还沾满了飞辇崩裂时扬起的玉粉(像蹭了面粉)。 原本精心梳理、缀满流苏珠钗的飞云髻歪了一大半,斜斜地坠在耳边,几缕俏皮的、带着自然卷曲弧度的赤铜色碎发挣脱束缚,俏皮地垂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一张极其明艳、如同夏日烈阳般灼人眼目的脸庞。杏眼圆睁,顾盼神飞,瞳孔是像枫糖琥珀般的漂亮琥珀色,此刻正惊愕地看着眼前撞得七荤八素的自家爱辇。 樱唇微张,因为惊吓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脸颊也因为刚经历“车祸”而飞起两团健康的霞晕红霞。琼鼻微皱,带着点不好意思和掩饰不住的娇憨。 这脸蛋,是无可争议的美人胚子!美得明媚张扬,不带一丝阴霾。那双眼睛扫过现场时,神采奕奕,天然带着笑影和毫不掩饰的好奇,像会说话。 可这打扮……歪掉的发髻,皱巴巴的华服,蹭满灰尘,赤着的一双玉足随意踩在粗粝的山石上(连鞋掉了都没顾上?),手上还拎着半截用来当扇子的、被刚才撞击波及而破了一角的团扇(扇面上“和气生财”的四个金字格外醒目)……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刚从超级豪车翻滚现场爬出来的、迷路的落难富家大小姐! 她站定了脚跟,琥珀色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带着那种从小被宠到大、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的没心没肺劲儿,好奇又坦然地扫视全场。 目光首先掠过跪在地上、抱着破碗哀嚎得像死了亲爹的慕容尘(和他手里那只布满裂痕、黑不溜秋的碗),她漂亮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明显的……同情?(还顺带咂摸了一下嘴,可能觉得这哥们真惨,碗都要碎了?) 接着,目光毫不掩饰地定格在还拖着一把诡异铁疙瘩、脸色苍白如雪、裙袍破碎染血、气势却冰冷得仿佛冰雕的陆凌雪身上。琥珀般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如同看到了稀罕物!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被颜值暴击)和纯粹的好奇(这身破破烂烂还自带凶器造型够酷)!完全没被那冰封千尺的气场吓到。 最后,视线终于落到了现场看起来最“完整”、也是唯一一个正常站着(虽然刚被系统提示刺激得有点腿软)的萧闲脸上。 当看清萧闲那一身洗得发白、袖口甚至有点开线的青灰色朴素道袍,还有那张带着点没睡醒、又被一连串刺激搞得有点呆滞表情的脸…… “噗嗤——” 这位大小姐一个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 这笑声清脆明快,像山涧里叮咚碰撞的小溪石,瞬间冲散了峰顶这剑拔弩张又混着悲痛哀嚎的诡异气氛。 她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开怀,甚至拿那半面破了的“和气生财”团扇象征性地挡了下嘴(但明显没遮住笑容),琥珀色的眼睛里洋溢着纯粹又带着点促狭的欢喜光芒,直勾勾地盯着萧闲,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好玩的东西: “哎呀呀!终于找到地方了!这一路飞得差点迷路到云外海去!” 然后她那笑吟吟的、仿佛自带“热烈”光环的目光就黏在了萧闲身上,像是大灰狼看见了迷路的小白羊?眼神里充满了“嘿!这个看起来最穷酸潦倒的好像就是正主?而且好像……特别有意思!”的光芒。 【叮!检测到超强‘资源气运’降临!锁定目标!】 【姓名:桑红袖(身份:桑氏商行大小姐!青岚宗灵矿供应商之一)】 【修为:炼气三层(疑似靠灵丹妙药堆砌?)!】 【气运评估:A+!‘资源掌控力’+‘幸运光环’双重叠加!自带‘点石成金’效果?!(超级无敌富婆光环启动中!)】 【状态:刚刚结束一段糟糕(但貌似愉快)的意外飞行之旅(飞辇惨烈损坏),确认目标中!情绪:惊喜、好奇、强烈投资欲(对宿主)!】 【叮!新支线任务发布:‘热情的穷困援助(强制)’】 【任务描述:商行千金桑红袖确认了您的‘困难’。她觉得您的穷困潦倒(道袍陈旧)、资源匮乏(山顶家徒四壁)、弟子营养不良(慕容尘抱碗如抱命)、门庭破败(无钱修缮)、甚至身边护卫都一身褴褛凄惨(陆凌雪),达到了震撼她心灵(主要是觉得有趣)的地步!她决定对你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扶贫!】 【任务要求:接受桑红袖大小姐任何形式的(在她看来)无偿援助(灵石、资源、房屋修缮、弟子关爱等…)】 【任务奖励:桑氏商行‘友好度’大幅提升!开启顶级资源购买/捡漏渠道(十倍返还启动器)!桑红袖对您的好奇度翻倍!】 【失败惩罚:大小姐‘投资目标’落空,‘愉快值’清零后可能导致商行报复性断供(严重影响宿主可持续躺赢大业)!】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考验你咸鱼演技和灵活道德底线的时候到了!请尽情展现你的‘贫寒风骨’!(躺平任扶)】 萧闲:“???” 他看着那碎了一地的宝石珠子(目测比他现在全身家当都值钱),看着那辆华丽无比却撞歪了头的烧钱飞辇,再瞄了眼系统新刷出来的任务(“躺平任扶”?),又看看眼前这位眼睛亮得像看见新玩具、笑容热烈得如同六月骄阳的红衣大小姐…… 一股深深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低头扯了扯自己那件穿了快十年、洗得发白变形、还刚溅上几点摇椅残骸灰渍的寒酸道袍。 再看看地上跪着哭嚎抱碗的慕容尘(破碗快碎成渣了都),看看那个一身破烂、脸色煞白、攥着把丑铁疙瘩活像讨债冰雕的陆凌雪…… 山风吹过,打着旋儿,卷起几片残破的树叶。 萧闲:“……” 他默默地咽了口唾沫。青云峰……这是真穷出名了?还是穷到触发了奇遇?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慕容尘突然打了个嗝。 也不知道是因为哭嚎岔了气,还是被这豪华飞辇撞下来的场面给震着了。 紧接着。 “噗!” 一个极其微弱、但在这个寂静得有点尴尬的时刻又无比清晰的…… 带着点腥甜铁锈味的血红小泡泡, 毫无征兆地,从他抱着破碗的嘴角冒了出来! 像一个吹破了的、粘稠的红豆泡泡糖。 【叮!弟子慕容尘因过度惊恐(星图异变刺激)加上强行绑定破碎天道奇物造成魂源震荡(相当于被吓掉了魂),触发轻伤状态:内息逆行,逆血上涌(通俗点说:气吐血)!】 【警告:他怀中星纹碗彻底崩溃进入倒计时!必须立刻补充大量富含本源能量的天材地宝镇压缝隙、稳住器灵!否则必将炸裂!同时慕容尘也需静养恢复!推荐治疗地点:拥有顶级聚灵阵的静室(他之前捡草的山洞不行)。】 桑红袖那双琥珀色的漂亮杏眼瞬间瞪得更圆了! “呀!”她小小惊呼一声,捂住了嘴,随即又放下,眼神里顿时充满了十二万分的真诚关切!这穷峰不止穷,弟子还吐血! “大师……呃,道长!你这位徒弟没事吧?!哎呀这山顶风这么大,石头上多硌啊!脸色都白得跟雪一样了!还有这位……妹妹?”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散发寒气的陆凌雪,斟酌了下用词,“你身上这伤看着太渗人了!这不行,这绝对不行!” 桑红袖的热情如同火山爆发,根本不容拒绝。她一边说,一边无比熟稔地从自己手腕上一个镶嵌着金色云纹、看起来就不凡的储物镯里开始往外掏。 哗啦啦—— 堆成小山的白花花的下品灵石!在朝阳下散发着金钱朴实无华的光芒! 一盒盒晶莹剔透、灵气扑鼻的上好疗伤丹药!隔着玉盒都能闻到香味! 几件布料柔和、针脚精致的崭新素色道袍(男女款式都有)! 甚至还有一个微缩的、闪烁着淡淡光芒的精致小竹楼模型(一次性简易洞府法宝?)! 这些平时能让普通修士打破头的资源,被她毫不在意地、像倒垃圾一样随意堆在萧闲脚边那片摇椅残骸旁边的空地上。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脸上的笑容热烈又纯粹,像是在分享自家果园新摘下来的、吃不完的甜苹果。掏到最后,她一拍自己饱满的额头,像是想起了关键大事,对着已经被这阵势弄得有点呆滞的萧闲,以及他身边那两个一看就处于“急需支援”状态的徒弟,用那种“包在我身上”的响亮清脆声音说道: “看你们这儿……实在太不容易了!” “这样!我在北城有套平时堆货用的静心房!地方宽敞清静,聚灵阵可都是高级货(虽然有点旧没换最新款)!反正我也住不完!赶紧带你徒弟过去修养!养伤要紧!”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指地上那些资源。 “这些算见面礼!别客气!先用着!” “哎呀,你们青云峰这大殿……”她琥珀眼扫了一圈,看着那破败的主殿(实际上只是个稍微大点的破石洞),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眼中“这也太寒酸了我得好好想办法”的热切规划已经呼之欲出! 桑红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闲,笑容比山顶的阳光还要灿烂热烈几分。她掏出一张金灿灿、镶嵌云纹、还带着淡淡火漆印的华丽请柬,用那种“听说你要去赶大集我正好有请帖送你”的自然熟稔态度,塞到了萧闲还沾着点玄参泥点的手里。 她的手指温暖干燥,带着点珠玉般莹润的触感。 “对了,还有这个!三天后城里万宝阁拍卖会!听说有好东西!带上你的徒弟,一起来玩玩散散心!闷在这石头堆里多没意思!” 她的笑容无比真诚,热情得能融化陆凌雪释放的寒气。 “我叫桑红袖!桑叶的桑,红袖添香的袖!” “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咱桑家……呃,我桑红袖,最乐意帮朋友!” (尤其是看着就穷得特别有意思的朋友!她琥珀般的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 一阵初晨的山风吹过。 卷起地上那堆灵石的碎屑(刚才飞辇撞裂玉片蹦出来的),带着金钱的微光打着旋儿飞远。 萧闲捏着那张触感极好、分量也极有份量的金云纹请柬。 他低头看看自己那件寒酸的道袍(肩头还被风撩起一个小破洞),再看看脚边那堆亮瞎人眼、小山包似的“见面礼”灵石丹药…… 再抬头看看眼前这位笑容如同六月烈阳、整个人都仿佛在发着“人傻钱多速来”光芒的红衣大小姐…… 一股极其强烈的、名为“被富婆包养”的错觉,混合着系统“躺平任扶”的任务提示音,如同滔天巨浪般,把萧咸鱼彻底淹没了。 他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日子…… 躺是躺了。 就是怎么感觉…… 有点歪? 第11章:土豪 峰顶安静了一瞬。 只剩下山风吹过灵石堆带起的“哗啦”轻响,还有慕容尘趴在地上,对着那只裂痕遍布、死气沉沉的破碗,发出如同被抽了魂似的、细微的呜咽抽泣声(还时不时咳出一点带血丝的小泡泡)。 陆凌雪握着那把丑铁疙瘩般、叫“冰煞·蚀心残锋”的玩意儿,站在原地没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已经彻底化开了里面的冰锥寒气,此刻带着点刚镇压完体内混乱后残留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脚边那堆散发着暖洋洋药气(大概是疗伤丹的味道?)和金钱朴实光芒的小山包,里面崭新的素色道袍尤其显眼(她身上的实在破得太不像话了)。不过她很快又死死抿住苍白的唇,将头偏向另一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写满了“别扭”两个字——收,还是不收?这是个关乎“冰山人设”的重大问题! 而风暴的中心,热情似火的桑红袖大小姐,这会儿正忙得很!一点没觉得场面有什么不妥。她正踮着脚尖,围着自己那辆撞歪了脑袋(辇首缺了一大块)、掉了好几颗闪亮宝珠装饰(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反光)、防护罩也歇菜了的宝贝云霞飞辇来回转悠,精致的绣花鞋(刚找到穿上了)踩在碎石上嘎吱响。琥珀色的眼珠子亮得惊人,仔细检查着每一处损毁,纤细的手指时不时戳一戳辇身上裂开的缝隙,嘴里还念念有词: “完了完了……火云玉补一块可贵了……镶嵌的月华珠得配成套才好看……这下好了……防护符文阵盘都烧短路了……啧啧……这得亏多少钱啊……”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但脸上……却神奇地找不到一丝真正意义上的肉痛表情?反而透着一种……看自家熊孩子把玩具拆了又装时的……新奇探究劲儿? 她甚至还蹲下身,好奇地捡起一枚刚从辇上崩落、在地上滚了几圈的月华珠碎片,对着初升的太阳眯着眼看了看折射的光,自言自语:“诶?碎了这么看好像还挺有艺术感?” 至于这辆造价高得离谱的豪华飞辇能不能修?花多少钱修?修好了她这个超级菜鸟会不会再撞一次?这些根本不在大小姐此刻的思考范围内。 “咳咳……”萧闲感觉喉咙有点干。 他低头,摊开手里那张还带着点温润感觉的金云纹请柬。上面“万宝阁”三个篆体大字笔力雄浑,一看就知道写这张请柬的人修为很高,或者……很有钱(请了很贵的书法家?)。日期清清楚楚:三天后,北城万宝阁,未时三刻。 再抬眼看那堆“见面礼”小山包,桑红袖仿佛不是来扶贫,而是她家后院的灵果园大丰收,果子吃不完摘几个篮子送邻居般随意自然。 这豪横!这热情!简直是咸鱼梦想中的金矿! 【叮!‘热情的穷困援助(强制)’任务进度更新:宿主已‘被迫’接受初步物资援助(丹药、灵石、道袍)。】 【获得被动增益:‘桑氏商行·友好度(初级)’!在桑家商铺购买基础资源享受象征性九五折优惠(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后续任务节点解锁:‘搬迁与休养’!将两位‘急需静养’的弟子送入桑红袖提供的‘堆货静心室’!奖励:开启桑氏商行高阶商品初步访问权限(可看价格流口水)!十倍返还触发器升级!】 系统提示音都带着一股子“恭喜你被富婆相中了”的欢快。 “呼……”萧闲长长地、饱含复杂滋味地吐出一口气。行吧,这趟扶贫专车……不上也得上了!为了躺赢大业(和那该死的十倍返还),不就是搬个家吗?搬! 他扯了扯自己那寒酸道袍的下摆,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然受之”,努力不去看陆凌雪那张写着“老娘在纠结”的冰(冷)山(硬)脸,走到趴在地上当“碗座”的慕容尘身边。 慕容尘脸贴着冰冷的岩石地面,整个身体蜷得像只煮熟的虾米,把他怀里那只布满裂痕的漆黑破碗死死护在身下,仿佛在保护一颗随时会熄灭、却比他命还重要的火种。他抽泣着,声音含混不清,带着血丝气泡破碎的咕噜声:“……碎了……真要碎了……道基……毁了……师父……” 萧闲看得眼角直抽抽,心里骂了句“系统出品,坑爹神器”。他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咸鱼气场显得有丁点靠谱,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慕容尘的后领子。 “尘儿啊……” 声音干巴巴的,还带着点刚被扶贫的微妙感。 “这碗……师父瞅着……嗯……还有抢救的价值?” 他边说,边飞快地瞟了一眼系统光屏扫描反馈:【目标‘天道星纹碗’:濒临彻底崩解。裂痕已达本源神纹核心层。需:1.静置于顶级聚灵环境(灵气浓度如液),缓解器灵衰竭。2.定期注入蕴含星辰本源的顶级精粹(寻找难度:地狱)。3.宿主可尝试以自身咸鱼道心蕴养安抚(效果未知,存在彻底崩坏风险)。】 萧闲:“……”星辰本源?咸鱼道心?这哪个听着都像天书加陷阱! “你桑师……呃……这位桑姑娘心善,”萧闲努力把称呼拐回来,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桑红袖那边(大小姐正对着自己飞辇碎裂的符文线路板啧啧称奇),“她家里有专门堆……咳,存放贵重物品的静心室,听说聚灵阵都是最高级的!聚灵阵你知道吗?灵气浓得能捏出水!对咱这碗……肯定是养伤的好地方!比你这趴地窖似的护着强多了!” 他说得无比真挚,仿佛那静心室就是天道星纹碗梦想中的五星级ICU病房。 慕容尘抽泣声猛地一顿!抬起糊满泪水和尘土的脸(中间还夹着一道血痕),那双绝望悲恸的眼眸里,仿佛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火星,爆燃出一点希望。 “真……真的?”他声音嘶哑,死死盯着萧闲,“聚灵……能捏出水?” “千真万确!”萧闲斩钉截铁。心里补了句:大概、可能、或许吧?反正桑大小姐觉得堆货的地方挺高级…… “走!现在就走!”慕容尘瞬间如同打了鸡血!那点刚刚因为吐血和器灵溃散带来的虚弱感仿佛瞬间被压了下去!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只破碗——那动作,虔诚得像抱着全村的希望!他眼神狂热地转向还在研究破飞辇的桑红袖。 “桑……桑姑娘!静心室在哪?!”他声音都因为急切而破了音,如同饿了三天的汉子在问饭馆的位置,“快!带路!再迟……碗就凉了!” 桑红袖被这突如其来、充满原始诉求的呼喊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着慕容尘那副眼巴巴、仿佛她是他再生父母的眼神,再看看他怀里那只黑不溜秋、裂痕密布怎么看都像是要碎了的破陶碗……这位大小姐的琥珀瞳里闪过一丝迷惑,但旋即被一种“我随手做点好事居然能收获如此真诚感激”的巨大成就感填满! “哈?”她眨巴了两下大眼睛,随即笑靥如花,一拍手,爽快道:“有!当然有!就在北城巷子口!走走走!这就带你们去!正好我飞辇坏了,咱……打个车?”她左右看看,眼神瞟向山下的方向,似乎在考虑御空(她炼气三层会摔吗?)或者步行(她鞋子上的珠花怕弄脏)的可能性。最后她一跺脚,从储物镯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刻画着繁复云纹的玉符,嘴里还嘟囔:“麻烦点就麻烦点吧,用一次‘万里云梭符’传送四个人……这点距离耗能也太亏了点……” 她肉疼地看着玉符上缓缓亮起的云纹。这玩意儿比她那飞辇撞坏的那一小块值钱多了! 萧闲一听“打车费”居然是这种高级传送符,眼皮又跳了跳。再想想桑红袖那种“耗能亏本但为了朋友值了”的表情……这位大小姐对“价值”的概念,真是壕无人性又清奇! 陆凌雪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她目光复杂地扫过那堆援助物资,又看了看状若癫狂捧着破碗的慕容尘,最后落在已经开始激活传送符的桑红袖身上。沉默了几息后,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做出了某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她没有去碰那些道袍丹药,只是拖着那把丑陋却散发着死寂杀气的“冰煞·蚀心残锋”,如同幽灵般,无声地向前挪了一小步,站定在了……桑红袖正前方的侧翼位置! 这个位置很微妙,既没有挡在桑红袖前面(尊重金主传送的主导权),又巧妙地将桑红袖隐隐地护在了她和慕容尘(以及那只快碎的破碗)之间。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和手中紧握的凶剑,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敢靠近就剁手的冰冷气场。看向桑红袖的目光虽然依旧带着不解和困惑,但那份源自最深处的保护(或者说……替雇主挡住麻烦?)的意味,已经通过她的站姿和握剑的手传达得清清楚楚! 桑红袖没注意这些细节,玉符激活完成,一道柔和却稳定的乳白色光罩骤然落下,将四个人(一个抱着碗,一个握着剑,一个好奇张望,一个被迫营业)稳稳裹住。 嗡! 空间一阵细微的扭曲波动。 光罩消失。 峰顶瞬间变得空荡荡。只剩下一堆小山般闪耀的灵石丹药,还有那辆歪了脑袋、掉了珠子的奢华飞辇遗骸,在晨曦中默默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奇特的相遇。 ------ 青岚宗,外门集市区域以北,紧邻繁华主城“云岚城”的西侧入口。 一条不算特别宽阔、但人流熙攘的古朴长巷——“西巷”。 这里不像主城核心区那么光鲜亮丽,更多是些老字号的小店、杂货铺和低阶修士云集的交易市场。 在巷子口往里走十来丈,一个看起来挺普通的青砖四合院落坐落在那里,门脸不大,门上挂着块木质牌子,上面的金漆都快磨秃了,隐约能辨出“桑氏商行甲三十二号库”几个模糊字迹。一看就是桑家最不起眼、用来囤积些普通或周转期长的大宗基础货的“堆货点”之一。 此刻,原本该堆积如山的灵米麻袋、矿石原料的位置,却被清理出来一大片区域。 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微缩玲珑、却散发着淡青色光芒、氤氲着肉眼可见浓郁如水雾灵气的……翠竹小楼! 这小楼精致无比,门窗廊柱完全由某种灵玉般的翠竹天然雕琢而成,浑然一体,不过半人多高。底座更是光芒流转,隐隐能看到符文组成的法阵纹路。正是桑红袖之前掏出来的那个小竹楼模型!此刻在小型聚灵阵的催动下,已经涨大到普通静室大小,稳稳落在地面。 浓郁的、如同春日山泉般清新湿润的灵气,被法阵聚拢在竹楼内部,几乎凝成液态!竹楼墙壁上翠光莹莹流转,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和窥探。这绝对是普通核心弟子都难得拥有的顶级修行静室了!现在……被随手扔在这里当“货仓”。 桑红袖满意地看着这座被激活的翠竹静心楼(她记不住这堆货点的编号,但东西可是好东西!),对着刚刚传送过来、还有些晕头转向的萧闲三人(主要是慕容尘差点摔地上,还死死抱着碗),小手一挥,豪气干云: “喏!就这儿!清静吧?灵气够厚吧?随便用!甭客气!” 她指了指静心室敞开的竹门,“别打扰我研究怎么把传送符抠点成本出来……哦,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安心休养!回头我再派人给你们送点补气血的汤药!” 桑大小姐似乎也觉得连续使用高级传送符有点太不当灵石当回事了,摸着自己那小巧的下巴,琢磨着怎么开源节流(主要是抠回传送符的能量损失)。 萧闲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被扶贫又被这种“顶级货仓”糊一脸的复杂心情。 “呼——!” 就在这时! 一道极其炫目、嚣张跋扈的赤金色长虹!如同撕裂画布的利刃,毫无征兆地从云岚城主城方向(青岚宗山门位置其实在主城西侧)破空袭来! 速度惊人!目标精准——直指西巷这片区域! 那虹光纯粹由凌厉无匹的剑气构成,霞光璀璨,拖着长长的、如同凤凰尾羽般的华丽焰尾,带着一股娇蛮霸道、唯我独尊的狂傲气势! 剑光呼啸,卷起的气浪将下方古巷街道上行走的修士袍袖吹得猎猎作响!众人纷纷骇然抬头! 这道锋芒毕露、毫无遮掩的剑虹,在青岚宗外门地界如此张扬!它根本无视了任何阵法禁制(或者说那些低阶禁制在它面前如同无物),就这么堂而皇之、大刺刺地!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 这道蛮横的赤金剑虹,不闪不避,速度不减分毫,如同一柄烧红的大锤,狠狠怼在了桑红袖那座刚刚激活、还笼罩在聚灵青光中的翠竹静心室—— 门……前几寸的空地上! 精准刹车! 第12章:天之骄女 狂暴的气浪卷着碎石粉尘呈环状炸开! 嗡!! 静心室布下的那层淡淡的青色光幕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狠狠挤压,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刺耳嗡鸣!光芒剧烈爆闪!整个翠竹楼都像脆弱的积木般猛地摇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塌! 被那股强劲冲击波扫到,本就虚弱的慕容尘直接“噗”地又喷出一小口鲜血(主要护着碗不敢乱动),踉跄着撞在翠竹静心室光滑冰凉的外壁上。陆凌雪眼神一厉,手中那把死寂的“冰煞·蚀心残锋”猛地发出一声极度不爽的低沉嗡鸣,剑身上灰黑色的冰煞之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出一小片!桑红袖更是被吓得尖叫一声,手里刚掏出来的一块记录能量的阵盘差点扔出去! 连一直努力装淡定的萧闲都忍不住后退一步,心跳漏了一拍! 烟尘渐散。 赤金色的灼热剑光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凝聚。 一道身影在尘埃与尚未完全散去的剑压中心缓缓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女孩。 年纪极小,目测最多不过豆蔻之年,十五六岁模样。 身量未足,带着点少女的纤细。 头发如乌云绸缎,用一根造型简单的赤玉簪松松挽在脑后,垂落几缕俏皮的碎发拂过白皙圆润的脸颊。 脸蛋有些婴儿肥,五官精致得如同画出来的一般。皮肤白皙细腻,宛若上好的羊脂美玉。弯弯的秀眉下,一双极其漂亮、瞳孔如同稀罕的虹彩琉璃般的眼睛,此刻因为刚御剑的兴奋(或者愤怒?)而显得格外明亮灼人! 她穿着一袭剪裁极贴身、料子一看就贵得吓人的淡紫色绣金剑袖劲装(比陆凌雪之前的款式精致一万倍),脚踏一双镶嵌着小块星晶的云纹短靴。整个人站在那里,明明年纪小小,却自带一股仿佛生来就在云端之上的尊贵与骄矜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怀里抱着的那柄剑。 剑鞘通体由一种流光溢彩、仿佛映照着晚霞烟云的奇异水晶打造而成,上面以灵金勾勒着神秘变幻的凤凰尾羽纹络,华丽得晃眼! 剑柄末端还系着一小串七彩宝石穗子,此刻正随着她刚才那一下“暴力降落”而叮铃摇曳。 一个粉雕玉琢、娇蛮得不可方物的漂亮小女娃! 偏偏她身上逸散出的灵压……强得离谱!绝不像她这年纪该有的程度! 这紫衣小女娃抱着她那价值连城的琉璃水晶剑,小小的下巴倨傲地抬起,那双绚丽得如同蕴藏彩虹的琉璃眼眸滴溜溜一转,带着一种审视自家园子里花花草草的挑剔目光,先扫了一眼桑红袖那座还在嗡鸣颤抖的翠竹静心室,撇了撇嘴: “哼!桑家丫头,又来祸害我家(桑家?)堆货点?弄得跟暴发户似的!俗气!” 她鼻翼微皱,语气极其不耐烦。然后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现场—— 先是落到抱着破碗、刚又吐了口血、狼狈不堪靠在静心室墙上、正用愤怒又茫然眼神瞪着自己的慕容尘身上。 少女漂亮的眉梢皱得更紧了,眼神里写满“哪来的泥腿子?” 紧接着,视线扫到一旁冷着脸、紧握丑陋凶剑、周身还散发着危险冰煞寒气的陆凌雪身上。少女那双虹彩琉璃瞳猛地亮了!如同发现一件新奇玩具,嘴角勾起一丝张扬又带着战意的弧度: “哟呵?寒冰剑气?凝练得还挺纯粹……可惜人破破烂烂的(看着陆凌雪的破衣服),拿把废铁疙瘩也敢当剑?哪个没见识的教你的?” 目光最后落在现场的“焦点”——萧闲身上(他站的位置最醒目)。 少女那虹彩琉璃般、足以让任何宝石黯然失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与探究,仿佛在集市上看着一颗外表灰扑扑、怀疑内里是绝世宝玉还是空壳的石子。 她的目光在萧闲那身洗得发白、甚至有几个不显眼小补丁的朴素道袍(和之前被剑气惊动拂起的下摆)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掠过他那张被这一连串“惊喜”搞得有点僵硬茫然的脸,撇了撇嘴,用一种清脆悦耳、但带着居高临下和浓厚“不信任感”的语气,拖长了调子: “嗯——?” “我说桑家的蠢妞儿!” 少女猛地转向被那句“没见识”气得脸颊微鼓的桑红袖,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我看穿了一切”的笃定: “你是不是又被哪个装可怜的骗子给忽悠瘸了?!” 她细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光滑圆润,透出淡淡的粉)带着一股凌厉的剑气指向萧闲! “就这么个破落户穷峰主!” 那小嘴如同机关炮: “看他那身行头,混得比叫花子好点有限!身上连个值钱法器都没,穷得叮当响!” “教出来个弟子抱着个破陶碗当命根子?还吐血?(指慕容尘)出息呢?” “还有个使剑的大冰块徒弟更离谱!一身伤快死球了都!用的还是块废铁片?(指陆凌雪的剑)” “就这!就这你桑红袖还巴巴地送灵丹送灵石送静心室?!你家钱多烧得慌还是灵石多得硌脚?!” 虹彩琉璃般的眼眸带着看“绝世冤种”的痛心疾首,对着桑红袖发出一阵连珠炮似的娇斥: “废物峰主带一群废物!穷鬼窝囊废聚堆!我青岚宗外门何时出过这等丢人现眼的光景!” 【叮!检测到超强天赋波动及恶意锁定!锁定目标!】 【姓名:云澜(身份:???虹霞峰真传弟子?核心长老亲传?)】 【修为:筑基巅峰(根基凝练无比!)!实际战力评估:远超普通金丹初期!】 【天赋:【虹霞剑心】(变异)!剑道领悟力:超绝!剑法操控力:妖孽!】 【气运评估:S!‘天之骄女’光环笼罩!自带‘剑挑万古’潜质!】 【状态:刚从内门剑墓闭关破关而出(成功参悟《虹霞琉璃剑诀》第七重),心情:躁动(想砍点东西)。情绪:对宿主及其门下(展现出的表象)极度不满,鄙视值:99%!对疑似‘没见识的剑道盲徒’陆凌雪燃起强烈切磋(碾压)欲!】 【警告!宿主已触发核心区域‘天才少女巡查使’(自封)的‘废物清理’任务!请做好被“试剑”准备!建议:启动紧急避险(需慕容尘恢复)或寻找足够厚的锅盖防御!】 云澜连珠炮似地轰完桑红袖,心里的郁躁之气才勉强平复了一丁点(刚领悟完新剑招,浑身剑意快憋炸了)。她那双虹彩流转的琉璃眼眸再次锁定陆凌雪,小巧的下巴抬得更高,带着一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剑”的骄傲和……手痒难耐。 “喂!那边那个拿废铁的大冰块!”她清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抱着她那柄流光溢彩的琉璃水晶剑鞘,往前逼了一步! 剑鞘上的凤尾金纹和七彩宝石穗子晃得人眼花。 “本小姐新剑初成!正缺个练手的!” 琉璃瞳孔里迸发出实质性的、如同虹霞般的剑气锋芒! “就用你那把破铜烂铁!” 小手指隔空一点陆凌雪手中的“冰煞·蚀心残锋”! “陪我过两招!” “不然——”她目光如同寒霜,扫向气息不稳的慕容尘和一脸“这剧本不对啊”的萧闲,语气冰寒刺骨,“我拆了这穷酸窝!顺带把你那‘宝贝碗’(她看到了)当垃圾场扔了!” 她周身的灵压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筑基巅峰的可怕威能毫无保留地压迫下来!其中更蕴含着一缕凌厉刚突破不久、如同绝世神锋出鞘般斩破一切的恐怖剑意! 整个西巷口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翠竹静心室的光罩剧烈摇曳!连桑红袖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慕容尘被这恐怖压力逼得脸色惨白如纸,抱着破碗的手都在抖,眼神绝望。陆凌雪握着那嗡嗡低吼、戾气越来越重的丑剑,眼神冰冷如故,但紧抿的唇线却绷得如同一根即将拉断的弦。桑红袖皱紧了眉头,手探向储物镯(找防御法宝?),琥珀色的眼中第一次没了轻松玩味,多了丝真正的忧虑。 萧闲站在风暴中心,感受着四面八方(天上掉下来的、地上冒出来的)涌来的巨大压力。 新收的冰山工具人还半死不活捧着把更死人不偿命的破剑。 大徒弟刚被撞完吐完血又抱着个快碎的天道破碗奄奄一息。 热情富婆大小姐的顶级ICU病房(堆货点)刚搭好就被蛮横小祖宗一剑差点戳塌。 现在这位一看就不好惹、背景吓人、脾气比本事还爆棚的紫衣小姑奶奶还要拿他刚捡的“废铁徒弟”当人肉沙包练剑? 不答应就掀桌子拆房子砸碗(这个最要命!)? 他低头,扯了扯自己肩头那个刚被风吹开线、露出了点里面陈旧内衬的小破口。 再看看那个如临大敌抱着破碗的大徒弟(他的摇椅梦碎者)。 再看看旁边那冰山美人攥着那随时可能暴走剁了他的丑剑(他的投资实验品)。 再看看那位被骂“冤种”“蠢妞”还皱眉担心的小富婆(他潜在的十倍返还提款机)。 最后视线落在那位抱着流光溢彩水晶剑鞘、一身名牌、娇蛮之气冲破云霄、小脚丫跺得地面细碎裂纹蔓延的紫衣小祖宗身上…… 萧闲只觉得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和无语问苍天的悲凉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 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在心中无力地哀嚎: “天道啊……” “我的……” “咸鱼……” “生……” “涯……” “……” “就这么……” “难吗?!” 就在萧闲被这接踵而来的“惊喜”砸得脑袋嗡嗡响,感觉自己这条咸鱼离彻底风干成渣不远的时候—— “嗡!” 他手里那张之前一直被忽略了存在感、平平无奇的桑氏万宝阁请柬,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空激活! 一行先前没有、闪烁着微弱金色流光的蝇头小篆,悄然浮现在请柬背面的空白处: “拍卖珍品清单(附件)·特别提示:内含疑似‘上古星辰奇物(碎片)’一件,能量波动极其微弱驳杂,鉴定暂无法定论,起拍价奇低!注:桑小姐特留。” 【叮!检测到‘上古星辰奇物(碎片)’信息源!对目标‘天道星纹碗’及宿主(咸鱼道心蕴养路线)存在微弱契合波动!信息可靠度评估:桑红袖印记确认。】 【信息价值:极高!可能填补‘修复星纹碗’计划中‘星辰本源精粹’关键缺口!请宿主务必重视!】 “……” 萧闲的目光死死钉在请柬背面那行悄然浮现、仿佛带着救命曙光的小字上。 “上古星辰奇物(碎片)?” “起拍价奇低?” “能量驳杂微弱?” 这几个关键词在他脑子里炸开! 再看看怀里抱着快碎了的破碗、一脸“生无可恋”的大徒弟…… 再看看面前那位气鼓鼓、抱着价值连城的宝剑、一脸“你们这些废物今天不给个交代本小姐就掀桌子”的紫衣小祖宗…… 萧闲的眼睛,亮了! 一种前所未有、混杂着被逼到绝路的无奈、看见救命稻草的凶狠、以及……咸鱼翻身野望的奇异光芒,瞬间点燃了他原本有些黯淡的眸子! 他猛地抬起头! 第13章:赌徒 萧闲的目光死死钉在请柬背面那行悄然浮现、仿佛带着救命曙光的小字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随即又疯狂鼓动起来! “上古星辰奇物(碎片)?” “起拍价奇低?” “能量驳杂微弱?”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 星辰!本源!这正是扫描提示里天道星纹碗需要的救命粮!而且还是碎片!能量驳杂微弱!这简直是为他这穷得叮当响、碗也残得不像话的状况量身定制!更重要的是——起拍价奇低!桑红袖特意留的备注,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那点“咸鱼道心蕴养”的风险?在这救命物资面前算个屁!碗碎了大家一起玩完!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被连番打击搞得有些僵硬麻木的脸上,骤然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被彻底逼到墙角、濒临绝望时突然看见狗洞的狰狞狠劲儿,混杂着溺水者抓住稻草的狂热,还有一丝被系统调教出来的“穷则思变”的狡黠! 那双疲惫眼底,瞬间点燃了名为“赌徒”的火焰! 就在这时,对面的云澜等得不耐烦了。那小小的娇躯散发的筑基巅峰灵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压向陆凌雪! “废物峰主教出的哑巴废物徒弟?!”她见陆凌雪只是冷着脸紧握那把丑剑,一声不吭,琉璃瞳孔中的战意瞬间化为浓浓的不屑和怒意,“好!本小姐今天就代青岚宗清理门户!先从你这把废铁开始!” 话音未落! 她根本没有任何起手式! 那柄流光溢彩的琉璃水晶剑鞘之中,一道炫目到极致的赤金色剑气骤然喷薄而出! 没有章法!没有技巧! 纯粹是剑心初成、破关而出后那沛然莫御、无处宣泄的滔天剑意本能勃发! 剑气凝练如实质赤金虹霞,带着焚天煮海般的霸道热意和切割万物的锋锐,撕裂空气!直斩陆凌雪手中的“冰煞·蚀心残锋”! 她要一剑劈碎这把碍眼的“废铁”,顺便把这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拿剑的“蠢冰块”震成重伤! “小心!”桑红袖惊呼,下意识地祭出一枚小巧的翡翠圆盾(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慕容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抱紧破碗蜷缩得更紧。 陆凌雪眼神瞬间变得比北极寒冰更冷!那一直压抑的冰煞死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她握剑的手非但没有后撤,反而以一种近乎自残的决绝,强行向前踏出半步!体内残存的力量(刚服下的丹药还未完全化开)疯狂涌入手中丑剑! “吼——!” 一声低沉、凶戾、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咆哮骤然从“冰煞·蚀心残锋”那布满裂纹的剑身上炸开! 灰黑色的冰煞之气如同怒潮般汹涌而出!不再是防御姿态,而是狂暴、凶厉、充满了对世界极致怨毒的反扑! 那丑剑仿佛活了过来!剑脊上崩裂的黑锈簌簌掉落,隐约露出底下扭曲如血管的暗红纹路,贪婪地吞噬着陆凌雪灌入的微薄力量,然后化作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杀戮死气! 冰煞与赤金虹霞剑气在空气中狠狠对撞! 轰隆!—— 两股截然相反、却都霸道无匹的力量疯狂撕扯! 一边是骄阳初升、焚尽一切的赤金灼热! 一边是九幽黄泉、冰封吞噬万物的灰黑死寂! 碰撞的中心点,空气被瞬间抽干!形成一片短暂而恐怖的真空区域!细碎的空间裂纹如同蛛网般一闪即逝! 炽热的金色光焰与灰黑色的冰煞死气纠缠、爆炸、湮灭!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呈环状炸开! 嗡!!!! 桑红袖那座顶级翠竹静心室首当其冲!那坚固的光幕发出一连串刺耳欲裂的呻吟!光芒明灭不定,翠竹构筑的墙壁在冲击下剧烈震颤,竹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整座小楼被冲击波狠狠向后推动,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凹痕!直接撞进了后方堆放的几个大麻袋(里面大概是低价灵矿?)里,麻袋瞬间崩裂,碎石粉末漫天飞扬! “我的静心室!!!”桑红袖心痛得尖叫,脸都白了。 慕容尘被扩散的冲击波扫到,“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被掀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巷子对面店铺的石墙上,那布满裂痕的天道星纹碗差点脱手!他死死抱住,眼神绝望又茫然。 桑红袖的翡翠小盾光华流转,勉强护住了她和离得稍远些的萧闲,但也光芒暗淡,发出一阵阵“咯吱”声。 风暴中心。 赤金色的虹霞剑气虽然霸道,但毕竟是云澜随手一击,并非她的“虹霞琉璃剑诀”真正奥义。 而陆凌雪—— “咔嚓!” 她身上刚穿好没多久(桑红袖给的道袍)猛地撕裂出数道裂口!右臂的衣袖更是瞬间化为飞灰,露出瘦削、苍白却布满新旧疤痕的手臂! 手中的“冰煞·蚀心残锋”在斩出那一剑死寂怨毒的反击后,仿佛也耗尽了刚刚汲取的力量,那股恐怖的灰黑死气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变成一把死气沉沉、遍布裂痕的丑剑。但剑身上那几处崩裂锈迹下的暗红纹路,却似乎……鲜艳了一丝?带着令人心悸的贪婪满足。 陆凌雪本人,在那股狂暴的碰撞反噬下,本就没有痊愈的经脉如同被无数冰锥再次狠狠穿刺搅动!冰冷刺骨的死气与炽烈的冲击波在她体内肆虐冲撞! “唔……噗——!”她踉跄后退,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带着冰霜和淡淡血痕的脚印。俏脸血色褪尽,嘴唇却诡异的变得青紫,仿佛被冻僵。一大口混合着冰渣和血丝的淤血猛地喷了出来!那握剑的右手臂更是剧烈颤抖,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几乎握不住那沉重的丑剑。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软倒在地,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佝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寒的痛楚。 仅仅是余波碰撞的反噬,已然让她伤上加伤! 而云澜…… 这位紫衣少女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衣袂飘飘,连一根发丝都没乱。 但她那张精雕玉琢的、带着睥睨一切骄横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惊愕! 那双蕴藏着虹霞光芒的琉璃瞳孔猛地收缩,死死锁定在陆凌雪手中那柄此刻黯淡无光、却刚刚爆发出纯粹恐怖杀意剑气的丑剑上! “死……寂剑意?!”云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利,随即被更浓烈的兴奋(或者说被冒犯后的战意)取代! 她那颗“虹霞剑心”仿佛受到了某种至阴至邪的剧烈刺激,变得异常躁动!刚突破的剑意如同烧开的沸水,在体内奔涌咆哮! “不可能!你这把废铁……”她失声喊道,随即看到陆凌雪那副摇摇欲坠、痛苦不堪的模样,嘴角又勾起一丝鄙夷的弧度,但眼底的探究之火却燃烧得更旺! “哼!原来只是这把古怪废铁自身的一点残留戾气!凭你这点破烂根基也配催动?差点震死自己了吧?废物就是废物!”她语速极快,带着被短暂惊到后的恼羞成怒和更大的征服欲,“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和你那把破铜烂铁,能撑住几招!” 云澜的眼神彻底燃烧起来!那柄琉璃水晶剑鞘上的凤尾金纹如同活过来一般流转生光! 她身上那远超筑基巅峰的可怕灵压再无保留!如同实质的火焰风暴席卷全场!娇小的身影瞬间化为一道凌厉无匹的赤金流光! 真正的“虹霞琉璃剑诀”第一式——【流霞初照】!已然在酝酿! 那璀璨耀眼的剑光吞吐不定,牢牢锁定陆凌雪和那把诡异丑剑!下一击,必将是石破天惊!以陆凌雪此刻的状态,别说接招,光是剑势锁定就足以让她伤上加伤,甚至彻底废掉! 生死,只在须臾! 桑红袖急得直跺脚,手忙脚乱地从储物镯里又掏出几样宝光闪闪的玩意儿(多半是防御法宝),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敢确定能不能拦住发了狂、背景又大的云澜。 慕容尘咳着血,想爬起来保护师妹,却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 翠竹静心室歪在碎石粉末里呻吟。 整条西巷都被这恐怖的对峙气息惊动,远处隐隐传来惊呼和奔逃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云澜剑诀引而不发、气机攀至顶点! 就在陆凌雪浑身冰煞死气退散、伤重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桑红袖手忙脚乱! 就在慕容尘绝望闭眼! “慢着!!” 一声带着嘶哑喘息、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呐喊,骤然炸响! 声音并不洪亮,甚至有些破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硬生生在凝重的空气中撕开一道口子!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就连云澜剑尖流转的流霞都猛地一滞! 刷!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声音源头! 萧闲! 他刚才被翡翠小盾护着,躲过了一劫余波,但也被震得气血翻涌。此刻他正推开桑红袖半挡在身前的手(那枚翡翠圆盾还在尽职工作),艰难地从满地狼藉(冲击波卷起的碎石、丹药瓶子)中爬起来。 他的道袍下摆被剑气割开了一道更长的口子,灰头土脸,狼狈得不能再狼狈。 但他站起来了! 挺直了那条咸鱼般总是想找地方靠着的腰杆!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张金色请柬,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那双点燃了赌徒火焰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正要发动雷霆一击的云澜! 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种豁出去了的疯狂和……底气?! 不,他萧闲有个屁的底气!他只是攥着那张写着“上古星辰奇物(碎片)”的纸片!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云澜小姐!!剑下留人!!!” 萧闲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急促而带着破音,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请柬: “你要拆!要砍!我们这些废物认栽!” “你嫌我们丢人!我们认!” “但!” 他猛地将那金色请柬高高举起,那“万宝阁”三个大字在微弱的阳光下竟也闪过一丝金光: “但在我去万宝阁把这破请柬退了之前!” “在我这个废物峰主用这笔‘赃款’(他特意加重了这词)去喝顿壮行酒、躺进棺材之前!” “你不能动我的人!” 第14章:赊账? 他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惨笑: “桑大小姐冤大头傻钱多,给我们送了笔棺材本!这万宝阁的请柬里,可还预存了桑氏商行的‘信誉金’!” “我萧闲穷光蛋一个,死不足惜!死了连片破席子都没!” “但这笔‘信誉金’,可是桑氏商行的脸面!” “你当着桑家大小姐的面,把我们全砍死了!这笔信誉金谁退?!” “这笔账烂了!记谁头上?!桑氏商行的声誉,你、你们虹霞峰,担得起吗?!” 萧闲唾沫星子横飞,脸上那股破罐子破摔的劲儿夹杂着一种底层光棍的混不吝! 他哪里懂什么信誉金! 他纯粹是在赌! 赌桑氏商行家大业大,请柬上或许真有点名堂! 赌云澜这骄横小魔头可以不顾他们这些蝼蚁的命,但不能不顾及在桑家头上踩一脚(尤其当着桑红袖面)可能带来的麻烦! 赌她这种骄纵大小姐,最讨厌沾惹上这种“低贱铜臭烂账”! 他把手里那张金光闪闪、在风中呼扇的请柬,当作破盾牌和烫手山芋,狠狠甩向了云澜! 用金钱当挡箭牌! 用桑家的脸面作质! 这是咸鱼峰主绝境之下,想出来的最无耻、最无赖,也最现实的保命阳谋! 空气,瞬间凝固了。 云澜那正准备引动的【流霞初照】剑势,硬生生卡在半途! 那绚丽的赤金光芒像被掐住了脖子的火焰,明灭不定。 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第一次露出了……便秘般的表情? 那双虹彩琉璃瞳不可思议地瞪大,死死盯着萧闲手里那张在风中晃悠的金纸片。又猛地扭头看向旁边气鼓鼓、脸上还带着点心痛的桑红袖。眼神里充满了茫然、错愕,以及一种“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下作赖皮手段”的极度不适感! 桑氏商行的信誉金? 烂账? 桑家的脸面? 她堂堂虹霞峰真传(虽然这身份存疑但傲气是真的),云家掌上明珠,要去沾这种破落峰主和铜臭商行之间的烂账? 沾上了还甩不掉的那种?! 她握着剑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胸口剧烈起伏(气的)。 桑红袖也愣住了,张着小嘴看着萧闲。 信誉金?她根本没在请柬里存这种东西啊!那只是普通的贵宾请柬加拍卖清单预告!不过萧闲后面那句“桑氏商行的脸面”……倒是戳到她心坎里了!她桑家做生意,最讲究信誉! “对对对!”桑红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立刻挺起小胸脯,虽然脸上泪痕(心疼静心室)犹在,但语气极其严肃:“云澜!萧峰主现在是我们桑氏商行的重要贵宾客户!拍卖会前不许动!你想动他?行!先把他在我们桑氏商行的……嗯……信誉额度清算干净!我们桑家的脸,可不许人踩!” 她不知道萧闲在胡诌啥信誉金,但顺着说“贵宾”、“面子”就对了! 云澜:“……”她感觉一阵窒息。那双漂亮的琉璃眼睛一会儿死死瞪着萧闲那张“老子烂命一条要钱没有”的滚刀肉脸,一会儿扫过桑红袖“你敢动我家客户试试”的认真(且有点傻气)眼神,最后余光瞥到陆凌雪虽然虚弱却依然握着丑剑的手(那剑的刚才爆发的凶煞气让她剑心痒痒)和慕容尘死死抱着的破陶碗…… “啊!!!!” 云澜猛地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尖叫! 完全是被恶心到、憋屈到、又一时想不到怎么发作的炸毛! 她浑身赤金剑气不受控制地暴走一圈,将周围地面的青石板都削掉一层! 凌厉的剑气四射,吓得桑红袖又缩了缩脖子。 “无耻!下作!龌龊!!”她一连串地蹦出贬义词,小脸通红。 她很想一剑劈过去,把这碍眼的咸鱼峰主连带他手里的破纸、旁边的“冤种蠢妞”一起劈飞! 但她脑中那点世家大族的思维定式又让她犹豫——真把这破请柬搅和进烂账里,成了“云澜不顾桑氏商行颜面强杀其贵宾”……虽然她不在乎,但传出去,她那几位严厉的长辈怕是又要唠叨个没完!尤其现在刚领悟高深剑诀的关键时刻! “哼!”云澜强行压下冲天的怒火和剑气,那张小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她抱着流光溢彩的剑鞘,用一种看下水道污泥般的眼神狠狠剐了萧闲一眼。 “好!好得很!” 她的声音冰寒刺骨: “为了桑家蠢妞的脸面?为了你这破落户能顺利躺进棺材?” “本小姐赏你这个面子!” 她又猛地转头,虹彩琉璃瞳锁定陆凌雪和她手中的剑。 “不过!”云澜指着陆凌雪,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这只冰疙瘩!这把邪门破剑!” 她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狂傲和残酷兴奋的笑意: “三天!” “拍卖会结束!棺材本花光!躺倒之前!” “把她洗干净!连人带剑,送到北城演武场!” “本小姐……” “要验!货!” 最后三个字,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战意! 话音未落! 赤金色的璀璨剑光再次冲天而起!比来时更加蛮横、更加狂躁! 云澜的身影瞬间化为一道撕裂长空的赤金长虹!带着一肚子憋屈无处发泄的滔天怨气,朝着青岚宗内门虹霞峰的方向,暴射而去!那架势,仿佛要一剑削掉个把山头来泄愤! 恐怖的威压终于消散。 西巷口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所有人,包括桑红袖,都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桑红袖赶紧收起防御法宝,跑到自己的翠竹静心室旁,看着那被剑气刮擦出不少痕迹、沾满矿石粉末、歪在麻袋堆里的惨状,嘴一瘪,真的要哭了。 萧闲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但他手里,那张金色请柬,依旧攥得死死的,如同溺水者攥着呼吸管。 他眼神越过请柬,看向重伤佝偻着身体、嘴角还挂着血沫冰渣的陆凌雪,又看向不远处靠在墙角、吐得脸色惨白、抱着破碗喘息的慕容尘。 万宝阁! 星辰碎片! 三天! 验!货! 每一个词,都像巨石压在他心口。 他猛地扭头,视线死死盯住桑红袖,那眼神里充满了走投无路、孤注一掷的疯狂。 “桑姑娘!” 他声音嘶哑,带着刚经历劫后余生的颤音: “那拍卖会……” “三天后!未时三刻!北城万宝阁!” “那‘上古星辰奇物碎片’……” “能不能……” “先……赊账?!” “赊账?!”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瞬间抽干了西巷口残存的所有声音。 连风都忘了刮,巷子深处那些探头探脑的看客们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桑红袖刚给自己那伤痕累累的翠竹静心室施了一个清洁小法术(想把矿石粉末扫掉),正摸着竹壁上一道被剑气刮出的细长裂痕,心疼得直抽气。琥珀色的眼睛里噙着两泡还没流下来的水光。 萧闲那一声嘶哑绝望的“赊账!”,如同旱天雷,猛地炸在她耳膜上! 她霍然转身! 动作太猛,差点带倒旁边一个装灵植的箩筐(里面是常见的荧光草)。 那双蒙着水汽的琥珀瞳,瞬间睁得溜圆!里面那点属于商行大小姐的精明本能,如同受惊的仓鼠猛地探出头来,将那份傻白甜的委屈冲得干干净净! “赊——账——?!”她尾音猛地拔高,差点破了音,指着萧闲,一脸的“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家学渊源和我桑红袖的人格!” “萧峰主!”桑红袖的声音头一次带上了真正的、属于商贾嫡传的惊怒和不可思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桑家开的是商行!不是善堂!”她几步冲到瘫坐在地的萧闲面前,那身皱巴巴的红妆霓裳裙气势汹汹,“规矩!”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八个字,字正腔圆,斩钉截铁!仿佛刻在骨头里的祖训! “这是铁律!是规矩!”她的小胸脯剧烈起伏,“别说你这点……呃……”她的目光下意识扫过那堆被刚才冲击波吹得东倒西歪、现在在她眼里价值暴跌的“见面礼”,“…小玩意儿!就算是宗门大单!皇族订单!也!不!能!坏!规!矩!” “你让我桑红袖给你赊账?!”桑大小姐的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尖锐,“我爹能把我名下所有商铺的账本都糊我脸上!还要关我十年禁闭!” “不行!绝对不行!”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马尾辫上的流苏珠钗甩得叮当乱响,脸上是绝无转圜余地的坚定!萧闲刚才那套“脸面说”似乎触碰到她的某条底线了。 萧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炸毛狮子般的强硬态度怼得哑口无言。满腔孤注一掷的疯狂被冷水浇头,噎在喉咙里。他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位瞬间切换成“铁面财主”模式的大小姐,再看看旁边重伤呕血、眼神绝望抱着破碗的慕容尘…… 一股更加深沉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淤泥,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 完了。 最后的生机……掐断了。 他刚刚因为“咸鱼道心”勉强压下的慌乱和恐惧,被这盆冷水彻底浇得死灰复燃! 三天? 别说买什么星辰碎片了!他连拍卖会的门坎都摸不到! 第15章:打包!!! 桑红袖送的那堆东西……换点普通疗伤药还凑合,想碰拍卖会?塞牙缝都不够!更何况那堆东西他还没捂热乎! 那云澜…… 那个娇蛮凶残的紫衣杀神! 三天的通牒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验货?陆凌雪这状态,连人带剑送过去,恐怕刚站上演武场就直接被那狂暴的剑意余波震死了!碗也保不住!连带着他这条咸鱼也得被切片泄愤! 死定了!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就在萧闲万念俱灰、眼神涣散地看着被矿石灰扑得灰蒙蒙的地面时。 “……” 一道极其微弱、冷得仿佛冰棱摩擦的、带着剧烈痛苦压抑的低哼,从旁边传来。 是陆凌雪。 她在刚才那狂暴的碰撞反噬下,伤得比看起来更重! 经脉里如同塞满了烧红的冰渣,又冷又痛!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肺腑针扎般的剧痛!五脏六腑像是移位后又冻成了冰块!寒气与残余的冲击力在她的道基上撕开了无数细小的裂缝! 若不是她意志坚韧如冰,靠着那点刚刚镇压了混乱煞气的本源硬顶着,早就彻底瘫倒了! 此刻那强行维持的站姿也已经到了极限! 噗通!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直接半跪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那把沉重、布满裂痕、散发着死寂气息的“冰煞·蚀心残锋”也“哐当”一声脱手,砸在离她不远的地面上。剑身与石头碰撞,发出沉闷的、如同敲击破鼓的声响。 陆凌雪急促地喘息着,身体因为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而控制不住地颤抖。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之前那口带着冰渣的血咳出来,仿佛连最后一点精气神也带走了。只有那双如同结冰湖面的眼眸,还死死盯着落在地上的丑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和茫然。 她尝试想要抓起那把剑,手臂却颤抖如同风中的残烛,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 咔嚓。 细微的冰霜顺着她掌心按着的地方,在她跪倒的膝盖周围青石板上飞快蔓延开一小圈。 这突兀的倒地声,如同一记闷锤。 正叉着腰、瞪着萧闲、小脸板得如同铁板一块的桑红袖,动作猛地一滞! 那气势汹汹、怒其不争(不争气地要赊账!)的表情,在接触到陆凌雪灰败的脸和那圈刺眼的霜痕时,像被阳光迅速融化的冰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了。 “哎呀?!”桑红袖脸上的怒气和强硬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慌失措和发自内心的不忍! 陆凌雪的模样太惨了! 之前只知道她受伤,可此刻近距离看见她连跪着都摇摇欲坠,脸色灰败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连武器都握不住…… 再加上那无声蔓延开的小片冰霜……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僵了! 这哪里是打架?这是快死了! 桑红袖那颗从小被“和气生财”熏陶的、看不得凄惨景象的心,瞬间被狠狠戳了一下!刚才那点商贾的坚持和祖训的威严,在这真实的、触目惊心的重伤面前,被碾压得渣都不剩! 什么“铁律”?什么“规矩”?面对一个快冻死在面前的同类,规则还重要吗?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全然忘了陆凌雪那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 “喂!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桑红袖蹲在陆凌雪身边,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手忙脚乱地去翻自己的储物镯。 “丹!丹药!那个……蕴脉固元丹呢?寒玉断续膏呢?哎我放哪了刚才掏哪去了……” 她像个无头苍蝇,把镯子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倒腾出来,几个精致的小玉盒和一些零散的瓶瓶罐罐滚了一地,她也顾不上了。 “你……你撑住啊!”她看着陆凌雪闭着眼,眉心因为痛苦而紧锁的褶皱,还有那微微颤抖、带着冰晶的长睫毛,心里揪成一团。之前萧闲说的什么“脸面”、什么“信誉金”,此刻在她混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要死了!死在我面前了! 因为没“赊账”买药,导致重伤的朋友(她单方面认定)死在她面前?! 桑红袖打了个寒颤!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猛地摇头,甩掉这可怕的画面。她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憋住,大颗大颗地滚下来,砸在陆凌雪冰冷的衣摆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她慌乱无比地抓起一个刻着古朴寒梅纹路的玉瓶(寒玉断续膏),拔开塞子,一股清凉微苦的药香弥漫开来。她也不管什么剂量了,就想往陆凌雪苍白的嘴唇里倒: “快吃快吃!这个治内伤特别好!很贵的!……啊不对…你张开嘴……” 陆凌雪紧抿着唇,似乎不想接受这份过分的“怜悯”。桑红袖急得想撬开她的嘴,手却被那彻骨的冰寒气息刺得一哆嗦。 就在这时。 “咳咳……噗……” 另一边靠在墙角的慕容尘,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嘴角溢出的血迹滴落在被他用宽大破袖口仔细包裹(保护)着的、布满裂纹的天道星纹碗壁边缘。碗壁上那暗淡如死的色泽,似乎被这口心头精血浸润,极其微弱地、毫无生气地……闪动了一下!如同死鱼临死前翻了一下眼白。 这微弱的、带着诡异感的光泽变化,正好落入手忙脚乱、转头想看看还有谁需要帮忙的桑红袖眼中! “?!!” 桑红袖的动作猛地僵住! 她那双泪眼婆娑的琥珀瞳孔,瞬间凝固了! 那是什么?! 她商行大小姐见多识广(虽然修为低),对一切“有价值”(或者可能没价值但异常)的东西都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和……近乎偏执的收集癖! 刚才慕容尘那一口血沫子喷在破碗上,碗身那一闪即逝的、带着浓郁死亡意味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诡异光泽…… 这绝对不是什么凡俗陶碗! 这绝对是某种她从未见过的、濒临彻底崩毁的高阶奇物!甚至是……蕴养失败的残破古宝?!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桑红袖的识海! “嗡!” 一股名为“发现宝贝”(或者说“发现极其惨烈的古宝陨落现场”)的超级兴奋感,混合着商贾子弟“奇货可居”的本能,如同高压气流般,瞬间冲垮了她刚才那点为陆凌雪重伤带来的悲悯和慌乱! 桑红袖的眼睛猛地亮得如同两颗小太阳!之前的眼泪奇迹般地消失了! 那点“祖训”、“规矩”……在这极致的“发现”面前,脆弱得像张纸! 规矩是死的!宝贝是活的!更何况是濒死状态、马上就要从指缝里溜走的稀世奇珍(破碗)?! 她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嗖地一下从陆凌雪身边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墙角慕容尘身边! “别动!千万别动!也别再咳血!吐我脸上都行!”她死死按住激动地想站起来(也可能是条件反射想护碗)的慕容尘! 纤细白皙的手指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如同抚摸绝世美玉般,轻轻抚过碗壁上那道被慕容尘血渍浸染的、最深的裂痕边缘! 她的呼吸变得异常急促,琥珀色的瞳孔死死锁定在那暗淡如铁锈的裂痕深处,试图捕捉那一丝消失的光泽残留。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迷醉和兴奋! “这…这纹理……这能量逸散方式……” “绝对是好东西!” “不对!是绝世好东西!” “只是快没了……快死了!”她语气充满了痛心疾首,仿佛看着自家绝世灵植被人踩坏了根! “萧峰主!!”桑红袖猛地扭过头,那双亮得灼人的琥珀瞳,带着燃烧般的狂热,死死钉在萧闲脸上!那眼神,不再是商贾审视顾客的估价,而像是考古学家发现了即将坍塌的秦始皇陵! “这碗!!” “就凭这碗!” “别说什么赊账!” “你就是想要我……” 她激动得小脸通红,手舞足蹈(把慕容尘按得更紧了),嘴里一串词汇如同连珠炮般砸向萧闲: “买!” “现在就下单!” “买它!必须买它!” “拍下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拍下来!” “万宝阁那块‘上古星辰奇物碎片’是吧?” “买了!” “必须买了!!” “钱不够?”桑红袖猛地一挥小手,指着地上那堆被她倒腾出来的小玉盒、小药瓶(刚才陆凌雪的救命药): “这些!都是你的了!抵上!再不够……” 她的目光又瞬间转到躺在地上那把死寂沉沉、布满裂痕的黑疙瘩铁条剑(冰煞·蚀心残锋)! “还有这把破剑!看着就邪门凶戾!虽然毁了但也绝非凡物!” 她眼神更加狂热! “两件!” “哦不!是三件!”她指了指刚刚勉强扶着墙壁站直了些、面无人色的陆凌雪。 “连人带物(指剑!),打包!抵押估价!” **“我桑红袖做东!” “这万宝阁的拍品‘上古星辰奇物碎片’……” 她用力一拍胸脯(那堆小药瓶差点被震倒),斩钉截铁,声音洪亮得传遍小半条街: “我!桑红袖!替萧峰主包了!” “佣金、溢价、保证金我全担!” “谁也别抢!!” 第16章:重逢 桑红袖那声带着绝对自信的“包了!”,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西巷口掀起层层无形的涟漪。 周围探头探脑的低阶修士们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打包抵押?连人带剑?桑家大小姐这是……真疯了还是彻底被这破落户峰主灌了迷魂汤?! 瘫坐在地的萧闲,瞳孔猛地收缩!心跳像被重锤猛敲了一记鼓面! 桑红袖……包了? 为他拍下那块星辰碎片? 用那些药瓶、用陆凌雪那把破剑?!甚至……她刚才是不是指了陆凌雪本人?! 一股荒谬绝伦却又带着巨大诱惑力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将他之前快要结冰的绝望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缝! 可行? 未必可行! 但……他妈的好像真是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根镶着金边的、烫手的稻草! “好!”萧闲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嘶哑变调的音节!他不知道这“打包抵押”到底算个什么,但没时间纠结了!他挣扎着,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动作带着点狼狈的踉跄。 他的目光急迫地扫过被桑红袖按在墙角、还抱着破碗剧烈喘息的慕容尘:“尘儿!挺住!碎片有希望了!” 慕容尘灰败绝望的眼神猛地一颤!像是被投入了火星,瞬间爆燃起一丝微弱的、近乎祈求的光芒!他颤抖着,努力想把头点得更低一些,表示自己“能挺住”,但剧烈的咳嗽再次中断了他的动作。怀中的破碗如同风中残烛,裂纹中透出诡异的死寂光泽。 萧闲视线一转,飞快落到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还半跪着的陆凌雪身上。 触目惊心!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之前的茫然和疲惫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寒霜覆盖,冻结了所有情绪。只有左手紧紧捂着的胸口,指缝间隐约透出的冰霜和血迹,显示出她体内正在承受怎样的煎熬。她似乎听到了桑红袖那石破天惊的“打包”,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垂下视线,紧抿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线,仿佛一片被寒风吹折后放弃挣扎的枯叶。 那份无声的承受,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人心惊。 “陆……”萧闲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称呼卡在嗓子眼,那句“打包抵押”也实在说不出口。“……撑住!”他最终只挤出了两个字,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复杂。是命令?是请求?或者……只是一声无力的叹息? 他最后看向桑红袖。 这位大小姐已经进入了极度亢奋的状态! 她把慕容尘(和他的破碗)当成需要抢救的国宝,直接召唤出几个穿着桑家商行标识、一看就是管事的老成伙计(也不知哪冒出来的),指着慕容尘和地上那把还冒着丝丝死气的“冰煞·蚀心残锋”,快速而清晰地吩咐: “快!把这位……抱碗大师!还有这把凶煞宝剑(她眼里闪金光)小心护好!用最厚的软云绸裹住!放进我的静心室!开最高级的隔绝温养聚灵阵!死马当……”她猛地顿住,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改口道,“务必保证它们的安全!一丝波动都不能外泄!三天内谁敢动它们一根毫毛,老娘扒了他的皮!工钱翻倍!!” 那眼神,不像在保护人,更像在看护两件价值连城、刚刚出土的易碎古玩!尤其是那把布满裂纹的铁条剑,被桑家两个小心翼翼的伙计用隔温特制的厚布(桑红袖立刻从镯子里掏出来的)裹着,抬起来的时候,剑身上一条暗红纹路突然微弱地闪了一下红光!桑红袖的眼睛瞬间亮得堪比探照灯:“看!我就说没看走眼!宝贝!绝对是宝贝的挣扎!抬稳了!摔坏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至于陆凌雪…… 桑红袖犹豫了一瞬,但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和捂着胸口、微微颤抖的身体,那份商贾的狂热稍微被一丝残余的同情(以及考虑到这冰疙瘩好像跟那破剑绑定得挺紧?)压了下去。 她对另一个女管事使了个眼色:“还有这位姑娘……伤势太重!用浮空担架!轻!稳!柔!送到静心室核心阵眼边上!用那池刚换的新‘温灵玉髓’散出的热气先护住心脉!再去库房把那株‘九瓣养魂兰’泡成灵液送来!别省!算我私账!” 那女管事肃然领命,动作麻利中带着小心,和另一个侍女扶着几乎快失去意识(更多是意志耗尽)的陆凌雪,放上了柔软的浮空担架(也是桑红袖扔出来的高级货),快速送进了那栋歪在矿石堆里、光芒重新流转起来的翠竹静心室。 桑红袖这才大大松了口气,转向萧闲,琥珀色的眼睛依旧明亮,但里面那股商业巨鳄的疯狂稍退,换成了“万事俱备就差东风”的昂扬战意: “萧峰主!人(物)我都安排好了!万宝阁那边交给我!三天后!保管让你看到那块碎片!” “走走走!先去静心室盯着!我得赶紧联系万宝阁阁老,还得给我爹打个招呼,压点资源过去!” 她拽着还有些懵的萧闲就往翠竹楼里走,动作风风火火,那身皱巴巴的红裙都带起一阵风。 ------ 三天时间。 风云变幻,暗流涌动。 桑氏商行北城最大的堆货点(甲三十二号库)后院,成了青云峰一行人的临时驻地。 桑红袖那座顶级的翠竹静心室被强行摆正,在小型聚灵阵的全力催动下,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水雾薄纱。可惜位置歪在矿石堆里,加上之前被剑气波及的擦伤和矿灰污染,硬是平添了几分“顶级灵田种在垃圾填埋场”的违和奢华感。 这三天,对萧闲来说是从未体验过的煎熬。 桑红袖忙得像只高速旋转的陀螺。她几乎动用了自己名下能动用的所有资源和人脉,甚至不惜以“预购未来桑氏商行在北城的份额”为筹码,半是恳求半是忽悠,从她爹桑大掌柜那儿套出来了一大笔极其庞大、足以让普通核心长老都瞠目结舌的流动资金。同时,她动用了桑家万宝阁的高级人脉,通过阁老层不断压价、探底,确保那件“驳杂微弱的星辰碎片”在拍品序列里显得足够不起眼,避免引来真正大佬的争抢。 而萧闲呢? 守在静心室外寸步不敢离。 慕容尘一直被安排在静心室最核心的阵眼位置,怀里抱着那只用层层叠叠的隔绝温养材料(桑红袖又贡献了好几件)裹成襁褓般的天道星纹碗。那破碗倒是很“争气”,在浓郁的几乎凝成液态的灵气包裹下,再加上慕容尘时不时咳出几口心头精血滋养,碗壁上濒死的裂纹蔓延速度似乎真的减缓了一丝丝! 偶尔竟然会冒出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如同回光返照的星光!虽然短暂得如同错觉,但也让桑红袖激动得手舞足蹈(更加确信自己的投资眼光),也让慕容尘那张惨白的脸,在这微弱的星光映射下,似乎真的恢复了一丝生气。 至于陆凌雪…… 她一直待在静心室角落、紧挨着那池温灵玉髓蒸汽的地方(池子也是桑红袖掏出来的)。 三天来,她像一尊真正的冰雕。 几乎没睁开过眼。 除了偶尔因体内混乱煞气冲击(似乎被那柄置于不远处的“冰煞·蚀心残锋”隐隐牵引)而发出几声痛苦压抑的呻吟,身体微微痉挛外,再无动静。 她的脸色依旧是那种让人心悸的灰败。 那只捂在胸口的左手从未放下过,指缝间凝固的冰霜血迹刺目异常。 桑红袖送来的顶级疗伤丹药(内服外敷),那价值连城的九瓣养魂兰灵液,被侍女小心灌下去,如同泥牛入海,连她体内那恐怖的冰寒死寂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气息微弱,游丝一缕。 仿佛随时会与这堆矿石仓库里的尘埃融为一体。 而那柄被严密包裹、放置在房间另一侧的“冰煞·蚀心残锋”,也如同死物,没有任何动静。 压抑。 极度的压抑笼罩着这方临时“病房”。桑红袖的忙碌和信心满满,慕容尘那微弱的希望之光,都无法驱散萧闲心头越来越沉重的不祥预感。 他只能等待。像个等待着命运宣判的死囚。 咸鱼生涯里,头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如此煎熬。 三天时间,仿佛三年般漫长。 ------ 第三天。 未时三刻。 云岚城,北区。 “万宝阁”的宏伟楼宇如同匍匐的巨兽,琉璃金瓦在午后阳光下流泻着令人迷醉的光彩。门前人头攒动,衣着华丽的修士、气息深沉的老怪、甚至一些佩戴家族徽记的贵胄子弟鱼贯而入,空气里弥漫着灵石与欲望的浓厚气息。 一道略显寒酸的青色身影,混杂在这股洪流中。 萧闲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只是肩头那个小破口被桑红袖随手扔给他的一个低调的银扣(上面也嵌着块小灵石)临时别住了。 他脸色疲惫,眼神却带着破釜沉舟的沉静。 身边没人。 慕容尘和陆凌雪都被强制留在了桑红袖的静心室“病房”严加保护。 他身后半步,跟着一身简练红装(换掉了之前那套华裙)、神情却异常严肃亢奋的桑红袖。 桑大小姐今天打扮得像个精明干练的女掌柜,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两簇斗志的火苗。 她腰间的储物玉镯光华流转,里面装满了足以压垮一个小型宗门库房的灵石凭证!以及几张桑氏商行独有的最高权限晶卡! “萧峰主,放心!”桑红袖凑近萧闲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磨刀霍霍的杀气,“我都安排好了!几个阁老会重点‘关照’咱那块石头的位置!开场预热咱们不动声色!等到那块‘疑似星辰碎片’的驳杂废品出来!谁敢举牌!老娘用钱砸到他吐血!” 萧闲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他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随着越来越深入这奢华的楼阁,那种悬着、未知命运的窒息感愈发强烈。陆凌雪的伤……慕容尘的碗……云澜的通牒……这一切,都赌在眼前这场纸醉金迷里了! 就在这时! 前方华丽喧闹的人流中,一道极其妩媚、带着若有若无香风的身影,如同一条游弋于暗流中的美人蛇,倏地出现! 秦夭夭! 她今日换了装束。 不再是初遇时秾丽的流云纱裙,而是一身低调奢华的烟紫色留仙裙。裙摆如同初绽的紫鸢,走动间流淌着水一样的柔滑光泽。长发松松挽了个髻,斜插一根通体莹润的白玉雕花簪,更衬得颈项纤细白皙,锁骨精致如刻。 脸上薄施脂粉,唇色点得如同含露的花瓣,恰到好处地中和了她过于妖冶的五官,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书卷气。 然而,那双眼眸!依旧清澈澄澈如桃花酿成的潭水!潋滟波光轻轻一转,便似有无数风情暗藏,足以让喧嚣的殿堂瞬间失语!那眼波流转间不经意的妩媚,如同带着小钩子,能轻易勾住任何人的心神。她仿佛洗去了浮华铅华,刻意收敛了那惊心动魄的魅惑,反而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更加危险的书香门第气质。 但她出现的时机和位置! 不偏不倚! 正好挡住了萧闲和桑红袖通往贵宾通道的路! 秦夭夭的目光如同一池春水,精准无误地落在了萧闲身上。 她的唇角噙着一抹温婉得体的浅笑,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在萧闲略显寒酸的衣着上极快掠过,尤其是在他肩头那个用桑家银扣别住的破口处,目光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 随即,那目光便如羽毛般轻轻拂过,没有鄙夷,没有惊讶。 只有一种深邃的、仿佛能穿透皮囊看透骨髓的……玩味探究! 紧接着。 她眼波流转,移向了萧闲身旁、浑身散发着“老娘有钱准备大开杀戒”的桑红袖。 在看到桑红袖的瞬间,秦夭夭那双美丽无比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了然的,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的精光! 然后,她对着二人颔首,微微屈膝,做了一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大家闺秀礼。声音如同玉珠落盘,带着些许温软的、属于江南水乡的糯甜: “萧峰主,桑姐姐,好巧。” 她的语气亲切自然,仿佛真是意外相逢的故交。但那股刻意营造的距离感和探究意味,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洒下。 桑红袖正沉浸在即将打响砸钱大战的兴奋中,被秦夭夭这声称呼弄得一愣:“秦……妹妹?”她显然认识秦夭夭,但关系似乎不算太深。只是被这过于亲热的“姐姐”叫得有点懵。 萧闲的心猛地一沉! 这妖精!果然没放弃!三天前拍卖场外那一抛青玉残片的“意外”,她显然没忘记!如今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和桑红袖这奇异组合背后的信息!她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 不等他或桑红袖回应。 秦夭夭已经带着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婉笑意,极其自然地、仿佛本该如此般,莲步轻移,走到了与桑红袖齐平的位置。 “妹妹初来乍到,对这万宝阁的规矩不甚熟悉。桑姐姐在此道浸淫多年,不知能否……”她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眼波在桑红袖身上轻轻一转,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带妹妹一程?也好让妹妹开开眼界?” 她的语调温软,姿态放得很低。 仿佛一只收敛起爪子、无害又温顺的娇猫。 但那悄然靠近的身影,那看似亲热请求实则封住他们去路的小动作,无一不在释放着同一个危险的信号: 盯上你了! 别想甩掉! 桑红袖皱了皱眉,她急着去砸钱,对秦夭夭这种娇娇弱弱、说话都绕三绕(她认为)的调调很不耐烦,下意识想拒绝。 但就在桑红袖张口欲言的刹那! 【咚——!!!】 一声悠远、厚重、仿佛能洗涤灵魂尘埃的古老钟声! 毫无征兆地从万宝阁深处最核心的拍卖大厅中响起! 声浪如同无形的巨石,瞬间碾压了入口处所有的喧嚣! 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蓝色光幕在所有人前方升起! 隔绝内外! 拍卖会! 终于要开始了! 钟声响彻的刹那! 远在桑家西巷堆货点,那栋歪在矿石堆里、全力运转的翠竹静心室中! 变故陡生! 嗡——! 那被层层包裹、放置在核心阵眼附近,一直死气沉沉、散发着冰冷不祥气息的—— “冰煞·蚀心残锋”!!! 剑身猛地剧烈一颤! 一道浓稠如墨,夹杂着粘稠暗红纹路的煞气烟尘,无声无息地从厚厚的包裹隔温层中渗透出来! 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缓缓睁开了那只充满怨毒与贪婪的眼! 咔嚓!咔嚓嚓! 剑身上那些遍布的灰黑裂痕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里面透出的不再是微弱的冰蓝光芒,而是极其不稳定的、仿佛熔岩流淌般的暗红!一股更加混乱、更加暴戾的意志,被某种无形的、如同“开饭铃声”般的力量从沉睡中唤醒! 轰——!! 整座静心室猛烈摇晃!那坚固的光幕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核心阵眼中,一直抱着天道星纹碗、处于半昏沉状态的慕容尘!在巨震和那股凶戾气息的强烈刺激下,如同被千万根钢针扎进识海! “呃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身体猛地从阵眼位置弹起! 怀中被珍若性命的破碗瞬间脱手! 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狠狠甩向竹壁!眼看就要撞得粉身碎骨! 而几乎在慕容尘惨叫的同时! 角落里!一直如同冰封、只有微弱气息存在的陆凌雪! 仿佛被那道穿透空间的拍卖钟声和这柄凶剑的异变狠狠惊醒! 她的身体剧震!猛地蜷缩起来! 那只一直死死捂着胸口的左手骤然松开了! 露出了被死死按住的东西—— 那根本不是什么伤口! 她的掌心之下,一直紧贴胸口的肌肤之上! 赫然印着一个极其古怪、如同被强行烙印上去的—— 古老繁复、残缺不全的! 诡异星纹!!! 此刻!那枚黯淡的星纹仿佛被拍卖钟声和凶剑煞气双重刺激! 骤然爆发出一种同样濒临崩溃! 却异常纯粹、冰寒得仿佛能冻结万古时空的!! 璀璨星光!!! 拍卖会启!祸乱同生! 剑醒!碗碎?人亡!? 第17章:双重危机 翠竹静心室!炼狱降临! 那一声穿透时空、蕴含特殊律动力量的万宝阁开拍钟声,像一颗投入死水熔岩湖的核弹! 嗡!——咔嚓嚓!!! 被层层顶级隔绝材料包裹、置于静心室核心阵眼之外的“冰煞·蚀心残锋”,率先发出了毁灭的宣告! 厚厚的裹材如同被强酸腐蚀的朽木,瞬间被内部爆发的滔天煞气撕得粉碎!浓稠如墨、交织着熔岩般暗红纹路的恐怖煞气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死水,轰然爆发!瞬间充斥了整个翠竹静心室的空间! 剑身之上,那些蛛网密布的灰黑裂痕疯狂蠕动、扩张!原本偶尔透出的微末冰蓝光华被彻底吞噬!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沸腾咆哮的暗红凶戾!无数细小的、扭曲哀嚎的怨念虚影在煞气洪流中沉浮嘶吼! 那剑柄处,一团朦胧、混乱、只余下原始吞噬与毁灭欲望的凶煞剑灵彻底挣脱了陆凌雪之前的压制!它贪婪地嗅吸着开拍钟声里蕴含的“天道开启”般的特殊律动力量(对它来说是“进食号角”)和这满室浓郁的聚灵能量! 吼!—— 一声无声却震撼灵魂的凶戾咆哮席卷整个空间!整座加持了顶级防护阵法的翠竹静心室如同脆弱的积木玩具般疯狂摇晃!竹壁发出令人牙酸的恐怖“嘎吱”呻吟!那层坚不可摧的光幕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如同被巨锤砸击的钢化玻璃,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核心阵眼! 浓郁得化为液态的灵气被这狂暴的煞气冲击搅得天翻地覆! 一直处于昏沉边缘、全副心神都维系在怀中之物上的慕容尘! 被这股凝聚了万载怨毒与饕餮凶念的灵魂冲击波狠狠贯入识海! 噗————!! 他双眼瞬间被恐怖的血丝爬满!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仿佛灵魂都被撕成碎片的惨嚎! 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正面撞中! 他整个人被狂暴的反震之力如同破麻袋般狠狠掀飞! 四肢失控狂舞!鲜血混杂着内脏碎片从口鼻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猩红轨迹! 而被他死死抱在怀里、护在胸口的那只—— 天道星纹碗! 在巨力的撕扯和自身与慕容尘灵魂的剧痛链接被强行挣断的刹那! 彻底失控! 脱!手!而!飞! 如同被巨大无形的投石机甩出! 带着慕容尘溅射其上的心头精血! 划过一道死亡弧线! 裹挟着风雷之声! 以彗星撞地之势! 狠狠砸向静心室另一端布满龟裂光幕的、光滑坚硬的翠玉竹壁!! 碗壁上,最后一丝回光返照般的星芒彻底熄灭!只余下密密麻麻、如同蛛网即将彻底蔓延覆盖的狰狞裂痕!漆黑的碗体在高速中带着一种死亡的空洞! 要彻底粉碎成亿万尘埃!! 而在这一切毁灭爆发的核心边缘! 那个蜷缩在氤氲玉髓蒸汽旁、始终宛如冰封凋零的角落—— 陆凌雪! 当她身体剧震、那只紧压胸口的左手被迫松开的刹那! 不是伤口! 不是血迹! 是烙印! 是囚笼! 亦是连接! 她胸口正中,那枚被深深烙刻进血肉骨血、残缺却古老繁复的诡异星纹! 它不再黯淡!不再隐晦! 它苏醒了! 被万宝阁那象征着“聚宝之源”、“天道律动”的开拍钟声直接轰入! 被那柄从沉寂中狂性大发、带着滔天凶煞与吞噬本能的“冰煞·蚀心残锋”暴走的恐怖气息疯狂刺激! 嗡!———— 那枚残缺的星纹,在濒临寂灭的最后一瞬,也终于被引爆了所有沉寂在血脉与灵魂最深处的、最后的挣扎与…… 反噬! 纯粹的冰蓝! 冰封亿万星河,冻结恒古时空的极致冰蓝! 冰蓝的光!不再是煞气!而是凝聚了天地极致冰寒法则的本源光芒! 带着一股超越生死、仿佛连自身存在都要彻底抹去的绝对零度死意! 骤然从陆凌雪胸前那枚残缺的星纹之中! 毫无保留地! 轰!然!爆!射!而!出! 它不像熔岩煞气那样扩散!它极度凝聚!凝练如实质的水晶尖棱! 这道光,不再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攻击! 而是一种被双重刺激下彻底失控的自我湮灭! 一种源自血脉诅咒与濒死绝望的终极! 自毁! 目标! 并非那面摇摇欲坠的翠玉竹壁! 而是—— 那柄正处于煞气爆发最巅峰、凶戾意志完全显露、如同一个最显眼黑洞吸引着一切的! “冰煞·蚀心残锋”! 纯粹到极致、足以冻结灵魂的冰蓝自毁星芒! 毁灭万物的凶戾煞气火山! 被开拍钟声和这翠竹空间共同推至临界点的一碗、一剑、一人! 三股力量! 三道毁灭轨迹!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如同三颗被无形巨手强行推挤、碰撞的死亡星辰! 避无可避! 轰然交汇!!! ------ 与此同时!万宝阁!拍卖大厅! 咚!——咚!——咚——!!! 沉重的开拍金钟三声震响,如同神谕! 整个宏伟而华丽的拍卖大厅瞬间陷入了绝对的、落针可闻的死寂! 连之前隐约的呼吸与心跳声都仿佛被那无形的声波强行压下! 随后,一股更加凝实、更加火热的贪婪与竞争欲望,如同被点燃的干柴,在所有参与者的眼底无声爆燃起来!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灼热,充满了金钱的硝烟味。 无数双或好奇、或冷漠、或暗藏精光的眼睛,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汇聚在拍卖台上! 萧闲站在三楼视野最佳的贵宾包间(桑红袖刷的脸)特等席(桑红袖付的钱)巨大的落地琉璃幕墙前。 他脸上的所有疲惫和之前的凝重不安,在拍卖钟声敲响的刹那,被一种极度刻意的、如同焊死在脸上的、极其生硬的“平静”所覆盖。甚至努力挤出了一丝极其别扭的、像是在便秘中努力表达愉悦的扭曲微笑。 “呼……”他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松了松那身洗白道袍(在奢华的包间里像个误入龙宫的泥鳅)并不存在的领口,显得很“轻松”。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心脏! 在他胸腔里! 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带着冰寒与凶戾爪牙的巨手死死攥紧! 狠狠撕裂! 【警告!紧急警报!最高优先级!弟子慕容尘遭受致命灵魂冲击!濒死!】 【警告!最高优先级!绑定天道奇物‘星纹碗’遭受毁灭打击!裂痕已侵入核心本源!崩溃倒计时:十息!】 【警告!最高优先级!绑定弟子陆凌雪触发未知本源星纹自毁!目标:冰煞·蚀心残锋!能量层级:毁灭级!预计碰撞倒计时:五息!】 【警告!目标区域(翠竹静心室)空间稳定性崩溃87%!即将湮灭!连带后果:目标单位全毁!宿主躺赢根基(修为同步、十倍返还)99%清零并可能遭受严重反噬(精神、修为、神魂)!】 【警告!宿主‘咸鱼道心’遭受‘家园毁灭’级负面情绪冲击!抵御中……强烈建议转移视线,强行镇定……倒数:四息、三……】 系统光屏在他视界中疯狂闪烁!刷屏般的猩红警报几乎将他的意识淹没!每一道提示都像一把冰冷带血的锯子,在切割他的神经! 痛! 灵魂仿佛被撕裂的痛! 恐惧! 家毁人亡、万事皆休的灭顶恐惧! 但他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现在……是整个计划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赌博! 星辰碎片! 拍到它,还有一线渺茫生机! 拍不到…… 他不敢想!恐惧如同冰冷的章鱼触手缠绕住了他的脊椎!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衬,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细微跳动。他死命咬住后槽牙,才让身体不至于因为那自远在堆货点的灵魂深处传递来的、慕容尘和陆凌雪濒死的惨烈剧痛而失控颤抖! 他强行抬起眼,目光透过华丽的琉璃幕墙,死死盯住拍卖台。 旁边。 桑红袖正处于“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巅峰状态! 琥珀色的眼睛如同高亮探照灯,完全没注意萧闲那点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异常(或者说她全副心神都在拍卖上)。 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微抬,带着一股睥睨群雄、志在必得的昂扬气势! 纤纤玉指轻轻点着琉璃幕墙旁边的灵石计价面板,嘴角噙着一丝“待会吓死你们这群土鳖”的自信微笑。她感觉自己是稳坐帐中、决胜千里的将军! 而不知何时,“顺势”挤进了这个特等包间、极其自然(或者说死皮赖脸)地占据了萧闲另一侧稍后位置的—— 秦夭夭! 她看似随意地倚着包间里柔软的扶手椅(那身烟紫色留仙裙衬得她肤如凝脂),优雅地捧着一杯清茶(也不知道哪来的)。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并没有聚焦在拍卖台上即将展出的任何宝物。 她的目光! 带着一种如同透视一切迷雾的深邃穿透力! 如同两道无形的探针! 精准无误地、越过桑红袖兴奋的肩膀! 死死地……锁定在萧闲那张强行焊死的“平静假面”上! 她的眼神里,没有拍卖前的火热或好奇。 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洞若观火的! 冰冷审视!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萧闲额角那根因为极度压抑而难以完全控制的细微青筋跳动! 捕捉到了他放在身体两侧、指关节因为攥拳用力过度而泛白、正难以自制地微微颤抖的手指! 捕捉到了他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被强行压制却如同火山熔岩般涌动的惊惶、剧痛和几乎破体而出的…… 毁!灭!恐!惧! 秦夭夭的唇角,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的弧度。 那弧度中没有讥讽,没有得意。 只有一种…… “终于……抓到你了。” “你的软肋,你的恐慌,你拼命想要隐藏的深渊!” 的残酷了然! 而此刻! 拍卖台上! 聚光灯骤然打亮! 一位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万宝阁资深阁老面带完美微笑,手中托着一个覆盖着黑绒布、似乎只是极其普通石质托盘的拍卖品,声音洪亮清晰地响彻整个沉寂的大厅: “诸位道友,尊贵的来宾!接下来这件拍品,编号丙字七号!乃是前几日于西荒一处坍塌的古祭坛深处意外所得!” “据古籍零星记载及我万宝阁多位顶级鉴定师反复勘验,此物材质古老玄奥,与上古某种星辰陨落传说或有关联!” “然!气息驳杂微弱,灵力内蕴近乎于无!内部结构更是断裂严重!其具体价值……无法定论!” “故此,起拍价——十万下品灵石!” 话音落! 那绒布被优雅地掀开! 露出的…… 是一块毫不起眼、灰扑扑、形状不规则、表面布满裂痕、只有拳头大小、如同从建筑废墟里抠出来的、最普通的顽石! 唯一的不同…… 是在聚光灯强光的照射下,其最深处、最厚重裂痕交错的凹陷处…… 极其极其微弱地…… 如同风中之烛般…… 闪烁着…… 一丝…… 若有若无、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的金黄色…… 星芒! 萧闲的瞳孔!在台上聚光灯亮起、那灰扑扑破石头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的瞬间! 猛地扩张到了极致!死死锁定了那一丝随时会熄灭的金黄色星芒! 拍卖师那声“十万下品灵石!”如同丧钟锤落! 他脑海中的系统警告如同爆炸般响彻! 【翠竹静心室空间崩溃度91%!碗裂核心!星纹自毁撞击倒计时——!!】 他胸口来自慕容尘与陆凌雪的双重灵魂剧痛如同海啸般袭来! 他身侧秦夭夭那穿透骨髓的冰冷审视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钉在他脸上! “十……”萧闲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嘶哑变调的、几乎听不清的数字!他甚至忘了举牌! 这一刻! 拍卖场内外的死亡倒计时! 轰然并轨!!! 第18章:有我呢 “十万!” 那个嘶哑、变形、几乎是从肺管子里硬挤出来的声音,如同石子刮过铜锣,刺破了拍卖大厅刚因拍品亮相而形成的微妙沉寂。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和油尽灯枯的绝望! 如同溺毙者喉咙里最后呛出的水泡! “轰——!!” 话音落下的瞬间! 萧闲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引力撕裂! 精神视野猛地分裂! 场景一:拍卖大厅! 他的肉体依然僵硬地站在琉璃幕墙前,维持着那焊死的“平静”面具,额头渗出的冷汗被强行压制。桑红袖被他那突兀、难听、却又异常清晰的报价弄得一呆,随即琥珀色的瞳孔瞬间燃起熊熊斗志! “萧峰主好魄力!开了个好头!” 桑红袖根本不给任何人思考的机会,葱白的玉指闪电般戳在旁边的晶石竞价面板上! “哗——!” 一道柔和但穿透力极强的女声通过阵法响彻全场: 【甲字七号贵宾!出价!十万下品灵石!一次!】 这声音如同发令枪! 沉寂被瞬间打破!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起!无数目光投向三楼那个透明的贵宾包间!聚焦在那个衣袍寒酸、却敢于第一个给一块“驳杂微弱疑似废物”叫价的“勇气可嘉”(或者说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身影上! 场景二:包间暗涌! 就在报价声响彻的同时! 萧闲侧后方倚着扶手的秦夭夭! 那双如同淬了寒冰桃花酿的美眸,骤然收缩!如同捕捉到猎物的毒蛇! 她没有看向拍卖台!没有看萧闲僵硬的背影! 她的视线如同无形的钻头! 死死钉在萧闲那只微微颤抖、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分明、死死抵着冰凉琉璃幕墙窗框的—— 左手!! 在那只手的手背上!透过不算干净的道袍袖口! 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 冰蓝色霜痕!!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如同被烙印般! 凭空浮现、蔓延!! 霜痕深处!隐约透出一股与她三天前感应到、却截然不同的…… 濒死!湮灭!! 的极寒星意!!! 秦夭夭的呼吸瞬间一窒!眼底那抹冰冷的了然骤然化作了极致的惊骇! “星……星纹反噬?!冰魄寂灭?!”(她似乎认得!)无声的尖叫在她心底炸开!看穿假象的得意瞬间冻结!她甚至顾不得仪态,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的审视瞬间变成难以置信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强烈忌惮! 场景三:静心炼狱!毁灭零点! 萧闲撕裂的精神如同被强制接入那毁灭核心! “视野”猛地坠入那方摇摇欲坠、煞气冰光疯狂碰撞厮杀的翠竹空间! 那口由慕容尘心头精血浇灌、濒临彻底崩碎的—— 天道星纹碗! 如同被无形力量牵引的彗星! 拖曳着慕容尘灵魂碎裂的残响(萧闲感觉自己的识海也跟着被撕裂)! 狠狠砸向龟裂的翠玉竹壁!!! 其势! 无可挽回!!! 碗身无数裂痕蔓延的中心! 一点彻底死寂湮灭的漆黑奇点! 正在形成!!! 而在它的前方! 那一道由陆凌雪胸口那枚诡异星纹引爆的—— 冰魄!寂灭!星芒! 带着冻结时空万物的死意! 带着自我毁灭的决绝! 不偏不倚! 带着精准得残酷的轨迹! 狠狠撞向那柄正处于煞气爆炸最巅峰、凶灵意志彻底狂乱显露的—— “冰煞·蚀心残锋”!!! 冰蓝与暗红! 极寒死寂与凶戾熔岩! 两种极端恐怖、碰撞即可湮灭一切的力量! 在狭小的空间! 在万宝阁那开拍钟声特殊律动的隐隐共振下! 如同宿命之矛! 避无可避! 轰然对撞!!!! 轰隆!——咔!!嗤——!!! 三种毁灭性的异响瞬间在萧闲的感知里炸开!声音并非来自外部,而是从他自己的灵魂深处、从那遥远又无比贴近的“视野”中直接爆发! 第一声“轰隆”!是天道星纹碗彻底撞碎在翠玉竹壁上!!那恐怖的冲击力,带着濒临毁灭的死亡意志,将本就布满蛛网的光幕瞬间炸成亿万片灵能碎片!!!竹壁本身如同被炮弹击中!大块蕴含着精纯生命能量的翠玉竹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粉碎崩飞!狂暴的能量乱流裹挟着碎片如同亿万死亡刀片!横扫整个空间!目标!直指还在核心阵眼位置抽搐、灵魂接近崩溃边缘的慕容尘!! 第二声“咔!!!”紧随其后!刺耳无比!是那道极致凝聚的冰蓝寂灭星芒!精准无比地撞上了“冰煞·蚀心残锋”凶灵本体所在的核心位置!那声脆响,如同九天玄冰砸进了沸腾的地心岩浆核心!不是扩散!是穿刺!是湮灭!冰魄星芒那冻结时空万物的本源死意,如同无数根蕴含着绝对零度法则的尖针,狠狠贯入了那把邪剑爆发的核心煞气熔炉之中!! 第三声“嗤——!!!”并非巨响,却更为骇人!是那碗体彻底崩解、最后一丝天道力量湮灭释放的死亡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紧随着冰魄星芒穿刺爆发的位置!狠狠烙印、缠绕在了那柄被冰火两极力量同时从内部引爆的邪剑核心凶灵之上! 三声异响!几乎不分先后!在萧闲那撕裂的感知中炸开!如同一场毁灭交响的高潮终章! 效果! 慕容尘所在的位置被爆炸的乱流淹没!生死刹那!只看到一团被能量风暴撕扯的人形轮廓和四处飞溅的星纹碗的黑色残片粉末!(萧闲感觉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也随着那碗彻底粉碎、湮灭!) 而那柄处于毁灭风暴最核心的! “冰煞·蚀心残锋”!!! 剑体内部! 被极致冰魄死寂星芒贯穿! 被天道星碗湮灭的法则烙印缠绕! 两股性质完全相反、却都蕴含极致毁灭意志的力量,如同两道最猛烈的催化剂!狠狠轰入了那混乱沸腾、只余吞噬毁灭本能的邪灵核心! 嗡!!!——嘶啦!咔!! 一声完全不属于金属碰撞的、仿佛玻璃被强行揉碎又灼烧撕裂的诡异巨震! 那暗红色的熔岩凶煞之气! 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窟!又被强塞了一团来自更高维度的法则烙印! 狂乱!冻结!扭曲!烙印!强行压缩! 整个剑身如同烧红后被投入冰水又砸上烙印的铁条! 灰黑色的本体在冰魄死寂的冻结下瞬间蒙上一层厚厚的死白冰壳!冰壳内部暗红的熔岩煞气被强行压缩、如同困在玻璃瓶里疯狂挣扎燃烧的火焰,又被天道星碗湮灭的烙印死死勒住!烙印之力带着一种更高层级、源自星辰天道崩灭的死亡法则气息! 两股毁灭力量的强行挤压和对撞! 竟在剑身核心! 以那被压缩到极致的凶灵意志为核心! 强行坍缩!融合!形成了一个…… 极其微小!极不稳定!散发着混沌冰火气息!表面流动着无数细密血色符文和星芒碎屑纹路的…… 诡异晶体!! 那晶体只有米粒大小,悬浮在剑身内部原来凶灵所在的位置。 它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完全无法预测的混沌力量! 忽而如万载寒窟般冰冷死寂! 忽而如火山核心般暴躁狂烈! 冰层与熔岩的界限在其内部疯狂流转碰撞!无数血色的上古凶煞符文与金色的星辰破碎印记互相吞噬、交织!形成一种极度不祥、极度混乱,却又……极其强大的气息! 【叮!警报!最高优先级!目标区域空间结构彻底崩溃!毁灭冲击波扩散!空间湮灭倒计时:0!】 【检测到剧烈能量异变!弟子慕容尘(肉身)遭受毁灭性冲击!灵魂链接强度下降至3%(垂危)!】 【弟子陆凌雪触发星纹本源自毁!生命体征急速衰竭!濒死!】 【目标“天道星纹碗”:……碎!……】 【警告!碎片核心湮灭之息成功标记目标“冰煞·蚀心残锋”!】 【目标“冰煞·蚀心残锋”:遭逢冰魄寂灭星芒贯穿与湮灭法则烙印缠绕!发生不可测混沌融合!形成“???·核心”(状态:极度不稳定!随时爆发二次毁伤!)】 【目标区域(翠竹静心室)彻底……轰!!!……湮灭中!关联投射即将强制断开!强制!断……】 嗡! 萧闲感觉自己的灵魂如同被一双无情巨手猛地从那片毁灭炼狱中撕扯出来! 最后“视野”中残留的,是如同核爆般膨胀扩散的、将一切物质和能量都强行分解吞噬的绝对黑暗湮灭光球!以及光球核心那一点闪烁不定、如同地狱恶魔独眼的混沌晶体光芒! 还有慕容尘那被风暴吞噬前,如同燃烧殆尽前最后一丝火星般的微弱灵魂波动…… 以及陆凌雪胸口那彻底黯淡下去、如同熄灭星辰的星纹烙印…… 噗——!! 拍卖包间内! 当那恐怖的灵魂撕裂感和最后传递而来的终极毁伤景象在脑中爆开的刹那! 萧闲再也无法强行压制! 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 一口滚烫、带着脏腑碎片腥味的逆血!混杂着他强行吞咽下去的铁锈味! 狂冲而上! 硬生生! 被他用最后一丝神智,死死咬住牙关,强行—— 憋了回去!! 一大口热血堵在喉咙口!灼烧感如同吞下烙铁!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一晃! 手背上那道凭空浮现的冰蓝霜痕,如同被浸染了血污,瞬间化为诡异的暗蓝色! 他眼前的景象都出现了瞬间的模糊!拍卖厅璀璨的灯火在他眼中扭曲、旋转! “萧峰主?!您怎么了?”桑红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慌忙扶住他摇晃的手臂,触手一片冰冷!连带着刚才那股“十万灵石”带来的兴奋都被冲散了,小脸上写满了真正的焦急。 她以为他是被可能即将到来的竞价压力和刚才报价的冲动惊到了。(毕竟十万对她零花钱,对一个穷峰主可能是天文数字) 在萧闲身侧后方! 秦夭夭! 那一直死死盯着萧闲手背霜痕的双眸! 在那霜痕被逆血冲击、染成暗蓝并且骤然扭曲波动的瞬间! 瞳孔更是收缩到了极致! 她看到了! 透过那冰霜的扭曲!她甚至捕捉到一丝空间湮灭时才有的绝对黑暗投影! “空间……湮灭?!……反噬!……”她心底的惊涛骇浪已然滔天!这绝不仅仅是星纹反噬那么简单!这个萧闲……他所链接、所关联的东西……远比自己之前探测到的、想象的还要恐怖深邃!! 包间内气氛骤然诡异凝重。 大厅里,拍卖师短暂的停顿后。 “十万下品灵石一次!还有哪位道友加价?”阁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职业化的问询。显然,对于一个气息如此微弱、还被冠以“废品”的拍品,第一个敢于出十万的人,值得一点掌声或看傻子的眼神。 短暂的沉寂。 无数目光带着探寻、算计、看热闹的情绪在甲字七号包间和拍卖台之间逡巡。 就在这时! 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隔间里。 一个穿着普通灰布袍、面容平凡无奇、气息也收敛得极其微弱的老者。 抬起了手。 声音平淡无奇。 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十一万。”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黑石! 【叮!竞拍压力陡增!对手出价!11万!】 【警告!当前宿主关联区域已湮灭!弟子慕容尘生命垂危!灵魂链接持续衰减!弟子陆凌雪生机寂灭!生命链接即将断裂!混沌核心异变体极不稳定!若碎片流拍或未及时到位反哺,宿主将即刻承受所有已关联绑定目标的‘毁灭反噬’!反噬类型:神魂崩解、修为枯竭、道基湮灭!】 【倒计时……系统无估算……唯一生路:星辰碎片!立刻!马上!!】 系统的警报声如同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刺进萧闲濒临崩溃的识海! 反噬! 神魂崩解!修为枯竭!道基湮灭! 就在眼前! 慕容尘垂危的呼救!陆凌雪湮灭的死寂!空间湮灭的黑暗!还有那柄邪剑核心孕育的未知混沌恐怖!……所有他强行压下的死亡阴影,如同崩塌的山峦,向他轰然砸来! 那口憋在喉咙的逆血,再也压不住了! 但他不能倒下! 碎片!必须拿下! 噗——!咳咳咳!! 萧闲猛地扭过头,避开桑红袖和秦夭夭的视线,用拳头死死抵住嘴! 温热的液体瞬间濡湿了拳头内侧!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口,如同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包间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萧峰主!”桑红袖的惊叫声带着真实的慌乱。 秦夭夭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锐利!那血腥味……绝不是装出来的! “十二万!”萧闲在剧烈的咳嗽和满嘴血腥中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破碎沙哑,却带着一种困兽濒死的疯狂!他的手,染着自己咳出的血,颤抖着、无比艰难地伸向那晶石竞价面板! 他要按!他必须加价! 然而! 就在他染血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晶石面板的前一瞬! 一双温暖干燥、带着强大安定力量的手! 稳稳地! 覆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同时也按在了那颗代表竞价增幅的晶石上! 桑红袖! 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张扬跳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山岳般的沉稳与果决! 琥珀色的眼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 她用自己的手,裹着萧闲那只染血、冰冷、颤抖的手,力量坚定无比! “别碰了!脏!”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响在萧闲耳边,如同在灵魂呼啸的狂风中砸下了一颗定风珠! “有我呢!” 紧接着,她的声音通过竞价阵法,如同宣告般响彻整个喧嚣再起的大厅: 【甲字七号贵宾!出价!三十万!下品灵石!!!】 第19章:一锤定音 桑红袖那声音! 不再是她惯有的明媚清亮,带着一丝少女的跳脱! 反而凝练沉稳得如同磐石!穿透力十足! “三十万!下品灵石!!!” 声音通过阵法加持,如同定音重锤! 狠狠砸落在这片骤然升温的金钱沼泽地上! 轰!—— 短暂的死寂!紧接着整个拍卖大厅如同滚烫的油锅滴入冰水!瞬间炸开! 哗!!——!!! 喧嚣声浪冲天而起!几乎要掀翻万宝阁那镶嵌着星辰琉璃的金顶! 无数道蕴含着惊愕、质疑、讥讽、贪婪的复杂目光,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齐刷刷刺向三楼那面巨大的透明琉璃幕墙!聚焦在那个在桑红袖掌心包裹下、染血的手! 那个明明浑身寒酸破落、满身狼狈血腥、却硬是挺直了脊梁的青云峰主! 这个叫价…… 太离谱了! 十万跳到三十万?! 只为一块气息驳杂微弱、被鉴定为近乎废品的破石头?! “疯了!甲字七号包间那位峰主真疯了!” “桑家大小姐被灌了迷魂汤?!还是桑家钱真的烧得慌?!” “三十万?够老子买十件像样法器了!就为块烂石头?” “哼!怕是虚张声势!待会看他们怎么收场!” 窃窃私语如同沸腾的毒蛇,嘶嘶作响。但更多精明如狐的目光闪烁不定,重新审视着拍卖台上那块被聚光灯聚焦的灰扑扑顽石。 难道……真有看走眼的宝贝?! 拍卖台上那位仙风道骨的阁老,万年不变的和煦笑容也首次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三十万下品灵石买“丙字七号”?!这价格远超他们内部预估的极限!他锐利的目光也扫向三楼,在萧闲苍白染血的脸上一掠而过,在桑红袖那护犊子般坚定的琥珀瞳上停留一瞬,随即恢复完美仪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甲字七号贵宾出价三十万!一次!”他刻意加重了“三十万”这三个字,目光扫过全场,“还有哪位道友慧眼识珠?如此机缘……” 角落里。 那个之前出价十一万、穿着灰布袍的平凡老者。 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仿佛极快地掠过了一丝……错愕? 他显然没料到桑红袖会如此疯狂加价!更没料到她会如此坚定地护着那个状态明显不对的穷峰主! 老者隐藏在宽大袍袖中的枯瘦手指,极其细微地捻动了一下。似乎在计算,在权衡。 十息过去了。 他依旧沉默。 没有再次举牌。 “三十万下品灵石!两次!”拍卖师的声音清晰响起,带着一丝催促。 整个大厅的喧哗被这一声压制下去不少,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尤其是刚才出价的灰衣老者。 他的沉默,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 意味着……三十万,要成交了?! 就在这短暂的沉寂中! 萧闲紧绷到极致的灵魂几乎要绷断! 手背上那道被血污浸染的暗蓝霜痕! 毫无征兆地! 猛地剧烈扭曲!跳动!凸起! 如同被无形巨掌捏住皮肤下暴起的青筋! 一股冰寒刺骨、又混杂着无尽凶戾毁灭气息的剧痛! 如同地狱的毒针! 狠狠扎进萧闲的灵魂深处! 那是陆凌雪生命即将彻底熄灭的信号! 是静心室毁灭能量最终冲击的回响!! “呃——!”萧闲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法自抑的痛苦闷哼!身体再次剧烈一晃! 他那只没被桑红袖按住、一直死死抵在琉璃幕墙窗框上的手!五指因为剧痛无意识地用力! 砰!!! 那经过阵法加持的坚硬琉璃窗框! 竟被他硬生生抠下去一块!琉璃碎片混合着窗框木屑爆开! 细碎的伤痕瞬间出现在他指间!鲜血混合着琉璃渣滓流淌而下! 但他浑然不觉!目光赤红!死死盯着拍卖台!如同赌桌上押上一切最后一个铜板的赌徒!喉咙里压抑着如同困兽般濒死的嘶吼: “……快……结……束……”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的血沫! 这突兀的变故让整个包间再次凝固! 桑红袖感受到掌下那只手传来的骤然失控的剧颤和那股冰冷的毁灭气息,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真正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看到萧闲指间的鲜血淋漓,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收缩! “萧峰主!” 秦夭夭倚在扶手上的身体更是骤然绷直!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所有的审视算计全都变成了惊悸!死死盯着那爆裂的窗框和萧闲指间流淌的鲜血! “空间湮灭……法则级别的毁灭气息……竟然反噬到了现实肉身?!这……这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劫难?!”她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之前自以为看穿的得意瞬间粉碎!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攫住了她! 这个男人……他链接的东西……太可怕了!! 拍卖师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三十万!……” 他最后的“三次”尚未出口! 就在这时! “五十万!!!” 一个冰冷、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蛮与如同金石交击般锋锐的声音! 如同冲破云霄的凤鸣! 猛地炸响在大厅!甚至盖过了之前的喧嚣! 那声音来自—— 拍卖大厅正中央!二楼最核心位置!一个独立悬挂着赤色凤凰云纹徽记的华丽包厢! 帘幕无风自动! 一道娇小的紫色身影! 云澜!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炸毛小凤凰,双手叉腰,娇俏的脸蛋因为激动(或者说被下面这些“废物”的无知行为气到了)而涨得通红!那双如同蕴藏虹霞万道的琉璃瞳孔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憋屈了好久的发泄欲望! 她一手握着那只流光溢彩的水晶剑鞘,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霸蛮: “我云澜!出价五十万!!” “哼!”她的目光如同扫垃圾般扫过全场,尤其在萧闲包间的琉璃幕墙(和那破碎的一角)上重重剐了一眼: “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好东西都看不出来?!这块石头气息虽然驳杂微弱!但其深处蕴含的星辰古韵精粹远非你们想象!说不定就是某件失落古星辰至宝的灵核碎片!你们不拍?!本小姐拍!”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也不知道是真心如此认定(她那颗虹霞剑心确实能感知到极其微弱的星辰韵律波动?),还是纯粹被桑红袖的疯狂举动气到了、又被萧闲那“发疯”的样子搞得更不爽,想把这滩水彻底搅浑! “五十万!有本事再加!!” 【叮!!!紧急警报!核心干扰源出现!!目标:云澜!疑似对星辰碎片产生高关注!竞拍干扰度提升至90%!】 【警告!检测到云澜血脉隐含微弱星辰感应特性(虹霞剑心变异)!她可能真的觉察到一丝异常!威胁系数:高危!】 【静心室关联:慕容尘生命链接强度跌至1%!灵魂濒临彻底溃散!陆凌雪生命链接断裂!生机寂灭!】 【反噬倒计时:同步触发!!部分反噬已作用现实肉身!全面湮灭型反噬加载中——!加载度:27%!33%!……】 【唯一解决方案:立刻!获得星辰碎片并直接链接(咸鱼道心吸收)!强行逆转!否则!三息内!全面湮灭型反噬将不可逆转!】 脑海中的猩红警报如同即将核爆的倒计时!疯狂闪烁! 萧闲感觉自己的意识海如同被投入了滚沸的岩浆!又像被亿万年寒冰彻底冻结!冰火交织的痛苦吞噬一切!肉身皮肤表面开始浮现诡异的灰白斑点!那是肉身湮灭的前兆! 完了! 他眼前发黑!那口强压的逆血再也控制不住!喉咙里腥甜上涌! “一百万!!” 桑红袖的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瞬间在萧闲耳边炸开!将他从即将坠落的深渊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桑大小姐彻底怒了!也彻底豁出去了!云澜这搅屎棍!她的虹霞剑心真能感应到东西?!不管真假!敢截胡?!找死!! 什么家族规矩!什么资金压力!去他娘的! 琥珀色的眼睛燃烧着能把金子都烧化的火焰! 她的声音通过竞价阵法,带着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气势滔天! “我!桑红袖!代表桑氏商行甲三十二号库!出价一百万!下品灵石!!” “敢跟?!你有本事就跟到两百万!三百万!我桑红袖砸锅卖铁也奉陪到底!!” 她直接报出了自己堆货点“小金库”的名字!表明了这是私人行为!却更是将整个桑氏商行北城甲三十二号库的库存和信誉!全都压在了这块灰扑扑的石头上! 轰——!!! 整个拍卖大厅彻底疯狂了!! 一!百!万!!! 桑家大小姐疯了?!还是这块石头真有逆天之宝?! 连中央包厢刚跳出来准备搅浑水的云澜都懵了!张着小嘴,一双琉璃瞳孔瞪得溜圆,叉腰的手都忘了放下来!一百万?!这已经不是赌气了!这他妈是同归于尽的气势!!这个蠢妞真要发疯了吗?! 拍卖师此刻也完全失去了从容!拿着拍卖槌的手都有些抖! “一百万!甲字七号贵宾出价一百万!” 他目光扫过彻底疯狂的二楼包厢和一片死寂的角落(灰衣老者已无声息),猛地落下拍卖槌! “一百万一次!” “一百万两次!” “一百万……” “三!!次!!!” “咚!!!” 那象征着落锤定音的金石之音响彻云霄! 盖过了所有的喧嚣! 一锤定音! “成交!恭喜甲字七号贵宾拍得此星辰奇物碎片!” 槌音落定的瞬间! 如同命运交响最终章的休止符砸落! 萧闲感觉自己被撕裂、燃烧、冻结的灵魂,猛地被一只无形之手狠狠攥住!拽向那刚刚定锤的方向! 拍卖台上! 那块灰扑扑的顽石! 被一名训练有素的红衣侍者,以最快的速度、最精密的隔绝玉盘托起!在一小队气息凝练的护卫护送下!如同捧着世间最昂贵的珍宝! 直向三楼! 萧闲所在的贵宾包间! 疾驰而来! 【叮!目标物所有权判定:宿主关联人!所有权链接建立中!……已确认!】 【检测到上古星辰奇物碎片(濒灭态)!检测到咸鱼道心特殊锚定!】 【开始强制链接!……】 【链接强度:微弱但稳定!开始汲取破碎星辰源能进行反哺!警告:汲取过程不可逆转!失败即双方湮灭!】 一股微弱、如同初生婴儿吮吸乳汁般的能量流,极其艰难地穿过混乱的空间与毁灭气息,从拍卖台的方向,透过万宝阁层层阻隔的空间阵法,极其微弱地、艰难地……连接到了萧闲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灵魂! 那感觉…… 如同垂死的人在无尽黑夜中看到一丝微弱的星光! 虽弱! 却代表生! 那疯狂跳跃、如瀑布刷屏般的猩红警报光芒…… 骤然!从核爆红光变成了闪烁频率降低的警戒橙光! 【全面湮灭型反噬加载……暂停!已链接星辰碎片(濒灭)!强度:1%!反哺效率:0.01%!】 【弟子慕容尘濒死灵魂链接强度:维持1%!不再下降!】 【弟子陆凌雪(灵魂?)异常:未检测到!残魂波动?未知法则锁定?!检测中断!】 【宿主肉身湮灭进程:延缓!停滞在45%!】 有门!! 一丝绝境中的狂喜如同电流瞬间窜遍萧闲每一寸神经!但随即被巨大的危机感和窒息般的沉重淹没! 1%?!0.01%?! 这点涓滴细流般的反哺…… 够干什么?!只够勉强吊着一口气!随时可能断线崩溃!! 他猛地抬头! 目光如同饿了三年的狼!赤红充血!死死锁向包间门口! 快! 送到我手里! 快!! 第20章:近在咫尺 槌音响彻,余韵未消! 百万灵石砸落的震撼还在大厅里翻滚咆哮!那些震惊、贪婪、嘲讽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岩浆,灼烧着甲字七号包间的琉璃幕墙! 但萧闲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那面隔绝内外、尚未打开的包间大门! “快……送进来……”他喉咙里滚动着如同风箱漏气般的嘶吼,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每一次从胸膛挤压出的气流,都带着脏腑撕裂的剧痛和浓郁的血腥味。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眼白已爬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收缩成一点,死死钉在门缝! 【星辰碎片强制链接强度:1.2%!反哺效率:0.01%!】 【慕容尘灵魂链接强度:0.8%!持续微弱下降!灵魂溃散濒临临界!】 【警告!肉身湮灭进程暂停于45%!但‘混沌核心’(冰煞剑异变体)湮灭法则烙印极不稳定!宿主神魂承受双重压力!崩溃风险指数:87%!!】 【碎片本体蕴含源能极度微弱驳杂!运输过程损耗!链接延迟!反哺效果微弱!!必须立刻接触宿主本体!!立刻!!】 猩红的系统警报如同催命符! 1.2%?0.01%? 这点微弱的反哺,就像快要渴死的人在沙漠里舔到的一滴露水! 杯水车薪!随时会被任何一丝波动中断!而他灵魂与肉体所承受的双重压力正在疯狂暴涨! 轰!咔嚓嚓——! 仿佛感应到他灵魂中那柄邪剑异变核心的极度躁动! 整个万宝阁宏伟坚固的结构都似乎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无数细小的尘埃从华丽的金顶藻井簌簌落下! “地震?!”短暂的惊呼在大厅各处响起,打破了拍卖结束后的喧嚣。人群出现了一丝躁动。 但这短暂的震荡对萧闲而言,如同灵魂中被狠狠刺了一刀! “呃啊——!!!” 他猛地弓起了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了脊椎!双手死死抠进身边的琉璃幕墙窗框!刚才被抠碎的位置,鲜血混着碎渣再次涌出!他口中溢出的不再是闷哼,而是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垂死挣扎的痛苦咆哮!额头、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皮肤下那45%的灰白湮灭斑痕如同活物般扭曲蔓延! 反噬!混沌核心的不稳定透过那微弱的链接传递而来!如同钝刀子割肉! 他撑不住了!一息都撑不住了! “萧峰主!”桑红袖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扶住萧闲,却被一股无形的、仿佛即将爆发的毁灭气息逼退半步。她看到了萧闲那扭曲暴起的筋络,看到了他皮肤下蠕动的灰斑,看到了那不断涌出的、带着诡异腥气的暗红血液! “开门!开门啊!!”她不顾仪态,对着包间大门外的方向嘶声力竭地尖叫起来! 秦夭夭站在原地,如同石化! 她再不是那个优雅从容的妩媚妖女!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悸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恐慌! 这哪里是重伤反噬?这分明是肉身和神魂正在同步崩解、如同被无形的法则之手强行抹去的恐怖景象! 那个被冰蓝霜痕烙印的手背上,灰白色的湮灭斑痕如同瘟疫般向上蔓延!每一次抽搐都让她心惊肉跳!这个男人! 他根本不是在拍卖一块石头! 他是在抢命! 抢那唯一能延缓他崩解的救命稻草! 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远离那不断扩散的毁灭气息中心! 咣当!咔嚓! 沉重的包间隔音阵法被强行解除的机械声! 吱呀—— 那扇厚重、镶嵌着防御符文、隔绝了无数窥探的昂贵沉楠木门! 终于! 被用力推开!!! 门外! 两名万宝阁气息凝练的金丹护卫一左一右肃立! 中间! 一名手捧紫檀木托盘、身着万宝阁高阶执事暗纹袍服的中年修士!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刚才地震带来的惊疑和未散尽的震撼! 但他的手! 稳! 非常稳! 仿佛磐石! 那托盘中! 一块灰扑扑、毫不起眼、只有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布满裂痕的顽石! 静静躺在一块柔软、专门隔绝能量波动的玄色锦缎中央! 唯一的不同! 在包间内壁镶嵌的夜明珠柔和光芒照耀下! 其最深、最曲折的一道裂痕深处! 那一点点!若有若无、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的! 金!黄!色! 星!芒!! 如同被微弱电流激活,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碎片! 就在眼前! 【检测到碎片本体距离宿主不足五尺!物理接触可大幅提升链接效率!可初步稳定混沌核心暴动!稳定!稳定!!稳定!!!】 稳定! 生的契机就在眼前!! 萧闲的瞳孔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那不是正常的光! 是人在彻底坠入深渊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迸发出的疯狂求生欲! 混合着剧痛、恐惧和不顾一切的狰狞! 他已经无法站直!那股由灵魂深处传导而来的双重崩解力量(自身湮灭反噬与混沌核心暴动传递)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原地!每一次试图移动都会加剧湮灭斑痕的蔓延和灵魂撕裂的剧痛! 他甚至无法发声!喉咙被逆血和剧痛完全堵塞! 但! 他的身体! 在求生本能的驱动下! 像一张被拉满到极限、弓身都被拉断的硬弓! “嗷——!!!” 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混合着无尽绝望与歇斯底里的嘶嚎从他的胸腔深处炸开! 他完全无视了抠在窗框碎屑中血肉模糊的左手! 整个身体如同出膛的炮弹! 踉跄着! 扑!向!那!托!盘! 目标直指那块灰扑扑的石头! 他要抓住它! 生! 或死! 就在这抓握之间! 一步! 脚下青砖被他身上逸散出的毁灭气息侵蚀,无声化为齑粉! 第二步! 左腿膝盖处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湮灭斑痕已经蔓延至大腿! 第三步! 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彻底失去了平衡!身体带着恐怖的惯性向前栽倒! 手! 那只没有染血的右手! 染着汗水、血渍和细碎琉璃渣的右手! 带着他最后所有的意志! 带着慕容尘即将溃散那一丝灵魂的哀鸣! 带着陆凌雪生机寂灭前的冰冷! 带着那柄邪剑异变核心混沌毁灭的咆哮! 抓!向!碎!片!!! 距离! 咫尺! 指尖几乎已经能感受到锦缎光滑的触感! 那点微弱的金黄色星芒在他眼中急速放大! 仿佛生命的终极答案! “碎片!!”桑红袖发出近乎破音的尖叫,充满了期待! 秦夭夭的瞳孔猛地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双手下意识掐了一个极其繁复玄奥的法诀!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刀! 然而! 就在萧闲指尖即将触碰到碎片的瞬间! 就在包间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刹那! 甚至就在【叮!物理接触即将达成!链接效率将跃升至7%!】的系统提示都未来得及刷出的瞬间! 变故!再生!!! 【叮!!!终极预警!!!】 一道刺眼的、血淋淋的猩红警报猛地压过了所有提示!如同撕裂灵魂的尖啸! 【弟子慕容尘灵魂链接强度:0.1%!!!即将彻底溃散!其灵魂本源牵引着‘天道星纹碗’最后一丝微末的‘引星’特性,正处于绝对失控边缘!!!】 【失控方向:被动献祭!强行引动星辰碎片核心深处被封印/污染的星辰寂灭源能!!!】 【后果:一旦引动成功!星辰碎片核心寂灭源能爆发!瞬间湮灭方圆十丈所有未受系统保护的法则关联物!包括:碎片本身!宿主!桑红袖!秦夭夭!以及宿主两位弟子仅存的残渣!】 【阻止方法:立即!彻底隔绝碎片与慕容尘最后灵魂牵引!或……彻底中断慕容尘灵魂链接!】 【倒计时:二……一……零!!!】 嗡——!!! 萧闲扑向碎片的身体猛地僵住!! 仿佛瞬间被冻结在时间琥珀之中! 他脸上的疯狂、狰狞、绝望,连同桑红袖的尖叫、秦夭夭蓄势待发的手诀…… 在这一刻! 都被一股无形的、来自遥远堆货点、由慕容尘即将溃散灵魂引爆的最后“引星”之力的牵引! 强行拽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慢速、濒临爆发的凝固状态!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下: 那块近在咫尺的灰扑扑顽石! 顽石裂痕深处那点微弱得如同幻觉的金黄色星芒! 此刻…… 在慕容尘灵魂即将溃散、用尽最后力气牵引出的微弱“引星”特性刺激下! 如同被泼了一桶汽油! 骤然! 爆!亮!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最纯粹、最古老、最冰冷的! 星!辰! 死!亡! 气!息! 如同潜伏亿万年的毒蛇!从那一点金黄星芒深处! 阴冷地…… 探出了头!!!! 毁灭! 就在下一瞬!!! 第21章:五指间的生死 萧闲扑出的动作瞬间凝滞在时光琥珀之中! 所有的力量、意识、灵魂,仿佛都被强行抽离了躯壳!视野里的一切褪去了颜色,扭曲成模糊不清的光影漩涡。 只有那块被托在紫檀木盘上的灰石! 近在咫尺! 碎裂纹理深处那一点微弱如萤火的金黄色星芒! 那星芒本已如同灰烬里最后的火星,却在慕容尘濒临彻底溃散的灵魂牵引下,在某种源自破碎“天道星纹碗”本源的无序规则的刺激下—— 如同渴血的饿鬼撞见了鲜血喷泉! 轰!!! 一道刺穿灵魂的绝对亮光!无法用颜色界定! 仿佛凝聚了诸天星辰走向死亡最后瞬间爆发的无穷光热!又仿佛抽取了亿万年黑暗宇宙核心最纯粹的寂灭寒意!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带着终极死亡韵律的光芒,如同被强行揉碎又灌入了毁灭之针的液体! 从石块最核心的那一点金芒深处! 悍然! 喷薄而出! 它没有散开!没有扩张!只是凝聚成了极细的一束! 灰扑扑的石块瞬间变成了一个吞噬所有光线的、恐怖的、散发着无限死寂气息的黑暗源点!只有那一道细如发丝、却蕴含着湮灭一切能量与法则本源的死光,从源点刺出! 目标! 萧闲伸出的指尖! 以及他指尖延伸开去的、整个脆弱不堪、濒临崩溃的肉体与灵魂!! 【判定!星辰寂灭源能爆发!能量层级:规则级毁灭!绝对锁定!宿主本体接触前接触即死!连带后果:湮灭风暴半径扩展!检测范围内所有关联目标同归于尽!】 【阻断失败!倒计时:0.0001秒——!!】 系统的猩红警报在这一刻凝固!仿佛承载信息的规则本身都被那道死光湮灭! 毁灭! 就在下一瞬! 所有人! 都要在这湮灭的光芒中彻底化作宇宙尘埃! 桑红袖眼中所有的焦急都化为了凝固的死灰!她甚至忘记了尖叫! 秦夭夭那掐着玄奥法诀的双手瞬间僵直!指甲死死掐入掌心!她看清了!那光!那死意!那是连传说中的“仙纹”也无法抵抗的寂灭法则!她的算计、她的惊悸、她的恐慌……在这绝对的毁灭面前瞬间失去了意义! 死! 就在这瞬间! 突然! 萧闲那只僵在半空、指尖离寂灭光束只有毫厘之差的右手! 在那彻底凝固的时间、空间、以及无限逼近的死亡面前! 手背上! 那道一直被鲜血染成暗蓝、甚至带着灰白湮灭斑痕的冰霜烙印! 就在寂灭光束即将洞穿指尖皮肉的刹那! 嗡! 极其极其微弱地…… 极其极其微弱地…… 闪烁了一下! 仿佛一块即将被彻底吞没进黑暗沼泽的冰晶,在被永夜吞噬的前一瞬,反射了那寂灭光束亿万分之一刹那的光芒! 就是这微不足道、连尘埃都照不亮的一丝微渺到几乎不存在的光华! 如同一根纤细到无法想象的冰弦! 在这绝对死亡与凝固之中! 在萧闲那被湮灭反噬和星辰死光双重冲击、早已麻木濒死的咸鱼灵魂深处! 极其微弱地…… 极其艰难地…… 被拨动了一下! “动……”一个音节。不是声音,是萧闲灵魂深处如同冰层冻结前最后挣扎凝聚出的一个念头碎片。 甚至不能称为念头,更像是一种意识濒临熄灭时,从冻结骨髓的冰河里榨出的一滴微末水珠! 就这一滴水珠的重量! 如同压垮亿万载时空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只被寂灭死光锁定的、皮肉灰白蔓延的右手! 以无法理解的方式! 超越了空间!超越了死亡法则的锁定! 在指尖即将被死光触及的! 无法计量的、亿兆分之一瞬内! 如同折断了空间壁垒的骨节! 向下! 沉!落!了!一!指!距!离! 避开! 避开了那点寂灭光束的锋芒! 五根沾染着血、汗与碎裂琉璃渣、灰白死气弥漫的手指!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将全部残存意志压在这一指间的决绝! 不抓向灰石碎片本体! 而是狠狠攥向了! 托在灰石碎片下方! 那块隔绝能量波动的! 玄色锦缎!!! 抓住! 死死攥住!! 嗤啦——!!! 指尖刚接触到锦缎! 那一道凝聚了寂灭星辰源能的死亡光束!擦着他中指指尖破皮的地方!毫厘之间!狠狠地穿透了他中指与无名指之间……那狭窄的指缝!!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在包间内无声爆发! 并非声音!也非光热! 是规则层面的湮灭!!! 光束穿透指缝空间! 玄色锦缎如同遇到了烈焰的蝴蝶翅膀!刹那!化为最微小的粒子流!彻底消失! 被光束擦过的萧闲中指指尖皮肤!一片小小的指甲!连同底下的血肉! 在接触光束千分之一瞬内! 如同蒸发般无声消解!露出下面森白、带着灰白死气的指骨!指骨在毁灭法则的力量侵蚀下瞬间发黑、龟裂! 光束穿过指缝!毫无阻挡地轰在了包间那昂贵坚固、镶嵌着防御符文、之前被萧闲抠碎了一角的巨大琉璃幕墙之上! 无声!无息! 不是被洞穿! 也不是碎裂! 而是…… 如同被橡皮擦抹去! 如同从未存在过! 直接消失了! 一个边缘光滑、如同被熔岩融化又瞬间冷却的巨大空洞!凭空出现!洞口边缘光滑如镜! 透过空洞,可以看到楼下拍卖场惊恐抬头、如同被巨兽利齿撕开的天空的景象!甚至能看到远处街道! 光束穿透琉璃幕墙后,能量虽被大幅衰减(大部分毁灭能量作用于幕墙湮灭,消耗恐怖),但残留的一丝寂灭死意依旧如同跗骨之蛆,狠狠地撞在了包间角落的墙壁之上! 轰!!! 包间墙壁上布设的层层叠加、足以抵挡元婴全力一击的防御阵法瞬间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强光!如同千百个太阳同时在狭小的角落炸开!光芒过后!那墙壁没有被摧毁!但整个墙体上那密密麻麻、足以抵抗空间撕裂的玄奥符文…… 咔嚓!咔嚓嚓! 如同被亿万次反复锤击的冰晶! 瞬间! 布满了贯穿整个墙体、深入精金结构内部的恐怖裂纹!! 阵法……硬抗一击!废了一半!! 残存的寂灭力量反冲回来,化为一股阴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冲击波! 轰! 狠狠砸在离得最近的秦夭夭身上! “噗——!!!” 秦夭夭掐着的法诀光罩如同肥皂泡般直接炸碎!那道看似精妙的法诀根本没有起到任何防御作用!她甚至没有看清光束轨迹!只觉得一股冻裂灵魂、摧毁法则基石的阴寒死意如同万载冰锥刺入身体! 没有声音! 没有惨叫! 她整个人如同被一辆无形的高速飞行法宝撞上! 轰的一声! 纤细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倒飞出去! 砰!哗啦! 撞碎了包间角落一个摆放着古董花瓶的红木架子!稀里哗啦! 昂贵的玉兰花梨瓶化作碎片! 她蜷缩在地板上,身下是碎裂的木板和玉片!那张倾国倾城、此刻却毫无血色的脸上,一道细细的血线从唇角蜿蜒流出!她那双之前还充满洞察与惊悸的桃花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冰寒痛苦和对那毁灭光束的极致恐惧!身体蜷缩着,不住地痉挛、颤抖!她引以为傲的灵识、她隐藏的手段、甚至她的意志,在这一击的余波冲击下几乎被彻底冻结碾碎!只剩下灵魂深处本能的战栗!那道光……究竟是什么?!那是属于“道”层面的寂灭! 这惊世一击!发生得太快! 快到包间里所有人如同经历了一场时光错乱的梦魇! 萧闲! 身体如同被彻底抽空了! 刚才那用尽全力、扭曲空间的下沉一指!那攥住锦缎的动作!仿佛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生命力! 当光束擦过手指!当指尖血肉在剧痛(灵魂层面更甚)中蒸发! 他再也支撑不住! 身体像被抽了骨头的软泥! 直直地! 向前栽倒!!! 扑通——!!! 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青金地面上! 摔落的地方! 恰好! 是在那个价值连城的紫檀木托盘之下! 而那只紧紧攥着玄色锦缎碎片(大部分已湮灭,只剩下被他抓住掌心的一小角)、血肉模糊、焦黑龟裂指骨暴露的中指指尖! 在摔倒的惯性下! 狠狠擦过! 重重压在了那块! 灰扑扑!布满裂痕!释放了恐怖一击后气息再度跌落谷底、裂痕深处金芒彻底熄灭的! 顽石碎片之上!! 接触! 冰冷的! 粗粝的! 死寂的! 带着一种宇宙尘埃般沉重质感的石头! 皮肤! 血肉! 与石头表面最粗砺的棱角! 发生了最直接! 最猛烈的物理碰撞!摩擦!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破碎的指尖传递到大脑!但在那剧痛深处! 【叮!!!物理接触!!!达成!!!】 【物理载体链接成功建立!咸鱼道心特殊锚定完成!】 【星辰碎片核心寂灭源能爆发已消耗!进入极度虚弱状态!吸收效率……跃迁!】 【强制链接通道……稳定!】 【链接强度:由1.2%8%!反哺效率:由0.01%0.05%!】 一股微弱、却极其稳定、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如同小溪潺潺的力量! 源源不断地从那冰冷的、似乎只剩下一具死亡空壳的石头深处涌出! 不再是毁灭!而是沉寂了亿万年的、仅存的、最原始古老的星辰源力! 这股力量沿着接触点,汹涌地灌入了萧闲崩解的身体与灵魂! 体内! 那摧枯拉朽、如同海啸般即将吞噬一切的湮灭反噬能量! 如同滚烫烧红的铁块被丢入了奔腾的冰河! 滋——!!!! 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湮灭的进程…… 被硬生生止住! 灰白色的斑痕不再蔓延!停留在四肢、胸腹近半的范围! 皮肤下那种随时会爆裂的感觉大大缓解! 灵魂识海深处! 那柄被强行冻结压缩在“冰煞·蚀心残锋”内部的混沌核心晶体! 其上疯狂流转、碰撞的冰火煞气似乎也受到了这股稳定、原始星辰源力的微弱安抚! 如同被注入了一针缓和剂! 狂乱的波动! 瞬间平息了大半!虽然依旧极度不稳定!但不再有下一秒就炸毁的压迫感! 【慕容尘灵魂链接强度:0.01%!维持稳定!不再下降!】 【陆凌雪灵魂状态:未知!检测失效!星纹烙印沉寂!】 【宿主肉身湮灭进程:暂停!维持在45%!】 【混沌核心异变体:暂时稳定!(极度危险状态)】 活了! 死里逃生!! 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无法言喻的剧痛瞬间淹没了萧闲!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指尖紧紧压着那块冰冷的、布满裂痕的死寂石头,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木。 他的脸埋在冰冷的青金石地砖上,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濒死的抽噎,每一次呼气都喷吐出浓烈的血腥和脏腑受损的腥膻气。 身体筛糠般剧烈的颤抖!左手抠在碎石里,右手紧紧攥着碎片,指骨焦黑,血肉模糊。 之前强压的伤势和痛苦如同洪水决堤般爆发出来,湮灭的反噬虽然暂停,但那浸入骨髓的冰寒死意和混乱混沌的拉扯感,如同亿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神经!身体如同摔碎又被强行粘起的陶瓷娃娃。 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包间! 只有萧闲粗重痛苦如同破风箱的喘息,和他身体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带起的轻微声响。 桑红袖像一尊雕塑呆立在原地。琥珀色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里面映照着包间墙壁上那个巨大狰狞的琉璃缺口,空洞洞地对着外面喧嚣又惊恐的世界!映照着满地狼藉、碎裂的精金墙体和龟裂的阵法纹路!映照着摔在角落古董碎片堆里、蜷缩着微微抽搐、嘴角淌血、眼神涣散的秦夭夭!最终,目光定格在地上那个如同破麻袋般趴着,手里紧紧攥着块破石头的萧闲身上…… 她的世界……碎了。 一百万灵石拍下的东西……差点把整个包间所有人连同万宝阁掀掉一角? 他……他真的只是为了这块破石头?还是……这石头……才是灾难本身?! 刚才那道毁灭的光束……那绝对是灭世级别的力量!!如果不是萧闲那不可思议的、如同神迹般的偏开一指抓住了锦缎、牺牲了指骨转移了部分力量……她现在连灰都没有了! 恐惧!后怕!一种被卷入超越想象范围灾厄的无助和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身体里的豪情万丈、商行大小姐的骄傲,瞬间被那道光蒸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筛糠般控制不住的颤抖!那张之前还斗志昂扬的小脸,只剩下惨白的纸色和无法掩饰的惊魂未定。 “……咳……咳咳……” 角落里,秦夭夭痛苦的咳嗽声打破了死寂。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体内被寂灭法则余波冲击得七零八落的经络,剧痛让她美丽的五官都扭曲变形。手指碰触到冰冷的玉瓶碎片,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她的目光,终于从纯粹的恐惧和痛苦中挣脱出一丝。 那双还残余着剧痛水光的桃花眸,越过满地狼藉和惊恐的桑红袖,死死地锁在地上那只紧紧攥着灰石碎片的手上! 更准确地说,是锁在那只手上背——那道因为接触了寂灭光束余波、吸收了部分稳定星辰源力而……发生了奇异变化的霜痕烙印上! 霜痕! 依旧是冰蓝色! 但不再是之前那种被鲜血和毁灭污染的不祥暗蓝! 而是透出一种……奇异的纯净?! 冰冷依旧!却少了那种刺入骨髓的濒死煞意!仿佛经历了一次冰封净化,褪去了表面的污浊,显露出内核的清澈寒光! 烙印的边缘不再那么尖锐扭曲,变得平滑了一些。更关键的是…… 在烙印中心! 那道霜痕最厚重、最深蓝的核心位置…… 一点极其极其微小! 却无比清晰! 仿佛亘古寒星般璀璨的! 银!白! 星!点! 如同凝结在冰芯深处的最精粹星髓!正在若有若无地闪烁着!与掌下那块灰扑扑的石头深处几乎消失的气息,产生着极其微弱的……共振?! 秦夭夭的瞳孔猛地收缩! 如同被一道绝世霹雳贯穿了识海!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恐惧!所有之前盘算的精明!在那个微弱却纯净的银白星点出现的刹那! 如同遇阳春雪的薄雾! 瞬间被驱散! 凝固!消失! 只剩下一种……如同朝圣者终于窥见神迹一角般的! 极致震撼! 与…… 极致的……贪婪?!!! “不……不可能……”她看着那道霜痕烙印中的银白星点,又看向萧闲指缝间压着的死寂灰石。 声音干涩、嘶哑、带着还未消散的剧痛震颤,却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涛骇浪! “……冰魄星髓!……纯净的天道源种?!……竟然……以寂灭为引……反得涅槃?!!” 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没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但那双眼中之前一切的算计、审视、恐惧……都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 无法言喻的占有欲!! 这个男人!这块破石头!那道烙印!还有这机缘…… 比她想象的所有秘密!所有宝藏!加起来都要珍贵亿万倍!! 外面拍卖场因为包间墙壁的巨大窟窿和冲击波早已乱成一锅粥!无数护卫蜂拥而至! 拍卖师和阁老惊恐的呼喊!护卫们急促的脚步声!远处隐隐约约惊惧的尖叫! 但这些。 对于包间内这三个刚刚在鬼门关边缘走了一遭的人。 已经遥远得如同隔世。 萧闲在剧痛与微弱的反哺中挣扎喘息。 桑红袖在震惊与后怕中瑟瑟发抖。 秦夭夭在震撼与无法言喻的贪婪中,瞳孔深处重新点燃了更加危险、更加炽热的光芒! 而那块救了他一命、此刻死寂冰冷的灰石…… 牢牢被那只血肉模糊、焦骨暴露的手…… 死死攥在掌心深处…… “呼……嗬嗬……” 萧闲的喘息终于平复了一丝。 他艰难地。 极其艰难地。 一点点。 抬起了那张埋在地上的脸。 沾满了泥土、汗渍、血污。 灰白色的湮灭斑痕如同丑陋的胎记覆盖了大半张脸。 嘴角淌着血。 眼神空洞、涣散。 如同刚刚从地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越过巨大的空洞,似乎看向外界的混乱,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一个破碎、沙哑、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生命力的字眼,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虚弱到了极点,却又清晰地回荡在这片狼藉的毁灭现场: “……赔……” 第22章:赔! 萧闲趴在地上,那个破碎嘶哑的“赔……”,像石头丢进死水里,微弱却沉甸甸。 万宝阁的护卫已经涌到了包间门口,被墙壁上那个巨大狰狞的缺口和满室狼藉(尤其是碎裂的阵法和倒塌的架子)惊得目瞪口呆!领头一位金丹巅峰的老者更是瞳孔骤缩,那残存的、令人灵魂都感到刺痛的死亡气息,让他寒毛倒竖! 桑红袖被这声“赔”炸回了魂。 “赔!对!赔!!”她猛地一个激灵,像是抓住了主心骨,那点属于商行大小姐的精明本能瞬间压过恐惧和茫然!琥珀色的眼睛一扫地上那只死死攥着破石头、血肉模糊的手,再看看墙壁上那个价值堪比上品法宝核心阵盘的巨大缺损,以及龟裂阵法铭刻的精金墙面…… 桑大小姐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腰杆瞬间挺直了!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后怕?不!那是意外!现在,是算账时间! “管事!”桑红袖指着墙壁缺口,指着地上碎裂的精金残片和熄灭的阵法纹路,声音洪亮,有理有据: “都看见了!是你们万宝阁拍卖品自带大杀器!差点把我们几个轰成渣!还毁了我们包间!” “这墙壁!这阵法!这打翻的古董瓶子!还有……”她眼尖地瞟向角落里刚刚艰难撑坐起身、嘴角还挂着血丝、捂着胸口气息不稳的秦夭夭,“秦道友受的重伤!那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名誉补偿费!!” 她小手一挥,气势十足:“都!得!赔!!而且得加倍赔!!”她完全忘了这拍品是她自己拍下来的,也选择性忽略了引发后续灾难的关键人物似乎……是萧闲自己扑上去的。 万宝阁的管事脸都绿了!看着墙壁上那绝对无法用“意外失手”解释的巨大破坏,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让他们这些金丹都心惊肉跳的死寂法则余韵,再看看满地狼藉和秦夭夭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这锅,太重了!根本背不动! “……这…这……”管事嘴唇哆嗦着,完全无法反驳桑红袖的索赔,“桑…桑小姐!此事牵扯重大!还请…还请稍安勿躁!我等立即上报阁老!定会给您、给几位贵客一个满意交代!”他一边擦汗,一边指挥手下迅速封住缺口,同时叫来高阶药师先给秦夭夭检查伤势(秦夭夭冷着脸拒绝了,自己掏了颗丹服下),场面混乱不堪。 萧闲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脸贴着冰凉的地板。 那块粗砺冰冷的灰石被他死死攥着,紧贴着手掌破皮的地方。 微弱的星辰源力如同最细微的暖流,持续地、稳定地渗入他那如同破碎瓷窑般的身体和几近枯竭的灵魂。 就在刚才,万宝阁管事下令清场、混乱稍止的刹那! 【叮!检测到外部危机暂时解除!环境相对稳定!】 【首次“寂灭涅槃”成功!强制链接通道稳固!咸鱼道心特殊锚定深度激活!】 【星辰碎片本源吸收转化开始!效率强化!链接强度跃升:8%20%!反哺效率提升:0.05%1%!】 嗡!!!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精纯了数十倍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那死寂的灰石深处爆发出来! 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如同开了闸的山涧!骤然冲入萧闲几乎被摧毁殆尽的经脉和意识海! 这力量!极其特殊! 它带着一种……如同宇宙初开、星辰诞生的蓬勃生气!古老、深邃、浩瀚!其中蕴含的勃勃生机远超桑红袖那堆天价丹药的总和!它温柔地抚慰着那些被灰白湮灭斑痕侵蚀的坏死血肉骨骼,所过之处,虽然无法立刻驱散那些如同丑陋纹身的灰白死斑(它们似乎成了他身体结构的一部分),但那斑痕深处传来的、深入骨髓的毁灭冰寒和刺痛感,却在迅速减弱!仿佛被这新生的星辰力量“安抚”了?或者说……同化了? 这股力量一路奔涌,最终汇聚、融入他那颗几乎枯竭的丹田气海! 轰隆!! 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迎来了滔天洪流! 他那几乎完全破碎、在湮灭边缘沉浮的炼气期小可怜境界(虽然躺着升到了炼气顶峰,但根基不稳如同纸糊),在这股浩瀚磅礴的星辰源力冲击下! 如同薄冰撞上巨锤! 瞬间被冲垮! 融化! 然后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顺理成章的方式…… 重组!凝练!升华! 丹田气海被强行拓展了百倍!一片浩瀚的、如同点缀着微弱星光的海洋虚影骤然形成!无数星辰源力化作精纯无比的液态灵力,滔滔涌入! 【境界突破!筑基期!】 【咸鱼躺赢核心强化:生命形态小幅提升!获得被动“星辰吐纳”效率增加!】 【境界提升触发系统核心奖励发放(大难不死专属豪华版)!】 刷! 萧闲的视界中瞬间亮起两道柔和却蕴含着强大气息的光带!像两张悬浮的古卷!不需要语言! 【第一份奖励!】 光带化形!一本封面古朴、仿佛由星光直接凝结的厚重书册虚影出现! 书名璀璨夺目: 《大星辰遁光——入门篇》 下面一行小字提示: 身化星屑瞬息百里 (保命专用!逃得够快!躺赢才有未来!) 一股关于如何燃烧灵力(灵石?)扭曲光线进行超高速空间挪移的玄奥感悟涌入脑海! 【第二份奖励!】 另一道光带扭曲!浮现一支通体晶莹、寒气缭绕、顶端雕刻着微型凤凰振翅欲飞的玉瓶虚影! 名称: “冰凰回春凝晶露” x1 提示: 冰魄星髓伴生精华!蕴藏凤凰涅槃生机!有极小几率唤醒冻结沉寂之魂! (注:请宿主注意,此奖励似乎与弟子陆凌雪有微弱共鸣?) 书!玉露! 萧闲空洞涣散的眼神瞬间被这两样东西点亮! 《大星辰遁光》!保命神技!有了它,以后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简直是咸鱼标配! “冰凰回春凝晶露”!!!尤其是那行提示! 唤醒……沉寂之魂? 陆凌雪!!! 慕容尘!!! 生的希望!! 就在奖励入体、暖流奔涌、他尝试运转新生的筑基期灵力、想要立刻爬起来冲回堆货点的刹那! 嗡!—— 那股流淌在他四肢百骸、刚刚被星辰源力“安抚”下来的力量,突然毫无征兆地沸腾了一下! 他感觉身体深处每一个被灰白湮灭斑痕覆盖的区域,都产生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 吸!力! 不是吞噬他的生机! 是……在自发地吸收空气中极其稀薄的天地灵气?甚至将他体内新生的星辰灵力都微微牵引着,向那斑痕流淌而去?!如同干涸的海绵遇到了水?! 紧接着! 【叮!被动能力觉醒!】 【“寂灭涅槃体·雏形”特性激活!】 【能力1:【归墟吐纳】:被寂灭本源沾染改造的身躯部分,获得自发汲取外界微弱能量(包括灵气、日月精华、逸散生命力等)稳固自身的能力!躺着也在缓慢修补自身!(效率极低,聊胜于无)】 【能力2:【寂灭印记·伪】:肉身铭刻寂灭法则部分烙印!可被动散发微弱法则湮灭气息(强度可控!宿主目前只能散发微弱一丝丝,仅能吓唬吓唬低级修士或干扰低级物品结构)。警告:过度使用或遇强刺激,可能导致真正寂灭法则反噬失控!请谨慎!(咸鱼建议:装死专用?)】 归墟吐纳?寂灭印记?伪? 萧闲懵了。这被炸得灰头土脸、一身斑痕的样子,居然……还捡了被动技能? 尤其是那【寂灭印记·伪】!散发一丝丝法则湮灭气息? 吓唬人?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门口那群还在低声商量、暂时没人敢靠近他这边的万宝阁金丹护卫……以及那位气势汹汹准备大干一场索赔的桑大小姐。 萧闲:“……” 一个念头。 如同咸鱼翻身。 悄然浮上心头。 他依旧趴着,但攥着灰石的手……却似乎……攥得更紧了一点。 那只血肉模糊、刚刚吸收了凝晶露存在信息的手,也极其自然地从地上抬起,搭在了自己胸口那一片狰狞的灰白斑痕上。 他甚至还尝试着……极其极其小心地……对着那块被抠碎一块的琉璃幕墙窗框残留边缘…… 集中意念! 把体内那股新得的、属于“寂灭印记·伪”的一丝丝气息…… 小心翼翼地…… 逼!了!出!去! 嗤…… 无声无息。 窗框边缘那碎裂的精金断面,原本棱角分明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声无息地…… 变成了细密的、如同被风化亿万年的砂岩粉末! 簌簌落下! 过程无声。 效果。 触目惊心! 正巧转头看过来的桑红袖,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无声无息、如同被岁月瞬间吞噬般剥落的窗框! 她下意识地顺着萧闲那只搭在胸口灰白斑痕上的手看去。 再看看地上……新多出来的一小撮粉末。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后怕和巨大刺激的画面瞬间冲垮了她的神经! “我的……灵晶琉璃幕墙啊!还是特供加厚防爆阵纹版!!”桑红袖感觉心脏再次被重锤狠击!刚才那点索赔成功的快感瞬间被更巨大的损失取代! 她指着地上新的“罪证”,声音都变调了: “还!有!这个!!萧峰主!你看看!!你又搞什么幺蛾子!好好的窗框碎块都给你变成灰了!!这又是什么秘术还是你那拍来的破石头的副作用?!!” “这!也得!赔!!!双倍的!!”她快要抓狂了!感觉这个拍卖会简直是她破产的倒计时! “……”萧闲努力维持着“重伤虚弱”姿态,嘴角细微地、极其不易察觉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赔? 是得赔。 不过…… 他看着脑海里那本星光闪烁的《大星辰遁光》入门篇,感受着胸口那片虽然丑陋但似乎真的在偷偷帮他吸收灵气稳固自身的灰白斑痕…… 这笔“赔款”…… 好像……也不那么亏了? 至于那滴“冰凰回春凝晶露”…… 必须留着! 那可是他两位“金饭碗”徒弟的……复生之机! 角落里。 秦夭夭默默擦掉嘴角血迹,那双桃花眼已恢复幽深。 她不再盯着萧闲手背的星点,反而深深看了一眼桑红袖,又扫过地上那块死寂的灰石。 一丝极其复杂的、带着点“看冤大头”的怜悯笑意,在她眼底飞快掠过。 然后,目光重新落回萧闲身上,眼神深处是更加幽邃、更加志在必得的光芒。 这个男人…… 价值……越来越大了。 一场毁灭风暴暂时平息。 但新的风暴,已在财富、星髓与贪婪的土壤里……悄然孕育。 第23章:重生 桑红袖的尖叫还在包间里回荡,关于窗框、墙壁、阵法、古董瓶子……以及那份“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名誉补偿费”的账单清单噼里啪啦砸向万宝阁管事。 萧闲置若罔闻。 他像一块刚被捞上岸、晒了三天太阳的咸鱼,软绵绵地瘫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喘气。那块被拍出一百万天价的灰扑扑石头——现在更像是他保命的氧气瓶——被他那只血肉模糊、指骨焦黑的手死死压在胸口。微弱的暖流源源不断地渗入,如同春日化雪的溪水,缓慢但执着地冲刷着他体内狰狞的“灰白冰裂带”——【寂灭涅槃体·雏形】正在缓慢运转,【归墟吐纳】被动吸收着空气中逸散的灵能。 但他不敢松劲。 【慕容尘灵魂链接强度:0.01%!】 【陆凌雪灵魂状态:未知!检测失效!】 脑海里冰冷的提示像刺骨的冰锥,悬在他那颗刚从湮灭边缘拉回来的心脏上方。 徒弟……他的“金饭碗”……还悬在生死线上! 就在这时! 被萧闲压在心口的那块死寂的灰石头,似乎感应到他剧烈翻腾的心绪(也可能是【寂灭涅槃体】的本能应激),它那布满裂痕的、如同荒芜宇宙尘埃的体表……无声无息地,极其极其微弱地,震荡了一下! 仿佛宇宙深处的一颗残破星辰,在亿万年的沉寂后,对着另一片濒死的星辰碎片,发出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呼唤? 嗡…… 这震荡并非声音! 它更像是一道纯粹意念的涟漪!带着灰石深处被强行稳定下来的、那缕最原始的星辰寂灭之意(此刻已被咸鱼道心锚定转化,多了一丝“躺平也能活”的奇异温顺?),顺着萧闲的身体,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扩散! 波纹的彼端…… 一个是桑家西巷堆货点废墟中,被层层温养阵盘包裹、如同风中残烛的“天道星纹碗”残骸! 另一个是翠竹静心室角落、被温灵玉髓蒸汽缭绕、宛如冻结在时空琥珀中的冰雕少女胸口——那枚黯淡沉寂的诡异星纹烙印! “碗”的内部! 核心深处那片混沌的、几乎被湮灭法则彻底抹除的、如同宇宙黑域的崩碎区域! 在那道星辰寂灭意念的波纹拂过的瞬间! 在最纯粹的死寂、最彻底的废墟中心! 一点微弱得如同幻觉的! 银!白! 光!点! 猛地!闪!耀!了!一!下! 仿佛是崩碎星辰最后一丝不甘寂灭的执念!被来自同类的“脉动”强行唤醒! 紧接着! 那缕由萧闲身体传递而来的、奇异的、带着微弱安抚之意的星辰寂灭意念(【寂灭涅槃体】的气息),如同精准的导航仪!捕捉到了这一点刚刚萌生的银白光点! 【叮!检测到弟子慕容尘微弱求生意念波动!】 【目标:“天道星纹碗”碎片(残骸)!状态:濒临永恒死寂!】 【特殊技能:【反向督促——咸鱼的曙光】被动触发!】 【意念引导路径:宿主意念宿主本体星辰碎片意念通道目标!】 一股无形无质、却极其温暖坚韧的意念流! 并非鼓励! 并非恳求! 并非任何热血沸腾的口号! 它只有一种……仿佛晒饱了太阳的老猫伸懒腰般惬意慵懒…… 一种……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反正我先躺会儿的…… 极致摆烂与随遇而安的…… 咸鱼之息! 这股意念流如同穿过空间的纽带! 精准无误地!轻柔地! 包裹住了“天道星纹碗”核心深处,那刚刚倔强亮起的、充满绝望与不甘的银白光点! 意念信息无比简单: 别折腾了……安生点……碗碎碎了……也能睡…… 你看我……胸口这么大个窟窿……(指灰白湮灭斑痕)……不也没事……还暖乎乎的…… 等师尊……回去……给你糊糊……保准比之前的……还结实……睡吧……睡饱了……再说…… 这股慵懒到极致的意念抚慰,与慕容尘那濒临溃散、如同沸油般煎熬恐惧的灵魂本源撞在一起! 如同滚烫熔铁掉进了温软棉絮! 那躁动欲绝、不甘寂灭的剧烈情绪…… 奇迹般地…… 如同被安抚炸毛老猫般…… 微微…… 平静!顺!了!毛! 碗内深处!那一点银白光点倔强地维持着,虽然没有壮大,却也不再疯狂闪烁、随时熄灭!它仿佛……真的在消化那股咸鱼意念?尝试着……学着“躺平”? 几乎同时! 在陆凌雪胸口! 那枚冰封、黯淡、死寂的诡异星纹烙印深处! 另一道意念涟漪也抵达了! 那是星辰寂灭意念的呼唤!同样是经由萧闲本体,沾染了【寂灭涅槃体】那一丝奇异的、能在寂灭中寻求安稳的微弱本能! 嗡…… 烙印深处!极寒死寂的核心! 仿佛一滴浓稠的、冻结了亿万载时光的绝对零度墨汁! 被这点涟漪…… 极其极其微弱地…… 点!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 波!纹! 【叮!检测到弟子陆凌雪微弱生命/灵魂共鸣!星纹烙印深度沉寂!】 【特殊技能:【反向督促——咸鱼的曙光】被动触发!】 【意念引导路径:同上!】 又一股充满咸鱼摆烂哲理的意念流淌而至: ……冷……就冷着……挺好的……省得动…… ……师尊……带了好东西……贴你胸口……保准暖…… ……别扛着……累……躺着……睡……一起躺……最舒服…… 那意念中还夹杂着刚刚注入萧咸鱼识海的那支“冰凰回春凝晶露”的……极其极其微弱、如同寒冰深处蛰伏凤凰翎羽的……一丝涅槃生气! 这股混合着“躺平有理”、“好东西给你贴贴”、“不扛着就躺下”的咸鱼意念流,撞进了那滴浓稠死寂的冰寒本源中心! 如同投入亿万载寒渊的一颗……小小的、但自带暖炉的种子! 死寂的冰寒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但核心深处! 那枚星纹烙印最底层! 原本永恒凝固的线条! 极其极其短暂地…… 极其极其轻微地…… 似被那缕凤凰暖意触动…… 又像是被那“躺着舒服”的歪理说服…… 细微到无法观测地…… 蜷!缩!了!一!丝! 仿佛…… 一种近乎本能的、在绝望冰窟里寻找到一线微弱暖意庇护的…… 无声依偎? 意念传递无声无息。 时间只流逝了几息。 桑红袖还在和万宝阁管事掰扯“这块墙砖到底算不算阵法损坏的额外损耗”。 秦夭夭已经悄无声息地扶着墙角站直了身体,除了脸色依旧苍白,那双桃花眸里的幽深探究和灼热光芒,比之前更盛,死死锁着萧闲胸前的那块灰石头和他那只放在胸口灰白斑痕上的手(她只看到了这个动作)。 刚才那股极其微弱、但层次高得骇人的寂灭与生机的波动……虽然一闪即逝,却让她心尖都颤栗了! 趴在地上的萧闲,身体依旧筛糠般颤抖(剧痛和虚弱仍在),但那双深陷眼窝里的空洞,却悄然燃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星点。 他感受到了! 那碗深处一丝被强行按住的毛躁!那冰纹深处一丝细微的蜷缩! 如同晒够了太阳的老猫,终于懒洋洋地打了个无声的、表示“知道了”的小呼噜…… 【弟子慕容尘灵魂链接强度:0.01%稳固!波动消失!】 【弟子陆凌雪灵魂状态:星纹烙印底部探测到极其微弱波动!暂归类为……静默?】 成了! 反向督促!起效了!虽然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但这火……暂时不会灭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巨大疲惫和一种莫名其妙“我好像还挺会教(骗?)徒弟”的诡异满足感,冲垮了萧闲紧绷的神经。 他长长地、从胸腔深处呼出一口气,那气息裹挟着血沫和内脏的腥甜,扑在冰冷的地面上。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那只搭在胸口灰白斑痕上的手,感受到体内【归墟吐纳】正在缓慢、稳定地汲取外界的微薄能量,如同寒冬里贴着一个自发热源(虽然源是自己身上),暖烘烘的。 太累了…… 从肉身到灵魂都被撕碎又强行黏合…… 徒弟们也暂时“安抚”住了…… 外面桑大小姐还在“英勇”地替他讨要巨额赔偿…… 他勉强把抓着灰石碎片的手往怀里又紧了紧,确保它安稳地贴在皮肤上持续供应“暖炉”。 然后。 脑袋一歪。 整张脸彻底埋进了冰冷、布满灰尘和血迹的地板缝隙里。 意识如同沉入最温暖的咸鱼泥沼。 瞬间。 断线。 晕死过去。 鼾声没来得及响起。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一个睡得“安详”(实则重伤昏迷)的师尊。 和一个气势汹汹、正为他讨债(索赔)的冤种金主。 以及,遥远西巷堆货点深处。 一只布满裂纹的破碗核心深处,一点倔强的银白微光,如同学会了睡觉的猫咪,乖乖地维持着稳定。 一个冰封少女胸口烙印最底部,一丝细微到无法察觉的蜷缩线条,似乎真的在“贴着”师尊遥指过来的暖意…安然,或被迫安然(?)地沉寂下来。 等待……苏醒。 第24章:躺平有理 萧闲彻底昏死过去,脸埋在地板缝隙里,鼾声都发不出。万宝阁昂贵的沉楠木地板上,只留下他蜷缩的侧影,胸口那块灰扑扑的石头像个不起眼的肿瘤,被那只焦黑骨节凸起的手死死按着。 包间里嘈杂依旧。 桑红袖的声浪如同攻城槌,轰击着万宝阁管事脆弱的神经: “……这块碎裂的精金承重梁!上面铭刻的是上古‘灵龟负山’纹!是空间稳定的核心节点!现在碎成这样!灵气逸散严重!你们知道重新熔铸一道这样的承重梁需要多少天外陨铁吗?!知道要请动几位精通空间稳固阵法的炼器宗师吗?!……” 管事汗如雨下,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恨不得当场给桑大小姐磕一个。 角落里。 秦夭夭已经悄无声息地恢复了七八分仪态。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胸口被寂灭余波冲击的隐痛让她微微蹙眉,如同捧心的西子。 她的目光,却不再是惊悸或纯粹的贪婪。像是最精明的鉴赏家,反复评估着一件稀世奇珍——地上的萧闲和他胸口那块石头。 刚才那股一闪即逝、令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寂灭与生机的交融波动,太惊人了。 她悄然挪动脚步,莲步轻移,裙摆拂过地面碎屑,不着痕迹地向萧闲瘫倒的位置靠近了几分。距离缩短到一丈之内。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蜷曲,指间仿佛有微不可查的、如同月光凝结般的灵韵在流淌,目标直指萧闲胸口紧贴皮肉的那块灰石碎片! 她在等待一个绝佳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瞬间!准备施展某种极其高明的“移花接木”! 而与此同时。 桑家西巷堆货点深处。 那歪倒在一堆廉价矿石里的、曾经顶级的翠竹静心室遗迹。 核心阵法区域。 在萧闲彻底陷入昏迷的刹那!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寂灭涅槃体·雏形】特有的、奇异慵懒的咸鱼气息,反而更加纯粹、更加没有杂质地扩散开来! 一股比萧闲清醒时更平和、更无思无欲、近乎空寂的咸鱼意念流,透过那无形的、经由星辰碎片建立的微弱意念纽带…… 如同水银泻地…… 无声无息地…… 流淌入…… 静心室废墟中央阵法残余核心的位置! 天道星纹碗的残骸。 如同一个布满了黑洞的微型星体模型。 在层层顶级温养阵法的守护下(阵法大半毁坏,但核心阵眼仍在运作)。 核心深处。 那一点被萧闲之前“安生点”、“睡饱了再说”的咸鱼意念安抚住的银白光点! 此刻! 感受到了这股更加浓郁、更加纯粹空寂的咸鱼“摇篮曲”! 如同在焦躁中哭闹了太久的孩子,终于听到了母亲最熟悉平和的哼唱。 那点银白的微光。 原本还带着一丝细微到极致的不安波动…… 彻底…… 安!静!了!下!来! 如同沉入了最深最甜的梦乡。 光芒内敛,柔和温顺。碗体残骸内部那些如同宇宙黑洞裂隙般的崩坏区域,在这绝对的平静与空寂意念笼罩下,仿佛也被感染,停止了内部那无声的撕裂崩毁过程。 不是修复! 是彻底静止!一种被强行拖入“岁月静好”模式的强制关机! 就像被最厉害的催眠大师,按下了暂停键! 而在废墟另一个角落。 温灵玉髓池早已破碎。 寒气弥散。 陆凌雪静静躺在冰冷的残破玉床上,身下的玉髓结晶残留着冻结的痕迹。 胸口。 那枚诡异幽深的星纹烙印。 原本只有最底层被萧闲那“贴着好东西暖”、“躺着舒服”的意念强行掰弯了一丢丢的蜷缩线条…… 此刻! 那缕来自萧闲本体最空寂状态的咸鱼意念流到达! 如同无形的、最轻柔却最不可抗拒的羽毛…… 轻轻拂过那冰封亿万年、连岁月都冻结的烙印核心! ……别动了……就这样……挺好…… ……睡吧……醒了再说……醒了……让师尊去动脑子…… ……累……躺平最轻松…… 意念中甚至仿佛带着一种沉睡者无意识的满足叹息,通过意念纽带传递给了这烙印核心。 嗡…… 烙印核心深处。 那片象征着绝对死寂与极寒的冰蓝色。 像是凝固的深湖被投入了一枚无形的、没有丝毫涟漪的鹅卵石。 冰面…… 似乎…… 纹丝未动。 烙印的每一个线条,依旧冰冷死寂。 但仔细观察!用最精密的仪器(如果有)探测!在某个无法被观测的深维度层级! 那冰蓝死寂的核心内部,原本因为萧闲第一波意念冲击而产生的那一丝丝无法描述的细微“蜷缩”…… 此刻! 那“蜷缩”的程度似乎……加深了一丝? 如同冰层深处一粒细不可查的尘埃,被这股更深沉的“睡吧”意念推动着……往里……又缩了缩? 然后! 彻底不动了! 整个烙印。 连同陆凌雪冰封的身躯。 仿佛都在这极致空寂的咸鱼意念抚慰下…… 彻底! 沉!入!了! 一种…… 超越了生死的…… 绝对!宁静! 或者说…… 一种高级到极致的…… 摆烂到永恒状态的…… 冰!眠! 更远处。 在那团被萧闲无意中“打包”转移进灰石碎片某个深层空间的…… 由“冰煞·蚀心残锋”崩坏异变形成的…… 那米粒大小、散发着极度不祥混沌气息、冰火符文与星辰碎屑疯狂流转碰撞的…… 诡异晶体核心! 当这股来自萧闲沉眠状态的、更加纯粹的空寂咸鱼意念拂过时…… 核心表面! 那些疯狂流转、如同万蛇狂舞的血色凶煞符文…… 突然! 如同踩了刹车! 流转速度猛地一滞! 其核心深处那混乱狂暴、毁灭一切的意念洪流,似乎也被这过于“清心寡欲”、“无牵无挂”的意念冲击了一下! 就像暴躁的猛兽突然闻到一股能安神的异香! 混乱狂暴的意志…… 极其极其短暂地…… 停顿!思考了一下? 随即…… 那些血色符文流转的速度虽未完全停止,但明显……慢!了!下!来! 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那狂暴的意念洪流也被强行冲刷、稀释了一丝丝?隐隐分出了极其微弱、极其不情愿的一小缕……开始学着那缕咸鱼意念…… 慢!慢!荡!漾! 似乎在努力适应这种…… 不那么火爆的…… 悠?长?睡?前?运?动? 【叮!被动技能:【反向督促——咸鱼的曙光】效果持续扩散中……】 【关联场景1:‘天道星纹碗’核心残片:进入深度凝滞稳定态!自身崩坏暂停!】 【关联场景2:陆凌雪本源星纹烙印:表层寂灭冰层固化加深!内部“蜷缩点”微弱增强!进入‘永恒冰眠’稳定态(?)!状态标识已更改为:【极度稳定】!】 【关联场景3:混沌异变核心:能量波动速率显著降低!狂暴意志洪流稀释约0.0001%!状态标识更新:【极度危险】【暂时可控的极度危险】(波动下降5%)!】 趴在地上的萧闲,对此一无所知。 他在深度昏迷中,口水混合着血丝,顺着嘴角无声地淌下,沾染了昂贵的地板。 桑红袖还在唾沫横飞地算着账,精确到每一颗灵石碎渣。 秦夭夭的手指已经如灵蛇般探出,几乎要触碰到那块灰石碎片了!她的心跳微微加速,成败在此一举! 而西巷堆货点。 静心室的废墟里。 微弱的星光守护着一块碎碗残片,安静地如同沉睡的星尘之卵。 冰封玉床上。 少女胸口冻结的星纹,在无人知晓的维度,保持着那丝细微的蜷缩姿态,沉入连时间都失去意义的冰蓝梦境。 那片诡谲的混沌核心,暴躁的波动悄然放缓,似乎在努力进行一场漫长而不太习惯的…… 咸鱼慢板冥思…… 反向督促的咸鱼道韵,没有口号,没有牺牲,只有最纯粹的“躺平即真理”,如轻风细雨,将三个濒临彻底崩灭的存在从毁灭边缘…… 不着痕迹地…… 拖了回来。 以一种所有人都想不到(包括系统?)的…… 躺赢方式…… 夜风从包间墙壁的巨大豁口灌入,带着拍卖场残留的喧嚣与灵石气息,吹拂着萧闲破碎的衣角。 他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依旧紧贴着石头。 无名指焦黑的骨节,在星光(灰石内微弱反哺光)下,闪烁着一种…… 劫后余生后慵懒到骨子里的…… ……安详。 第25章:暖贴贴 时间在混乱喧嚣的万宝阁包间里流逝。 桑红袖终于凭借她的“据理力争”和桑氏商行的赫赫威名,成功逼得万宝阁高层紧急磋商后,签下了一份让她基本满意的“赔偿意向书”——墙得修、阵得补、瓶得赔、精神损失费也得给,虽然具体数目还在商榷,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做完美甲般精心按好红泥手印(账单太厚太大),桑大小姐终于有时间喘口气,一扭头…… “哎?他……他还没醒?真晕得这么瓷实?!”她这才注意到地上那位引发这一切的“主角”,还维持着那个趴地板的经典咸鱼姿势,一动不动。要不是微弱的、带着一丝暖意的呼吸(【归墟吐纳】加上星辰反哺)偶尔吹起地板上一点浮尘,真以为他去了。 万宝阁管事派来的药师(被重金请来确保这几位“贵客”不会死在包间里惹更大麻烦)正愁眉苦脸地围着萧闲打转。不是他不尽力,而是这位爷的状态太诡异! “奇了……桑小姐,这位萧峰主……”药师姓钱,人称“钱三手”,号称能把断手接上三次!此刻却束手无策,搓着山羊胡,一脸便秘相: “皮外伤倒还好,敷了生肌断续膏(管事的掏私房钱买的),可他这体内的状况……啧啧!像……像被十几种顶级炼材炉子淬炼过一遍又被九天寒泉淬了个零碎!到处都是奇怪的裂痕……还有……还有这种灰色的……像被岁月啃噬掉的斑点……” 钱三手小心翼翼想去碰萧闲胸口那片狰狞的灰白斑痕,手指离着三寸,就猛地缩了回来,龇牙咧嘴地甩手:“嘶!烫手!哦不……扎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湮灭气……真邪门了!” 他能做的,也就只能给萧闲喂了颗温和的固本培元丹(怕药性太强撑爆这脆皮身体),然后摇头晃脑地感慨:“只能等他自己醒了……或者说……熬过去。老夫行医百载,这种不靠丹药、靠自身一点微末暖流吊着命、似乎在自行缓慢回稳的状态……真他娘的……少见!” 旁边的秦夭夭已经坐回了软椅,恢复了她那副烟雨朦胧的娇媚姿态。手里不知何时又换上了一杯灵茶(万宝阁供奉的顶级货色),水汽氤氲遮住了她眼底的精光。她当然看到了钱三手碰壁,心底冷笑。这药师道行浅薄,哪里知道那灰白斑痕蕴含的是触及“道”则的力量?不过钱三手那句“自身暖流缓慢回稳”倒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这家伙在昏迷中,吸收灵石的效果简直好得离谱!躺着都在变强!她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缠绕在萧闲胸口那块灰石上,那块石头……是能量转化的枢纽!越来越有意思了!只是此刻守卫森严,桑红袖虎视眈眈,她只能按捺。 而就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萧闲身上时…… 【反向督促——咸鱼的曙光】被动效果,依旧在无人察觉的维度里,如同最温柔的春风,缓慢流淌,润物无声。 西巷堆货点,翠竹静心室废墟。核心阵眼。 万宝阁管事说话算话(主要是怕桑红袖再闹),一支由两位金丹巅峰阵法师和一位精通空间稳固炼器大师组成的小队,带着各种贵得咋舌的炼材(灵石),火速赶来“修复”。 阵法师在忙碌修复破碎的聚灵阵和空间稳定结构。大量的上品、极品灵石被不要钱似地投入阵眼,精纯浓郁的灵气再度氤氲起来,如烟雾缭绕。 原本死寂一片的核心区域中心。 那块被萧闲咸鱼意念强行“哄睡”、保持着稳定凝滞的“天道星纹碗”核心残片! 当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如同温泉般包裹而来时…… 嗡…… 核心深处那点银白的光点! 它没动! 一点都没激动闪烁!(慕容尘的灵魂意志还在沉睡) 但是! 那包裹着它的、被【归墟吐纳】意境深度浸染过的、处于绝对宁静状态的残骸结构…… 动了! 不是主动苏醒的动! 更像是……像一块干涸太久、终于遇到雨季的海绵! 整个如同微型宇宙破洞的残骸结构! 此刻在浓郁灵气的浸泡下! 自发地! 遵循着“躺着最省力”的原则! 开始了最基础、最本能、也是最有效的…… 吸!收!与!附!着! 没有复杂的炼化法门!没有痛苦的淬炼过程! 有的只是:舒服……那就吸呗。省点力躺着吸。 浓郁的灵气如同甘甜的琼浆,顺着残骸结构那些细微的、原本代表崩坏路径的裂隙、孔洞…… 毫无阻碍地流淌进去! 然后! 在萧闲那股深入这片“睡眠区域”每个角落的咸鱼平和意念指引下(虽然他只是昏睡,但这意念成了残骸的本能)…… 流淌进去的灵气并未胡乱冲撞! 而是如同归巢的溪流,极其自然、极其省力地,沿着结构本身那些最坚固、最完整的内壁…… 均匀地沉淀! 如同最轻柔的薄纱层层覆盖! 没有重建!没有修复! 纯粹就是…… 躺平了吃! 吃下去之后…… 再躺着…… 让那些营养(灵气)自己找个舒服的地方…… 摊均匀!贴贴好!加固! 于是。 肉眼可见地…… 那块布满裂痕、如同废墟星图的破碗残骸…… 表面那些最深、最狰狞的崩坏裂缝边缘…… 开始如同被撒上了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 灵气晶尘! 这些晶尘自发地依附在裂缝边缘,缓慢而稳定地……填充!弥合! 效果微弱? 是的! 但那种平静的、稳固的、仿佛时间本身都在温柔加固的趋势,看得旁边一位偶然瞥见的炼器大师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老天……这……这残骸在自发吸收灵气修复?!这种崩坏程度……怎么可能自行吸纳得如此平稳?!还……还形成晶尘附着?!没有排斥?!这……这是什么自愈道则?!”他激动地差点把自己的胡子揪下来,赶紧拿着特制的留影石疯狂记录。这绝对是他炼器生涯的奇观! 而在废墟的另一端。 陆凌雪的“冰封摇篮”里。 那股深沉到极致的咸鱼空寂意念,就是她这片绝对冰眠领域里的……摇篮曲。 药师钱三手按照桑红袖的要求(毕竟是财主家的小姐),硬着头皮,在维持着陆凌雪体温的微弱阵法(万宝阁新布置的)边上,准备给她处理一下外伤(主要是萧闲咳在她衣襟上的血污)。 他拿着一块最柔软的深海云丝灵帕(万宝阁给的最好待遇),蘸了点温玉髓融化后稀释的药液(不敢直接用强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去擦拭陆凌雪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角边缘…… 帕子刚刚触碰到一点冰冷肌肤的瞬间! 嗡——!!! 一直死寂、如同最完美冻玉雕刻成的陆凌雪! 那冰冷的皮肤之下! 一直毫无动静的胸腔!似乎…… 极其极其微弱……又极其深沉悠长地…… 动了一下? 仿佛冰层万载之下,沉睡的存在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安稳的鼻息? 与之同时! 她胸口那枚诡谲星纹烙印! 那深邃冰封的核心深处! 那被咸鱼意念推动着、蜷缩得更深了一点的“内核”…… 如同得到了外部触碰的信号! 自内而外…… 无声地…… 释放出了一道…… 纯净!冰寒!如同星屑雪花凝结成的…… 微!弱!光!圈! 光圈瞬间扫过陆凌雪全身! 不是暴烈的能量! 更像是一层清冷、薄到无法察觉的…… 冰雾结界? 噗—— 钱三手手里的云丝灵帕如同遇到了烧红的烙铁! 瞬间!连同上面沾染的药液! 被那层骤然出现的冰雾结界! 冻结!然后…… 无声无息地…… 化作了最细最亮的粉末状冰晶!簌簌落下!像撒了一层微光的霜! “妈呀!!!!” 钱三手如同被毒蝎子蜇了屁股,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弹出去三丈远! 一屁股跌坐在地,脸上血色褪尽,手里残留的一点灵帕碎屑还在散发着刺骨的寒气!他惊恐地指着玉床上依旧静美的少女,声音抖得像筛糠: “结……结界?!她……她碰不得!她……她把自己冻得更结实了?!还……还会反击?!!老天爷!这是个什么怪物冰疙瘩?!” 他再也不敢靠近半步,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玉床上,陆凌雪周身似乎更清冷了,那层薄薄的冰雾结界缓缓内敛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她胸口烙印深处,那蜷缩得更安然的内核……似乎在无声表达:别碰我……睡……舒服…… 而更深邃的地方…… 那片被萧闲无意“打包”的混沌核心! 在深度昏睡的萧闲散发的、更浓郁的咸鱼摇篮曲韵律下,那核心周围疯狂流转的血色符文,转速继续缓慢下降…… 仿佛一个暴徒…… 真的开始学着…… 打起了舒缓的……鼾? 包间里。 萧闲在地板上蹭了蹭脸,口水在昂贵的木地板上拖出一条亮晶晶的痕迹,混合着血迹,显得异常狼狈。 他发出一声极其细小、如同梦呓的咕哝: “……唔……修……碗……” “……暖……贴贴……” 桑红袖指挥着人小心翼翼把这家伙像抬一件易碎品般挪到担架上,闻言翻了个白眼,拍着胸口跟钱三手豪气干云地保证:“修碗?!还用他说!我桑红袖砸坏的……呃,是他引发砸坏的!都赔!连人带碗一起……好好暖……呸!好好治!” 她可不懂“暖贴贴”是啥意思。 秦夭夭端着茶杯,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灰头土脸却气息诡异地缓慢回升的萧闲,再看看他胸口那块紧贴皮肉、不起眼的灰石,唇边勾起一抹更加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看懂了那个“暖贴贴”。 那支被他收入体内、散发着涅槃生机的玉露……似乎……也在呼应着这边?是在……等着贴谁呢? 这青云峰…… 真是越来越“暖贴贴”了。 她放下茶杯,指尖敲击着光滑的杯壁,像是在敲击一扇通往绝世隐秘的……咸鱼冰棺之门? 第26章:咸鱼化的青云峰 三天后。 青云峰的主殿,与其说是殿,不如说是个四面透风、柱子歪斜、墙角还长着几丛顽强灵草的大草棚子,萧闲那张唯一的“奢华”床榻(一张还算完整的石板,铺着几层旧毛皮)就搁在主殿最背风的角落。 萧闲被抬回来了。 桑红袖豪掷千金(或者说赔偿款抵账),把他塞进了由万宝阁提供、甲三十二号库特供的、一个雕花繁杂的沉香木担架里——结果担架太大进不了破草殿,最后四个壮汉是拆了半边破门框才把他连人带石抬进屋里,留下更漏风的门框和桑红袖心疼的抽气声。 此刻,萧闲直挺挺地躺在那块铺着旧毛皮的石床上。那块救命的灰扑扑石头被仔细垫在他胸口那片狰狞灰白斑痕上,如同个长歪了的护心镜,温热的反哺暖流缓慢而坚定地滋润着他枯竭的经脉。万宝阁药师钱三手临走前又喂了他一粒固本丹,再附赠了一张“福生无量天尊”符箓贴在他床头(纯心理安慰)。 他醒了。 不是精神抖擞地醒。 而是眼皮被窗外刺眼的日头晒得发烫,被迫掀开一条缝的那种。 脑子像灌满了被冻透的糨糊,沉甸甸、混混沌沌。只有胸口那点来自灰石的微热,像寒冬腊月里贴着块半温不火的烤红薯,勉强维系着一点活着的感觉。 他想挪挪身体。 嘶——!! 全身的骨头像是用劣质粘合剂勉强粘起来的瓷器,稍微一动就发出“嘎吱嘎吱”濒临碎裂的呻吟,牵动胸口那片灰白斑痕传来阵阵被烧红的针攒刺的痛!更糟糕的是,随着意识的些许清醒,体内那【归墟吐纳】开始本能吸收周围稀薄的灵气,这微弱能量流过破碎经脉的感觉,如同钝刀子割生锈的管子,又疼又胀。 “唔……”萧闲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涩难听的呻吟,痛苦而茫然地看着草棚顶漏下的光斑。身上这破烂玩意儿(寂灭涅槃体雏形),保命还行,恢复太遭罪了! 就在这时! 躺在他胸口的灰石碎片,似乎感应到了宿主的痛苦和那重新活跃起来(虽然微弱)的心跳波动!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频率的意念波动,再次从那石头深处荡漾开来!如同在混沌脑海中投入了一颗定心的石子!这波动并非萧闲主导,更像是他处于这种“求生不得躺平不能”的咸鱼态时,灰石碎片与其体内【寂灭涅槃体】自发产生的共鸣回响! 意念流循着无形的桥梁…… 首先抵达:萧闲的丹田气海深处! 在石床下方阴影里! 那只被萧闲死死攥在手心里的、用破布小心包裹的——碗! 不!不是那只碎裂的天道星纹碗本体!而是…… 一块只有半个巴掌大小、被萧闲在昏迷中强行用意念(或者说求生本能)牵引、包裹在寂灭涅槃体灰白气息中,并随之一起转移回来的…… 核心残骸结晶!! 这块结晶,带着之前被“哄睡”的绝对宁静核心,此刻正贴着萧闲的丹田气海!当那股灰石的意念波动携带着萧闲此刻的“疼与胀”的咸鱼抱怨传来时…… 结晶内部的绝对宁静……被这股来自“源头宿主”的痛楚……惊动了! 嗡! 那点被深埋的银白意志光点,如同被打扰了安眠的猫咪,极其轻微又极其不爽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微小却清晰的意念顺着联系反弹回萧闲意识: ……疼……别乱动…… ……躺着……灵气……不舒服……慢……慢吃…… ……我……压着这里……稳…… 这股意念甚至引导着灰石碎片传来的那股微热暖流,主动分散出一小缕,极其柔和缓慢地,绕开了萧闲痛感最强烈的几处经脉节点!虽然没能解除痛苦,却让某些被割裂的钝痛感变得……似乎可以忍受一些了?像是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吹了一口气那么点作用,但感觉上确实…没那么炸裂了。 萧咸鱼:“……?” 这残碗碎片,是在……反向哄我?! 不等他细品这诡异的“互相督促”关系…… 第二道意念涟漪! 穿过草棚空间,直抵主殿另一处角落! 那里……放着……一口冰棺! 由桑红袖“含泪”提供的。通体是千年寒玉髓打造(甲三十二号库库存里压箱底的小块料),表面还刻着粗浅的封固符文(万宝阁管事故意送人情刻的)。陆凌雪就安静地躺在这半透明、散发着幽幽寒气的棺材里。 当灰石的意念波动混杂着萧闲的痛楚呻吟传递而来时…… 嗡! 冰棺内。 少女胸口。 那枚沉寂在“永恒冰眠”状态、内核蜷缩得如同星尘之茧的诡谲星纹烙印深处! 被一股源自同一个“痛楚源泉”的咸鱼抱怨信息……撞了一下! 咚…… 冰眠深处。 仿佛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 ……心跳声? 紧随其后! 一道比之前钱三手触碰时更加清晰、更加凝聚、如同绝对零度冰晶压缩成的…… 微!弱!光!圈! 骤然!自星纹烙印核心迸发! 光圈瞬间扫过陆凌雪全身! 咔……嗤嗤…… 冰棺表面! 原本桑红袖怕冻坏她,垫在棺材底部和边缘的几块……上品温灵玉!(万宝阁管事咬牙奉送的)! 在这光圈扫过的瞬间! 如同遇到了克星! 直接冻结!龟裂! 然后无声地化为一小撮……散发着丝丝寒冷白气的…… 细雪结晶?! 同时! 一股冰冷却无比纯净的意念顺着纽带反弹给萧闲: ……冷……冷就冷着…… ……乱放东西……吵…… ……别放……碍事…… 意思是:棺材里别垫东西?碍着她冰冷的舒坦了?这冰块徒弟是嫌弃他给她搞的保温措施吵着她休眠?? 萧咸鱼:“……” 他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床铺似乎也被这股寒意扫过的余波影响,硬邦邦的毛皮垫子又僵冷了几分。行吧……祖宗您接着睡。他认命地闭了闭眼。 然而,这还没完! 第三处,最不起眼也最诡异! 主殿另一侧的窗棂下,放着一个用最厚实布片包裹的、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物件——正是那柄邪剑“冰煞·蚀天残锋”的熔渣残骸! 在灰石意念流携带着萧闲痛苦的咸鱼信号掠过时! 嗤…滋滋……! 包裹的厚布内部! 那个由煞气、冰魄与湮灭法则强行压缩融合而成的、米粒大小的、极度不祥的…… 混沌核心晶体! 表面的血色符文流转速度毫无征兆地……再次放慢!! 甚至短暂的……停滞了百分之一息? 核心深处那混乱狂暴、毁灭一切的意念洪流,似乎被这股来自宿主“躺着不能动还特别难受”的抱怨信息给……整不会了? 混乱风暴中,极其极其稀少、极其不情愿地,再次分出了一缕……更加“柔和”的、尝试“适应环境”的意念流…… 学着萧闲的调调…… 极其笨拙、极其生硬地…… ……疼……? ……稳……点? 然后那股新分出来的、试图“稳重”一点的意念流,就开始绕着暴躁核心的边缘…… 慢吞吞地、歪歪扭扭地打转…… 像刚学走路还不习惯慢下来的小狗在学蜗牛爬行? 萧咸鱼:“…………” 这凶戾玩意儿是被同化成了呆傻的慢性子了? 他躺在石板床上,忽然觉得……自己这三位“祖宗”徒弟/附带的诡异东西,在【反向督促——咸鱼的曙光】影响下,各自都往一种……省心但奇葩的方向进化了? 一个成了贴心的(但反应迟钝的)痛痛贴?一个成了冰冷的(但追求极致舒适不被打扰的)睡美人?一个成了……试图学慢节奏的(但本质还是很危险的)智障核心? 门外传来脚步声,夹杂着童旭师兄弟(被桑红袖塞过来暂时“伺候老爷养伤”)压低嗓门的声音。 “萧师叔还没醒?” “刚喂了水……呼吸倒是稳了些……” 脚步声停在门框破洞前。 萧闲赶紧闭上眼装死。 他不敢动。胸口压着石头舒服是舒服点,但每一次【归墟吐纳】吸收那点可怜灵气,都像在抽筋断骨。他急需一个宣泄点! 他的意念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身下石床上……旁边那张唯一看着还算结实、缺了条腿用小半块灵石垫着的……小木头凳子上! 【寂灭印记·伪】!! 那新得的被动技能意念发动! 试试!能不能把这破板凳也“归墟”了?? 意念集中:“……挤……碍着……呼吸……朽了算了……” 他努力把凳子想象成一堆枯枝烂叶。 嗡嗡…… 体内那【寂灭涅槃体】深处的一缕气息,被他意念艰难撬动,顺着手指(他还攥着那碗碎片呢)流出指尖…… 无声无息。 指尖正下方…… 几颗从屋顶掉落的细小灰尘…… 无声地…… 化为了一种更加细微的、如同被时光彻底碾碎的…… 灰白色粉末! 像被极度低温冻结后又在真空环境下崩解的产物! 效果……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但对自身力量的消耗……感觉像搬了座山!累得他差点灵魂出窍! 萧闲:“……!!!” 尼玛这技能也太废了吧?!就弄化了几粒灰?!坑爹系统啊!还得躺! 呼啦! 草棚门框的破洞猛地钻进来一个胖脑袋,是童旭。 他正好看到萧闲闭着眼,嘴角却似乎因为使劲而细微抽搐了一下(其实是疼的),然后指尖下方地上多了点灰白粉末? “师叔?!您醒了?是不是渴了?想方便?您看啥呢?地上有点灰?”童旭嗓门洪亮,一脸关切。 灰? 萧闲装死失败,无奈睁开一丝眼缝。 “唔……灰……碍眼……”他艰难地挤出一个沙哑的词。 童旭赶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石床边的小木桌(原本那张凳子碎了腿后垫在了破石桌下),以为他嫌弃桌子太破碍事。 “师叔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擦干净!”童旭憨憨地点头,撸起袖子就要去擦桌子。 他手掌重重拍在桌子布满灰尘的表面! 啪!! 哗啦……!! 童旭:“???” 萧闲:“!!!” 那张本就千疮百孔的破木桌…… 在童旭这憨货一掌拍下去,加上萧闲那还没彻底散去的【寂灭印记·伪】气息残余的扰动下…… 如同被抽掉了最后支撑的朽木骨架! 轰然一声! 化作了一小堆…… 夹杂着朽木碎渣和灰白粉末的…… 齑粉小山!!! 木屑和灰粉扑簌簌扬起,落了靠得最近的童旭满头满脸,把他弄成了一个真正的“灰头土脸”。 童旭保持着拍桌的姿势,僵在原地,一张胖脸上写满了震惊、茫然和恐惧,几根木刺滑稽地挂在他鬓角:“师……师叔?!桌……桌子它……成……成精炸了?!!”他吓得声音都劈叉了!下意识以为自己练功突破了把桌子拍碎了! 萧闲:“……” 他看着童旭那张懵逼的胖脸,再看看那堆新鲜出炉的“归墟造物”。 胸口那块石头持续提供着微弱暖意。 体内的痛苦在灰石和碗片的“反向哄贴”下,似乎真没那么炸裂了。 刚毁了一张破桌子……好像也没啥损失? 一种全新的、诡异荒诞的宁静感笼罩了他。 好像这咸鱼躺平的境界……更上一层楼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模仿那口冰棺里陆凌雪“冷就冷着”的状态,对着童旭吐出一句: “……粉……山……别动……放着……挺好……” 说完,他脑袋一歪。 这次是真的因为精神和肉体的双重耗尽,再次晕了过去。 鼾声没响,嘴角残留一抹说不清是心累还是领悟的……咸鱼式安详。 主殿内。 角落的冰棺静静散发着寒气,棺材里的“睡美人”似乎对这新的“粉山”表示满意(意念无波澜)。 窗棂下的包裹里,那智障核心符文还在尝试着“稳重”慢转。 手心里的碗片残骸传递着丝丝缕缕的暖意,继续充当“痛痛贴”。 童旭一脸呆滞地看着地上的木粉小山,又看看“安详昏睡”的师叔,怀疑人生。 而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更大的破洞漏进来,温暖地晒在萧闲胸口那片丑陋的灰白斑痕上,【归墟吐纳】正缓缓将光和热都吸入斑痕深处,如同在晒咸鱼般,以慢到极致却不可阻挡的速度……稳固着一切。 青云峰的新时代,就在这齑粉、冰晶与咸鱼鼾声中,慢悠悠地……铺开了。 第27章:重建 童旭呆立在一地木粉前,胖脸上的惊惧未消,萧闲却已经昏得深沉。他胸口那块灰石持续散发着微弱稳定的暖意,如同一个天然的、恒温的、代价昂贵的暖宝宝。 这情形持续了七日。 七天里,萧闲就如同草棚里一块会呼吸的木板。多数时候昏睡,偶尔被钱三手硬灌药汁时,会短暂地掀开一点眼皮,含混地咕哝一句“凉……”(药汁冷到他破损的食道了)或是“吵……”(药碗碰桌子的声音太大),随即又沉沉睡去。 童旭和他师兄李瘦儿(人如其名)成了专职护工。两人在桑红袖金钱攻势(甲三十二号库拨付的“重伤峰主特殊护理津贴”)下,兢兢业业。 第七天正午。 刺眼的阳光又一次穿过草棚顶的大破洞,精准地晒在萧闲胸口那片最大的灰白斑痕上。暖暖的,痒痒的,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轻轻啃咬死皮边缘,酥麻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刺痛。 【叮!检测到持续高强度(相对宿主)光照!‘归墟吐纳’效率提升150%!寂灭涅槃体·雏形稳定性+5%!】 萧闲皱着眉,在石板上像条被晒岸上的咸鱼般本能地扭了扭身体,想避开那过分的暖意。这一动,全身骨架又是“嘎吱”作响。 “……晒……疼……”他沙哑地呓语。 站在床脚,正用一把秃了毛的拂尘(甲三十二号库淘汰货)小心翼翼给他扇风驱虫的童旭耳朵尖。 “师叔嫌晒疼了?!” 胖脑袋瞬间警醒!这可是师叔主动表达的唯一诉求!他立刻丢下拂尘,转身吭哧吭哧从角落拖过来一把唯一还立着的、歪歪扭扭的藤条破凳子,瞄准光线落点,奋力举起—— 砰! 凳子不算精准地砸在了那束光柱上! 咔嚓——哗啦! 本就破败的藤条凳经受不住冲击,瞬间解体,碎裂的木条和藤条劈头盖脸地砸了萧闲一身! “嗷——!!!”猝不及防的萧闲被砸得剧痛钻心,整个人痛得从石板上弹起了一点!胸口灰石都被震得差点滑落! 他怒目圆睁,死死瞪着童旭:“孽徒!!你想砸死我?!” 童旭被吼得浑身肥肉一哆嗦,哭丧着脸:“不……不是啊师叔!您说晒!又喊疼!我看挡光的地方……就它有点高度……”他指着地上的木条碎片,无比委屈:“想着……挡一挡……谁想到它……这么不结实!”这破地方想找个遮阳的器具都难啊!他胖脸上写满了无辜的笨拙。 萧闲胸口剧烈起伏,那口气顶得生疼。他看着童旭那张蠢笨又真诚的胖脸,再看看自己这一身伤,还有这四面漏风的破殿…… 一股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涌起的怒火。 算了。 跟这憨货置什么气? 有这力气不如……躺着吸口热乎灵气。 他认命地又瘫倒回去,那灰石重新贴在胸口,微微暖意回归。 “……笨……别动……”他闭上眼,嘴角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刚闭上眼没多久。 嗡…… 胸口灰石又轻轻一震。 一道极其微弱、带着点嫌弃的意念波动顺着手心那块紧紧握着的碗片残骸传了过来。 意念内容: ……太吵……动静……太糙…… ……挡光……挪它做甚…… ……光……舒服……暖暖…… ……笨……蠢……呆……别靠近这床…… 这感觉……怎么像某个被吵闹笨动作打扰了的清静邻居(碗片),在控诉那个傻大个(童旭)? 似乎还在劝诫萧闲:那点阳光晒着挺好的,暖和,你躺着享受就行,别让那傻子瞎折腾了! 甚至在警告童旭离床远点! 萧闲:“……” 这碗片……成精了?感知还挺敏锐?连阳光暖不暖都门儿清? 就在这时。 “吱呀——” 草棚那扇拆得只剩半边门框的破门……不对,连门框都豁了个大口子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沉重的拖曳声。 萧闲微掀眼皮看去。 只见桑红袖一身简练利落的杏黄劲装(方便干活),小脸憋得通红,两只手像抱着什么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 硕大! 崭新! 通体由千年不知名温玉整体雕琢而成,内嵌繁复聚灵符文……散发柔和暖白色光芒的…… 圆形浅盆?! 像是……喂马的……石槽?但材质和造型过于精美奢华!那聚灵符文更是闪着至少是金丹级别的灵光! 桑大小姐咬着牙,额头冒汗,一步一顿地从破洞口蹭进来,生怕磕碰了她这宝贝“盆”。 “萧峰主!你看!我给你送‘暖窝’来了!”桑红袖喘着气,眼睛亮得惊人,“甲三十二号库库底挖出来的万年温阳玉心!边角料!本来是准备给……算了!反正给你了!聚灵!温养!保证暖!保证躺着舒服!” 她献宝一样想把“盆”往萧闲石床边放,结果地方狭窄,旁边还有个冰棺挡着。 “李瘦儿!让让!”桑红袖指挥。 李瘦儿赶紧躲开。 结果桑大小姐一个没留神,脚下踢到刚才藤条凳子碎掉的一根粗木条,“啊呀!”一声惊呼! 双手一松! 砰!!! 那巨大的、价值不菲的暖光浴盆! 精准地! 结结实实! 砸在了—— 陆凌雪躺着的那口冰棺的棺盖上! 咣当!!!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冰棺那厚实的、布满天然寒纹的千年寒玉髓棺盖…… 在暖阳玉心恐怖的重量、冲击力以及本身蕴含的暖阳之气的三重打击下…… 瞬间! 崩裂开数道如同蛛网般、深可见冰棺内部幽蓝的裂痕! 丝丝寒气从裂痕中狂泻而出! “我的棺材!!”桑红袖的尖叫带着破音! “我的暖盆!!”下一秒她的心更痛了!暖盆边缘也砸凹了一块!聚灵符文断了好几根! 冰棺内部! 陆凌雪胸口那枚深藏的星纹烙印! 嗡!!! 一道更加清晰、更加森寒的冰蓝光圈骤然爆发! 扫过整个棺椁内部! 棺盖上刚崩裂的蛛网状纹路边缘…… 立刻…… 冻结!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散发着绝对零度气息的…… 纯白冰晶! 仿佛将这伤害…… 就地封印! 同时。 那道冰冷的意念再次反弹给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萧闲: ……又……吵……又砸…… ……暖……热……臭……挪远…… ……烦……封……了…… 意思是:这破盆子又热又吵,砸了我的棺材(虽然她自己用寒气强行封住了裂痕),很烦!别放近!快拿走! 萧闲躺在石床上,看着满地狼藉——木粉、暖盆砸裂凹痕、崩裂又被冰晶覆盖的棺盖…… 还有童旭的委屈脸、桑红袖的抓狂、李瘦儿的惊恐缩脖…… 胸口灰石暖流不断,手中碗片传递着对童旭“蠢笨”的嫌弃,冰棺那里散发出对桑大小姐“吵闹”的不满…… 他长长地、用一种近乎超脱的声音,对着所有人和东西(包括空气)发出一道咸鱼式的指令: “……放……地上……” “……别……动……” “……都……挺好……” 这话像个口令。 童旭立刻像被念了咒的树墩子,钉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桑红袖心疼地还想说什么,看了看萧闲那张惨白无欲的脸,又看看冰棺上恐怖的裂痕和寒气,最终跺跺脚,憋着气把暖盆拖到最靠门的角落,离冰棺远远的。 李瘦儿缩在更远的阴影里装不存在。 那砸坏的盆一落地,聚灵符文断断续续闪烁,散发出还算稳定的暖白光晕。 冰棺上的寒气也在光圈扫过后缓缓内敛。 世界……似乎真的安静了。 只有阳光透过屋顶破洞洒在萧闲胸口灰白斑痕上。 【归墟吐纳】正在贪婪地吸吮着光热和那暖盆逸散的微薄灵气。 【寂灭涅槃体】在光暖的滋养下,缓缓吸收着外界的温顺能量。 灰石提供核心热源。 手中碗片安静了,似乎对“笨蛋邻居”被骂远点表示满意。 冰棺那边……寒气趋于平静。 就在这片诡异的安静中。 萧闲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手背…… 那块由陆凌雪濒死反噬烙印的、核心嵌着一点银白星点的霜痕…… 在温煦的阳光和暖盆光芒的交织照耀下…… 那点银白星点…… 极其极其微弱地…… 闪!烁!了!一!下! 仿佛…… 沉寂的寒冰上,露珠第一次折射出晨光? 第28章:新形态 随着萧闲那句带着无尽疲惫和某种“躺平箴言”意味的“放地上……别动……挺好……”回荡在破草棚子里。 奇特的宁静降临了。 童旭真的成了一个木桩子,屏息缩在角落。 桑红袖气呼呼但没敢再挪动那个价值不菲的暖盆(凹了一角,符文断断续续闪着暖光,像个委屈巴巴的胖灯笼)。 李瘦儿把自己缩在更深的阴影里,几乎要与墙壁融为一体。 冰棺稳定下来,森寒的气息被棺盖表面厚厚一层冰晶封印住。 只有阳光,依旧固执地从草棚顶的破洞照射进来,像聚光灯般,精准地打在萧闲胸口——正中心,那片最狰狞、覆盖范围最广的灰白色湮灭斑痕上。 被童旭那记凳子碎掉后扬起的灰尘还未落定,在光柱里上下漂浮,如同被金色海洋圈起的微尘生灵。 就在这片诡异的静谧中。 萧闲觉得胸口被晒得……有点暖烘烘的。 之前那种【归墟吐纳】时的钝刀子刮骨感,似乎在这持续的光热照射下被削弱了?那灰白色的斑痕区域,皮肤下像是有无数细微的温水珠在流动。 他甚至觉得晒得有点……舒服? 【叮!持续高强度光谱照射+暖玉盆逸散灵气辅助!寂灭涅槃体·雏形吸纳效率显著提升!稳定度+8%!体表痛感降低15%!】 萧闲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打鼾。痛感降低?嗯,挺好,晒着挺暖和,别打扰老子睡觉…… 他懒洋洋地、下意识地想活动一下被晒得有点发麻的右手手指。那是之前抠窗框抠碎、伤得较轻、握着一小块暖玉碎片(碗片残骸)的手。 就在他手指关节微微蜷缩,带动手腕转动一个小弧度的瞬间—— 那束穿过破洞、落在他胸口灰白斑痕中心处的金色阳光! 其中一丝极其微弱、如同被精心分离出来的…… 纯粹的……金!芒! 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吸引! 精准无比地!跳跃!折射! 落在了…… 他手背上! 那道由陆凌雪星纹反噬烙印下的冰蓝霜痕…… 霜痕最中心…… 那点刚刚闪烁过一瞬的…… 银!白!星!点!之!上!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细微震颤,从手背那点银白星点深处爆发! 没有声音! 没有能量波动(至少桑红袖等人完全无法察觉)! 只有一股…… 如同最深沉的冰川底部,亿万载未曾流动的古老冰髓被一滴融化的太阳金液滴穿的…… 极致的! 清!冽!空!灵!感! 混合着一种冰冷深处燃起的奇异暖意! 这一刹那! 那点银白星点不再是静止的! 它活了! 它在……呼吸! 它在……吞噬! 它在……蜕变! 金色的阳光细丝如同最精纯的能量导管!源源不断地将太阳神火(极度弱化版)的精华灌注进那微小的星点! 银白星点中心! 不再是纯净的银白! 一点…… 如同凝固星辰核心般璀璨明亮的…… 金!白! 神!辉! 骤然诞生! 并且在银白的包裹中,极其顽强、极其稳定地! 闪烁! 如同寒夜冻土深处破开的嫩芽尖尖!初生的星辰之眼! 每一次闪烁! 都伴随着一股精纯、冰凉、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的能量流! 顺着霜痕的脉络!极其微小却极其迅速地…… 注入萧闲的右手手臂经脉! 这股能量冰凉!却毫无破坏力! 反而像是最纯净的高山雪水!流过萧闲那如同被酸蚀、被撕裂、被灰白死气淤塞的破烂经脉! 滋…… 无声无息! 所过之处! 那些经脉壁上的、被【寂灭涅槃体】强行凝固覆盖的灰白死寂物质,竟然…… 极其轻微地…… 融化、消解了一部分?! 露出了下方一丝丝新鲜的、带着血色与生机的…… 肌!肉!纤!维!和!经!脉!本!体! 如同冰雪消融下露出春泥! 而那冰凉的雪水能量(新生星辰神辉)毫不停留,继续前行,精准地融入他体内正在缓慢运转的、由灰石反哺和【归墟吐纳】带来的微薄暖流中! 冰凉的星辰神辉与温热的灰石暖流、外界太阳光热、暖盆玉气混杂交融…… 原本如同生锈水管般艰涩痛苦的灵力流淌…… 此刻! 瞬间变得…… 清!爽!顺!滑!了!起!来! 像堵塞多年的河道被清理出了一条小支流! 虽然支流微弱! 但那股冰凉滑润的触感,让他体内原本滞涩的痛苦…… 猛地大幅减轻! 如同炎炎夏日被冰泉灌顶!通体舒泰! 萧闲舒服得差点哼出声!眼睛都惬意地微微眯起了一丝缝! 他下意识地把那只沐浴着奇异恩泽的右手,缓缓抬起,试图让更多的手背肌肤去接触、去承接那束阳光(准确说是阳光中的神奇金芒)。 动作缓慢。 带着重伤初愈般的笨拙。 还有一点……像是晒太阳的流浪猫想翻出更舒服肚皮的…… 不自觉追求。 手背迎着光柱。 霜痕核心的金白神辉闪烁得更加活跃!如同找到了母亲乳汁的婴孩! 吸收!转化!输送清冽能量! 经脉的痛楚被极大抚平! 【叮!未知能量介入!经脉内灰白死寂物质溶解度提升0.1%!灵力运转流畅度提升60%!身体恢复进程加速!肉身湮灭稳定区修复1.2%!】 【警告!未知能量分析结果:高度精纯星辰寂灭本源逆转生机?新形态?!数据不足!命名:【新生·星辰之眸】(雏形)!】 萧闲对这些提示不感冒。管它叫啥,舒服就行。 他那只迎光抬起的手,手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仿佛要去握住那束温暖的光…… 就在这时。 缩在角落、憋了半天的童旭,一直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伺候”着师叔。他看到萧闲似乎有抬手动作?! “师叔!您要水?还是想坐起来?”童旭压低嗓子,试图展现作为护工的主动性。他怕惊扰师叔,动作放得很轻,试图从旁边绕开阳光光柱靠过去。 他忘记了阳光里飘浮的细尘…… 噗…… 他呼吸带起的气流,卷起了光柱中几颗漂浮的灰尘! 其中一颗微尘…… 不偏不倚! 正好! 朝着萧闲微微张开、试图承托光柱的右手手心—— 落了下去! 在尘粒即将落入掌心的! 亿!分!之!一!瞬! 在萧闲毫无防备的! 在他体内正享受着那种冰凉顺滑的经脉滋养、舒服得几乎神游的! 在那个金白神辉核心星点正在愉快吞吐日光精华、输送清凉能量的! 当口! 那颗尘粒! 在接触到萧闲手掌皮肤(手背霜痕是星点核心,手心是普通皮肉)的前一刹那! 嗡!!! 萧闲体内! 那流淌在新修复经脉支流中、混合了冰凉神辉、灰石暖流、太阳光热的交融力量! 仿佛受到了最轻微、最轻微的……一点“干扰”? 或许就是这颗微不足道的灰尘……那一点点重力落下的势能? 他手心皮肤下,那条刚刚被清凉神辉疏通过、变得稍微坚韧了一丁点的新生经脉支流……极其极其细微地……颤抖、挤压了那么一下!! 这一下挤压! 瞬间! 传导! 经过一系列复杂无比、连系统可能都难以精确模拟的路径—— 被放大! 被加速! 精准无比地! 作用于! 手背上! 那点正在贪婪吸收转化阳光神芒、输送清凉神辉的…… 金!白!星!点!核!心! 滋——!!! 金白星点核心如同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瞬间! 那丝流转到萧闲体内、冰凉顺滑的清凉神辉能量流…… 毫无征兆地! 从稳定变得无比…… 暴躁! 狂暴! 如同温顺溪流骤然化为冻穿岩石的冰河激流!!! 一股足以冻结灵魂、撕裂经脉的恐怖冰寒!带着星辰寂灭的神罚意味! 轰!! 顺着那条刚刚畅通不到三息的脆弱新生支流! 逆!冲!回!体! 狠狠!扎!入!了!萧!闲!的!身!体! “唔——!!!” 萧闲的身体猛地从石床上弓起!像一只被瞬间投入滚油的大虾! 双眼瞬间被冰蓝与死寂的霜气覆盖!喉咙里发出完全不像人类、如同被扼住喉咙、又极度冰寒的嘶吼! 他全身刚刚减轻的剧痛瞬间被放大了百倍!冰寒刺骨!仿佛被亿万根冰锥同时刺穿!! 皮肤表面!尤其是胸口那片巨大的灰白斑痕区域!瞬间又蔓延开无数细密的、如同冰裂纹瓷器般的……深蓝冰线!一股远超之前的浓烈湮灭气息疯狂逸散! 啪嗒…… 那颗肇事的灰尘,终于落到了萧闲的手心……瞬间被那股逸散的恐怖冰寒冻成细微的冰渣,粉碎…… 刚刚凑近一步的童旭,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师……师叔?!!”他声音变了调,带着哭腔,本能地想后退,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灵魂!整个人僵在当场! 角落的暖盆光芒瞬间黯淡!桑红袖和李瘦儿的惊呼同时响起! 冰棺内部!陆凌雪的星纹烙印深处,那蜷缩的核心似乎受到这骤然爆发的寂灭冰寒刺激……剧烈收缩了一下! 【警告!‘新生·星辰之眸’核心受未知微弱干扰!引发寂灭寒霜能量反噬冲击!经脉修复支流崩毁80%!‘新生·星辰之眸’神辉活性锐减!进入沉寂(轻度受损)状态!】 【肉身湮灭稳定区受冲击!修复度倒扣0.8%!附带重度冰寒撕裂创伤!】 【紧急调运星辰碎片核心源能反哺……进行压制!……】 【建议:立刻!彻底清除周遭一切可能导致能量失衡的干扰源!(包括……不稳定活体?)】 萧闲倒在石床上,浑身剧颤,深蓝冰线在体表游走又缓慢被体内暖流压下。那双刚刚恢复一丝神采的眼眸再次被痛苦和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惊恐填满! 他费力地侧过头,没有看那颗灰尘落点,没有看自己手上消失的金白光辉。 他那双痛苦却冰冷的眼睛,死死地…… 死死地钉在了…… 僵立在一旁、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无辜、此刻更像是惊吓过度鹌鹑的…… 童旭脸上! 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如同看着砧板上带血肉的刀、看着炸膛火铳般…… 纯粹的! 因为痛楚而产生的…… 冰冷!厌!弃! 和…… 一丝隐藏极深的…… 驱!离! 意!味! “……碍…事……” 萧闲从剧痛抽搐的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寒冷刺骨的音节。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湮灭气息。 童旭被那眼神看得遍体生寒!如同被最凶戾的寒冰猛兽锁定了灵魂! 他终于明白了。 在这位似乎躺着就能天塌不惊的师叔面前…… 他的存在本身…… 似乎……就是一种无法饶恕的……干扰?! 他连当一块安静的木头墩子……都当不好了?! 第29章:翻身了 萧闲那声冰冷厌弃的“碍事”,像一记无形的冰锥刺穿童旭的心脏。那张总是带着憨拙茫然的胖脸瞬间褪尽血色,身体僵在原地如同石雕,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被“师尊”否定的巨大恐慌席卷全身。他再不敢停留,几乎是连滚爬带地逃离了草棚主殿。 接下来的日子,童旭彻底成了青云峰的一抹幽影。远远缩在偏殿角落,吃饭露个头,有事随叫随到,动作像慢动作回放,呼吸都屏到最小。李瘦儿更是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殿柱上的壁挂饰。 没人打扰,萧闲的恢复终于驶上了咸鱼专属的快车道。 躺着晒太阳,成了他的日常。 胸口那块灰扑扑的石头,与那片被阳光持续温养的灰白斑痕形成稳固的能量循环。暖流从石心涌出,滋养着残破的身体;而【归墟吐纳】则通过皮肤高效吸纳日光精华与暖盆逸散的灵气,一部分巩固体魄,另一部分竟缓慢而稳定地回哺给胸口灰石!一种双向、高效、纯粹的“能源-储能-反哺”系统自发形成。 【寂灭涅槃体·雏形】在这种内外滋养下,灰白斑痕不再狰狞扭曲,反而像熔岩冷却后形成奇特龟裂纹路,边缘逐渐圆润清晰,内里透出玉石般的隐晦光泽。 那支【寂灭印记·伪】,他也摸到点门槛。不再费力凝聚毁灭气息,而是在需要安静、需要隔绝外部干扰(比如童旭喘气声太大)时,将那点意念集中,控制斑痕中的一缕特殊气息扩散……一丝丝。效果?能让试图飞进来的灵蚊无声化灰,让吵闹的胖童噤若寒蝉。省心利器! 而那支“冰凰回春凝晶露”! 它静静悬浮在萧闲的意念空间里,光华流转,散发着浓郁的涅槃生机与微弱的凤魂气息。随着萧闲自身状态稳定、生命气息回升,这滴玉露似乎也被激活,缓缓释放出一丝温润暖流,渗透进他四肢百骸,像冬日里悄然融入的温泉,无声滋养那连灰石暖流都难以彻底修复的深度暗伤与灵魂疲惫。 十天之后。 又是一个正午。 阳光如熔金瀑布倾泻在他胸口。萧闲深吸一口气——动作依旧带着久卧床榻的生涩,但再无那种牵筋裂骨的痛楚! 他,缓缓坐了起来! 破旧的道袍挂在瘦削的身体上,胸口袒露,灰白石片贴在皮肤上,那圈龟裂的灰白玉纹在日光下隐隐流淌光华。脸色依旧苍白,但不再是死灰,眼底更是燃烧着一小簇历经劫难后淬炼出的、极其纯粹坚韧的微光! 他没急着下地,目光扫向角落。 冰棺!陆凌雪在里面沉眠已二十余日。那层寒玉髓棺盖上的冰晶封印已成厚厚冰壳,反射着幽冷蓝光。透过缝隙,少女周身弥漫的冰寒死寂之气……竟被那冰壳封印得更纯粹!内部星纹烙印核心的“蜷缩点”透过意念传来稳定的“安眠”感。 目光再移向窗下。 那个布包裹里。那枚【混沌核心】经过萧闲持续意念中的“咸鱼慢板”洗礼(或者说魔音贯耳)——符文流转彻底进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凝固的状态。意念风暴如同被冻在琥珀里的狂蜂,虽危险未除,但被按下了“暂停”。威胁等级从【随时爆炸】暂时下调为【不主动招惹就是摆设】。 最后落在手心。 那块暖玉碗片残骸。不再是黯淡死物!表面附着了一层薄薄的、由萧闲【归墟吐纳】传递过来、又被它自身“躺着吸收”精炼提纯的灵玉髓!温润的光泽流淌,中心那点银白意志安静沉眠,偶尔会传递一丝极其细微的“床垫稳了”的满意意念。 好! “金饭碗”暂时保住了!下一步——修碗修人,重振“山门”! 念头刚落。 轰隆隆——!!! 主殿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草棚都簌簌发抖! 童旭脸色煞白地冲进来:“师叔!不好了!外面……外面……”他话音未落。 只见桑红袖那辆镶金嵌玉的豪华浮空车(这次换了个更夸张的型号!),如同挪窝的太古巨兽,硬生生停靠在青云峰主殿那堆废墟广场上空!后面,跟着一串足足十辆比浮空车还庞大的超重型符文板载灵货梭!梭门洞开! “萧峰主!萧峰主!!”桑红袖人未至声先到,清脆中带着绝对掌控的霸气! 她一身流光溢彩的高级防护法袍,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队气息凝练、训练有素的桑氏商行高级执事与炼器师、阵法师! “赔款到账啦!”桑红袖小手一挥,小脸上洋溢着奸商大获全胜的璀璨光芒,“除了万宝阁赔到裤衩都不剩的本金,还有利息!精神抚慰金!误工营养费!加上老娘押上的甲三十二号库未来三年份额抵押贷的款子!” 她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像聚宝盆,手指霸气地指向门外那庞然大物: “瞧见没!十梭子顶级建材!三千颗极品灵石打底!三车高级阵法核心材料!一车顶级炼器火炉(含工匠团队)!还有我特批的桑家三品灵植圃移植项目——咱峰头光秃秃像话吗?全给你补上!” 她意犹未尽,指向主殿角落那个散发着幽冷气息的冰棺和那块死沉的暖盆: “那个冰疙瘩和破盘子!材料都认出来了!都是稀罕玩意儿!等会儿我让炼器大师们合力给熔了回炉!再给你们峰头重铸个镇峰之宝!” 最后目光落在刚坐起来、还一脸懵逼的萧闲胸口那块灰石上,舔了舔嘴唇:“至于你那个破石头……暂时押着!这可是抵押物里的核心标的!等一切搞定了再说!” 一口气说完,她胸口起伏,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崭新的、金碧辉煌的青云峰在她桑大小姐的投资下拔地而起! “好!”萧闲就回了一个字。 干脆利落!带着死里逃生后、目标明确的冷硬决断。 有灵石!有资源!他就能把这两个只剩一口气(或一口气都没了?)的徒弟彻底从死亡线里捞回来! 他把那块灰石攥得更紧——这是他的底气核心! 他抬眼扫了一眼桑红袖身后那支专业到令人发指的队伍,下达了接手青云峰后的第一条正式指令: “拆!” “推倒重来!按我的设计图修!”他意念一动,一份潦草却透着诡异“咸鱼道韵”的草图传入桑红袖识海——核心要义:床要大!要软!要安全隔离(指童旭们)!冰棺区要单独、静谧!练功场?远点!核心阵眼……放他床底下最安全! 山雨欲来风满楼。 青云峰的废墟之上,随着十艘巨型灵梭隆隆作响地倾倒物资,工匠与阵法师们忙碌的身影穿梭不息。 全新的灵植从飞梭中如同绿色瀑布般倾泻而下,浓郁的生机开始在荒凉的山峰弥漫。 萧闲拄着一根临时削出来的硬木拐(【寂灭印记·伪】的气息缠绕其上,散发着淡淡的威吓气息),缓缓站到了破草棚主殿的门口。 他眯着眼,迎着正午炽烈的阳光,望向热火朝天的山巅工地,又低头看了看手心中那块温热的灰石。 徒弟的命途。山门的复兴。自身的蜕变。 一切,都如同这片被阳光晒暖的荒土。 终于……要从彻底的沉寂中…… 翻身了! 第30章:三日已满 好的,青云峰在废墟上的狂飙突进! ------ 桑红袖带来的不仅是海量资源,更是一股摧枯拉朽、改造天地的疯狂执行力! 青云峰,这座曾经鸟不拉屎的破山头,骤然间变成了整个云岚城侧目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的“怪物工场”。 桑氏商行顶级的阵法师团队先一步动手。三十六面闪烁着白金光泽的阵旗如同巨舰龙骨,深扎进青云峰残存的地脉节点!粗大的精金阵桩被修士们以蛮力配合土系神通打入地底深处,构成最坚固的基础。一道道玄奥繁复的阵纹如同有生命的藤蔓,在核心阵法师的精准引导下自动“生长”蔓延,覆盖方圆十里的山体范围! 轰!嗡—— 随着最后一道主灵脉节点被打通,覆盖全峰的“九重叠嶂御灵大阵”核心——一个直径超过三十丈、通体由青耀玄玉构筑的巨型阵盘基座轰然落地! 庞大的灵气如同被无形的巨泵汲取,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原本贫瘠的山峰上空,氤氲起肉眼可见的、如同液态的淡青色灵气薄雾!灵气浓郁到让偶尔飞过的小鸟一头栽下,晕头转向! 阵法启动的波动尚未平息。 轰隆隆! 巨大的灵能驱动的工程傀儡开进来了! 这些高达数丈、由坚硬玄铁与灵木结合、关节处符文流转的庞然大物,迈着沉重步伐,如同拆迁巨兽!它们挥动着凿岩机般的手臂! “轰!” “咔嚓——哗啦啦!!” 青云峰主殿那个四面透风、柱子歪斜的破草棚子,在这些铁臂巨力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模型! 瞬间!被拆解成漫天飞舞的梁木、茅草、碎瓦砾! 几息之间! 原地只剩下一片被强行压平、铺满灵石粉打底的空旷平台! “定地脉!起基座!”桑家执事扯着嗓子狂吼。 早已准备就绪的巨型吊装飞梭轰鸣着下降!巨大的钢索如同天神的绳索,吊着预先在桑家库房模块化预制好的、每一块都镌刻着加固符文与聚灵阵纹的巨型玄星钢地基模块,如同搭积木般轰然落下! 一块!两块!三块! 沉重如山的模块在傀儡粗壮的辅助臂配合下严丝合缝地对接!震得地动山摇! 只用了半天! 一个闪烁着金属冷光、占地比原来大十倍不止的巨型“钢壳”地基平台,如同一方墨黑的砚台,牢牢矗立在九重叠嶂大阵的中心阵眼之上!地基的边沿甚至延伸覆盖了陆凌雪的冰棺和那口暖盆所在的角落区域! “起墙!” 阵法师和炼器师混合小队瞬间涌上钢壳平台!他们分工明确,如同精密运转的机器! 精炼赤铜浇筑的合金构架如同丛林般升起!灵纹刻印师紧随其后,手持闪耀符文的光笔,在滚烫的金属骨架上刻下防御、聚灵、空间稳固三重功能的复合阵列! 巨大的“天蚕金丝岩”预制板材(比钢铁轻却坚硬数倍)被飞梭精准投下!符阵石匠们手起锤落,沉重的符纹刻刀在岩石表面拉出璀璨光痕,瞬间激活了岩石内部的天然灵脉节点! 一块块闪耀着淡金色光泽、表面流淌着能量纹路的岩板,被傀儡们稳稳镶嵌在合金骨架之上! 不到三日! 一栋线条冷硬、棱角分明、通体如同披挂着精金战甲的堡垒形建筑拔地而起!高逾十丈!外墙光滑如镜,刻满流动的玄奥符纹,与脚下青耀玄玉阵盘交相辉映,散发着厚重、稳固、令人窒息的威压! 堡垒只有一个出入口。厚重的玄星钢大门紧闭,门上繁复的符文阵列散发着幽蓝的防御灵光。这就是新的青云峰主殿——不!更像是护山大阵的心脏枢纽!一座名为“玄甲殿”的战争堡垒! 萧闲被桑红袖强行用特制的浮空云椅“抬”到了半空观礼。他看着下面如火如荼的景象,感受着脚下阵法运转带来的磅礴灵气冲刷,那块紧贴胸口的灰石温润依旧,但此刻那暖意似乎被这狂飙猛进带动得更活跃了些。 “萧峰主!你的窝!”桑红袖得意地指着那座钢铁堡垒,“怎么样?够硬吧?云澜那小疯子再来蹦跶,不开门她蹦一年也蹦不开!阵法全开元婴都别想硬闯!”她小手一挥,“里面,更是按照你那张‘狗爬图’弄的!保证包你满意!” 厚重的玄星钢大门无声滑开。 内里的景象让童旭李瘦儿看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空旷!巨大! 空间被强大的空间阵法拓展过,比从外面看更广袤十倍不止!地面铺满了厚达半尺、掺了温灵玉屑与金鬃兽毛的极品软灵垫!踩上去如陷云端,丝丝暖意自脚底透体而来。四周墙壁不再是石壁,而是温润的万年暖阳玉石整体砌成!上面没有刻意的聚灵阵,仅仅是玉石本身散发的温和热能与灵气就足以让人通体舒泰! 核心区:萧闲的“窝”! 一个如同巨大鸟巢般的圆形区域!边缘是一圈天然形成凹槽的低矮玉床围栏,里面堆满了十几种不同材质、不同弹性的顶级软玉绒羽垫子!层层叠叠,散发着安神静气的幽香!玉床围栏正中心预留了一个圆形凹槽——显然是为那块不可或缺的灰石准备的! 玉床前方不到一丈处。 一个巨大的深槽挖开!槽壁是冰纹寒玉整体浇筑!陆凌雪的冰棺被几个壮汉小心翼翼地请到了这里,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深槽上空悬着几枚刻满聚寒符文的水晶珠,散发出冰蓝寒气刚好笼罩冰棺。而那口被桑红袖嫌弃又不得不拉回来的暖盆被安置在深槽外侧边缘,暖玉之光勉强能照亮槽口,为这片冰寒区域提供一丝微弱且不被排斥的暖意背景。 在玉床后方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独立的小型玉台。台面布设着复杂的聚灵温养阵纹,上面专门用一个厚实的温阳玉盒装殓着慕容尘的天道星纹碗残骸核心。残骸安静地躺在盒底,被温润柔光包裹。那点银白意志传递出一丝“新床稳了”的满意。 至于窗棂下那个装着【混沌核心】的厚布包裹……也挪了进来,就放在玉床侧后方一个单独隔绝出来的、布满禁制符文的小黑石柜子里。柜门一关,与世隔绝。柜子外面专门用桑红袖带来的昂贵灵墨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别手贱!勿扰!” 整个堡垒核心区域!无门!无窗! 只有穹顶极高处!镶嵌着七枚巨大无比的晶光魄透镜! 这些透镜如同巨大的水晶眼睛,白天精准地折射阳光!投射下温暖而不燥热的七道光柱!傍晚则折射月光星辉!将整个玉床区域笼罩在一片迷离梦幻的清辉之中! 光源恒定!温和!充沛! 无需人为调节!躺着就能自动晒到最舒适的日光/月光精华! “桑大小姐……办事……”萧闲看着这几乎完美实现他“懒人终极梦想窝”的杰作,沉默了半晌,吐出一句,“……很行!” 桑红袖得意地一扬下巴:“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这基建费都快顶上半个丙级商会总库了!回头算利息!现在,把你那块破石头摁窝里试试!” 萧闲在桑红袖催促的目光中,被童旭小心翼翼搀扶着(离玉床三步远就被萧闲的冰冷眼神逼退),慢慢挪到了玉床中央那个预留的凹槽前。 他深吸一口气。 抬手。 将那块温热的、带着命与希望重量的灰石碎片…… 轻轻放入凹槽。 嗡——! 就在灰石接触凹槽底部的暖玉凹槽表面瞬间!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澎湃的暖流从灰石深处轰然爆发! 这股暖流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如决堤的星河洪涛!! 它瞬间灌满了整个预留的核心凹槽!磅礴的能量如同被驯服的巨兽,顺着精心设计、嵌在玉床围栏、乃至整个堡垒地基内部的特殊能量导流符文网络!! 疯狂奔涌出去!!! 一重光芒:暖金色! 涌向四周的暖阳玉石墙壁、巨厚的地面软灵垫!整个堡垒核心区域的温度瞬间提升到一个极其恒定、如同春日暖阳般舒适宜人的恒温状态!连带着那口暖盆散发出的光芒都更加稳定柔和! 二重光芒:银白色! 精准地注入后方玉台上温养残骸核心的温阳玉盒!那残骸银白意志光点似乎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整个玉台散发的温养光晕提升了数个量级! 三重光芒:冰蓝色! 如一道温和的寒流瀑布,精准落入前方嵌着陆凌雪冰棺的寒玉深槽!与槽口的聚寒水晶珠联动!冰棺周围的寒气瞬间变得异常稳定!冰棺内星纹烙印深处传递来一丝更加安然的“沉眠”意念。 最后的光芒!一道最为纯净璀璨的星辰光柱! 从预留凹槽正中心冲天而起! 直接撞上穹顶那七枚巨大的晶光魄透镜! “嗡——!!” 七枚透镜如同被点亮的星辰!瞬间爆发出七道被增幅了数倍、如同实质水晶长枪般笔直的璀璨光柱!! 光柱垂直落下!精准无误地将整个巨大鸟巢玉床、包括上面厚厚的绒羽垫子、懒洋洋靠着围栏的萧闲……完全笼罩!! 金!银!赤!青!蓝!紫!白! 七色星光在光柱中流淌、交融!化作最纯粹的星辰源能精华!如同液态的阳光流淌在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被灰白斑痕覆盖又正在缓慢修复的骨骼血肉!甚至浸润着他那颗在毁灭边缘反复淬炼过的咸鱼灵魂! 萧闲整个人被浸泡在这无法形容的温煦与磅礴之中!他舒服得呻吟出声!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呼吸!甚至那块灰石本身的光芒都更加璀璨流转! 成了!!! 核心安放!阵基稳固!灵气核心循环打通! 青云峰的核心“星核巢”彻底激活!!! “成了!成了!”桑红袖激动地拍手,琥珀色眼睛亮得像要滴出蜜来,“萧峰主!这才是真正的‘窝’!我桑红袖这辈子干得最漂亮的一单基建工程!!” 就在这星辰光柱笼罩核心区域的狂欢时刻! 主殿入口处的玄星钢大门! 传来三声沉稳、冰冷、如同金铁摩擦的敲门声! 力道沉重!带着穿透阵法的力量! 瞬间! 堡垒内炽热的氛围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 童旭李瘦儿脸色瞬间煞白! 桑红袖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一直隐在角落、如同融入背景般的秦夭夭,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一个低沉、毫无感情的声音通过阵法传音系统送入堡垒内部: “虹霞峰执法堂,王厉!奉云澜师叔法旨!” “三日期满!今日!验货!!” “青云峰陆凌雪!带人带剑!出来!!” 第31章:验货 王厉的声音,如同冰水兜头浇在所有人心上。堡垒内温暖的星辰光晕也挡不住那股透门而来的森寒煞意! 青云峰峰顶工地一片死寂!所有工匠、桑家执事都下意识停下手头活计,惊疑不定地望向主殿方向!虹霞峰执法堂!云澜!这两个名字在青岚宗内门代表的就是蛮横与强权! 堡垒内。 童旭李瘦儿抖得几乎站不住,牙齿咯咯作响。桑红袖脸上的得意僵住,小脸瞬间煞白,下意识往萧闲的玉床方向缩了缩。就连角落里的秦夭夭,那双潋滟桃花眼里也闪过一丝凝重和……不易察觉的算计。 唯有风暴中心。 玉床核心区,那七道璀璨的星辰光柱之下! 萧闲! 像个刚泡完温泉、又被阳光晒得骨头都酥了的老大爷! 他半倚半靠在铺满了顶级软绒玉垫的鸟巢围栏里! 身上的洗白道袍松松垮垮地敞着半边,露出了胸口那块紧贴皮肉、此刻正流转着七色星辉的灰石! 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 眼皮甚至都没完全睁开! 就眯着那么一丝缝,懒洋洋地斜乜了一眼那扇厚重紧闭、如同巨兽之口的玄星钢大门方向! 听到“验货”二字。 听到“陆凌雪”和“带剑”! 萧闲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慌恐惧! 反而! 极其极其极其轻微地…… 扯动了一下嘴角! 一丝慵懒到了极点、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欠揍和……笃定? 的弧度! 他没说话。 只是…… 极其自然、极其缓慢地…… 抬起了一只没什么力气的右手! 那只之前重伤、此刻在星辰光晕下显得格外苍白的手指! 没用什么力气…… 懒懒散散地…… 冲着前方那片寒玉深槽里安放着的…… 陆凌雪那口冰棺! 随意地! 敷衍地! 就那么! 凌空! 轻轻! 点了点! 动作幅度小得可怜! 就像挥手赶苍蝇都嫌费劲那种! 配上他那副半睡不醒的咸鱼姿态! 传达的意念只有一个—— “货在那儿呢……” “验去吧……” “别吵老子晒太阳……” 这哪是什么动作?! 这简直是终极咸鱼的蔑视! 堡垒外的王厉等了片刻,感知到门内毫无能量波动和人员回应!冰冷的脸上最后一丝耐心彻底消失! “青云峰!冥顽不灵!拒验抗法?!呵!休怪执法堂强闯了!”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如同寒铁摩擦! “执法队!听令!破开此门!拘拿陆凌雪及阻挠者!”他厉声喝道。 嗡! 他身后六名执法队员瞬间结阵!清一色筑基中后期修为!六人气息勾连,剑光如冷虹喷薄!一股凌厉无匹、带着森然执法堂标记锋芒的剑气瞬间凝聚!如同巨型开山神钻!锁定主殿堡垒那厚重无比的玄星钢大门! “破——!!!” 六人齐声厉啸!人剑合一! 那道数丈长的森冷执法剑气洪流! 带着绞碎一切的意志! 撕裂空气! 如同六条交缠的金属巨蟒! 狠狠! 撞在了玄星钢大门之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炸响!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浪潮扩散开去!峰顶的尘土、碎石被卷起数丈高!地面都剧烈晃动了一下! 堡垒内众人只感觉心口被重锤猛击! 嗡——!!! 堡垒那厚重的玄星钢大门上,无数道繁复的防御、卸力、空间稳固的复合符文阵列瞬间被完全激活!爆发出刺眼欲盲的青金色光芒!如同坚不可摧的神祇之盾! 噗嗤嗤——!! 恐怖的执法剑气撞在符阵光罩上! 如同滚烫的尖刀撞上了万年寒冰! 能量疯狂对冲湮灭! 剑气前端被符阵光芒寸寸消融瓦解!发出刺耳的切割与湮灭声! 但!那六人剑阵汇聚的冲击力太猛!太过集中! 大门上那厚重的玄星钢合金! 在剑气残余力量最集中的一点! 硬生生! 向内! 挤压! 变形! 塌陷下去一个浅浅的凹坑!钢门边缘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 一丝凌厉的剑气尖锋,竟然透过凹坑和能量对冲的缝隙!如同毒蛇吐信!穿透了!第一层符阵防御!!化为一道肉眼可见的煞气流光!! 直射堡垒内部!直奔寒玉深槽的方向!目标赫然是冰棺中的陆凌雪!! 堡垒内瞬间响起了好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桑红袖惊叫出声! 童旭面无人色! 这煞气流光虽被符阵削弱了大半!但那凌厉之意依旧足以重创甚至冻结金丹之下毫无防备的修士肉身! 陆凌雪还在冰封沉睡!如何能挡?! 就在这道侥幸穿透防御的煞气流光进入堡垒内部空间的瞬间! 嗡——!! 异变突生!! 堡垒穹顶! 那七枚汇聚着星辰光柱、精准笼罩着陆凌雪冰棺寒玉深槽正上方的一枚晶光魄透镜!! 如同沉睡的巨兽被闯入的臭虫惊醒! 镜面上流转的七色星辰光晕骤然变得刺目! 一股冰冷、死寂、仿佛来自万载寒渊最深处的、却又带着至高无上星辰法则的! 冰冷意志! 轰然降临! 这意志!正是由下方陆凌雪冰封星纹烙印深处、被萧闲咸鱼意念安抚到“绝对安宁”状态的那股极寒星力所引动!!此刻感应到闯入的“恶意”与威胁! 自动触发!被动反击! 嗖——!!! 一道仅有拇指粗细!却凝练到如同水晶雕琢的!纯粹的、深蓝色的极寒星线! 从晶光魄透镜中! 无声!无息! 后发!先至! 速度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感知! 毫无征兆地! 精准无比地! 击中了那道穿透钢门射来的执法煞气流光!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轻微得如同烧红的烙铁被投入寒泉的消融声! 那道凝聚了六名执法队员残余力量的煞气流光! 在接触到深蓝星线的瞬间! 如同劣质劣质的烟花遇到了绝对零度的喷枪! 瞬间! 无声无息! 从最前端开始!被强行冻结!瓦解!连一点反抗的余波都未曾荡起! 眨眼间! 彻底化为了一片飘散的、闪烁着幽蓝色冰晶碎屑的寒气! 消散在堡垒温暖的空气里! 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寒意,宣告着它曾经存在过! 堡垒外! 噗!噗!噗! 正在结阵冲击大门的六名执法队员! 猛地感觉手中飞剑一沉!一股冰寒刺骨、带着毁灭意味的反噬力道逆卷而上! 如同握着烧红的烙铁又被投入了寒冰炼狱! 六人几乎同时闷哼一声!握剑的手掌瞬间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让身体剧颤,气血倒冲! “好强的冰寒反噬!”其中一人惊骇低呼! 王厉瞳孔骤缩!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门内爆发的那股冰冷意志!那是……超越他所认知任何冰系功法的法则气息! 堡垒内! 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桑红袖张着小嘴,满脸的惊惧还未褪去,就变成了目瞪口呆! 童旭李瘦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秦夭夭眼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死死盯住穹顶那枚刚刚发出反击的晶光魄透镜! 所有人的目光! 最终! 不约而同地…… 落回玉床上! 只见萧闲! 他甚至没看那瞬息间化掉的执法煞气! 仿佛这一切的发生…… 都在他晒太阳的流程之外! 或者说……根本不屑一顾? 他只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把身上半敞的道袍往下拽了拽,盖住胸口那块持续散发着暖意的灰石,然后随意地朝桑红袖的方向挥了挥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 动作慢吞吞。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被打扰后的不耐烦? “纸……笔……” 又补充了两个字,简单粗暴: “签……” 意思是…… 验货结束?把验货单签了? 完事了? 别耽误老子睡觉?!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足以瞬间冻结筑基后期的深蓝星线反击! 只是……他随手按了一下床边的……驱虫按钮?! 堡垒内外,一片死寂! 只剩下那扇被砸了个凹坑、依旧闪烁着符阵光辉的玄星钢大门! 还有王厉等执法队员脸上那如同被无形耳光扇过、混合着震惊、屈辱、不解的扭曲表情! 以及桑红袖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捂嘴的滑稽!她飞快地从储物镯里掏出一枚刻着“青云峰物资验收专用”的特制玉简(临时炼制的)和一根通体流转墨香的符文玉笔! 屁颠颠双手奉到萧闲那只懒洋洋伸出的左手旁! 秦夭夭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这个男人…… 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懒”…… 但这份“懒”…… 似乎……更值钱了! 第32章:秒杀 好的,爽点继续拉满! ------ 堡垒内外,死寂持续了三息。 王厉那张冰块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震惊混合着难以置信的屈辱!他执法堂破门拘人,结果不但门没破开,自己手下还被冻伤了手?!那是什么鬼东西?!冰棺上射出的蓝光? “邪术!青云峰绝对藏了邪魔秘法!”王厉怒火冲顶,一步踏前,筑基巅峰的灵压轰然爆发!比刚才六人结阵的威势更盛十倍!他手掌一翻!一柄漆黑的、缠绕着怨魂煞气的“噬魂破法锥”已然握在手中! “云澜师叔有令!凡阻挠验货者!按包庇同罪论处!此峰阵法邪诡!当毁阵锁峰!搜魂夺魄!!”他声音冰寒,杀气如同实质的风暴,卷起地上碎石! 堡垒内。 桑红袖刚把那枚刻着“验货完毕?”的玉简递到萧闲摊开的手掌边,听到外面这话,小脸唰一下又白了!王厉这杀星亲自出手了! 然而! 萧闲连眼皮都没再掀一下! 他那只沾了点口水(刚打哈欠)的手指尖,在玉简上极其随意地——像盖章子那样——轻轻按了一下! 嗡! 玉简上留下一个带着模糊口水印的指纹!意思到位! 随即。 他那根手指慢吞吞挪开玉简。 极其自然…… 却又精准无比地…… 朝着堡垒穹顶上方! 七枚晶光魄透镜中,位置最高、光华最隐晦…… **那枚笼罩着他窗下黑石柜子的! **透镜! **轻轻!往上! 一!挑! 动作幅度小得像弹蚊子! 传达的意思却清晰无比—— “那个闹腾的玩意儿……也该放放风了……” 几乎在萧闲指尖抬起完成那轻佻上挑动作的瞬间! 堡垒之外! 王厉眼神锐利如刀!浑身灵压已攀至巅峰! “噬魂破法锥!给我!!!” 他厉啸一声!手中漆黑魔锥爆发出刺耳的厉啸!无数冤魂幻影挣扎嘶吼!锥尖凝聚起一点足以洞穿金丹初期防御的幽暗魔芒!整个人化为一道漆黑的煞气流星!人锥合一!对准大门上那个浅坑!暴射而去!!! “破——!!!” 声势比刚才六人联手更加强横数倍!空气都被撕裂出漆黑裂痕! 堡垒之内! 嗡嗡嗡嗡嗡——!!! 那枚被萧闲“轻佻挑起”的晶光魄透镜! 镜面深处! 那点一直处于极度缓慢流转、近乎凝固状态的【混沌核心】内部的…… 一缕最微弱、试图模仿萧闲“咸鱼慢板”意念、却始终格格不入、扭扭捏捏的“稳重”意念流! 仿佛受到了宿主的“准许”信号! 终于!彻底!摆脱了那种憋屈的慢节奏模仿!! 回归了它!!原本的!!狂!爆!混!乱!本!源! 轰然爆发!!! 嗡——!!! 晶光魄透镜镜面瞬间变成一片翻涌扭曲的混沌色彩!血煞红光、极寒冰蓝、星辰碎屑金芒疯狂交织对冲!一股毁天灭地、撕裂一切的混乱力量洪流!混合着“终于不用装稳重了”的狂暴宣泄感!! 如同开闸泄洪的灭世洪涛!!! 从镜面深处!!! 毫无保留! 毫无缓冲! 对准! 堡垒外破空射来、锋芒即将触及大门的! 王厉所化的那道最强单体攻击——噬魂流星! 轰!然!喷!薄!而!出! 什么?盾?防?技巧?控制? 不需要! 混沌洪流:干他娘的就完了!!! 轰隆隆隆隆隆!!!!!!!! 天惊地动的爆响瞬间传遍整个云岚城!! 堡垒外! 王厉那道霸道绝伦、足以让普通金丹初期退避的噬魂流星…… 在接触到那混沌洪流的瞬间! 就像一颗玻璃弹珠被狂奔的钢铁巨轮碾过! 无声! 碎! 黑色的煞气流星被混沌洪流中暴烈的血色吞噬! 噬魂锥上的冤魂哀嚎被混乱的冰蓝瞬间冻结成碎屑! 连王厉整个人! 他脸上那扭曲的、混合着惊骇欲绝与无法置信的表情! 都在混沌洪流那恐怖力量的碾磨下! 瞬间!! 化为了一团模糊不清、骨骼血肉灵魂被强行揉搓打散、能量被强行同化吸走的…… 浑浊!!气!团! 然后在混乱洪流的冲击余波下! 被当成炮弹!! 轰!!! 砸在了堡垒大门外! 那一字排开、还保持着结阵姿势(手都被冻伤)、刚才释放剑气被反噬的六名执法队员身上!!! 噗噗噗噗——!!! 如同六个装满水的气球被加农炮弹击中! 那六名精锐执法队员! 如同被无形巨锤横扫!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身体瞬间爆开漫天血雾!碎裂的法袍、断折的飞剑、混合着血肉内脏的碎块!如同暴雨般溅射开来!染红了堡垒外大片清理出来的空地!! 混沌洪流余势不衰!冲出堡垒数十丈才逐渐湮灭消散!在原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布满混乱能量侵蚀痕迹的巨坑!! 堡垒内外! 整个青云峰峰顶!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王厉……没了? 六名执法队员……炸成了碎块? 那可怕到令人灵魂冻结的混沌一击…… 是从青云峰里面……打出来的?! 而且是隔着门?!隔着阵法?! 桑红袖手里的符文玉笔,“吧嗒”掉在了厚实的软灵垫上!她没去捡!她张着小嘴,琥珀色的瞳孔瞪得溜圆!看看外面那修罗场,又看看穹顶上那枚收敛了混沌色彩、恢复平静的晶光魄透镜…… 再扭头…… 看看玉床上那个…… 刚刚用小拇指……弹完蚊子……就又开始闭目养神的咸鱼!! “嘶——!!!!” 整个工地上下百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像是狂风过境! 秦夭夭眼神深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她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道混沌洪流!层次之高!法则之霸道混乱!远超她的想象!而这一切……竟然只是这个男人随意挑了挑手指的结果?! 他躺着! 就能遥控如此恐怖的大杀器?! 堡垒内一片寂静! 只剩下萧闲均匀的呼吸声(他开始打小呼噜了?)。 以及……某个黑石柜子里,那个刚释放完狂野本能、此刻似乎有点吃撑了?有点“打嗝”?缓慢流转着满足的混沌气息的…… 核心晶体!(【混沌核心】状态更新:【消化中……饱足……(凶暴值暂时下降至30%,昏昏欲睡)】) 桑红袖终于反应过来! 她猛地扑到玉床边!不是拍醒萧闲!而是无比虔诚地……掏出一枚崭新的、更大更豪华的“青云峰守护神专用供奉玉简”! 双手捧着! 小心翼翼递到萧闲那只摊开的手掌上方! 声音带着发自灵魂深处的崇拜颤抖与兴奋尖叫! “萧!萧大佬!!您的供……验货单!!” 她激动得快语无伦次了! “签了!必须签!云澜亲自来验也签完了!” “您是验货完成!被动自卫!过程完美!毫无破绽!” “执法堂暴力冲击私人峰头!咎由自取!死得其所!” 她越说越激动,琥珀色眼睛里金光闪闪:“外面那些……(指尸体碎块)!那都是入侵者留下的罪证!那是肥料!!对!就是肥料!我认识一个专收这种‘高阶灵材’处理生意的!保证干干净净!还能换一大笔特殊灵石给您当窝的保养费!!大佬!您看行不?!” 就在这时! 装死睡着的萧闲! 眼皮都没抬! 那只摊开的手掌! 却极其轻微、极其自然地…… 在桑红袖递上来的新玉简上…… 再次! 极其随意! 又盖了一个口水模糊的指纹!! 意思—— “还行……” “肥料钱……别忘了利息……” **“别吵了……晒……” 桑红袖捧着玉简,看着那模糊的口水印和指纹,如同捧着圣旨!整个人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发财了!发大财了!跟着大佬有肉吃!躺着都能收“肥料”钱! 整个青云峰死寂被打破,桑红袖嗷一嗓子指挥起来: “愣着干什么!甲三十二号库的!带上特级隔绝灵符袋!用玉匣子给我把外面那些……‘肥料’!分门别类!一颗碎肉都不能放过!密封好装车!联系‘忘忧谷废物处理协会’!就说有高端元婴级(王厉残渣沾染的气息够格)生态肥料大量出产!价格面议!按最贵的来!!” 她的声音在峰顶回荡。 而峰顶的废墟之上。 一个新的、躺着也能灭杀筑基巅峰的传说…… 已经悄然立起! 秦夭夭看着这匪夷所思、却又简单粗暴的结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这青云峰…… 躺着晒太阳的咸鱼…… 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她这个“合伙人”……真是入股不亏啊! 第33章:瞻仰 桑红袖的“肥料回收令”如同冲锋号!整个甲三十二号库的执事们眼冒金光,嗷嗷叫着冲了出去!拿出比整理顶级灵植还精细十倍的手段,小心翼翼、分门别类地用特制的寒玉匣子加封印符,将王厉那团看不出人形的浑浊气团(勉强算高端货)和六名执法队员的“分装肥料”(筑基级,质量尚可)打包封存! 效率惊人!不到半柱香! 几车码放整齐、贴好标签、散发着阴森寒气的玉匣,被飞梭腾空运走!奔向传说中“废物处理协会”换取丰厚灵石去了! 桑红袖看着传信飞符上初步估算的“肥料价值”,小脸兴奋得通红,对着玉床上继续打小呼噜的萧闲比划着手指头,声音压低但压不住那股财迷劲儿:“萧大佬!发了发了!王厉那摊……呃,那团能量气息够强!还有那几个筑基的零部件!至少值这个数!够咱峰头躺吃十年不愁!” 她感觉这青云峰简直是她桑氏商行最成功的“环保循环投资项目”——躺着收钱! 堡垒内恢复暖玉生香、星辰流淌的宁静。 萧闲睡得深沉。 但就在这绝对的宁静中,【反向督促——咸鱼的曙光】与峰头磅礴的灵能,却在无声无息地催化着蜕变! 1.陆凌雪的冰眠进化! 寒玉深槽内。 冰棺上那层厚厚冰晶封印的内部! 被那道自动反击王厉的深蓝星线激发了沉寂的星纹烙印核心处! 那枚蜷缩在极寒冰眠深处、如同胚胎沉眠的蜷缩点! 在感受到堡垒安全无虞、外部威胁被彻底粉碎的“舒适安全感”加持下…… 似乎……偷偷……舒展了一丝丝? 极其极其细微! 就像熟睡的婴儿在暖香包围里无意识翻了个更舒服的姿…… 同时! 冰棺周围那恒定流淌、由寒玉槽与聚寒水晶提供的冰寒能量…… 在星辰巢穴整体澎湃灵能的浸润下…… 开始了无声的……提纯与压缩! 寒气不再是弥漫的白雾,而是凝结成丝丝缕缕、如同实体玉带的冰蓝能量流!自发地环绕冰棺运转!效率更高!更稳定!核心温度……更低更纯净!(她睡得更爽了) 冰封状态没变,但品质悄然升华!【状态更新:永恒冰眠·臻境!】 2.碗片与混沌核心的“躺赢互助组”! 玉台温阳玉盒里。 那块暖玉碗片核心残骸! 随着星核巢核心能量循环的稳固,以及萧闲深度“躺平”状态散发出的超级咸鱼能量场(对于它这种“残破奇物”堪比顶级补品)…… 它吸收星辰光柱反哺和【归墟吐纳】导流能量的效率……翻倍了! 附着表面的灵玉髓层越来越厚实莹润!核心那点银白意志光点满足得如同泡温泉!甚至…… 一丝丝比从前更加精纯、带着淡淡星辉的生……机?之力,无比微弱但持续地…… 顺着萧闲一直握着它的那根手指…… 流淌进他体内! 汇入灰石暖流,共同滋养修复他那些最深层的暗伤!这感觉……像小弟主动给大哥搓澡?(虽然大哥在睡觉) 窗下角落!禁制小石柜里! 那枚刚吃完一顿“大餐”(王厉等“肥料”精炼的能量残渣被堡垒阵法吸收,逸散了一丝丝进入禁制柜),正在“消化中”昏昏欲睡的【混沌核心】! 当那缕由暖玉碗片主动供给萧闲的“搓澡生机暖流”气息……极其微弱地透过了禁制缝隙…… 飘到混沌核心表面时…… 核心表面原本只是暴躁值下降、但依旧混乱凶戾的意念流…… 似乎……微微一滞?! 仿佛被那缕极纯粹的“大哥专属搓澡水”气息……给刺激(或者说……安抚?)到了? 混杂在核心内部冰火星辰暴乱旋涡深处的那一小股,之前被萧闲咸鱼意念带偏、笨拙学“稳重”的意念流…… 瞬间! 像是找到了方向! 如同沙漠里快渴死的人发现一滴甘泉! 贪婪地、急切地…… 主动!朝那缕生机暖流的气息! 贴了过去! 然后…… 开始更努力地模仿! 试图自己也要生产一点……类似的气息出来?! 混乱的核心内部,第一次有了一点点微妙的“正能量”竞争?【凶暴值缓慢下降中……学习模仿“暖气流”进度:0.0001%…】 3.萧闲躺着也突破!? 而最离谱的…… 是萧闲自己! 他什么都没做! 就在最深层、无思无虑的咸鱼深度睡眠中! 胸口灰石持续提供澎湃暖流核心! 【归墟吐纳】自发高效吸收日月星辰精华与堡垒精纯灵气! 体内被多重能量(灰石暖流、星辰光柱、碗片生机、自身修复)冲刷贯通的经脉! 丹田那片被强行拓展、浩瀚如同星光海洋的气海虚影…… 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原本只是液态星辰灵力的海面…… 此刻! 在那海平面的虚空中! 在没有任何修炼法诀、没有任何主观意志催动下! 纯粹由那躺着的身体本能地、贪婪地…… 吸!饱!了!能量! 饱和到极限! 嗡! 一滴! 凝练到极致!散发着微光星辉!比汞还沉重!比金丹内蕴丹气还精粹的…… 星!髓!灵!液! 毫无征兆!自然而然地! 从虚空中凝聚而出! 滴落! 坠入那液态海洋的中心! 如同平静海面被投入了一颗重量级的陨石! 轰! 浩瀚的灵力海洋瞬间沸腾! 无数液态灵力被这股纯粹的星髓灵液之力强行压缩!凝聚!提升品质! 整个丹田气海的“容量”虽然没有扩张! 但其“品质”! 其“灵力密度”! 其蕴含的星辰源能浓度! 轰然提升了整整一个大阶! 【叮!检测到宿主丹田气海能量级数突破!被动晋升!筑基·一层巅峰筑基·二层!】 【肉身修复同步强化!灰白湮灭稳定区融合度+1%!新生星辰之眸微光活性+1%!】 堡垒穹顶那七道光柱似乎猛地亮了一瞬!为这无声的蜕变礼赞! 萧闲在深眠中,嘴角细微地咂巴了一下,像做梦吃到了顶级烤仙禽腿…… 毫!无!所!觉! 堡垒内一片祥和(除了桑红袖激动搓手的声音)。 桑红袖算完肥料钱,又掏出玉简开始写写画画:“大佬!咱峰头基建已经完成了80%!防御阵、核心区、灵植圃都在弄!现在就差把您那块石头彻底炼入地脉主阵眼……” 她话音未落。 堡垒门口! 那扇刚刚承受了执法堂猛烈冲击的玄星钢大门外! 毫无征兆地! 刷!刷!刷! 落下数十道或凌厉、或飘逸、或沉凝的身影! 清一色! 华服!气度不凡!或佩戴家族徽记!或挂着某峰长老玉牌!气息最低也是筑基后期!为首的几位赫然是金丹期的存在! 这些身影原本是循着之前那惊天动地的战斗波动(王厉被轰成渣)赶来看热闹、捡便宜、或浑水摸鱼的其他内门势力探子!此刻靠近才发现…… 尼玛! 这哪是什么被打得稀巴烂的破峰头?! 这分明是…… 一座在废墟里拔地而起!灵气浓郁到化雾!符文闪耀似烈阳!连大门都看着像能抗元婴的老怪洞府级别的……钢铁堡垒啊!! “嘶……” “这……这青云峰何时……” “好浓郁的灵气!这阵法波动……九重叠嶂?核心阵眼竟然引动了地脉主源?!”(他们眼力有限,认不全) “等等!那扇门!玄星钢复合符阵?!虹霞峰执法堂的王厉……刚才就是撞这上面……没了?” “快看!门口那摊没清理干净的……是冻碎的血肉残渣和能量碎片吧……真惨……” 惊骇声、低语声、倒吸冷气声连成一片!哪还敢有什么捡便宜的心思?只有敬畏!还有一丝……庆幸自己来晚了? 就在众修士震撼莫名、围着堡垒不敢靠近的时候! 堡垒内! 一直装背景板的秦夭夭! 嘴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妩媚弧度! 莲步轻移。 如同主人家一样,极其自然地走到堡垒那扇布满符阵的玄星钢大门内侧一处不起眼角落。 那里,不知何时悄然镶嵌着一个小型单向传声法阵。 “咳。”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如同九幽黄泉流淌的蜜酒,瞬间通过法阵清晰地传递到门外每一个修士耳中! 带着一种…… 极其自然的主权宣示和一丝看土包子的傲然! “青云峰重地!闲杂人等,禁制踏足核心区域百丈!” “今日,幸得我峰主……萧峰主首肯!特开放‘瞻仰’资格!” “欲观‘星核堡垒’恢弘气象者……” 她语音拖长,带着令人心痒难耐的诱惑: “入门费:下品灵石!二十颗!仅限前排!只收现款!机不可失!过期……” “不候!” “轰——!!” 门外的众多修士瞬间哗然! 二十颗下品灵石?就为了看一眼这堡垒?! 有修士刚想嗤之以鼻…… 却瞥见堡垒顶端那七道直冲天际、仿佛接引星辰的璀璨光柱!还有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灵气! 再看看门口地上王厉那帮人的“前车之鉴”…… 一股巨大的好奇心混合着隐隐的敬畏和一种“花钱买平安”的明悟瞬间占据上风! “我……我交!” “快!给我留个位置!前排!前排!” “秦掌柜!我五十颗!让我看一眼里面那晶光透镜!” 一时间灵石飞舞!秩序井然(?)排队缴费! 秦夭夭媚眼如丝,熟练地掏出一个桑红袖特供的“青云峰门票专用收纳袋”(还是粉色的),开始收钱! 玉床上。 被外面鼎沸人声(主要是收钱声)吵得有点皱眉的萧闲。 迷迷糊糊。 朝着桑红袖之前玉简声音的方向。 闭着眼。 伸出了那只……盖过验货单也盖过“认捐肥料款”的……左手! 极其随意地…… 又那么轻轻…… 往下一拍! 动作幅度小得像睡觉压到被子! 意思清晰传达给桑红袖: “收钱……事……你管……” “吵……赔……精神损失……单……” “别吵老子……睡觉……数灵石……” 桑红袖心领神会!立刻掏出新的空白“精神损失索赔专用玉简”冲到门后递给了收钱收得正欢的秦夭夭! 秦夭夭眼波流转,瞟了一眼玉床上那只拍完被子就收回去的手,笑容更加明艳动人! 收钱! 开票! 精神损失赔偿协议! 一手交钱,一手给站票(隔着防御阵看个影儿)! 流水线作业!效率奇高! 堡垒内!萧闲翻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堡垒外!灵石哗哗响,发票(玉简)开不停! 玉台上!碗片满足地蹭着萧闲的手指输送“搓澡水”。 黑柜里!混沌核心努力模仿着“大哥搓澡水”气息学做“好核子”。 冰棺内!陆凌雪的蜷缩点再翻了个舒服的身……这次带动冰寒玉带飘荡了一下,显得更妖娆? 而穹顶光柱中! 又一点点星髓灵液在萧闲酣睡的丹田海洋上空…… 缓缓凝聚! 青云峰上躺赢收钱的传说…… 如同那堡垒之上的星辰光柱! 光芒万丈! 第34章:阵法加固 秦夭夭那边收门票收得风生水起,灵石叮当响。 桑红袖在旁边精神损失费签单签得小手发麻,笑容比晶光魄还灿烂。 堡垒核心玉床上。 萧闲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星辰光柱把他泡在温泉里一样,舒服得嘴角那丝疑似烤仙禽腿的口水都快拉丝了。 胸口的灰石温润流转,持续输出核心能量。 就在这时! 他那只放在玉床围栏上、一直松松握着那块暖玉碗片残骸的左手手掌…… 嗡!!! 一直平静充当“充电宝”和“搓澡水供应商”的碗片残骸! 毫无征兆地! 剧烈震动起来!! 核心深处! 那点被深埋的、被喂饱了能量、安稳沉睡的银白意志光点! 如同被丢进滚烫油锅里的活鱼! 猛地! 剧烈! 疯狂地! 闪烁!搏动!起来!!! 一股极其庞大、充满了惊慌、恐惧、以及破釜沉舟般的求生癫狂意念! 如同溃堤的洪流! 蛮横地、完全不受控制地!! 从碗片残骸深处!顺着萧闲的手指!狠狠贯入了他的识海!! “师!尊!!!——救!——” “碗……要……活!!!” 这股意念太猛烈!太癫狂!太不顾一切!! 与其说是求救! 更像是一种濒临彻底崩灭前,将所有残存意志燃烧爆发出来的本能嘶吼!! 直接把沉睡中的萧闲给干懵了! 萧闲:“!!!” 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个高音喇叭!震得他意识海嗡嗡作响!浑身舒服的“泡温泉”感瞬间被这声灵魂尖啸刺穿!他几乎是瞬间从深度咸鱼睡中被强制开机!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全是惊骇和……起床气混合的茫然! “噗——!”一大口带着灵气芬芳的口水(睡得太香,没咽下去)喷了出来!星星点点洒在胸口的灰石上! 发生什么事了?!碗片成精造反了?! 就在萧闲懵逼、桑红袖和秦夭夭被这突兀动静惊得回头的瞬间! 嗡!!!! 整座庞大坚固、阵法环绕的星核堡垒! 猛地! 毫无征兆地剧烈一晃!! 仿佛沉睡的巨兽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腰子!! 堡垒外部!所有人都清晰看见! 覆盖山峰的“九重叠嶂御灵大阵”核心! 那个直径数十丈、青耀玄玉构筑的巨型阵盘基座! 底座深处的地脉连接节点处! 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一团璀璨刺目的银白光芒!! 如同沉寂的火山口突然喷发! 恐怖的能量波动瞬间席卷整个山头! 原本在排队交钱看门的众修士瞬间吓得抱头鼠窜! “我靠!阵法炸了?!” “青云峰不会要塌吧?!快跑!” 堡垒内部也响起尖锐刺耳的警报! 操控阵盘的桑家阵法师脸都白了!抓着阵盘主枢玉符的手疯狂颤抖:“主……主脉节点!!地脉核心抽取灵气速度猛增十倍!!阵法根基在强行被超载牵引!!要崩了!!!”他声音带着哭腔!这是要把他职业生涯都炸飞的节奏啊! “啊啊!!我的堡垒!我的堡垒地基还没收本!!”桑红袖小脸煞白,尖叫着扑到玉床边,抓住萧闲的破道袍袖口狂摇:“大佬!!快!快把你手里那个破碗片丢掉!!它要炸了!!我的基业啊!!” 丢掉?!萧闲脑子嗡嗡的,低头看向手中那块疯狂震动、银光暴涨、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的碗片残骸! 感受着里面那股濒死的癫狂求生意志! 这玩意儿跟他两个徒弟的命连着的!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萧闲识海中……沉睡多年的“咸鱼道心管理模块”瞬间激活!压过了懵逼和起床气! 反向督促?督促谁? 现在该反方向督促谁?! 电光石火间!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 督促你大爷的!! 你特么都要炸了!还督促个毛!! 给老子!直接!干活!! 萧闲那只握着碗片的手! 本能地!带着被吵醒的无名怒火! 用尽全力!不是砸!也不是丢! 而是…… 死死!死死地将那块爆闪着银光的碗片! 连带着里面那个疯狂嘶吼“要活”的意志! 狠狠! 重重! 按!!进了!! 他胸口正中央! 那片面积最大、灰白中已隐隐透出玉质光华的…… 【寂灭涅槃体·雏形】 最核心的斑痕区域!! 动作暴烈! 如同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摁进冻肉! “嗤——!!!” 没有血肉烧焦的声音! 只有一声如同热油泼进冰湖的、空间扭曲般的奇异震鸣!!! 轰!!!! 萧闲胸口那片灰白斑痕! 在碗片核心那疯狂求生意志灌入的瞬间! 骤然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 强!悍!吸!噬!力! 仿佛一个刚刚被点亮的、饥饿的黑洞漩涡!!! 那碗片残骸上疯狂暴涨、失控欲爆的银白光芒和意志洪流!! 如同被巨大引力捕捉的银河!! “咻——!!!” 硬生生! 毫无缓冲地! 被强行! 从残骸中抽离出来! 拖拽着!! 拖入了那灰白斑痕深处无边的【归墟领域】之中!!! 碗片残骸瞬间黯淡下去!震动停止!恢复了之前温润如玉的状态,静静躺在萧闲掌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一点极其细微、似乎被吓到的银白光点,在残骸深处瑟瑟发抖……传达着一个新的意念:……活……活着了……?安全……暖贴贴…… 而堡垒外部! 那剧烈摇晃的阵法核心基座! 喷发的银白光芒如同被无形巨口猛地吸了回去! 地脉核心被蛮横拉扯的恐怖速度骤然平息!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堡垒内外! 所有人目瞪口呆! 刚才那灭顶之灾般的异变! 从爆发到熄灭! 只持续了…… 三息?!! 桑红袖抓着萧闲袖口的手僵在半空,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 秦夭夭望向萧闲胸口的眼神精光爆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 收钱队伍全傻眼了!忘了跑!忘了看!呆若木鸡! 发生了什么?!那位躺着的爷……做了什么?!把即将爆炸的阵法危机……摁没了?!还是直接……吞了?! 就在一片死寂中! 一个激动到破音、带着狂喜的声音炸开! 是那个差点吓尿的桑家阵法师!他死死盯着手中的阵盘主枢玉符,脸上的惊恐化作了扭曲的狂喜! “成……成了?!!” “阵法!!阵法!!自行强化了!!” “九重叠嶂大阵核心!!基座地脉节点!!被一股无法解析的、纯粹到极致的‘引星固脉’之力加固了!!” “不是炸了!!是超级强化!!” “现在的防御!比刚才强了至少三倍!!不!五倍!!!”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指着玉符上亮起的一道前所未见的、细密坚韧如星网般的银色纹理阵列!那纹理如同活物,覆盖并保护着原有的阵盘能量通道! “这……这感觉!像是给基座套上了一层……穿不破的星辰锁子甲?!!” 堡垒内外瞬间再次哗然!! 萧闲躺在玉床上,胸口被那狠狠一摁,也震得够呛,刚泡温泉的暖意都被那瞬间的冰冷抽离感冲散了些。但他更懵的是……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嚎着要炸了的碗片……现在老老实实“暖贴贴”?外面阵法……还莫名其妙强化了?五倍防御??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被按过的地方。 那灰白斑痕……好像没什么变化? 不…… 仔细感觉! 似乎…… 那斑痕最中央的位置…… 之前那块碗片刚刚爆裂的银光被强行吞噬的区域…… 此刻…… 极其极其微弱地…… 像是吃饱打嗝一样…… 飘散出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灵识难辨的…… 纯粹到了极致的…… 星!脉!固!源!气!息!? 顺着身体,缓缓融入堡垒地基大阵之中?! 慕容尘!! 是那个苟在碗片里“暖贴贴”的残魂!刚才那一下疯狂求生本能爆发,强行引动地脉时……被打断!被吞噬!但…… 他的核心意志或者说天赋本能……那股“引星固脉”的力量!! 在“被动缴械”后…… 被萧闲那【寂灭涅槃体·雏形】的【归墟吐纳】当成“能量零食”消化了! 然后…… 消化完了!! 能量…… 有点溢出来了?! 自动转化成……更高级的“星脉固源”…… 给堡垒地基当加固材料了?! 还强化了阵法?! 这……这算什么?! 徒弟求生本能爆发闹情绪……差点掀了房顶……结果被师尊强行“没收作案工具”……然后…… 没收来的工具……还挺好用?! 反手就把房顶加固了?! “嗡——!”一声轻微的震动从窗下的禁制小黑石柜传来! 是【混沌核心】! 它似乎感应到了碗片“搞破坏却立功被大佬加固地盘”的“待遇”! 它那混沌意念洪流中…… 那一缕一直被萧闲反向督促、试图模仿“暖气流”的细小意念…… 瞬间!怒了! 嫉妒了! 扭曲了! 它也想要!! ……我……也要!! ……我也要……加固……! ……给大佬……看大门……! 一股微弱却极其执拗、带着点“争宠”意味的混乱意念……使劲儿……撞了一下禁制柜的门! 萧闲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大门牌核子”意念,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们…… 一个要活命发疯差点炸家…… 一个吃撑了想立功当加固材料…… 还有一个……想当看门狗?! 都什么事儿啊! 他懒得细想,被这通折腾弄得睡意全无。 他抬手,极其随意地对着那个小黑石柜的方向! 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然后…… 翻!转! 朝!下! 朝着! 堡!垒!大!门!的!方!向!! 狠狠!往下一摁! 动作幅度依旧不大,但意思清晰无比—— “滚!……去!……看!好!……门!” “挡人……有赏……垃圾……归你!!” 禁制小黑柜内! 嗡!!! 【混沌核心】接收到意念的刹那!整个晶体骤然亮起!内部混乱风暴再次开始奔腾!!但这一次…… 目标是……大门方向!! ……收到!! ……看门!! ……垃圾……好吃!! 凶暴值瞬间回升!但带了点……工作目标?! 桑红袖终于彻底回神!她没完全听懂大佬的内部沟通,但她看到了那个大拇指翻转向下指向大门的手势! 她懂了!这是大佬嫌门口那群交费看热闹的聒噪!要清场了! “都听见没有!!”桑红袖叉腰狂吼,瞬间找到新定位:“门票观光时间到!!我大佬要休息!要清净!!清场!!不走的……” 她小手猛地一指门后那个禁制柜! “当‘新门牌肥料’处置!!保证打包处理一条龙!价格公道!!” 秦夭夭心领神会,微笑着给每一位还没看够的修士手腕盖了个“下次光临八折”的印记(用灵墨现画的),收尾款,关门! 堡垒大门轰然闭合! 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堡垒内。 温暖的星辰光柱再次流淌。 萧闲重新瘫回玉床深处,裹了裹那身破道袍。 他胸口,灰石温润。 手心,碗片“暖贴贴”,贡献着微弱的“搓澡水”。 远处窗下,禁制柜里传来一种新的“工作热情”气息。 前方寒玉槽,冰眠的冰蓝玉带飘荡得仿佛在跳慢摇。 至于地基深处那刚被打工徒弟(慕容尘?)强化过的超级大阵…… 关我屁事! 他满意地闭上眼睛,准备续上被强行开机的咸鱼美梦。 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吵醒……工钱……” “……翻倍……” “……睡……” 第35章:被迫营业的尊者 好的,爽文日常继续!慕容尘牌奇观隆重(被迫)上线! ------ 堡垒大门紧闭,隔绝喧嚣。 内里星辰流淌,暖玉生香。 萧闲彻底把自己嵌进了玉床深处那堆顶级软绒垫子里,舒服得像只摊在暖炕上的加菲猫。被碗片那一嗓子强制开机的不爽,很快被身下暖垫、胸口温石、以及星辰光柱的全方位SPA按摩抚平。啥宗门风云?啥执事弟子炸裂?统统不如补觉香! 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软乎乎梦乡的当口…… 嗡~嗡~嗡~ 一阵极其细微、却莫名让人心烦意乱的震动,从玉床下方深处传来。不是堡垒震动,更像是……地脉在打嗝? 玉床边,正拿着玉简清算“精神损失费”附加盈利的桑红袖猛地抬起头:“什么动静?阵法不是刚加固过吗?地基又抽风?”她紧张地盯着地面。 而一直隐在角落、眼神就没离开过萧闲胸口灰石的秦夭夭,秀眉微蹙,目光却倏地转向……堡垒最核心区域!那个巨大的青耀玄玉阵盘基座上方!! 只见那光芒闪烁的基座表面…… 在之前慕容尘残魂“引星固脉”之力爆发又被强行收纳、转化出的“星脉固源”气息强化后,留下的那一片如同星辰蛛网般细密的银色纹理阵列…… 此刻! 毫无征兆地…… 亮!了!起!来! 不是阵法符文启动的亮! 而是一种……带着微末神性的、温润厚重的、如同老玉蒙尘被擦拭去后的……内敛光华! 银色的纹理如同活了过来!缓缓流淌着光芒!并且…… 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凝聚! 渐渐地! 在阵盘基座正中央最核心的位置! 那片银色的纹理…… 竟然开始……自行凸起!!!! 如同有什么东西…… 要从基座深处…… 被这固化的星脉之力! 顶!出!来!! 堡垒内几人(包括装睡被震得蹙眉的萧闲)都愣愣看着。 几个呼吸间! 那块凸起变得无比明显! 足有脸盆大小! 一块石头? 一块灰不溜秋、形状极其不规则、坑坑洼洼、比地砖还丑的…… 岩石?! 被星脉银光包裹着,硬生生顶出了基座地面! 像一块顽固的结石,被从地脉里排出来了! 石头刚冒个头…… 嗡!!! 一股极其猥琐的意念波动瞬间扫过堡垒! ‘哎呀!卧槽!疼疼疼!!轻点顶!!我这老腰……啊不是…老石皮……!’ ‘喘口气!喘口气!别顶了!我出来!我自个儿出来还不行吗?!’ 堡垒内所有人:“……” 噗! 秦夭夭第一个没绷住,掩口轻笑出声。这意念……太有画面感了! 在众人(和假装睡觉的某人)沉默的注视下…… 那块丑陋的石头…… 在星脉银光的“友好扶助”下…… 极其不情愿…… 又带着点“惹不起躲不起”的委屈…… 扭!捏!地! 像便秘一样…… 完全!从!阵盘基座中央的地面上! 拱!了!出!来! 完整现身! 一块……通体灰黑、布满自然坑洞和岁月风霜痕迹、形状奇形怪状、大概半人多高的…… 巨丑顽石?! 它稳稳当当、不偏不倚地…… 卡在了…… 整个阵盘最中心! 最显眼!! 最不该出现杂物的枢纽位置!! 银色的星脉纹理如同给它盖了层华贵蚊帐,缠绕着这块丑石头。石头表面坑坑洼洼的地方缓慢地、极其不情愿地亮起一些极其微弱的光点……像是在强颜欢笑努力“营业”。 堡垒内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这……是个啥玩意儿?! 桑红袖的琥珀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我的……阵眼?!我的青耀玄玉基座!多了块……丑……花岗岩?!地基排异反应排出来的结石?!!”她感觉自己快要心脏病发作了! 秦夭夭美眸微闪,手指轻轻掐算,看向那石头深处一闪即逝的微弱灵光,声音带着一丝恍然的媚笑:“呵呵……这气息……错不了。这是某位……灵体(慕容尘)强行引动地脉时,被峰主您强行‘没收’了‘作案工具’(引星固脉之力),导致其即将崩灭的核心意志碎片……在星脉固源之力和地脉精粹的滋养粘合下……意外……凝结成的怪胎?” 她顿了顿,看着那石头表面坑洞里勉强亮起的光点:“看它这样……灵性是有了,但好像……有点不情不愿?” 翻译成人话:慕容尘的核心残魂碎片没死透,结果被大阵能量当“砖头”材料,胡乱揉吧揉吧,强行凝固搓成了一个……石疙瘩?! 玉床上。 装睡的萧闲嘴角抽动了一下。 没收作案工具? 强行搓成了砖头? 慕容尘这小子……临了还得给师父“打地基”?! 这算“废物回收”再利用的最高境界?活命代价是当一块……阵基奇丑装饰石?! 一股极其强烈的意念从那块丑石深处爆发出来!这次不再是害怕或癫狂,而是……无比的委屈和……摆烂? ‘啊啊啊!!我不想当石头啊!!’ ‘还卡在阵眼最中心!!人来人往都看得见!!丢死石了!!’ ‘师……师尊啊!好歹……给遮块布……挡挡……行不?!’ 意念扫过,桑红袖和秦夭夭嘴角抽搐,强行憋笑。 萧闲躺在玉床深处,在软垫里蹭了蹭,翻了个身。 只留给那丑石头一个……无比嫌弃的背影! 装死!勿扰! 至于挡布? 他那破道袍还不够自己遮胸口石头呢! “噗……”桑红袖终于忍不住,指着那石头笑弯了腰,“哈哈哈哈!挡布?挡什么布!这多好!天然奇观!丑萌……啊呸,丑得有特色!!” 她琥珀眼珠一转,商行大小姐的思维瞬间激活! 大佬这青云峰风水太绝了! 防御大阵能抗元婴! 躺着收门票! 门口有恐怖柜子精当保安! 地下排异排出来的阵法结石……还能说话?!(虽然是意念)简直是修仙界独一份的稀有旅游资源! 桑红袖一拍大腿,声音洪亮地宣布: “来人!!” “通知外面排队买票的!!” “青云峰奇观上新啦!!” “名称:‘镇峰神石——慕容尘尊座’!!” “来头:千年前(随口编)坐化于此的‘引星尊者’慕容尘大佬,其一丝不灭英灵与地脉精华交感,显化而成!” “功能:镇压地脉!稳固福泽!活体奇观!可意念交流(偶尔?)!” “想和‘尊座’亲切‘交流’(被意念吐槽)、祈求地脉稳固(求保佑)的……” 她小手指着那丑石头,对着外面喊得撕心裂肺: “再加五十颗灵石!!!” “尊座心情好!说不定还会发光!!限量供应啊!先到先得!!” 轰——!!! 堡垒外刚被清场还没散去的修士们,瞬间又炸锅了!! 千年尊者坐化显灵?!活体奇观?!意念交流?! 五十颗?不贵!必须合影留念!!沾沾大佬福泽!! 人流再次向售票处(秦夭夭守着的小窗口)汹涌汇集! 堡垒内。 阵眼中心的“慕容尘尊座”牌丑石…… 表面坑坑洼洼的地方…… 那些微弱的光点…… 瞬间! 全!灭!了! 一股清晰无比的悲愤意念扫过全场: ……师尊……救命…… ……他们……拿我当……收费景点…… ……连……最后……一丝清静……都……没了…… ……要不……还是把我……埋回去……吧…… 玉床上。 萧闲似乎被外面重新响起的喧嚣吵到了。 他闭着眼。 那只搭在玉床围栏边、之前盖过验货单、签过精神损失费、拍过童旭“工钱翻倍”、摁过碗片、指挥过门牌精核子的左手…… 极其不耐烦地…… 随意地…… 朝着门口的方向…… 敷衍地摆了摆! 意思明确得不能再明确: ‘门牌精……放人……’ ‘收钱……’ ‘石头……亮……’ ‘工钱……’ ‘睡……’ “轰隆隆!” 堡垒大门再次开启! “慕容尊座显灵!只需加五十灵!速来速来!!” 桑红袖的吆喝声和修士们激动的呼喊响成一片! 秦夭夭笑容明媚,灵墨飞舞在玉简上盖章收费如飞! 窗外禁制柜里,吃饱了王厉残渣又被派了“看门放人”活的【混沌核心】,传来一丝“又开门了?又要捡垃圾吃?”的……满足(?)意念? 冰槽内,陆凌雪的冰蓝玉带飘荡……似乎带了点看热闹的起伏? 玉床上,萧闲的呼吸彻底均匀深沉。 唯有……阵眼中心! 那块被万众瞩目、被意念疯狂“交流”包围、被要求“亮一下”的丑石头“慕容尘尊座”…… 表面坑洞里……几点微弱的白光…… 在无数灵石光芒的映射下…… 生!无!可!恋!! 亮!了!起!来! 如同营业到麻木的笑容!被迫营业!闪光营业! 惨!得发光!! 光芒中仿佛传出无声的哀嚎: ……这福泽……谁要沾……谁沾…… ……师尊……误我…… ……我恨……奇观…… 青云峰的新日常:躺着收钱,奇观营业,全员咸鱼(被迫或自愿)!慕容尘牌奇石,正式挂牌上岗!! 第36章:破袍退金丹 青云峰,“慕容尘尊座”牌奇石的首次公开“闪亮”营业,取得了桑氏商行历史上空前绝后的“营销奇效”! 桑红袖那张小脸已经激动得如同初升的朝阳,红彤彤,金灿灿!她叉着腰,活像一个发现金矿的小地主,对着秦夭夭疯狂打手势:“看见没!看见没!五十灵石!闪一下就五十灵石!排队都快排到山脚了!秦妹妹!开双窗口!收灵石的队伍也开两队!加快速度!” 秦夭夭媚眼含笑,动作却丝毫不慢,两只手上下翻飞,左手的“青云峰常规景区门票专用收纳袋”和右手的“尊座闪亮特别VIP通道票袋”同时运作,灵石如同小溪般哗啦啦流淌!玉简“盖章”盖得都起了残影! 堡垒内。 玉床上,被门外人声鼎沸、灵石叮当的交响曲(虽然隔音很好,但桑红袖吆喝太有穿透力)吵得睡意消散的萧闲。 没睁眼。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灵虱。 他那只万能的、盖过无数“圣旨”、指挥过门牌核子、摁回过碗片的左手…… 慢吞吞…… 极其敷衍地…… 再次!抬了起来! 如同驱赶苍蝇般! 对准……阵眼方向!那块被围观得石皮发烫的丑石头! 随意地! 比划了一个! 非常敷衍且快速的……“闪”的动作手语! 然后迅速落下! 收回了暖呼呼的垫子堆里! 意思传达得无比清晰—— “吵……加班……” “闪快点……莫挨老子睡觉……” “工钱……翻倍……”(这个必须加) 正在“被迫营业”、内心疯狂哀嚎……这福泽谁要沾……的慕容尘牌奇石! 猛地接收到来自师尊那至高无上、不容置疑的意念指令! 石心(如果那算心的话)猛地一抽! 一股被大老板强行要求加班的社畜悲愤瞬间冲垮了之前自怨自艾! ……呜呜呜……师尊……我亮……我亮还不行吗…… ……给点加班费……成不……(微弱祈求) 石头表面那几点被围观群众强烈要求的白光…… 倏地一下! 亮度猛增了至少三个档位! 从一个破灯泡升级成了劣质氙气灯! 光芒刺得门口前排几个凑太近、试图合影留念的低阶修士眼睛一疼,下意识后退一步! “哎呦!亮瞎眼了!” “厉害!尊座发力了!” “值了值了!五十灵石不亏!!” 惊叹声、欢呼声、要求再来一闪的呼喊声更加鼎沸!灵石袋子摇晃得更勤了! 堡垒内。 刚摁完加班指令准备续梦的萧闲,又被这股“强光穿透”和增强的喧嚣给震得眼皮一跳! 他的左手……再次动了! 这次…… 不是比划! 而是带着一股被打扰得不胜其烦的…… 微!怒! 五根手指猛地攥成拳头!(没怎么用力,但架势很足) 对着丑石头的方向! 虚空! 攥了那么一下! 意思更凶狠—— “再吵?……攥碎你……当……铺路石……” 冰冷的意念毫无保留! “嗡——!!!” 阵眼中心的丑石头瞬间光芒收敛至最低档!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呼吸灯模式!意念传达着绝望的安静:……我乖……我乖……别攥……铺路石更丢人…… 萧闲的拳头满意地松开,再次埋进软垫里。 这下清静了? 没有! 就在峰顶这“奇观”生意火爆到排队人数突破峰头承载极限时! 主峰方向!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撕裂风音的厉啸! 三道气势磅礴、如同大日凌空的强悍身影! 如同三颗燃烧的陨石! 轰然降临在青云峰外!! 一股浩瀚磅礴、远超之前王厉百倍的威压! 如同无形的太古神山! 瞬间笼罩了整个青云峰顶!! 轰——!!! 排队的喧嚣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 正在窗口交钱的修士吓傻了眼! 喧闹的峰顶工地瞬间死寂! 只剩下风刮过石缝的声音! 堡垒内! 桑红袖兴奋的笑容僵在脸上,小脸煞白! 秦夭夭收起玉简,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连窗下小黑石柜里,那颗混沌门牌精核子都传来一丝亢奋……大的……来了……好吃?……的混乱意念! 三道身影! 俱是身着内门核心长老制式云纹法袍! 气息雄浑如海! 为首一人,身材瘦高,面如金纸,一双细长眼眸中神光吞吐,死死锁定堡垒大门!他正是虹霞峰执法堂堂主——沈厉!王厉的顶头上司!金丹中期巅峰修为! 在他身旁两位老者,气息虽稍逊,但也同样是金丹初期的强横存在!一人是掌管宗门刑律的铁面长老!一人是负责外门资源的库藏长老! 沈厉目光如刀,扫过堡垒门口那还未彻底清理干净的灵力残留和王厉等人化为“肥料”的战场遗迹,一张金纸脸瞬间变得铁青!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风暴席卷而出! “萧闲!!青云峰!!”沈厉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铁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冻裂灵魂的冰碴子! “胆大包天!残戮同门执法堂精英!十恶不赦!” “私设禁地!破坏宗门根基地脉!更以邪魔手段惑乱人心!(指慕容尘牌石头收门票)” “老夫奉宗主及云岚师妹(云澜小师叔)法旨!” “携律法堂、库藏堂同行!!” “今日!特来锁拿你这邪魔峰主!捣毁你这蛊惑人心的魔窟!!” “识相者!撤阵!开门!束手就擒!!” “负隅顽抗?!哼!”沈厉手中灵光一闪,一柄气息古朴、刻满龙纹的赤铜令牌出现在手,“执此‘裂岳神符令’!足以引动护山祖龙之力!破阵如拆纸!尔等皆为齑粉!!” 他身后的铁面长老和库藏长老同时跨前一步!三股金丹威压如同排山倒海!狠狠压向堡垒大门! 整个青云峰的空气都凝固了! 完了! 桑红袖感觉腿肚子都在抽筋!裂岳神符令!那可是连元婴洞府都能强行撕开缺口的宗主符令!大佬这次玩脱了!要凉!她下意识就想扑到玉床上摇醒萧闲商量跑路(用大佬那本遁光书)。 秦夭夭脸色也极其凝重,手指无意识掐算着,思考着如何在这种绝境下保全自身并……看能否带走点“小东西”。 堡垒内气氛降至冰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以为必死无疑之时! 玉床上。 被外面三道金丹威压和裂岳神符令的气息刺激得……睡得更不舒服的萧闲! 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那只深埋在软垫堆里的左手…… 终于! 极其不耐烦地! 掏了出来! 这次动作不再敷衍! 带着一股浓重的起床气!!! 他那只手! 没握拳! 没比划! 没摁东西! 而是…… 极其准确地! 一把抓住了! 一直软塌塌搭在玉床旁边小案几上的…… 那件洗得发白、皱巴巴的…… 青云峰峰主制式破——道——袍——!!! 然后! 在桑红袖和秦夭夭惊愕的目光中! 萧闲抓住那道袍衣领! 如同丢弃一块无用的抹布!! 极其粗暴! 极其不尊重! 连带着一点…… 嫌弃?! 狠狠! 朝着堡垒大门的方向! 用力! 丢!了!过!去!!! “咻——吧嗒!” 破道袍在空中划出一道灰白抛物线,精准无比地…… 挂在了! 堡垒那扇散发着玄星钢冷光和符阵光芒的…… 沉重无比、价值连城的大——门——把——手——上——!!! 像一面投降的…… 白?旗?!(灰色的) 还垂下来两根破袖子,迎风微微晃荡…… 堡垒内外! 所有人! 无论是堡垒内准备殊死一搏或跑路的桑秦二人! 还是外面气势汹汹、引符催龙、准备拆房灭魔的三大金丹长老! 连同所有排队修士! 全都…… 石!化!了! 时间仿佛凝固。 三息。 死寂被一声怪异的“噗嗤”打破! 堡垒内秦夭夭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猛地扭过头,死死咬住下唇,肩头剧烈耸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被荒谬感和强忍笑意憋出的泪水! 这……这他妈是……降旗?!还是丢垃圾?! 大佬!您的应对方式……永远这么出乎意料!这么……清新脱俗?! 桑红袖张着小嘴,看看大门把手上随风荡漾的破道袍,又看看玉床上翻了个身仿佛在说“终于安静了”的萧闲背影…… 她的小脑袋瓜终于勉强理解了意图! 降……降了吧? 用一件破袍子表示投降?意思是我们认怂了? 虽然简陋了点……但态度是表明了? 大佬……似乎……好像……也……有点道理?起码不用挨那裂岳神符令了吧?! 堡垒外。 正准备催动符令、引动祖龙神威的沈厉长老,看着门上那面随风摇摆的灰白破“降旗”,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金纸脸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像是被人强塞了一嘴万年老陈屎! 他握紧裂岳神符令的手,青筋暴跳!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 他堂堂执法堂堂主!金丹中期巅峰!气势汹汹携宗主符令前来清缴! 结果……被对方…… 丢了一件破!道!袍! 当投降?! 这……这比抽他一百个耳光还侮辱人!! 这比直接硬抗更让他难受!! “欺人太甚!邪魔休要故弄玄虚!看符!!”沈厉被彻底激怒!理智崩断!他怒吼一声!就要不顾一切引动神符! “沈堂主!且慢!!”一旁的库藏长老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沈厉差点激发神符的手! 铁面长老也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低声道:“沈兄!冷静!你看!” 他指了指那道挂在门把手上的破旧道袍。 沈厉被强行按着,猩红的眼珠子死死盯住道袍! 起初是愤怒!是耻辱! 但看着看着…… 以他金丹中期巅峰的神魂感知! 在那破道袍看似寻常的布料纹理之下…… 在那几处磨损脱线的边缘缝隙里…… 他竟然…… 极其极其隐约地! 捕捉到了一丝…… 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的! 冰冷!死寂!仿佛连时间与法则都被强行碾碎的…… 极!致!湮!灭!法则?!的气息?! 嘶——!!! 沈厉倒抽一口凉气!浑身汗毛倒竖!杀意和怒火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 这……这破衣服…… 难道是他自身携带那种……灰白斑痕湮灭气息的……载体?! 他是想表示……投降是投降了……但如果你们破门动强……他不介意引爆身上那种恐怖的寂灭法则……拉着整个峰头甚至……周围几个山头……同归于尽?! 这哪里是投降旗! 这分明是…… 核!威!慑! 还是用一件破道袍当载体的核威慑! 沈厉握着裂岳神符令的手颤抖了。 他能破开这堡垒防御! 甚至能用神符重创甚至杀死里面那邪魔峰主! 但他不敢赌! 他不敢赌在破开堡垒的瞬间,对方那引爆寂灭法则的力量会不会也同时爆发!能不能挡得住! 整个青云峰……包括他们三个金丹…… 能不能在那股毁灭性的力量下逃脱?! 库藏长老和铁面长老也是面沉似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整个场面……极度尴尬!极度压抑! 堡垒内。 看到外面三大金丹没敢立刻动手,桑红袖如同劫后余生,刚松一口气…… 挂在大门把手上的那件破道袍…… 一个袖子…… 极其不经意地…… 歪歪扭扭地…… 掉!了!下!来! 像个断了手臂的投降玩偶,显得更加凄惨和……侮辱性极强! 沈厉长老:“……(面容扭曲)” 库藏长老:“……(嘴角抽搐)” 铁面长老:“……(表情如同便秘)”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死寂僵持中! 库藏长老忽然眼神一闪,扫过峰顶排得望不到头的队伍,再看向堡垒大门里面隐约可见的……那块在阵眼中心憋屈地闪烁着微光的丑石头…… 再看看那件破袍子…… 他清了清嗓子,在沈厉耳边极快地传音说了几句。 沈厉的脸色由青紫变成了酱紫!又由酱紫憋成了猪肝红! 最终。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带着巨大屈辱和憋闷的命令! 声音响彻全场: “哼!萧峰主……既然……以袍表降……” 他艰难地说出“表降”两个字,感觉心都在滴血。 “念你……尚存一丝悔意……今日……锁拿暂缓!” “但!残杀同门!罪在不赦!此案已呈宗门最高刑律阁!” “明日!刑律阁长老团!亲!临!裁!决!” “届时!望尔……莫要再以此等……拙劣方式……挑衅律法威严!!” 说完这几句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和尊严的话! 沈厉猛地转身! 手中裂岳神符令看都不看一眼就收了回去!头也不回!如同逃离瘟疫现场般!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流光!暴射向主峰方向!跑得飞快!! 铁面长老和库藏长老对视一眼,摇摇头,也化作遁光紧随其后! 青云峰顶! 在短暂的死寂后! 爆发出比刚才更大的喧嚣和欢呼!!! “大佬牛哔——!!一件破袍子吓退三大金丹!!” “刑律阁?呸!大佬明天继续丢袍子啊!!” “尊座!快闪!庆祝大佬退敌!我要合影加闪套餐!!” 堡垒内。 桑红袖彻底蹦了起来!小脸兴奋得通红! “大佬!!!牛逼啊!!!吓退了!!!还是用一件破袍子!!” 她看向大门把手上那件仅剩一只袖子在风中凌乱的破道袍,如同看到了绝世奇宝! 秦夭夭掩口轻笑,媚眼流转,看着玉床上那个咸鱼背影片刻,然后目光落在那破道袍上…… 若有所思?似乎在盘算这袍子值多少灵石? 萧闲呢? 门外炸开锅的喧嚣比之前更强了十倍不止!!! 那些欢呼如同魔音灌耳! 他那只左手……再次从软垫堆里无力地抬起…… 精准地…… 指向了…… 阵眼那块……刚刚解脱“危机”、还未松口气的丑石头…… 又比划了一个…… 更敷衍更快速的…… “闪闪闪……快闪!” 手指头还点了点……表示“次数…三倍!” “慕容尘尊座”牌奇石:“……” 石心(如果真有)拔凉拔凉的…… 刚逃脱被攥成铺路石的命运…… 然后马上要面临…… 加!班!闪!三!倍!的社畜终极大刑?! 而且外面观众更多了! ……师尊……算你狠…… ……我恨……加班…… ……但……我更恨……当铺路石…… 石头表面…… 瞬间爆发出史无前例的!!! 如同烈日骄阳般的极致强光!!! 亮如白昼!刺瞎氪金!! 光芒中隐隐透出石头绝望的无声呐喊: ……亮不死你们……!!全给我闪瞎!谁也别想占便宜合影啦——!!! 第37章:惊变 堡垒外,三大金丹长老憋屈退去,喧嚣如浪潮般拍打着防御大阵。 堡垒内。 秦夭夭的目光,从门把手上那件被风吹得只剩独臂、凄凉摇摆的破旧道袍移开,落在了萧闲懒散的背影上。那绝美的唇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凉薄。 危机似乎解除?不,这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刑律阁长老团明日将至的消息,像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桑红袖心头,她搓着手,焦虑不安地踱步:“大佬大佬!明天刑律阁那群老怪物亲自来,肯定带更厉害的东西,咱这破袍子……怕是不顶用了啊!咱……咱得想想别的招啊!” 玉床上,萧闲懒洋洋翻了个身,似乎对外界的危机全无兴趣,左手又埋进了软垫深处。他那只手……有点不耐烦地,朝着秦夭夭的方向……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意思简单明了:“她……负责……办法……” 秦夭夭接收到这丝意念,娇躯微微一颤。媚眼如丝地看向萧闲,掩口轻笑,声音甜得发腻:“哎呀,尊上真是高看夭夭了~”她扭着水蛇腰,莲步轻移,走到堡垒内部核心控制区域——那些散发着不同光泽、刻满精密灵纹的石柱阵列前。“既是尊上吩咐,夭夭自然全力以赴,加固一下咱们的小窝,让那些长老们的胡子气歪才好呢~” 桑红袖立刻凑了过去,小脸上满是期待:“秦姐姐!快!有什么压箱底的阵法宝贝都使出来!灵石管够!”她晃了晃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面装满了刚才闪亮营业的“血汗钱”。 “放心哦,红袖妹妹,看姐姐的~”秦夭夭巧笑倩兮,伸出保养得宜、如同白玉雕琢般的双手,十指纤纤,指尖跳动起灵动而隐晦的法诀。一道道复杂幽深、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死寂气息的灵纹,如同活物般从她指尖流淌而出,精准地落向那些石柱之上预设的阵盘节点。 桑红袖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秦姐姐的手法真是神乎其技,比平日里布置的阵法高深了不知多少倍!“秦姐姐真厉害!”她由衷赞叹,完全没注意到秦夭夭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冰冷决绝。 “咔嚓!” “滋啦!” “嗡——!” 突然!数声怪异的脆响和能量撕裂的爆鸣声接连炸开! 堡垒内光华大乱!那些被秦夭夭灵纹覆盖的阵法节点,非但没有得到加强,反而瞬间黯淡、爆裂!如同被强酸腐蚀的琉璃!支撑整个堡垒防御体系的核心石柱阵列表面,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噗!”窗下石柜里的小黑石核子猛地震颤,传来一丝痛苦到破碎的意念尖啸:……疼……坏……妖女……!!叛……! 整座由玄星钢和无数珍稀材料打造的堡垒,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的巨兽,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之前足以扛住金丹冲击、将王厉等人化为“肥料”的强悍防御光幕——无声无息!彻底熄灭!消失! 原本隔绝内外喧嚣与窥探的堡垒,瞬间成了一个彻彻底底、毫无防御能力的空壳!外界排队的喧哗声、山风呼啸声、甚至远处主峰的钟鸣,如同潮水般毫无阻碍地灌了进来!整个青云峰顶的气流,仿佛都为之停滞了一瞬! “什……什么?!”桑红袖脸上的兴奋期待彻底凝固,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变得脆弱不堪的墙壁,又看向那被摧毁的阵法核心,最后,目光惊恐地定格在依旧巧笑嫣然的秦夭夭脸上。“秦姐姐……你……你做了什么?!” 堡垒外,短暂的死寂后,是震耳欲聋的狂喜喧嚣! “堡垒废了!!防御全没了!!” “杀进去!抢那会闪的石头!” “抓住那个废物峰主!他刚才就是用这破阵法逞凶的!” 混乱如同野火般点燃!那些交过灵石想“沾福泽”的,那些纯粹看热闹的,还有部分早已被主峰敌对势力渗透、煽动的人,瞬间沸腾!贪婪、恶意、趁火打劫的意念如同实质的黑烟,直冲堡垒大门!数十道身影,混杂着炼气后期甚至筑基修士的气息,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蜂拥而上!失去了阵法的阻挡,那扇价值连城的堡垒大门,在疯狂的撞击和灵力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秦——夭——夭——!!”桑红袖终于明白过来,小脸煞白,气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为什么?”秦夭夭脸上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丝毫情绪的漠然。她的身影变得有些虚幻,周身笼罩起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却蕴含着极其危险气息的薄薄灰色雾气,气息如同幽潭寒冰,瞬间攀升到了令人心悸的金丹初期巅峰!“因为……时机到了。” 她甚至不再看桑红袖一眼,手中法诀一变,一尊小巧玲珑、通体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玉鼎滴溜溜飞出,鼎口大开,一股恐怖的吸力猛地卷向玉床方向! 目标——那只搁在旁边案几上,沾着灵米粒、盛着半碗肉汤(凉了)、碗口缺了一小块、洗得锃亮但依旧平平无奇的——混!沌!碗! “不好!”桑红袖尖叫,本能地想要扑过去保护那只平日里被大佬毫不在意地用来喝汤盖泡面甚至扣灵米的破碗! 但! 迟!了! 玉鼎的吸力诡异至极,无视距离,仿佛穿透了空间!那只混沌碗甚至没来得及“哆嗦”一下(也许是来不及),就被灰色雾气卷着,闪电般吸入鼎中!“嗡——!”玉鼎光芒一闪,瞬间缩小,被秦夭夭反手扣住! “告辞了,尊上。”秦夭夭对着依旧背对众人,似乎毫无所觉的萧闲背影,冰冷地吐出四个字。身影化入那层灰色薄雾,如同鬼魅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穿过了堡垒脆弱的后壁!消失得无影无踪! 堡垒后山方向的天空上,留下了一道极淡、带着诡异符号的灰色印痕,几个呼吸后才缓缓散去。 “跑了?!碗!大佬的碗被她抢跑了!!”桑红袖看着空荡荡的案几,急得直跺脚!那可是大佬唯一的碗啊!虽然破,但……但那是大佬唯一认真用的东西! 就在秦夭夭刚刚消失的刹那! “轰——!!!” 失去了最后防御、又被内部攻击摧毁了核心的堡垒大门,在外部数十名(至少十几个筑基)修士的联合猛击下,轰然爆裂!无数闪耀着符文的玄星钢碎片四散激射! 狂涌的人流,裹挟着贪婪与恶意的浪潮,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桑红袖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惊恐地看着那些扭曲而狂热的、扑向玉床的人影,绝望地闭上了眼! “大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堡垒深处!那座被萧闲用奇奇怪怪材料包裹得如同巨大茧子、平时安静得如同死物的冰棺!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寒!瞬间爆发!!! 如同沉睡万载的寒冰纪元骤然降临!又似孤高雪莲绽放时冻结时空的清冷! 冰蓝色的光芒,如同爆发的超新星核心,毫无征兆地从冰棺内部炸裂开来! 咔咔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空间!被涂抹上了一层幽暗深邃、万物尽凋的“永冻之蓝”! 那些正凶猛扑向玉床、面目狰狞的修士,他们的表情,贪婪、狂热、狰狞……一切生动姿态,都在零点零一秒内被永恒地凝固!身体上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幽蓝色坚冰!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化为了一座座栩栩如生的冰雕!冰雕内部,甚至连血液的流淌、灵力的运转都被彻底冻结!他们的生命气息,在冻结完成的瞬间,彻底消散!如同从未存在过! 寒气并未停止!它如同拥有灵智的寒冰狂潮,猛地扑向堡垒大门外那些正要涌入的后续人群!所过之处,空气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粉末纷纷坠落,地面覆上坚硬的蓝冰,那些稍远些、未被冻结的人群惊恐尖叫着、连滚带爬地疯狂后退,仅仅是被寒气的边缘擦中,肢体都瞬间麻木,灵力运转迟滞! 整个堡垒入口区域,瞬间化为了一片死亡冰域!数十具姿态各异、惊恐万分的冰雕屹立在破碎的大门内外,成为最触目惊心的警示! 堡垒内的温度骤然跌至呵气成霜!桑红袖抱紧双臂,牙齿咯咯作响,既感到刺骨的冰冷,又涌动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她猛地看向那座冰棺。 厚厚的、层层叠叠的包裹材料如同腐朽的纸张般,在极致深蓝的光芒中湮灭成灰! 冰棺内。 沉睡的少女,陆凌雪。 她的双眸,睁开了。 没有神采,没有聚焦。瞳孔深处,是一片浩瀚无垠、仿佛映照着星宇寂灭、万物终结的……永寂冰河!仅仅是视线流转,四周的空间就仿佛在无声哀鸣、细微扭曲! 她那依旧显得苍白娇小的身体缓缓飘起,悬浮在幽蓝的核心之中。深蓝色的长裙如同极光舞动,衬托得她如同冰封神话中走出的神祇。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被冻毙的入侵者,也没有看吓傻了的桑红袖,更没有看那只被抢走的混沌碗……她那双仿佛映照着寂灭星河的眸子,穿过堡垒的破洞,冷漠地……径直锁定了青云峰外的某个方向! 那股属于元婴巅峰(被重创前)的、哪怕现在只剩残余力量也远超金丹的恐怖神识与冰寒法则,如同无形的锁链,跨越空间,死死地钉在了刚刚撕裂虚空遁走不远的那道包裹着灰色薄雾的身影——秦夭夭身上! 秦夭夭正在高速遁行,包裹玉鼎的手臂猛地一震!那玉鼎表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冰裂痕!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灰色血液!眼中第一次露出浓浓的惊骇!毫不犹豫,周身灰色雾气暴涨!拼着自伤本源,瞬间加速!强行挣脱了那冰冷神识的锁定,仓皇遁入更深层次的空间涟漪,彻底消失无踪! 堡垒内。 陆凌雪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她冷漠地收回目光。那极致绚烂又无比冰冷的幽蓝光芒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尽数缩回她的身体。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加脆弱了几分。那双映照着寂灭星河的眼眸,眼皮沉重地缓缓阖上。身体无力地从悬浮状态跌落,软软地倒在冰棺旁冰冷的地面上。 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仿佛刚才那足以瞬间冻结数十修士、追击重伤金丹强敌的惊天爆发,耗尽了她积累的全部力量!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陆姐姐!”桑红袖连滚爬爬地扑过去,颤抖着抱住陆凌雪冰凉的身体,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下。是陆姐姐!是陆姐姐在最危急的时刻苏醒了!救了大家!可……可她又昏迷了!而且看起来比之前更虚弱了! 门外幸存的修士们,被那恐怖的冰寒和瞬间成片的死亡冰雕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狂热的贪婪瞬间被彻骨的冰寒和恐惧替代!哪里还敢逗留?如同被驱赶的鸭群,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疯狂逃离了青云峰!整个峰顶,除了风声和被冻毙的冰雕,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堡垒内一片狼藉!防御核心被毁!大门碎裂!陆凌雪耗尽力量重新昏迷!桑红袖抱着陆凌雪,孤立无助。 而大佬的混沌碗——被抢走了! 桑红袖无助地看向玉床,带着哭腔:“大佬……碗……碗被抢了……陆姐姐她……敌人……都跑了……外面的人又吓跑了……可我们……” 更大的危机根本没解除! 刑律阁明天就到! 秦夭夭跑了!还拿走了大佬的碗!她背后显然隐藏着极其恐怖的实力,那灰色的气息绝非善类! 陆姐姐耗尽了力量! 堡垒没有防御了! 大佬……大佬他…… 玉床上,那只一直被埋在软垫堆里的手……终于,动了。 萧闲慢吞吞地……翻了个身。 这一次……他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 没有睡意,没有懒散,甚至……也看不出愤怒。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如同古井无波的水面,又似浩渺无垠的夜空。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慌! 他的目光,先是在桑红袖和昏迷的陆凌雪身上停留了一瞬,微不可查。 然后…… 缓缓地…… 落在了……案几上。 那里,本应放置着混沌碗的位置。 此刻…… 空无一物!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灰色雾气冰冷而诡异的……背叛的气息! 萧闲的眼神,依旧平静。 但整个堡垒内的温度,仿佛比刚才陆凌雪的冰封还要冰冷! 他没有说话。 只是那只从软垫中完全抽出的左手…… 不再懒散无力。 而是极其缓慢地…… 伸向了…… 他那件…… 一直放在玉床头枕边…… 某个极其不起眼的、鼓鼓囊囊的、破旧无比的…… 储物袋!!! 那袋子灰扑扑的,布料似乎是用十几种旧兽皮边角料随意缝补而成,丑陋至极,上面甚至沾着不知名的油渍和灰尘。是桑红袖平日里打扫卫生都想随手丢掉、却被大佬一个“你敢动试试”眼神制止的……垃圾袋。 青云峰顶,风声呜咽。 破碎堡垒内,桑红袖抱着昏迷的陆凌雪,身体因为紧张和寒意微微发抖,死死盯着萧闲伸向那个破旧储物袋的手。 大佬……终于要掏底牌了吗?!一个碗没了……难道……这里面……能掏出另一个碗?!或者能把秦夭夭抓回来的法宝?! 大佬!靠你了啊!救人!救碗! 也就在这时!青云峰之外,万里的高空之上! 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涟漪无声荡开。 一只巨大、冰冷、完全由深邃到极致的灰色能量构筑而成的眼睛虚影!骤然浮现! 这只眼睛覆盖了半个天空!瞳孔深处,缓缓凝聚成一个扭曲诡异的符号——正与秦夭夭气息中残留的符号完全一致!甚至带着更强、更本源的森森气息!比之前秦夭夭遁走后留下那个符号,强横了何止百倍! 它缓缓转动,毫无情感的冰冷视线……精准地、无声地……锁定了青云峰峰顶,那座防御全失、如同被剥掉所有外壳的堡垒!以及堡垒内,那个正向破旧储物袋伸出手的身影! 幽阙……已然睁眼! 青云峰最大的依仗——混沌碗被夺,防御崩坏,陆凌雪再次昏迷!内部空虚,毫无屏障! 宗门刑律阁,携不破之誓,明日压境!势如天倾! 域外强敌,带着毁灭的意志与无法理解的力量,已然撕开苍穹帷幕,冰冷窥视! 萧闲的手,距离那破旧的储物袋,仅有咫尺之遥。 峰顶的风,吹过那些被冻毙的冰雕,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三重重压,绝境降临! 那只破旧肮脏的储物袋里……究竟装着什么?还能……翻盘吗? 第38章:绝处逢生 破碎堡垒内,死寂蔓延。 桑红袖抱着陆凌雪冰凉的身体,只觉得心沉到了冰窖底部。大佬的手伸向那个破破烂烂的储物袋,那曾是她唯一的希望——可里面到底能掏出什么?翻盘的神器?绝世的丹药?还是……另一只破碗? 就在萧闲指尖即将触及那油腻袋口的瞬间! 堡垒碎裂的后壁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 一袭灰影,无声无息地凝聚。 秦夭夭! 她竟然去而复返!就悬停在离堡垒不过十几丈的半空中!身上那股灰色的薄雾气息收敛了许多,但更显凝练、深邃,甚至带着一种……更高层次空间的疏离感。她手中托着那尊表面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玉鼎,正是收了萧闲混沌碗的那一件。 她脸上的冰冷漠然化开,重新浮现出那颠倒众生的笑意,只是这次,那笑容里浸满了刻骨的嘲弄和冰冷的怜悯。 “咯咯咯……”银铃般,却带着毒刺的声音清晰地穿透寒风,灌入堡垒每个角落,也清晰地钻进正准备有所动作的萧闲耳中: “尊上啊尊上……都到了这种地步,您还是这般……慢吞吞呢?”秦夭夭红唇微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片狼藉,目光扫过破碎的核心阵列,扫过被冻毙的冰雕,扫过绝望的桑红袖,最后牢牢钉在萧闲那只伸向储物袋的手上,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充满了讽刺:“还在指望那个……捡破烂的垃圾袋吗?” “那里面装的,怕不是您平日吃剩的灵核瓜子皮,睡懒觉流的口水巾?”她笑声愈发清脆,也愈发刺耳,“还是说,您那高深莫测的本事,就靠这破袋子装神弄鬼?指望它掏出个比混沌碗更厉害的宝贝?噗嗤……” 她故作姿态地掩口轻笑,眼底却冰寒一片:“省省吧,我的好尊上。看看您这青云峰,残垣断壁,人走茶凉,连最后一件像样的东西都落到了我手里。” 她托高手中布满裂痕的玉鼎,故意晃了晃。玉鼎在掌心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在应和她的嘲讽:“您最后一点依仗……没啦!”她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宣判终局的冰冷:“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您掏出一把仙剑,劈开这玉鼎,里面也只是个空壳!那只碗,早已被我通过特殊渠道送走,此刻怕是已在万里之外!您……找不回来了!” 她飘渺的身影悬浮在寒风里,如同看戏的旁观者,带着施舍般的怜悯扫视着青云峰最后的废墟:“留下来等死吧。等那刑律阁的爪牙把您这破峰拆成废墟,把您这位深藏不露的‘废物’峰主拖上刑堂……哦,对了,还有这可怜的小丫头和这位冰美人,啧啧,下场嘛……” 秦夭夭故意停顿,留下阴森的遐想空间:“至于我……尊上啊,感谢您赐予的混沌碗这份大礼,还有……您那……漫长的、废物般的躺平岁月。”她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极致嘲讽的礼:“后会有期咯,废——物——峰——主——” 话音未落,灰影便要再次化入虚空! “叮!” 一声清脆得如同冰珠落玉盘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萧闲的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独特,如此清晰,硬生生打断了他刚刚被秦夭夭嘲讽勾起的、准备不顾一切动用某个“东西”的念头!也像一根无形的针,刺破了堡垒内绝望的死寂! 萧闲伸向储物袋的手,在半空中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 眼前,一片纯白色的光幕毫无预兆地展开! 字体是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柔和金光: 【躺赢至尊成就系统祝贺您!】 【躺平才是王道·终极阶段·奖励结算中……】 检测到近期核心成就: 1.【连续高规格咸鱼三年】——达成!每日签到躺赢值暴击! 2.【最强依仗被人当面抢走却无动于衷】——达成!心态稳如老狗!躺赢值MAX! **3.【面对极强嘲讽与叛徒羞辱全程保持冷漠】——达成!心境已达古井无波境!躺赢值至尊暴击!】 **4.【最强打手(临时)爆种后直接歇菜】——达成!完美契合躺赢精髓:能不打就不打,要打队友上,队友上完直接崩,继续轮到我躺!】 【综合评定:SSS级躺赢王者风范!】】 【恭喜宿主!!!】 【您的躺赢值已突破临界点!】 【境界瓶颈自发松解!现发放奖励:】 奖励1:【境界突破】——检测到宿主基础浑厚如星辰大海,躺赢心态引导天地至理自动灌注!恭喜您,成功晋级——金丹境初期!(境界已稳定,无雷劫烦扰,自动跳过!) 奖励2:【躺赢的馈赠·生命复苏之花(伪)】——系统看您身边躺尸太多,有碍观瞻,特赠予可唤醒冰封垂死者、维系濒死灵魂之奇物!可作用于一人,修复其大部分本源伤势,维系生机!(注:此花只有一朵,请慎重选择对象,建议优先拯救最勤快的打手,利于后续躺赢。) 奖励3:【躺赢的馈赠·魂引之息(残)】——系统看您似乎还欠一个死人的债?特赠予一丝可牵引破碎游离魂魄重聚之引息!可作用于一人,助其残损魂魄重聚雏形,有一缕意识回归之可能!(注:此引息只有一道,同样请慎重选择对象。效果与死者魂魄残缺程度及死亡时间成反比。) 【请宿主再接再厉,坚持躺平不动摇!系统期待您的咸鱼新高度!点击[领取奖励]!】】 光幕右下角,还有一个闪烁着欠揍金光的【领取奖励】按钮,以及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文字注释:【最终解释权归躺赢至尊系统所有】。 秦夭夭那嘲讽的告辞话语还在寒风中回荡,她灰影即将彻底遁入虚空! 堡垒内,桑红袖几乎听不见秦夭夭后面的嘲讽了,她所有的感官都被萧闲突然的停顿所吸引。大佬……怎么了?他怎么不动了?是秦夭夭的话刺伤他了吗?还是……绝望到放弃了? 陆凌雪昏迷的身体更加冰凉。 外界,万里高空之上,那只巨大无朋的灰色能量巨眼,冰冷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对下方突然出现的、极其微弱但又异常奇特的“静止”波动产生了一丝难以理解的疑惑。它锁定的力量微微一凝。 萧闲的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淡漠骤然被这突兀的系统提示搅动!他看着眼前这片纯白光幕,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字,尤其是看着那“金丹境初期”、“生命复苏之花(伪)”、“魂引之息(残)”……他的嘴角,非常非常缓慢地…… 抽动了一下! 那表情,极其复杂。 三分是对这破系统无厘头奖励和坑爹注释的无语。 三分是对自己躺着躺着突然就金丹了的荒谬感。 三分是……对那两样关键奖励——救陆凌雪?还是试着复活慕容尘?——带来的选择麻烦! 还有一分,是终于压下那准备掀桌的念头后的……绝对理性的冷静。 他那只伸向破旧储物袋的手,极其自然、极其从容地…… 轻轻拐了个弯! 稳稳地…… 按在了那个金光闪闪的【领取奖励】按钮上! 嗡——! 一股难以言喻、温和却蕴含着海量天地精粹与玄奥至理的气息,瞬间无视距离,无视堡垒破碎的屋顶和冻结的寒气,自冥冥九天之上轰然灌下!如同温柔的瀑布,精准地涌入萧闲的体内! 没有光华万丈,没有气势惊天! 萧闲那原本懒散、似乎平平无奇的气息,如同蛰伏万年的巨龙睁开了眼,以一种近乎蛮横不讲理、却又理所当然的平静速度,疯狂攀升!瞬间冲破了筑基后期的界限,毫无滞碍地跃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磅礴浩瀚的灵力在他体内自行运转,圆融无暇,生生不息!一层极其内敛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毫光在他皮肤下一闪而逝!境界——金丹境初期,已成!水到渠成,稳如磐石! 同时! 他空着的左手上方,空间微微扭曲! 两样奇物凭空显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 左边,是一株只有三寸高、晶莹剔透如冰髓雕琢的小花。花瓣呈现出瑰丽的渐变色,从花蕊处的深邃幽蓝过渡到边缘的纯粹冰白,散发着浓郁的、令人灵魂都感到温润舒适的磅礴生命力!正是【生命复苏之花(伪)】! 右边,是一缕细如发丝、若有若无、灰蒙蒙中却又闪烁着点点星屑般微光的气息。它静静悬浮,不断幻化出极其微小的漩涡,牵引着空间里游离的、极其细微的“东西”——那是【魂引之息(残)】! “嗯?”半空中,即将彻底消失的秦夭夭猛地顿住!灰影一阵剧烈的波动!她那充满嘲讽的完美笑靥瞬间僵在脸上,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 她清晰地感受到,堡垒内那个原本气息平平无奇、甚至带着点“废物”气息的身影,在刚才那一瞬,气息骤然拔高!以她金丹初期巅峰的感知,都感到了一种沉重如山的压力!那绝对是金丹境的气息!而且极其凝练、极其稳固!绝对不是什么丹药临时堆砌的! 他是怎么突破的?在这种绝境下?前一秒还在被自己嘲讽要掏垃圾袋,后一秒就无声无息成了金丹?! 堡垒外,万米高空之上,那只灰色巨眼猛地一凝!覆盖半个天空的瞳孔剧烈收缩!冰冷无情的意念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清晰的、名为“不解”的波动!刚刚那股骤然降临的气息……完全不同于任何已知的晋升方式!似乎……是“天赐”?!但这方世界的天道……祂是知道的……不可能会赐予…… 桑红袖更是彻底呆滞!她离萧闲最近,清晰地看到了大佬身上气息那翻天覆地的变化!看到了他掌心多出的两样奇物!那小花……那气息……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但光看卖相就知道绝对不是凡品!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的绝望! “大……大佬?!你……你突破了?!还有……”她语无伦次,目光炽热地盯住那朵瑰丽的冰花,再看向地上昏迷的陆凌雪,激动得浑身发抖! 萧闲对秦夭夭的惊骇、对高空巨眼的窥视、对桑红袖的狂喜,仿佛全然未觉。 他只是低垂着眼帘,平静地、近乎漠然地……看着掌心悬浮的两样东西。 左手,是维系陆凌雪生命的【生命复苏之花(伪)】。 右手,是理论上有一丝可能尝试让那个麻烦鬼慕容尘意识回归的【魂引之息(残)】。 一个是为了让他“躺得舒服”的打手(注:系统原话),能立刻解决眼前的战力危机。 一个是为了还债?或者……给自己留一个更大的麻烦?(毕竟灵魂修复,比肉体复苏麻烦千百倍!尤其是个几乎魂飞魄散的元婴期死鬼!) 他的目光在两样奇物之间,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地……缓缓移动。 堡垒里外,万籁俱寂。 秦夭夭凝固在半空惊疑不定。 巨眼在高空冰冷审视。 桑红袖屏住了呼吸,抱着陆凌雪的手紧了又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萧闲的手指,终于动了。 带着一种……极其无奈,又或者是他特有的那种嫌麻烦的慵懒气息…… 慢慢地…… 向其中一样东西…… 探了过去。 萧闲的手指在空中稍作停顿。 左边,是瑰丽如梦的【生命复苏之花(伪)】,散发着浓郁到几乎要溢出的磅礴生机,似乎光是靠近就能让枯木逢春。 右边,是虚幻缥缈的【魂引之息(残)】,灰蒙流转,星屑微光中隐约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悸动与遗憾。 堡垒里外,所有的目光(无论是看得见的还是无形的),都死死聚焦在他那只悬停在两样奇物之间、似乎要决定命运走向的手上。 桑红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选陆姐姐!一定是选陆姐姐!陆姐姐刚救了大家,现在那么虚弱!慕容师兄他……已经死了太久了啊! 半空中的秦夭夭脸色变幻不定,从惊骇渐渐化为一丝难以压制的戾气:他竟然真的突破了?还拿到了奇物?!不行,绝不能让陆凌雪恢复!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灰色薄雾在身周再次翻涌,玉鼎上的裂痕似乎又开始弥漫!她想阻止!但,万米高空之上那只冰冷巨眼的注视,像无形的枷锁,让她的动作产生了一丝迟滞——祂……似乎更想看看结果? 就在这一瞬的迟滞! 萧闲的指尖,终于落下了。 没有半分犹豫,带着他特有的那份仿佛能气死人的理所当然的慵懒气,极其自然、轻描淡写地…… 点向了左边——那朵散发着纯粹生命气息的冰晶之花! 选择对象: 最勤快的打手(兼目前唯一能打的)——陆凌雪! 目标达成:救活陆凌雪。 至于另一个麻烦鬼的烂摊子?能躺则躺,先顾眼前!债嘛……以后再还(或者赖掉)! “咻!” 如同冰晶碎裂般轻微的声响。 那朵三寸高的【生命复苏之花(伪)】被萧闲的指尖轻轻一点,瞬间化作一道温润如月光、内里却流淌着细碎冰髓般纹路的乳白色光流!光流仿佛拥有灵性,在空中优美地一旋,然后如同归巢的飞鸟,精准地、迫不及待地…… 没入了倒在冰棺旁、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的陆凌雪眉心!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爆射。甚至没有明显的灵力波动扩散。 只有一层极其内敛、温润如玉的光华,如同最轻柔的纱巾,瞬间将陆凌雪苍白冰冷的身躯笼罩包裹。 桑红袖只觉得怀中一轻,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力量轻轻将她推开,同时一股让她浑身暖洋洋、仿佛沐浴在生命海洋里的温暖气息从那层光华中散逸出来,让她因为惊吓和寒冷而僵硬的身体都瞬间舒缓了许多。 光华之中。 陆凌雪紧闭双眼、如同冰雕般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变化。 那刺眼病态的苍白迅速褪去,如同冰雪消融,被温润健康的珍珠白所取代。原本冰凉僵硬、毫无生气的肌肤,迅速恢复了柔韧的弹性,甚至泛起了淡淡的、健康的粉红。干枯如同乱草、没有光泽的深蓝色长发,瞬间焕发出宛如深海星辰般的柔亮光泽,丝丝缕缕无风自动,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韵律。 最明显的变化是她胸口的起伏!从之前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到清晰有力的均匀呼吸!冰棺爆发时残余在她体内、那不断侵蚀着她生命本源的极致深寒气息,如同遇到了克星和源头,被光华中那股磅礴温和却异常浑厚的生机层层包裹、抚平、同化! 破碎堡垒内的温度都似乎回升了一点点。 “陆姐姐!”桑红袖捂住嘴,泪水终于汹涌而下,却是喜极而泣,“活了!真的活了!大佬!陆姐姐她……”她激动地语无伦次。 半空中,秦夭夭的脸色彻底阴寒如冰!那层灰色薄雾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她死死盯着那层包裹着陆凌雪的光华,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生命复苏之花】!竟然是这等奇物!该死!该死!若非高空那位的意志……她不惜代价也要将那光华中的人彻底抹杀! 万米高空之上,那只灰色巨眼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清晰的、名为“意外”的波动。那朵奇花的气息……很奇特……不是纯粹的生灵之力……里面掺杂着一丝……天地认可的馈赠?这是如何做到的?祂的目光更加幽邃地锁定了那个慵懒的身影。 约莫过了十息。 笼罩在陆凌雪身上的光华如同流水般悄然褪去,尽数收敛回她的体内。 嗡! 那长长的、如同蝶翼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后……缓缓睁开! 桑红袖激动地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眼中充满了期待! 萧闲也看了过去,眼神依旧平静,只是微微多了一分审视——看看这朵“伪花”的效果到底如何,值不值得他放弃那“魂引之息”去选。 陆凌雪睁开了眼。 瞳孔深处……不再是一片万物寂灭、星宇凋零的永冻冰河! 那片极致的深蓝色依旧在,却仿佛被注入了生机,变得如同蕴藏着无限生机的深海。然而,最核心处,那点让人心悸的“永寂”内核并未完全消失,它沉淀下去,融入了更深层次,被一层新生的、如同春日阳光下融雪般的光晕包裹着,变成了……更深邃、更稳定、更执拗、更……病态般纯粹的冰蓝幽邃! 如果说之前她的眼神是灭绝一切的死寂,那现在…… 就是能冻结时光、凝固岁月、只为一人守护的……绝对冰冷的执着! 她的目光没有任何迷茫,甫一睁开,就直接越过了激动得泪流满面的桑红袖,精准地…… 牢牢地…… 粘在了…… 萧闲的脸上! 眼神专注,如同最忠实的信徒凝视着她的神明。那里面,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对他救治的感激(似乎理所当然),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让人心底都发凉的…… 偏执!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自己恢复如初的身体,也完全忽视了堡垒内的一片狼藉和外界的任何威胁(包括半空中杀意凛然的秦夭夭)。 她只是看着萧闲。 身体无声无息地悬浮起来。 动作流畅、优雅,带着冰寒的韵律。 悬停在离地三尺的空中,深蓝色的长裙流淌着幽光。 她对着萧闲的方向,极其认真、恭敬、如同烙印进灵魂深处的本能般…… 深深、深深地…… 弯下了腰! 弯腰的动作带动了如海藻般垂落的柔亮长发,勾勒出一个绝对臣服的姿态。 声音不再是之前昏迷爆发时的无意识尖啸,而是清冷、平静,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容置疑的…… 冰冷与虔诚! “尊上。” 仅仅两个字,清冷如碎冰碰撞。 然后,她便维持着弯身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只为等待他指令的、绝对精美的冰雕侍女。周遭的一切,风暴、敌人、生死,都仿佛与她无关。她的世界,此刻,只剩下眼前这道慵懒的身影。那忠诚,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病态! 桑红袖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 一股寒意,比之前冰棺爆发更甚、更让她骨子里发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陆姐姐醒了……但…… 她好像……更奇怪了?!以前虽然冷淡,但眼神至少是活的。现在……那眼神……冰冷纯粹的,像个……没有灵魂、只知道执行命令的人偶?!她的感激和激动瞬间化为了一片无措和隐隐的……恐惧。 堡垒内的气氛,因为这绝对的“复苏”与绝对“臣服”的诡异平静,反而更加凝重窒息! “尊上……她……”桑红袖声音有点发颤,不敢去看陆凌雪。 萧闲的目光从陆凌雪那绝对服从、冰雕般的姿态上收回。 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似乎……也掠过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麻烦又来了的无奈情绪?就像是面对一个……自己救活了但好像变得更棘手的麻烦精? 他无视了桑红袖的恐惧,也像是彻底无视了半空中那浓烈到快要滴出水来的杀意和妒恨目光(秦夭夭:凭什么她能被救活!还这样看着尊上!!),更无视了高空之上那只巨眼更加深沉的注视。 他的动作极其连贯而自然。 那只刚刚点碎了复苏之花的手…… 再次…… 伸向了…… 那个之前被秦夭夭嘲讽为装垃圾的…… 破旧无比的…… 油腻腻、脏兮兮的…… 储物袋!!! 这一次,没有任何停顿! 那只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既然麻烦来了那就找个更大的麻烦来挡”的诡异决断?……径直……一把抓住了那个破旧的袋子! 手指……就要探入袋口! 峰顶狂风呼啸,卷动着玄星钢的碎片叮当作响。 堡垒外残存的冰雕反射着冷光。 堡垒内,陆凌雪躬身如雕塑。 桑红袖吓得小脸煞白瑟瑟发抖。 秦夭夭悬于半空,杀意、怒火、嫉恨交织,玉鼎嗡鸣欲裂! 万米高空之上,巨大冰冷的灰色能量之瞳,死死锁定那只探向破布袋的手! 破布袋那不起眼的、用无数破旧兽皮边角料缝补的、沾染着油污的……袋口…… 被萧闲的手指,轻轻……掀开! 第39章:此处不留爷 当萧闲那只沾着可疑油污的手指,带着一种“麻烦精已上线,债主也得拎走”的微妙决断,终于触及破旧储物袋油腻腻的袋口时—— “嗡——!” 万米高空之上,那只由纯粹灰色能量构成的巨大冰冷眼瞳,骤然收缩!锁定的力量猛地加强!整个青云峰顶的空间都仿佛凝固了一瞬!一股来自更高层次位面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骤然压下! 秦夭夭身处其中,灰影剧烈波动,闷哼一声,眼中杀意瞬间被骇然取代!她托着的玉鼎嗡嗡震鸣,表面冰裂痕飞速扩大,几乎要当场崩碎!她尖声厉喝:“尊上!不可!!幽阙大人……”警告与威胁混合在一起,充满了恐惧与不解! 桑红袖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滞,本能地蹲下抱住头,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世界末日了吗?! 陆凌雪,那尊完美臣服的冰雕侍女,在巨大威压降临的瞬间,那双冰蓝幽邃的瞳孔骤然转向高空方向!眸中沉淀的纯粹“守护”意志轰然点燃!一股远超她此时恢复后状态的恐怖冰寒死寂意志透体而出!身体周围的温度骤降!她要强行爆发守护!哪怕再次崩灭! 就在这内外交困、千钧一发之际! 萧闲的手指……已经探入了那破旧储物袋内! 他的动作依旧不快,甚至有些嫌麻烦地拨弄了两下袋子里层层叠叠的“垃圾”。 外界恐怖的威压?仿佛只是拂过耳边的微风。 陆凌雪的决绝守护?看都没看。 秦夭夭的尖叫?更像恼人的噪音。 他只是在袋子里……慢条斯理地……翻了翻…… 然后…… 极其随意地…… 从里面……夹出了一颗…… 石头? 一颗灰扑扑、布满裂纹、坑坑洼洼、像是从哪个土坑里随手刨出来的、毫不起眼的破石头!别说灵力波动,放在路边踢一脚都嫌硌鞋的存在! “哈?!”秦夭夭那充满恐惧和威胁的神情瞬间僵住!眼中充斥着浓浓的荒谬和……失望?!他从那个让幽阙大人都如此忌惮的破袋子里……就掏出来这么个玩意儿?!这是他的底牌?!!!废物!果然还是废物!!!巨大的落差让她几乎失笑出声! 桑红袖茫然地睁开眼,看着大佬手里那灰扑扑的石头:“……”大佬您掏个石头出来是打算砸谁? 高空上锁定的灰色巨眼,也是猛地一滞!那股几乎要倾覆苍穹的恐怖威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停顿!一种极其清晰的、名为“惊愕”与“极度困惑”的波动首次毫不掩饰地从那瞳孔中散发出来!死死的,盯着那颗石头!似乎想找出一点哪怕最微小的特异之处!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那就是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被世界遗忘了几万年的废料顽石!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颗突然出现的、侮辱性极强的破石头吸引,情绪从恐惧顶点滑向荒唐谷底的刹那! 萧闲那只拿着破石头的手,依旧保持着探入储物袋的姿势! 但另一只手…… 那只刚刚还点了复苏之花、引导了生死造化、带着淡淡“嫌弃”意味点下了决定的手…… 在他所有动作都似乎“无比合理”地集中在掏石头这一刻时! 极其隐蔽、迅捷如电、却又自然得如同呼吸般…… 轻轻一拂! 将掌心上方悬浮着的那缕灰蒙流转、星屑微光的【魂引之息(残)】,如同拂去灰尘般…… 甩向了…… 旁边那具冰冷的…… 被玄星钢碎片和尘土覆盖了大半的…… 慕容尘的…… 残破尸骸!!! 没有光华万丈! 没有吟唱祈祷! 甚至连一丝空间涟漪都没有荡起! 那缕气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那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冰冷残骸眉心! “呃?!”半空中秦夭夭的嘲弄和荒谬感还没来得及收拢!她瞪大眼睛! 高空巨眼的冰冷视线瞬间调转!从破石头死死锁住地面那具残骸! 轰——!!! 几乎就在魂引之息融入的瞬间! 以慕容尘的残骸为中心,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魂魄聚拢波动骤然爆发! 虽然微弱至极,如同风中残烛! 但那确实是生魂的气息!而且是慕容尘独有的一丝本源剑意与残魂被强行凝聚、重新接续、短暂存在的证明! 像一根无形的针,在灰烬死地里,硬生生点亮了一点微弱的、属于过去生命的花火!虽然下一秒就可能熄灭,但此刻,它存在了! “呃啊——!!!”秦夭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充满了无法置信和滔天的狂怒!他竟然真的……真的试图复活那个早就该死透了的慕容尘?!!而且是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法?!这魂引之息绝非凡品!他怎么弄到的?!她气得浑身灰雾剧烈翻涌,玉鼎几欲碎裂! “大佬?!慕容师兄?!”桑红袖也看到了,捂住了嘴,泪眼婆娑!虽然只是那么微弱的一丝,但那是慕容师兄的魂啊! 高空之上的灰色巨眼,彻底爆发出冰冷的暴怒!被戏耍了!那个破石头根本就是障眼法!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在祂眼皮底下玩弄手段聚魂?!那缕凝聚的魂息更是带着祂极度厌恶的味道!是“复苏”?还是“欺骗”?!冰冷的意念化作实质的毁灭波动,天空开始扭曲!一只更加恐怖的灰色巨爪虚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要直接抹平青云峰! 堡垒内气氛紧张到了极致!陆凌雪眼中冰蓝死寂瞬间攀升!身体周围空间咔咔冻结! 就在这时! “叮!” 熟悉又欠揍的清脆提示音再次在萧闲脑海炸响! 白色的系统光幕刷出,这次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嘲讽金光: 【恭喜宿主!在强敌环伺、生死一瞬、垃圾袋被迫营业的极端咸鱼压力下!】 【成功达成:惊险躺赢·债主残魂聚拢成就(临时)·SS级!】 【奖励即刻发放(秉承躺赢精神,拒绝逆天外挂):】 奖励1:【乾坤匿影冰花舟】(一次性消耗品)——由宿主之前用剩的寒冰之力边角料+空间垃圾合成,可提供1时辰隐匿气息与急速移动效果(速度约等于元婴初期遁速)。注:隐匿效果在“幽阙”级别意志全力注视下效果递减。 奖励2:【咸鱼的挣扎·陆凌雪深度修复引导(伪)】——提供一份“深度假死冰藏”秘法原理图(残缺),此原理图似乎与目标体质渊源有关联,结合她的特殊状态,或许能挖掘其自身被“复苏之花(伪)”压制的本源力量?需自行摸索。注:系统出品,概不包疗效。 奖励3:【咸鱼的挣扎·慕容尘续命引(限时)】——以宿主金丹初期的微弱精血为引,可激活并维持其当前残存魂引状态一刻钟不散。注:需即刻注入! 【点击领取,争分夺秒跑路吧宿主!系统看好你哦!】】 【点击领取后,系统将进入24小时维护升级(躲麻烦模式启动)。】 萧闲目光飞速扫过光幕,尤其是在“隐匿冰花舟”、“陆凌雪原理图”、“续命精血引”以及最后那句“争分夺秒跑路”上掠过一丝极其微妙的……认同感? 没有半分犹豫! 指尖精准点在金色【领取】按钮上! 唰! 光芒一闪! 一只巴掌大小、宛如剔透冰晶雕琢而成、内部隐隐有复杂流光符纹闪烁的“花舟”模型落入萧闲手中! 一份闪烁着细碎冰蓝色符文、结构极其深奥但似乎又缺了几页关键地方的晦涩原理图虚影印入他脑海! 最后一道灰蒙蒙、带着强烈魂引气息的奇特“指引”,缠绕在他那刚刚点过按钮的指尖! 时间不等人! 高空的灰色巨爪虚影已然凝实大半,毁灭气息笼罩整个青云峰!堡垒在嘎吱作响! 秦夭夭也彻底疯魔,玉鼎灰光大盛,不顾自身损伤和幽阙的意志,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色光柱,撕裂空间般轰向堡垒内悬浮的慕容尘残骸!“去死!!!” 陆凌雪已本能地挡在慕容尘残骸前方!冰蓝死寂的力量轰然爆发!要硬撼这一击! “没时间解释了!走!”萧闲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虽然听起来更像是被打扰了清梦的不爽),他动作快到几乎拉出残影! 左手冰花舟猛地往地上一砸!光华瞬间暴涨!一艘完全由晶莹剔透寒冰构成、表面流转着隐匿符纹、形态宛如绽放冰莲的精致小舟瞬间出现在众人脚下! 同时!他那缠绕着灰蒙气息的指尖……精准地点向了自己另一只手腕的脉搏处! 噗! 一滴闪烁着淡金色光泽、蕴含着他刚踏入金丹境界最纯粹本源的精血,被逼出! 随着那道“续命精血引”的指引…… 那滴珍贵的金丹精血,如同离弦之箭…… 径直射入…… 刚刚被陆凌雪挡在身后、散发着微弱魂息的…… 慕容尘残骸的眉心!!! 嗡——! 慕容尘残骸猛地一亮!周身黯淡的星屑微光骤然清晰凝练了一分!那微弱存在的魂火似乎瞬间稳固!被强行吊住! “进船!”萧闲低喝一声,一手一个,抓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桑红袖,和依旧保持高度守护姿态的陆凌雪,硬是把她俩连同地上被陆凌雪无形冰力卷起的慕容尘残骸一起,猛地拽进了那艘悬浮起来的冰花舟中! 也就在他身体没入冰舟的瞬间! 头顶!凝聚了幽阙恐怖意志、足以粉碎主峰的灰色巨爪! 和秦夭夭那倾尽全力的毁灭性灰色光柱! 同时落下!!! 轰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席卷了整个青云峰顶! 那座早已破碎的堡垒在灰光与毁灭爪影下彻底化为齑粉!坚固的山体都被削平了厚厚一层!烟尘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冰花舟在如此恐怖的爆炸余波中被狠狠地掀飞!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片冰叶!舟体表面的隐匿符纹疯狂闪烁明灭,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萧闲坐在舟首,目光沉凝,全力调动着新生的金丹灵力,稳住冰舟轨迹,同时冰舟表面光华一闪,彻底激发了隐匿和加速!向着远离青云山脉的方向,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天际的微末流光,急遁而去! 烟尘渐散。 青云峰顶一片狼藉,如同被流星轰击过,寸草不留。 半空中,秦夭夭灰头土脸地显出身形,玉鼎彻底崩碎成几块暗淡的残片,嘴角溢血,气息萎靡。她死死盯着冰花舟消失的方向,眼神怨毒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牙关紧咬:“萧闲!还有陆凌雪……还有那个吊着命的……你们都给我等着!!” 高空之上,那庞大的灰色巨眼缓缓转动,冰冷的视线扫过彻底消失的目标方向,又掠过下方化为废墟的青云峰和狼狈的秦夭夭,最后落在秦夭夭手中那颗被爆炸震飞、此刻静静悬浮在她身前不远的…… 那颗灰扑扑、布满裂纹的…… 破石头!!! 巨眼的凝视,变得无比幽深。 祂的一道意念,如同最冰冷的寒风,穿透空间,在秦夭夭灵魂深处响起: “带……它……回来……研究……” 话音未落,巨眼虚影缓缓消散在扭曲的天空之中。 与此同时。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道道强横无比、穿着刑律阁制式黑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烟尘刚刚开始落定的青云峰废墟之上! 为首一名山羊胡老者,金丹后期修为,气息沉凝,目光锐利如鹰,正是刑律阁执法长老!他看着眼前如同被天灾横扫过的狼藉景象,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恐怖毁灭气息、微弱魂息和森然寒气,脸色极其难看! 地上零星的玄星钢碎片,证明着“青云堡垒”的存在——但此刻已化为乌有。峰顶被彻底移平! “人呢?!”执法长老声音冰冷,扫视废墟,“萧闲!桑红袖!那具尸体!还有……破坏宗门防御的贼人?!” 刑律阁强者迅速分散探查,片刻后回报: “禀长老!废墟中发现些许残留冰寒气息,还有……一丝微弱但精纯的、似乎是刚晋升金丹境的灵力波动?!” “发现一丝诡异灰色气息残留!强度接近金丹初期,但有更高位格痕迹!” “没有发现任何活口!除了……”汇报者声音有些迟疑,“除了这个……” 两名执法弟子,用灵力托着一个巨大的、被冰封的“东西”飞了过来! 那……赫然是之前冲入堡垒、被陆凌雪瞬间冰封的其中一个倒霉修士!因为被冻在堡垒内部区域,反而在刚才恐怖的爆炸中,因为外层的坚冰阻挡,侥幸留下了一具完整的……冰雕! 冰雕面容扭曲,充满了惊恐和狂热。 执法长老目光死死盯住那冰雕! “此冰寒……能瞬间冻结筑基……绝非普通金丹!”他眼中寒光爆射,“好个萧闲!果然有鬼!不仅破坏防御勾结外敌,竟还潜藏了这等邪修?!杀我宗门弟子?!” 他猛地一挥手,声色俱厉:“传令!萧闲!桑红袖!视同宗门叛逆!勾结邪魔!杀害同门!罪无可赦!即刻发布全大陆通缉令!刑律阁所属!全力追捕!格杀勿论!!!” 刑律阁强者轰然应诺!煞气冲霄! 远方的天际。 隐形的冰花舟在云层之上穿行。 舟首,萧闲靠在冰冷的舟壁上,一只手随意搭着,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逼出精血的微热感(虽然被他立刻用灵气抚平,但嫌麻烦地搓了搓)。他瞥了一眼舟内: 桑红袖紧紧抱着膝盖,小脸依旧煞白,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眼神放空地看着舟外飞速掠过的模糊云层,显然还没从接二连三的惊变中缓过神。 陆凌雪静静站在舟尾,位置完美地将所有人(包括昏迷的慕容尘残骸)置于自己视线范围内。身姿笔直如松,深蓝的长裙在高速飞行中纹丝不动,只有发丝轻扬。那双冰蓝幽邃的眸子,除了倒映着守护目标(萧闲),再无其他。像一柄时刻准备出鞘的无情冰刃。 慕容尘的残骸被放置在靠近萧闲脚边的位置,外面被陆凌雪用自身冰寒气息简单加固了一层薄薄冰棺(完全是出自对萧闲“物品”的保护本能),透过半透明的冰层,能看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灰蒙星屑气息在他眉心处闪烁。勉强吊着命。 系统光幕的最后一丝微光在萧闲眼前彻底消失,陷入沉寂(升级中)。 他收回目光,看向舟外飞速流逝的风景,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宗门通缉? 域外追杀? 债主随时可能咽气? 唯一的“强力打手”精神状态成谜? 萧闲微微抬了抬眼皮,看着前方未知的茫茫云海…… 他的身体……极其自然地……向着舒服的舟壁方向…… 挪了挪…… 调整到一个更有利于…… 打盹…… 的姿势…… 嗯……跑路第一步……很成功。 接下来的麻烦……睡醒再说。 第40章:目标寒渊 微末的流光撕破厚厚的云层,冰花舟如同投入幽暗深海的冰晶碎片,在罡风呼啸的高空疾驰。舟内,气氛沉寂得如同凝固。 萧闲靠着冰冷的舟壁,姿态依旧是那副没骨头的慵懒模样,仿佛刚才那番生死时速、砸锅卖铁(主要是砸锅:破堡垒没了)跑路,只是换了个更吵的地方睡觉。他半闭着眼,实际神识却在飞速梳理。 眼前最大的几个麻烦,像苍蝇一样围着他嗡嗡转: 一、慕容尘这债主残魂:靠那一滴金丹精血强行锁住的魂引之息,像风中烛火,微弱得随时会熄灭。陆凌雪那层薄冰保护不了魂,只保肉躯不腐。魂散,就是真的还债无期——关键这债还欠得他自己都不清不楚!还债是次要,主要是他萧某人……有点小强迫症?碗被抢了虽然不爽,但碗是身外物。可这慕容尘……总觉得这么让他魂散了,自己“废物”的人生可能就不够圆满了(主要是麻烦没彻底解决)。续命优先级:高!一刻钟倒计时中! 二、陆凌雪这打手状况:人是醒了,伤势恢复大半,但状态极端诡异。那纯粹到近乎病态的守护意志,那双冰蓝幽邃却死寂专注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设定好程序的傀儡,还是个功率随时可能过载、崩你一脸冰碴子的高危品。桑红袖那丫头吓得快缩成鹌鹑了。稳定优先级:高!必须搞清她自身状况。 三、系统提供的那份破烂“深度假死冰藏”原理图:印在脑海里的玩意儿,结构复杂深奥得让人头疼,关键部位还缺失,像是被狗啃过。这东西跟陆凌雪的特殊状态似乎有关系……或许能帮她压制那要命的“永寂冰河”本源反噬?研究优先级:中。麻烦,费脑,但可能有点用。 四、跑路方向:冰花舟隐匿效果在刚才的高空威压下消耗了不少,那个叫“幽阙”的灰色大眼珠子显然没放弃追踪。宗门刑律阁那群鬣狗恐怕已经抵达现场,通缉令估计满天飞了。现在是无头苍蝇状态。规划路线优先级:高!必须立刻决定!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舟尾纹丝不动的陆凌雪,又落在旁边冰棺里慕容尘眉心那点微弱的星屑灰光。 陆凌雪那双冰蓝眼眸立刻捕捉到他的视线,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那纯粹的守护意志似乎更凝固了一分。 萧闲:“……” 嫌麻烦的情绪刚刚涌起。 “叮!” 一声熟悉的、带着点升级后新鲜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纯白光幕展开,边框带着一圈刚出炉(升级完成)的特效金光纹路: 【恭喜宿主!躺赢至尊系统·2.0咸鱼plus版·升级完成!】 【当前主线任务更新:‘咸鱼的救赎·拯救我的债主和打手’系列任务开启!】】 【任务目标1:‘冰封的锁链’——引导陆凌雪深度修复自身本源,压制‘永寂冰河’反噬,恢复部分灵智与战力(非绝对傀儡状态)!】 【任务目标2:‘不散之魂’——维持慕容尘残魂引状态至少三日,并寻找‘魂源古玉’一枚或替代品,初步稳固其破碎神魂!】】 【任务提示1:‘寒渊有秘,冰藏溯源’——目标1关键线索指向大陆极北之地·无尽寒渊深处。目标所修功法或伤势本源与此地关联极深。】 【任务提示2:‘玉碎魄聚,逆天难为’——目标2所需‘魂源古玉’乃上古流传之物,温养神魂有奇效。已知最后线索:三百年前于极冻寒渊‘永寂冰魄’伴生区域曾现世一枚。】 【阶段性奖励(鉴于宿主目前咸鱼实力及处境,拒绝逆天):】 ‘寒渊引路’——提供直达寒渊核心安全路线的低级隐匿符一张(时效:五日)。 ‘初级聚魂香’(三炷)——点燃后微弱提升舟内残魂稳定性,延长目标2魂引状态每日半炷香时间(仅对目标2生效)。 【警告:当前慕容尘残魂状态(目标2)将在0.6炷香后开始消散!请尽快点燃聚魂香!】】 【警告:冰花舟隐匿效果剩余:1.8时辰。】】 【请问是否立即领取‘寒渊引路’符及‘聚魂香(三炷)’?(救不救你自己看着办)】】 光幕最下方,那个硕大的【领取】按钮还人性化地闪烁着倒计时红光! 萧闲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瞬间划过整篇任务简报。 目标明确:去极冻寒渊! 原因明确:陆凌雪的伤、慕容尘的魂玉都在那! 倒计时明确:慕容尘马上就要散了!冰花舟快裸奔了! 奖励……抠搜明确:低级符、三炷香! 系统升级后的核心思想更明确:不逆天,靠你自己咸鱼挣扎!工具给你,路费自理!躺赢之路,道阻且长! 萧闲的嘴角几乎难以察觉地……又抽动了一下! 这破系统,对“拒绝逆天”的执着程度,比他躺平的态度还坚决!不过……路线和续命香,确实是刚需! 没有任何废话。 指尖点向金光闪闪的【领取】! 掌心微光一闪! 一张材质像枯黄树叶、上面用黯淡灵光歪歪扭扭画着几道如同蚯蚓爬路线的符箓,以及三根看起来和路边摊三文钱一根的土香毫无区别的细香,落入他手中。 “陆凌雪。”萧闲的声音平淡无波,“极冻寒渊方向。” 指令清晰、明确! “是,尊上。”陆凌雪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半分迟疑。那双冰蓝瞳孔深处仿佛瞬间计算出了方位和最优路径!她身形微动,并未离开舟尾保护位置,只是抬起一只纤细得不像话的玉手,对着冰花舟核心处凌空一点! 嗡!冰舟内部复杂的符纹瞬间亮起,船头调转,划出一个近乎直角的锐利轨迹,速度再次飙升一层!凛冽的罡风被冰舟表面的隐匿符纹柔化,化作呜呜的低鸣。 方向——正北! 萧闲接着拿起一根聚魂香。 没有火石,没有引火符。 他将那根土得掉渣的细香凑到慕容尘眉心那点微弱的星屑灰光前。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当那根毫无灵力波动的聚魂香靠近慕容尘眉心时,那点微弱的星屑魂光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牵引,竟然微微一颤,自发分出一缕极其纤细的灰芒,如同点燃火柴般轻轻舔舐了一下香头。 嗤…... 一缕极其淡、淡得几乎无形无色的青烟袅袅升起。 一股微弱却异常凝神的气息瞬间弥散开来,如同无形的蛛网,将慕容尘残骸周遭那点微弱的魂息温柔地包裹、稳固。 那跳动得如同风中烛火的魂光,在青烟缭绕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了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闪烁,如同被强行钉在了原地!崩散的倒计时……暂停! 桑红袖一直紧张地关注着这边,看到那缕青烟升起后慕容师兄的残魂稳定下来,又惊又喜:“大佬!这个香真管用!”她看向那香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能把起死回生(保魂)的事做得如此朴实无华接地气(土香点燃),大佬果然……神鬼莫测! “嗯。”萧闲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随手将已经点燃的土香插在慕容尘冰棺旁的一个微小舟体凸起处(刚好卡住),动作熟练得像插秧。青烟袅袅,凝而不散,精准地环绕在慕容尘眉心周围。 搞定两个最急迫的。 萧闲的视线重新落回陆凌雪身上。她正专注地操控着冰舟,速度催动到了极致,冰冷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纯粹的驱动符纹的灵光在她眸中流动。那份被压抑在本源深处的“永寂冰河”气息,在她全力运转灵力催舟时,似乎微微躁动了一丝。 萧闲蹙了蹙眉(极其细微的动作)。他闭上眼,强行将那份缺了关键部分的“深度假死冰藏”原理图在脑海中摊开。 结构确实深奥,涉及冰之本源与神魂的某种共生冻结状态。缺失的部分……像是核心的平衡点和如何引入外界“冰髓源力”的方法……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在玩火。 萧闲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极其大胆、极度摆烂(但似乎很符合他逻辑)的想法: 既然她自己体内就有近乎同源的“永寂冰河”力量…… 那套复杂的符纹原理……核心是不是就是引导她自己体内的力量……在冻死自己和冻死别人之间……找一个微妙的自循环临界点? 他睁开眼,看向陆凌雪。 “陆凌雪,”萧闲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布置日常任务,“尝试控制驱动冰舟的力量输出节奏……模仿此波形运转。”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在空气中极其缓慢地勾勒起来。他没有直接画出完整的符纹,而是勾勒出那份原理图里反复出现的、似乎是控制冰力流转变速核心的——一段极其特殊的、如同冻结脉搏般的能量波段! 这波段艰涩怪异,充满了生硬转折和诡异的滞涩停顿,如同将急速流淌的冰河强行按进九曲十八弯的诡异河道。 桑红袖看得眼睛发直,这……这画的是啥?鬼画符吗? 陆凌雪那冰蓝幽邃的瞳孔瞬间聚焦在那段被勾勒出来的、肉眼可见的冰蓝色能量波段上!几乎没有任何延迟!她操控冰舟灵力输出的节奏骤然变化!严格按照萧闲展示的那段波段进行运转! 冰花舟猛地一颤! 速度没有提高,反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在高速行驶中猛地捏了一把刹车!舟体表面流转的符纹光带都凝滞了一瞬! 然而就是这一滞之后! 陆凌雪周身那原本因为全力输出而隐隐躁动了一丝的“永寂冰河”气息……竟诡异地平息了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加沉静内敛!虽然她的眼神依旧冰冷死寂,毫无波澜。 驱动冰舟的灵力输出,在经历了那短暂的凝滞后,再次恢复平稳流畅,甚至效率……似乎还隐隐高了一分?! 萧闲的目光在那波段波动与陆凌雪气息变化间转了一圈,那深邃平静的眼眸深处,一丝了然划过。 有效!这破原理图果然有点门道!核心就是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压榨她的潜力同时让她自己“内耗”稳定!果然是咸鱼系统出品——自己折腾自己效果最好! 找到了关键切入点就好办了。至于后面的符文……麻烦,下次再说。至少现在她能顶得住长途驾驶。 萧闲收回手指,不再动作。 确认了舟没翻,慕容尘没散,陆凌雪暂时不会把自己玩崩。 外部隐匿符纹在持续消耗,但刚补充了方向指引。 嗯……主要矛盾暂时缓解。 萧闲的目光扫过窗外飞速掠过的、渐渐变得寒冷萧瑟的大地景色…… 他那挺直了些许、保持研究状态的脊背……缓缓地、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不需要的负担一样……重新完全贴合……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冰凉光滑的舟壁上…… 一个更舒适的……半躺姿势……自然形成…… 眼皮……也顺应身体状态……合上了一半…… 剩下的事?等到了寒渊再说吧。 冰花舟穿越云层,如同沉默的冰钻,撕裂着冰冷的空气,坚定不移地向着那片名为“极冻寒渊”、号称大陆极寒死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舟内,青烟袅袅,凝魂续命。 陆凌雪无声驾舟,化身人形导航。 桑红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一会儿看看青烟环绕的冰棺,一会儿看看闭目养神的大佬,再看一眼舟尾冰冷如刀的陆姐姐,只觉得前路艰难,但……有大佬在!就有希望?大概吧? 萧闲:……嗯,姿势调整得不错。 第41章:进入寒渊 冰花舟在灰白色的世界穿行了不知多久。目之所及,尽是翻涌的灰白色冻雾,它们仿佛凝固的波涛,层层叠叠,无声地吞噬着一切。空气冰冷刺骨,连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感,金丹境的本能护体灵力似乎都要被这无处不在的寒意冻结。 前方灰雾深处,出现了一道巨大得几乎要连接天地的……黑暗!不,并非纯然的黑,而是一种吞噬所有光线色彩的、如同史前巨兽张开的咽喉的……虚空裂痕!裂痕边缘扭曲翻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寂。这便是地图终点标识的地方——永寂冰魄沉眠的核心入口! 就在冰舟即将一头扎进那黑暗裂痕之际,舟首前方一直沉默驾驭的陆凌雪,周身冰蓝光华骤然强烈了数倍!那些构成冰舟符纹的寒冰能量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召唤,一部分瞬间脱离冰舟,在她掌心凝聚成一只巴掌大小的、同样晶莹剔透却闪烁着更为古老深邃寒光的冰蝶! 冰蝶无声振翅,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精准地撞向入口旁一块极其不起眼的、布满裂缝的黑色冰岩! “嗡……咔嚓……” 仿佛某种无形的镜面破碎! 扭曲黑暗的裂痕景象骤然波动、模糊、消失! 呈现在眼前的,不再是可怖的虚空巨口,而是一个极其隐蔽、直径约十丈的幽蓝冰晶漩涡入口!入口旋转缓慢,丝丝缕缕的、比外界浓郁百倍的古老寒髓本源气息渗透出来,带着一种源自洪荒的、纯净到极致的……寂灭与冷寂! 入口!找到了! 地图指引符在完成使命的刹那,光芒熄灭,化作灰烬飘散。 冰花舟隐匿符纹同时黯淡到了极致!舟体在灰雾中显露出如同实体般的冰魄轮廓,再无法遮掩丝毫气息! 也就在同一瞬间! “吼——!!!” “嗷——!!!” “嘶啦——!!!” 仿佛连锁反应被触发! 入口附近那灰白色的冰原深处,原本如同沉睡死物般的冻雾,骤然化作无数狰狞的兽影轮廓!尖锐刺耳的嘶吼、低沉暴戾的咆哮、撕裂空间的冰晶摩擦声……如同开闸的洪水,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带着恐怖的寒冰能量波动! 那些都是被这片死寂绝域孕育出的寒髓异兽!虽然灵智混沌,但对“外来”气息极其敏感!其中更夹杂着几道气息格外凶悍,堪比人类金丹后期甚至巅峰的恐怖存在! 桑红袖猛地抱头缩紧,小脸惨白无血:“来了!大佬!好……好多!!” 冰花舟剧烈震荡,被无形却强大的寒压冲撞,仿佛怒海中的孤叶! 萧闲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 平静的眸底没有丝毫慌乱,只有绝对的理性。 他手腕一翻,那枚灰扑扑、布满了裂纹的石头——那颗曾戏耍了“幽阙”巨眼的破石头——已然出现在掌心! 没有半分犹豫! 他指尖微动,一缕新生的、带着独特金丹气息的灵力,极其隐秘却又迅捷地打入石头的核心裂纹之中! 嗡! 破石头微微一颤!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隐晦的波动,如同最轻微的涟漪,瞬间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地融入周遭无处不在的冻雾和寒髓本源气息之中! 这股波动并非攻击,也非防御,更非隐匿……它带着一种……极其纯正的、仿佛出自这寒渊绝域深处、比那些异兽更古老的……本源沉寂之意! 就像是浑浊河流中投入的一滴纯净水银,瞬间被同化掩盖。 冰花舟上那新鲜人类气息(桑红袖)和外来灵力波动(萧闲)依旧存在,但在破石头那股奇异波动散开的瞬间,仿佛被一层天然的、源自绝域本源的“沉寂外衣”悄然覆盖!与这片冻绝死域的环境融合得更深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微妙的变化! 那些原本如同嗅到血腥鲨鱼、狂猛扑来的寒髓异兽潮,冲击在最前方的几头突然产生了极其短暂的、肉眼难辨的……迟疑! 它们狰狞扑杀的动作出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那疯狂冲击的浪潮节奏……被打乱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这极其宝贵的一瞬! “陆凌雪!”萧闲的指令如同冰晶碎裂般清晰响起,“引开它们!绕入口盘旋!半炷香!” 指令精准:引开!拖延半炷香!绕行而非死战!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五指虚张,对着舟内一角!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推力精准地将还在抱着脑袋瑟瑟发抖的桑红袖连同她身上用来装慕容尘残留冰棺碎片(此时仅剩巴掌大小的一小块)的包裹,稳稳地送到了靠近漩涡入口边缘、一个相对不那么容易被兽群直接波及的……巨大冰棱柱后方凹陷处! “桑红袖!”萧闲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炸响,“护住冰块!别动!” 桑红袖被这股力量摔进冰棱后面,一个趔趄,摔得屁股生疼。但听到脑海中的声音,她猛地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抱紧了怀里那个至关重要的冰晶包裹(里面是慕容尘的“小冰棺”和那根燃了一半的聚魂香),将身体死死缩在冰棱凹陷最深处,大气不敢出! 冰花舟前。 “遵命,尊上!” 陆凌雪那清冷如冰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服从!在萧闲指令下达的刹那,她那冰蓝幽邃的瞳孔深处,那沉淀的“永寂冰河”本源似乎被点燃了一丝!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执行指令! 她一步踏出冰舟!娇小的身躯悬浮在狂暴的兽潮上方!深蓝的长裙如同在极地风暴中猎猎飞扬!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发! 她只是对着蜂拥而来的狰狞兽群,极其简单、纯粹地…… 张开了双臂! 嗡——!!! 一股远比之前驱动冰舟时强大数倍、精纯百倍的极致冰寒死寂气息,如同压抑了亿万载的冰河纪元源头,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瞬间席卷了入口附近的所有冻雾! 那不是攻击性的爆炸冲击!更像是……将自己点燃成了一颗行走的、散发着纯粹古老寒髓本源气息的……活靶信标! 周围的温度骤降数十倍!连虚空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吱”声!空气中凝结的不是冰晶,而是大片大片幽暗无光的绝对冻气碎块!她脚下的冰原无声湮灭成一个深不见底的环形深渊冻谷! 那些被破石头扰乱了一丝节奏的寒髓异兽,瞬间被这恐怖的本源气息彻底点燃了!所有“迟疑”全部被“同类”中最鲜美诱人、却又带着危险气息的猎物的诱惑所取代! “吼!!!”距离陆凌雪最近的一头形如巨熊、浑身布满尖刺冰棱的异兽,猩红的独眼中只剩下那深蓝色燃烧的“核心”!它庞大的身躯放弃了扑向冰舟,狂吼一声,卷起数十丈高的冻气冲击波,悍然冲向陆凌雪! 紧接着!左边!右边!后方的! 所有被这极致冰力“点燃”的兽群!无论是金丹初期的个体还是那些堪比金丹后期的存在!全部疯狂调转方向!如同被磁石吸附的铁屑,嘶吼着、咆哮着、卷起滔天的寒冰风暴,放弃了对后方冰舟和桑红袖目标的锁定,铺天盖地地扑向悬停在入口漩涡旁的那一点幽蓝! 场面瞬间逆转! 之前还是汹涌扑来的巨浪要吞没孤舟,此刻,那深蓝色的身影如同屹立在狂潮中心的孤岛,瞬间吸引了所有的毁灭洪流! 陆凌雪的身影在数百倍于己的恐怖兽潮冲击下,显得渺小如微尘。但她没有后退半分!面对四面八方的狰狞扑杀,她没有选择硬撼,身体如同最精妙的幻影,在无数冰爪、风暴、吐息交织的致命缝隙中急速穿梭、闪避! 每一次闪避的轨迹都玄奥到极致,如同冻结时光的舞步。同时,她周身那被点燃的纯粹冰寒死寂本源持续散发,如同最高效的“嘲讽光环”,牢牢锁定了所有兽群的仇恨!她引导着疯狂的兽群,开始围绕着那巨大的入口漩涡,展开了一场惊险绝伦的高速“环形追逐战”! 冰屑翻飞!冻气爆裂!巨兽的嘶吼和毁灭性的攻击不断轰击在漩涡周围坚固如神铁的古老冰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冰花舟在失去了陆凌雪的驾驭后,被后方几道速度稍慢、未完全被吸引的兽影撞击了几下,舟体晃动,部分符纹开始崩解。但萧闲已经接管,他并未试图驱使冰舟逃离或攻击,只是将其控制着稳稳悬停,尽可能远离漩涡入口正面最狂暴的战场区域。舟体表面的冰晶在冲击中不断剥落。新晋升金丹境的灵力全力运转,形成一层薄薄的淡金色护罩,艰难地抵御着狂暴的冻气余波。 冰棱后方,桑红袖死死捂住嘴巴,身体因恐惧和冰寒剧烈地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头顶上方冰棱传来的恐怖震动,看到外面飞溅的、足以瞬间撕裂筑基修士的巨大冰屑!那恐怖的兽吼、剧烈的能量波动让她感觉自己像随时会被碾碎的尘埃!怀里的冰晶碎片透出刺骨的寒意和那缕微弱的青烟魂息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牙齿咯咯作响,唯一的念头就是:抱紧!藏好!别动!陆姐姐……一定不要有事! 漩涡入口幽蓝的光芒在剧烈的能量激荡中明灭不定,如同恶魔闪烁的眼眸。 时间在狂暴中飞速流逝! 半炷香! 萧闲闭着的眼再次睁开,神光湛然!没有丝毫犹豫! 他盘膝坐于剧烈摇晃的冰舟中央,双手缓缓相合于丹田位置! 随着手印的掐动,他新晋金丹初期的全部灵力以一种极其古老玄奥的方式被调动起来!并非化作防护,也非催动攻击!而是形成一股极其内敛却凝练到极致的……吸扯之力! 目标,赫然是下方入口漩涡中心处,那翻涌流转、散发着纯粹寂灭寒意的古老冰髓本源之海! 他竟要……直接从这片连元婴强者都忌惮的永寂源头,强行抽取“深髓玄冰”! 嗡! 一股无形的吸力猛地探入旋转的幽蓝漩涡! 如同在一锅滚沸的熔岩上凿开了一个小孔! “吼嗷——!!!” 漩涡深处,似乎有更加古老暴戾、甚至带着规则愤怒的咆哮隐约响起!整个入口漩涡骤然激烈震荡!表面翻涌的幽蓝冰髓本源沸腾般炸起无数冰刺!一股冻结思维、凝固神魂的恐怖气息瞬间爆发! 冰花舟首当其冲!舟体表面的淡金色护罩如同纸糊般被这股气息冲击得剧烈扭曲、濒临崩溃!舟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萧闲周身气息也猛地一滞,面色在寒光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那强行汲取的吸力,几乎要被反噬崩断! 但就在这极限关头! 舟尾处,一直沉默地压制着体内“永寂冰河”能量爆发的陆凌雪,那双冰蓝幽邃、始终锁定萧闲的眸子深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一道无声、冰冷、纯粹到极致的…… 属于她灵魂核心深处的印记波动…… 竟无视了狂暴兽群的威胁……主动传递给了艰难支撑着的萧闲! 那是一种……源于同根同源、却更高位阶的……冰之权柄的微弱引动! 如同往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冰水! 就在这道引动抵达的瞬间! 那疯狂反噬、欲将萧闲吸扯之力绞碎的永寂本源,竟然……诡异地凝滞了一瞬!像是最凶猛的头狼,因为感应到了一丝来自更高统治者的威压而瞬间失神! 这一瞬,便是天堑! 萧闲强提那新晋金丹几乎要枯竭的全部力量! “嗡!!!” 一道仅仅筷子粗细、凝练到极致、闪烁着幽蓝星屑光辉、仿佛凝结了万古寒渊精髓的本源冰流,硬生生被他从沸腾的漩涡中心,如同蛟龙吸水般…… 强行扯了出来! 这道小小的冰流出现的同时! 天地间所有的寒,似乎都为之凝滞! 那围绕着陆凌雪疯狂进攻的异兽潮,齐齐发出一声惊恐的哀鸣!仿佛见到了某种血脉深处的恐怖禁忌之物!攻势瞬间溃散!有几头甚至仓皇地向远处逃遁! 寒髓入手! 冰冷!沉重!蕴含着毁灭与新生的力量! 萧闲看都没看,手腕一翻,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之前用来装些边角材料的、毫不起眼的灰色玉瓶凭空出现!瓶口幽光一闪,瞬间将那缕筷子粗细却蕴含了恐怖本源的“深髓玄冰”封入瓶中! 几乎在收取完成的同一刻! “走!” 陆凌雪冰冷的声音如同律令,身影瞬间摆脱兽群,回到濒临破碎的冰舟之上! 黯淡的舟身爆发出最后的光辉,摇摇晃晃地向着远离漩涡入口的方向,亡命飞遁!身后,是暴怒恢复、彻底沸腾的寒髓本源漩涡和那再次被激怒的、紧追不舍的兽潮! 第42章:得手 冰花舟如同被折断翅膀的寒鸟,在铺天盖地的冻气风暴中挣扎,身后是暴怒的寒髓异兽群和那仿佛被彻底激怒、卷起巨大冰寒漩涡的死寂入口!舟体表面的隐匿符纹早已失效,本体也在接连冲击下布满裂痕,发出刺耳的呻吟,速度一跌再跌! 舟内。 桑红袖在巨大的惯性拉扯下撞在冰冷的舱壁上,怀里的“小冰棺”差点脱手!她不顾疼痛,死死抱住,惊恐地看着舟外紧追不舍、越来越近的狰狞兽影! 陆凌雪已经回到舟中,周身燃烧的冰寒本源收敛,冰蓝瞳孔一如既往地锁定萧闲,但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透明了几分。强行激发本源作为诱饵,又承受反噬后那恐怖漩涡的冲击,即使以她的特殊体质,也有些吃不消。她安静地站在萧闲身侧后方一步之遥,位置精准如同丈量。 萧闲坐在舟首,面色同样有些苍白。新晋金丹的灵力在强行抽取“深髓玄冰”时消耗巨大,此刻又被持续的冻气余波侵袭,消耗极大。他看似随意地操控着破损冰舟的飞行轨迹,眼神却如同高速运转的星辰处理器,在飞速计算权衡! 摆在眼前的三大难题,如同三把悬顶的冰刀: 1.慕容尘的魂引状态:舟上那最后一小截聚魂香已燃尽!眉心那点微弱的灰蒙星屑光芒开始了细微但清晰的、如同流沙般不断逸散消逝的过程!时间在飞速流逝,每一秒流逝的都是慕容尘苟延残喘的“魂命”! 2.追兵威胁:后方兽群和那漩涡的恐怖气息如同跗骨之蛆!更可怕的是,萧闲的心头一直萦绕着一种冰冷阴毒的注视感——是那个灰色的气息!“幽阙”的意志,或者秦夭夭本人!这艘破船的速度和隐匿性根本甩不掉真正高手!现在只是被兽群拖住,一旦兽群失去目标或“幽阙”锁定…… 3.到手的深髓玄冰:玉瓶中那缕筷子粗细、幽蓝星屑流转的寒髓静静躺着。它的珍贵毋庸置疑,但也像握着一颗极度不稳定的冰核炸弹!它本身的极寒就足以冻结并摧毁普通修士的金丹!如何处理才能最大程度利用它修复陆凌雪(那个坑爹原理图的核心需要它)又不会引火烧身?稍有不慎,就是集体变冰棍! 桑红袖看着慕容尘眉心不断逸散的星光,急得眼泪直流:“大佬!魂!慕容师兄的魂在散了!!”她本能地想去捂住那光芒,却被逸散的光点穿透掌心。 陆凌雪漠然地扫了一眼冰棺,那双冰蓝幽邃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在她认知里,除了尊上的指令,一切皆可牺牲。 萧闲的目光在慕容尘逸散的魂光和手中玉瓶上短暂停留。 保魂!必须立刻保魂!但用什么保?普通的聚魂香早已无大用! 他的视线猛地扫过四周环境:破碎的冰花舟本身材质就蕴含高级寒性灵力,刚才闯入入口区域时,舟体上沾染了一些古老冰髓本源的细微晶粒,此刻在高速飞行下散发着微光…… 一个极其冒险、但似乎又符合此地“寒”与“寂灭”本源规则的念头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扶住他!”萧闲急促开口,目标直接指令陆凌雪! 陆凌雪瞬间领悟,身影一闪,一只白皙冰冷的手掌已精准按在慕容尘冰棺的上方,并非接触冰晶,而是隔空释放出一股极其精微、柔和的冰系灵力,瞬间将慕容尘逸散的残骸连同那点星屑魂光如同琥珀般包裹在内!强行抑制了逸散的速度,但无法完全阻止! 就是这一缓! 萧闲的另一只手动了! 没有取出那珍贵的深髓玄冰! 反而是用一股灵力猛地一吸——从剧烈颠簸、表面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冰花舟船底边缘,硬生生刮下来一蓬带着浓厚寒煞之气的蓝色碎冰晶! 这些碎冰晶杂质斑驳,含有冰花舟本体的符文材料、残余隐匿符纹能量、古老入口处沾染的些许寒性本源、以及被兽群追击时吸附的大量外部冻气杂质!简单说,就是一堆蕴含各种寒性能量却狂暴不稳定的“舟底垃圾冰粉”! 桑红袖惊愕地看着萧闲将这一大蓬灰蓝驳杂、散发出危险寒气的冰粉握在手中!大佬要干嘛?! 萧闲根本没有解释的意图! 他指尖缭绕起一丝新生的、带着他金丹意志烙印的金色灵力,如同最精巧的刻针!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那蓬极其不稳定的“舟底垃圾冰粉”中飞快点划! 并不是画完整的聚魂阵!那太慢,而且材料品质太差! 他只画了三道极其扭曲、断续的临时引魂轨迹!轨迹的核心节点是慕容尘眉心那团被陆凌雪强行稳固的魂光区域,而轨迹的末端……则如同细线般分叉,巧妙地引向了陆凌雪按在冰棺上方那只纤细手掌散发出的精纯冰系灵力! 这本质上,是用“垃圾冰粉”的杂寒为基,用三道临时轨迹为引,借用了陆凌雪身上那股同样源于寒力但位阶更高、精纯度不可思议的力量……充当了“稳定锚点”和“能量净化器”!!! 就像是把一个即将崩塌的破帐篷的支架,用几根歪歪扭扭的木棍勉强撑住,然后关键的承力点搭在了旁边一根擎天柱上! 噗! 萧闲指尖最后一点灵力打入冰粉。 嗡——! 那蓬混乱驳杂的灰蓝冰粉猛地一震!内部的各种寒性能量在引魂轨迹的作用下开始狂乱奔涌、对冲!却又被陆凌雪那股精纯冰力隔空一引、一镇! 狂暴的能量被引导、冲刷、过滤! 最终,一道虽然依旧微弱、却无比稳定清晰的幽蓝色魂力锁链,如同冰晶脉络般在冰粉内部成型!一端连接慕容尘眉心的魂光核心,另一端则通过三道扭曲轨迹,丝丝缕缕地汲取着陆凌雪指尖释放的稳定寒力! 慕容尘眉心灵台处那点即将彻底逸散的星屑灰光,在这道粗糙、取巧、临时搭建起来的锁链“输血”下…… 硬生生被锁住!如同套上了一个由垃圾冰块和借用高手的“外援电池”共同维持的……劣质生命维持装置! 虽然魂息依旧微弱,但那股飞速消散的流沙感戛然而止!命,暂时续住了!代价是消耗陆凌雪的输出(对她负担不大)并短暂“污染”了她的纯净寒力流(一点点驳杂能量流过)。 “暂时稳了。”萧闲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满意(主要是对材料太垃圾),但意思传达明确——慕容尘暂时死不了。 桑红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粗暴又诡异的一幕,慕容师兄眉心的光真的不再消散了!虽然那维持光华的冰粉锁链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要崩,但……暂时稳了! 还不等他们喘息! “咻——!!!” 一道极其尖锐、穿透力极强的灰色气箭,如同毒蛇般无声无息地从后方汹涌冻气风暴的某个刁钻角落猛地射出!目标直指破损冰舟最脆弱的核心区域——控制中枢! 追兵!秦夭夭果然来了!她在兽群和混乱中锁定时机!发动了阴险的偷袭! 冰花舟本就濒临崩溃,这一击若中,舟毁人亡就在眼前! 陆凌雪冰蓝瞳孔瞬间锁定那道灰色气箭!本能地就要瞬移过去拦截! “陆凌雪!”萧闲的声音如同冰刃敲击,带着前所未有的强制命令,“护我周身三尺!不许动!” 守护指令优先级:绝对保护尊上自身!高于一切! 陆凌雪刚刚要动的身形猛地僵住!如同最精密的指令被改写!她周身刚刚凝聚欲动的冰寒死寂瞬间收回、凝固!那双冰蓝眼眸死死盯住射来的气箭,身体却纹丝不动!只将绝对的守护力场收缩覆盖在萧闲周身三尺区域! 眼看那道灰色气箭就要击中冰舟核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萧闲做了一个完全出乎预料的动作! 他没有防御!没有躲闪!甚至没有看那道气箭一眼! 他那握着装有“深髓玄冰”玉瓶的手……猛地…… 对着船外!向着紧追不舍、距离舟尾仅数十丈之遥的几头冲在最前方、气息最为狂暴的金丹后期冰晶巨狼…… 狠狠地将玉瓶丢了过去!!! 不是丢向敌人!而是……丢向了更后方的狂暴兽群! 玉瓶如同最渺小的石子,带着萧闲刻意灌注其上的微弱灵力震荡,划出一道弧线! “啪嗒!”玉瓶碎裂!在几头巨狼的血盆大口前方! 嗤啦——!!! 筷子粗细的幽蓝星屑冰流骤然暴露在狂暴冻气之中! 那精纯到极致的、属于永寂核心的、蕴含真正规则力量的冰髓本源气息……瞬间如同在沸腾油锅倒进了一瓢冷水! 轰!!! 恐怖的能量波动和绝对的寒源气息如同超新星爆发! 首当其冲的那几头金丹后期的冰晶巨狼,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庞大的身躯表面瞬间爬满了幽蓝的冰裂痕!动作瞬间僵直,随即在后续能量的冲击波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冰雕,轰然碎裂成漫天蓝色冰晶! 后方紧跟的兽群更是如同被投入了火海的蚂蚁!距离稍近的直接被冻结撕裂!稍远些的被那纯粹的本源气息吸引、震慑、激怒到彻底疯狂!扑向冰髓散逸区域的兽群互相撞击、撕咬!整个追击的队伍瞬间大乱!自相残杀! 那道足以致命的灰色气箭,尚未到达舟体,就被这骤然爆发的、席卷后方的恐怖能量风暴和气机紊乱瞬间绞碎、淹没!连浪花都没翻起! 桑红袖目瞪口呆地看着后方的爆炸和兽群的自相残杀,整个人都傻了!大佬……把宝贝……丢了?!还……炸了?! 陆凌雪纹丝不动守在萧闲三尺之内,冰冷的眼神只倒映着保护目标。 萧闲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带着一种“终于甩掉烫手山芋顺便坑把追兵”的慵懒。 玉瓶碎了?深髓玄冰暴露在狂暴环境中逸散? 他根本不在乎逸散!那坑爹的“深度假死冰藏”原理图需要的是真正精纯的深髓玄冰本源吗?需要的是“引子”就足够了!它核心是利用陆凌雪体内的“永寂冰河”本源!他取玄冰的最大作用就是……压制住狂暴兽群、在入口处获得陆凌雪同源印记引动的“权威空白期”,成功抽到东西!现在,它作为“核弹引信”的价值发挥到极致后,炸了才是最好的归宿!留在舟上才是定时炸弹! 至于原理图的“引子”?只要任务目标是“引导陆凌雪深度修复自身本源”,那么…… 他救活并稳定了她的状态(核心前提),又初步接触并“内耗”式利用了她的力量压制自身“永寂冰河”反噬(摸索关键),甚至刚才还强行征用了她的精纯寒力为慕容尘续命(加深能量操控涉入度)…… 这些,哪一样不是在“引导”?只是方向有点歪……但谁说修复本源一定得靠外物?折腾她自己折腾明白了……也是修复的一种!系统只是发布目标,可没规定具体操作流程!现在她的状态比刚从复苏之花醒来时好多了(至少自己能压制反噬了),这目标……是不是也算达成了一部分? 系统:【……()︵(无语凝噎)】 祸水东引!借刀杀狼!顺手甩锅! 一箭三雕! 此时,冰舟终于暂时脱离了风暴兽潮最中心区域,前方冻雾稍薄,隐约可见被厚重冰层覆盖的嶙峋山谷地貌。 萧闲的目光迅速扫过下方一处不起眼的、布满裂隙的废弃冰川矿洞入口。非常隐蔽,虽然入口似乎曾坍塌过一半,但凭借残留的微弱地磁干扰能延缓追踪。 他毫不犹豫,操控着破碎的冰舟一个俯冲!对着那狭窄的矿洞入口撞了过去! 矿洞内部,空间不大,寒气弥漫,四壁皆是坚固蓝冰。 冰花舟勉强冲入,在撞碎几根残破冰棱后,终于彻底停稳,舟体表面的裂痕如同蛛网,闪烁着黯淡的微光,显然无法再用了。 萧闲利落地起身,随手一拍舟体! 早已摇摇欲坠的冰舟核心崩解,但舟体那蕴含丰富灵能的冰晶材料并未散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精准地…… 叮叮当当……堵住了矿洞的入口!形成一道厚厚的、散发着寒气的冰晶壁障! 临时庇护所,完成!(材料废物利用) 做完这一切,他看都没看惊魂未定的桑红袖和纹丝不动的陆凌雪,径直走到矿洞内一个相对干燥些的角落(地面有些之前矿工残留的石墩)。 一抬手,一个……极其简陋、表面粗糙无比、仿佛泥匠随手捏成的灰色小陶炉被掏了出来,放在石墩上。(天知道他那破储物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破烂。) 紧接着,他目光扫过矿洞岩缝里顽强生长的一小簇耐寒枯草…… 又扫过矿洞角落散落的两根不知名鸟兽枯骨…… 最后……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小堆残留的、早已熄灭不知多久的……引火用的青槐树枝!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茫然地看着大佬掏出个破炉子,又四处看杂草枯骨……最后盯上了一小堆脏兮兮的……引火柴火?大佬……要干嘛? 萧闲慢条斯理地走过去,俯身…… 捡起了几根看起来干燥点的青槐树枝!丢进了那个粗制滥造的小破陶炉里。 然后,在桑红袖快要掉下巴的注视下…… 他伸出了手…… 掌心……冒出了一小簇极其微弱、却稳定燃烧的…… 金丹修士的真火火苗!(虽然那火苗看起来随时会灭。) 真火落在青槐枝上,噼啪作响…… 火点着了。 一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意火光,在这寒彻心骨的废弃矿洞中…… 倔强地摇曳、升腾了起来! 映照着萧闲那张此刻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终于可以稍微歇会儿”的不明显的…… 嫌弃麻烦的…… 慵懒表情。 第43章:打手依然给力 废弃冰蓝矿洞内,粗陋的小陶炉里火苗摇曳,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驱不散这方冻绝之地的寒意,却像一盏在绝望深渊里倔强亮起的灯。 桑红袖抱着那团用破舟冰晶维持魂引的“小冰棺”,蜷在炉火旁,感受着炉火带来的微弱温度,又看看小冰棺上那依旧微弱但被死死箍住的星屑灰光,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松弛了一点点。她偷偷抬眼看向洞内深处。 洞内深处,一块相对平整的巨大冰岩上。 萧闲盘膝而坐,姿态依旧透着那深入骨髓的慵懒,但他面前悬浮的东西却让桑红袖心跳加速。 正是那只装满了“深髓玄冰”的玉瓶!此刻瓶口已经打开,一缕凝练到如同幽蓝星屑汇聚而成的筷子粗细冰髓,静静地悬浮在瓶口上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寒意!冰岩周围的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深蓝色的晶簇,连空气都仿佛被凝固。 陆凌雪就站在冰岩前,背对着萧闲。她依旧是那身深蓝长裙,背影笔直,纤细得不盈一握。但此刻,她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极不稳定的气息!冰蓝幽邃的瞳孔深处,原本被“复苏之花”压制又经萧闲折腾式引导暂时平复的“永寂冰河”本源,正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寒潭,狂暴地翻腾! 这股源于寒渊核心、与她体质同源却又带着毁灭规则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苏醒、咆哮,试图撕碎那具看似娇小的躯壳!她身体周围的空气在剧烈扭曲,虚空中凝结出大片大片瞬间形成又瞬间崩碎的幽暗冰晶碎片!一股无形的、足以冻结神魂的绝对寒域正在扩散! 她需要这深髓玄冰!需要它作为“药引”或“钥匙”来梳理、压制或彻底引爆她体内那失控的力量!这是她深度修复、触及自身本源、掌控“永寂冰河”的唯一希望!也是系统任务的关键一步! 萧闲看着眼前这狂暴失控的场景,眼神平静无波。他那双仿佛古井深潭的眸子里,既无怜悯,也无凝重,只有一种……在衡量一件亟待处理的麻烦物品价值几何的审视感。仿佛在纠结:这枚炸弹是该现在就丢出去,还是看看拆掉它能不能废物利用? 就在陆凌雪体内力量即将失控爆发、那扩张的寒域即将将整个矿洞化作冰坟的临界点! 萧闲动了! 不是将那缕冰髓注入陆凌雪体内! 反而,他那只操控冰髓的手猛地向下一按! 噗! 那缕珍贵无比的“深髓玄冰”,并没有投向陆凌雪,而是…… 狠狠贯入了陆凌雪脚下那块巨大的冰岩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烙铁浸入玄冰的沉闷滋响! 幽蓝星屑般的冰髓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蔓延开来!在坚固古老的冰岩内部,刻画出无数道扭曲深奥、闪烁幽光的细小脉络!整个巨大的冰岩表面温度骤降数十倍!瞬间转化为一种如同蓝黑玄铁的深邃色泽!一股远超之前、带着古老规则的纯粹寒意与沉重感散发出来! 这不再是普通的冰岩,而是……被“深髓玄冰”强行改造过的……“永寂玄冰台”! 更关键的是! 就在玄冰台成型的瞬间!其上散发出的那股精纯、古老、源于寒渊核心的寂灭规则之力…… 如同最精准的导航!瞬间引动了陆凌雪体内那狂暴失控、无的放矢的“永寂冰河”本源! 那原本要扩散摧毁一切的寒域,猛地倒卷而回!如同找到了宣泄之口的洪水! 陆凌雪身体剧烈一震!周身的幽暗冰晶碎片瞬间消失! 她体内的狂暴力量如同受到了无法抗拒的召唤,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 全部……向下!狠狠地……灌入了…… 她脚下的…… 那块新生的“永寂玄冰台”之内! “嗡——!!!” 玄冰台发出沉闷如远古钟鸣的低吟!台体表面亮起无数条流动的幽蓝纹路!疯狂吸收、容纳着那海啸般涌来的、足以撑爆一座山的恐怖寒能! 陆凌雪身体周围扭曲的空间瞬间平息!她那双冰蓝眼眸中的狂暴与混乱急速褪去!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掌控感开始在她眼底滋生、蔓延! 狂暴的洪水找到了海洋!无序的力量找到了归宿! 整个矿洞内的温度虽然更加寒冷刺骨,但那失控的毁灭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凝如山、深寒如狱的……掌控感! 桑红袖屏住呼吸,看着陆凌雪身上那恐怖躁动迅速收敛,仿佛刚才那差点毁灭一切的画面只是错觉。冰岩成了陆姐姐力量的容器?不对,好像是……承载和引导的中枢? 萧闲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反向操作的精髓在于: 不是直接将“钥匙”交给快爆炸的“门”,而是…… 当着“门”的面,造了一个更结实、更吸引人的“保险柜”! 利用深髓玄冰的规则引力,瞬间改造环境(玄冰台),以其为锚点,强行引导陆凌雪那庞大但失控的力量流向它!既解决了失控危机,又通过这种“被动引导”,让陆凌雪瞬间接触并部分掌控了那股与她同源、却由“深髓玄冰”构建规则的寒系力量!完成一次被动的、深度的本源接触与初步掌控! 最关键的是,他本人全程几乎零消耗、零风险!只需要丢出“材料”并定位一个平台! 陆凌雪静静站立在玄冰台上。深蓝的长裙无风自动,发丝间似有幽蓝星辉流转。脚下的玄冰台散发着温顺(相对而言)而磅礴的寒力波动,仿佛成了她力量的延伸。她的眼神重新恢复冰冷幽邃,但那股毁灭性的躁动已被更深沉的内在掌控感取代。她缓缓抬眸,望向冰岩旁依旧盘坐、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萧闲。 “尊上,”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比之前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稳定?“本源……暂时掌控。” 萧闲随意地点了点头,像是处理掉了一件不重要的杂务,目光又落回那个破旧的小陶炉。炉里的青槐树枝快烧完了,火光开始暗淡下去,矿洞的寒意再次缓缓逼近。他嫌麻烦地皱了皱眉(极其细微),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添根柴,又觉得有点浪费力气。 也就在这时! “叮!” 系统光幕带着升级完毕(可能更咸鱼了)的柔和金光刷出: 【恭喜宿主!反向躺赢技能·LV UP!】】 【目标1:‘冰封的锁链’——阶段性目标达成!陆凌雪成功初步掌控‘永寂冰河’本源爆发(熟练度:入门)。自身状态大幅稳定!已解构并构建初级稳定锚点(永寂玄冰台)!】】 【奖励(坚持拒绝逆天):】 ‘冰心诀’(残篇·意念版)——一份关于如何将体内磅礴混乱寒气转化为防御/攻击形态的、源自寒渊本能的、极其简约模糊的引导图谱。自动存入目标陆凌雪识海深处(无需宿主操心,让她自己琢磨着练,反正炸了算她自己倒霉)。** 【提示:寒渊深处或存有此诀完整版线索(大概)。】】 ‘温暖的慰藉’——一小捆干燥耐烧的寒山铁木枝(约五根),放入火炉可燃烧更久一些(宿主请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躺平不动也能永葆温暖)。** 萧闲的目光精准掠过那些文字,直接聚焦在最后一项奖励上:寒山铁木枝五根! 这……很实用! 他二话没说,伸手指尖微动。 嗡! 几根看起来漆黑如铁、泛着金属光泽的干燥树枝出现在小陶炉旁。 萧闲伸手拿起一根铁木枝,动作带着一种终于可以用上点好东西的轻微嫌弃(之前的青槐枝太不耐烧),熟练地拨弄了一下炉中快要熄灭的余烬,然后将新的铁木枝轻轻架了上去。 铁木枝遇火即燃,发出噼啪的脆响,火焰瞬间从暗淡的橘红转为更加稳定、散发着蓝紫色微光的炽白火苗!一股坚实得多的暖意瞬间扩散开来,有效地驱散了周遭的寒气。 火光跳跃,映照着萧闲懒洋洋的半张脸。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往后靠了靠冰凉的岩壁,舒服地叹了口气,似乎终于解决了眼前所有的“麻烦”,可以安心地……继续打盹了? 至于刚刚存入陆凌雪识海深处的、可能会让她摸索着炸几次的“冰心诀”?那是她的任务了。他连看都懒得看提示一眼。 就在矿洞内气氛因为炉火和初步稳定而稍稍缓和时。 矿洞入口那厚厚冰晶壁垒之外! 冻绝死寂的冰原上,十数道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为首两人,正是秦夭夭和刑律阁那位山羊胡执法长老! 秦夭夭气息阴寒,手中托着一个布满裂纹的灰色罗盘,罗盘指针正剧烈颤抖地指向眼前的废弃矿洞!她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冷笑:“找到你们了!老鼠们!” 执法长老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矿洞入口那层厚厚、看似坚固却被巧妙堵住的冰晶壁垒,感受到后面隐隐传来的、被刻意压制过的深寒波动(陆凌雪在消化玄冰台的力量),还有一丝微弱残魂气息和……活人的温度? “果然在此!”长老冷哼一声,眼中杀机毕露,“萧闲!桑红袖!你们逃不掉了!此地已被我刑律阁‘锁空符’封锁!你们插翅难飞!速速出来束手就擒!否则……” 他猛地抬手! 身后两名金丹中期的刑律阁执事上前一步,双手法诀变幻! “轰!轰!” 两道凝练如匹练、闪烁着电芒的黑色雷火掌印,带着足以轰碎山崖的恐怖威势,狠狠拍在那冰晶壁垒之上! 巨响震得整个矿洞簌簌发抖!入口处厚实的冰晶壁垒剧烈晃动,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巨大的力量冲击顺着壁垒透入洞内,整个矿洞嗡嗡作响,如同要被掀翻!碎石冰屑簌簌落下! 桑红袖猛地从炉火边惊跳起来,吓得小脸惨白,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冰棺,感受到慕容尘魂引那微弱的震荡波动,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完了完了!大佬!他们找到我们了!打过来了!慕容师兄……慕容师兄……”她能感觉到冰晶壁垒快撑不住了!那种金丹威压太恐怖了! 连一直闭目消化新生力量的陆凌雪也瞬间睁眼!那双冰蓝眼眸锁定了剧烈震动的洞壁!脚下的永寂玄冰台幽光流转,一股森然杀意瞬间在洞内弥漫!她要守护尊上!任何敢于威胁尊上的存在……都…… 唯独萧闲,依旧保持着那副几乎要融入岩壁的慵懒姿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小陶炉里新燃的铁木枝火焰跳跃,映得他脸上光影明灭。 洞外,执法长老冷酷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再次响起,穿透冰层: “负隅顽抗!找死!再破!” 那两名执事再次掐诀!更为恐怖的雷霆掌印即将凝聚! 危机! 迫在眉睫! 桑红袖急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下意识看向大佬,指望他力挽狂澜。 陆凌雪冰蓝瞳孔中的杀意积蓄到了顶点,指尖凝聚出足以冻结空间的寒芒,只等萧闲一声令下,便冲出死战! 炉火旁,火光跳动在萧闲平静的脸上。 他甚至连姿势都懒得换,只是闭着眼,用一种仿佛在说“好吵”的、极其嫌弃的、却又清晰无比的语调,极其缓慢地对着陆凌雪的方向…… 哼了一声…… “……吵死了……你自己看着办……” 没有任何具体指令!没有让打谁!甚至没有给目标! 只有一个表达对噪音极度不满的语气词! 加一句……纯粹的甩锅宣言! 话音落下的瞬间! 陆凌雪那双冰蓝幽邃、锁定着震动洞壁的瞳孔深处,那沉淀的、纯粹的、只为守护萧闲而生的意志,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水,轰然爆裂!但这次,不再是之前寒渊入口那种无差别的、燃烧自身引怪的爆发! 她的杀意…… 不再对着那震动本身! 而是…… 精准地!森然地!毫无保留地!锁定了…… 冰晶壁垒外…… 那道发出第二次暴喝、下达“再破”指令、气息最为强大尖锐的…… 山羊胡执法长老本人!!! 一股融合了初步掌控的“永寂冰河”之力、脚下永寂玄冰台磅礴加持的、更添了一丝幽邃诡异的…… 极冻锁定! 无视空间的阻隔,穿透厚重的冰晶壁垒! 如同无形的索魂冰链…… 悍然钉在了洞外正准备督阵的山羊胡长老神魂之上!!! 洞外。 正准备欣赏第二次破壁打击效果的刑律阁众人。 那位山羊胡执法长老只觉得一股来自九幽黄泉般的极致冰冷突然降临!瞬间冻结了他的思维、灵力!一股无法言喻的大恐怖笼罩了他!他全身的汗毛倒竖!如同被死神扼住了喉咙! “呃?!!”他猛地喷出一口白气(瞬间被冻结成冰屑),后面那句“再破”指令卡在喉咙里,脸上的从容冷酷瞬间化为了惊骇欲绝! 几乎是同时! 他身边那两名已经凝聚好强大雷火掌印、正准备轰出的刑律阁执事,也同时感觉一股恐怖的寒流扫过神魂!凝聚的掌印雷火猛地一窒! 也就在这时! 陆凌雪动了! 她在矿洞之内,隔着厚厚的冰晶壁垒,对着锁定的目标…… 简简单单地…… 抬起了…… 右手!五指……缓缓……收紧!做出一个……隔空……虚握……的动作! 冰冷!果决! 洞外! 那股钉在执法长老神魂深处的恐怖极寒瞬间爆发!并且如同藤蔓般急速蔓延,瞬间缠住了他刚刚爆发金丹灵力的节点! “噗!!!” 执法长老如遭万钧重锤轰击!身体猛地弓起!又一道混杂着内脏碎块和冰晶的血箭狂喷而出!全身经脉传来令人牙酸的冻结碎裂声!那原本锐利的金丹威压如同泄气的皮球瞬间萎靡!他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完整的,就被冻得蜷缩成一团,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在地! 周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深蓝冰霜!气息微弱至极! “长老?!”旁边两名被寒气波及的执事大惊失色!凝聚到一半的雷火掌印硬生生被震散反噬,胸口气血翻涌! “撤!快撤!里面有……”另一个执事惊恐尖叫,想要喊出“元婴老怪”几个字,却被那无形的恐怖寒压再次冲击,声音戛然而止! 刑律阁众人瞬间乱作一团!惊骇地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长老!那洞内散发出的锁定寒气太过恐怖!太过诡异!那绝不是萧闲和桑红袖能有的力量! 秦夭夭脸色也是剧变!她手中的灰色罗盘因为锁定的目标骤然消失(长老重伤)而疯狂乱转!她死死盯着那被轰开大片裂痕却依旧未碎的冰晶壁垒,感受到其中弥漫出的、那让她也心悸不已的深寒锁定之力!恨恨地一咬牙! “走!”她不敢再留!身影率先化作灰雾向远处遁去! 刑律阁众人见状,哪里还敢停留?惊慌失措地抬起不知生死的长老,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冰原! 片刻后,废弃矿洞入口处。 冰晶壁垒依旧布满裂痕,但未被彻底轰开。 洞内,小陶炉中的铁木枝稳定地燃烧着,温暖,宁静。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看看壁垒外空空如也的冰原,又看看矿洞深处。 陆凌雪已经收回了虚握的手,重新站回玄冰台,冰蓝的眼眸恢复了幽邃平静,仿佛刚才那隔空冻结金丹后期长老的恐怖一击并非出自她手。 而始作俑者萧闲? 他依旧靠着岩壁,似乎连姿势都没换,甚至还舒服地…… 在温暖安稳的环境下……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均匀呼吸声…… 桑红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大佬……他……好像…… 睡着了?!!! 刚才那种情况下?! 他只哼了一声……嫌弃了一句……然后……事情就……解决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击力,如同之前的冻气寒流,狠狠冲击了桑红袖稚嫩的三观! 大佬的懒…… 好像…… 真的能……救命?! 第44章:陆凌雪恢复 废弃冰蓝矿洞内,小陶炉中铁木枝燃烧稳定,炉膛透出的蓝紫火光将洞壁映照得一片温润暖融。矿洞深处,那方被陆凌雪汲取力量而转化的“永寂玄冰台”幽光流转,深沉内敛,不再散逸狂暴寒气。 桑红袖抱着依旧被临时冰晶锁链维持住魂息的“小冰棺”,蜷在陶炉旁。炉火的温度烘烤着她的后背,却怎么也驱不走心底那股刚刚被颠覆认知的冰冷震撼。 她呆呆地看着岩壁上那微微裂开、却依旧稳固的冰晶壁垒。壁垒外风雪咆哮的冰原仿佛彻底沉寂,刑律阁那群凶神恶煞……就这么……退了?被陆姐姐隔着厚厚的冰层……隔空一个虚握……就重伤了领头人,吓得屁滚尿流逃了? 她又僵硬地扭动脖子,看向玄冰台上那个深蓝色的、几乎融入幽暗的身影。 陆凌雪静立不动,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川雕塑。刚才那隔空冻结金丹后期的恐怖一击对她而言,似乎真的只是随手拂去衣角的一粒微尘。做完这一切后,她甚至连气息都未曾改变分毫,那双冰蓝幽邃的瞳孔深处依旧只有纯粹的守护意志,冰冷地倒映着……那个在暖光角落里…… 轻轻打着小呼噜的身影! 桑红袖的目光落在萧闲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茫然。 大佬……他真的……睡着了?! 在强敌环伺、冰洞轰鸣、差点被金丹围攻的局面下! 只哼了一声,说了句“吵死了……自己看着办……”! 然后就……睡了?! 他甚至都没看陆姐姐一眼! 结果……事情……就解决了? 桑红袖脑子里一团浆糊,无数念头在翻滚冲撞: ‘这是什么神仙咸鱼?躺平界的至尊?大佬的懒难道是最高深的以静制动?或者他早就计算好陆姐姐的实力能碾压外面?不对啊,刑律阁来的人里好像有金丹后期!陆姐姐之前还状态不稳呢!’ ‘难道……大佬的‘看着办’是某种至高无上的法术?一句真言就能让陆姐姐爆种?’ ‘还是说……大佬其实就是个凡人大老爷,全靠陆姐姐这个超级忠犬保姆打手?’ 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但有一点是清晰且不容置疑的:大佬的懒,好像真的能救命!甚至……比主动出手更吓人!这简直颠覆了她十几年来被灌输的“勤能补拙”、“天道酬勤”的观念! 就在桑红袖三观被冲击得摇摇欲坠之时。 玄冰台上的陆凌雪,那静立如同冰封的绝美身影,却悄然发生着更深层次的变化。 她体内,那初步稳定、由萧闲用“反向操作”强行引导掌控的“永寂冰河”本源之力,正沿着一种玄奥而古老的轨迹缓缓运行。先前以她为媒介凝聚、然后又全部返还给她护命的宏大功德金光,此刻成了滋养这份本源的顶级养料! 冰心诀残篇的意念图谱在她冰冷的识海深处自然舒展开,那融合了寒渊古老规则的运转路线,与纯粹功德金光带来的“生机”与“秩序”之力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没有惊天动地的突破,没有气势如虹的攀升。 只有一种……水到渠成、返璞归真般的…… 圆融! 仿佛断裂了亿万载的冰山再次融为一体,破开冰封的河流重新找到了入海的轨迹。 嗡…… 一股极其内敛、甚至显得有些“温和”的冰蓝色光晕,无声无息地从陆凌雪周身弥漫开来。 这光晕不再冰冷刺骨,不再带给人冻结灵魂的恐惧感,反而透着一种历经沧桑、洗尽铅华后的深沉与安宁。如同平静的深海底,那万载不化的冰心。 她的气息,自然而然地…… 突破了那道无形的桎梏! 如同冰封的花蕾终于绽放! 如同沉睡的神祇缓缓睁眼! 元婴境!重回巅峰!甚至……犹有精进! 这份精进并非力量的纯粹叠加,而是本源与灵魂的彻底交融,带着一种被重新赋予的……生命重量与秩序认同! 陆凌雪缓缓抬眸。那双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浩瀚的冰河依旧奔腾,寂灭的气息也未散去。但那份寂灭不再是单纯的死寂,而是沉淀的底色。在底色之上,一种被功德金光洗涤后焕发的冰魄神光隐隐流动。那是一种更加接近冰之源头规则的……淡漠与洞悉! 她感受到了自己久违的力量,感受到了体内那份沉甸甸的、源于眼前之人“恩赐”(虽然是强制甩锅)的生机。 她的目光,越过摇曳的炉火,再次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熟睡中的身影上。 依旧是守护。 却不再是机械的执行。 而是一种……洞悉了守护真谛后,更加强大、更加纯粹、也更加……心甘情愿的……追随与归属! 就在她突破完成、气息彻底稳定下来的刹那! “叮!” 一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清脆、更加悠扬的系统提示音,仿佛带着一种……终于等到甲方验收结款的爽快感……在萧闲沉睡的脑海中回荡开来! 沉睡中的萧闲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被打扰的不满),并没有睁眼。 但那熟悉的纯白光幕依旧在他紧闭的眼前(或意识深处)华丽展开!边框不再是简单的金光,而是盘绕着道道祥瑞云纹,流光溢彩! 【恭喜宿主!!!躺赢至尊系统·功德结算模块·激活!】】 【核心成就:‘咸鱼的守护者·超进化’达成!】】 【目标绑定护法(功德金主):陆凌雪,已通过宿主反向操作引导,成功重塑道基,登临元婴巅峰(伪道基转真·功德加成)!】】 【基于功德金主状态:宿主为其护道、提供关键续命引导(注:此护道过程符合躺赢至高理念,以最小消耗达成最大收益)】】 【功德结算法则:十方明悟·因果返还·十倍奉还!】】 【叮!功德本源已抽取!十倍增幅完成!】】 【正在为宿主转化匹配奖励……】 【转化原则:秉承‘拒绝逆天’!契合宿主‘躺平不动也能生效’的核心诉求!筛选最优解决方案……】 【叮!奖励确认:】】 奖励1:【万载不朽·躺平垫】——由‘永寂玄冰台’核心碎片、融合陆凌雪突破逸散的磅礴功德金焱(余温)、以及宿主之前提供的原始舟体废弃能量(主要为惰性结构)……重塑而成! 形态:一口巴掌大小、灰扑扑、上面还带着三道深刻歪扭“引魂轨迹”刻痕的……不规则石板! 核心属性:被动防御上限提升(可硬扛伪化神一击而不碎)!自带缓慢聚灵效果(非主动吸纳,周围灵气自然沉淀其上),附带微弱的‘存在感抹除’光环(非顶尖追踪术不可察)。最重要:板身自蕴一方独立稳固小空间,空间内时间流速与外界为十比一!堪称终极‘意识躺平冥想专用隔音房’!可存放小物件(如一个碗……系统友情提示)。 【评价:你甚至可以躺在上面睡觉!防御?聚灵?都是添头!】 奖励2:【混沌懒虫·功德孵化(一次性)】——系统已成功捕捉并引导十倍返还之磅礴功德本源,在宿主神识核心最深处(最懒区域)凝结为一枚‘混沌功德卵’。该卵处于特殊沉眠态(非危险)。 触发条件:宿主自身状态需满足‘绝对懒散、心无杂念、进入深度摆烂放空’至临界点(具体数值未知),且持续时长未知。卵将依据宿主‘摆烂’深度与时长,自行孵化未知形态‘混沌功德小玩意儿’一只(潜力评级:未知)。 【评价:躺着,等它发芽……或许……挺好?反正不费你力气。】 【恭喜宿主!躺赢之功德道途·初窥门径!】】 【特别提示:鉴于功德金主陆凌雪对您稳定持续的躺赢事业贡献度巨大,后续所有关联任务结算基础功德倍数上浮10%!躺赢无极限,咸鱼大道酬勤(指躺功)!】 【系统即将进入后台结算维护……躺得愉快!】】 光幕如流水般缓缓消散。 矿洞内。 炉火稳定燃烧。 陆凌雪目光沉静如渊,深蓝长裙无风轻扬,元婴巅峰的气息圆融内敛,不泄丝毫。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看看陆姐姐那更吓人了的气势,又看看睡得似乎更香的大佬,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大佬度假山庄的小蝼蚁。 小陶炉旁的地面上,安静地躺着那块巴掌大小、模样磕碜但内蕴玄机的不规则石板躺平垫,以及那枚深藏在萧闲识海最深处、等着他足够“咸”来孵化的混沌功德卵。 至于萧闲本人? 他砸吧砸吧嘴…… 微微翻了个身…… 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呼吸……更加均匀悠长了…… 仿佛刚刚结算的十倍功德返利,还比不上一块能躺着舒服的破板来得实在。 冰原的风雪声,似乎也因这矿洞内的绝对“躺赢”氛围,变得……温柔了那么一丝丝? 深蓝如墨的废弃矿洞,铁木枝在陶炉中噼啪作响,稳定温暖的蓝紫火光映照着三个沉默的身影(外加一个魂引冰棺)。 桑红袖蹲在炉火旁,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冰冷的小冰棺,感受着那丝被粗糙“冰粉锁链”死死锁住的微弱魂息,心底却翻滚着惊涛骇浪。她看看洞口那布满裂痕但依旧坚挺的冰晶壁垒,又看看洞壁上残留的深蓝冰晶划痕,最后目光在玄冰台上那个深蓝身影与角落里睡得昏天黑地的萧闲之间来回扫视。 刚才那隔空冻结刑律阁执法长老、吓得秦夭夭落荒而逃的一幕,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放。每一次回想,都让她对大佬的“懒”产生一种近乎荒谬的……敬畏? “大佬……他是不是早知道陆姐姐这么厉害?所以才……”桑红袖暗自嘀咕,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陆凌雪。陆姐姐刚才那眼神……那气势……隔空捏人跟捏小鸡崽似的……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躺在冰棺里、被大佬救回来的陆姐姐吗? 似乎感应到她的注视,静立于玄冰台上的陆凌雪微微侧头,那双冰蓝幽邃的眸子平静无波地扫过她。 桑红袖心头猛地一跳,像被无形的冰山压了一下,下意识抱紧了冰棺,不敢再看。 陆凌雪的目光在她手中的小冰棺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冷漠移开,重新落回角落里的萧闲身上。守护本能依旧,但那双沉淀了冰河寂灭的眼眸深处,似乎多了一缕难以察觉的思索。她微微抬起右手,指尖一缕极为精纯的寒气凝聚、变化,隐隐与脚下玄冰台的气息共鸣流转。她似乎在适应、感悟着这突然恢复甚至更强的力量,以及那股深植灵魂深处的……守护指令的来源。那份纯粹,似乎正在冰河核心沉淀,变得更加……冰冷坚固,却也更加……清晰唯一。 洞内一时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和萧闲那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嗯?” 就在这份沉寂中,桑红袖怀里的小冰棺边缘,一块之前被玄星钢碎片划伤手沾上的、微小的、带着暗红血痂的冰晶颗粒,不知何时融入了包裹冰棺的那层临时冰锁链中。 此时,这微不足道的血痂颗粒,竟在陆凌雪调动玄冰台力量感悟的波动牵引下……极其微弱地…… 闪烁了…… 一下…… 那闪烁的微光极其暗淡,稍纵即逝,桑红袖和陆凌雪都未曾察觉。 但就在这一闪的同时! 玄冰台上那块由深髓玄冰改造、刻满符文的永寂玄冰,内里一处极其不起眼、早已被时光磨平的细微凹痕内……一道几乎湮灭在无尽岁月里的、同样由精血印刻而成的…… 残缺六芒星徽记…… 竟与那血痂微光产生了……共鸣般的……一次……同步闪烁! 冰河深处,陆凌雪那沉浸在力量感悟中的冰冷意识微微一滞!如同万载坚冰被投入一颗极小的石子,一圈极其细微的意识涟漪荡开。一段被尘封在永寂冰核最深处的、模糊到几乎消散的破碎画面片段,如同幻觉般闪过——一片冰晶构筑的古老祭坛,祭坛中心悬浮着一滴散发同样微光的暗红血珠,血珠上方倒映着一个模糊的……星辰环绕的古篆——[垣]字! 仅仅是这一闪念,那破碎画面便如同投入沸水的雪片,瞬间融化在奔涌的冰河意识洪流中,不留痕迹。陆凌雪冰蓝的瞳孔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恍惚从未发生。她指尖的寒气流转恢复平稳。 然而,守护的本能,却让她那落向萧闲的目光,更坚定冰冷了数分——刚才意识刹那的涟漪非但没有稀释这守护意志,反而如同冰层在短暂的震动后冻结得更实,将那份源于心底最深处的烙印……烙印得更深! 桑红袖对此毫无所觉。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之前外面那恐怖的气息惊扰后,大佬还能安稳睡觉这件事吸引了。这简直太离谱了! “不行不行……”桑红袖在心里碎碎念,“再让大佬这么睡下去……万一那秦夭夭搬来更厉害的大魔头,或者刑律阁的老怪物追来,大佬一个指令都来不及发怎么办?”她觉得自己肩负起了巨大的责任!必须未雨绸缪!大佬懒得动脑子?她必须行动起来! 她的目光在洞内扫视,最终落在了……自己腰间那个不起眼的、上面挂着一小块青灰色温玉、绣着一簇寒梅的旧香囊上。 这香囊针脚略有些稚嫩,布料也有些旧,是她十岁生日时,一位非常疼爱她的、常年在北地行商的叔叔偷偷塞给她的,说是给她保平安。爹娘当时还不乐意,觉得太粗糙,她倒是一直当个念想戴着。 桑红袖犹豫了一下,但想到那些追兵恐怖的威压和秦夭夭的阴狠,心头一横! 她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小冰棺暂时放在炉火旁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被陆凌雪下意识散发的寒力护着),然后凑近了点温暖。她颤抖着手指,解下那个青灰色小香囊,用牙齿笨拙地咬开内袋的缝线。 一阵细微的草药和旧棉絮的气味散出。 桑红袖伸出两根手指,在里面仔细地摸索……突然,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大约指节大小的长条形物品!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其捏了出来。 那是一枚非金非玉、非木非石的奇特令牌。材质似骨,又带着某种金属的光泽,通体呈现一种深沉的古铜色。令牌表面布满极其细密、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天然冰裂痕,像是饱经岁月风霜的化石。令牌中央,是一个深深凹陷进去的图案——一条首尾相衔、姿态怪异扭曲的衔尾蛇!蛇身上的鳞片细微处,隐约能看到一些几乎被磨平的、类似星辰轨迹的凸点。 整个令牌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握在手里只有一股淡淡的、如同老树根须散发出的奇异凉意。没有任何标识或文字说明,古朴得如同路边捡到的废石片。 桑红袖捏着这枚毫不起眼的令牌,小脸上写满了纠结和茫然:“这个……真的能有用吗?北叔就说贴身带着……没说怎么用啊……”她隐约记得叔叔当时含糊提过一嘴,说遇到真正的大危险,就捏碎香囊里这个“小东西”…… 看着手里的令牌,再看看外面依旧呼啸的风雪(可能还藏着追兵),又看看熟睡的大佬和冷冰冰的陆姐姐…… 桑红袖的眼神猛地一凝!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大不了我赔北叔一个香囊!” 她两只手猛地合拢! 啪嚓! 一声极其清脆、如同琉璃崩裂的脆响! 令牌在那股蛮力下瞬间碎裂成几块! 嗡——!!! 一股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古老波动,骤然以桑红袖双手为中心扩散开来!那不是能量爆发,而是一种……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向着某个特定星辰坐标发送的信号频率! 这股波动极其内敛微弱,如同沉入深海的一颗石子,除了桑红袖自己感觉手心发热了一下,洞内其他人……包括元婴巅峰的陆凌雪,都毫无察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桑红袖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碎裂的几块古铜色碎片……欲哭无泪:“……好像……碎了就没动静了?” 她沮丧地垂下脑袋,觉得自己好像浪费了一个可能没用的东西。大佬还在睡,陆姐姐也没反应,看来真的是块废料……她认命地打算把碎片包起来丢掉。 然而! 就在矿洞千里之外! 寒渊核心上方,那片扭曲死寂、连元婴都难以窥探的虚空云海之上! 一座庞大得堪比山岳、通体由古老冰晶和星辉矿石构筑的浮空古城——星垣墟! 古城核心,一座形如巨大龟甲、表面刻满星辰轨迹与衔尾蛇浮雕的祭坛深处…… 祭坛中央一枚原本灰暗死寂的、与桑红袖香囊令牌纹路一模一样的、人头大小的衔尾蛇星核! 在这股微弱波动抵达的瞬间…… 猛地…… 亮起了一丝! 极其极其微弱的…… 幽蓝色光晕! 如同沉睡万古的眼眸…… 悄然睁开了一道…… 无法察觉的…… 缝隙! 与此同时,废弃矿洞的冰晶壁垒之外! 先前秦夭夭仓皇逃离的方向! 一道凝练至极、缠绕着浓郁怨毒和灰色符文的冰晶棱镜光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棱镜光幕微微波动,映照出洞内的模糊景象——沉睡的萧闲,冷如冰雕的陆凌雪,沮丧捏着碎片的桑红袖,以及那团被她放在炉火旁、包裹着小冰棺的微弱魂光! 棱镜背后,秦夭夭那怨毒扭曲的面庞若隐若现,嘴角勾起一丝胜券在握的狞笑:“终于锁定了……废物,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幽阙大人的注视……谁也逃不掉……” 光幕波动即将稳固,彻底窥清洞内! 千钧一发! 矿洞内,原本沉睡的萧闲,身体极其微妙地…… 翻了个身…… 压在了…… 掉落在他身侧的那块……由系统奖励的、灰扑扑的躺平垫板…… 上面那三道代表引魂轨迹的歪扭刻痕之上…… 就在他身体压上那三道刻痕的瞬间! 板身上那道极其微弱、源自冰晶壁垒外那丝窥视波动的、本被陆凌雪突破后气息完美掩盖的‘存在感抹除’光环…… 如同被强行刺激一般…… 陡然增强! 一道无形的涟漪扫过整个矿洞! 噗! 冰晶壁垒外,那道即将彻底稳固的灰暗棱镜光幕,如同信号中断般…… 瞬间闪烁、崩碎、化为虚无! “……嗯?”棱镜背后的秦夭夭骤然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闷哼!她的神识感知中……目标……突然消失了?! 洞内。 桑红袖捏着碎片的动作僵在原地。 陆凌雪冰冷的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过壁垒外那片重新被风雪填满的空旷。 而始作俑者萧闲…… 只是在那块并不算软的躺平垫板上…… 蹭了蹭脸…… 似乎是觉得…… 咯得慌? 然后又…… 继续沉沉睡去…… 桑红袖看着这一幕,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碎片,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荒诞却又莫名契合现实的念头: “大佬睡觉……好像真的……自带……安全罩?!” 第45章:还在睡 “咔嚓……” 桑红袖捏碎的令牌碎片散落在冰冷地面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预想中惊天动地的援军没有出现,只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在寂静矿洞中回荡,衬得她满心茫然愈发清晰。 “果然……没用吗……”桑红袖沮丧地垂下手,碎块冰凉的触感渗入指尖。大佬睡得更沉了,陆姐姐的目光像亘古不化的冰山,仿佛洞外风雪与她毫无关联。失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难道他们这群“咸鱼团”就注定要被困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寒渊冰洞? 就在她失神之际—— “轰隆隆隆——!!!” 矿洞外,苍茫冰原的尽头方向,猝然传来沉闷如太古巨兽苏醒的异响!并非爆炸,也非斗法,而是一种……大地深层次的呻吟!仿佛厚重的冰盖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撕裂!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沙尘颗粒摩擦与金铁冰冷摩擦的震荡波,如同平推的海啸墙,隔着厚厚冰晶壁垒猛烈冲击而来! 矿洞剧烈震动!不是之前刑律阁轰击那种高频尖锐的震荡,而是如同整座冰川被放在巨鼓上敲击!洞顶冰棱簌簌砸落,炉火骤然熄灭,连玄冰台都发出嗡鸣!沉睡中的慕容尘魂引微微颤抖,桑红袖惊呼一声,手忙脚乱扑过去想护住小冰棺! 一直静如冰山的陆凌雪霍然抬头!冰蓝瞳孔瞬间锁定了震动源头!元婴巅峰的灵觉让她捕捉到那震荡波中蕴含的并非单纯的自然伟力,而是……某种庞大阵列强行挤压空间、破开极寒冻土的恐怖规则力量!如同……一支沉默行军的地狱铁骑踏碎了冰渊之门! 与此同时! 矿洞深处,萧闲身下压着的那块“躺平垫”板——那块灰扑扑、刻着三道歪扭“引魂轨迹”的不规则石板! 在那席卷而来、混杂了大地意志与金煞凶厉的震荡波冲击下…… 板身上那三道原本黯淡的刻痕…… 骤然…… 亮起! 不再是符文般的灵光!而是……一种……冰冷!坚硬!纯粹!仿佛……亘古星辰碾过虚空的痕迹! 三道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星光轨迹!直冲洞顶!瞬间点亮! “嗡——!”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这三道星光轨迹亮起的刹那…… 静立玄冰台,周身幽蓝光晕流转向着更深层次圆融稳固的陆凌雪…… 她那深蓝长裙的右侧袖口下方,贴近小臂内侧,一枚原本被衣物褶皱遮挡、如同胎记般不起眼的印记……仿佛受到了同源的召唤…… 无声无息地…… 浮现出一丝……同样冰冷的……淡银色星芒! 那印记形状极其复杂古奥——核心是一个残缺的、六芒星被环绕星辰拱卫的徽记!与先前她意识深处一闪而逝的破碎画面中祭坛上的血珠倒影……竟有八分神似!只是此刻她这臂上印记更显完整,星辰轨迹更清晰! 印记闪动不过一瞬!随即迅速敛去!仿佛从未出现! 但这一闪! 却并非只在矿洞内显现! 千里之外!冰川震荡的源头! 那支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如楔子般狠狠凿穿冻土冰层、向矿洞方向狂飙突进的恐怖队伍! 为首之人,身形异常魁梧,裹在一身玄黑如墨、表面却流转着细密星辰暗纹的重甲之中,座下是一头体型同样庞大、披挂着狰狞骨甲的凶兽。他猛地勒住缰绳!覆盖着全封闭面甲的头颅骤然抬起,面甲眼孔位置射出两道实质般的、难以置信的星芒锐光! “墟主亲临!星垣传令?!在这寒渊极地?!!” 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感的震撼低吼穿透风雪!仿佛压抑着滔天的惊涛骇浪!他身后,数百同样沉默如黑潮、气息剽悍如冰原凶兽的骑兵齐齐勒兽!阵列纹丝不动,唯有座下狰狞坐骑低沉的咆哮和武器寒光在风雪中映出一片令人胆寒的铁幕! “目标!左前方!废弃矿洞!最高速度!不惜一切代价!”重甲首领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手中一杆缠绕着冰冷星云符文的长矛猛地向前一指!矛尖直指矿洞方向! 与此同时! 矿洞入口那布满裂痕的冰晶壁垒之外! 秦夭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浮现!这一次,她并非单独一人!一道浑身裹在宽大灰色兜帽斗篷里、散发着腐朽与不祥气息的身影,如同溶解的墨影,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灰袍之下,一股冰冷刺骨、远超秦夭夭的幽暗神念,正死死锁定了那由内而外透出震动的矿洞!目标……正是内部那沉睡身影的气息! 灰袍身影发出一声如同骨骼摩擦的桀桀怪笑:“桀桀……躲得不错……但‘幽阙’的手段……岂是你们这些井底之蛙能懂?隔着石头抓老鼠……呵……破!” 一只覆盖着灰绿色鳞片的干枯手掌缓缓抬起,五指张开,掌心一枚不断旋转、吞噬光线的黑色旋涡对准了布满裂痕的冰晶壁垒! 一股比之前执法长老强大百倍、带着规则泯灭气息的幽暗力量疯狂凝聚!足以瞬息将整座山体连同矿洞化为齑粉! 洞内!杀机临门!内外交困!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瑟瑟发抖,脸埋在冰凉的棺壁上,魂引的微光透过指缝剧烈闪烁。 陆凌雪冰蓝瞳孔中凛冽杀意彻底点燃,脚下永寂玄冰台幽光暴涨,整个人如同一柄即将撕裂虚空而出的冰狱绝剑! 沉睡的萧闲……依旧保持着压住躺平垫板的姿势,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 然而! 就在那灰袍身影掌中毁灭旋涡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 就在陆凌雪将要无视一切规则冲出洞外、展开巅峰元婴搏杀的刹那! 就在玄冰台上那三道被引动的星光轨迹,与被陆凌雪气息包裹的星垣臂印气息在矿洞这微小空间内即将完成一次无人察觉的“同源呼吸”的微妙节点…… 玄冰台畔,桑红袖怀里紧抱的慕容尘小冰棺一角——那之前她情急之下放置时,棺底无意间恰好挤压抵在……一块由洞壁崩落、混杂着幽蓝矿石的坚固冰棱的……棱角之上! 而这块冰棱的尖端…… 在内外震荡波的叠加冲击下…… 又恰好……不偏不倚地…… 刺入了……地面上散落的……一枚桑红袖刚才捏碎的、古铜色的……衔尾蛇令牌碎片……那中央扭曲蛇纹……仿佛“蛇眼”位置的……细微凹点! 嗤啦! 一道肉眼难见的、更加尖锐、更加纯粹、如同撕裂夜幕的空间穿刺信号…… 无视了矿洞内陆凌雪强大的元婴气场和萧闲躺平垫板初显的抹除光环! 更无视了洞外灰袍存在的规则屏障! 精准无比地…… 狠狠扎入了……那奔涌而来的、由重甲铁骑首领矛尖凝聚的、如同实质般的……星垣墟“星枢”阵列的引导核心坐标流之中!!! 下一毫秒! “吼——!!!!”一道暴怒到足以冻结寰宇的兽吼! “轰!!!”洞壁冰晶壁垒终于在外力与内部震荡共振下不堪重负,崩碎出巨大的缺口! 风雪与毁灭的气息混杂着灌入! 灰袍存在的灭世灰芒喷涌而至! 陆凌雪的身影已化作一道割裂空间的幽蓝剑虹! 黑潮铁骑首领的长矛撕裂冻风,其势如陨星撞地! 然而! 就在这毁灭光流即将吞噬矿洞内一切,就在幽蓝剑虹即将撞上毁灭灰芒,就在陨星长矛即将刺破矿洞壁垒的千钧一发之际! 唰! 一道纯粹的、冰冷的、仿佛截断了时间长河的……淡银色星痕幕墙! 无声无息地……毫无征兆地…… 出现在了矿洞最内侧……那口燃烧殆尽的破旧陶炉……与……旁边熟睡的萧闲身体之间! 幕墙如同一道凝固的星河!既非防御结界,亦非攻击能量!更像是……一种……存在的“定位”屏障!只为……隔断! 目标并非保护谁! 仅仅是为了……隔断!那道……由碎令牌中央“蛇眼”位置空间穿刺信号引发、即将被“星枢”阵列投射落点定位、却又被陆凌雪自身无意识散发的同源星垣印记气息强行扭曲了空间的……混乱交叠轨迹! 屏障落点核心……恰好……将小冰棺……连同抱着它的桑红袖……以及棺材下那枚刺穿了蛇眼碎片的冰棱……完美地……包裹了进去!如同投入乱流中的定锚石! 混乱的空间坐标流被瞬间矫正!如同被无形大手拨回琴弦! 于是! 那柄凝聚了星垣铁骑首领毕生功力、足以洞穿伪化神的“星枢”破穹矛芒…… 其终极目标…… 在最后零点零一微秒……硬生生……被这幕墙定锚干扰……“校准”到了…… 正对上了……那只……拍碎了冰晶壁垒、五指张开、掌心黑洞旋涡喷吐着毁灭灰芒、气势汹汹扑来的……灰袍存在! 而那道由愤怒护主的陆凌雪爆发的巅峰幽蓝冰狱剑虹…… 其刺向的目标…… 自然而然……也“锁定”在了……那柄骤然刺破空间、迎面而来的星芒巨矛的主人——重甲铁骑首领! “嗯?!” “吼?!!” 两声饱含惊愕、震怒、难以置信的怒吼同时在壁垒破口内外炸响!!! “噗呲——!!!” “轰隆——!!!” 灭世灰芒与洞穿星穹的矛尖轰然对撞! 巅峰元婴的冰寒剑虹与重甲首领的狰狞骑兽悍然相击! 无法想象的毁灭性能量风暴在矿洞入口处猛地炸开!远超先前任何一次碰撞!坚逾神铁的古老冰壁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大片大片的崩塌、湮灭!恐怖冲击波如同海啸,将矿洞内外所有人与物狠狠掀飞!坚硬的冰棱如炮弹般飞溅! 整个冰渊似乎都在这狂暴的对撞中颤抖了一下! 混乱的风暴中心! 灰袍身影踉跄倒退,宽大的兜帽被能量撕扯开一条裂缝,露出一张布满灰色鳞片、惊怒交加的狰狞脸庞!掌心的黑芒剧烈波动,气息明显不稳! 重甲首领的坐骑发出痛苦的咆哮,覆盖其头部的狰狞骨甲碎裂小半,露出的兽瞳燃烧着嗜血与惊疑!他手中的巨矛发出不甘的嗡鸣,矛尖一点幽蓝冰屑快速蔓延又被星芒震碎!他死死盯着风暴对面那个深蓝色的、气息同样翻涌的身影——元婴巅峰?!而且她身上那隐约散发出的……是星垣传承的气息?!怎么可能?! “噗通!”一声闷响。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被狂暴的冲击波狠狠砸在洞壁深处!她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幸好那淡银星痕幕墙在冲击前精准包裹了她和冰棺,抵消了最致命的伤害。但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时……彻底傻眼了! 洞……洞门……没了?外面……对轰的两个大魔头是谁?!还有那些黑压压的骑兵?! 而风暴波及的最内侧…… 那块承载了萧闲身体的灰扑扑躺平垫板板面上…… 那三道被激发的星光刻痕中…… 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由三方恐怖冲击震荡后逸散的混乱星辰能量……如同倦鸟归巢般……悄无声息地……沉淀流入了……萧闲睡得无比香甜的……眉心深处…… 无声无息地……汇入了他识海最核心那片……名为“混沌功德卵”的……温顺暖床之中……让那卵壳表面……悄然爬上了一缕……如雾如电的……星芒裂纹…… 玄冰台畔,陆凌雪持剑而立,深蓝长裙在风暴余波中猎猎作响,幽邃冰瞳锁定了风暴中那重甲身影,同时也清晰地感应到对方身上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却又带着敌意与惊疑的……同源召唤!她冰冷的眉头……极其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 矿洞入口那巨大的破口内外,风雪倒灌,能量余波嘶鸣。 一方是惊疑不定、灰袍染血的幽阙爪牙(秦夭夭已吓得缩在灰袍人阴影里)。 一方是死寂沉默、杀气凛冽的重甲铁骑(矛锋对准陆凌雪和灰袍)。 中间隔着几乎坍塌的矿洞废墟。 而在废墟最深处…… 那堆尚有余温的灰烬旁…… 萧闲…… 依旧呼吸均匀地…… 睡在……那块……似乎更温润了一分的……躺平垫板上…… 仿佛刚才那场差点将他连带整个矿洞碾成虚无的恐怖对轰…… 只是一场……略微吵了点的……催眠雨声? 桑红袖:“……” 陆凌雪:“……”(目光在重甲首领和灰袍存在间冰冷游移,最终又坚定落回那个酣睡的身影) 第46章:少主 “轰隆隆!” 巨响震得整个废弃冰洞摇摇欲坠!巨大的冰晶壁垒彻底炸成碎片,寒风夹杂着刺骨的冰雪疯狂灌入洞内! 洞口的废墟里,两边刚刚狠狠对轰了一记的怪物都懵了。 一边,是个裹着破灰袍的怪人。他正揉着散发黑气的手掌,兜帽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布满恶心灰鳞的脸,一脸惊怒地瞪着对面:“哪来的杂毛?敢坏‘幽阙’的事?” 秦夭夭像个吓坏的老鼠,缩在灰袍怪人身后发抖。 另一边,是一大群黑压压的铁甲骑兵,堵在洞口。为首的将军骑着一头长着恐怖骨刺的凶兽。凶兽的一只骨角裂开了缝,正低吼着。将军提着一柄巨大闪烁寒星的长矛,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死死盯着灰袍怪人,又带着浓重的惊疑瞥向洞深处那个提剑的深蓝身影(陆凌雪):“是你们?敢袭击星垣铁骑?” 双方大眼瞪小眼,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对轰显然是个大乌龙!两边的“大招”都没打到各自想打的目标! 洞深处。 桑红袖被刚才爆炸的气浪狠狠拍在洞壁上,摔得七荤八素,后背疼得厉害。她脑子嗡嗡响,但还是下意识地死死抱住怀里的小冰棺——里面装着慕容师兄微弱的魂魄。 “陆姐姐!坏蛋!还有坏蛋带兵杀进来了!”桑红袖顾不得疼,对着玄冰台上那道守护者般的身影大喊。她看得很清楚,门口两伙都是敌人! 陆凌雪站在玄冰台上,冰冷的蓝眼睛扫过门口。灰袍怪人身上的阴冷气息让她本能地厌恶,那感觉跟青云峰叛徒秦夭夭很像!而那个骑着凶兽的将军,还有他身后的重甲骑兵……不知为什么,她心头也莫名地悸动了一下,好像……有点点熟悉?但又带着警惕!管他呢,保护尊上最要紧! 她轻轻抬手,手中那柄寒气凝成的冰剑发出嗡嗡轻吟,随时准备斩杀胆敢冲上来的敌人。 就在这时! 嗡——! 一直安静躺在地上的那块灰扑扑的石板——萧闲用来当枕头的“躺平垫”,上面那三道歪歪扭扭的刻痕,突然无声无息地亮了一下!像微弱的星光一闪而过! 紧接着! 桑红袖怀里的小冰棺猛地微微一震!她之前情急之下放小冰棺时,棺底正好压在洞壁掉下来的一根混杂着奇特矿石的尖锐冰棱上!而那根冰棱的尖端,又碰巧扎在了地面上的一块古铜色碎令牌上——那块她刚才捏碎的“废料”令牌的“蛇眼”位置! 咔嚓嚓! 一声细微的碎裂声! 那枚被冰棱尖端顶住的“蛇眼”碎片,突然崩开成更细小的粉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极其细微的震动波纹,像水滴涟漪一样猛地荡开!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正骑在凶兽背上、怒气冲冲盯着灰袍怪人的铁甲将军,身体猛地一震!他那覆盖着坚硬面甲的头颅下意识地转向了洞内深处! 不是看陆凌雪! 也不是看惊慌的桑红袖! 更不是看灰袍怪人! 他那锐利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 牢牢地! 死死地! 钉在了…… 玄冰台畔…… 陆凌雪抬起的那只——握剑的右手——她的右臂上!!! 面甲下,将军那双充满铁血杀伐的眼睛,骤然瞪大到了极限!呼吸都停滞了! 他看到了什么? 就在陆凌雪挥动冰剑、小臂内侧的衣衫飘动时……那地方!一个极其复杂、由残缺六芒星和环绕星辰组成的奇特印记!在他注视的刹那,那印记极其微弱地……闪过了一道……唯有星垣血脉传承者才能感应到的……古老星辉!!! 轰隆! 这一下冲击,比刚才那场对轰更猛烈地撞在了将军的脑海里!仿佛一道远古的惊雷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噗通!!!” 没有任何犹豫! 几乎是本能的驱使! 那威武不可一世、杀气腾腾的铁甲将军,猛地从巨大的凶兽背上滚了下来! 他单膝跪地,膝盖狠狠砸在冰冷的碎石地上! 手中的恐怖战矛被猛地插在身边坚冰中! 他那戴着坚固铁手套的大手,“啪”的一声按在自己胸口的心脏位置! 低下的头颅几乎要碰到地面! 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混合着巨大震惊与狂喜、又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绝对敬服的声音,嘶声咆哮: “主……少主?!!”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星垣铁骑右卫统领!铁岩!拜见尊主血脉!!!” “噗通!噗通!噗通!” 他身后那数百名重甲黑骑兵,如同被无形绳索牵动!动作整齐划一!所有人都在同一瞬间翻身下骑,武器拄地,单膝跪倒!头颅深埋!没有一丝杂音!如同最忠诚的卫兵迎接他们的王! 一时间,洞口死寂!只有寒风卷着雪沫在破碎的洞口打转。 灰袍怪人愣住了,布满灰鳞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难以置信! 缩在他身后的秦夭夭更是傻眼了,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搞什么名堂?! 桑红袖抱着冰棺,张大了嘴巴,大脑彻底短路!少……少主?!陆姐姐?! 连一直将心神锁定在萧闲身上的陆凌雪,那双冰蓝眼眸也终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不是因为那跪拜,而是这个强悍男人身上爆发出的那种……让她血脉深处……隐隐共鸣的波动?尊主血脉?少主? 风暴的核心,矿洞最深处。 那块躺平垫板上。 萧闲似乎觉得有点吵,不舒服地……翻了半个身……脑袋蹭了蹭……枕得更舒服了些……还顺手把盖在脸上挡风的……一块柔软破布垫子(可能是旧衣服)……往上拉了拉…… 然后…… 呼吸……更加悠长平稳了…… 仿佛洞口那呼啦啦跪倒一地的震撼场面…… 只是……一群走错路的麻雀吵嚷声? “拜!拜见尊主血脉!!!” 矿洞门口,黑压压的铁甲骑兵跪了一地!那个领头的将军铁岩,跪得那叫一个实在,膝盖砸在冻硬的石头上,梆的一声响!头盔都差点磕掉!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嘴巴张得能塞下鸭蛋。她看看跪着的铁将军,又看看玄冰台上那个一脸冰霜、蓝眼睛冷飕飕的陆姐姐。 “少、少主?”桑红袖磕磕巴巴,脑子里一团浆糊,“陆姐姐…是他们的少主?!” 灰袍怪人和躲在后面的秦夭夭也懵了。灰袍怪人手里还在冒着黑气的旋涡都忘了收,一脸活见鬼:“搞什么?星垣铁骑…拜这个冰疙瘩?” 最让人无语的是洞里头。 那块坑坑洼洼的灰石板(躺平垫)上,萧闲居然还没醒!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洞口炸开、喊杀震天、铁甲跪拜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这家伙像是聋了一样!不光没醒,好像还嫌吵?他脑袋在石板上蹭了蹭,嘴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咕哝,像是“吵死人了…别闹…”,然后顺手把旁边一块有点脏兮兮的破布(大概是旧衣服扯下来的)拉过来,蒙在了自己上半张脸上,彻底把耳朵也捂严实了!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楼下跳广场舞吵醒、却又不想彻底醒来、只能蒙头装睡的邻居! 桑红袖看着大佬这副德行,简直欲哭无泪。大佬!这都什么时候了!对面两伙人在咱家门口打架斗殴,现在其中一伙人跪着叫你女朋友(?)少主!你就不能醒醒给点反应吗?! 陆凌雪冷冰冰地站在台上。铁岩将军和他手下铁骑跪拜带来的那种血脉深处的奇怪共鸣感,让她有点说不出的烦躁。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吵吵。保护尊上要紧!这些黑甲人,就算跪着,也让她警惕! 她的目光越过那群黑甲人,死死锁在灰袍怪人身上。那灰袍人身上的臭味(邪恶气息)和秦夭夭那老鼠一样躲闪的样子,让她蓝眼睛里寒意更浓——这才是对尊上有威胁的坏家伙! 铁岩将军跪在地上,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陆凌雪的眼睛,只能看到她露在长裙和衣袖外的一小截手腕皮肤,还有那手腕下方若隐若现的印记轮廓。就是那个印记!绝对错不了! 他之前还疑惑呢,寒渊深处怎么会有星垣墟的求救信号,结果一过来就感应到了主家的气息!虽然这位“少主”气息冰冷得吓人,跟记载中的不太一样,但那传承的印记绝不可能伪造!星垣一脉凋零,这可能是最后的血脉了! “少主!”铁岩的声音因为激动发哑,“属下来迟,让少主受惊了!”他鼓起勇气,还是忍不住稍稍抬头,飞快扫过陆凌雪的脸,“请少主下令,属下这就把这些冒犯您的渣滓……” 话没说完,他猛地刹住车!因为他感觉到玄冰台上那位“少主”冰冷的目光,正带着浓烈的不爽和杀气,不是看他,而是越过他,死死钉在……洞口那个一脸不爽的灰袍怪人身上! 陆凌雪连眼神都懒得给铁岩一个,仿佛他只是个聒噪的背景音。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灰袍人那只聚集着不祥黑气的手上。 “滚。”陆凌雪的声音像冰锥子砸在地上,干脆利落,一个字。 铁岩一愣,随即浑身一凛!明白了!少主的意思是:眼前这个灰扑扑的垃圾玩意才是敌人?让自己动手?! “得令!!!”铁岩猛地拔起插在地上的巨矛,巨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站起!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凶光!“星垣铁骑!护卫少主!碾碎这堆垃圾!!” 他身后,沉默如山的铁骑轰然起身!数百名重甲骑兵如同一片漆黑的钢铁洪流,座下凶兽发出低沉的咆哮,矛尖齐刷刷调转,杀气腾腾地对准了灰袍人和秦夭夭! 那股冰冷的杀气,比这寒渊的冻风还要刺骨!秦夭夭吓得尖叫一声,差点瘫倒在地。 灰袍怪人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他本想利用萧闲一方和这突然冒出来的铁骑混战,自己浑水摸鱼捞点好处。哪成想这该死的铁骑头子,居然认了那冰坨子当主?还二话不说就把矛头全对准了自己? 看着那群散发着不弱气息、明显装备精良的铁疙瘩朝自己围过来,灰袍人虽然实力强劲,也知道硬碰硬绝对没好果子吃! “混账东西!一群疯子!”灰袍人破口大骂,声音都变了调。他怨毒地看了一眼矿洞深处,尤其是那块灰石板上睡得人事不省的身影(就是这小子坏了他的好事!),又狠狠剜了一眼一脸冷冰冰的陆凌雪。 “走!”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一把抓住软泥似的秦夭夭,身上灰雾猛地一爆! “噗”的一声,两人瞬间化作两团模糊的灰影,快如闪电般向后急退,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跑得比兔子还快!再留下去,难道等着被一群铁皮罐头当沙包揍吗? 灰袍怪人一溜烟跑没影了。 铁岩将军没有贸然去追。他提着巨矛,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再次单膝跪地,对着陆凌雪,姿态恭敬得近乎虔诚:“禀少主!蟊贼已驱离!属下……” 他想禀报一下情况,套个近乎。结果话刚起了个头…… 矿洞深处,传来一阵更响、更不满、甚至带点烦躁的……打呼噜的声音! “呼噜…呼…嗯…呼噜噜……” 那声音,在洞口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混战、跪了一地人、此刻格外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极其刺耳! 铁岩将军的脸僵了一下。这呼噜声…源头好像就在那位“少主”身后不远处…那个用破布蒙着脸睡觉的家伙?这人是谁?竟然敢在少主面前睡得如此放肆?! 他忍不住微微侧头,目光越过陆凌雪冰冷的身影,投向了矿洞深处那个毫无形象的“噪音源”。 就在这时! 一直冷若冰雕、对铁岩视若无睹的陆凌雪,终于有了反应! 但她不是回应铁岩,而是猛地侧身半步,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铁岩那略带探究的视线——与熟睡的萧闲之间! 那双冰蓝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铁岩!里面不再是单纯的冰冷,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与……极度危险的森寒! 那眼神分明在说:再看?眼珠子给你冻掉! 铁岩将军浑身一哆嗦,差点跪都跪不稳!那眼神里的寒意,比刚才冻飞灰袍人时要恐怖百倍!仿佛瞬间置身于绝对零度的炼狱! 他猛地收回所有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冰面,再也不敢乱瞟一下!额头冷汗(瞬间结成冰粒)都冒出来了!心里惊涛骇浪:这人…对少主到底有多重要?! 矿洞里。 桑红袖抱着冰棺,看看跪着不敢动、额头冒冰汗的铁将军,看看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挡在大佬身前的陆姐姐,再看看那个依旧呼呼大睡、睡得倍儿香、甚至有点想挠痒痒翻身的大佬…… 桑红袖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 大佬在睡觉。 陆姐姐不准别人看大佬睡觉。 外面跪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铁疙瘩,动都不敢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陆姐姐冻死他们…… 然后…… 大家就都等着大佬睡醒? 这画面,桑红袖觉得,大概只有大佬本人才能觉得正常吧? 第47章:谁动了我的神木 灰袍怪人带着秦夭夭跑得没影了,寒风呼呼地从破开的洞口往里灌。 洞口跪着的铁甲将军铁岩和他那帮凶悍骑兵,动都不敢动。铁岩额头上的冷汗早就冻成了小冰疙瘩,但他硬是挺直腰板,像块石头似的杵着。他偷偷抬起一点眼皮瞄了一眼。 陆凌雪依旧像座冰山,挡在熟睡的萧闲前面。她的蓝眼睛像两块寒冰,冷冷地盯着铁岩,意思很明白:“别乱动,也别乱看!”铁岩脖子一缩,赶紧把头埋得更低——这位“少主”的脾气,好像比万载寒冰还难琢磨! 洞里面,桑红袖坐在地上,抱着慕容师兄的小冰棺,脑子还在嗡嗡响。今天发生的事太怪了:陆姐姐突然成了什么“少主”?一大群凶神恶煞的铁罐头跪在门口不敢动?大佬……大佬居然还在睡觉?! 桑红袖实在忍不住了,小心地往大佬那边挪了挪,小声嘀咕:“大佬……大佬?您醒醒呀?外面……外面跪了一地人等着呢……”声音小的像蚊子叫,生怕吵到陆姐姐,也怕大佬没睡醒脾气更大。 结果…… “……呼……嗯……酒……”萧闲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咕哝了几声,像是在说梦话。他埋在破布底下的脑袋还往陆凌雪的腿边(他现在半靠着陆凌雪的小腿)蹭了蹭,跟找舒服窝睡觉的懒猫似的,顺便还伸出另一只手在自己怀里那件破旧油腻的道袍内袋……摸索摸索……掏了好一会儿……竟然摸出个……缺了几个口子的小葫芦! 那小葫芦灰不溜秋的,一看就有些年头。 他用大拇指有点费劲地顶开那塞得挺紧的木塞子。刚拔开一小条缝…… “嘶——!” 一股极其浓烈、纯粹的酒香,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突然冲出来!瞬间喷涌而出!霸道地弥漫开来! 那酒香太奇怪了!闻着好像很清冽,带着寒潭深处的水汽,让人精神一振!但深吸一口,又感觉里面烧着一团火,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呼”地往四肢百骸钻!身体里的寒意好像都驱散了几分!鼻子痒痒的,喉咙跟着发烫,可又忍不住想再闻闻! 这股突如其来的酒香,就像往平静的水潭里砸了块石头! 门口,像木头人一样跪着的铁岩将军,那挺得笔直的身板,猛地一震!他的鼻子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像是在沙漠里渴了三天的人突然闻到水汽!他那掩盖在头盔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万……万年冰芯焰?!!!”他差点惊呼出声,硬是咬住牙关才把这几个字憋回肚里。这味道……这霸道又独特的酒味,这冰火交融的劲头……他只在一个极其隐秘、属于星垣墟绝密传承、传说能点醒沉睡冰魂的古老秘方里见过记载!怎么会在这里,从一个睡觉的懒鬼手里闻到?! 他握着巨矛的手都紧张得有点发颤。 而正在风雪中仓皇逃窜的灰袍怪人,猛地停住脚步!他像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全身绷紧!干枯的爪子死死抓住吓得魂不附体的秦夭夭! 不是因为铁骑可能的追击。 而是…… 一种极其隐晦、源自血脉深处的……被剥夺感!一种仿佛自己最重要的根基被悄然撬动的……心悸! 他的眼睛血红,布满灰鳞的脸上肌肉扭曲,猛地转过头,隔着风雪死死盯着矿洞方向! “不对!有人动了【金乌神木】的核心!引动了我们……血魂根基!”他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无法理解的愤怒,“回去!必须弄明白!!秦夭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猛地一把扯开秦夭夭肩头的衣服! 秦夭夭肩胛骨位置,一个淡淡的、原本色泽黯淡不易察觉的——金色三足乌纹身! 此刻,那原本像是用普通金粉描绘的乌鸟图案,正微微发亮!尤其是它的三只足爪部位,隐隐透出……和洞口方向弥漫开的同款霸道酒香几乎一致的……一丝……极其微弱、却灼热异常的红线!! 那红线像烧红的烙铁印子,仿佛正在灼烧她的肌肤! “啊!!!”秦夭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剧痛袭来,比当年背叛青云峰被反噬还要痛苦百倍!她浑身痉挛,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神火之上煎熬!同时一种巨大的恐惧席卷了她! 是谁?!是谁引动了这种只属于金乌神木血脉核心的力量?!难道是……洞里那个废物?!他到底用了什么东西酿酒?! 矿洞内。 酒香弥漫。 萧闲似乎很满意这味道,半梦半醒间抱着他的破酒葫芦又蹭了蹭,喉咙里再次发出那种舒服的咕噜声,“嗯……暖和……”然后……抱着酒葫芦……又没了动静……似乎抱着暖炉又睡死过去了?!!! 陆凌雪垂眸,冰蓝的瞳孔看了一眼靠在她腿边、还抱着破酒葫芦的萧闲,又淡漠地扫过门口依旧匍匐的铁岩众人。对萧闲这种近乎无赖的睡相,她似乎毫无意外,更无阻止,只是守护的姿态未曾改变分毫。 那股令铁岩心魄震动、令灰袍惊怒交加、让秦夭夭痛不欲生的霸道酒香,此刻仿佛成了这冰寒矿洞里唯一的暖源,也成了最迷离的催人醉眠的梦呓。 洞口,铁岩将军深深吸了一口那霸道又温暖心脾的酒气,眼中挣扎翻滚——少主的身份必须确认!这股引动金乌神木核心气息的力量必须查清!这事太大了! 他悄悄握紧了拳头,一根手指在跪地时,极其隐秘地,用指甲在坚硬的冰面上……刻划了几个微不可察的符号…… 符号指向东南——神木圣庙的方向! 洞口的寒风呼呼灌进来,吹得人骨头缝都发凉。 铁岩将军带着他的铁疙瘩兵还跪在那儿,像一群冻僵了的铁皮雕塑。陆凌雪跟座冰雕似的杵在萧闲前面,蓝眼睛瞪着铁岩,意思很明白:安静,不准吵,不准看!铁岩只能老实埋着头,心里火烧火燎地琢磨这位“少主”的来头和旁边睡觉那位大爷的身份。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坐在冰凉的洞壁边上,看着熟睡的大佬,又瞅瞅堵门的铁骑,小脑袋瓜都快想冒烟了。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里…… 靠在她腿边呼呼大睡的萧闲……忽然动了动! 不是醒,是睡迷糊了,好像在梦里砸吧嘴。他抱着那个缺了口的小葫芦,哼哼唧唧地嘟囔:“呃…好渴……水……”那声音干巴巴的,透着点委屈劲儿,活像渴醒的小孩闹脾气。 然后,他那双藏在油腻旧道袍袖子底下的手……开始笨拙地摸索……翻着怀里那个被他当枕头的破酒葫芦……大拇指蹭了好几下,才把那个塞得死紧的木塞子……勉强顶开了!塞子歪斜地卡在葫芦口,露了一条不宽不窄的缝儿…… “噗……” 一股更加浓烈、更加霸道、跟之前逸散酒香一脉相承的烈味儿!像憋了千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个小喷口!猛地!从那条缝里冲了出来! 这味道太冲了!像是直接把浓缩了一万年冰块融化的冰水灌进了鼻孔,冻得人一个激灵!可紧接着,一股子滚烫滚烫的劲儿又从喉咙眼儿炸开,蹿遍全身!冻僵的手脚都好像热乎了一点!连洞里的寒气都好像被顶散了几分! 桑红袖离得最近,被熏得小鼻子一皱,呛得直咳嗽!感觉像喝了口冰里掺着辣椒油!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洞外风雪里炸响!那声音充满了无法忍受的痛苦,穿破风雪,扎得人耳膜疼! 是秦夭夭! 所有人瞬间被吸引! 只见远处的风雪里,灰袍怪人死死抓着秦夭夭的肩膀,可秦夭夭整个人像发癫痫一样疯狂抽搐!她肩胛骨上,那个原本只是微微发光、还算隐晦的金色“三脚乌鸦”纹身—— 亮了!亮得刺眼!! 像有人在她皮肤底下塞了个烧红的烙铁!整个乌鸦图案都在灼烧!尤其是那三只脚爪的位置,已经不是发出红线了,而是喷射出金红色的、如同融化的铁水般的粘稠火焰!! 这火不仅烤着她的皮肉,更是在灼烧她的魂魄!她痛苦地尖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姣好的脸蛋扭曲得跟厉鬼似的!那感觉,比活剥了皮还痛苦! “不!!”灰袍怪人又惊又怒!他想压制那诡异的火焰,可那火焰竟带着一丝霸道凌厉的“本源”气息,连他灰气都一时隔绝不了!他气得冲洞里尖啸:“你们干了什么?!是酒!刚才那酒!!”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恐怖诡异的一幕! 就在这时! “嗖!!!” 一道快到极致的白光,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毫无征兆地从洞口上方被轰塌的冰棱废墟阴影里射出!它绕过了跪在最外侧的铁骑士兵,带着极其刁钻的轨迹,目标明确无比——直扑洞内角落! 桑红袖! 白光的末端,带着阴冷的玉色灵力,精准地……化作一只虚幻的巨大白骨手掌!带着森森寒意,朝着惊慌失措、抱着小冰棺的桑红袖猛抓过来!速度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是埋伏! 刑律阁的人!那个一直藏在暗处、气息阴冷的玉龙长老!之前秦夭夭搅局他没动,现在混乱爆发,他趁机直取目标! 桑红袖小脸瞬间惨白!她甚至忘了尖叫!只看到一只冰冷死寂的白骨大手当头罩下!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要被抓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也许是那酒葫芦里的烈味儿太浓呛到了自己,也许是那白骨巨爪带来的阴风太冷,也许是纯粹被洞外的尖叫吵得…… 一直靠陆凌雪腿边熟睡的萧闲…… 终于!!……有了点动静!! 不是惊醒!绝对不是! 他像被极度不适的环境逼得不得不从美梦里挣扎出来一样…… 极其……不情愿地……皱着鼻子……痛苦地……哼唧了一声…… 伴随着这声极度不爽的哼唧…… 他那抱着破酒葫芦的手臂……无意识地……猛地……向上……挥了一下!! 动作幅度不大,甚至有点软绵绵的,跟赶苍蝇似的! 但就是这随意的一挥臂! 葫芦口那条开了缝的木塞……“啵”一声……彻底被甩飞了出去!不知掉哪了! 更重要的是—— “哗啦!!!” 一大口金黄透亮、散发着浓烈冰火奇香、内部似乎还有点点金色火星闪耀的……超级烈酒!随着他那甩臂动作的巨大惯性……一点没糟蹋……全泼了出去!! 泼洒的方向…… 正好……不偏不倚……兜头盖脸……浇满了……那块……被压在他身下的……灰扑扑……刻着三道神秘星痕的……躺平垫板! 更绝的是! 那块躺平垫板——之前吸收三方冲击时,早已融入了微弱的星垣之力、混乱的空间坐标、还有被陆凌雪无意引动的臂印气息…… 此刻! 被这蕴含着极烈冰火源力、甚至疑似金乌神木核心力量的泼洒烈酒一浇…… 轰!!! 板面上那三道原本就吸收了杂乱力量的星痕……如同被浇了滚油的干柴! 瞬间爆发出刺目欲瞎的三道交叉扭曲光柱!颜色杂乱!白的、蓝的、灰的、红的搅成一团!狂暴而混乱! 但这光柱没有攻击性! 它更像是一个……被强行激活的……信号……炮仗?!目标锁定的不是具体的敌人!而是…… 那片空间……那片正探向桑红袖、蕴含着玉龙长老神魂烙印的……阴森白骨巨爪的轨迹!!! 如同瞎猫碰上死耗子! 啪!!! 爆裂混乱的星光精准无比地撞上了那只即将扣住桑红袖的阴森骨爪! 滋啦啦——!! 一股强光爆开! 那只凝实无比、带着玉龙长老强大神念的白骨巨爪,如同被投入了滚烫的熔炉,瞬间被那杂乱的星光吞没!发出一连串如同烧蚀钢铁般的刺耳噪音! 爪子前端猛地焦黑碎裂!速度骤降! 玉龙长老隐藏在暗处的一声闷哼隐约传来!显然这一下神念受损不轻! 混乱的星光也耗尽了能量,闪烁了一下便湮灭了。留下那只白骨巨爪前端焦黑一片,摇摇晃晃,带着一股浓烈的、像被火焰和星尘混合烤过的怪味,悬停在距离桑红袖鼻尖不到半尺的地方! 桑红袖被那股怪味一冲,加上死里逃生的惊吓,白眼一翻,差点当场昏厥! 跪着的铁岩将军猛地抬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那板子上爆发的力量……太乱了!可偏偏……护住了人?! 灰袍怪人和秦夭夭在远处风雪中同样惊怒交加!那泼出的酒……还有那杂乱的星光……引动的正是能灼烧金乌根基的火焰!让他俩都感觉血脉都在刺痛!这小子身上有鬼! 而始作俑者萧闲…… “啧……”他似乎对那刺眼的闪光很是不满,皱着眉,闭着眼,嘴巴里模糊地嘟囔抱怨着……“亮……”“晃死了……” 然后…… 手臂一松…… 那个缺了塞子的酒葫芦口朝下,“咕咚咕咚……”,没泼出去的几滴珍贵烈酒,毫不浪费地…… 全部……都漏在了……那块灰扑扑的石板上…… 他自己则…… 脑袋一歪……砸回石板上……咂巴咂巴嘴……似乎……又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光灭了)和……没喝尽兴的遗憾……带回了……梦乡?!!! 第48章:这也行? “嗝儿……” 萧闲皱着眉,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唧,像被闪光灯刺了眼一样难受。他那泼出去的超级烈酒,大部分浇在了身下的灰石板上,剩下几滴不甘心地顺着他旧道袍袖子往下淌。 石板被那冰火奇酒一浇,又被他刚才迷迷糊糊挥臂激发的乱光折腾过,板面上那三道歪扭刻痕正滋滋冒着白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气混着寒气在坑坑洼洼的板面下乱窜。 桑红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只冒着黑烟、前端焦糊大半、像被火烧过的死人爪子的巨大白骨手,就这么阴森森地悬在她鼻尖前面半尺不到的地方!那股子焦糊味混合着阴冷的死气,熏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吓得她手脚冰凉,连叫都忘了! 被这诡异板光狠狠怼了一下的玉龙长老,在暗处气得差点吐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白骨擒龙手”的神念被一股极其混乱暴烈的力量撕掉一大块!疼得他脑仁嗡嗡响!煮熟的鸭子居然差点飞了?!这小子果然邪门! 看着那只焦糊摇晃的骨爪,再想到刚才那泼出来让秦夭夭生不如死的烈酒…… 玉龙长老心一横!管他娘的邪门不邪门! “擒拿!!”他尖声厉啸,强行催动神念! 悬停在桑红袖鼻尖前的焦糊骨爪猛地一抓!五指合拢!带起一股阴风!再次狠命抓下!这次的目标不仅是她人,连她怀里那散发微弱魂光的小冰棺都要一起捞走! “不要——!”桑红袖终于尖叫出来,绝望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 啪嗒! 那个被萧闲彻底拔掉了塞子、倒扣在滋滋冒热气石板上的破酒葫芦…… 终于…… 没挺住…… 从板子上……滚了下去…… 葫芦口朝下……几滴残留的金黄酒液…… 准确地……滴落在一块……之前桑红袖惊慌中掉在地上的……古铜色……像是被冰棱刺穿了“蛇眼”的……衔尾蛇令牌碎片的……裂痕里! 酒液浸入那冰冷古铜色的瞬间…… 如同火星落入油锅! 嗡——!!! 那块不起眼的碎令牌碎片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古铜色光芒!同时,一股细小却异常稳定、仿佛跨越了亿万里虚空的奇异牵引力,精准无比地…… 无视了洞内外狂暴的气息…… 无视了空间阻隔…… 瞬间……钉在了那只再次抓下的焦糊白骨巨爪所蕴含的……玉龙长老那部分受损的神魂烙印之上!!! 更奇妙的是! 这股空间定位般的牵引力…… 顺着玉龙长老这缕受损的神念……如同回流的潮水…… 唰! 反向……瞬间……涌向了玉龙长老真身隐藏的……某块巨大冰棱后方的阴暗角落!!! 就像一个被人拔了网的鱼塘,钓钩自己顺着水线找到钓鱼的人! “嗯?!”玉龙长老藏在冰棱后方阴影里真身猛地一震!感觉一股极强的空间吸力正顺着自己用来操控骨爪的神念往回倒卷!要把他从那安全的藏身处硬生生揪出来?! 他亡魂大冒!哪里还敢去抓桑红袖?强行切断神念! 噗! 那只抓向桑红袖的焦糊骨爪失去了神念控制,瞬间如同风化般,在桑红袖和那块小冰棺上方寸许之地寸寸碎裂成骨粉!扑簌簌掉在她怀里和冰棺上! 桑红袖被冰凉的骨粉砸了一脸一头,整个人都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怀里冰棺上盖着的惨白骨灰…… 而此刻! 距离矿洞不算太远的某个陡峭冰峰背风处! 那刚刚被迫撤走的灰袍怪人正咬牙切齿地用邪恶的灰气替秦夭夭压制肩头灼烧的金乌印记! 突然! 灰袍怪人浑身猛地一僵!干枯的爪子一抖! 秦夭夭惨叫声更甚! 灰袍怪人惊骇地看向矿洞方向! 就在刚刚! 那通过秦夭夭体内金乌血脉、被他秘法暗中追踪的酒香“燃点”……被一股更加蛮横、同样带着空间牵引力的规则波动……硬生生碾了过去!!! 像是抢食的野狗被更凶的老虎一脚踹开! “噗!”灰袍怪人猛地喷出一小口粘稠的灰血!气息瞬间萎靡了一大截!“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能引动……” “呃啊——!!!”秦夭夭的痛呼骤然拔高!她肩头那三足金乌印迹中那滚烫的炎线仿佛被那蛮横搅局的牵引力一激——猛地彻底爆开!不再是烧灼!而是一种…… 焚魂!断脉!的剧痛! 更恐怖的是! 一段源自“金乌焚天诀”核心、被血脉束缚的痛苦记忆碎片,如同火山喷发!硬生生冲破了灰袍怪人对她部分记忆的压制!在她混乱的识海里轰然炸开! 碎片中:无尽的火焰炼狱!一根燃烧着金色神火的巨大木芯!一只被强行按在木芯上的小小金色乌鸦!冰冷残酷的命令!“秦夭夭!记住!你的根是神木!你的血是薪柴!你的魂……是火焰的奴隶!!“ “不!!!!我是秦夭夭!我不是柴火!!”秦夭夭双目瞬间血红!披头散发!如同彻底疯癫!体内的金乌血脉在焚魂断脉的剧痛和那记忆碎片冲击下……彻底失控!狂暴地燃烧起来!! 她不顾灰袍怪人的压制,挣脱出去,整个人像颗燃烧的小太阳,疯狂地扑向矿洞方向!她要毁了那个根源!毁了那个引动她血脉燃烧的人!! 矿洞内! 陆凌雪那双倒映着混乱战场的冰蓝瞳孔……终于彻彻底底燃起了一丝冰冷的怒火! 先是刑律阁! 再是这藏头露尾的骨爪偷袭! 现在……又引来了一个彻底疯狂、浑身燃烧金炎扑过来的秦夭夭! 全都在威胁尊上的安宁!!! 她护在萧闲身前,感受到背后那个沉睡之人微弱气息的安稳(主要是睡得香),那份沉静的守护意志瞬间化为……刺穿一切的寒冰审判!!! 她没有言语! 深蓝的长裙骤然无风自动!周身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如同暴风雪前最后的死寂! 她缓缓抬起了右臂! 不是用指!不是用剑! 而是将……白皙光洁的手掌……整个……摊开……轻柔地……但带着冻结万物的力量……印在了……脚下那块……被萧闲酒液浸染后还微微发热的……永寂玄冰台的……核心位置!!! 嗡——!!! 以她掌心为中心! 一圈肉眼可见的冰蓝色涟漪,如同投入冰海深处的核弹!瞬间扩散到整个玄冰台!然后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矿洞!向外无限蔓延!!! 冰河……叹息! 没有声音!没有剧烈的爆炸! 只有绝对的……冻结! 扑到洞口、浑身燃烧着失控金炎的秦夭夭,动作猛地凝固在空中!火焰依旧在升腾,却被瞬间定格,像一层包裹着她的扭曲金光琥珀! 洞口跪着的铁岩将军和他身后的铁骑,连人带凶兽如同被瞬间浇铸在永恒的寒冰里! 洞外风雪席卷的冰原……风停了……雪不再下落……被冻在半空……连空气都化作了浅蓝色的冰晶粉尘…… 整个画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绝对的……寂静冰域降临! 整个世界……只剩下矿洞最深处…… 那小陶炉里早已熄灭但犹有余温的灰烬旁…… 呼噜声…… 平稳地……有节奏地……继续着…… 萧闲似乎对刚才差点被一堆大佬碾平的局面毫无所觉。 他好像觉得趴着有点压胸口…… 慢吞吞地……把压在身下的石板推了推……似乎想找个更平整的地方? 动作间…… 那块被酒彻底浇透、还在冒白气、三道刻痕里滋啦乱响的破石板……被他随意推着…… 恰好……严丝合缝地……堵在了……小冰棺和他身子中间……那点空隙上…… 然后…… 他又觉得……冷风从洞口刮进来有点凉…… 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把那个早就没了塞子、倒空了的破酒葫芦…… 懒洋洋地……随手……往自己胸口一按……当成个……临时暖炉?盖子?堵在了……自己……和那块……滋滋响的石板之间…… 做完这一切,他才满意地砸吧砸吧嘴…… 在酒葫芦粗糙冰凉的底板上…… 蹭了蹭下巴……睡得更沉了…… 酒葫芦挡住了冷风。 石板挡住了冰冷的棺材。 小冰棺里的魂引……似乎被那滚烫石板的杂响温暖着……也安稳了一分? 只有桑红袖顶着满头骨粉冰屑,抱着冷冰冰的冰棺,冻得瑟瑟发抖,看着眼前变成巨大冰冻雕像馆的洞口内外…… 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整个世界都“冻”住了! 冰蓝矿洞里,矿洞口外,连风带雪带人带兽,全部像被按了暂停键,冻成了一大片形状各异的冰雕。唯一的“噪音”,就是洞最里头那块灰石板上…… “呼……呼……呼噜……” 萧闲睡得像只冬眠的熊,那有节奏的鼾声成了这片死寂冰域里唯一的背景音。 陆凌雪静静立在玄冰台上,掌心依旧轻按着冰台核心,冰蓝的眼眸冷静地扫过被冻结的敌人——铁岩和他的铁疙瘩们还保持着恭敬跪伏的姿态;洞外不远处,秦夭夭燃烧的金炎也被凝固成了诡异的琥珀形状;更远处,灰袍怪人兜帽下的惊恐表情清晰可见。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身后,那个安稳睡在板板(躺平垫)上的身影。守护职责完成,周围不再有威胁打扰尊上睡眠,这就够了。 桑红袖缩在冰洞角落,抱着冰冷的小冰棺,冻得牙齿咯咯打架。她看着陆凌雪,又看看熟睡的大佬,再看看洞外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人像”,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无比荒诞的噩梦。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喀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冰裂声,打破了冰封世界的沉寂! 声音来自…… 小冰棺上! 盖在棺口的那层由玉龙长老骨爪灰烬和冰屑冻结而成的薄薄冰层…… 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紧随其后! 咔!咔!咔咔…… 如同引发了连锁反应! 洞口那只被陆凌雪冻结的、由秦夭夭身上失控金炎凝固成的扭曲“琥珀”…… 内部……那个挣扎扑来的模糊人形核心位置…… 竟……裂开了……蜘蛛网般细密交错的纹路! 那些纹路里,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一种……纯粹的金色浆流在蠕动……凝固……蜕变!隐隐形成……一枚椭圆的卵状核心轮廓!? 与此同时! 洞外被冻结的灰袍怪人,覆盖在他体表那层厚厚的冰壳上…… 一枚被冻结在他身侧的、散发着微弱邪气的灰色眼球符箓……无声地……碎了!化成更细微的冰尘! 他兜帽下灰鳞面孔上那双因惊恐瞪大的眼睛…… 极其极其缓慢地……极其痛苦地……转动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角度!死死盯住了洞口矿洞深处! 一股歇斯底里的恐慌和贪婪从他几乎冻结的瞳孔深处弥漫开来! 这一连串微小的异变! 如同投入冻结湖面的石子! 虽然没有直接影响到核心冻域! 却带来了一丝……无形的震颤! 这种源自被冻结事物本体的细微能量变动、冰壳崩裂的波动…… 极其精准、如同共振般……传递到了……那块…… 被萧闲脑袋压着、上面还倒扣着一个空酒葫芦、此刻内部正“滋滋”作响、散发着冰火暖气的…… 灰扑扑石板之上! 石板内部,那三道吸收了杂七杂八力量的刻痕,被这突如其来的细微波动一激,里面的混乱力量猛地一冲! “嗡——!” 石板本体……猛地……震动了一下! 幅度很小,但很突然! 就是这下突然的、极其轻微的震动! 如同床头闹钟最讨厌的那个尖锐提示音! 瞬间……传递到了…… 那颗正沉浸在美梦中……对身外之事一概不管不问的脑袋上…… “唔……嗯嗯……” 石板板上,萧闲的脑袋被这冷不丁的“枕头震动”拱了一下。他极其……不耐烦地……带着浓重睡意和被打扰美梦的巨大不爽…… 终于…… 有反应了!!! 先是几根手指动了动,指甲烦躁地刮蹭了一下身下凹凸不平的坑洼石板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接着,被压得有些麻木、此刻又突然被“震”醒的胳膊,有点不爽地……向上……抬起一点点……懒洋洋地……伸了个幅度超小的……懒腰? 那动作软绵绵的,连带着倒扣在他胸口的那个破酒葫芦也跟着晃了晃。 然后…… 眼皮…… 极其……费力地……仿佛眼皮有千斤重……挣扎着……向上……掀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儿…… 那双带着迷茫、浓浓睡意、显然还没完全从周公那里拔出来的眼睛…… 迟钝地…… 慢慢地…… 毫无焦点地…… 扫了一眼眼前…… 模糊的一片……蓝?好像是陆凌雪的背影…… 模糊的一大片……黑乎乎的冰?是洞壁…… 洞口好像碎了……外面白晃晃的……风怎么停了?…… “嗯?” 一声带着浓厚鼻音、沙哑干涩、充满疑惑的……单音节疑惑。 他好像没完全反应过来?或者说,眼前这画面跟他睡之前的景象差距实在太大?他的睡梦处理器需要时间加载? 他又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似乎想努力看清点…… 手还保持着那个没伸完的小幅度懒腰姿势…… 脑袋里一片混沌…… 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只是觉得嘴唇有点干…… 然后……一个巨大的哈欠……还没来得及打出来……就被硬生生卡在了一半……变成了一声……带着剧烈鼻音的……闷哼……“嗯……啊……欠?……?” 那个卡壳的“欠”音,带着点闷闷的委屈劲儿,仿佛在控诉这该死的枕头(石板)怎么自己会震? 整个矿洞内外。 冰依旧封着。 风依旧停着。 跪地的铁岩像雕像。 燃烧的秦夭夭像琥珀。 灰袍怪人的惊恐凝固在脸上。 连陆凌雪都依旧保持着掌心轻按冰台的守护姿势。 只有洞口那细微的冰裂声,还有矿洞深处那块板板上轻微的震动余波,证明这不是永恒冻土的画面。 而画面的中心…… 那个造成这一切(并继续躺平)的男人…… 终于…… 半死不活地…… 醒了…… 但他看起来…… 只想……把那该死的震动源头……重新压结实了…… 继续…… 睡下去!!! 第49章:谁干的? 被“震动枕头”拱醒的萧闲,感觉脑子跟灌了万年寒浆似的。眼皮沉得像挂着两座山,眼前一片朦胧。嗓子眼儿干得冒烟,喉咙里还堵着刚才没打完的哈欠后半截,变成了一声又委屈又烦躁的闷哼。 “……唔……嗯?” 他迟钝地扫视着周围。 蓝裙子(陆凌雪背影)。嗯,还在。 黑乎乎(洞壁)。正常。 门口……亮堂堂的(冰冻的反光)……风不刮了?好像堵了一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铠甲人……跪着冻成冰棍子? 洞外半空还有个奇怪的金色冰疙瘩……里面好像封着个人形? 眼前这景象跟他睡过去前那暖和(相对)安静的小破洞简直是两个世界! 混乱的睡意让他的处理器当场死机。 搞什么飞机? 他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胳膊因为半抬着发懒腰的姿势有点僵。 主要是…… 胸口……咯得慌! 他迷迷瞪瞪地伸手往胸口按了按——是他自己按在那里的……空酒葫芦葫芦底! 冰凉!粗糙!硌人! 旁边…… 还有那块坑坑洼洼……似乎还在发出轻微滋啦声……冒点儿白气……暖和是暖和了点……但表面不平……更硌人!的石板(躺平垫)! 他烦躁地皱起鼻子。 这都什么东西?! 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 出于睡懵了的本能,他那只还按在葫芦底上的手…… 极其嫌弃地……带着点小脾气……往外用力……一扒拉! “咣当!” 那倒扣着当临时“暖炉盖板”的空酒葫芦,被他一下给扒拉开了,滚到一边地上滴溜溜打转。 紧接着! 他翻了一下身!想避开那块硌人的石板找个更平的地方…… 但身体带动着石板微微挪动……石板面上一处之前被酒液侵蚀又经高温(内部能量紊乱烘烤)的……薄弱坑洼处……“咔嚓!”一声……被他无意识翻身带来的重量…… 硬生生……压……塌陷下去……一个小坑! 坑不大,但坑底…… 赫然露出了……石板内部深处……那点被混沌功德卵吸收……沉淀下来……之前又被混乱星痕能量刺激……早已爬满细密如蛛网星芒裂纹的……灰蒙蒙的……蛋壳?! 几乎就在这小坑露出的瞬间! 洞口外! 那只凝固在半空、由秦夭夭燃烧躯体形成的扭曲金色“琥珀”……终于! “砰!”一声脆响! 彻底爆裂开来!!! 没有血肉横飞! 只有…… 无数冰晶碎屑中……一道纯粹凝练到近乎液态、流淌着破碎金色炎流与极度混乱痛苦意念的……细长浆流!如同被无形力量牵引……闪电般射入矿洞内部! 目标并非陆凌雪!也非桑红袖! 而是…… 径直冲向…… 那块被萧闲压出一个小坑……正暴露着爬满星芒裂纹蛋壳的…… 灰扑扑石板!!! 更精确地说! 是那个……小坑的底部! 那金色浆流冲来的角度刁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就在即将撞上石板的刹那! 萧闲似乎感觉到身下有动静(其实是压出坑的石板震动),极不耐烦地、下意识地想把它推得更远一点……睡得更舒服点…… 他的手肘……极其随意地……再次……往外……一顶! 本来只是推开石板的动作…… 但他手肘撞的位置…… 恰好…… 顶在了……那块露着蛋壳的塌陷小坑…… 旁边……的凹陷处! 这个寸劲儿! 把那石板猛地…… 往侧下方(桑红袖所在方向)……撬起来了一个很小的斜角! 就是这点斜角! 让那冲射而来的金色浆流…… 没能直接撞进小坑底部的蛋壳! 反而……“啪叽”一声……糊在了……坑口……那坑洼不平的……石板边沿上!粘稠地挂住了! 浆流里秦夭夭混乱破碎的痛苦意念如同实质地嘶鸣!它想要钻进去!它需要归宿!但就差这一点点角度!! 似乎是被这点阻碍激怒了,或者是因为其中蕴含的混乱金乌本源与蛋壳上的星芒裂纹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那粘在坑边的浆流…… 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力量!如同回光返照的蛇! 狠狠地…… 撞向了坑壁!要强行把自己砸进去! 这一撞!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石板都被顶得往上……跳了一下! “当啷!” 撞开了萧闲顶在坑边的手肘! 哗…… 大部分粘稠的金色浆流如同爆开的水球…… 但最核心那一点凝聚了混乱神魂本源的“流质”…… 终于……借着这撞击的惯性…… 如同滴落悬崖的最后一颗水珠……又像是被吸入漩涡的最后一丝尘埃…… 顺着那微微撬起的斜角…… 无声无息地……滑……流……渗入了…… 那个爬满星芒裂纹的……蛋壳缝隙之中! “滋溜……”如同冰块落入岩浆的微响。 蛋壳表面的星芒裂纹如同被注入了新鲜的燃料,猛地亮了亮!光芒将坑底染上一片流转不定的金蓝色。 然后…… 蛋壳……极其极其缓慢地……自动…… 向外……鼓胀了一下……似乎在……吞咽? 随即一切光华尽数内敛。 裂缝还在,但内部似乎多了一点……熔金色星点的流转?然后…… 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留下坑壁上残存的少量金色浆液,如同灼伤的痕迹。 石板也随着萧闲手肘被撞开而落下,重新盖住了那个小坑,堵住了下面的蛋壳。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从石板被扒拉露出蛋壳、浆流飞来、撞击石板、渗透蛋壳……到石板恢复原状,不过一两个呼吸! 洞口外,那爆裂的“琥珀”碎屑四溅,像炸开的冰块烟花。 矿洞内。 萧闲被手肘撞开那个硬疙瘩石板弄得有点不爽,他半睁着的睡眼更添了三分火气(起床气+)。他模糊地感觉那个咯人的玩意好像跳了一下?撞得他胳膊有点麻? 他有点不耐烦地…… 想把那碍事的石头(石板)彻底扒拉到一边去……一只手迷迷糊糊地在石板面上乱抹了一把……想要推开它…… 结果! 恰好……把坑口边壁上……残留的、还没干透的那点粘稠金色“泪痕”……全……抹在了自己掌心……和……一部分……手背上!!! 黏糊糊! 滚烫烫! 带着一股子灵魂烧焦的糊味儿混着极淡的酒味! “噫——!”萧闲瞬间被这种糟糕的触感恶心到了!极其嫌弃地哼哼出声! 他猛地坐起了半个身子! 那只沾满了金色粘液的手……仿佛沾了什么可怕的脏东西……被烫到了似的……下意识地、狠狠地……往外一甩!! 动作幅度很大! 甩手的方向…… 不偏不倚…… 正对着……洞口方向……那群被冰封跪地的铁疙瘩! “啪叽!!” 那一小滩恶心的金色粘液……带着一丝属于秦夭夭神魂碎片残留的混乱意念…… 极其精准……像块湿漉漉的烂泥巴…… 狠狠糊在了…… 铁岩将军……那跪在最前方、光溜坚硬的头盔……顶部正中央!!! 粘液糊在冰冷的头盔上,发出“滋滋”的微弱声响。 铁岩将军被冰封的身躯虽然无法动弹,但意识还在! 他感觉头顶一热!一股极其微弱却混乱的灵魂冲击直接撞进了他的识海! “呃?!”一股强烈的反胃感和混乱感差点让他冻僵的神经都抽搐起来!这啥玩意儿?!堂堂星垣铁骑右卫统领,被人用“灵魂鼻涕”糊了头盔?!奇耻大辱!! 意识深处响起一声憋屈到极致的怒吼! 远处,那刚刚挣脱开眼球符箓爆裂冲击、脸上带着巨大惊恐和贪婪的灰袍怪人…… 似乎感应到了那股残留在铁岩头盔上的混乱意志冲击…… 他那刚刚能动一丝的眼珠子猛地瞪得溜圆!死死盯住那颗被糊了“金泥”的头盔! “成了!强行污染星垣血脉!!天助我也!幽阙!看!我的计划……” 然而,就在他心底狂喜、想动用最后底牌吞噬被污染的星垣战意时! 矿洞深处,猛地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虽然只有一个音节…… “烫!!!” 声音干哑!愤怒!充满了被强行吵醒又被脏东西糊手的起床气!以及甩手用力过猛导致的……抻着筋的疼! 发出这声怒吼的,正是萧闲! 他终于坐直了身体!彻底醒了! 但不是因为外面天翻地覆! 而是因为—— 手掌糊上了恶心的烫东西!刚才甩得太用力!肩膀和腰……好像……扭到了?!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酸痛的肩膀,甩了甩沾满金色粘液的手,一脸嫌弃和痛苦。他看了看糊着脏东西的手,又看了看洞口的冰雕奇观,再瞅瞅旁边眼神有点呆滞的桑红袖,最后目光落在陆凌雪身上…… 那双刚睡醒还带着红血丝、此刻因为手疼腰疼而显得格外暴躁的眼睛里…… 写满了三个大字—— “谁干的?!” 第50章:偷袭 “烫!!!” 这一声怒吼,带着被惊醒的狂躁、被脏东西糊手的恶心、还夹杂着肩膀被自己甩手扭到的刺痛,终于让整个被冰封的矿洞“活”了过来! 萧闲猛地坐直了身体!不是威风的挺起腰板,而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弓着背,龇牙咧嘴。他左手使劲揉着酸痛的肩膀和腰,右手像沾上了什么绝世剧毒一样,使劲在空中狂甩!那点烫了他、还黏糊糊恶心的金色浆液被甩得到处飞溅,落在旁边的冰岩上,嗤嗤冒烟。 彻底醒了! 那双刚睁开的眼睛,还残留着惺忪的红血丝,但此刻全被嫌恶和怒火填满!他看看自己糊着金泥的右手,又看看周围—— 跪在洞口冻成冰棍的一大片黑甲铁疙瘩!外面雪地里冻着一个扭曲的金色“冰疙瘩人”(秦夭夭残留)!远处还有个兜帽掀开、一脸惊恐石化表情的灰袍怪人雕像!更远处似乎还有些刑律阁袍子的边角冻在冰里!抱着冰棺缩在角落、头发和冰棺上盖了一层骨灰、小脸煞白的桑红袖!以及旁边……那个按着冰台、蓝眼睛里带着一丝“任务完成”平静、但此刻似乎也被他这爆吼弄得更冷的陆凌雪! 这什么鬼地方?!他睡前不是好好的小破洞吗?!谁把他家拆成这样了?!这满地狼藉的“垃圾”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起床气值瞬间爆表! “谁?!”萧闲的声音像刀子刮过冻冰面,干哑却冲满了暴躁,“搞成这……鬼样子?!”他想吼“破样子”,但喉咙干的难受。这满地冰冻碎渣硌得他屁股疼!他的破石板呢?!哦,还在脚边,但上面好像也糊了点恶心的东西! 他恶狠狠地瞪着唯一能动弹的陆凌雪——就她看起来还算完好!还离他最近!“你……”他刚想兴师问罪——是不是你把人冻外面了?吵得他没法睡?话没出口…… “大胆萧闲!桑红袖!!” 一声尖锐威严、如同炸雷般的厉喝,陡然从矿洞被炸开的巨大缺口上方!滚滚雪雾中砸落下来! 数道气息森然、穿着刑律阁制式黑袍的身影,如同索命冤魂,无声无息地悬浮在洞外半空!为首一人,赫然是刑律阁首席长老之一,威势赫赫,远超之前那个山羊胡执法长老!他身旁两位副手,双手高举,托着一卷散发着森严古意、表面流淌着血红色符文的巨大卷轴!卷轴正缓缓展开!卷首三个威严大字缓缓浮现——诛邪神诏! 那展开的卷轴散发着恐怖的神魂压制之力!如同天威降临!专门针对罪大恶极、罪不容诛的叛徒!它无视距离,瞬间锁定了洞内目标! 被锁定的核心之一! 正是……甩着手臂骂骂咧咧、刚想找陆凌雪“麻烦”的萧闲! 被锁定的第二目标! 是……角落抱着冰棺、一脸骨粉的桑红袖! “哼!青云孽障!勾结邪魔!残害同门!毁灭宗门重地!罪当形神俱灭!”首席长老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志,“神诏诛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给我……” 嗡!诛邪神诏光芒大盛!两道凝练无比、仿佛勾连了地狱法则的血色罪印锁链……如同神祇掷下的灭魂之矛!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无视了陆凌雪冻结的冰域力量隔绝(被神诏短暂压制),快如闪电……直射萧闲与桑红袖的眉心识海要害!! 这力量!远超普通元婴!带着刑律阁万年镇压积攒的业力!一旦被击中,灵魂烙印被彻底点燃摧毁,绝无生理!哪怕是元婴巅峰也难逃魂飞魄散! “大佬!!”桑红袖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都变了调! 陆凌雪冰蓝瞳孔猛地一缩!那审判神诏的力量让她体内的永寂冰河本源都本能地感受到威胁!她保护的对象被直接锁定!瞬间,她那原本刚平息下去的冰冷杀意,如同被投入火油桶!轰然爆燃! “尔敢!!!”一声远比萧闲暴怒更冰寒百倍的厉喝!她脚下永寂玄冰台幽光大盛,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幽蓝流光!冰剑凝结!不管不顾就要直接……正面硬撼那道勾魂血链! 但她离得有点远!血链速度太快!而且是分射两处!她能拦住一道……另一道呢?! 就在这毁灭降临的零点零一秒! 刚刚从“烫手”和“被吵醒”的双重暴怒中挣脱出来的萧闲,被那当头罩下、锁魂蚀骨的血色恶念和陆凌雪那声惊天杀气彻底惊醒了! 审判?!要弄死他?! 看着那道在自己视野里急速放大的夺命血光!萧闲只感觉一股比被人泼脏水更强烈的邪火蹭蹭往脑袋顶冒! 睡个觉而已!家被拆了!手被烫了!腰被扭了!现在还有王八蛋要弄死他?!没天理了?! 新仇旧恨瞬间点燃了他那“能躺绝不站、但踩到头就掀桌”的咸鱼式怒火! 逃?来不及!陆凌雪能救桑红袖那边就不错了! 骂?有个屁用! 他猛地瞪圆了眼睛!那点宿醉般的迷糊瞬间被纯粹的暴躁取代!他不是元婴!没有惊天动地的力量!但那颗刚突破的金丹在他气急下疯狂运转!一股“我不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的滚刀肉劲头直冲脑门! 老子刚醒!一肚子火!还糊着手!不是要弄死我吗?!那就给你们点“甜头”尝尝!!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那道勾魂血链距离他眉心不足一尺! 就在陆凌雪化身的冰蓝流光要撞上另一道血链! 萧闲那只还沾满恶心金色粘液、带着秦夭夭混乱意念残留、又刚被他甩得黏糊糊糊的右手…… 不是格挡!不是防御! 而是…… 带着一股极致嫌弃、想要把手上这坨“烂泥”赶紧丢出去砸人的气势…… 用尽了刚睡醒能爆发出的最大力气和扭腰的痛劲…… **狠狠地…… 往上……向外……一……甩!——砸!!! 目标不是血链! 是他娘的洞口那群刑律阁的审判者!!! 啪!!! 那一大坨还湿漉漉、散发着糊味儿、混杂着灼热金乌魂力残渣和混乱意念的金色“泥浆”! 被他暴怒地、当成投掷物…… 用尽全力……甩向了……洞外半空……刑律阁首席长老那张……正一脸冷漠执行审判的……大胖脸!!! “走你!!!” 金色泥浆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 首席长老刚念完咒,正准备欣赏魂飞魄散的经典场面,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一团……奇怪的东西……带着破空声糊脸而来?! 什么玩意儿?! “嗯?!护……”他下意识地想调动护体灵力抵挡这“暗器”。但那金浆蕴含的气息极其诡异,混杂着混乱魂意、金乌源火残灼、还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咸鱼怨气?! 他本能地产生了一刹那的迟疑……这不是普通的污秽物…… 就在这极其关键、不到千分之一秒的刹那迟疑! 嗤——! 那道本该必中萧闲眉心的勾魂血链…… 没有击中目标! 萧闲的身体因为甩那下狠劲……刚好被他自己的爆发力,带着……扭着腰……给……强行……往旁边侧翻了一下!动作极其狼狈!极其难看!就像被人一脚踹倒! 噗通! 他摔了个七荤八素!抱着扭到的腰倒抽凉气! 而那道勾魂血链……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着甩了过去!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轰在了他身后的冰壁上,炸开一个大坑!飞溅的冰块噼里啪啦砸了他一头一脸! “噗!!!”另一侧,陆凌雪化身的冰蓝流光带着毁灭性的冰寒死寂,悍然撞碎了射向桑红袖的那道血链!但代价是她周身光晕剧烈波动,显然强行对抗神诏业力让她也有些震荡! 桑红袖吓得瘫软在地,怀里的冰棺都差点脱手,魂儿飞了一半! 而洞外! 啪叽!!! 那团萧闲甩出的“咸鱼怨念泥浆炸弹”…… 终于…… 不偏不倚…… 严严实实…… 糊在了…… 刑律阁首席长老那张……因为震惊审判被干扰而没来得及完全启动护体灵光的……胖脸上!!! 噗!! 首席长老只觉得脸上猛地一糊!一股极其恶心、又烫又粘又带着混乱灵魂冲击的气息瞬间糊住了他的口鼻!眼睛里都是那股恶心的金色糊浆!意识海甚至都受到了一丝攻击!“哇啊啊啊——!!!”他发出这辈子最憋屈、最惊恐、最恶心的惨叫!身体在半空剧烈摇晃! “长老!!”旁边托着诛邪神诏的两个副手都傻了! 嗡嗡嗡——! 没人操控、靠惯性维持的神诏血光瞬间黯淡紊乱了一瞬! 轰隆!!! 一道裹挟着无尽怒意和巅峰冰寒的死寂剑芒,如同毁灭风暴!趁着神诏紊乱刹那!从陆凌雪所在位置冲天而起! 目标不是刑律阁的人…… 而是……那张悬浮空中……无人驾驭的……诛邪神诏卷轴本体!!! 冰狱!审判!临头!! 嘶啦——咔嚓嚓!!! 刺耳的撕裂冻结声在半空炸响! 那卷蕴藏无尽业力的神诏卷轴……在无人主导下……被陆凌雪含怒一剑……硬生生斩开了一条巨大的、蔓延着深蓝冰痕的裂口!卷轴光芒瞬间暗淡!法则之力如沸水般失控暴走!! 整个刑律阁刑杀大阵,连同三位长老的气息……瞬间紊乱!!! 第51章:盖帽 矿洞内,一片狼藉! 萧闲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一手捂着扭疼的腰,一手撑着坑洼冰冷的地面,被刚才贴着头皮划过的血链和炸飞的冰屑搞得更狼狈不堪,灰头土脸。 他呼哧喘着粗气,又惊又怒又疼!真他娘的倒了血霉了! 洞口半空中—— 啪叽!! 那团混着金色浆液、黏糊糊恶心透顶的“咸鱼怨念泥弹”,狠狠地、精准地……糊在了刑律阁首席长老那张威严的老脸上!!! “噗!!啊啊啊——!!” 首席长老发出这辈子都没发出过的惊天惨叫!他堂堂刑律阁掌律长老,元婴后期的存在,几时被人用这种腌臜“泥巴”糊过脸?! 更要命的是,这玩意黏得要死,堵住了他的口鼻!那股滚烫混乱的灵魂冲击直冲脑海,熏得他灵魂都跟着一阵眩晕恶心! 他下意识地闭紧眼睛和嘴巴,胡乱想用袖子去擦!手脚在半空乱舞,再也顾不上分心驾驭那卷诛邪神诏! 神诏失去核心控制,卷轴上那道被陆凌雪斩出的巨大冰蓝裂痕,如同贪婪的口子,瞬间吞噬了神诏自身失控狂暴的部分业力能量! 噗——嗡! 血红色的诛邪神诏卷轴表面血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发出沉闷如同困兽般的悲鸣!它自身的审判规则正在暴走! “噗!!哇——!” 负责高举神诏的两名刑律阁副手首当其冲!他们双手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的铁签,瞬间焦黑! 被卷轴疯狂反噬的血色业力火焰吞噬,发出凄厉惨嚎,当场重伤吐血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神诏卷轴……猛地脱手! 那张巨大、残破、血光和混乱冰蓝裂痕交织纠缠的卷轴,在半空翻滚着,裹挟着失控暴走的恐怖能量,如同陨落的太阳…… 直直……向着……下方……刚刚被萧闲甩“泥弹”糊了一脸、还在手忙脚乱、气息大乱的首席长老…… 砸了下去!!! “长老!!小心!!!”远处其他刑律阁成员看得肝胆俱裂! 可那位倒霉的首席长老,此刻正被满脸的金糊浆堵得视野模糊、五感失序、气急败坏地在脸上乱抓!他哪里看得见头顶砸下来的……自己祭出去的无价大宝贝?! “呃?!!”直到那股混合着血煞诛灭和极致冰封的混乱毁灭气息几乎贴着头皮…… 首席长老才猛地一激灵!感受到了灭顶之灾!他强行撑开一丝粘满金污的眼缝…… 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看到的,只有遮天蔽日般砸下来的……那张失控的诛邪神诏!!! “……不!!!!!”一声充满绝对惊恐和荒谬的惨嚎! 轰隆——!!! 一声沉闷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巨响! 失控的诛邪神诏卷轴……如同巨大的棺材板……当头砸在首席长老那肥胖的身体上!卷轴表层肆虐狂暴的业力血光与冰蓝死寂寒芒瞬间将他吞没! 血光一闪!冰蓝冻结! 噗的一声轻响! 堂堂刑律阁首席长老,连挣扎都未曾发出,整个人如同被投入了熔炉又瞬间冻入寒极的蜡烛…… 原地……化为了一滩……深红中混杂着冰蓝…… 凝固在地的……诡异琉璃状……物质…… 他的元婴……连逃出的机会都没有! “长老!!!”剩余刑律阁成员吓得魂飞天外!不知谁尖叫一声:“跑!快跑!!”其余人如同被吓疯的野狗,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化作几道仓皇黑光,瞬间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矿洞口,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一滩诡异凝固的彩色琉璃,一张微微卷曲、表面爬满冰痕血污的残破卷轴静静躺在上面,诉说着刚才那场荒谬绝伦的审判结果。 矿洞内,桑红袖被陆凌雪挡在身后,劫后余生,瘫坐在地,大口喘气,小脸白的像纸。 陆凌雪周身冰蓝光晕流转,硬撼神诏业力让她气息也有些波动,但那双冰冷的蓝眸却带着一丝……满意的回馈感?像是处理掉了一堆终于不再碍眼的垃圾。 铁岩将军等一干跪地被冻的铁骑依旧挺立如雕像,只是头盔上顶着那滩被萧闲甩上去的粘液更加明显了。 “咳咳……咳……”萧闲揉着差点被自己甩断的老腰,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爬起来。 他看着洞外那滩彩色凝固物和残破的卷轴,再看看自己手上残留的恶臭金糊浆和扭得发僵的肩膀腰背,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憋屈和怒火直冲天灵盖! 睡个觉!家被拆!被人吵醒!被“垃圾”烫手!腰差点扭断! 好不容易醒了,还被莫名其妙判死刑用血链子捅脑袋?!最后还得靠糊“泥巴”自救?!! “晦气!!”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带着冲天怨气。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把手上这该死的恶心玩意弄干净!找个不硌人的地方躺下缓口气! 他怒气冲冲地…… 转身! 弯腰! 一把…… 抄起…… 刚才被他扒拉到一边……还在微微散发滋啦声和暖气的…… 那块……坑坑洼洼、刚被他拿来当枕头又硌腰的破石板!!! 这石板(躺平垫)被他刚才胡乱抹、又被金浆糊了点边、又被当武器“震”了一下,此刻表面更显灰暗斑驳。 “脏!恶心!”萧闲满脸嫌恶地抓着石板的边缘(尽量避开粘稠部位),准备把这没用的垃圾也砸外面去泄愤! 就在他抄起石板的瞬间! 石板底下……那之前被压出的小坑露了出来…… 坑内底部…… 那颗……爬满了星芒裂纹、刚刚吸收了秦夭夭混乱神魂核心与金乌源力、此刻又被动吸收了萧闲无意识沾染上的金糊浆杂念和……他此刻巨大憋屈怒火意念的……混沌功德卵…… 在被他拿起石板暴露出来的刹那…… “咚……!咚……咚!!” 一阵如同心跳般、厚重低沉、又似星辰脉搏的搏动声…… 猛地在坑底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矿洞! 随着这搏动! 坑底…… 那灰蒙蒙的蛋壳表面…… 那些交错的星芒裂纹缝隙中…… 猛地透射出……一缕缕……混杂着鎏金、灰白、暗蓝、以及……萧闲怒火般猩红意念的…… 极其刺目、极其混乱、又带着一股蛮横无匹霸气的…… 光!!! 光线疯狂向外喷吐!在坑底交织、酝酿!一股狂躁、混乱、霸道、似乎要掀翻一切的“新生”气息在剧烈翻腾!仿佛一个被憋了亿万年的混世魔王……即将降世! 矿洞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被吸引! 陆凌雪冰蓝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纯粹的……警惕?守护尊上区域不容他物! 桑红袖傻傻地张着嘴。 连洞口那些冰雕铁骑似乎都微微颤动了一下(错觉)! 远处还在挣扎抵抗冻结的灰袍怪人,感受到那股混乱强大的新生力量,眼神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恐和贪婪! 那搏动越来越急!那光芒越来越盛! 眼看就要喷薄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 萧闲抄着石板,也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手一哆嗦! 他看着坑底那像个超级混乱霓虹灯球似的卵,还有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自己一脸混乱光球的架势,一股子邪火混合着巨大起床气再也压不住了! “吵死了!还……还……亮瞎眼?!”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刚被吵醒、腰还疼、手还糊着恶心东西!现在这破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个发疯的灯泡?!还在这咚咚响?!还乱闪瞎眼睛?! 怒从心头起! 恶向胆边生! 他抄着那块石板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满满嫌恶和怒气…… 高高举起…… 然后…… 用尽全力……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即将爆发的发光吵闹坑底……狠狠地…… 拍(盖)了下去!!!! 动作快!准!狠!**透着一种:“给老子关灯!安静!!!”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某种蛋壳碎裂的咔嚓声! 那块灰扑扑、坑坑洼洼的破石板……被他如同锅盖一样……严丝合缝地……重新盖回了那个冒光的大坑之上!!! 板面严实地贴在了坑沿上! 石板底部那些歪扭扭曲的刻痕、吸收的杂乱力量……连同板面沾染的金糊浆……与石板压下的巨大力量一起……狠狠地……镇压在了那颗……刚准备好要爆发的……混沌功德卵上! 滋啦——!! 刺目的混乱光束瞬间被石板硬生生压回了坑里! 只从石板和坑壁的缝隙中溢出一小片杂乱的彩色光雾,不甘地翻腾了一下,旋即消散…… 坑内…… 那咚咚的剧烈搏动声…… 戛然而止! “……”矿洞内外。 一片死寂。 所有人和物似乎都在这一盖之下…… 被…… 摁住了暂停键…… 陆凌雪:? 桑红袖:() 铁岩将军:(头盔下眼神震惊) 灰袍怪人:(远处表情凝固) 被冻住的秦夭夭残金炎:(……) 跑远的刑律阁残部:(莫名打了个寒颤) 萧闲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着,一手叉腰缓解疼痛,一手还保持着向下狠狠盖石板的姿势,板砖……石锅盖……还死死压在坑口上。 他看着总算不闪不响的坑口,又看看自己另一只沾满恶臭金浆的右手…… “妈的!没完没了?!”他彻底破防了!气得对着压在坑上的石板狠狠跺了一脚! “走!找个能睡觉的地方!!” 他弯腰,一把抓起那块压住石板的石板(?)和压在石板上的石板(?)……动作粗暴,根本不管坑底那颗被“盖帽”强行镇压回去的卵是死是活。 然后,他像拖着一块碍事又必需的破麻袋,一边揉着腰,一边骂骂咧咧,脚步虚浮(被自己刚才的爆发力扯的), 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洞更深处……那个最避风、之前他睡觉的角落……艰难地……挪去…… 他只想把那破坑盖严实了!再……找个……不咯的……地方…… 缓口气…… 然后…… 再躺会儿!!! 陆凌雪看着他一瘸一拐、气哼哼的背影,没有言语,如同忠诚的影子,默默地跟上。 至于那块盖在坑上、微微颤动了一下的石板?她似乎并不关心下面压着什么。 桑红袖咽了口唾沫,看看洞外那摊“琉璃长老”,又看看那个被大佬当锅盖盖死的发亮大坑,再看看怒气冲冲走向睡觉角落的背影…… 她也默默地抱起小冰棺,像条小尾巴,跟上了陆姐姐的脚步。 只剩洞口内外…… 一堆冰雕…… 默默记录着大佬刚睡醒就创造出的…… “盖帽镇压混沌出世”的…… 光辉战绩…… 第52章:补觉 那一石板盖下去,坑底乱闪的光和咚咚的吵闹声终于消停了。 萧闲只觉得精疲力尽,这一觉睡得比打架还累! 他撑着老腰,一手拎着那块盖坑的石板当盾牌(省得再看那恶心坑),另一只手脏兮兮地糊着黏糊糊烫糊糊的金浆,走得一步三晃,呲牙咧嘴地吸着凉气——腰是真疼! 陆凌雪像个无声的冰影,默不作声地护在他身侧稍后一步,目光只在他揉腰的手上停了一瞬,随即警惕地扫过冻住的一切。桑红袖抱着小冰棺,小碎步跟在最后,大气不敢出。 萧闲艰难跋涉回之前那个避风的角落,一屁股瘫坐下来,石板随手往脚边一扔——“咣当”一声闷响。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感觉自己这老腰快要断了。洞外的风从破开的豁口灌进来,吹在脸上冷飕飕。 他哆嗦了一下,视线无意中瞥到角落里那个早已熄灭的小破陶炉,里面只有冰冷的灰烬。 冷。 累。 手还恶心。 巨大的不爽感再次淹没了萧闲。 “火!”他烦躁地低吼了一声,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他现在就需要点暖和的!需要点……能把手擦干净的东西!这破洞,啥都没有! 跟过来的陆凌雪,那双冰蓝的眼睛扫过空荡荡的陶炉,再看向萧闲那双糊着金浆、指节因为用力捏石板而微微泛白的手,还有他明显因为难受而皱紧的眉头…… 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掠过她那深冰般的眼底。 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言语。 但是…… 她脚下那块刚刚被她引动了核心力量、凝聚了永寂寒髓的玄冰台…… 似乎……极其轻微地……被她操控着……分出了一缕……极其精纯、毫无威胁感的…… 温……润……如同……暖玉……初生的…………冰蓝色水雾?!? 那股水雾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没有寒气刺骨,反而带着一种温和的暖意,如同上好的温泉蒸气,缓缓流淌向瘫坐在地的萧闲…… “嗯?”萧闲正烦着呢,突然感觉周围暖乎乎了一点?像大冬天披了层薄薄的暖雾?连手背上那恶心的糊浆似乎都被雾气浸润得不那么粘手了? 他诧异地抬了下眼皮,目光正好和陆凌雪那双依旧平静幽邃的蓝眼睛对上。 什么意思? 陆凌雪只是看着他。 那眼神……似乎没有变化?但又好像……在等他的回应? 萧闲脑子转了转……哦?给暖风了?行……吧。他挪了挪屁股,把自己调整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靠坐姿势,没说话,但也没拒绝这免费的“暖气”。 陆凌雪见状,那微不可查的暖雾更稳定了一分。虽然她依旧面无表情。 桑红袖在旁边看着这无声的互动,感觉自己像个超大号的多余灯笼。 就在这时! “呵!!!”一声如同刮擦万年寒铁的尖锐吸气声,猛地从洞外炸响! 所有人瞬间看向洞口! 只见那群被陆凌雪冰封跪地的黑甲铁骑后方,那片冰棱阴影里,那个兜帽掀开、布满惊恐灰鳞的灰袍怪人…… 他僵硬的脸上,那双刚刚能转动一丝的眼珠,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陆凌雪为萧闲调动暖雾时, 随着她气息流转,右侧袖口下方无意间又被牵动、微微显露了刹那间的那道复杂星辰印记! 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又像是饿狼看到了绝世珍宝!灰鳞下的皮肤都在因极度的震惊和贪婪而抽搐! “星……星垣天枢印!!!……真的是……它!!!!”他的声音如同夜枭嘶鸣,扭曲变形,“……活着的……钥匙?!幽阙主上……您的大计……”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拼命挣扎! “哼!” 一直如同冰雕般沉默的铁岩将军(头盔上还顶着萧闲甩上去的那坨“金泥”),猛地也发出一声震动头盔的闷哼!虽然他身体无法动,但那声冷哼充满了对灰袍怪人窥视的警告和杀意!少主的气息,不容亵渎! 桑红袖目瞪口呆:这…这又怎么了?一个印记而已? 陆凌雪感应到灰袍怪人那贪婪的目光锁定了自己手臂方向,冰冷的杀意瞬间重新弥漫周身! 萧闲也被这两声怪叫闹得眉头皱得更紧。 他看了一眼那灰袍怪人扭曲的脸和那双盯向陆凌雪手臂、像要流口水的眼睛……又瞄了一眼铁岩将军铁青(想象中)的头盔…… 一股被低质量噪音持续骚扰的烦躁感直冲脑门! 睡不成!躺不稳!现在还有怪老头盯着他旁边的人(虽然他不怎么在意)怪叫?! 烦死了! “吵!”萧闲吼了一嗓子,带着浓浓的睡意被打断的不满和腰疼带来的暴躁, “陆凌雪!”他懒得废话,直接指向那个还在挣扎怪叫、眼睛乱瞟的灰袍怪人方向,“让他安静点!吵我补觉了!” 指令清晰明确——去!处理噪音源!不准他出声乱看! “是,尊上。” 陆凌雪冰冷的回应如同碎冰。她甚至懒得再看那灰袍怪人一眼。保护尊上的安宁(不被噪音吵醒)是最高指令! 她右臂抬起,那截手腕下刚刚显露出星辰印记的衣袖无风自动。没有结印,没有蓄力,只是极其简单的一个动作——指尖对着灰袍怪人挣扎蠕动的方向…… 轻轻一点! 嗡!!! 一道纯粹到极致、几乎凝练成线的深蓝寒芒瞬间洞穿空间! 灰袍怪人眼中还在闪烁贪婪的光!他感觉到死亡临近,疯狂想要凝聚最后的灰气抵抗! 但那道寒芒太快!太纯粹! 如同命运的判笔! 精准无比地从他那只还在贪婪盯着、企图将一切印记细节烙印于心的……左眼眼窝……贯穿而入!!!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灰袍怪人整个头部,连带着他惊骇欲绝的表情,连同他体内凝聚到一半的灰气和残魂……瞬间被冻结成一个凝固的小型……深蓝色冰晶方块! 那双带着无尽贪婪的眼球……如同两颗镶嵌在冰坨里的浑浊珠子……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呃……”他喉咙里只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破碎音节。 随即…… 咔啦!深蓝冰坨炸成无数细小冰晶粉尘,被寒风一卷,消散无踪。 连带他体内最后一点挣扎的意识和贪念……如同被擦掉的污渍。 世界清静了! 陆凌雪缓缓收回手指,冰蓝的眼眸不起波澜,仿佛只是弹走了一粒灰尘。 袖口落下,遮住了星辰印记。她重新归于守护姿态,注意力再次回到那个正借着暖雾小心擦拭手上金浆的萧闲身上。 整个过程,快!准!狠!且极度简洁! 看得桑红袖浑身发冷,抱着冰棺的手更紧了。 铁岩将军沉默的头盔微微垂下,似乎对少主的手段无话可说……更不敢说。 萧闲对这干脆利落的“除噪”表示十分满意。他慢条斯理地用暖雾熏着湿了点的衣袖角,一点点蹭掉手上那恶心的糊浆,嘴里还小声咕哝着抱怨:“什么东西……跟胶水似的……” 擦了大半,总算没那么恶心了。 洞口唯一剩下的“噪音源”也处理了。 暖雾烘得人懒洋洋。 腰好像也没那么疼了(错觉?)。 他眼皮又开始打架。 看了看被自己扔在脚边当盾牌的石板…… 又看了看旁边被他当暖炉盖板的空葫芦…… 还有屁股底下这冰凉的破地儿…… 他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哈欠,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唔……”他含糊地哼了一声…… 手臂摸索着……又捡起了……那块盖过坑的石板…… 这次……不是盖坑……而是……侧着立起来……往自己身边……稍微……能挡点风的地方…… 斜斜地……靠好……当成个……挡风板? 然后…… 身子往暖和点的地方……蜷了蜷……脑袋歪向一边…… 把那只刚擦干净、还带着点潮气的手……随意地垫在了脑袋下面…… 眼皮……就……彻底耷拉了下来…… 呼…… 呼…… 有节奏的、更深沉的鼾声…… 再次……在暖雾弥漫的矿洞深处……缓慢而坚定地……响了起来…… 陆凌雪垂眸,看着睡着的萧闲,再看了看那块斜立着堵风的破石板。她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动,萧闲周身的暖雾更均匀温和了一分,连他靠着的冰冷洞壁接触部分都似乎温润了些许。 桑红袖抱着冰棺,裹紧了些,也悄悄找了个避风的角落蜷起来。她知道,大佬睡稳之前,她最好也保持静音模式。 洞外。 风雪依旧。 冰雕铁骑沉默。 破碎的神诏卷轴和凝固的“长老琉璃”散发着残留的混乱气息。 远处风雪中,秦夭夭爆裂后那点残留的金炎冻痕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黯淡熄灭。 只有萧闲脚边石板挡风的角落里…… 那块石板底部……紧贴着坑口的位置…… 在所有人都以为风平浪静后…… 一道极其微弱、如同石缝中流淌的一丝水汽般……扭曲变形的虚影……带着秦夭夭残存的混乱与惊恐……从石板的刻痕缝隙中……无声无息地……滑出…… 没有实体,只有淡淡的惊恐扭曲意念……像一条被烫伤的蚯蚓……茫然地扭曲着……寻找着石板缝隙里唯一有“热度”和微弱生源的地方……然后……本能地…… 再次渗回了……那块依旧压在小坑上、石板下那颗被强行镇压回去……此刻内部正进行着混沌与金乌、功德与混乱交锋的……蛋壳内部…… 没有惊天动地。 一切归寂。 除了鼾声。 第53章:混沌卵惊变 鼾声在暖雾中缓缓飘荡,萧闲蜷在角落,像只终于找到窝的猫,睡得格外沉。 石板斜倚着,替他挡去了大半洞口灌进来的冷风。 陆凌雪静静侍立,周身气息收敛如冰雕,一动不动,只有衣袂微微飘摆。 唯有指尖引动的丝丝暖雾,无声流淌在萧闲身侧,将冰冷的洞壁也烘得温润。 桑红袖抱着小冰棺,也昏昏沉沉地打起瞌睡。一切都似乎重归死寂般的安宁。 然而,矿洞深处那块被萧闲压出小坑、又被石板强行盖住的地方,却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石板之下,那颗爬满了星芒裂纹的混沌功德卵内…… 刚刚被强行“盖帽”镇压回去的混乱能量并未平息! 那股新注入的、属于秦夭夭破碎混乱神魂核心的意念与金乌源力,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水滴! 与卵内原本积蓄的(星痕能量、空间坐标牵引、功德本源、萧闲的怨念怒火)搅作一团! 混乱在沸腾!力量在扭曲!如同即将爆发的混沌火山! 但就在这狂暴的中心! 那颗卵的本源核心,由十倍功德返还凝聚的绝对平和、带有“躺平接纳”属性的本源真髓,仿佛被这外来的恶意刺激终于触底反弹! 嗡! 无声的震动在卵壳内部酝酿! 那层绝对平和的功德本源,如同最柔韧的坚韧屏障,猛地向内塌陷收缩! 它没有硬抗外来的混乱能量冲击! 而是将整个内核…… 转化为一个深不见底的…… 吸力漩涡!!! 像一块掉进墨池的白绫! 不是被污染…… 而是…… 将所有袭来的混乱神魂碎片、灼烧的金乌源流、暴走的星芒能量、混乱空间坐标牵引……甚至是那缕源自萧闲自身怒火的意念…… 统统…… 拉向……吞噬的中心!!! 如同宇宙黑洞归寂万物! 目标!那点隐藏在混乱风暴最核心的……刚刚被裹挟进来的、秦夭夭破碎神魂中最本源的那一缕……执念烙印!——逃离?复仇?亦或纯粹的挣扎? “嘎——!!!” 卵壳内,秦夭夭那混乱的意念发出一声无声的、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的惊恐尖啸! 她能感到自己最核心的存在正在被强行分解、融入这片混沌的意志! 但更糟糕的是! 就在这吸力漩涡全面发动的瞬间! 这块被盖住的矿洞角落上方…… 那块斜倚着的石板……它那三道吸收过无数能量、沾染过金糊浆、此刻在暖雾中更显古朴神秘的歪扭刻痕…… 突然…… 极其微弱地…… 共鸣闪烁了一下! 一股源于星辰寂灭、时空轨迹被强行扭转的……断点波动……如同水波般……从板面扩散而出…… 恰好……扫过了……玄冰台旁……那层……被陆凌雪用永寂冰河核心之力加固、包裹着小冰棺慕容尘魂息的临时冰晶壳!!! 咔嚓! 冰晶壳应声裂开一道细痕! 冰壳内部,那被死死锁住、如同风中烛火的微弱魂引……在经历无数震荡后……终于……绷到了极限! 砰!! 那点微弱的、勉强维持慕容尘残存意识的星屑灰光…… 猛地…… 从冰晶壳的束缚中……炸开!溃散! 不是消逝!而是……脱离!分离! 魂引如同疲惫至极的萤火虫,挣扎着挣脱了冰冷的牢笼,却再也无力维持形状! 它化作无数道极其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湮灭的灰色尘埃流…… 被石板刻痕扩散出的那股……模拟星辰轨迹断裂的……混乱空间波动…… 如同被狂风吹起的蒲公英…… 不由自主地……瞬间卷吸了过去!!! 目标—— 那块……压在坑上……此刻内部正疯狂吞噬一切的…… 功德黑洞卵!!! “噗!” 如同泥牛入海! 无数属于慕容尘的魂引碎屑…… 被那股庞大的吸力…… 连同秦夭夭混乱挣扎的意念碎片……一起……被强行拖进了…… 那颗混沌功德卵正中心的…… 那团……开始显现出……一个……介于虚无与混沌之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泽的……绝对漆黑的漩涡核心!!! 滋…… 卵壳表面那些杂乱的星芒裂纹瞬间光芒暴涨! 金红!暗蓝!灰白!交织扭曲! 仿佛里面的“住户”正在激烈地……抢食?!或者……被迫融合?!!! 裂纹如同承受不住的血管般鼓胀跳突! 一股……比之前……要混乱百倍!暴虐千倍!古老深邃又带着一种蛮横新生感的……恐怖气息……即将破壳而出!!! 石板被冲撞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微微向上跳动! 坑口的泥土开始簌簌落下! “嗯……?” 连睡得死沉的萧闲,都被身下传来越发剧烈的震动和那透过石板、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搏动声惊扰了! 他极其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眉头拧得更紧,几乎要醒来! 说时迟那时快! 矿洞最深处,那个避风角落的侧后方!那被慕容尘尸骸碎片无意挤压触动的一块坚固冰棱角位置…… 之前一直毫无异状的冰岩内部! 一道被岁月深埋、极其微弱、源于万载前矿洞主人不小心散落的一丝……纯粹至极、与这片永寂寒渊同源的……星髓冰晶核…… 在承受了无数次剧烈震荡冲击后! 终于……从冰岩内部……剥离!滚落出来! 那枚只有拇指大小、菱形状、通体幽蓝纯净得如同眼泪的星髓冰晶核…… 骨碌碌…… 刚好……沿着玄冰台光滑的侧面…… 一路滚下…… 滴溜溜地……最终……停在了……距离陆凌雪脚边……不足三尺……一块……天然平整的小冰洼……中心点!!! 嗡! 就在这枚纯净的星髓冰晶核落入冰洼中心的瞬间! 仿佛触动了矿洞深处万载不化的某个平衡点! 一道纯粹到极致、宛如远古冰河核心投影般的…… 淡蓝色……冷月般……的……光柱!!! 无声无息!骤然从冰洼中心爆发!直冲天际! 却奇妙地在冲出坑口的刹那,如同融入水幕般消散无形! 但这光柱…… 并非……毫无作用! 它精准地……如同最冷的射线…… 扫过了……陆凌雪因为冰洼异动而微微侧身、本能想要查看的那一瞬……无意识抬起的…… 右臂!!! 唰! 那掩映在袖口之下的……那枚复杂至极、由残缺六芒星与环绕星辰拱卫的星垣天枢印…… 在接触到这纯净冰核寒月的瞬间……如同钥匙遇见了锁眼! 骤然……亮起!!!前所未有的……清冷……璀璨……带着亘古威严的……星光!!! 这星光不再是之前被动闪现的微光! 而是一种……激活!确认!如同神祇睁眼!宣告……绝对的王权血脉回归!!! “!!!” 一直如同冰雕般侍立的陆凌雪,身体猛地一震! 那双冰蓝幽邃的瞳孔深处,仿佛被投入了核弹! 万载沉寂的冰山瞬间崩塌! 浩瀚的冰河在灵魂深处奔腾咆哮! 永寂冰海的死寂意志与这血脉传承的天枢星光……轰然共鸣!! 她周身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再次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纯粹!都要古老!都要……神圣! 而与此同时! 矿洞入口处,那块之前铁岩将军在极度惊骇与绝望中、用指甲在冰面刻下的几个歪扭符号——星垣墟·核心秘地坐标!——此刻! 在陆凌雪右臂那枚被激活的天枢印爆发的浩瀚星光波及扫过的瞬间! 那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如同烧红的烙铁! 猛地……烧穿了冰层!投射出一道……笔直、纤细、纯粹如同命运丝线的……幽蓝色星光轨迹!无视空间……直刺远方! 远方……星垣墟! 祭坛中央那枚人头大小、之前被桑红袖捏碎令牌发出求救信号而点亮的衔尾蛇星核……如同被这最终的激活信号彻底唤醒! 幽蓝的光芒……瞬间覆盖了整座浮空古城! 一道……清晰无误、指向陆凌雪所在位置的巨大星光坐标图腾……在古城核心轰然显现! 矿洞内! 噗通——!!! 一直保持着跪姿如同冰雕的铁岩将军……在感受到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绝对王权的冰冷威严星光的刹那…… 那冻僵的心脏仿佛被重锤砸中! 意识深处只有一个声音炸响:王印回归!真正的星垣之主! 他……竟是……在完全被冰封的状态下! 凭借着那股源自骨髓最深处的本能与激动……强行……冲破了陆凌雪永寂冰河的封镇之力一丝! 头颅无法抬起,只能将激动、狂喜、虔诚与绝对臣服……化为一声惊天动地、仿佛从灵魂深处炸裂而出的呐喊: “星垣右卫……铁岩!!!参见……星垣之主!!!!” “噗通!噗通!噗通!” 他身后跪伏在地的数百名沉默铁骑……如同连串的冰雕多米诺骨牌……即使身体仍被冻结,头颅依旧深埋! 但那盔甲碰撞冰面发出的、如同心跳般忠诚的叩击声……汇聚成一道无声的……洪流!!! 远处风雪中! 刚刚挣扎着将最后一缕灰色神识、贪婪依附在陆凌雪那惊鸿一现的臂印之上、企图烙印带走这信息的灰袍怪人…… 他藏匿的位置!他最后那缕附着着贪婪意识的神念……在那道冰冷威严星光的扫视之下……如同最卑微的臭虫暴露在烈日之下! “呃啊——!!!” 比之前秦夭夭自焚更凄厉万倍的惨嚎骤然响起! 灰袍怪人整个身体连带着那缕神念如同被无形的冰剑斩碎! 连同他窥探的贪婪……彻底冻结、碎灭!化为一片爆开的冰雾尘埃! 世界…… 似乎在这一刻……因陆凌雪的臂印亮起与铁岩那冲破冰封的呐喊……而彻底……停顿了一拍…… 除了…… 轰——!!! 那块……盖在坑上的石板!再也压不住了!!! 混沌卵内那吞噬一切的漩涡因为瞬间吸纳了慕容尘魂引碎片、秦夭夭核心碎片、所有混乱能量……乃至被星光与呐喊引动了一丝! 它的外壳…… 猛地…… 从内部…… 鼓起一个巨大无比、表面裂纹放射出刺目混乱异色光华的…… 巨包!!! 一股混乱到极点、暴虐到极点、却又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仿佛要开天辟地混沌蛮霸的……新生气息……即将撕裂外壳!咆哮而出!!! 刺目的混乱光线透过碎裂的蛋壳缝隙和石板的边缘……疯狂喷射出来!!! 整个矿洞瞬间被这即将诞生的混沌染成了五颜六色的光怪陆离! 恐怖到极致的气息让桑红袖彻底吓醒! 陆凌雪的冰冷气息瞬间攀升到顶点! 铁岩的呐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打断! 震动的源头…… 离酣睡的萧闲…… 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石板! 他…… 终于……被这剧烈的震动和刺眼的光芒以及那透过石板缝隙钻进他鼻孔的混乱硫磺般的气息…… 彻底地……惊扰醒了!!! 萧闲猛地坐了起来!!! 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睛里…… 没有惊愕! 没有恐惧! 只有…… 积攒到了巅峰的……起床气!!!被强行吵醒、美梦被打断的滔天怒火!!!叠加……持续不断被打扰的崩溃边缘!!! “妈的……还有完没完——!!!!!” 一声充满了极度烦躁、濒临失控、甚至带上了一丝……破坏欲的…… 爆吼!!! 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轰然喷发!!! 炸响在整个矿洞!!! 第54章:萌版秦夭夭 “妈的……还有完没完——!!!!!” 萧闲的怒吼如同破冰巨斧,劈开了矿洞里凝滞的光影! 他彻底炸毛了! 刚擦干净手,腰还隐隐作痛,好不容易在暖雾里要找回点睡意, 身下石板下那个鬼东西又咚!咚!乱闪! 跟个廉价蹦迪灯球塞在他床底下似的! 那股子压抑到极致的咸鱼怒火混合着纯天然的起床气,让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把这烦人精砸了!安静!! 他怒目圆瞪,根本没看清(也懒得看清)那石板底下喷出的混乱光华是什么玩意儿! 管你是神仙妖怪,吵他睡觉就是死罪! 他那双还沾着暖雾潮气的手,带着一种“老子跟你拼了”的暴躁劲儿,猛地! 弯腰! 抄起!脚边那个之前被他拿来当过暖炉盖板又甩空了酒、此刻倒在一旁地上的……缺了塞子的破酒葫芦! 葫芦沉甸甸(空心的),很趁手! “给!我!闭!!!!!嘴!!!!!!” 伴随着这声带着睡意被彻底碾碎的怒吼! 萧闲抡圆了胳膊!把这口空葫芦……当成了巨大的酒坛流星锤! 带着他全身的力气和被吵醒的冲天怨念!狠狠地…… 朝着那块被混沌卵顶得剧烈震动、疯狂乱冒光的……石板中央…… 拍了下去!!!! 动作狂暴!迅捷!毫无章法!就是单纯的要砸! 砰咚哐啷——!!!! 一连串难以形容的混杂巨响! 不是石头被砸碎的声音! 更像是…… 一个巨大的、厚皮的空心铁锅…… 扣在了……一个正在剧烈发飙的……会发光……又放气的…… 电动…… 充气…… 玩具上?! 葫芦口那个缺了塞子的大口子…… 精准无比…… 严丝合缝…… 像个倒扣的大碗……猛地……把那个正在石板底下乱拱、喷涌混乱光雾……眼看就要破壳而出的…… “东西”……连石板带坑口……一股脑儿……全扣在了里面!!! 葫芦倒扣下去的地方…… 噗噜噜噜…… 一股子类似高压锅放气的声音闷闷地从葫芦里传出来! 还伴随着五颜六色的混乱光线在厚实的葫芦壁上拼命挣扎乱闪,像关了一窝疯狂的萤火虫! 整个矿洞内外…… 瞬间寂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傻眼了! 铁岩将军头盔上顶着的“金泥”都忘了嫌弃。 桑红袖抱着冰棺,小嘴张成了“O”型。 连冰蓝瞳孔深处刚刚掀起巨浪的陆凌雪, 看向那个倒扣在地上、里面光影乱闪、发出闷响和……某种细弱挣扎呜咽声的破葫芦时…… 眼底那万年寒冰都似乎……裂开了一丝极其罕见的茫然? 萧闲喘着粗气,瞪着那个扣在“噪音源”上、终于不再乱蹦乱跳、只剩下闷响和放气的破葫芦。 他这才感觉到手臂一阵发麻——刚才那下抡得实在太狠,葫芦差点脱手! “呼……呼……”他撑着膝盖,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鬼东西?!还能装葫芦里?” 就在这时! 葫芦内…… 那混乱放气挣扎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里面的混乱光线也……慢慢……不那么刺眼了…… 取而代之的…… “呜~汪……吱……咕噜噜……” 一阵……极其微弱……软乎乎……奶声奶气……还带着点抽泣委屈和小呼噜音儿……的叫声??? 这声音太怪了!像小奶猫,又像小奶狗,还有点像没睡醒的小鸟崽子在哼唧!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陆凌雪眉头微蹙(很细微), 铁岩将军头盔下的耳朵尖(如果他有的话)似乎动了动。 葫芦口…… 一只…呃…爪子? 不能算爪子。 更确切地说…… 是一只……小小的……毛茸茸圆乎乎……带着一点粉嫩嫩肉垫……的…… ……小爪垫? 那爪垫粉粉嫩嫩,软得不像话,此刻正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可怜巴巴地……试图从葫芦口那沉重的厚沿下……挤出来一点点…… 紧接着! 毛茸茸的东西露出来的更多了! 是一小团……湿漉漉……卷曲蓬松……极其漂亮的……浅粉色绒毛!!! 在矿洞昏暗的光线下,这颜色异常显眼! 然后…… 葫芦里面……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拱? 一只……圆溜溜……跟最上等的冰蓝色宝石一样纯净、此刻却充满雾蒙蒙水汽、写满了巨大委屈和无辜的…… 大眼睛!!! 猛地从葫芦口内侧边缘……探了出来!水汪汪的!又大又圆!睫毛长而翘! 眼睛眨巴了两下,瞬间就蒙上了一层可怜兮兮的水光, 长长的睫毛挂上细小的水珠(不知道是葫芦里残留的酒气熏的还是纯粹委屈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哇”地哭出来! 这只眼睛……太漂亮了!漂亮得不似凡物!带着一种奇异的魅惑感! 这……绝对是……放大纯净版……秦夭夭的……眼睛!!! “呜~汪!吱吱咕……”里面的小东西委屈巴巴地哼唧着,粉色绒毛的小脑袋顶得葫芦晃悠了一下, 露出了另一只同样漂亮的蓝宝石眼,和……一个小小的……粉嫩嫩的……微微噘着的……小嘴巴? 小嘴巴委屈地扁着,发出断断续续、如同气音般的抽泣,那模样…… 活脱脱就是一只刚被粗暴塞进罐子里、吓懵了又委屈得要命的…… 粉毛蓝眼……绝世小奶猫?! 但它全身露出来的部分…… 粉色的卷毛像最柔软的棉花糖,湿漉漉地打着卷儿…… 那对如同最纯净寒渊蓝宝石的大眼睛…… 粉嫩嫩噘着的小嘴…… 还有脑袋顶……似乎还……有两个小小的、被乱毛半遮半掩、刚刚顶破粉色绒毛露头的……迷你的……小包包角雏形? 整个造型……可爱得犯规!!! 但那眉眼轮廓深处……那委屈又带着天生魅惑的眼神……完全是秦夭夭幼化版的可爱翻版!!! 桑红袖看得心都快化了:“大、大佬……里面……好像……是个……” 萧闲也愣了。 他刚才以为是个光怪陆离的怪物核,结果扣出来个……毛茸茸?还是粉的?还这么委屈? 他下意识地,带着点疑惑和……一点点“好像砸错东西了?”的迟疑,弯下腰…… 想凑近葫芦口看看……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 “哇——!!!” 葫芦里的小东西,似乎被外面突然靠近的巨大阴影(萧闲的脸)吓到了极限! 它发出一声奶凶奶凶、破音尖叫!噘着的小嘴猛地张开! 啊呜!!! 隔着厚重的葫芦壁……一口! 狠狠地……咬在了……离葫芦口最近、正对着它的…… 萧闲那只……刚才抡葫芦砸它的……手腕……下面的……袖子边缘……的……破布上!!!! 当然,隔着葫芦壁,它实际上只啃到了硬邦邦的葫芦内壁。 “呜……!”奶凶变吃痛!小东西被硌了牙! 那大眼睛里的水光瞬间决堤!哇的一声!委屈到极致的哭声爆开!在空葫芦里嗡嗡回响!同时…… 它似乎是又急又怕,本能地……噗——! 一股极其微弱、带着淡淡混沌硫磺和……一点点刚出生奶香气的……五彩小屁……从尾巴骨位置(如果它有的话)……冒了出来!透过葫芦口缝隙,丝丝缕缕飘散出来…… 这小屁…… 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其原始、极其微弱、却又带着一丝连陆凌雪都感到心悸的……混沌……开辟……与…… ……同源?的……味道? 萧闲被这隔着葫芦的奶凶一“咬”和那点微不可闻的怪味儿弄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想把这鬼葫芦连带里面的东西丢出去! 但小东西那撕心裂肺的委屈哭声,和他脑海中某个记忆里——青云峰上那个总把笑容挂在脸上, 却总爱趁他懒散时,偷偷把他院子里成熟的灵果摘走的粉裙少女…… 偶尔不小心被他抓住时……也会露出一点点被揪到小辫子般的委屈样子(虽然大多是装的)——重叠了一瞬?! 动作一滞。 他眉头皱得死紧,极度不耐烦地低吼道:“……别嚎了!!” 然而…… 葫芦里的哭声根本不停!反而因为他的吼声……更委屈了!嚎得更响了! 桑红袖:“大佬……它好像……哭了……”心都揪起来了。 萧闲被这魔音灌脑吵得脑仁疼。他看着那个倒扣在地上嗡嗡震动的破葫芦……又看看自己揉腰的手…… “麻烦精……”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然后…… 极其不情愿地…… 又带着一种……“得赶紧把这小祖宗弄出来别吵了”的暴躁…… 弯下腰…… 捏住葫芦底边缘……小心翼翼地……用力……往上一……掀! “啵儿~!” 沉重的葫芦被掀开! 一团……热乎乎……湿漉漉……粉色绒毛炸开像乱蓬蓬蒲公英……眨巴着两汪巨大蓝宝石眼泪的小东西…… 骨碌碌……滚了出来……撞在了萧闲刚掀起葫芦的……鞋子上!!! “呜汪……?” 小东西撞得晕乎乎,四爪朝天(虽然爪垫小到几乎看不到), 粉粉的小肚子露出来,那对水汪汪的蓝眼睛更懵了, 里面映出萧闲那张写满了“麻烦”“暴躁”“再吵捏死你”的……不耐烦大脸! 下一秒…… 小东西像是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粉嫩嫩的小嘴扁了扁,蓝眼睛里的水光瞬间满溢…… “哇哇哇哇——!!!!(超级放大版)” 整个矿洞都被这新生的、充满委屈和告状意味的……尖锐奶猫嚎叫…… 彻底淹没了!!!!! 萧闲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盯着脚边那个吵得他脑袋嗡嗡响、还贼漂亮的麻烦小东西, 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他现在只想找块布把这个粉毛小喇叭的嘴堵上! 而远处…… 星垣墟内…… 祭坛中心那巨大衔尾蛇星核投影出的坐标图腾……无声地波动了一下…… 在疯狂挣扎哭嚎的混沌幼崽坐标旁边…… 一个极其微小、却同样闪烁不定的……带着淡淡混沌气息与微弱星点的……光点…… 也悄悄……点亮了…… 第55章:蠢萌的日常 “哇哇哇哇——!!!” 尖锐到能掀翻矿洞顶的奶猫嚎啕,带着无尽的委屈和被“坏人”抓住的惊恐,如同一万只小喇叭在耳边同时吹响! 粉毛蓝眼的小团子四爪朝天,粉嫩肚皮朝上, 撞在萧闲鞋上还不忘奋力蹬着小短腿(粉爪垫疯狂扑腾),哭得粉毛炸开像个被暴雨打湿的蒲公英球! 萧闲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随着这嚎叫突突地跳! 他捏着刚掀开葫芦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脚下这团嚎啕大哭还滚来滚去的粉毛麻烦精, 只觉得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嘎嘣一声……断了! “给我……闭!!!”萧闲暴怒,声音都吼劈叉了! 他弯腰伸手,不是去抱,而是……带着一种想把这噪音源掐灭的凶狠气势……直接……朝地上那乱滚的粉毛团子……一把抓了下去!!! 动作极快!带着被连续打扰睡眠积攒的滔天怒火! “呜哇——!!!!”小东西似乎感应到那恐怖的杀气(主要是萧闲那张扭曲的臭脸),嚎得更凄厉了! 粉绒绒的小脑袋一缩,本能地……将刚啃了一嘴空气、还沾着自己口水的……小粉爪…… 飞快地……捂在了自己毛茸茸的小耳朵上!同时……那对巨大的、蓝宝石般……此刻全被水雾占据、像小河流淌的泪眼……瞬间……紧紧闭!死!了! 粉色的长睫毛糊满了小水珠,连成一片,挂在紧闭的眼睑上! 整个小身体缩成一团紧实的粉毛球,还伴随着剧烈的抽噎颤抖! 一副…… “我不听我不听!你别抓我!我把自己捂起来你也看不见!”的……自欺欺人式终极防御! 那样子……又怂!又萌!又可怜! 萧闲一把抓下去的手……碰到了…… 一团…… 极其柔软、温热、带着湿漉漉潮气和炸毛毛刺感的……毛茸茸…… 抓了个满手毛?! 那手感太奇特了!跟抓一块刚出锅、还有点扎手的糖饼似的! 不烫,但暖乎乎,还随着小东西恐惧的抽噎微微起伏! 萧闲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手感浇得一愣!动作下意识地顿住了! 指尖传来的那点微弱而真实的生命颤抖……让他暴虐的劲头像是打在了空处。 旁边的桑红袖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大、大佬!轻……轻点!” 她不敢大声喊,生怕刺激到大佬把这可爱爆表的小粉团子捏扁了。 陆凌雪的冰蓝瞳孔微微一缩,视线在那团被萧闲大手抓住、还在不住哆嗦的小粉团和他明显僵住的脸上转了一圈。 她右手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像是不知该出手护住尊上(防反噬)还是该把噪音源挪走。 就在这时! 嗡—!!! 被萧闲掀翻到一旁的葫芦底部……残留的、一丝与那颗混沌卵和秦夭夭都纠缠过的……极淡的……烙印…… 似乎……在粉毛小东西遭遇“生命威胁”爆发出巨大恐惧意念的瞬间…… 猛地……波动了一下! 这微妙的波动…… 像一根被无形拉扯的丝线…… 刹那间……穿过了……铁岩将军依旧跪地冰封的身躯……直刺向他怀中……某个贴身收藏的……用以紧急联系星垣墟的……小型星引盘! 叮! 星引盘核心符文瞬间闪过! 轰隆——!!! 矿洞上方!那几乎被遗忘的巨大冰晶穹顶! 之前被陆凌雪冰域波及而冻结的矿洞顶部! 此刻! 一道……由无数古老冰棱……无声……凝聚而成!如同……巨大冰镜般的……虚幻光幕……骤然垂落!!! 光幕之上! 无数道……错综复杂的……被冻结扭曲的……空间轨迹与星芒断层……疯狂闪烁明灭!!! 更关键是! 在光幕核心……那无数条断裂轨迹的……最终交汇之处! 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凝实的…… 星辰拱卫……六芒核心的…… 坐标符印…… 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坐标——赫然指向星垣墟最核心的区域!比铁岩之前刻画的模糊方向精准万倍! “坐标……完整!!开启通道!迎回我主!!!” 铁岩将军虽然在冰冻中无法发声,但那被强行点亮、悬浮在冰幕上的清晰坐标点,让他意识深处炸开了狂雷! 狂喜冲破了他的枷锁!即使头颅依旧无法抬起,他周身覆盖的深蓝坚冰都在剧烈嗡鸣! 然而! 铁岩的狂喜还没来得及传到星垣墟…… 那垂落的巨大冰镜光幕上…… 那刚刚凝结而成的精准坐标符印核心上方…… 无声无息地……像是被谁随意抹了一笔…… 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粉嫩爪印的……虚影!!! 爪印很小,粉粉的,边缘还带着点可爱绒毛感的模糊特效…… 就那么……“啪叽”……盖在了……那个威严神秘的星垣核心坐标点上!!! 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家伙,好奇地在自己看不懂的神秘符号上……摁了个手印玩具! 冰幕光纹猛地扭曲了一下! 那精确定位的核心坐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干扰波纹扩散!整个光幕传送信号瞬间紊乱! 星垣墟那刚刚接收到第一道微弱精确坐标、正准备启动空间牵引大阵的核心动力源…… 骤然……熄火了…… 矿洞内! 被萧闲捏着、吓得把自己彻底捂成球的小东西……似乎……在某个瞬间……无意识地蜷缩得更紧了? 而那冰幕上粉嫩的爪印虚影……也随之……闪动了一点点……? 萧闲根本没心思看头顶乱七八糟的冰镜和坐标! 他满手都是那炸毛粉团的温热触感和细微的、因为极度恐惧(也可能是憋气太久)而发出的……微弱的……“呃……呃……”的、像是要打嗝般的呜咽…… 那触感像是一块暖手宝……又比暖手宝软乎……还带着点痒痒的毛茸茸…… 他低头看着掌心里那坨捂眼、捂耳、彻底装死的粉毛球…… 暴躁的起床气像被戳破的气球……莫名其妙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极其强烈…… 想把这东西…… 甩掉!但又好像会弄脏手?(主要是觉得黏糊糊的) 捏扁!……太软了好像捏不动?而且感觉会哭得更惨? 丢开?……这破洞没别处可以丢…… 一种无处安置这巨大“麻烦”的……憋闷感! “妈的……烫手山芋……”他嫌弃地低声嘟囔,看着那团粉毛球还在“呃呃”地憋着小音。 他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极其自然地……伸向了……旁边…… 那堆被他扒拉出来的……准备当垃圾丢掉……还没处理干净的…… 之前从破舟上刮下来的……那堆……混合着冰冷寒气、古老符纹杂质、被兽群冻气污染……极其不稳定……被他拿来临时给慕容尘续命的…… 驳杂不堪、蓝灰驳杂、散发着危险冷气……像冰渣矿粉的……垃圾冰粉团! 他捻起一小撮……嫌弃地用指尖搓了搓…… 似乎觉得不太合适?…… 又放下了…… 目光扫过…… 旁边……那块……之前盖过坑又挡过风、上面糊着点金浆和石板刻痕灰……被他扔在地上当砖头的…… ……躺平垫石板? 好像……太平太硬了? 最后…… 视线落在了…… 自己刚才……睡过的……那个角落…… 那个位置……被他压暖和了、又被陆凌雪暖雾烘烤得温乎乎……触感最松软舒适……还带着他体温余韵的…… 旧道袍衣角堆???! “呃……呃……”手心里的粉毛团子还在装模作样地哼唧,粉爪子捂得更紧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萧闲看着它那怂样,再看看自己那堆暖和的旧衣服…… 一股巨大的、无法抵抗的……想把这小麻烦精赶紧塞进窝里别吵了的……摆烂本能占据了上风!!! 他极其不耐烦地、皱着鼻子、仿佛拿着块烫手的烤红薯…… 抓着那坨粉毛团子…… 走到角落…… 俯下身…… 对着那堆被自己睡暖和的旧道袍衣角…… 狠狠…… 一!按!一!塞!!! 动作粗暴得像往鸡窝里塞一颗炸毛的鸡蛋! “窝里待着!再吵……炖了!”萧闲对着那堆鼓起来、还在微微颤抖的旧衣服堆,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声音带着浓厚的疲惫和“终于搞定”的解脱感。 然后…… 他看都不再看那堆旧衣服一眼(里面某个粉毛生物捂着小爪爪瑟瑟发抖装死)…… 转身…… 咚! 一屁股坐回原处…… 仰天…… 一个巨大的……几乎要将胸腔里的所有浊气和郁闷都吐干净的…… 哈欠!!!!! 眼睛彻底合上…… 身体……极其自然地……往旁边一歪…… 靠在了……陆凌雪温润坚韧的小腿旁…… 鼾声……在片刻后……再次…… 缓慢而坚定地……响了起来…… 鼾声中。 旧衣堆里…… 那微微颤抖的褶皱深处…… 一只……粉嫩嫩、软乎乎的小粉爪……悄悄……扒拉开了一道缝隙…… 一只……水汪汪、蓝汪汪、带着巨大委屈控诉、但似乎……又有点点……好奇的…… 大眼睛…… 偷偷地…… 瞄了一眼……外面那个…… 再次……陷入梦乡的……可怕又给了她一个“暖窝”的……大家伙…… 第56章:慕容尘的希望 鼾声再次响起的角落,像个临时搭建的避风港。 空气里都是安逸的气息,莫名的让人心安。 萧闲歪在陆凌雪腿边,睡相安稳得不像是刚砸过混沌卵、塞过粉毛炸弹的样子。 旧道袍堆叠的“窝”里,那一小团拱起的粉色毛球终于停止了剧烈的颤抖,细密的“呃呃”抽噎声也渐渐平息。 扒拉开的衣服缝隙里,一只水汪汪的、如同寒渊最深处凝结的冰蓝宝石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睫毛上还挂着晶亮的泪珠,微微颤抖着,里面盛满了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巨大的迷惑。 它偷偷瞄着外面那个再次陷入沉睡的“巨兽”,小小的粉色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确认对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确认安全后,那只眼睛又往里缩了缩,一只粉嫩嫩、带着细软透明绒毛的小爪垫,极其轻微地伸了出来,扒拉着边缘的衣角,试图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一点…… 陆凌雪如同恒古的冰雕,无声地矗立在侧,冰蓝的眸光扫过衣堆里那只偷偷摸摸的小爪垫,最终落回萧闲身上。 她指尖引动的暖雾更柔和了几分,如同无形的屏障,将睡梦中的萧闲与外界可能的一切干扰隔绝开来,只留下平稳的呼吸声。 矿洞内的冰晶壁垒依旧,洞口跪伏的铁骑如同覆盖厚雪的雕塑,头盔上那坨萧闲甩上去的金糊浆早已冻得梆硬。 洞外的风雪似乎在粉毛小兽安静后也小了些。 “叮!”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冰珠滴落的系统提示音,在萧闲最深的梦识角落响起。 纯白光幕展开,边框不再是闪烁的金光,而是一种沉静的玉白色: 【躺赢至尊系统·售后维护通知】】 【检测到‘混沌功德卵·迷你特别版’(内部融合目标:慕容尘破碎魂引&秦夭夭核心执念&功德混沌本源&宿主暴怒意念)已完成物理形态(粉毛幼崽)稳定安置……】】 【目标慕容尘:魂魄状态检测(紧急):主体魂魄碎片已与混沌功德本源初步融合稳定, 但受‘秦夭夭意念碎片’持续混乱干扰及宿主此前暴力镇压影响, 核心魂核完整性低于40%,如不修复,十二时辰后将彻底融入混沌‘共生兽’,失去独立意志!】】 【任务更新:‘咸鱼的胶水·粘一粘快散架的债主’】】 【任务目标:在十二时辰内,将慕容尘的核心魂核修补度提升至60%以上(基础复活线),稳定在粉毛共生兽体内。】】 【特别提示:鉴于该‘共生兽’为系统混沌功法衍生物+宿主因果产物,具有吸收转化融合物特性,建议——】 方案1:投入大量功德金光(或等同纯净生魂本源)加速消弭秦夭夭碎片干扰,温养修复慕容尘魂核。(否决!宿主暂无库存功德!) 方案2:剥离修复。难度:灭世级!(否决!系统能力不足!) 方案3:躺赢方案·借鸡生蛋:利用共生兽吸收转化万物的特性, 引导其主动、温和地吸收特定‘魂质能量’, 重点滋养慕容尘魂核,压制混乱!(宿主请选择此条!躺着也行!) 【躺赢辅助奖励(预支版·任务完成结算扣减):】】 ‘三光吸吸乐’护符1:一截灰扑扑、顶端被粗糙打磨出三个小小凹坑、材质不明(疑似系统回收角料)的木棍。 激活后置于共生兽身边,可引导其将方圆十丈内特定散逸的‘日精’、‘月华’、‘星光’(纯天然无主能量)吸入体内进行初步提纯。 提纯能量将优先用于稳固其体内兼容魂魄(注:具体滋养哪个,需要外部引导!) ‘初级魂魄按摩教程(意念灌注版)’1: 一股蕴含简单频率波动意念的信息流(类似放空脑中的背景白噪音节奏), 可引导输入共生兽脑波,助其体内能量自然梳理(是否能用在慕容尘魂核上……看运气?)!** 【警告:任务倒计时开始!目标慕容尘魂核现完整度:37%】】 【请宿主确认是否领取‘三光吸吸乐’木棍及‘魂魄按摩操’意念流(躺着也能发)。(不领取视为放弃,债主将于十二时辰后彻底消失!)】】 光幕右下角,那个【领取】按钮还在闪烁。 睡梦中的萧闲…… 眉头……似乎…… 极其…… 轻微地…… ……蹙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混杂着“麻烦又来了”、“刚睡下别吵”、“欠债的是大爷?”、“毁灭吧赶紧的”……的复杂意念波动,如同沉睡湖面下的潜流……极其不情愿地……在意识深处……触碰了那个……闪动着的……【领取】按钮…… 唰! 光芒一闪! 一块顶端被打磨出三个丑丑小坑的灰木棍,和一个模糊如同轻微脑鸣的意念流(魂魄按摩操),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的识海角落,没有打扰他的睡眠。 矿洞内依旧平静。 但衣堆窝里…… 那只粉嫩的小爪垫似乎感应到了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系统奖励发放时逸散的一丝空间涟漪)…… 它极其敏锐地……飞快地……一缩!重新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进了旧道袍深处! 桑红袖抱着冰棺打了个小小的瞌睡醒来,懵懂地看了看四周。 大佬睡了,陆姐姐站着,洞口铁疙瘩跪着。 她揉了揉眼睛,目光无意中扫过衣堆窝…… “咦?”桑红袖轻咦一声。 只见那一小堆旧道袍最顶层的皱褶处…… 不知何时…… 多了一小截……顶端带着三个丑丑小坑的……灰扑扑的……小……树枝? 树枝的材质看起来非常普通,甚至有点朽败,和矿洞里的玄冰寒玉格格不入。 它静静地躺在衣服堆上,毫无灵力波动,像个被遗忘的垃圾。 桑红袖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点,想看清楚些。就在她靠近的时候…… 衣堆深处……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轻微地蠕动……带动顶层的衣服也跟着鼓动了一下。 紧接着! 一只……带着细软粉色绒毛的……鼻子尖尖……悄悄顶开了一条衣服缝隙! 粉嫩湿润的鼻头,极其轻微地……嗅了嗅……外面那截破木棍的方向! 然后…… 一只带着水汽的……粉蓝色的……大眼睛……又一次……从缝隙里……带着巨大的好奇……偷瞄了出来! 大眼睛首先看到凑近的桑红袖(紧张!爪子下意识抓紧衣堆), 然后又飞快地转向洞口方向(冻住的铁疙瘩!脑袋更往衣堆里缩了一点), 最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本能…… 牢牢地……锁定在了……那截……躺在旧道袍上的……丑丑木棍上!!! 那木棍散发着一种……让它体内那些混乱、灼热、躁动不安的东西……感觉……很舒服!很有吸引力的气息! 仿佛那木棍顶端的三个小坑……就是为它准备的……食物槽?! 小家伙似乎忘了刚才的恐惧,大眼睛里的好奇驱散了委屈。 它的小爪垫微微松开一点衣服…… 似乎在……犹豫? 是出去呢?还是继续躲? 就在小家伙蠢蠢欲动时…… 矿洞上方那个巨大的、显示着被粉爪印污染坐标的冰幕光影……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低阶修士感知的……纯净月华……透过被多次冲击变得薄弱的冰层缝隙……悄然渗入洞内! 如同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 洒落在了……那截……丑丑木棍顶端……其中一个……相对圆润点的……小坑里!!! 嗡! 那小坑底部,如同被水激活的干燥海面,猛地……亮起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的……银白色微光! 微光很弱,但在昏暗的矿洞里,在粉毛小东西眼中…… 那就像……黑暗房间里……突然点亮的一盏……只照向它的……温柔小夜灯!!! “呜……汪?”小家伙的大眼睛瞬间亮了好几度! 粉色的耳廓里(之前藏在毛里看不清)似乎都微微支棱起一点点? 它本能地被吸引!那光……让它感觉……好舒服!好喜欢! 巨大的诱惑战胜了恐惧! 簌簌簌! 一阵轻微的衣服摩擦声! 一只通体粉毛卷卷、只有小奶猫大小、眼睛又大又圆如同冰蓝宝石、尾巴却极其粗短可爱地甩在身后(尾巴尖还有一点金毛残留?)的粉毛团子…… 小心翼翼地……笨拙地……手脚并用地……从衣堆窝里……爬了出来! 它一边爬,一边还紧张兮兮地不断回头看沉睡的萧闲,小耳朵紧张地抖动着。确定“巨兽”没醒,它才继续往前挪动。 粉嫩的小爪垫踩在冰冷的石面上,让它“嗯?”了一下,有点凉,但它所有注意力都被那截吸引它的木棍占据了! 它终于爬到了那截木棍旁边! 小家伙围着木棍转了半圈,小巧湿润的粉色鼻子凑近了那个被月华点亮的小坑…… “呜~”一声极其满足又舒服的细小呜咽。 它试探着……伸出软软、粉嫩、带着倒刺的小舌尖……小心翼翼……舔了舔……坑里那点汇聚的微弱月华! “咻……”一股微凉、纯净的能量顺着舌尖涌入!小家伙整个粉毛团都舒服得抖了一下!大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喝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紧接着! 似乎被这股能量引导,它体内那股原本躁动、排斥的混沌与金乌碎片……被中和! 被梳理了一点点!暖融融的感觉弥漫开来!让它忍不住在木棍旁边……舒服地打了个滚!露出了雪白粉嫩的肚皮! 桑红袖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这也太可爱了!她完全忘了冰棺里慕容师兄的微弱魂息还在飘荡。 更奇妙的是! 就在粉毛小兽舒服打滚、体内躁动被月华能量稍稍梳理的瞬间…… 矿洞角落里…… 一直悬停在桑红袖怀中小冰棺上空、几乎快要消散的那缕仅存的、属于慕容尘的本源魂引气息…… 如同微风吹拂的烛火,猛然……稳定了一瞬! 虽然依旧微弱无比,但那股随时会彻底熄灭的流沙感……停止了!!! 躺在衣堆旁的萧闲…… 鼾声……似乎…… 极其…… 极其…… 满足地……悠长了一点点…… 衣堆边,粉毛小兽惬意地眯着眼,小舌头再次伸向那个月光小坑。 然而,这次它刚舔了一口…… 坑里的微光…… 就被舔完了…… “呜?”小家伙睁开迷茫的大眼睛,看了看空空的小坑,失望地“呜汪”了一声,粉嫩的鼻头拱了拱木棍。 似乎不满意的它,小小的脑袋四处张望,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了……矿洞冰壁的裂隙深处……那里……好像有它刚才感应到的、同样好闻的“星光”气息?…… 它又怯生生地瞟了一眼沉睡的萧闲,粉爪垫开始……极其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朝着最近的一条冰壁裂痕……挪了过去…… 拯救慕容尘的第一步,就在粉毛小兽本能觅食、慕容尘残魂意外稳定的瞬间…… 以一种“吸吸乐”般的方式…… 被动地…… 悄然…… 开始了…… 第57章:慕容尘复活 矿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大佬萧闲的呼噜声。 粉毛小兽舔了舔那个小坑,没味儿了! 它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蓝宝石眼睛有点委屈。 刚才舔到的那股凉丝丝、好舒服的感觉,没了! 就在这时…… 一点比沙子还小的淡金色亮晶晶从矿洞冻裂的冰缝里悄悄漏了出来! 很微弱,但粉毛小兽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了,像看到了最爱的小鱼干,它的粉嫩小鼻子使劲吸溜了一下。 “呜汪!” 小兽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小低吼,忘了害怕,四条小短腿飞快倒腾,跟个粉色小毛球似的,滴溜溜就滚到了冰缝边上。 它用小爪垫扒拉着冻得硬邦邦的冰棱,粉嫩的小舌头像小狗一样“哈哧哈哧”地吐着气,焦急地凑近了那点金光。 它感觉那股金光暖洋洋的,跟之前的月华一样好闻。 它伸出小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上去。 “滋溜!” 一点微小的暖流钻进嘴巴,粉毛小兽舒服地打了个颤, 粉毛都抖开了,但这金光太少了,刚尝到味儿就没了。 “呜?”它用小鼻子又拱了拱冰缝,不满地哼哼。 就在这时! 它身体里那股子暖流流过的地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像是有一股凉丝丝很轻很细、跟游丝似的微弱气息被那点金光给黏了出来,然后就被那股暖流“冲”走了? 冲到了它身体更深处,融进了那片暖暖的金光里。 小兽自己没感觉啥变化,就觉得刚才舔金光那一块身体,里面更暖和了,好像空荡荡的地方少了点什么? 它懵懂地舔舔嘴巴,蓝眼睛迷茫地眨了眨。 另一边…… 桑红袖怀里,那个装着慕容尘师兄魂引的小冰棺,顶上那颗像萤火虫一样微弱闪烁的灰蒙蒙光点。 突然!极其微弱亮了一下,就像快灭的油灯猛地爆了个灯花。 虽然很短暂,但那光变强了一丁点,而且那股即将消散的、像碎屑飘落的感觉停住了。 桑红袖傻傻地盯着冰棺:“大佬!陆姐姐!快看!冰棺!慕容师兄的魂好像稳住了!”她声音都激动得发颤。 陆凌雪冰蓝的眼眸扫了一眼冰棺,又看向角落那个正在冰缝上急的哼哼唧唧、粉爪乱刨的毛团子。 眼神似乎没那么冷了,只是这个转变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吧。 萧闲还在呼呼大睡,翻了个身,呼噜声更响了,似乎身下的石板都开始跟着震颤,毕竟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 粉毛小兽又舔到了一点金光,开心的小尾巴都甩了两下,身体暖意更浓。 冰棺里的光点又微弱地跳动了一下,更亮了点。 哦!粉毛小兽好像突然开窍了! 似乎它明白了什么,外面那些亮晶晶的、好吃的东西能赶跑自己身体里那些让它不舒服的、乱撞的冰凉小刺毛。 它一下子来了精神,不再只扒拉一条缝儿。 它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像雷达一样扫视整个冰冷的矿洞。 头顶有月光,穿过裂缝。舔! 地上有金光,埋在冰渣里。舔! 还有那边那边石头缝里有星星点点的淡银光,也舔! 粉毛小兽彻底忙开了,它像个不知疲倦的小清洁工, 在昏暗的矿洞里爬上爬下,追逐着每一丝能舔到的亮晶晶食物。 它一会儿趴在玄冰台的边缘,小舌头小心舔着冰冷的石面; 一会儿又跑到角落的冰棱边,哼哧哼哧地刨着冰碴子找小金光。 它跑到哪里,哪里就仿佛被它舔“干净”了一点点,有种横扫千军万马气势,那些附着在石头冰块上的无主微光能量全进了它肚子。 而它身体里那些让它不舒服的、冰凉的“小刺毛”也正被一丝一丝地融化掉, 或者被金光包裹起来,像打补丁一样, 填补着它身体深处某个暖洋洋的大洞。 冰棺里的光点,随着粉毛小兽到处舔, 像个充电不足但终于找到充电口的旧灯泡一次比一次亮的明显点,闪烁得更有力了。 甚至桑红袖感觉冰棺里传来的,不再只是一颗小小的光点, 好像变成了一小片像薄薄的、几乎要散开的雾气,光亮开始稳定下来, 虽然还很弱,但似乎开始有一点点形状了,像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呜……汪……咂吧咂吧……”粉毛小兽舔完最后一小块藏在铁岩将军盔甲缝隙里的金光,累得够呛。 它用小爪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和冰碴子,打了个满足的小饱嗝。 铁岩将军如果不是动不了,肯定会笑出声的。 小肚子吃得暖乎乎的,那些在身体里跟它打架的、让她害怕的凉气被这股暖意包裹着,变得懒洋洋的不乱动了。 那些被暖意粘出来的、飘到温暖大洞里的凉丝游丝也安静地待着,好像在帮大洞“打补丁”,虽然小兽完全不懂。 它扭头看向角落那个鼓着一点点的冰棺,蓝眼睛亮亮的。 它感觉冰棺里那个暖暖的东西好像跟它更近了,让它欲罢不能,一定要吃到嘴里, 像是同一锅好汤里的两样食材,被汤的热气慢慢地煨熟了。 粉毛小兽摇摇晃晃地爬回自己的“窝”,其实就是那堆大佬的旧衣服。 它拱进去,找到最暖和的地方,把自己蜷成一个粉球。 它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垫,满足地眯起眼睛。 舒服了!不害怕了!也不委屈了!明天还要去找好吃的亮晶晶! 就在它蜷好准备睡觉时,一缕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魂力, 从它毛茸茸的头顶尖儿上非常非常慢地飘了出来,像一根刚点着的、几乎看不见的浅香烟雾。 那缕淡金烟雾,无比精准的、缓慢的飘向了角落, “咻……” 轻轻的没入了冰棺里那片刚刚稳定下来的、暖暖的、薄雾般的魂影之中, 像最后一块细小的拼图归位! 噗! 冰棺里那片模糊的魂雾,瞬间凝聚, 变成了一个极其微小、但清晰无比的沉睡男人朦胧的面部轮廓。 桑红袖惊得差点把冰棺扔出去。 修复魂核进度:10%,系统无声地记录着。 萧闲的呼噜声,此刻听起来都仿佛带着一种躺赢胜利的安逸。 矿洞里,萧闲还在打呼噜。 粉毛小兽在旧衣服堆里打了个小滚儿,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鼻子,它好像梦到了好多好吃的光球!圆乎乎的小肚子鼓鼓的,吃得饱饱的。 突然! 噗叽~ 一坨金闪闪、软乎乎像刚蒸好的奶黄包芯儿还冒着热气的金乎乎软泥,凭空掉出来,刚好落在粉毛小兽肚皮旁边。 “呜?”粉毛小兽的蓝眼睛瞬间瞪得像灯泡,小鼻子跟雷达似的飞快翕动。 香!超级香!比刚才舔的那些光球加起来还要香一万倍! 什么害怕睡觉的大佬?忘光光! 小兽一个翻身,粉毛尾巴激动地甩出残影,小嘴巴张得老大,粉嫩的牙床都露出来了。 嗷呜! 一口就把那坨还在冒热气的金软泥……吞进了肚子里。 “咕咚!”一个清晰的吞咽声。 轰! 粉毛小兽的肚子像是突然亮起了一个小太阳。 金色的光芒从薄薄的粉毛下透出来,整个小身体瞬间被照得透亮,像个装满金水的粉毛小灯笼。 “唔!呜呜呜!”小兽难受地直甩脑袋,在衣服堆里翻来滚去, 一股滚烫又强大的能量在它肚子里爆炸开来,烫得它直哼哼。 “大佬!小不点怎么了?”桑红袖吓得要跳起来,以为小兽要炸了。 就在这时, 粉毛小兽亮成灯泡的肚子里一个地方猛地被金光烫到。 那是之前被它舔进去、还没完全消化掉的一大块属于慕容尘的魂片。 “滋啦——” 剧烈的痛感让那片魂片本能地一缩,猛地从粉毛小兽发光的身体里被挤飞了出来。 噗! 一道拖着金红色尾焰、像是燃烧小彗星的光团从粉毛小兽屁股后面喷了出来,直射出去。 目标直指那个放在桑红袖怀里、装着慕容尘模糊魂影轮廓的小冰棺。 砰! 燃烧的魂片流星一头撞碎了薄薄的冰棺,狠狠砸在了里面那个沉睡男人模糊的魂影上。 “啊——”桑红袖被吓了一跳,冰棺碎片脱手。 但更惊人的是,冰棺炸开的地方,那个原本只有雾气的慕容尘魂影轮廓, 在被这滚烫“大补丸”砸中的瞬间,呼啦啦吸面条似的把整个燃烧的金红小彗星连魂片带金光全部吞了进去! 唰——! 那个模糊的影子瞬间被强光充满,变得无比刺眼。 轮廓剧烈扭动,像水里的倒影,又像被狂风吹动的影子。 最后,所有的光猛地向内收缩, 砰! 矿洞内多了一个人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穿着青云峰的白色弟子服。 脸有点苍白,但能看到清晰的鼻子眼睛眉毛。身高,体形正是慕容尘的样子! 一个完整的能看出人形的慕容尘魂体,凝聚出来了。 魂体表面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水波纹一样正在慢慢地凝固, 粉毛小兽这会儿也不发光了,也不难受了。 它用小爪垫揉了揉鼓鼓的小肚子,茫然地看了看周围。 它感觉刚才让它肚子疼的一大块“硬石头”好像被它放了个屁崩跑了,现在肚子里全是暖洋洋的金水,又香又饱。 “呜汪”它满足地打了个小奶嗝。 桑红袖已经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看看成型睡着的慕容师兄魂体,又看看那只一脸无辜的粉毛小团子。 大佬萧闲呢? 似乎感觉到了动静,他眉头皱了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嗯?吵!”他睡眼惺忪地哼唧。 结果一抬眼,他就看见一个半透明的、闪着微光、眼熟的很的青云峰白衣哥们儿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睡得贼香。 “呃?”萧闲瞬间清醒了一半,脑袋还没完全开机,身体先做出了反应。 他下意识地伸手在衣服堆里一顿乱摸, 摸到了! 刚才掉在旧衣服里那个同样刚到手、还没来得及用的灰色小泥人雕像。 萧闲想都没想!睡懵了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 “麻烦!快收起来!” 他胳膊一抡,把那灰扑扑的小泥人雕像当成石头疙瘩对准飘着睡大觉的慕容尘魂体狠狠砸了过去! “走你!进去!” 啪叽! 小泥人正中魂体心口!直接嵌了进去! 嗡! 灰小泥人一接触魂体就像泥巴掉水里。 瞬间软化、融化化成一团深灰色的流光,滋滋啦啦飞快的糊满了慕容尘魂体的表面像套了一层薄薄的光膜, 紧接着,那层膜剧烈收缩, 噗噗噗 还在飘着的、还有点模糊的慕容尘魂体就像被看不见的手猛捏一把的橡皮泥, 脸,手,身体,衣服和五官轮廓被这层灰色光膜强行挤压、塑形、固定。 眨眼功夫,一个更加清晰、无比结实、如同琉璃水晶雕刻而成、皮肤下甚至隐隐有微弱金光流转的真正的人类身体站在了矿洞地上。 脚掌踩地,布料垂落,胸膛微微起伏。 复活倒计时结束, 慕容尘!肉身重塑完成!灵魂核心安稳归位!虽无呼吸,但已经是活死人了! 整个过程, 萧闲:起床气发作看见飘着的魂体碍眼顺手用泥人砸过去搞定! 系统道具:被迫营业,似乎萧闲才是那个系统,系统才是牛马。 粉毛小兽:吐出了最后一块“大补魂片”,它也不知道自己完成了一个多么大的壮举。 倒霉蛋慕容尘:躺赢复活,还是被砸复活的,呃,被一个暖屁给砸活了,不知道有没有特殊味道,没关系了,反正他也没意识。 矿洞内一片死寂。 桑红袖看看新出炉的水晶人慕容师兄, 又看看扔完泥人、好像解除了“障碍警报”、舒了口气、正揉着眼睛打哈欠准备躺回去的大佬萧闲。 再看看衣服堆里,一脸“吃饱了啥也不懂,快给我摸摸”的粉毛萌兽。 “大佬”桑红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烧了,“慕容师兄这是成了?” 一切都太梦幻了,爹爹当初让我来做这单生意,知道我会经历这些吗? 一路上有过挥金如土的潇洒,又被追杀的窘迫, 有过讹人的帅快,有过绝境的无奈,还有眼前的荒诞又真实发生的一切, 她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手臂抱着双膝楞了一阵,又释然一笑, 孩子大了,开始想事儿了。 萧闲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 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睛都闭上了, 身体再次往后一倒枕在了陆凌雪重新凝出的冰蓝衣角上含混地应了一声, “嗯……” 呼噜声再次坚定地响了起来,仿佛刚才复活了一个人,只是顺手丢了个垃圾。 粉毛小兽在衣服堆里伸了个懒腰,粉爪垫拍了拍肚皮:“呜汪?” 水晶人慕容尘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那点微弱的金光,正透过灰色光膜一闪一闪像是在稳定激活。 如果此刻慕容尘有意识,不知道怎么评价师父,好像比以前更懒了,躺的更安详了,呀呸,更舒服了。 一场有味道的复活大戏就这么落下了帷幕,从此小兽是小兽,慕容尘是慕容尘,或者说秦夭夭是秦夭夭? 不管了,睡吧,估计萧闲一定会这么说,毕竟懒是他表象,躺平是他的灵魂。 第58章:水晶人 矿洞地上一堆碎冰碴子。 萧闲睡得呼呼响。 桑红袖呆若木鸡。 陆凌雪稳如冰山,冰蓝的眼睛扫过地上那具流光溢彩的“水晶睡美男”(慕容尘)。 衣服堆里,粉毛小兽吃饱喝足,正把自己团成个粉球,小肚子一起一伏,睡意朦胧地咂巴嘴,粉爪垫还抱着大佬的一小块旧衣角。 它头顶那两个微小的包包角雏形,在被窝里暖着,似乎也显得圆润了一点点。 “叮!”一个脆得像冰块破裂的声音在萧闲脑子里蹦出来。 躺赢系统界面强行弹窗: 恭喜债主复活任务完成!慕容尘状态:活蹦乱跳水晶人充能中)。需要3时辰稳定魂体金光即可完全苏醒。 【紧急追加任务:‘萌萌哒也要打包带走’】 【任务目标:粉毛混沌幼崽需要隔离收容,否则12时辰后能量外溢可能引发小型混沌风暴。炸掉半座山那种】 【躺赢打包方案:‘万物归一·咸鱼懒人袋’】 奖励发放:特制‘纳灵空间小口袋’一个 【口袋介绍:】 材质:灰扑扑旧布头缝的,歪歪扭扭,针脚粗得像麻绳,边缘还有线头。 大小:巴掌大。 功能:可存放无生命物件及低级灵兽。内部空间约一尺见方,勉强够蜷个幼崽。 缺点:入口无锁,需手动封口并打结,材质脆弱,怕抓挠。 【警告:请宿主自行在12时辰内将其塞入袋中!塞不进去任务失败!风暴自爆不报销!】 光幕右下角孤零零一个【领取口袋】按钮。按钮旁边还飘过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爱收不收系统部所有】 睡梦中,萧闲的眉头似乎抽动了一下,梦里好像又多了个烦人的噪音源。 他极其不耐烦地在意识里,用“梦游中踩死蟑螂”般的模糊驱赶意念。 极其不情愿地点了一下【领取】 唰! 一个灰扑扑、针脚丑得吓人、还掉了一根线头的小破布口袋掉在萧闲歪靠着的衣堆堆上,像个被丢弃的补丁布片。 桑红袖眼尖,看到了:“大佬这啥?新抹布?” 陆凌雪的视线也落在那个口袋里,冰蓝瞳孔里没什么情绪,但似乎多了一丝评估。 衣堆里,粉毛小兽睡得迷迷糊糊,小爪子无意识地挥了挥, 粉嫩的小鼻子吸了吸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安心的味道,跟它现在躺的旧道袍好像有点像,但又有点不同。 “呜汪……”它梦呓一声,软乎乎的小身体迷迷糊糊地朝着小破布口袋的方向滚了半圈!粉嫩爪子扒拉扒拉,挨着了口袋边缘。 萧闲被桑红袖那句“抹布”和衣堆的轻微摩擦感弄得更烦躁。 “吵……睡……”睡梦中的大佬嫌麻烦地一挥手! 啪! 刚好拍在衣堆上,不轻不重地把那个小破布口袋连同口袋边上那个已经滚过来的粉毛暖手宝一起拍得往前挪了一小下。 这一挪粉毛小兽暖乎乎、迷迷糊糊的小身体刚好半个脑袋拱进了那个小破布口袋的敞开的袋口里面! 小家伙大概觉得钻进去的地方有点软乎,还带着熟悉的味道。它本能地在袋子里拱了拱, “呜……汪……”发出极其满足的、半梦半醒间的咕哝,像是找到了更舒服的窝,它整个小身体缩了缩, 彻底把自己蜷进了小口袋里,只露出一小撮粉毛卷在袋口外面,像个毛茸茸的小包塞。 桑红袖看在眼里,一脸的诧异,它进去干嘛?是大佬的意思吗? 陆凌雪看到袋子里的鼓包和小粉毛,似乎思考了一秒。 然后她极其自然、极其淡定的弯腰…伸出两根如玉石雕琢的手指, 对着那个大敞着口的小破布口袋露在袋口的那撮粉毛轻轻地一捏, 再拎起袋子口的两根小布带,极其熟练地打了个死紧的疙瘩。 动作快!准!狠!仿佛捆过几百个不老实的小袋子! 做完这一切,她像扔垃圾一样随意,把那个鼓囊囊的灰布口袋丢到了萧闲衣摆上!跟一堆旧衣服混在一起。 全程无声无息。 任务完成! 纳灵空间入口封死!目标隔离完成! 粉毛小兽在袋子里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小呼噜声隔着布传来:“呜噜……呜噜……” 倒计时停止!世界再次平安无事!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怀里多了个温热的小包袱,他无意识地蜷了蜷身体, 把那个灰扑扑的口袋往怀里更深处搂了搂,下巴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口袋里暖和的粉毛团。 矿洞恢复死寂。 桑红袖:大佬抱着个粉毛口袋睡,怀里还有个水晶人,画面太美不敢看。 陆凌雪:守护目标状态稳定 铁岩将军:(冻冰中)内心:那口袋里是什么?) 地上水晶人慕容尘:睡得很香,这次的睡眠质量超过他的师父,远超他的师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有系统的光幕在萧闲脑子深处悄悄闪过一行小字: 【恭喜宿主!超额完成任务!获得额外评价:史上最懒打包工!奖励:下次任务躺平值+1】 然后自动关闭了,如同旁边的水晶人一样无声无息,这两个都是萧闲喜欢的睡觉搭子,主打一个安静。 矿洞风雪中,只有大佬沉稳的呼噜…和他怀里, 那个灰扑扑旧布包里传来粉毛小兽更加满足的、细细的小呼噜声。 桑红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说不出的安心,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艰辛了, 真是怀念在青云峰买门票收钱的惬意生活啊, 想到这里,俏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愉快,甚至是恨意, 都怪秦夭夭那个小娘皮,要不是她,本小姐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虽然她已经魂都没了,但是桑红袖的恨意并没有消退, 要说那个小娘皮长得还挺好的,主要还妖娆,估计大佬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她看着那个像小毛团的混沌小兽,食指虚空点着它,她和你一样会勾人。 我还小吧,我长大点估计就会了吧。 萧闲的呼噜声突然大了起来,打断了桑红袖少女的心绪。 她略微有些嫌弃,“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喜欢和你睡一屋吧?” 第59章:诀别 矿洞外的风雪小了许多,地上冻僵的铁甲骑士们身上的冰霜悄然融化。 带头将军铁岩头盔上顶着的“金糊浆”也化了,顺着头盔往下流,像一道道恶心的小泥沟。 但他跪得笔直,头埋得低低的,一动不动。 他终于能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异常恭敬,对着洞内深处那道深蓝身影: “星垣右卫统领铁岩,叩请少尊主,随我等返回星垣墟!” 他还不敢直呼星垣之主,恐怕别有用心的人对于主子不利, 他身后解冻的数百铁骑也重重叩首,铁甲撞击冻土,发出沉闷响声。 动作整齐划一,声音洪亮,充斥着纪律与无限的忠诚, 桑红袖抱着水晶人冰凉结实的胳膊,大气不敢出。 陆姐姐居然是那么厉害的“少尊主”?这些凶神恶煞的将军都得给她跪着,那她是不是要走了? 陆凌雪背对着洞口,冰蓝的眼睛依旧只看着熟睡的萧闲。铁岩的恳求,在她冰封般的眼神里没激起一丝波澜。 “不去。”两个字,冷得像冰刀,干脆利落。她的位置没挪动半分。 铁岩猛地抬起头,泥水流进眼睛里都不敢擦:“少尊主,星垣墟万载传承,您乃唯一血脉,墟中长老感应您气息苏醒,万民翘首,急需您主持……”他急得快要哭出来,声音都在发颤。 陆凌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铁岩绝望之时…… “呼噜……”一声响亮的呼噜拐了个弯。 睡在陆凌雪脚边的萧闲,好像是被铁岩焦急的声音吵到了?他皱着鼻子哼唧了一声,慢悠悠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嗯?吵死了。”萧闲揉了揉脸,带着浓重的起床气。 一抬眼,就看到洞口跪了一排黑压压的铁疙瘩,还有个带头的将军满脸狼狈,正绝望地看着他这边。 “大清早的堵人门口喊什么喊。”萧闲声音带着沙哑的不耐烦。 他撑着地坐起来一点,这才看到旁边还抱着个水晶人雕塑的桑红袖,和自己怀里那个睡得打小呼噜的粉毛小兽口袋。 再扭头,陆凌雪正看着他,那双冰蓝的眼眸深处,万载冰川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萧闲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又瞥了一眼洞口那群哭丧着脸的铁疙瘩。 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声音含混不清:“吵吵闹闹,还让不让人补觉”他揉了揉发麻的腰,“你有事就去呗。” 他根本没提“星垣”“尊主”这些词,仿佛在说邻居家今天杀猪,赶紧去搭把手。 “天天杵这儿,眼巴巴瞅着我又不欠他们钱。”萧闲嫌麻烦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赶紧去,处理完了想回来再回来。” 他说得极其随意,意思却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别让他们在这儿吵我,弄完了再回来。 陆凌雪那双冰蓝的眼眸里,冰雪世界仿佛瞬间定格。 他看着萧闲那张依旧睡眼惺忪、写满“麻烦精快滚蛋别吵我”的脸。 耳边是他那句随意的“想回来再回来”。 守护的意志内核深处,那沉淀了万载的坚冰第一次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丝丝。 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温暖的砂砾,融不开冰,却有点痒。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深蓝色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再抬眼时,依旧是那片冰封的蓝,但看向洞口的方向…… 铁岩几乎是热泪盈眶,如同沙漠里遇到清泉,这位大佬!这位懒人!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嘴!一句话就让少尊主松动了! “少尊主!请!”铁岩激动得差点扑上去,强压着。 陆凌雪依旧没有看他们。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刚刚给她递了一个台阶下,此时又重新歪回去准备继续睡、眼皮快合上的萧闲。 在铁岩、桑红袖、以及数百名铁骑惊愕的目光中,凌雪毫无预兆地弯下了她挺直的脊背单膝点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对着那位歪靠着洞壁、满身懒散、眼神涣散只想睡觉的男人,缓缓地低头致意, 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跪拜唯一的信仰。 “师尊。”清冷如碎冰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只有这两个字,却带着一种如同宣誓般前所未有的清晰和郑重。 整个矿洞死寂, 连铁岩都傻眼了,星垣之主给一个懒汉下跪叫师父? 萧闲刚合上一半的眼皮猛地撩开, “哈?” 他看着面前跪着的、仿佛亘古冰川突然融化的深蓝身影,睡意瞬间飞走了一半! 这丫头搞什么鬼?让她去处理麻烦,怎么突然跪下了?还叫师父? 萧闲脑子有点宕机,下意识地就想去扶她:“快起……” 话没出口,凌雪已经抬起了头, 那双冰蓝眼眸如同融化的极光,第一次清晰地映照着他的身影,深处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守护, 一种极其微妙的仿佛被强行压制在冰层下的暖流,在极深处极其短暂地流淌了一下。 快得让萧闲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花了眼? 还没等他看清,凌雪的手已经抬起,但不是伸向他。 而是极其飞快地在自己如海藻般的深蓝色长发上一抹,指尖寒芒掠过,一簇缠绕着星辉光泽、泛着淡蓝柔光的她的发丝被整齐剪断, 她动作如电,丝飞快地在她手中缠绕打结、瞬间变成了一条缠绕着星蓝光泽的朴素发带。 下一秒,凌雪将那条带着她发丝温凉气息的发带, 不容拒绝地塞进了萧闲那只下意识伸出来想扶她、此刻却僵在半空还沾着点口水的手里,冰凉的丝带缠绕住温热的手指,触感奇特。 动作完成,凌雪猛地起身,动作快如疾风。 她没有再看萧闲一眼,也没有任何解释。冰蓝的身影如同一道撕裂寒潮的流光径直穿过跪地的铁骑冲向洞口。 只留下一句清冷依旧却仿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重量的简短交代 “归墟之事,需时此物,存此气息,必归!” 最后一个字还在洞口风雪中回荡,那道深蓝的身影已化作天际一个小点。 铁岩将军如梦初醒,狂喜中带着敬畏,嘶吼着:“跟上!护主!” 数百铁骑紧随其后,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追随着那道冰蓝光芒,没入风雪。 眨眼间,矿洞空空荡荡,只剩呼呼的风雪声。 桑红袖看着陆凌雪消失的方向,愣了好一阵,“就这么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说罢,眼中竟然有晶莹小水珠,在晃动,她晃了晃脑袋,不让它继续放肆,她也怕它落下来。 萧闲愣在原地,还保持着伸出手抓着发带的姿势。 他低头看看手里那根冰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幽兰冷香的星蓝色发带,又看看空荡荡的洞口,再看看旁边抱着水晶人、傻掉的桑红袖; 还有怀里睡得打小呼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的粉毛小兽口袋。 “嘶……”他揉了揉因为震惊而僵硬的脖子,“这丫头搞什么玄乎?”他嫌弃地拎着那根发带甩了甩,却又没丢掉,随手往怀里那团蜷缩着粉毛小兽的口袋上一扔,当个挂件盖住袋口。 然后,巨大的困意再次袭来。 “管她呢,爱回不回。”他嘟囔着,把暖烘烘的粉毛口袋搂紧,身体后靠,眼皮一搭。 在风雪重新灌进来的洞口寒风中秒睡,进入深度躺平模式。 他还是习惯性的,将头向前拱了一拱,但是那一抹冰凉已经消失了,身上也没有之前人为产生的暖雾, 见此情景,他没有再继续向前拱,而是不太耐烦地缩回脖子,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团,仿佛是不太喜欢矿洞里边的寒意。 桑红袖看着此刻萧闲,小嘴一撇,“有些人啊,就是嘴硬啊,刚才怎么不把人留下呢?” 萧闲没有反应,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桑红袖的话,他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 只有那根被他丢在粉毛口袋上的星蓝色发带,被小兽迷糊中无意识勾到的小粉爪,紧紧地攥住了一小角。 第60章:少五寸?不!!! 风雪呼呼地从洞口的破口往里灌,吹得人鼻子发酸,就如同矿洞当中某些人的心思一般, 萧闲跟个没事人一样,搂着怀里那个鼓囊囊、装着小粉毛的灰口袋,缩在旧道袍堆里睡得直打呼噜。 怀里那个暖烘烘的粉毛团口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贼香。 桑红袖可冻得够呛。 她一边给旁边地上躺着的“水晶人”慕容尘拢了拢身上那层薄薄的金光当被子,一边搓着自己的胳膊。 慕容师兄像个琉璃雕像,冰冰凉凉,胸口那点微弱的金光一闪一闪,像快没电的灯泡,就是不睁眼。 眼看铁岩那帮人跟着陆姐姐都走了,现在洞里头就两个睡神,一个雕像,外加一个快冻僵的自己; 这个家如果没有桑红袖都得散,不管事实如何,至少桑红袖是这么认为的, 桑红袖愁眉苦脸:“大佬睡得沉,陆姐姐也走了,再这么冻下去”她看看睡美人慕容尘,“金光都闪不稳了,这到底是活了没活啊?” 就在她搓手跺脚的时候,“咕噜噜”萧闲怀里,那个灰布口袋里传出一声轻微的小呼噜泡破裂的声音。 原来是睡得暖洋洋的粉毛小兽翻了个身,舒服的姿势让它那圆滚滚的小肚子正好顶到了口袋内侧, 那个萧闲随手扔在口袋上的、陆凌雪留下的冰凉发带打了个结的疙瘩头。 “呜?”小兽在梦里哼唧一声,可能觉得肚皮上硌了个小硬块,粉嫩的爪垫无意识地往上一顶, 噗, 发带顶端的那个疙瘩被它顶得正好戳进了它睡得最暖和的小肚子中间那个软乎乎的凹陷窝里; 一股从陆凌雪发丝里传出来的、冰凉凉的纯粹星辉力量像一根极细的针,瞬间扎透了口袋。 精准无比地刺到了粉毛小兽体内深处,那片因为它吃饱喝足、被金光温养的懒洋洋、不再搞破坏、静静流淌着的功德金光海洋的核心区域, “叽,” 小兽猛地一哆嗦,在梦里被“冻”醒了,瞬间炸毛,不是生气,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刺了个激灵。 它体内的那片暖暖的金光海洋被冰星针一激,就像大烧锅被浇了冰水。 轰, 一股被强行刺激、如同开闸放水的狂暴金光带着粉毛小兽炸毛的惊恐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 从小兽的粉嫩小肚皮那个被戳中的窝窝点轰然爆发,化作一道粗壮刺目的金色光柱。 瞬间穿透了薄薄的灰布口袋和萧闲压着它的旧道袍,这金光来得太快太猛; 睡梦中的萧闲只觉得怀里像揣了个爆发的太阳灯, “嗷,”他直接被烫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想把这烫手山芋往外蹬开。 他蜷着的右脚猛地向怀外用力一踹; 噗, 那个装了“小太阳”的灰口袋被他结结实实一脚蹬飞,像个炮弹一样射了出去。 飞行的路线极其精准,不偏不倚正对着旁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胸口还在微弱闪金光的水晶人慕容尘的脸。 “噗叽,”一声极其沉闷的撞击声, 口袋底下那爆发的、无处宣泄的金色洪流像找到最直接的出口, 滋滋啦啦, 毫无阻拦地狠狠灌入了,水晶慕容尘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所有能进气的孔洞,金光像无数条小蛇,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 “唔,呃,”水晶慕容尘整个身体猛地弓起,像是被巨大的力量贯穿,身体剧烈颤抖。 嗡, 他身上那层原本用来塑形的灰色光膜瞬间被狂暴的金光撑开、融化、吞噬。 水晶般透明的皮肤下, 那些像冻结血液般的暗色纹理,被汹涌的金光浪潮无情冲刷、点亮、消融。 哗啦啦 他整个身体由内而外,瞬间被映照成一片通透的金色,如同最纯净的琉璃被灌满了流动的阳光。 金光冲刷席卷了每一个角落,那些被凝固的如同沉睡的。 心脏,神经,骨骼,肌肉,血液在狂暴的功德金光冲刷下,如同被强行按下了启动按钮。 “咚!” 一声沉闷却有力的搏动,在水晶慕容尘的胸腔内炸响, 紧接着,“咚咚,咚咚,咚咚咚——,”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 呼哧, 伴随着心跳的彻底恢复,一股炽热的生命的白气,第一次猛烈地从水晶慕容尘的鼻孔中冲了出来。 他苍白冰冷如同玉石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丝血色,紧闭的眼皮 极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慕容尘猛地侧过头, “哇,噗,” 一大口污浊粘稠的冰蓝色瘀血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咳出,喷溅在冰冷的冻土地面上。 随着这口瘀血吐出,他身体表面那刺目的金光如同潮水般退去,皮肤的透明度消失了,变成了温润紧实的人类肤色。 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呼吸沉重但充满力量,他艰难地睁开眼, 眼中有茫然,有痛苦,有巨大冲击带来的眩晕,但瞳仁里那被冰冻抹杀的生气活了,回来了, 慕容尘,活了,真真正正,彻底活了,不再是水晶雕像,是能呼吸、会咳嗽、有痛感的大活人! “慕慕容师兄?”桑红袖尖叫着扑上去,眼泪哗啦啦地流,“你醒了?你真醒了?” 慕容尘咳嗽着,茫然地感受着喉咙的刺痛和冰冷刺骨的地面,他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桑红袖, 又看向洞口呼啸的风雪:“桑姑娘?这是哪儿?”声音沙哑虚弱,却真真实实是人话。 他突然头脑中一片眩晕,无数个画面在脑中走马灯一样轮转,进入青云峰之前的岁月让他咬牙切齿, 进入青云峰的记忆让他痛苦的表情都有一些宽慰神色,最为清晰的是萧闲在外门救下他, 教导他功法,给他灵石,还有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这些都是他过去二十年来岁月当中的光; 破庙里的怪碗,冷冰冰的陆姑娘,慷慨大方的桑姑娘,甚至还记得自己作为石头生活的一些事情, 总之,一切都是恍如隔世,能够重见天日,一切都是师父的谋划和大家的努力,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把目光投向萧闲,想要看看师父是不是都憔悴了, 结果,呃,师父好像都胖了,看来操心不影响体重,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而被一脚蹬飞的灰布口袋里,小粉毛“噗”的一声从袋口挤出一个炸毛的脑袋, 蓝眼睛里全是晕圈圈,小爪子扒拉着脸上沾的一点冰血点子,委屈地“呜呜”叫。 功德金光被放干净了,它肚子也不胀了,就是被踹得有点懵,小脑袋被袋子勒得乱糟糟的。 至于始作俑者萧闲一脚蹬飞了“炸毛小太阳”,烫手山芋没了,怀里重新恢复了温乎乎软乎乎的粉毛口袋温度。 他满意地咂咂嘴,再次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暖和的衣堆里,呼噜声毫无心理负担地再次稳定地续上了, 仿佛刚才踹活了一个人只是睡梦里踹开了个抱得不太舒服的热水袋。 桑红袖一边哭一边笑,扶着还在懵圈咳嗽的慕容尘。洞口风雪飞舞。 角落里,粉毛小兽扒拉着袋子边缘,委委屈屈地看着再次睡死过去的大佬, 小粉爪垫偷偷把被甩在脸上的星蓝发带扒拉下来,团吧团吧塞进了自己毛茸茸的小肚皮下 压住,抱紧,这次绝不松爪, 洞里寒风呼呼吹。 刚刚复活的慕容尘,虚弱地咳着血,喉咙又干又疼,骨头缝里都透着冷,感觉刚从万载冰窟里捞出来,还没适应活人的温度呢。 桑红袖正扶着他,刚想安慰两句“师兄别怕”,结果 “呼——轰!” 一声巨响像闷雷在慕容尘体内炸开,整个人像个大灯泡,瞬间被金色的烈火包围了, “啊!”慕容尘一声惨叫,眼珠子瞪得溜圆,感觉有座火山在五脏六腑里喷发, 四肢百骸里的混沌金光能量像是憋了千年的野马脱缰,疯狂乱窜,横冲直撞, 他感觉身体像个灌满了滚烫岩浆又被锤子猛砸的皮球,骨头疼得吱嘎作响,皮肉滚烫得像要融化,每一根神经都被强行拉长绷紧, “大…大佬救命,师兄要炸啦,”桑红袖吓得花容失色,想帮忙又不敢碰那恐怖的金火, “痛,痛死我了,啊!” 慕容尘眼泪鼻涕都疼出来了,蜷缩在地上打滚,衣服嗤冒烟,皮肤下的金光像熔化的铜水在流动,境界?修为?鬼知道那是啥,他现在只想去死, “吵死了!” 被金光烈火和惨嚎再次吵醒的萧闲,火冒三丈,他刚梦到铺满软垫的山洞,正舒服地打盹呢, 他看也没看地上那个滚动的“人形篝火”,只觉得那惨叫声比一万只知了还烦人, “闭嘴!” 萧闲怒气值max,随手就往怀里那个还在哆嗦的粉毛小兽口袋里狠狠掏了一把, 摸到什么就丢什么,只想砸中噪音源让它闭嘴, 掏出来的居然是两颗黑乎乎,带着可疑霉点,散发着过期土腥味,比羊粪蛋还难看的脏了吧唧的“丹药”? 想都没想,萧闲胳膊一甩, “嗖!嗖!”两颗“过期泥丸”如同子弹精准地砸进了慕容尘张的老大正在惨叫的嘴巴正中央, “咕咚,咕咚,”慕容尘正惨叫呢,猝不及防直接吞了进去, “呃——,”他声音瞬间卡在嗓子眼,眼珠子差点瞪掉出来, 下一秒,那两颗又土又霉的脏丹药,遇到他体内狂暴乱窜的金光熔流, 滋滋滋,像两颗投入岩浆的铁球,瞬间被融化、绞碎, 轰隆!金光熔流像是得到了最后的“助燃剂”,爆炸的能量被强行约束、引导, 不再是毁灭性的炸开,而是如同江河改道,开始在他体内沿着某种“破烂”经脉强行冲刷运转, “痛——啊——咦——”慕容尘惨叫声还在延续,但瞬间变调,剧烈的痛苦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感, 如同决堤的洪水,粗暴地冲开了他体内那些被硬如顽石的冰封经脉壁垒和他练气期那点可怜的小水洼丹田, 砰砰砰砰! 一路摧枯拉朽,练气七重破,八重破,九重瓶颈跟纸糊的一样,眨眼捅穿; 轰! 一股无形的庞大境界壁障被他体内狂暴的金光洪流“咣当”一声撞成了漫天光点; 筑基境!达成! 但,还没完, 体内金光洪流奔涌不息,如同开了超级加速器, 筑基初期,嗡,过, 一路冲到筑基中期,才像是后劲不足般,轰然平复下来,身上那吓人的金光火焰也瞬间收敛,变回温润的微光流淌在皮肉之下。 慕容尘摊在地上,跟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一样大口喘气,浑身汗如浆下,骨头肌肉像被拆了重组一样酸痛,脑子里嗡嗡作响 “呃,我这是?” 他茫然地感受着身体里那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感和像被卡车碾过一万遍的酸痛感。 “好像变强了?很多很多?但也好痛,”他欲哭无泪。 此刻,睡得自然醒的萧闲,伸了伸懒腰,看见慕容尘复活了,还变强了, 心里是一阵大爽,虽然陆凌雪这个超级保镖走了,慕容尘毕竟复活了,以后好好修炼,自己的收获也不会少, “这都能突破了,不愧是气运之子,系统诚不欺我啊!以后还得多督促小尘子修炼,最好是再找几个气运之子。” 想到气运之子,他想到了秦夭夭,那个SSS级别的大机缘,看来也不是级别越高越好, 有时候他抱我不住啊,牛马不能选太聪明的,不然自己躺平也不得安生。 “叮,” 系统光幕在萧闲脑子里炸响,带着点“捡了便宜还卖乖”的贱笑金光: 【恭喜宿主,被动开挂名师功能首次达成,弟子慕容尘等级飙升。】 【躺赢境界同步·十倍返还发动】 【奖励:】 ‘筑基大礼包1: 内含:铁骨壮筋膏10(黑乎乎油膏,专门治疗灌顶式强行突破造成的浑身散架撕裂痛,效果:涂哪哪舒服,)。 固元凝息草1捆(焉了吧唧,效果:压住体内躁动能量避免再炸)】 【基础练气观想法1】 【特殊任务发布:不去就剁鸟五寸】 【任务内容:】 宗门大比?必须去,让弟子慕容尘代表青云峰参赛,必须取得核心弟子前十名额,否则: 惩罚:扣除宿主50%修为,并且随机割掉五寸小JJ,此惩罚极度羞辱,系统亲自操刀,概不接受投诉, 【倒计时:十日】】 “我日!” 刚被吵醒,被迫看了场强行突破,看到系统惩罚的萧闲瞬间炸毛,彻底清醒了, 裤子底下莫名一凉,这破系统连懒人最后一点基本尊严都要剥夺? 一半修为,那金丹就变筑基了,还要切五寸? 懒归懒,但他还不想当太监! 慕容尘还瘫在地上哼哼唧唧,桑红袖一脸惊恐看着脸色煞白的萧闲。 桑红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破烂的储物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块脏兮兮的传讯玉符: “大佬,刚才忘了说,我们桑家的弟子传来消息,十日内,所有在籍弟子必须参加宗门大比,不去的直接打成叛徒,通告全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切五寸? 这特么不是逼人送死吗? 萧闲黑着脸,看着地上那个还傻乎乎搞不清状况、浑身酸痛、但已经是筑基中期新鲜出炉的慕容尘 再看看怀里那个探出粉毛脑袋、大眼睛咕噜噜乱转、似乎觉得慕容尘“金光饭”很香的粉毛小兽 想想系统的惩罚,一股无名的怒火熊熊燃起。 “妈的!”萧闲咬牙切齿,一把将怀里暖乎乎的粉毛口袋丢到桑红袖怀里,粗暴地命令: “看好,别让它跑了,”又指着地上还在哼哼的慕容尘,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老子爬起来,收拾东西,背着老子,现在!立刻!马上!去那个该死的大比!” 为了那五寸! 咸鱼! 也必须翻个身了! 第61章:接驾 寒风卷着雪沫抽在脸上,刀割一样疼。萧闲趴在刚被强行“复活”、还浑身散架般疼痛的慕容尘背上,脸色比慕容尘喷出来的淤血还黑。 “快点!磨蹭什么呢!”萧闲烦躁地一巴掌拍在慕容尘后脑勺上,“为了保住老子的金丹和下半身……你爬也得爬快点儿!”一想到系统惩罚里的“切五寸”,他就浑身发寒! 慕容尘疼得龇牙咧嘴,每挪一步都像骨头在错位,新晋的筑基中期修为也顶不住这强行灌顶的后遗症。他一边喘粗气,一边背着沉重的“懒鬼大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桑红袖在茫茫冰原上挪动,方向……青岚宗? 桑红袖努力辨识方向,小脸冻得通红,眉宇间全是愁容:“大佬,刑律阁在大比设局,我们这样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玉龙长老他们肯定……” 话音未落! “轰——!” 前方风雪深处,数道阴森恐怖的玉白色光柱骤然刺破风雪!如同惨白的巨爪,带着冻结魂魄的寒意,瞬间交叉封死了所有方向!一道阴冷的笑声响彻冰原:“桀桀桀……萧闲!往哪跑?大比?下辈子再参加吧!此地便是你葬身之……” 是刑律阁长老玉龙!他根本没走远,一直等着截杀! 慕容尘脸色惨白,背负着萧闲根本无法战斗!桑红袖急得快哭了:“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嘎吱——!!!” 一声尖锐得如同撕裂锦帛、又金铁摩擦般刺耳的巨大刹车声,伴随着“昂——!”的一声洪亮兽吼,猛地从天而降! 轰隆隆隆!!! 一团巨大无比、金碧辉煌、如同移动宫殿般庞大的阴影,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狠狠砸落在众人与玉龙长老埋伏的白骨光阵之间! 刹那间!地动山摇! 巨大的冲击波将惨白的光柱硬生生震碎!逼得埋伏在暗处的玉龙长老闷哼一声,被气浪掀飞! 风雪稍息。 只见一架……大到离谱的……赤金镶玉、缀满璀璨晶石的……巨型流云飞辇!八头龙须赤眼、蹄踏烈焰的狰狞凶兽拉着,稳稳停在地上! 飞辇车门由整块温润仙玉雕琢,缓缓滑开。 桑红袖原本惊慌失措的小脸,在看到飞辇的瞬间,表情像是被一键重置!惊慌?害怕?全没了! 她挺直了腰板,下巴微抬,脸上所有的稚气和柔弱瞬间褪去!那双大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睥睨的锐光!一股天生的、久居上位的压迫感骤然爆发! 她甚至没有看狼狈跌在雪地里的玉龙长老一眼,眼神如同扫视垃圾场一般扫过前方碎裂的白骨光阵。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淡漠的弧度,那姿态,比脚下的冰原还要冷硬几分。 “呵。”一声轻蔑的鼻音,清晰冰冷。 她甚至懒得再多说一个字,那一个“呵”字,已经把对方钉到了尘埃里! 玉龙长老灰头土脸爬起来,看到这豪华得离谱的飞辇和桑红袖判若两人的姿态,瞳孔剧缩!失声惊呼:“桑……桑家的……九龙赤焰辇?!……你是商行桑家的小姐?!你……” 桑红袖连眼皮都懒得抬,仿佛他只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她转身,脸上那冰冷的面具瞬间融化,对着趴在慕容尘背上、同样有点懵的萧闲露出一个真正带着亲近的笑意,甚至还带着一丝俏皮,语调也恢复了之前的鲜活: “大佬!咱的车来啦!省得走路了!”说着,她还朝萧闲和疼得直抽气的慕容尘挤了挤眼,“快点上车,冻死本小姐……哦不,冻得我都快成冰雕了!” 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但对萧闲他们,那份亲近是真的。 “嘎吱!”飞辇玉门完全打开,一道温润玉阶自动延伸落地。 车内暖香袭人,熏风如春。车深处,一道沉如山岳、却又带着儒雅气质的身影缓缓站起,走出阴影。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面容方正,气度沉凝。穿着看似低调的墨色锦袍,但袖口衣领袖着的复杂玄奥云文隐隐流转着灵光,腰悬一枚古朴的玉算盘。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此刻正温和地看着桑红袖和萧闲一行。 桑家家主,桑长林!青岚宗最大灵矿供应商之一,财力雄厚得能让整个修真界都眼红的存在! 他目光首先温和地落在女儿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袖儿,玩得可还开心?”话语里没有一丝对女儿参与这场“逃亡”的责备。 桑红袖撇撇嘴,娇俏中带着傲然:“还行吧!就是刑律阁的苍蝇太吵了,净打扰本小姐的‘游学’!”那语气,仿佛刚才真是去游山玩水被不识相的打扰了。 桑长林微微一笑,然后目光转向还在慕容尘背上、因为这一系列变故有些宕机的萧闲。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看一个强大的修士或潜力股。而是充满了……评估?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笃定? “萧道友,”桑长林拱手,笑容和煦如春风,言辞却开门见山,“让你受累了。我桑家投资从不盲目。当日袖儿要去青云峰‘散心’,老夫便知晓,以你的不凡,必能搅动风云。今日一见,果然远超预期!这‘风险投资’,老夫压得很值!” 这话意有所指!似乎他早就预料到青云峰会出事?而且对萧闲的“不凡”非常确信?远超预期?指的是废柴大佬翻身?还是看穿了什么? 桑长林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萧闲腰间挂着的、那个装了粉毛小兽时不时鼓动一下的灰扑扑口袋,眼底深处一丝微光闪过。他随即看向远处雪地里脸色铁青的玉龙长老,朗声道: “玉龙长老,桑家这辇,今日是接女儿的朋友回青岚宗参加大比,此乃青岚律法准许。还请让路!否则……” 他声音依旧温和,但袖袍无风自动,腰间那古朴玉算盘悄然悬浮而起,玉质的算珠无声地自行跳动!一股极其隐晦、却沉重得如同巨岳压顶的气息骤然弥漫开来!比玉龙长老刚才的阵势,何止强了百倍! 玉龙长老脸色瞬间惨白!在这股气息下,他感觉自己像站在汪洋巨兽面前的蝼蚁! 桑长林这才悠悠补完下半句,依旧笑着,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我桑家与贵阁在灵矿‘损耗’账目上的零头……可能就要重新‘好好算一算’了!”这是赤裸裸的商业威胁!动我的人?断你财路! 玉龙长老气得浑身发抖,却连个屁都不敢再放!看着那赤金流云辇,看着桑长林那张笑眯眯如同笑面虎的脸,最终……只能不甘地咬牙,带着手下如同丧家之犬般,瞬间遁入风雪消失! 飞辇内温暖如春。 桑红袖已经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一张铺满厚厚雪貂皮的巨大软榻上,享受地抱着一个白玉暖炉:“累死本小姐了!爹,茶!” 桑长林笑呵呵地为女儿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灵茶,递过去,目光深邃地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雪和隐约可见的青岚山脉轮廓。 “袖儿,”他声音低沉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安心执行你的计划,把这青云峰……哦不,现在算是和萧道友他们的‘合作项目’继续下去便是。我们桑氏商行做的是长久生意,细水长流,慢慢经营。”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穿透飞辇壁障,仿佛看到了无比遥远的彼岸: “青岚宗的灵矿生意……”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像商人算计着更大的蓝图,“只是……磨炼你手腕的一块小小铺路石而已,算不得什么终极目标。” “至于那位‘上面’的仙尊所托……”桑长林声音更低,带着无比的敬畏与坚定,“你只需……慢慢扎根,细细经营便是。只要你还叫桑红袖一天,这条铺往星河之上的路……” “……为父倾尽家财……也会替你……一直……修下去!”这句话里蕴含的决心和庞大的背景,让整个奢华的车辇都仿佛微微一震! 桑红袖端茶的手顿了顿,大眼中那大小姐的骄纵之色隐去,第一次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了然。她看向父亲,重重一点头,没有言语,眼神却无比坚定。 萧闲在一旁闭目养神(其实是累的),但桑长林那句“小小的铺路石”和“仙尊所托”,清晰地钻进了耳朵,眼皮都没抬一下。管他什么仙尊灵石,赶紧去完大比保住金丹和小兄弟才是正道! 慕容尘?被两个侍女扶到角落疗伤去了,正疼得哼哼唧唧。 角落里,灰布口袋轻轻动了一下,一根粉嫩的小爪子扒着口袋边缘,蓝宝石般的大眼睛偷偷瞄着外面富丽堂皇的世界……和那个趴在靠枕上,已经开始打盹的……咸鱼师父? 飞辇如同燃烧的金色流星,撕开风雪,坚定地飞向那座即将迎来风暴的山门——青岚宗! 第62章:境界稳定 桑家这架九龙赤焰辇,豪华得不像话!里面暖得像春天,脚下是温热的灵玉地板,空气里飘着好闻的、让人精神放松的暖香。 桑红袖直接占据了一张巨大的、铺着雪白软毛的躺椅,抱着暖手炉,小嘴叽叽喳喳跟她爹桑长林说着在青云峰的“趣闻”(主要是大佬怎么躺赢的),时不时指挥侍女端茶倒水,十足大小姐派头,对萧闲和慕容尘倒是一点架子没有,热情得很。 角落里的慕容尘就惨了。 虽然被两个漂亮侍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坐在一张同样柔软的垫子上,但他疼得龇牙咧嘴,全身骨头肌肉都在抗议。桑家一个气息沉稳的老药师过来,给他全身涂满了那种黑乎乎、散发着浓重药草味的“铁骨壮筋膏”。 油膏一涂上去,火辣辣的感觉立刻盖过了之前的撕裂痛!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他! “嘶——啊!”慕容尘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从垫子上蹦起来! “别动!”老药师声音沉静,手上动作稳如磐石。油膏的力量渗透进去,撕裂的筋肉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滚烫的大手狠狠揉捏、理顺!疼得慕容尘直抽抽,豆大的汗珠往下淌,脸都扭曲了。 就在这又辣又疼,感觉身体快不是自己了的时候…… 侍女又捧来一根蔫了吧唧、叶片都打卷儿的干草捆——“固元凝息草”。 “张嘴。”老药师言简意赅。 慕容尘痛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张嘴。 “咔嚓!”一小节干巴巴的草被塞进他嘴里,像嚼木柴!又苦又涩! 但草汁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仿佛在干裂的大地上洒下一小片春雨!将他体内那些如同失控野马、依旧到处乱窜的金光能量…… 强行……安抚!裹住!按向丹田!! “呃……”慕容尘闷哼一声,剧痛的身体内部,那些横冲直撞的洪流像是被戴上了缰绳!虽然依旧滚烫霸道,但开始顺着某种无形的轨迹,一圈……一圈……地在丹田和气脉里打转!每次循环,都让那股强大的力量感更清晰一分!但同时也……更烫了!丹田位置像是塞了块刚出炉的烙铁! “师父!救命!烫!还是烫!”慕容尘熬不住,看向旁边软榻上正叼着一颗灵气四溢葡萄(桑红袖塞的)的萧闲,声音带着哭腔求救。 萧闲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吵什么吵!刚有点暖和劲……拿着!”他极其不耐烦地、随手就把桑长林给他暖手的那个温润如玉、散发着热气的……“火龙暖晶”球…… 抛给了慕容尘!!! “啊?”慕容尘手忙脚乱接住。那晶球入手滚烫!一股温暖但不至于灼伤的热力立刻包裹了他的手掌,像是攥了个小太阳!更要命的是…… 那股温暖的热流顺着他的手心……竟然……丝丝缕缕……渗透进了身体!直接冲着他丹田里那块滚烫的“烙铁”撞了过去! “噗!”慕容尘只觉得丹田猛地一胀!像是冰块遇到了烈火! 但意料中的爆炸没有到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丹田里暴躁的金光和那温润的火龙晶球热力……它们……撞在一起了?!没有天雷勾动地火!反而像两块磁石! 滋——! 两股力量……极其突然地……旋转着……拧在了一起! 原本只是勉强被草汁定在丹田、一圈圈循环的金光能量……在火龙晶热力的加入后…… 瞬间…… 变得如同烧开岩浆混合了刚性的钢铁洪流!!! 轰隆隆隆——!!! 金光热流的流动轨迹瞬间变得更加暴烈!也更加……稳定!沉重! 咚!咚!咚! 慕容尘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在经历最残酷的打铁!每一次循环,那融合的金光洪流都如同沉重万钧的铁锤,狠狠砸在他那些刚刚被药膏理顺的筋骨皮肉上!疼得他浑身打颤!但又实实在在地感觉到…… 筋骨……在恐怖的捶打下……以一种骇人的速度……坚韧!凝实!如同百炼精钢! 经脉……被狂暴洪流一次次拓宽、夯实!从羊肠小道强行变成车马通衢! 丹田气海……如同被铁水浇铸凝固!面积没有扩大多少,但变得极其坚固!稳定!每一次旋转都带着一种撼动山岳般的沉重势能! 龙象搬山功!真正的运转路径!在这一刻…… 被强行激活!被硬生生烙印进他每一寸血肉!每一处气脉! 在巨大的痛苦和飞速提升的凝实感中…… 他的筑基中期境界……如同被浇铸在了钢铁砧台上!从原本虚浮膨胀的金光状态……硬生生压缩、打熬、夯实!达到了……真正的……稳固如山!!! 他现在…… 不再是气球! 是装着铁水的大铁桶!!!沉重!稳定!力量感爆炸! 疼痛依旧剧烈(主要是肌肉筋骨正在变成精钢),但体内那股失控的灼热感……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充沛、仿佛能一拳砸碎山头的……沉重内劲! 慕容尘紧闭着眼,感受着身体脱胎换骨般的剧变,脸上痛苦和狂喜交织,肌肉扭曲得跟鬼画符一样:“……谢……谢师父……的……暖手宝……”声音嘶哑虚弱,充满了又痛又爽的复杂情感。 萧闲叼着葡萄瞥了他一眼:“少废话!继续运转!练不会这破烂功法,等下大比被人揍得妈都不认识,老子切你……”后面“五寸”两字没说出口,他自己脸又黑了。 桑长林在一旁悠闲地品着灵茶,看着慕容尘身上那股金光从刺眼虚浮变成内敛厚重,眼底精光微闪,袖中手指飞快地在腰间玉算盘上拨了几个珠子,像是在计算什么。 桑红袖则是一脸稀奇地看着疼得死去活来、但气势节节拔高的慕容尘,又看看闭目养神一脸嫌弃的大佬,突然觉得跟着大佬混……可能比当大小姐还有意思? 角落里,那个灰扑扑的粉毛小兽口袋突然拱了拱! 一颗粉嫩嫩的鼻子尖冒了出来,轻轻嗅了嗅……大眼睛瞬间锁定了慕容尘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新出炉的、滚烫又沉重的“铁水”内劲气息!!! 那味道……又烫!又沉!又香!比它之前舔的能量好吃多了! “呜——?”小家伙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小爪爪扒开袋口一点点,蓝宝石眼睛亮晶晶! 准备……开饭?! 可惜慕容尘现在浑身金光收敛,像个大铁块,只有内劲在运转,能量没外泄。 粉毛小兽急得在袋子里拱啊拱!粉毛尾巴焦躁地甩动! 突然! 它看到旁边……侍女放在慕容尘旁边矮几上……一个给大佬准备的、巨大无比、足有脸盆大的精铜雕花……泡脚盆?估计本来是装暖玉块暖脚的,此刻没东西…… 粉毛小兽眼睛贼亮! 机会来了! 它用尽吃奶的力气……顶着那个灰布口袋……骨碌碌……从软垫上滚下来……滚到了铜盆旁边…… 然后! 小爪爪用力……扒拉……顶…… 咚!哐当! 巨大的铜盆……被粉毛小兽从袋子里伸出的粉嫩小爪奋力一顶…… 像个巨大的…… 倒扣的……金属大碗…… **严严实实…… 罩在了……** 还在闭目感受体内“铁水”奔腾、对吃货小兽的突袭毫无防备的…… 慕容尘的……脑袋上!!! “噗!!!”慕容尘差点被憋死!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是铜盆的嗡鸣!气得直想骂娘! “嗷——!!!” 粉毛小兽兴奋地“呜汪!”一声!正准备开舔盆底……看能不能舔到一点新铁水味儿…… 突然! 飞辇猛地一震!平稳的飞行被打破! 车外传来侍女清冷的声音:“小姐!老爷!前方……青岚宗……山门大阵……快到了!!!” 与此同时! 车厢角落,一直装睡假寐的萧闲…… 猛地……睁开了眼睛!!! 金丹期的敏锐感知告诉他…… 那所谓的山门大阵之后…… 藏着…… 远超玉龙长老级别的……冰冷恶意……和……足以致命的……杀机!!! 他下意识摸了摸裤裆部位,脸色凝重:“妈的……还真要保命保‘鸟’……” 粉毛小兽似乎也感觉到了车外骤然紧张的气氛,扒拉着倒扣在慕容尘头上的铜盆边缘,蓝眼睛警惕地眯了起来。 第63章:来势汹汹 九龙赤焰辇撕裂风雪,悬停在青岚宗宏伟却弥漫着紧张气氛的山门外。护山大阵如同一道透明的琉璃墙,光华流转,透着拒人千里的冰冷。 辇门滑开。 萧闲慢腾腾地走出来,打着哈欠,肩膀上还挂着那个时不时鼓动一下的粉毛小兽口袋。 慕容尘顶着个紫红发亮的大包(之前被铜盆砸的),龇牙咧嘴地跟在后面,浑身的铁骨膏味儿还没散尽,但走路带风,每一步都像重锤砸地,夯得像座铁塔。 桑红袖重新披上了火狐裘,大小姐的傲气重新写在脸上,手里还把玩着那根之前顶过铁岩脑袋的破拐杖。 “嗡!” 护山大阵光芒大盛! 一群人影如同秃鹫般从阵中涌出,为首的正是刑律阁的几个长老,玉龙赫然在列,脸色阴沉如水。 “萧闲!桑红袖!慕容尘!”玉龙长老厉声喝问,声音带着灵力震动山门,“青云峰叛逆!勾结外敌!毁灭峰府!残杀同门!证据确凿!还敢回来?!”他猛一挥手,“拿下!!!” 刑律阁执法弟子如狼似虎扑上!灵剑法宝光芒闪烁,就要锁拿三人! “我看谁敢!” 一声冰冷清脆的断喝!桑红袖上前一步,火狐裘无风自动!她没用法力,但那气势比对方所有长老加起来还足! “玉龙老鬼!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桑红袖手中破拐杖“咚”地往坚硬的山门地砖上一戳!“这是我桑家贵客!是来参加宗门大比的!你刑律阁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桑家的路?” “桑家又如何?!”玉龙长老须发怒张,“这里是青岚宗!不是你桑家商行!叛徒就是叛徒!拿下!”手下弟子再次逼近!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 “住手!!”一道清越悠扬,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穿透云霄! 天穹之上,五彩祥云汇聚,一袭素雅道袍、面容俊朗如仙的中年道人脚踏莲台,飘然降临!他周身气息温润如玉,却带着一种掌控整个宗门的强大气场——正是青岚宗宗主,凌霄! 他眼神平静地扫过下方。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刑律阁弟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玉龙长老更是感觉一股磅礴伟力压下,话都说不出口! “玉龙长老,不得无礼。”凌霄宗主声音平和,却不容置疑,“桑家乃我宗贵宾,萧闲、慕容尘尚未经宗门审判定罪,既有意参加大比,何不按规矩行事?”他一挥手,指向旁边一座悬浮半空、由汉白玉构建的巨大擂台——“擂台上,自有公论。” 玉龙长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能压下滔天恨意,咬牙躬身:“遵……宗主法旨!”眼中恶毒的光芒却死死钉在慕容尘身上——小子,擂台上,你死定了! 桑长林这时才从辇车中缓步走出,对着凌霄宗主遥遥一拱手,笑容依旧如沐春风:“凌霄宗主明断。桑某只是送女儿和她的朋友参加大比,这就告辞了。”他看向桑红袖,眼神充满信心:“袖儿,玩得尽兴些,爹在商行等你消息。”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萧闲和他肩上的口袋,径直回辇。 九龙赤焰辇一声长啸,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 桑红袖对着远去的飞辇挥了挥小拳头,一脸轻松加愉快,好像刚才差点被抓的不是她:“嘿嘿,大佬,看戏喽!”她拍了拍慕容尘结实的胳膊(换来对方一个疼得龇牙的表情),“石头师兄,等下把那些不长眼的都砸趴下!” 这边刚安顿下来。 嗡!嗡!嗡! 又是几道破空之声! 青云峰(废墟)周围的几个主峰——落霞峰!凌云峰!断刃峰!方向,同时射出数道强大的遁光! 光芒落地,化作几个同样气息强大的身影!个个目露精光,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 落霞峰主李玄阳,元婴中期巅峰!身后跟着他唯一的真传女弟子——林慕雪!白衣胜雪,容颜绝美,气质冰冷如万载玄冰,腰间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散发着森然寒气!她是青岚宗公认的第一剑道天才!一双凤眼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死死盯着慕容尘,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弧度。上次慕容尘还是废物一个,这次居然筑基了?眼神深处是浓浓的妒火和必杀的决心! 凌云峰主齐鸿,元婴初期!身边立着一个身材魁梧、如同金刚巨猿般的青年——石破天!这家伙比慕容尘还高一个头,肌肉虬结鼓胀,几乎要撑破衣服!他修炼《金刚霸体诀》已至大成,肉身堪比三阶法器!蒲扇般的大手捏得咯吱响,铜铃大的双眼瞪着慕容尘,像是在掂量一块待砸的钢锭!他要亲手把这块铁塔揉碎了! 断刃峰主韩岳,元婴初期!这位峰主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容。他身后站着的是个毫不起眼、戴着巨大黑铁手套的青年——叶无踪!此人气息阴冷,如同一团行走的阴影,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的武器是那对铁手套,据说上面淬炼了数十种剧毒,沾上一点就神仙难救!韩岳的目标很明确——慕容尘死!至于怎么死,无所谓! “凌霄师兄有礼了。”落霞峰主李玄阳对着宗主微微颔首,皮笑肉不笑,“青云峰虽然……没了。但这届大比,我各峰天才弟子都想向这位青云峰最后的‘高徒’——慕容尘小友,好好‘请教请教’!” 他把“请教”两个字咬得极重!目光如同毒蛇缠绕在慕容尘身上。 石破天“嘿嘿”狞笑。 林慕雪冷冷哼了一声。 叶无踪无声无息地转了转黑铁手套。 擂台周围所有弟子都感到一阵寒意!傻子都看出来了! 什么大比!什么公论! 这是一场…… 针对青云峰仅存者慕容尘的…… 公开处刑!!! 其他峰的天才们早就串通好了,要在擂台上,用最残忍的方式,把慕容尘这块新竖起来的牌子……连根拔起!踩进泥里!!! 刑律阁玉龙长老看着这一幕,怨毒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快意的狞笑!小子!看谁还能护得住你! 慕容尘感受着那几道如同芒刺在背、充满恶意与毁灭的眼神,身体如同铁块般绷紧!那新熔铸的沉重内劲在体内疯狂流转!不是害怕!是愤怒!是昂然的战意! 那些家伙的眼神,跟当年看他如看垃圾一样!一点没变! 他双拳紧握,指骨摩擦发出钢铁交击般的脆响! “呼……”他缓缓吐出一口带着铁腥味的灼热浊气! 要打?老子奉陪!看谁砸碎谁!!! 萧闲眯着眼,瞅了瞅那几个气焰嚣张的峰主和杀气腾腾的“天才们”,又摸了摸自己怀里那个开始不安分扭动、似乎感知到紧张气氛的粉毛口袋…… 最后…… 他打了个哈欠…… 极其自然地…… 往旁边……慕容尘那个……像堵山墙一样宽厚结实的……后背……一靠! 找了个舒服的支点…… 眼睛……又合上了…… 嘴里还嘟囔着: “……吵死了……快点开打……打完收工……老子……还要……回去……补觉……” 第64章:卖身契 宗门大比的擂台跟个小山似的,悬浮在半空,底下站满了看热闹的弟子。所有人目光都盯着擂台上那几个人影。 萧闲抱着那个时不时动一下的粉毛口袋,懒洋洋地坐在擂台下方特设的、铺着软垫的“贵宾席”(桑红袖的面子),眼皮子都快耷拉到地上了。他旁边是趾高气扬的桑红袖,手里拿着个水晶果盘,啃得咯嘣脆。而真正要上场的慕容尘,正站在擂台一边,像座小山一样沉默。 擂台的另一侧,落霞峰的天之骄女林慕雪,白衣飘飘,冰剑在手,如同雪山神女下凡。她冷冷地看着慕容尘,那眼神跟看茅坑里的石头没两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切!青云峰都塌成废墟了,还死赖在宗门干什么?” “就是!就剩下个练气期的废柴,哦不对,听说刚筑基了?硬灌出来的吧?一看就虚!” “那个萧闲更是缩头乌龟,就知道躲女人后面!” “桑家小姐被这种废物骗了,真是可惜……” “慕雪仙子一剑就能把他冻成冰棍!” 底下弟子的议论声跟苍蝇似的嗡嗡响,全是嘲笑和鄙夷。落霞峰、凌云峰、断刃峰的弟子叫得最欢。 刑律阁的玉龙长老,还有其他几个峰主坐在高台观战席上,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冷笑。落霞峰主李玄阳更是嘴角上扬,看着台上的亲传弟子林慕雪,眼神充满自豪。 “哼!”林慕雪听着周围的捧场,下巴抬得更高了,她看着慕容尘那副铁塔似的、沉默不语的样子就来气,觉得他脏了自己的眼。“慕容尘,你这废物当年就不配留在内门!如今更是宗门之耻!还不快滚下来认输?非要我当着全宗门的面,把你打回原形,变成当年那个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杂役吗?”声音清冷,却句句像刀子,扎人肺腑! 高台上的各峰主都笑起来,落霞峰主李玄阳更是捻须微笑,很满意亲传弟子的“犀利”。 就在这时! 一直靠着软垫快睡着的萧闲,像是被林慕雪尖锐的声音吵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坐起来一点,瞥了一眼擂台上被骂得狗血淋头、却依旧稳如泰山(主要是疼得绷着脸不敢动)的慕容尘,又扫了一眼对面满脸冰霜傲慢的林慕雪。 众目睽睽之下,萧闲伸了个懒腰,声音懒洋洋的,像刚睡醒的猫: “吵吵吵……比个武还那么多屁话……”他声音不大,但那股子“关我屁事”的懒劲愣是穿透了嘈杂。 他抬手指了指林慕雪,又指了指慕容尘,用一种仿佛在说“买颗白菜还是萝卜”的平淡语调: “喂,我说……那个冰块脸小丫头。”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他! 连闭目养神的宗主凌霄都微微睁开了眼。 萧闲慢悠悠道:“你们一个个看不起我的傻徒弟……”他打了个哈欠,“光嚷嚷多没劲……这样吧,咱们玩点刺激的。” 他话音一顿,终于睁开那双略显困顿、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睛,目光在林慕雪那张冰冷高傲的脸上转了一圈: “我跟你打个赌。”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萧闲的声音依旧懒散,却如同冰水倾盆: “要是……我这傻徒弟,能在……三招之内……站着把你……揍趴下……” 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欠揍的弧度: “那你就……别要什么落霞峰内门真传弟子的身份了……” “收拾铺盖……滚过来……” “乖乖给我这傻徒弟……当……小跟班!端茶倒水当侍女!一直伺候到他……嫌烦为止!行不行?” 最后那句“行不行”简直像是在问“白菜三文钱一斤卖不卖”一样随意! “嘶——!!!” 整个大比会场! 炸锅了!!! 三招揍趴落霞峰第一天才林慕雪?! 让她当侍女?小跟班?! 这话比青云峰塌了还让人难以置信!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不够形容! “噗哈哈哈!!!!” “这废柴峰主脑子坏了吧?!” “三招?林师姐一招就能把他戳成筛子!” “让慕雪仙子给他徒弟当侍女?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也配!” “青云峰的人都是疯了吗?!慕容尘能撑三招不被冻成冰雕就算老天保佑了吧!” “赌!慕雪仙子!跟他赌!赢死他!让他徒弟也去当杂役!” 嘲笑声、鄙夷声、起哄声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 高台上,落霞峰主李玄阳先是一愣,随即气得脸都白了,指着萧闲就要大骂!其他峰主也是连连摇头,觉得萧闲肯定是疯了! 刑律阁玉龙长老更是狂喜:“宗主!此人公然羞辱同门真传!该当严惩!取消他徒弟参赛资格!”他巴不得趁乱把这茬抹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凌霄宗主目光深邃地看向擂台。 擂台中央。 林慕雪那张万年冰霜覆盖的脸,第一次……扭曲了! 如同最精美的冰雕被狠狠砸了一锤! 先是因为极度的荒谬而惊愕!紧接着,是滔天的羞辱和怒火席卷全身! 让她给慕容尘这种……废物中的废物、垃圾中的垃圾……端茶倒水当侍女?! 这比当众扒光她的衣服更让她无法接受! 怒火让她雪白的脸颊都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冰剑嗡嗡震颤,周围的温度骤降!地面瞬间结起一层寒霜! “混——账——!!”一声仿佛从九幽冰窟里挤出来的、充满了狂怒和杀意的尖叫,刺破了全场的喧嚣!“慕容尘!!给我去死——!!!!” 理智彻底被滔天怒火焚毁! 什么大比规则!什么宗门形象!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撕碎他!用最残忍的方式!让那个满口胡言的废柴峰主看看!什么叫地狱!!! 话音未落! 林慕雪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寒冰厉芒! 周身爆发出刺骨的、仿佛要将整个擂台冻结的恐怖灵压!手中晶莹冰剑发出凄厉的嗡鸣! 落霞峰绝学—— 寒魄绝灭剑!!! 一剑出! 漫天冰棱化为实质!如同亿万冰箭攒射!封锁慕容尘所有退路! 冻结空间!冻结灵魂!核心的剑意更是凝聚成一道手指粗细、幽蓝至暗的……永寂冰魄针!无声无息藏在冰箭风暴之后,直刺慕容尘眉心识海! 一出手!便是……必杀!!! 台下离得近的弟子只觉得血液都要冻僵!惊恐后退! “完了!慕容尘完了!”所有人都这么想。 高台上,落霞峰主李玄阳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和……一丝病态的满意!就该这样!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彻底消失! 刑律阁玉龙长老笑容狰狞。 桑红袖小脸紧绷。 桑长林端坐不动,眼神微眯。 凌霄宗主目光一凝! 就在那毁灭性的冰棱风暴即将把慕容尘彻底淹没吞噬! 就在那阴毒的冰魄针即将刺破慕容尘额头的瞬间!! 一直沉默如山、仿佛还在忍着散架之痛的慕容尘……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里…… 不再是迷茫和忍耐! 而是一种……沉重!蛮横!睥睨一切阻碍的…… 龙象怒火!!! 面对漫天的灭绝寒冰…… 他竟……不闪!不避! “吼——!!!”一声如同太古龙象咆哮的怒吼从慕容尘喉咙深处爆发!震得整个擂台都在颤动!他浑身肌肉虬结隆起,如同钢铁锁链缠绕!皮肤表面瞬间泛起厚重的淡金色光晕! 双拳紧握! 对着那迎面而来的、无穷无尽的冰棱箭雨…… 悍然……一记毫无花哨的…… 双……峰……贯……耳!!! 轰——!!!! 拳风所过之处! 空间扭曲!空气被狂暴的力量硬生生压缩引爆! 噼里啪啦——!! 那看似毁天灭地的、足以冻结金丹的无数冰棱箭矢…… 如同脆弱的琉璃撞上了太古神山! 甚至连靠近慕容尘双拳三丈之内都做不到! **就在无形的沉重拳罡之下…… 寸寸……崩灭!!!** 化为漫天的……冰晶粉末!!!被狂风卷走!!! “什么?!!!”落霞峰主李玄阳猛地瞪圆双眼,失声惊叫!脸色唰的惨白! “不可能!”刑律阁玉龙长老猛地站起! 台上台下所有嘲笑鄙夷的声音…… 戛然而止!!!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而更致命的…… 是那根无声无息藏在冰粉风暴之后、阴险毒辣的…… 幽蓝冰魄针!! 它依旧快如闪电!带着冻结神魂的恶毒!刺向慕容尘眉心! 眼看就要得手! 慕容尘看都没看那针一眼! 轰碎冰棱的双拳根本没有收回的意思! 反而…… 腰身猛地一沉!重心如同山岳般下压!左腿如同巨象踏地!轰隆一声跺在擂台精金所铸的地面上! 整个由数丈厚精金混合玄铁打造的、坚不可摧的擂台…… 以他的脚掌为中心…… 猛地……向下……塌陷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坑!!! 恐怖的震荡波…… 如同无形的巨锤! 沿着地面……轰然炸开!!! 嗡——!!! 那根纤细的冰魄针…… 在距离慕容尘眉心仅剩半寸之时…… 被这股蛮不讲理、穿透一切防御的…… **大地龙象震波…… 轰然……震得粉碎!!!** 连点冰渣都没留下!!! 同时! 借着一踏之力! 慕容尘那沉重如山岳的身影…… 轰! 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擂台上那个深坑! 快!快到极致!却带着一种……蛮横!撞碎空间壁垒般的沉重感! 下一秒! 他已经……如同瞬移……出现在了……刚刚发出惊世一剑、全身灵力还在回涌、眼神充满错愕和惊骇、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那副冰冷高傲面孔的…… 林慕雪…… 正前方!!! 两张脸的距离…… 不足半尺!!! 林慕雪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那股沉重、蛮横、仿佛能碾碎万物的……怒意!!! 完了!!! 林慕雪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占满!大脑一片空白! 慕容尘根本没有出拳!他的右臂…… 只是……极其自然地……向后……屈肘!!! 如同……拉满了…… 一张无形的……神象巨弓?!!! 然后…… 在所有人呆滞、惊恐、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那只覆盖着沉重暗金光晕、皮肤下隐隐有龙鳞象纹浮现的手肘…… 对着林慕雪那张……惊骇欲绝、绝美无暇的……脸…… 如同攻城巨弩发射的…… 沉重万钧的…… 一记……贴脸……铁山靠!!! 噗——!!咔嚓!!!!!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头发悸的撞击声! 伴随着清晰的……鼻梁骨断裂声!!! 林慕雪整个人……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 就像是被一座飞来的神山大岳……正面砸中!!! “噗!!!”一口混杂着碎裂牙齿和内脏碎末的鲜血狂喷而出! 她那张冰冷高傲、倾倒无数人的绝美容颜瞬间扭曲、变形!如同被摔烂的瓷器! 白色的身影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被那无与伦比的蛮横巨力…… 撞得…… 倒飞而出!!! 狠狠砸穿数层空气屏障!!! 轰隆——!!! 砸在了……百丈之外……观众席前方的……一堵加持了守护阵法的厚重岩壁上!!! 墙壁轰然开裂!烟尘弥漫! 林慕雪像滩烂泥一样缓缓滑落在地,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整个青岚宗大比会场…… 陷入了一种……死一般…… 针落可闻的…… 寂静!!!!!! 所有嘲笑、鄙夷、看好戏的神情…… 全都……冻结在了……每一张脸上!!! 咕咚! 不知道是谁先咽了口唾沫。 随即…… 全场如同被引爆的火药桶!!! “我的老天爷啊!!!” “秒……秒杀?!!” “林仙子……一招……不!是半招都没撑住!!!” “那……那力量……是人是鬼?!!” 落霞峰主李玄阳目眦欲裂:“慕雪——!!”他气息狂乱,就要不顾一切冲下高台! 刑律阁玉龙长老等人如同石化的雕像! 桑红袖兴奋地跳了起来:“石头师兄牛逼!!” 桑长林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嘴角笑意更深。 凌霄宗主眼中精光爆闪! 擂台上。 慕容尘缓缓收回手臂,如同拍死了一只吵人的苍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肘尖,似乎在确认有没有沾上脏东西(鼻血?)。 然后…… 他缓缓转过头…… 目光……平静……却带着一股子……让所有人寒毛倒竖的……生猛劲……投向了…… 高台……观战席上…… 那几个……刚才还在嘲笑、此刻如坠冰窟的…… “天才弟子”们!!! 凌云峰石破天脸皮抽搐! 断刃峰叶无踪隐在兜帽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其他峰的天才更是吓得齐齐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 擂台下方…… 软垫上的萧闲似乎对刚才的巨响有点不满…… 他揉了揉耳朵…… 伸了个懒腰…… 对着擂台上刚刚完成碾压一击的傻徒弟…… 懒洋洋地……又打了个哈欠…… 慢悠悠地提醒道: “……傻徒弟……” “该去……收……你的……小侍女……签……卖身契了……” 声音不大…… 却如同闷雷…… 砸在每一个呆若木鸡的……心脏上!!!! 第65章:赖账? 林慕雪砸破岩壁的烟尘还没散尽,整个大比场死寂一片。 落霞峰主李玄阳猛地从高台站起,目眦欲裂,他亲传弟子那张引以为傲的脸彻底毁了, 鼻梁塌陷,嘴歪眼斜,混着血污糊在脸上,昏迷得像一滩烂泥,这伤怕是顶级灵丹都难以完全恢复, “萧闲——”李玄阳声嘶力竭地咆哮,怒火几乎烧穿天灵盖,“你纵徒行凶,毁我亲传弟子道基,此仇不共戴天, 还有那赌约?狗屁不通,想让我亲传弟子当侍女?做你的春秋大梦,我要你们死,刑律阁,立刻拿下这狂徒!” 凌云峰主齐鸿、断刃峰主韩岳也立刻站起帮腔:“简直是荒谬,仗着偷袭赢了一招半式,也敢提如此狂悖赌约?” “分明是青云峰余孽蓄意报复,扰乱大比,当诛!” “慕容尘心狠手辣,此风不可长,必须严惩!” 刑律阁玉龙长老脸上阴笑更盛,立刻起身请命:“宗主,此獠师徒罪大恶极,请允许我等即刻执法,” 高台之上,几位峰主和刑律阁气势汹汹,眼看就要强行下场拿人,台下弟子也被这突变惊得不知所措。 桑红袖小脸紧绷,正要开喷。 慕容尘沉默如山,双拳紧握,骨节咯嘣作响,体内沉重的力量在咆哮。 就在这时。 一直闭目养神实则在用神识扫视林慕雪伤势、评估慕容尘刚才爆发力量等级的宗主凌霄,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平静地扫过下方愤怒咆哮的落霞峰主等人,又掠过杀气腾腾的玉龙长老,最后在擂台上稳如磐石的慕容尘身上停留了一瞬。 无形无质,却又沉重如天的威压悄然弥漫,瞬间压得整个嘈杂的会场再次陷入死寂, “够了!” 两个字,平淡无奇。 但李玄阳等人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所有怒骂戛然而止,身体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脸色憋得通红,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凌霄宗主的目光平静地看向李玄阳:“玄阳师弟,维护弟子心切,可以理解。”语调依旧温和; 李玄阳脸色惨白,嘴唇哆嗦。 凌霄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 “但宗门大比,擂前赌约,公平公开,众目睽睽,落霞峰乃宗门支柱,莫非要自毁信誉,让全宗同道耻笑我青岚宗言而无信?”最后四字,字字如重锤,敲在李玄阳等人心上, “宗主!”李玄阳还想挣扎。 凌霄却不再看他,目光落在远处被抬走的林慕雪身上,声音恢复平淡: “本座观林师侄伤势虽重,本源未损,神剑有灵庇护其心脉,根基未坏,调养恢复并非难事。” 这判断一下,李玄阳眼中才闪过一抹绝地逢生般的微光。 “至于赌约”凌霄微微一顿,目光最终落向擂台边的萧闲,“萧峰主,林慕雪重伤,不宜服侍。待其痊愈后便让她以‘记名仆役’身份,入青云峰名下随侍慕容师侄修行。如何?” 这话看似商榷,实则定论。既给落霞峰留了最后一丝遮羞布,记名仆役而非侍女,又逼他们必须认下赌约,将林慕雪送过去; 萧闲靠在软垫上,正无聊地戳着怀里粉毛口袋上那个凸起的小包包,闻言眼皮都不抬, 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行吧,行吧,随便啦,赶紧继续,打完收工,吵死了”,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 李玄阳脸色由白转青,再转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宗主亲自开口,将亲传弟子贬为“记名仆役”, 送到他恨之入骨的青云峰师徒身边,这比直接扇他耳光还疼百倍,奇耻大辱,但他不敢违抗宗主旨意, 齐鸿、韩岳等峰主也脸色铁青,憋屈至极。 玉龙长老眼神阴沉地快滴出水,钢牙都要咬碎了。 “既无异议,大比继续!”凌霄宗主一锤定音,根本不给任何人再反驳的机会, 很快,洪亮的声音响起。 第四场:青云峰-慕容尘对战凌云峰-石破天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这次不再是嘲讽,而是带着敬畏和忌惮看向擂台上的慕容尘,看向那个懒散的萧闲, “第四场,凌云峰石破天,青云峰慕容尘,上台,”执法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凝重。 咚!咚!咚! 如同战鼓擂响, 一道小山般魁梧的身影猛地跃上擂台,落地瞬间,整个精金玄铁打造的擂台都咚的一声沉陷,留下两个清晰无比的巨大脚印, 石破天! 他此刻如同一头发狂的洪荒巨兽,浑身虬结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战意而高高隆起跳动, 皮肤表面泛起如同青铜浇筑的古朴金属光泽,一双铜铃巨眼死死锁定慕容尘, 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嗜血的疯狂,如同被夺食的猛虎, “慕容尘,”石破天声音如同破锣嘶吼,“伤我慕雪师妹,老子要把你一寸一寸砸成肉泥,为师妹报仇,” 巨大的声浪冲击开来,震得靠近擂台的弟子耳膜生疼,话说这小子是真驴啊; 慕容尘默默地踏上擂台,看着眼前暴怒的对手,体内那沉重如同铁水的力量开始奔腾、燃烧。 他能感觉到对方那恐怖的、纯粹到极致的力量,那是一种以力破万法的狂野,和自己的路子是一样的; 尽管不是宗门大比,他估计也会找机会和石破天切磋一下,但是此刻他压力山大,毕竟有伤在身。 另一边观众席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道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下的身影悄然独立,如同阴影本身。 兜帽下,一双没有任何眼白,完全是漆黑一片的诡异瞳孔,正透过混乱的人群,如同阴冷的毒蛇死死锁定了擂台上的慕容尘, 正是断刃峰叶无踪,他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任何气息外泄; 但那双纯黑诡异的瞳孔深处翻腾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无边怨毒,怨毒的源头直指台上的慕容尘, 慕容尘的存在如同亵渎了他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亮。杀,无与伦比的杀意在他心中凝聚, 不是为宗门,不是为恩怨,只为复仇,他的手缓缓探入了宽大的黑袍袖口中无声地握紧了那双黑色铁手套,淬满了能让元婴都瞬间魂飞魄散的剧毒。 擂台中央。 石破天的气势已经攀升到顶点,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积蓄了太多狂暴的力量,无处发泄。 慕容尘双足微微分开,重心沉入大地,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即将冲刺的太古龙象,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狠狠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一场更惨烈,更血腥,不死不休的近身搏杀即将爆发; 慕容尘望向萧闲等人一眼之后,周身的龙象之力激发到了顶点,大吼一声冲向同样狂暴的石破天; 石破天也是爆喝一声,脚下猛然用力,用最强横的气势冲向慕容尘。 第66章:石头破金刚 “轰!” 一声巨响,震得擂台剧烈摇晃, 慕容尘整个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石破天那堪比攻城锤的铁拳狠狠砸中胸口,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他如同一颗陨石向后倒飞,在擂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撞在边缘的光幕屏障上才停下,“噗,”的喷出一大口血, 这已经是第三拳了, 石破天狂笑着,如同胜利者在炫耀,他根本没用什么复杂招式,就是最简单、最粗暴的直拳, 每一拳都凝聚着恐怖的金刚巨力,配合那层几乎刀枪不入的金色光甲——万象金刚体, 慕容尘的沉重拳劲砸上去,如同铁锤砸精钢,只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别说伤到石破天,连让他晃动一下都做不到,反而被那恐怖的反震力道震得筋骨欲裂, “废物,就这点力气吗?”石破天狞笑着大步逼近,擂台上留下一个个深坑脚印,“刚才对慕雪师妹耍横的劲头呢?来啊,再砸啊,老子让你砸十拳!一百拳!哈哈哈!” 慕容尘挣扎着想爬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石破天这尊纯粹力量铸就的金刚堡垒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可笑,每一次沉重的打击,都像撞在一座神山上; 石破天根本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咚! 一脚踏下,裹胁着万钧巨力,狠狠踹向慕容尘的头颅,如同要将这颗碍眼的脑袋踩进擂台地板里, 慕容尘瞳孔猛缩,生死关头,只能拼尽全力双臂交叉格挡, “砰——” “呃啊——”慕容尘发出痛苦的闷哼,双臂臂骨如同要折断,整个人再次被巨大的力量狠狠跺下,半个身子都嵌进了碎裂的地砖里,碎石飞溅, “舒服吗?爽不爽?”石破天居高临下,看着像被打桩一样钉在坑里的慕容尘,满脸残忍的快意, “慕雪师妹的脸也是你这么痛吗?啊?”他狂吼着,巨大的拳头再次捏紧,拳骨如同镀金的巨锤,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对准慕容尘那颗深陷在碎石坑里、被尘土和血污模糊了面颊的头颅狠狠轰了下去! 他要以牙还牙,当场打爆慕容尘的头颅, 台下弟子鸦雀无声,石破天这力量太骇人了, 桑红袖小脸煞白,一双小手紧张的啦着自己的裙子,连价值连城的料子,都快拉丝了; 观战席上,凌云峰主齐鸿摸着下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残忍笑意。 断刃峰叶无踪兜帽下的漆黑瞳孔闪过一丝快意的冷光,看目前的状况不用自己动手,这让他多少一些不痛快。 只有李玄阳,目光怨毒地盯着深坑里慕容尘的脸,仿佛期待着他下一秒就脑浆迸裂, 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碎石坑里,慕容尘视线模糊,剧烈的疼痛撕扯着神经。世界在摇晃,石破天那金光闪耀的铁拳在视野里急速放大 就在这最后一刻, “铛——” 如同洪钟大吕,悠扬而厚重的声音,在慕容尘灵魂最深处猛地撞响,那不是来自外界,是师尊萧闲睡梦中的一个呼噜拐了个弯变成的音节? 带着一种极度嫌弃极度无聊的慵懒劲儿,仿佛在说:“烦不烦,自己动一动傻徒儿!” 就是这个声音,这个懒洋洋、几乎要被淹没在石破天恐怖拳风和全场死寂中的“嘣”? 像点燃了干柴,慕容尘深陷绝望、如同凝固的死灰般的意识深处 一点火星猛地炸开,深埋在心底的血海深仇——家族被屠戮,亲人倒在血泊中那绝望的嘶吼,那冰冷的刀锋切开血肉的剧痛, 深埋在心底的温暖牵绊——师尊萧闲,青云峰那个堆满破旧道袍的破烂堡垒, 那懒洋洋却一次次把他从绝望深渊拉回来的身影,从濒死冰棺到丹炉爆炸,再到那简陋山洞里一碗飘着油花的灵米粥, 不能死!不甘心! 师尊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有了力量,不是为了像条野狗一样死在擂台上的,令人耻笑,也给师尊丢人!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火山岩浆般滚烫到极致,沉重到极致,混杂着血海深仇的滔天怒焰和无限温情的绝对不甘的意志, 从慕容尘每一个濒临碎裂的细胞里,从他那新铸如同精钢的筋骨深处,从被压榨到极限的铁水气海里,如同海啸一般轰然爆发, “嗷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仿佛来自洪荒龙象的咆哮,从深坑里猛地炸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石破天那必杀的金刚巨拳,带着无坚不摧的罡风距离慕容尘的面门仅剩三尺, “嗡——” 慕容尘那深陷碎石、布满血污的身躯猛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 所有金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散逸流淌,而是疯狂的向内收缩,塌陷,凝聚, 如同被亿万斤重的无形巨锤瞬间敲打,压缩了亿万次,千锤百炼,铁水凝钢, 他皮肤上那些沉重的龙象纹路瞬间由虚变实,如同活物般蠕动, 那些被石破天巨力震得开裂的骨骼深处流淌的骨髓都被点燃,发出龙吟象啸, 他整个人如同刚从天地熔炉里捞出的太古神山,不动,不移,不摇, 只有无边的沉重,无限的厚重, “死——”石破天根本没察觉异样,只以为是对手的垂死哀嚎,拳速更快, 轰! 石破天的金刚铁拳结结实实重重的轰在慕容尘的额头正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惊骇不已,看来这次慕容尘是真的完了; 没想到,悍然去硬接的眉心之上, “当啷——” 如同万吨巨锤砸中了开天辟地的神金精铁,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响彻云霄; 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擂台地面如同被巨犁翻动,碎石混合着金光暴射, 石破天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错愕,惊骇,和一丝裂痕般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倾尽全力、足以轰平小山的一拳仿佛砸在了一片深不见底、坚硬到超越万载玄铁、足以撞碎星辰的绝对冰冷的大陆根基之上! 拳骨传来碎裂的剧痛,嘎嘣,指骨碎了三根,手臂的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甚至那引以为傲、号称坚不可摧的万象金刚护体金光在手臂与坑底接触的位置, 竟然出现了蛛网般的扭曲裂痕,从一点开始向他的全身疯狂蔓延, 反震之力,难以想象的沉重反震之力,如同怒海狂潮,沿着他轰出的手臂反噬回来, “不!”石破天脸上的暴怒彻底被惊骇取代,他想撤拳, 晚了,坑底慕容尘动了! 他不再是之前的沉重如山,而是在那绝对的沉重反震之力爆发的节点, 在那恐怖的力量反噬石破天、撼动其金刚金身、让对方心神失守的瞬间, 他动了,如同山岳化作了狂飙的流星,没有多余的动作,在那电光火石间, 慕容尘那沾满血污的右脚如同潜伏深渊等待亿万年的古龙猛地蹬在了坑壁上, 积蓄在身体里那股差点被彻底打碎肉身、又被师尊懒音点燃、混合了血海深仇与无尽感激、又被神山般意志高度凝练压缩到极限的沉重内劲, 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唯一的爆发点,借助那一蹬之力,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贴地疾驰的暗金流光,速度快得在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目标不是石破天的身体,而是他正立足在地面上,因为巨大反震而陷入一丝僵直那条如巨柱般的左腿与地面接触的脚踝之后, 那一处被恐怖重量压得微微凹陷变形的金色光甲连接点,那里正是金刚金身在传导力量到地面的节点, 也是在石破天心神失守、金刚体受自身反噬震荡瞬间唯一可能被撼动的基点, 所有人只看到一道暗金流光狠狠撞在了石破天如同金刚巨柱的左小腿后侧, 位置正是脚踝之上,那个承受了整个金刚重量的薄弱连接处, 轰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如同万古神山崩塌般的碾压声,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清晰无比,石破天脸上的惊骇瞬间定格,僵硬,随即扭曲成无法想象的痛苦, 他那条支撑全身重量、如同擎天巨柱的左腿从小腿后侧,被撞中的地方猛地向内折断, 森白的骨茬,混合着猩红的血肉和破碎的筋肉,瞬间刺破坚硬的金光护甲,暴露在了空气中, “啊——”石破天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庞大如同巨猿的身体如同失去了唯一的支柱, 轰隆! 山崩地裂,石破天如同一座轰然倒塌的巨塔无比沉重、无比狼狈,狠狠的正面砸在了坚硬的擂台地面之上, 整个擂台被他庞大的身躯砸得深深陷下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烟尘碎石弥漫, 他蜷缩在深坑里,抱着那条被生生撞断、血肉模糊的小腿,身体剧烈抽搐,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破风箱般抽气声,那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金刚气焰荡然无存, 一拳,一脚,一击,从濒死绝境,到撞断神山,慕容尘完成惊天逆转! 慕容尘缓缓地站起身,站在自己刚才创造的深坑旁边,用睥睨的眼神看着此刻的石破天, 眼中开始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神采,展现出因为疼痛但是很兴奋的别扭笑容,他淡淡开口:“如果你不是步步紧逼,不给我活路,我不会把你打成这样的。” 说完,竟然面带一丝忧伤之色,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石破天的脸上,抹了一把,试图让他闭上眼睛,大概就是“请安息”的意思吧; 在场的人都蒙了,这个家伙简直是太欺负人了,仗着石破天不能动,就用这种行为羞辱于他, 之前的看着慕容尘是个清澈之人,现在来看,有其师必有其徒,都是一路货色,无赖且猥琐! 石破天被抹着脸,他拼命地往旁边挣扎一下,怒骂道:“无耻狗贼,辱我太甚!” 但是因为石破天伤得太重,这声斥责,牵动着伤口更加疼痛, “啊”的一声惨叫出声。 慕容尘则是转过脸,看向台下的萧闲,“师父,我帅吗?” 第67章:进前八 擂台死寂。只有石破天痛苦的哀嚎。 主持长老,确定了一下石破天的情况,随即高声宣布: “断刃峰石破天无法再战!青云峰慕容尘胜!” “不可能!石师兄的金刚体怎么会被破?”一个凌云峰弟子不怀好意地开始质疑道。 “作弊!青云峰肯定用了什么阴招!”有人立刻附和。 “就是!刚才还被压着打,肯定有古怪!” 质疑声不绝于耳,桑红袖急得直跺脚:“你们胡说!慕容师兄是靠实力赢的!” 李玄阳的脸色只是震惊了一下,接着显示出一抹阴恻恻的微笑。 断刃峰的弟子们都是一阵阵的惋惜声,愤怒的人更多一些。 萧闲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但宽大袍袖下,手指不易察觉地捻了捻。 他看着慕容尘一步步走下擂台,脚步虚浮,明显伤势极重。 慕容尘走到萧闲面前,还没说话,萧闲就打了个哈欠,递过一个灰扑扑的瓷瓶: “止血散,自己抹抹。没想到你拼到这个程度。” 慕容尘接过瓷瓶,没作声。眼眶有些湿润,自己做的这些远不及师父奋不顾身地拯救自己的恩情。 很快,洪亮的声音响起。 “下一局,断刃峰叶无踪对战青云峰慕容尘!” 一个穿着戒律堂执事服饰的弟子,正低着头快速操作着什么,嘴角似乎挂着一丝冷笑。 旁边,负责安排赛程的执事一脸无奈。 萧闲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扫了一眼主控台,又懒洋洋地闭上了。 “师父,他们对弟子有意见,冲我来便是。”慕容尘声音嘶哑, 十六进八的比赛,之前是实力第四的石破天,现在是实力第二的叶无踪,这他妈肯定有鬼,饶是慕容尘这样的清澈之人也能看得出来。 萧闲摆摆手,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小事儿,干他!” 慕容尘被师父的话点燃了,没想到师父也有热血的时候,似乎身上的伤痛都减少了几分。 萧闲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为了弟弟只能牺牲徒弟了。” “慕容尘。上来领死。”叶无踪已经缓步走上了比武场,虽然在黑色的帽兜之下看不见表情。 但是从语气和动作就透漏着自信和决绝,让人不寒而栗,气势压人。 桑红袖双手抱拳于胸前,眼神中满是焦急的神色,毕竟慕容尘有伤在身。 相比于石破天的金刚体魄,叶无踪走的是灵活路线,这对于慕容尘是个挑战,第二的实力不是吹出来的。 随着比赛宣布开始,没等慕容尘反应过来,叶无踪的身影已经在眼前消失,速度堪称鬼魅。 紧接着三道寒光立刻就讲慕容尘包围了,刚才被激起的热血都凉下去半截。 太快了,无影匕,名不虚传。 慕容尘甚至来不及思考,只能是正面硬刚了!他怒吼一声: “喝!” 龙象罡气瞬间激发,暗金色的罡气立刻就蔓延他健壮的身躯,狂暴的力度,直接对上了面前的两道寒光。 但是后背的一道寒光没有躲过去,直接打在他的后背之上。 “嗤啦!” 护体的暗金色罡气竟然被轻易撕开一道口子,坚硬的皮肉也被割裂,鲜血瞬间飚出。 慕容尘甚至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伤痛,立刻就做好下一步的准备,因为杀招又来了。 这次是对着他的眼睛,心脏和咽喉,慕容尘立刻瞪大了双眼。 他立刻调动身体内的灵气,粗壮的手里立刻就充满了力量,没有花哨的招式,直直地砸向给过来的匕首。 和上次一样,又有一把匕首没有躲过,这次是扎在肋骨之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嘴角都颤动了一下。 叶无踪鬼魅的身影再次一闪,灵活的匕首如同跗骨之蛆一样,再次压来,慕容尘又是没法完全抵挡。 一时间叶无踪的速度优势几乎是压得慕容尘抬不起头来,几个回合下来,身上已经出现了七八道伤痕,明显狼狈下来。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掉在地上,吧嗒作响。 之前的一切发生的时候,萧闲仍然在闭目养神,只是眼皮和耳朵偶尔动一下,又好像没动。 慕容尘此刻看向师父这边,似乎在向师父寻找对策。 萧闲似乎是感应到了徒弟的目光,又好像在说梦话,语气慵懒:“干他!想法干他!” 师父的慵懒在此刻的慕容尘眼里,就是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大佬气质。 同时也是对于自己的信任,相信自己能行,不管萧闲怎么想,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不善思考的他,一个疯狂的计划突然进入了他的脑海。 当叶无踪再次鬼魅消失,三道致命的寒光成品字形射向他双眼和心脏的瞬间,慕容尘眼中凶光暴涨! 这次,慕容尘没有躲!也没有全力格挡! 怒吼一声,他将所有的罡气都聚集在自己的左臂之上,形成一个盾牌的效果。 不退反进,直接朝着叶无踪撞了上去,似乎要走以命换命的路数。 叶无踪那双隐藏的黑眸,第一次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料到慕容尘竟如此悍勇,但这不能吓退他,反而战意更胜了。 但是,慕容尘的表现让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咻咻咻! 三道寒光带着空气的波动,贴着慕容尘的皮肤划过,但是都避开了要害。 叶无踪在慕容尘装上自己的瞬间,嘴角突然露出一股诡异的微笑,“你错了,下次没机会了!” 拢在左袖中的手第一次探出!角度刁钻,力道巨大的指法,直接冲向慕容尘的心脏,这是真正的要害,这个家伙太聪明了。 “真正的杀招——黑煞指!” 看台上了解他的弟子惊呼出声,看来叶师兄是动了杀心了。 桑红袖尖叫:“师兄躲开啊!” 就连萧闲都诈尸了一下,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向自己的徒弟。 慕容尘看着叶无踪得意的样子,心都沉到了谷底,难道就要输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他特别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师父的传音,其实萧闲的反向督促: “不急,打不过也没有所谓,回去和师父躺平,什么报仇啥的不要考虑。” 萧闲此刻正看着系统自动发过去的反向督促语录,心里一揪,“不是啊,这个还是有所谓的。” 慕容尘听着师父的传音,看着师父那不太聚焦的眼神,他领悟了,这个在师父眼里都不叫个事儿。 我还行,我能干,师父都相信我, 话说慕容尘这样的顶级牛马,天选打工人真的是不多呀,萧闲心里嘀咕着。 慕容尘不顾身体的疼痛,眼中立刻爆发出骇人的金光,举起双臂发出震慑心魂的嘶吼。 “啊!” 此刻的他如同充满神力的天神一般,势不可当地威慑蔓延开来。 半躺着的萧闲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立刻就坐直身子,不是因为那一声嘶吼,而是因为系统面板亮了。 “恭喜宿主,您的弟子慕容尘领悟了《龙象搬山功》的第二重,龙象三叠,境界到达金丹境中期。 反哺宿主,宿主的境界也达到了金丹境中期,好好教导弟子,获得更多提升哟。 同时奖励宿主,地阶法器—大梦春秋椅,功能提高睡眠质量,在摇动的过程中,可以避开元婴境初期的全力一击,祝宿主好梦。” “临阵领悟,不愧是气运之子,这房子玄幻小说里,妥妥的主角待遇啊!” 台上的慕容尘身上的暗金罡气,此刻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四肢百骸都在疯狂涌动着力量。 皮肤下甚至有龙象的纹理在闪烁,让台下的桑红袖激动不已:“慕容师兄!干他!” 叶无踪的杀招还没有触及到慕容尘的衣服,就立刻凝滞,不能前进半分,他瞳孔巨震,脑子一片空白。 一股沉重到难以想象的反震之力,顺着指尖猛地传回,身形也是立刻被逼退了数丈之远。 叶无踪此刻也是杀红眼,他稳定身形后,立刻就开始了第二次的反扑,三把匕首在前,黑煞指在后,这次他要一击毙命。 慕容尘见此情形,抬起力道惊人的右脚,猛然地踏向地面,轰隆,以他的右脚为中心,地面骤然碎裂。 激起的飞沙走石,立刻就冲向空中的匕首和叶无踪本人。 叶无踪还来不及惊骇,整个身体就飞了出去,空中飘出骇人的血线,他受伤了,似乎很重。 哗啦啦!他狠狠撞在擂台边缘的金色光幕屏障上,身体开始不成节律地颤动着,夹杂着内脏的污血不成节律吐出。 慕容尘再次举起双手,发出更加狂暴的怒吼。 他再次不可思议地赢了。 全场死寂。 萧闲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前八,我们青云峰占了,回去补觉。” 桑红袖激动的泪水,追了上去:“大佬,等等我!” 第68章:和我打 演武场空旷寂寥,冷硬的青石板缝隙里挤着几茎枯草。青云峰那帮家伙,竟真敢放弃八强赛扭头就走。宗门的长老们都是摇头叹息,这是不成器啊,废物永远是废物,狗肉上不了正席。 这时,一个身影猛地站起。她身穿淡紫色绣金剑袖劲装,脚踏镶嵌小块星晶的云纹短靴,脸上带着点婴儿肥,一双虹彩琉璃般的眼睛紧盯着青云峰几人远去的背影。那里面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银牙轻轻咬合。 这几个破落户!不仅屡次哄骗桑家那个蠢妞,还如此藐视宗门大比的威严!好不容易打进前八,就这么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更可恨的是,上次找那个冰疙瘩陆凌雪比武,偏偏被突破境界耽搁了!这口郁积的火还没撒出去! “进前八就弃赛了!你们这几个破落户,简直就是宗门之耻!”云澜清喝炸破寂静,身影已如疾风般拦在青云峰众人前路。 萧闲慢悠悠拨开身前两人走出来,嘴里斜叼着一根不知哪揪的草茎,眼神跟没睡醒似的。“有事?”声音平平淡淡。他视野一角,几行金灿灿的小字顽固地悬停着:【金丹境一重】、【‘剑挑万古’(潜质觉醒)】、【《虹霞琉璃剑诀》八重天】……啧,脑壳疼。麻烦,大麻烦。 “我要与慕容尘一战!”云澜下颌绷紧,目光钉子般扎在慕容尘身上,“你这个土包子,就替那个冰疙瘩接受我这一剑!” 慕容尘面色平静:“在下有伤在身。况且,我们只想进前十,师尊的意愿,弟子不能违背。此战无益。” “无益?”云澜齿间逼出冷笑,“不敢?你们全峰上下这幅躺平的废柴样,也配待在宗内?”手中蓝光骤然炸亮,一柄流霞缠绕的长剑铿然出鞘,剑吟刺耳!“今日不把你们打醒,难消我心头之恨!” 凄厉剑鸣声中,天地间的霞光仿佛受到号令,瞬间汇聚!成千上万道熔金般的剑影凭空凝聚,悬浮半空,森然剑尖齐刷刷指向慕容尘!空气仿佛凝固,细小尘埃嗡嗡震颤,死寂之下蕴藏着狂暴的杀机! “哎,且慢。”萧闲忽然踏前半步,草茎从嘴边掉落,“小丫头火气别太大。这样,我陪你活动活动筋骨好了?” 这话像火星掉进了油锅。“你?萧闲?”不知哪个角落猛地爆出一声嗤笑,随即更多的哄笑声海啸般席卷全场,“那个青云峰的睡神峰主?”“他也敢上台?哈哈哈…” 哄笑声浪里,萧闲的语调依然不紧不慢:“老规矩,加点彩头热闹点。我赢了,你委屈一下,来我青云峰,认认真真叫声师父。” 人群哗然未落,他紧接着补充:“我若输了,给你当牛做马,灵宠脚力,任你呼来喝去。这买卖,你不亏。”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一瞬。 云澜眼底那抹金光瞬间暴涨!怒到极致反化为一声冷笑:“好!好得很!不知死活的东西!凭你也配?一剑便足矣!” 手中虹霞流韵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漫天悬浮的霞光剑影如同被无形巨口鲸吞,瞬间凝成一道吞日噬月的恐怖光柱! 裹挟着粉碎一切的威势,直劈而下!剑光所过之处,坚硬的青石板无声无息地寸寸龟裂、崩解! 她身后,一尊巨大模糊的剑之虚影傲然擎立,散发出如同山峦倾倒的恐怖威压——剑挑万古的潜质,锋芒初露! 毁灭的洪流当头轰落!萧闲却像没看见。他正歪着头,皱眉盯着自己肩膀上那团闹腾的粉色毛团。那小玩意儿抽风似的扭来扭去——扭腰,摆臀,爪子毫无章法地乱抓乱挠。那姿态……活脱脱就是秦夭夭!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猛地冲上萧闲脑门。真烦!他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巴掌,像驱赶烦人的苍蝇一样抽了过去。 “嗷呜?”混沌兽跳得正欢,猛地挨了一记大耳刮子,顿时化作一颗滴溜溜乱转的粉色流星,“啪”的一声闷响,径直撞进那毁灭性的霞光剑柱之中!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团软乎乎的粉色毛球撞上煌煌剑芒的瞬间,势如破竹的金色剑霞竟像是脆弱的琉璃遭受重击!嗡…轰! 整道由千万剑影凝聚而成的恐怖光柱,骤然崩塌、溃散!无数光流发出凄厉的悲鸣,寸寸碎裂,如同阳光下崩塌的彩晶!流光四溅,瞬间化作一片混乱的光雨。 云澜瞳孔紧缩成针尖! 粉色的流星根本不受阻碍,其势未减,仿佛一颗被高速掷出的重锤,穿透了漫天崩碎的霞光乱流,“砰”的一声沉闷炸响—— 结结实实,怼在了云澜的肩胛骨上! 擂台猛地一震,一个人形深坑瞬间成型。 尘土像浓雾般腾起又缓缓落下。云澜躺在坑底,华美的淡紫劲装撕裂一片,裸露的手臂上迅速蔓延开一大片吓人的乌青。 嘴角挂着一丝未及擦去的鲜红血线。那把灵光黯淡的虹霞流韵剑,脱手飞落在三步开外。 她挣扎着想爬起,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攫住全身经络,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摁住,只能徒劳地急促喘息,根本动弹不得。败了?自己…竟被…一团……粉色的毛球……撞成了这样? 满场死寂。先前所有的哄笑、嘲讽,此刻都如同冰水浇过,冻结在每一张呆滞的脸上。只剩下茫然、惊恐,眼球几乎要掉出来的表情。无数道视线,在坑底狼狈不堪的云澜和坑边那似乎还没睡醒的萧闲身上,惊骇地来回拉扯。 萧闲慢吞吞地踱到坑边,低头瞅着那张因剧痛、羞愤和难以置信而扭曲的婴儿肥脸蛋。“唔,”他抬手搔了搔乱糟糟的头发,语调平板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个…算不算数呢?你还能动弹吗? 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你。我的灵宠把你弄趴下了,我呢,手都没抬(不算出手)。按约定,你在我青云峰待一个月,名义上是弟子。一个月之后,你自己决定去留。” 云澜死死瞪着坑沿上那张懒散、平淡、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脸,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肩臂那挫骨般的剧痛。 “好……好!”她几乎从牙齿缝里磨出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刀片,“一个月!我就待在你那个鬼青云峰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哼!我定要你为今日所言…悔不当初!” 剧痛让她声音颤抖,但那双琉璃般的眼眸里燃烧的恨意与冰冷的决心,比方才碎裂的漫天剑霞更加刺目。 萧闲打了个又大又夸张的哈欠:“行行行,一个月就一个月。青云峰别的没有,空屋子多得是,想躺平随你便。” 他懒洋洋地转过身,朝自家那几个还处于懵圈状态的徒弟挥挥手,“走了走了,回去,补觉。”他迈开步子,那团立了大功的粉色毛球骨碌碌滚到他脚边,绒毛抖啊抖,眼神里充满了谄媚和邀功的光。 萧闲心里直嘬牙花子:这小东西…扭扭捏捏那劲儿,越来越像那个女魔头了!看来当初魂魄碎片没清理干净,要是长大了,那还得了?妥妥又是一个祸害人的狐狸精! 不过嘛…他眼珠子转了转,心底深处其实有点美滋滋的:嘿嘿,又一个头上顶着金光闪闪大气运的壮劳力入套了!这牛马系统,又能多一个开山的苦力!得琢磨琢磨,怎么让她这小妮子心甘情愿留下来继续发光发热…得费脑子,麻烦。算了,以后再想吧,现在,还是躺平要紧。 萧闲一步三晃地走远,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擂台,和一个在坑底死死攥紧拳头,眼中不屈烈火熊熊燃烧的“临时弟子”。青云峰的日子,似乎要“热闹”起来了。 第69章:碗还在? 主峰议事厅内的气氛冷得像结了冰。雕花紫檀木桌被一掌拍得嗡嗡作响。 “让云澜去那个破落青云峰待一个月?给那个懒鬼叫师父?”云澜的师尊,青岚宗太上长老须发怒张,白眉之下锐目如电,“休想!简直是儿戏!滑天下之大稽!” 宗主凌霄端坐上手,指骨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抚着白瓷茶盏的边沿,指尖温润,语气也温和:“师伯息怒。年轻人之间的约定,我们这些老古董插手,于宗规威信有碍啊。” 他目光微转,落在一旁,“况且,戒律堂玉龙长老也在场见证,您真要当众撕毁宗门弟子立下的赌约?” 站在阴影里的戒律堂首座玉龙长老面皮紧绷,周身气息冷硬如铁。他阴沉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寒刀,缓缓刮过厅内另一个打哈欠的身影——萧闲。 “约战是私事,自可由云澜师妹自行决定去留。”玉龙长老的声音干涩发冷,每个字都像从冰缝里挤出来,“但前日演武台上,青云峰重创我断刃峰首席弟子叶无踪,此事关戒律威严!断刃峰受损弟子的药资、灵脉补偿,还有峰主齐长老的颜面……此事,戒律堂记下了。”他目光死死锁住萧闲,“萧峰主,这事,可还没完!” 萧闲似乎刚被这寒意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张嘴就是一个哈欠。他晃晃悠悠站直了点,迎着玉龙长老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懒散至极的弧度:“哦?这事儿啊?玉龙长老记性挺好。”他随意地掏掏耳朵,“那您打算怎么办?打上门来?赶紧的吧,别让我等太久哦。” 玉龙长老脸上肌肉猛地一抽,牙齿咬得嘎嘣作响,那股凌厉的气势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刀锋劈过去。但他终究没用。 凌霄宗主适时地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清越的磕碰声:“好了!既是弟子私怨,又有宗门赌约。云澜师妹去青云峰一月之期,就这么定了。都散了吧!”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宗主威仪。 太上长老气的胡子直抖,冷哼一声甩袖便走。玉龙长老死死盯了萧闲片刻,袍袖一拂,裹着滔天寒意离去。 萧闲耸耸肩,嘀咕了句:“真磨叽。”也溜达着出了议事厅。 回到青云峰,入眼一片狼藉。曾经虽破旧但还算完整的殿宇、石阶、药圃,如今大半成了碎石瓦砾堆积的废墟,几根烧焦的粗大房梁斜插在乱石堆里,狰狞地指向天空。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和尘土味。 “我当年可是花了大价钱啊,现在全毁了!”桑红袖看着眼前景象,眼圈瞬间红了。 慕容尘沉默地握紧了拳头,手臂肌肉隆起,指节发白。 刚被带回来的云澜也怔了一下,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旋即被一层冰冷的硬壳覆盖。她冷笑一声,抱臂站在一边,准备欣赏这群“破落户”的狼狈。 萧闲却像没看见那刺目的破败,信步走到一片尤其严重的坍塌边缘,碎石瓦砾在他脚下咔嚓作响。他脚尖随意地扒拉开几块石头,露出了下面顽强生长的一小簇绿色嫩芽。 “啧,看,”他抬脚点了点那蔫头耷脑但顽强存活的青玉藤灵草苗,“这不还活着吗?没死绝就好。青云峰的山魂啊,埋在土里呢,野火烧不尽,风……嗯,反正吹又吹不走。” 慕容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点了点头。他不再看那些废墟,径直走到主殿前——那里还算完好,只是门窗破损,灰尘堆积。他默默挽起袖子,开始清理。 桑红袖抹了抹眼睛,也赶紧上前帮忙打扫。 云澜抱着手臂,背对着众人,冷冷看着远处的山坳,仿佛这地方的空气都让她不屑呼吸。 那团粉色混沌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讨好地绕着她脚边蹭,被她一脸嫌恶地躲开了。 主殿角落被简单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方。萧闲大咧咧往地板上一坐,长长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得如同一滩烂泥。 “嗯……”他意识沉入脑海。视野里,一片璀璨的金光爆发开来,映得他眼角眉梢仿佛都沾上了喜气。牛马系统的奖励刷屏一样滚过: 任务“不屈之心”(前十)完成! 奖励发放:宗门贡献点+3000!青岚功勋点+200! 特殊奖励:‘磐山护心镜’(残)x1(破损灵宝级防具),‘天髓晶石’x3(中品修复材料),‘琉璃碎屑’x5(奇物,用途不明)…… 牛马系统等级提升!宿主‘懒鬼光环’效果增强,于自家领地内躺平收益大幅提升! 萧闲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值了!这波血赚!破损灵宝也是灵宝!而且躺平就能涨修为?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终极境界! 至于那面巴掌大小、布满裂痕、气息暗淡的‘磐山护心镜’,他毫不在意地塞进了怀里最内层。破烂就破烂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 接着,他开始在系统仓库里一阵扒拉。最后掏出几块不起眼的石头和金属碎屑——正是之前奖励的‘琉璃碎屑’和另一种基础修补材料‘昆吾金精末’。旁边,还多了三块婴儿拳头大小、闪耀着深邃星芒的‘天髓晶石’。 系统提示适时跳出:检测到天道星纹碗(破损严重)存在,是否消耗‘天髓晶石’x1,‘昆吾金精末’x1,‘琉璃碎屑’x2……进行尝试性修复? 萧闲眼皮抬了一下,嘟囔:“试试呗。”意念选择了“修复”。 他没立刻拿出那破碗,而是先把地上那几个材料拢到一起。接着,才慢吞吞的……从屁股底下,摸出一个灰扑扑、满是裂痕、缺了个小口的粗糙陶碗! 没错,就是那个被所有人当作宝物、又被秦夭夭夺走、最后又“意外”碎裂的所谓“天道星纹碗”! 萧闲拿起几块‘琉璃碎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沾了点口水(系统能量),随意地……朝着那破陶碗的裂痕处抹了过去! 桑红袖好奇地盯着:“大佬,您在修那个宝贝碗?” 慕容尘也停下动作看过来。连背对众人,看似毫不关心的云澜,也忍不住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只传说中的破碗。毕竟,那东西前些日子引发过血雨腥风。 就在这时—— “呜!呜嗷嗷嗷——!” 一直安安静静趴在一旁的粉色混沌兽,突然毫无征兆地暴起!浑身的毛如同触电般根根炸开! 那双原本懵懂混沌的眼睛里,第一次爆发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极度的愤怒?怨恨?还有一丝……被愚弄后深深的……羞恼? 它像颗发了疯的粉色炮弹,原地一蹦三尺高,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暴戾气,不管不顾地朝着萧闲手里那只正在被“修复”的陶碗猛撞过去! “靠!”萧闲眼疾手快,瞬间把陶碗往自己屁股底下一塞。 混沌兽扑了个空,小身体“砰”地撞在地上。 但它根本不管疼痛,扭头就对着萧闲屁股底下那块地方发出尖厉刺耳的咆哮,四只爪子疯狂刨地,碎石尘土飞扬,那姿态,活像要把藏起来的“宝贝”连同萧闲一起撕碎! 桑红袖吓得捂住了嘴。 慕容尘瞳孔猛然收缩,脑中仿佛划过一道闪电! 他猛地看向混沌兽那反常的疯狂状态,再联想到那缕被混沌卵吸收的秦夭夭魂魄……一个匪夷所思、却又无比接近真相的念头冲进脑海! 难道…… 他们费尽心力守护、抢夺的那个碎裂的陶碗……根本就是……假的? 萧闲被混沌兽围着屁股乱转咆哮闹腾得烦了,一巴掌把它扒拉开:“一边儿去!”他慢悠悠从屁股底下再次……拿出了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灰扑扑、布满裂痕的……粗陶旧碗!碗沿上,同样有个小豁口。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碗……看起来似乎……更加……旧一点? 萧闲拿起那三块闪烁着深邃星芒的‘天髓晶石’,一块块,开始慢条斯理地、仔细认真的……贴向……这个他一直用来垫屁股、藏得结结实实的碗的内壁! 随着第一块天髓晶石贴上,那不起眼的粗陶旧碗内壁,骤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银线!如同沉睡的星河被一丝丝唤醒!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微弱却浩瀚如万古星空般的奇异气息,从这个一直垫在萧闲屁股底下的破碗里弥漫开来!虽然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令万物星尘都要俯首的古老韵律! 慕容尘、桑红袖瞬间呆若木鸡!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看着那个碗,又看看旁边被萧闲随手抹了抹假琉璃碎屑、摆在地上的假破碗, 再想想之前拼死拼活守护它的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师尊坑的彻头彻尾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就连一直保持冰冷旁观姿态的云澜,此刻也彻底转过身,虹彩琉璃般的双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她看看那个弥漫古老星辰气息的真碗,再看看萧闲屁股下面,再看看那只被混沌兽扒拉啃咬的假碗碎片,冰山般的表情第一次裂开了一条巨缝。 混沌兽或者说寄宿其中的秦夭夭残魂此刻更是彻底暴走! 它朝着那个发出真实星辰韵律的真碗,发出震耳欲聋、蕴含无尽怨毒和滔天羞愤的灵魂尖啸! 那小小的粉色身体疯狂挣扎着,想要扑向那碗,看向萧闲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这个骗尽天下人的老浑蛋生吞活剥! 那一缕残存的记忆碎片里——萧闲笑嘻嘻捧起假碗示人,转身屁股坐下真碗藏住,随手抓把泥巴当稀世宝物的画面——深深刺痛着她仅存的骄傲! 萧闲却根本没看炸毛的小兽。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刚刚贴好一块晶石的真碗,指尖凝聚系统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另一块天髓晶石嵌入碗壁深处那道裂痕; 碎片世界好像离拼图完整,又近了一点?他眯着眼感受着碗内星星点点亮起的微弱星辰力场。嗯,还得忽悠更多气运之子来干活才行。 第70章:板砖砸元婴 青云峰残破的主殿刚安静没多久。 慕容尘和桑红袖盯着真碗还没缓过神,云澜还在消化“屁股底下藏真货”的冲击,粉色混沌兽仍在为被骗而暴怒低吼。 骤然间! 一股强横无匹的威压如同万丈冰山崩塌,轰然砸落在整个青云峰废墟之上! 空气瞬间凝固,残余的碎石簌簌滚落,那几簇顽强存活的灵草苗也被压得紧贴地面。 三道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出现在主殿外的废墟上空,呈品字形落下。 为首者,戒律堂首座玉龙长老!他面沉如水,元婴巅峰的恐怖灵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整片区域的温度骤降,空中飘落的尘埃仿佛都在半空冻结。 他负手而立,目光如同万载玄冰,死死锁住刚从地上拿起真碗的萧闲。 左侧落霞峰峰主李玄阳,元婴初期,一脸狞笑,眼神怨毒地在慕容尘和萧闲身上扫视,恨不得生啖其肉。 右侧断刃峰峰主韩岳,同样元婴初期,体型魁梧如铁塔,气息凶悍,盯着萧闲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断刃峰叶无踪重伤,他这笔账全算在青云峰头上。 “萧闲!”玉龙长老声音如同寒铁摩擦,“你重创同门,不敬尊长,毁坏宗门公器(指擂台),更有私下诱骗云澜师妹入峰之举!此等恶行,桩桩件件!今日,本座代戒律堂,擒你回去受审!束手就擒,或可留你全尸!” 轰!元婴巅峰的气势如同实质的巨掌,狠狠朝着主殿角落那小小的“清净之地”压下! 慕容尘闷哼一声,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巨力挤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眼中凶光爆射,龙象罡气本能地疯狂运转护体,双臂交叉挡在桑红袖和萧闲身前,肌肉虬结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大佬!”桑红袖小脸煞白,在那威压下几乎窒息。她毫不犹豫地探手入怀,捏住一枚温润的桑家紧急玉符——只要捏碎,桑家强者瞬息可至! “嗷呜!”粉色混沌兽浑身炸毛,小小的身体拱起,冲着玉龙长老三人发出威胁的低吼,体内秦夭夭残存的凶煞之气被这更大的威胁引动,粉色绒毛下隐隐有黑气翻涌。 只有云澜,在最初的威压冲击后,迅速稳住身形,琉璃般的眸子闪烁,悄然后退几步,抱着手臂退到了大殿破败的柱子旁,摆明了袖手旁观。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被元婴威压笼罩的萧闲三人一兽,一丝解气,又夹杂着说不清的莫名烦躁。也许死了,这赌约自然作废…… “呵,留全尸?好大的恩典。”萧闲慢吞吞地将手中的真碗塞回屁股底下,那微弱却浩瀚的星辰气息瞬间消失无踪。 他拍拍手上的灰,终于抬起头,脸上还是那副睡眼朦胧的德行,似乎根本没感受到悬在头顶的生死危机。 “废什么话!给本峰主死来!”李玄阳早就按捺不住杀意,厉喝一声,元婴初期的气势轰然爆发! 他右手凌空一抓,一柄燃烧着赤红火焰的巨剑虚影瞬间凝聚成型,带着焚灭山峦的威势,朝着萧闲迎头斩下! 速度快如闪电!剑势笼罩整个角落,连慕容尘和桑红袖都在攻击范围之内! “师尊!”慕容尘怒吼,全身暗金光芒暴涨,就要不顾一切迎上去硬抗。 桑红袖手指用力,玉符几乎要裂开! 就在赤焰巨剑即将落下,热浪灼人面庞的刹那! 萧闲屁股底下那张一直被他当垫子坐着的破躺椅——那张系统奖励的、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大梦春秋椅’——突然发出一阵微弱、怪异的“咯吱”声! 嗡!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透明涟漪以椅子为中心,非常诡异的、极其轻微的……荡漾了一下。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轰然斩落的赤焰巨剑,在那涟漪荡漾过的空间里,轨迹竟发生了极其微妙、微不可查的……“打滑”! 就像是一个人踩在绝对光滑的冰面上一样!李玄阳志在必得的一剑,本该笔直斩落,却因为这微乎其微的空间“滑移”,剑锋擦着萧闲脑门左侧不足三寸的空气,“轰”的一声斩在萧闲身旁的地板上! 轰隆! 碎石乱飞!一个焦黑的大坑出现在萧闲脚边。爆炸的冲击波将慕容尘和桑红袖掀得踉跄后退,混沌兽尖叫着滚了几圈。 烟雾弥漫中,萧闲却……毫发无损?他甚至还在原地保持着坐姿,连衣角都没被火星撩到! “什么?!”李玄阳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击就这么莫名其妙打偏了! 玉龙长老和韩岳也瞳孔微缩。刚才那一瞬间的空间扭曲极其细微短暂,快到他们元婴境的神识都差点以为是错觉。但结果不会骗人。 “啧,”萧闲皱着眉,像是嫌弃被烟尘呛到了。他慢悠悠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说,你们三个老家伙,打打杀杀也得挑个地方吧?”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狼藉的废墟,“瞅瞅,我这破地方本来就够惨了。再让你们拆一遍,明天我们师徒几个真得露天躺着了。” 他眼皮半耷拉着,看向玉龙长老:“要打?也行。换个宽敞地方。山顶那片断崖平台就不错,石头多,拆起来不心疼。省得砸了我的锅碗瓢盆。” 这态度……狂妄?还是认命前的胡言乱语? 玉龙长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死到临头还想挑地方?好!本座就成全你!让你葬得敞亮点!” 他认定这是萧闲最后的拖延或狡计,但元婴巅峰的自信让他根本不在意地点。反正,结局都一样! “走!”玉龙长老当先化作一道黑虹,冲向青云峰峰顶那片被称为风雷崖的广阔石坪。 李玄阳和韩岳冷冷扫了萧闲一眼,也跟着冲天而起。 “师尊……”慕容尘眼中充血,就要跟去拼命。 “红袖,别捏。”萧闲却冲桑红袖摆了摆手,然后打了个哈欠,“你们…嗯…在家看门。我去溜溜弯就回来。” 他顺手提起屁股底下那把破椅子,扛在肩上,一步一晃地走出主殿,慢吞吞地朝着峰顶走去。那样子,真像是要去遛弯晒太阳。 慕容尘和桑红袖呆住。云澜看着萧闲吊儿郎当扛着破椅子的背影,眉头锁得更紧,心中荒谬感更甚:这人…到底是不怕死,还是疯了? 风雷崖。 罡风猎猎,卷动着残云。方圆百丈的巨大石坪,此刻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 远处天空、附近山崖峭壁上,密密麻麻全是闻讯赶来的青岚宗弟子!元婴大佬围杀青云峰峰主!这是百年一遇的大戏! 玉龙长老、李玄阳、韩岳三人如同三尊神祇,悬浮在崖坪半空,灵压交织,笼罩整个峰顶,风雷声都仿佛被压制。所有弟子都感到心悸。 萧闲慢吞吞地扛着破椅子爬上了崖坪边缘。他把椅子“哐当”一声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还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觉得坐着比站着舒服。 这姿态…彻底激怒了李玄阳! “装神弄鬼!纳命来!”李玄阳再也不顾身份,也根本不给萧闲再开口的机会,双手猛然向下一按!这一次,是真正的元婴杀招! “落霞焚天印!” 虚空震颤!一方遮天蔽日的巨大赤红色法印凭空凝现,法印中心燃烧着焚金熔铁的三昧真火,带着焚灭八荒的意志,呼啸着朝坐在椅子上的萧闲狠狠砸落!空气都扭曲沸腾!这一击若中,整个崖坪都要被熔穿! 所有围观弟子倒吸冷气!慕容尘在远处山峰看得目眦欲裂,几乎要不管一切冲过去! 玉龙长老和韩岳也冷笑准备出手封锁空间,防止萧闲那诡异的椅子再“滑走”! 就在那焚天巨印离萧闲头顶不到十丈,恐怖热浪将地面岩石烤得啪啪炸裂的刹那! 坐在破椅子上的萧闲终于动了。 他不再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东西。 一块暗红和冰蓝光芒混乱闪烁的方形法宝,或者说,更像是一块……板砖? 他抬眼看向那毁天灭地的赤红巨印,眼神平静得像古井寒潭。 然后,他抓着那块“板砖”,像是扔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样,很随意地朝着半空那三位杀气腾腾的元婴境丢了过去。 板砖划过一道平平无奇的轨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半秒。 下一秒,恐怖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不再是炽热的暗红和寒冷的冰蓝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到能冻结灵魂的苍白!仿佛来自万古冰河最深处的极寒死寂之光,瞬间淹没了所有人视野! 那光芒仿佛蕴含着寂灭的法则!李玄阳那足以焚山的赤霞焚天印,在接触那苍白死光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太阳的冰雪,连声响都没发出,就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了! 苍白的光芒如同决堤的冰河,汹涌扩散!它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冻结,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 那些无形的气浪、沸腾的火焰、甚至玉龙长老三人外放的护体灵光,都被瞬间冻结、凝固! 玉龙长老首当其冲!他脸上胜券在握的冷笑还未来得及变化,就骤然被无尽的惊骇和恐惧取代! 他感觉一股无法形容、足以冻结元婴本源的冰冷死寂之气,顺着他的神识,如同亿万冰针狠狠扎入他的魂魄!他那引以为傲的元婴巅峰灵力,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 “噗!”“噗!”“噗!” 三道身影,如同被无形的、裹胁着万年寒冰的巨锤狠狠砸中,同时狂喷鲜血!那鲜血出口的瞬间就被周围恐怖的低温冻结成红色的冰晶! 玉龙长老三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地从半空栽落,“砰砰砰”三声沉闷巨响,狠狠砸在坚硬的风雷崖石坪上!碎石乱飞! 落地后,三人全都蜷缩在地,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脸上笼罩着一层诡异的冰霜,嘴唇乌紫,周身灵力波动混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溃散! 他们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别说动手,连站起来都成问题! 那片恐怖的苍白死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迅速回缩,最终消失不见。 崖坪上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呼啸的罡风声,以及……那三个元婴大佬痛苦压抑的喘息。 所有围观弟子都石化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刚才发生了什么?丢出一块板砖就三个元婴大佬被秒了? 云澜琉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萧闲,盯着他手中那块恢复了平平无奇模样的“板砖”,心中的震撼如同海啸般翻腾! 她看不懂那是什么力量,但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瞬间爆发的、能冻结灵魂本源的气息!恐怖得让她窒息! 坐在破椅子上的萧闲,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一口气在空中凝成一缕白霜缓缓散开。 他整个人似乎瞬间疲惫了许多,甚至那“板砖”脱手后的手臂都在细微地颤抖。 他眼神深处,似乎有无数压抑的咸鱼道则丝线一闪而过,重新将一股躁动不安的恐怖力量强行安抚、镇压下去。 他心里骂骂咧咧:“憋死老子了…这玩意儿里面存的怨气…比十万年的咸鱼还冲……”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到玉龙长老三人身边,低头看着这三个曾经高高在上、此刻却如冻僵的鹌鹑一样缩在地上的家伙。 “啧,都说了遛个弯就回去,你们非不信。”萧闲弯腰,捡起掉在不远处那块灰扑扑的“板砖”,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现在好了吧?舒服了?” 玉龙长老身体剧震,想开口,却只喷出一口带血的冰渣。 “嗯,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了。”萧闲把板砖揣回怀里最深处,拍了拍手,“红袖啊,”他扬声朝着远处喊了一句。 还在呆滞状态的桑红袖猛地回过神,御剑飞了过来,依旧小脸煞白,心有余悸:“大佬?” “去,主峰大殿,告诉凌霄宗主。”萧闲打了个哈欠,“就说戒律堂玉龙长老、落霞峰李峰主、断刃峰韩峰主,三位元婴大人,在咱青云峰切磋,不慎受了风寒,需要疗养些时日。至于这医药费嘛……” 他目光扫过地上三个冻僵的元婴期“病号”,“戒律堂和断刃峰财大气粗,应该不会赖账吧?” 玉龙长老听到“医药费”三个字,气得又是一口血喷出,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李玄阳和韩岳也是面色灰败,眼神涣散,道心受损怕是极重。 萧闲不再理会他们,扛起破椅子,迈着依旧懒散但似乎轻快了一点的步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朝着山下青云峰的废墟走去。 慕容尘急忙上前扶住有些脱力的萧闲。 所有人都远远地、敬畏地看着那个扛着破椅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残破的青云峰主殿内。 遥远的寒玉冰窟深处,盘膝静修的陆凌雪,长长的睫毛突然剧烈颤动了一下。她周身沉寂的极寒气息陡然如风暴般紊乱了一瞬! 冰玉般的心湖里,映照出一道一闪而过的、带着极怨极厉的冰冷白光!那是与她神魂相连的本命物!沉寂多日后,终于爆发了! 她猛地睁开冰雪般纯净的眼眸,一丝惊疑和愠怒染上眉梢,冰唇微启,吐出冰冷的话语:“萧闲…你又把我的剑…拿去当什么了?” 残破的主殿里,萧闲似乎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顺手把怀里那变得乖巧了一点、散发着微弱寒气的“板砖”掂了掂。 嗯…这煞气果然跟陆凌雪那丫头一样冷。不过刚才爆发那一下,算是泄了点火,接下来又能安稳当咸鱼了。 他美滋滋地想着。屁股底下真碗的星辰纹路,似乎又悄悄点亮了一丝…… 第71章:新一代卷王诞生 风雷崖一战,“板砖”秒三元婴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青岚宗。 萧闲的名字不再是青云峰那个混吃等死的闲人,而是披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强横色彩。 虽然谁也没看清那“板砖”具体是什么,但能瞬间放倒元婴巅峰长老的玩意儿,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主峰大殿。 宗主云霄看着被桑红袖“请”来的三位冻僵元婴大佬,听着她一本正经转述萧闲的话——“三位峰主切磋受寒”,嘴角抽搐得厉害。玉龙长老被抬下去时,看向萧闲方向的怨毒眼神几乎凝成实质。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云霄宗主最终发话,声音压住了殿内嗡嗡的议论,“宗门大比刚过,戒律堂、落霞峰、断刃峰暂时休整。青云峰也需重建,任何人不许再生事端!若有再犯,宗规处置!” 他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李玄阳、韩岳,最后落在被寒气侵蚀、实力大损的玉龙长老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宗门内部,当以团结为重。萧峰主实力不俗,亦是宗门之幸。近期或有外患,需大家勠力同心。” 这话暂时弹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至少明面上,没人敢轻易去触萧闲的霉头。事后,云霄宗主单独召见了萧闲一次。 “你那‘板砖’,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密室中,云霄揉了揉眉心。 萧闲摊手:“弟子早年流落荒山野岭捡得,谁知道这么不耐揍,砸一下就碎了点寒气出来。”他语气懒散,仿佛在说一块破石头。 云霄当然不信,但他没追问。只是严肃道:“最近收到密报,玉龙……似乎与外界的玄天宗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你这次算是把他彻底得罪死了,自己小心点。 还有,你那小徒弟云澜的身份特殊,盯着她的人不少。若真有事发生,别只顾着缩在你那青云峰当咸鱼,宗门也需要你这块‘板砖’。” 萧闲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有架打有好处拿就喊我,困死了……” 回到青云峰那片凄凄惨惨但诡异平静的废墟上,气氛微妙。 慕容尘看着萧闲的目光除了敬畏,更多了狂热:“师父!您那‘板砖’太厉害了!弟子能学吗?” 萧闲眼皮都没抬:“学什么?学怎么拿板砖拍人?先去把倒塌的房梁扛到西边去,晚上还想不想有屋顶挡雨了?” 慕容尘立刻屁颠屁颠去搬柱子。 桑红袖忙着清点仅剩不多的灵丹和材料,盘算着重建。粉色混沌兽大概是被“板砖”爆发的气息震慑到了,这两天格外老实,抱着几块灵石小口啃着,大眼睛偷瞄萧闲揣在怀里的位置。 此刻心里最愤愤不平的就是云澜了,之前萧闲板砖砸元婴的时候,把她的婴儿肥小脸蛋惊得直颤悠。 她看着萧闲每日里依旧是那副睡眼惺忪,扛着破椅子到处溜达的样子,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瞬间镇压元婴强者的形象重叠。 “凭什么……”她攥紧小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剑挑万古的潜质让她心高气傲,却被混沌兽揍趴下,现在连这个“临时师傅”都藏着如此恐怖的手段,把她衬托得像个真正拖油瓶的小废物。 “我怎么可能输给他!一个破落户罢了!”她在夜里咬牙低吼,“不就是机缘和秘宝吗?我云澜一样不缺!勤修苦练,总有一日,我要亲手揍趴你这条咸鱼,报踹脸之仇!” 羞愤是最好的动力源,尤其是云澜这样的天之骄女,蜜罐里边长大的。 接下来的日子,她成了继慕容尘之后,成为新晋“卷王”。天不亮就练剑,月上中天还在打坐。 她在青云峰主殿的外边,搭起一个破棚子,开始了狠狠的修炼,每次几乎榨干了体内最后一丝灵气。剑光挥洒,带着一股狠戾的拼命劲儿。 萧闲对此乐见其成。就在云澜发狠苦修的第六天,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萧闲脑子里突然“叮”一声: 【徒弟云澜‘刻苦修炼’达成阶段性成就,卷王光环发动!】 【同步奖励:修为灌顶大礼包(简化版)!】 注:因徒弟情绪状态极端不稳定,过度渴望变强、心态失衡,奖励能量有轻微逸散,宿主自行安抚吸纳。 一股温和但磅礴无比的能量瞬间涌入萧闲体内,粗暴地冲刷着他的经脉。 他那咸鱼成精般的体质对这种灌顶简直轻车熟路,丹田气海飞速旋转,贪婪地吞噬着这些精纯的灵力,顺便把逸散的那点“边角料”也轻易镇压收束。 【叮!恭喜宿主修为突破至金丹境后期!】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连一直“装死”的冰煞板砖也只是在他怀里微微动了一下。萧闲咂咂嘴,翻个身,继续睡了。对他而言,升级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他这边睡得香,另一边云澜的破棚子里却出了状况。 夜已深。云澜盘膝打坐,引动最后几缕聚灵阵石残存的灵气。 她识海中那柄若隐若现、代表了“剑挑万古”无上资质的本源剑意,因为过于拼命地压榨自身潜力,加上心态紧绷失衡,骤然发出一阵尖锐的震颤! 嗡! 一股冰冷、锋利、带着割裂意志的反噬之力猛地从剑意中爆发开来!如同失控的狂暴剑气在她经脉里乱窜! “噗!”云澜小脸瞬间煞白如纸,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出,星星点点洒在破旧的蒲团上。 她浑身经脉剧痛,仿佛被无数小刀切割,丹田气旋也变得滞涩紊乱!那口血喷出后,全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整个人软倒下去,眼前阵阵发黑。 “怎么回事……”她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和难以置信。剧痛让她额头冷汗直冒。 离得不远的粉色混沌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疑惑地抬起头嗅了嗅空气中弥漫开的微弱血腥气和那一闪即逝的锐利剑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萧闲因为和云澜绑定了临时的师徒关系,此刻正在睡梦中的他,经脉立刻就混乱起来,一口老血喷出,鲜血染红了他朴素的道袍, 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自嘲道:“这个小妮子剑道天才,连关联的灵气都是带着刀刃的。” 他艰难地走出大殿,看着吓傻的桑红袖和不知所措的慕容尘,唯一还算镇定的还算是混沌小兽了,蓝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云澜,然后又看看萧闲,大概意思估计是:“愣着干啥呢?救人啊!” 萧闲倒是没有慌张,之前那么嚣张,是时候让她吃点苦头了,他不紧不慢地挥了挥手, “你们两个把她抬进来,现在云澜仙子可是娇弱得很,不能让太阳晒坏了。” 云澜被他的样子气得小脸立刻涨红,手捂着胸口,愤慨道:“你还有人性吗?浑蛋!” 萧闲也不气,淡淡说道:“怎么和你师尊说话呢?” 虽然这么说,动作却是没有停,示意慕容尘和桑红袖搞快一点,他也怕这个小妮子顶不住。 进了主殿,萧闲的手指搭上云澜的腕脉,一缕极其细微,但蕴含着至深“咸鱼”道韵的安抚能量悄然探入。 他立刻感知到了云澜体内那被自身霸道剑意反噬造成的经脉创伤,那股桀骜不驯、近乎崩溃反叛的“剑挑万古”潜质本源。 “啧,小丫头,步子迈太大,还老惦记着咬人,结果把自己崩了吧。”萧闲心里嘀咕。这反噬比他想的严重,强行压制可以,但会彻底扼杀那份“万古”潜力。 看着萧闲似乎也拿不出办法的样子,云澜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萧闲听了一咧嘴,这个丫头的嘴是淬了毒吗?说是一个男人不行,简直是极致的侮辱! 他没有停留,立刻就拿出了自己的惯用绝招,反向督促系统,心念一转,系统自动生成的言语就飘入了云澜的脑海: “不用慌,挺不住也可以,毕竟那条咸鱼都那么强了,反正打不过,那就别逞强了,你也可以生气,生气内伤就不愿意好,这样就不用面对打不过一条咸鱼的窘状了!” 萧闲看着系统上的字幕,心里边也是一阵无语,这个狗系统真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啊, 我现在的实力是打不过她的,碗没修好,“冰煞·蚀心残锋”在堡垒破裂时候积攒的怨念已经消耗殆尽,我拿什么和这个天骄对抗! 云澜是第一次得到反向督促的提醒,心下纳闷:“这话是谁说的?”看着慕容尘和桑红袖的表现,明显他们是听不见的, 他心下笃定这话是萧闲说的,但是萧闲不是巴不得自己不好吗?怎么还给自己传音废话呢? 但云澜自己也奇怪,自己听了这些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绪和狂乱的灵气都是立刻平复下来; 想想那个遭人恨的语气,的确就是萧闲没错,想到这,她看向萧闲的眼神,少了一些杀意,也开始默默配合萧闲探查自己的伤势。 第72章:玄冰古境 萧闲心里苦啊,自己刚刚得到点回报,这不,又来麻烦了,这个小妮子太能作了,要是以后不解除师徒关系; 算了,谁让哥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呢,看来反向督促让她心态和灵气暂时稳住了,但不是长久之计啊; 就在这时,那个沉寂的系统声又响了: 【感应到高序列特殊体质“剑挑万古”本源失衡反噬,濒临崩溃边缘! 【紧急预案启动!】 【治疗方案:需修补破损本源,理顺失控剑意。所需核心材料:‘星髓铁’(用于承纳暴虐剑意)、‘七彩虹光芝’(用于修复本源裂痕)。】 【材料获取建议:玄水古境(当前坐标已在地图标注)核心区域可能存在所需材料。警告:该区域存在未知风险波动,强度评估——元婴期以上。 【奖励:保密,但是我知道你喜欢什么。】 “呦呵!现在还跟我玩上神秘了,有办法就行。”萧闲心中嘀咕道。 玄水古境?萧闲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收回探查的力量,看着脸色灰败,咬着下唇强撑不喊痛的云澜。 “问题不大,”萧闲收回手,重新挂上那副懒洋洋的表情,“就是练岔了点气,心火太旺。吃点清热降火的药就好了。” 云澜气得又是一阵气血翻涌,疼得龇牙咧嘴,却说不出话。 “不过嘛,”萧闲话锋一转,扛起他的破椅子,“为师看你根基不稳,还缺了点打基础的玩意儿。 正好,青云峰破成这样,重建缺材料,听说北边有个‘玄水古境’里面矿多草盛,踩点灵材回来盖房子顺便给你弄点‘降火药’。在家等着,为师去去就回。” 他说完,也不管徒弟们的反应,扛着椅子慢悠悠地朝山下走去。背影依旧懒散,但脚步方向却异常明确。 慕容尘挠头:“玄水古境?那地方不是说很危险,常年有诡异水雾瘴气,进去的弟子都没几个能出来吗?” 桑红袖蹙着秀气的眉:“大佬…真的只是去采灵材盖房子吗?” 云澜蜷在地上,疼的意识都有些模糊,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差点再吐一口血:“该死的咸鱼……你才心火旺……咳咳……” 内心深处,却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这个浑蛋师尊,真的只是为了去采药盖房子? 玄水古境坐落在青岚宗北域一片终年弥漫灰色水雾的山脉深处。 慕容尘担心师父,简单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物品,紧赶慢赶的追上了师父,桑红袖没有跟去,因为她得照顾云澜。 混沌小兽看见萧闲走了,也是欢快的跟上了,这个家伙一定是想自己找好吃的,休想丢下我!混沌小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就这样两人一兽就此踏上了寻找“建筑材料”的道路, 玄水古境边缘,常年弥漫的灰色水雾像厚重的帷幔,遮蔽着前方起伏的山峦与幽深的谷地。空气潮湿而沉重,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与沉寂交织的气息。 扛着破竹椅的萧闲停在水雾边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慕容尘跟在后面,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脸上写满担忧,忍不住再次开口:“师父,您真要进去啊?宗里都说这儿是‘元婴以下莫入’的绝地,弟子听说上次有一队金丹期执事进去探查矿脉,就再也没出来过……” 混沌小兽则站在萧闲脚边,粉嫩的鼻子轻轻抽动,原本带着点对萧闲丢下它不满的小眼神,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兴奋取代。它的大眼睛似乎能穿透一些灰雾,盯着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带着点催促的“咕噜咕噜”声。 萧闲眯着眼,拍了拍椅背:“怕什么?咱是来‘采药盖房子’的,又不是来跟大能打架的。”他像是没看到慕容尘写满“这说法谁信啊”的脸,直接迈步走进了水雾之中,身形瞬间被灰暗吞没。 “师父等等我!”慕容尘慌忙跟上。 两人一兽步入灰雾,一股奇特的寒意立刻缠绕上来。这寒意并非寻常低温,更像是能悄然渗透防护,汲取生机的死寂之寒。 视野更是被压缩到极致,以慕容尘金丹期的修为,神识也只能勉强探出周身丈许距离,再远便被重重阻力消磨殆尽。 “啧,这雾有点意思。”萧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依旧带着惯常的懒散,却罕见地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专注。 他体内刚突破金丹后期、尚未稳固的修为被这环境一激,反而像是被激活的泥鳅,在他那深不可测的底蕴滋养下,自行运转起来,抵抗着寒意的侵蚀,甚至隐约在吸纳雾中某种稀薄而驳杂的特殊灵气进行转化。 这效率,若是让外面那些苦哈哈闭关打坐的长老们看见,怕是要嫉妒地吐血。 混沌兽兴奋起来,它似乎完全不受灰雾视觉和精神压制的影响,胖乎乎的身体在雾气里蹦跳了几下,精准地落到萧闲前面几尺的地方,大脑袋朝着左前方某个方向昂起,发出更清晰的“咕噜咕噜”声,短小的尾巴还着急地晃了晃。 萧闲挑挑眉,懂了:“知道了知道了,催啥?带路,有好处分你一份。” 小兽立刻欢快地窜了出去,身形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慕容尘看得目瞪口呆:“师父,这小东西……”他之前只觉得这兽奇怪又贪吃,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有如此奇效。 “天生的寻宝能手,就是饭量大点。”萧闲随口解释,扛着椅子跟着混沌兽的脚步,“跟紧了,掉队了可没人捞你。” 在混沌兽的指引下,两人一兽在无边无际的灰色死寂中跋涉。地貌变得异常怪诞,扭曲的黑色怪石如同蛰伏的凶兽,地面时而是松软滑腻的淤泥,时而是坚如精钢、泛着金属冷光的奇特矿层。 偶尔能听到雾气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或滑腻的蠕动声,但混沌兽总能提前规避危险,或者发出一种细微的、带有威慑意味的颤音让对方退避。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萧闲识海中适时响起:叮!检测到特殊材料‘沉水玉’伴生岩精矿脉(品质中上),可用于房门重建主梁柱基座加固。坐标已标注。 叮!扫描到‘冥雾枯藤’(中等年份),剧毒,但炮制后可入药,有概率作为‘蚀心残锋’负面能量填充剂备选方案B(宿主自行评估风险)。】 萧闲脚步一顿,看向混沌兽:“小家伙,左边岔道先停一下。” 混沌兽似乎有些不满,但碍于萧闲是老板,还是停下脚步,小爪子指向主路方向,又指向左边岔道,发出困惑的“啾?”声。 “捡点建材,盖房子总得用石头吧?”萧闲说着,指尖微不可察地弹出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与灰雾融为一体的冰蓝色毫光来自碎裂的板砖残余寒气)。毫光击中左边岔道深处一块不起眼的岩壁。 “咔嚓!”轻微裂响,伴随着几声凄厉尖锐的嘶叫,几条潜伏在岩缝中、形似蜈蚣但浑身覆盖着惨白骨甲的异兽被瞬间冰封震毙,跌落下来。 慕容尘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应到那隐匿的凶戾气息,惊出一身冷汗:“师父!” “没事了,去把那块泛蓝光的石头和最粗那几根枯藤收了。”萧闲抬抬下巴,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蚊子。 慕容尘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触摸到那岩石和枯藤时,一股阴寒与死寂感传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再看萧闲那轻描淡写的姿态,心中敬畏更甚。他这位师父,真是深不见底。 收集完材料,混沌兽再次引领方向。又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灰雾似乎稀薄了几分,空气中那种沉寂的压迫感却陡然增强。 前方隐约可见一片死寂的水潭,潭水是凝固般的墨黑色,潭边寸草不生,只有嶙峋的怪石和一株早已枯死、形态狰狞的巨大古木。 潭水边,散落着几具形态各异、早已腐朽风化的骸骨。他们身上的服饰残片,依稀能辨认出至少是十几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的青岚宗和附近几个门派的标志。骸骨姿态扭曲,似乎临死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 慕容尘脸色发白,眼前景象无声诉说着此地的凶险。 但混沌兽的目标显然不是这潭水。它直接越过枯骨和黑潭,兴奋地扑向那株巨大枯木的根部。在那布满裂痕、似乎一碰就碎的粗大树根旁,它用小爪子飞快地刨着几块不起眼的石头。 “咕噜咕噜!啾啾!”它抬起头,朝着萧闲和慕容尘急促地叫唤,大眼睛亮得惊人。 就在这时! 叮!高能目标锁定:** 目标A(核心):‘星髓铁’!位于枯木主根系中心岩层下方三丈处(微弱星力共鸣已捕获)! 目标B(伴生):‘七彩虹光芝’!伴生于枯木最大气孔深处,汲取沉寂死气与枯木残存生机变异而生,状态:休眠,成熟期临界(需要特定手法催化)。 警告:检测到深层能量波动源!位于枯木正下方岩层深处(坐标重合于星髓铁下方)。能量性质:阴寒、死寂、强侵蚀性。活性状态:低(疑似深度蛰伏/封印)。 危险评估修正:主体危险源非水潭,乃枯木下方存在!波动强度峰值接近元婴巅峰!建议宿主速战速决,避免干扰深层目标! 系统方案更新: 静默采集模式(推荐):利用混沌兽空间天赋(检测到其具备初步空间穿梭能力,未完全觉醒)精准转移星髓铁。奖励“定向空间传送卷轴”(一次性,仅限宿主及契约兽使用)。 强力催化:以冰煞之力瞬间刺激七彩虹光芝成熟,同步压制异动。奖励“冰魄凝神丹”(临时增幅神识、稳固心神)。 警告:方案二存在约15%概率提前唤醒下方存在!请宿主谨慎选择! 冰冷的系统提示让萧闲眼中的懒散瞬间褪去,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那块被混沌兽刨动的地面和庞大的枯木。 他清晰地感知到,在那片看似平静的死寂之下,一股令他目前状态都感到如芒在背的阴冷力量,如同沉睡的巨兽,正盘踞在离星髓铁仅咫尺之遥的地底深处! 此刻,混沌兽还在催促般地刨着那几块“门砖”,完全没意识到脚下潜藏着何等恐怖。 慕容尘则紧张地注视着周围,显然感应到了那股弥漫在空气里、令人骨髓发寒的不详。 玄水古境真正的危险,并非那诡异的灰雾和凶兽,而是这株扎根于死寂地脉、不知镇压了何物无数岁月的枯木!取宝,如同探虎穴拔牙! 第73章:材料得手 灰雾凝滞。死寂的黑潭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唯有腐朽枯木根系间弥漫的阴寒,如同无形的冰刃,切割着空间。 混沌兽急切刨地的“沙沙”声,在极致的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它的大眼睛紧盯着枯树根下埋藏的星芒气息“星髓铁”,浑然不觉脚下岩层深处,那蛰伏的庞然大物。 系统冰冷的提示回荡在萧闲脑中:【方案评估:静默(需混沌兽天赋未完全觉醒),强力催化(85%安全概率)。选择?倒计时:10…9…】 慕容尘手心全是冷汗,肌肉绷紧,死死盯着枯木主干上一个幽深的、碗口大小的孔洞——那便是七彩虹光芝的藏身之处。 他金丹期的敏锐直觉疯狂示警,那股源于大地的、古老而邪异的冰冷意志,正透过土壤丝丝缕缕地渗出,冻得他骨髓都在颤栗。 “85%……够用了。”萧闲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死寂。依旧带着点慵懒的尾音,但眼神却锐利得如同淬炼万载寒冰! 他根本没选! 在系统倒计时归零前的刹那,萧闲动了! 不是冲向混沌兽,也不是奔向虹光芝! 他那扛椅子的右手猛地一甩!破竹椅带着一股刁钻的蛮力,“呼”地一声,精准无比地砸向枯木主干离地半丈的一个特定虬结处! “砰!” 一声闷响,如同擂在朽鼓上!巨大的枯木应声剧烈震动!簌簌尘埃裹挟着细碎的木屑扑簌簌落下! 【宿主干扰核心稳定!能量源活性激增!5%…10%…15%!警告!唤醒概率突破30%!!】系统警报陡然尖锐! “吼——!!”地下深处,仿佛真的有一头亘古的凶物被彻底触怒!一声沉闷压抑到极致的嘶吼穿透厚重岩层,如同来自九幽炼狱的咆哮,震荡得整个玄水古境的地面都在剧烈颤抖! 慕容尘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在地,脸色煞白如纸! 混沌兽也被这恐怖的动静惊得瞬间炸毛,“呜哇”一声尖叫,猛地跳离树根! 就在这震动与嘶吼引爆的混乱节点!被竹椅砸中的枯木虬结处,瞬间亮起一道极其短暂、细如发丝、却蕴藏无尽玄奥轨迹的湛蓝色纹路!那是【定星阵痕】! 几乎同时!萧闲脚下发力,人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不是空间瞬移,是速度快到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在枯木剧烈晃动的瞬间,他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已出现在主干前! 右手成爪!指尖凝练着一道肉眼无法直视、纯粹到极致的暗金色光芒!那是被他压缩到极致的龙象道罡!一爪掏入那个幽深的孔洞!目标直指深处沉睡的七彩虹光芝!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蕴含了萧闲精纯道罡的五指猛地攥住灵芝根部,然后以一种撼动山岳般的粗暴蛮力—— “哧啦!” 带着一股粘稠的汁液和刺目的七彩光晕!那株巴掌大小、流光溢彩的七彩虹光芝,被萧闲硬生生从枯木最深处活活拽了出来! 七彩霞光瞬间照亮了这片灰暗的死地!浓郁的生命和疗愈气息如同暖流席卷,将之前弥漫的阴寒都驱散了不少! “到手!”萧闲心中稍定。 “嗷!!”被强行剥离了伴生“镇压物”的枯木核心,仿佛失去了最后的枷锁! 地底的恐怖存在彻底暴怒!那沉闷的嘶吼转为凄厉疯狂的咆哮! 整个枯木像被点燃的引线,从根部开始剧烈膨胀,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狰狞的黑色裂纹,内部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一股远超元婴巅峰、直逼化神的毁灭气息疯狂攀升! 轰隆隆! 枯木根部地面猛地向上拱起!坚硬的黑岩如同劣质的陶土般寸寸崩裂!漆黑的、带着浓稠硫磺恶臭的烟气冲天而起! 一只缠绕着腐烂枯藤、沾满墨绿色粘液、散发着无尽死气与狂暴怨毒的巨大利爪,率先撕裂大地,朝着萧闲和他手中的七彩灵芝狠狠抓来! 利爪未至,那股腥风与灵魂冻结的威压已让时间仿佛静止! “师父小心!”慕容尘目眦欲裂,根本来不及思考,金丹巅峰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 体内新熔炼的龙象道罡咆哮,凝聚成一只小山般的暗金色拳印,朝着那只探出的恐怖利爪侧面狠狠撞去!他本能地要挡下这一击! “别动!”萧闲冷喝如炸雷!在利爪探出的同时,他已做出了应对! 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滑步,险之又险地擦着那带着浓烈尸臭的墨绿爪尖避过!另一只一直揣在怀里的手闪电般掏出! 不是那块沉寂的板砖! 而是一颗灰扑扑、龙眼大小、毫不起眼的石头——之前系统奖励的沉水玉伴生岩精之一! 此刻,上面临时被他用指尖蘸着口水,飞快刻画了几个极其潦草怪异的符文! “去!” 石头如同投石索射出,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精准射向那刚刚撕裂大地、尚未完全探出的巨大利爪下方的岩层裂缝! “嗡!” 灰石触地,上面潦草的符文骤然亮起诡异的绿光!一股极其沉重的、仿佛来自千丈深海之渊的重力波动凭空而生,瞬间覆盖了利爪周围的区域!特别是爪下的支撑岩层! 咔嚓!咔嚓! 那一片刚刚拱起的岩石地面,在这陡然增加的百倍重力下,如同被巨锤轰击的琉璃,瞬间爆裂塌陷! “吼嗷——!”地底的存在发出痛楚惊怒交加的嘶吼!它那条探出的粗壮臂膀连同巨爪猛地一沉,随着破碎的岩石一起往下陷入! 探出的势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塌陷狠狠阻滞!巨大的躯干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完美预判!精准打击!一击打在旧力已衰、新力未生的关节上! 就在这巨爪陷入塌陷坑、短暂失控的千钧一发之际! 萧闲根本顾不上那塌陷和嘶吼!他得手虹光芝的右手回撤的瞬间,身体已经扑向混沌兽刚才刨动的枯木根部! 此刻那里的几块“门石”已经被混沌兽扒开大半,露出了下面一片微微泛起星点光芒的奇异岩层——星髓铁矿! 星髓铁! 时间!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叮!强力催化完成!七彩虹光芝(成熟)成功获取!奖励:冰魄凝神丹发放!】 【当前唤醒判定:40%(危险可控边缘)!危险源主体陷入短暂僵直!】 【宿主完成极限骚操作!额外评价:逆向思维的神!躺平值+50!奖励:一次性“空间微缩卷轴”(仅限非生命体物品)!】 冰冷的提示如同天籁!萧闲想也不想,左手凭空一抓!一颗鸡蛋大小、散发着刺骨寒气和稳固心神气息的冰蓝色丹药出现! 他看都没看,反手就将这枚刚得到的“冰魄凝神丹”用力拍在了因恐惧而炸毛、正朝他奔来的混沌兽脑门上! “吃了!干活!” 噗!丹药在接触粉毛的瞬间就融化渗入。混沌兽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混乱惊恐的蓝宝石大眼瞬间变得冰蓝剔透! 无数细微的寒丝在它体内流动、凝结!狂暴的空间波动在它小小的身体周围无声激荡、稳固! 萧闲根本没时间解释或犹豫,几乎在丹药拍出的同时,右手已经探入那个被扒开、刚够伸入一臂的树根地洞!指尖触到了那片星光流转的奇异金属! “收!”他意念狂转! 嗡! 一股无形的系统力量包裹住那片人头大小的星髓铁矿石! 空间微微扭曲塌陷!下一刻,那块沉重无比、蕴含着星辰重量的矿石,如同被无形之手攫取,直接从原地消失! 只留下空荡荡的、不断逸散出古老星辰气息的坑洞! 几乎在星髓铁消失的同时!地底的恐怖存在彻底挣脱了塌陷岩层的束缚! 那只陷入坑底的巨爪带着更加狂暴的怒火,猛地拔高!整个枯木从根部被彻底掀翻!巨大的、缠绕着无穷死气黑烟的狰狞生物躯干,正在奋力从地底向外钻出! 【宿主!!地脉封印失衡!冰魄古皇残念体(神陨初期阶位!状态:极度虚弱且疯狂)即将完全脱离束缚!此存在蕴含高度神性污染!宿主当前状态无法抗衡!撤!立刻!】 神陨阶位?冰魄古皇?萧闲头皮瞬间发麻! “风紧!扯呼!”萧闲捞起还处于“凝神”状态、周身寒气森然空间波动未平的小兽,转身朝着来时方向疾驰!速度飙升到极致! “师父!”慕容尘早已亡魂皆冒,看到萧闲动作,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紧随其后! 刚才那古皇残念探出的瞬间威压,已经让他灵魂都在战栗,根本生不起半点抵抗的念头! 呼——! 身后的枯木核心处,如同火山爆发!一个由无尽寒冰与死气凝聚、形态扭曲却又隐隐带着无上威严的巨大头颅彻底破开岩层! 它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墨绿色的灵魂火焰,直勾勾地锁定前方两个狂奔的渺小身影! 冰冷、怨毒、带着无尽岁月冲刷后的疯狂意志,如同无形的诅咒狂潮,瞬间席卷整个玄水古境! 核心区外数十里,正在摸索前进的数位玄水门精英弟子首当其冲! “噗!”“噗!” 两声闷哼,两位修为稍弱的弟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七窍流血,身体诡异地被一层墨绿色冰晶覆盖,生机瞬间断绝!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为首的络腮胡元婴长老亡魂皆冒:“不好!是核心区的……快退!启动宗门令牌!求援!!” 他祭出一枚碧蓝色宝珠,光芒堪堪护住仅存弟子,踉跄后退,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什么探查任务,保命要紧! 古皇头颅下方,一道由纯粹死寂寒能凝聚的墨绿色光矛,无声无息地成型,快逾流光,直刺前方那扛着粉毛兽、速度惊人的身影! 光矛所过之处,空间都留下扭曲冻结的轨迹! “慕容尘!左边!”萧闲感知到后方致命的寒意,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声!同时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向右前方猛地一折! 慕容尘此刻精神高度集中,对师父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萧闲开口的刹那,他已经提前向左前方奋力一扑! 刷! 冰冷的死亡擦着两人的衣角掠过!那道墨绿色的光矛无声无息地没入前方的灰色石壁!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片被击中的岩壁,连同后方数十丈的山体,瞬间呈现出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死灰色! 所有生机、所有能量流动、甚至连构成山体的岩石元素本身的活动,都被彻底冻结! 然后无声无息地崩解成细微的尘埃,消散在阴冷的空气中!留下一个巨大、规则、光滑的绝对死寂空洞! “娘的……”饶是萧闲心脏够硬,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威力,别说金丹后期,就是元婴巅峰来了,擦着边也得脱层皮!这就是所谓“虚弱且疯狂”的神陨阶位?系统果然只会美化困难! 【能量层级锁定成功!‘冰煞·蚀心残锋’核心怨念锁定完成!强行驱动预备方案!倒计时:3!2!1!】 就在萧闲心惊于那死寂湮灭的威力时,怀里的冰煞板砖在他念头微动下,猛地爆发出一股更加刺骨、仿佛要冻穿灵魂的极寒!但这股极寒并非攻击,而是…… 嗡! 一层薄得几乎透明的深蓝色冰晶屏障,瞬间在他和慕容尘身后张开! 如同最脆弱的水晶。 几乎同时!第二道更加粗壮、缠绕着古皇怨毒嘶吼的墨绿色死寂光矛,跨越空间而至!狠狠撞在那层薄薄的深蓝冰晶之上! 咔嚓! 冰晶屏障应声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瞬间黯淡! 但!那湮灭一切的墨绿光矛,竟然被这薄冰硬生生挡了半瞬!虽然只有半瞬! 光矛蕴含的恐怖力量并未消失,被阻碍后猛地炸开! 轰——!!! 狂暴的冲击波带着刺骨的寒流和腐蚀性的墨绿死气猛地扩散开!如同在狭窄的山谷通道里引爆了一颗巨大的炸弹! “噗!”慕容尘首当其冲,被爆炸气浪狠狠掀飞,人在半空就喷出一口蕴含黑气的淤血,重重撞在通道岩壁上! 虽然有冰晶屏障和板砖爆发的寒意阻挡了最核心的湮灭力量,但残余冲击依旧让他金丹道基动荡,受了不轻的内伤!他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惨白。 萧闲同样被爆炸掀飞,但他身法诡异,在空中几个翻滚,顺势卸去大部分力量落在一处凹陷处。怀里的混沌兽和板砖都没丢。 他闷哼一声,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体内刚升级不久的金丹剧烈晃动,道罡运转出现滞涩。 强行驱动板砖核心怨念硬抗这一击,即便是有系统引导,也让他付出了巨大代价。古皇残念的力量远超想象! 那层冰晶屏障彻底碎裂消散,余波扫过,通道两侧岩壁被腐蚀出大片深坑。 【缓冲完成!‘空间微缩卷轴’锁定方位:玄水古境入口外十丈!定位完成!开始空间转移!警告:仅适用于非生命体,生命体需依附承载物!】 一块灰扑扑的破布卷轴虚影从萧闲腰间飞出!正是之前系统奖励的“空间微缩卷轴”!卷轴瞬间展开,散发出一股微弱却极其稳固的空间波动,目标直指古境入口方向! “走!”萧闲没有丝毫犹豫!他强提一口气,在慕容尘挣扎爬起、惊魂未定之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同时将怀里那只浑身冰冷、毛发凝结冰晶、蓝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被吓懵的混沌兽塞到自己背后那扛着的破竹椅上! “抓紧椅脚!”他朝慕容尘吼了一句! 嗡! 破竹椅上瞬间亮起微不可查的光芒!混沌兽下意识地用短小的爪子死死抱住了两根椅脚!慕容尘也被萧闲猛地扯过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卷轴的空间之力精准包裹住三人一椅! 刷! 下一瞬,原地只留下被炸得一片狼藉的通道和狂暴扩散的冲击余波!萧闲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吼嗷嗷嗷——!!!” 失去了目标,通道深处传来冰魄古皇震怒疯狂的嘶吼!整条通道在恐怖的声浪和死气冲击下开始大范围坍塌! 玄水古境外。 入口裂缝外十丈的地方,空间猛地一阵模糊的涟漪! 噗通!噗通! 三道身影狼狈不堪地从虚空中跌了出来!正是萧闲、慕容尘,以及抱着椅子滚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的粉毛混沌兽! “噗!”刚一落地,萧闲就忍不住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萎靡了几分,体内道罡如同被冻僵的河流,运转艰难。 强行驱动的板砖力量和空间卷轴转移带来的空间撕扯力,双重反噬下,他金丹后期的修为摇摇欲坠! 他顾不得自身伤势,立刻看向身后那片灰雾笼罩、此刻却传来隆隆巨响和恐怖波动的入口方向。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懒散,只剩下极致的凝重和后怕。 “神陨阶位……果然难缠……”他低声喘息。 “咳…师父,您…您怎么样?”慕容尘挣扎着爬起来,嘴角带血,看到萧闲吐血,担忧更甚。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生死逃亡,让他这位师尊的形象在他心中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却也更加真实可敬——那是赌上性命的庇护! “死不了。”萧闲撑着膝盖站起,挥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异常明亮,“星髓铁,虹光芝,都到手了!这次…真是差点把命搭进去换来的硬通货!”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块光华流转、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七彩虹光芝看了看,确定完好无损,才将其收起。至于星髓铁,被他暂时存进了系统仓库深处。 混沌兽甩了甩昏沉的小脑袋,身上的冰晶簌簌落下。 它看向萧闲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没有了之前的讨好和不满,更多的是…一种本能的后怕和对刚才那股庇护它寒意的疑惑。 它的小爪子不自觉地伸向那块被萧闲重新揣回怀里、此刻沉寂下来,但依旧散发着冰寒余韵的板砖方向。 萧闲注意到它的动作,伸指屈起,“啪”地一个暴栗轻轻敲在它脑门上:“看什么看!这次算你带路有功,回头给你加餐!” 小兽委屈地呜咽一声,缩回了爪子,老老实实蹲坐在椅子上。 萧远抬头望向东方的天空,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升起,驱散了古境边缘的些许灰暗。他估摸着时辰:“云澜那小妮子估计快扛不住了。慕容尘,还能走不?” “能!”慕容尘毫不犹豫,立刻站直身体,虽然牵动内伤让他眉头紧蹙。 “那行,回去!这趟‘采药盖房子’,该‘交差’了!”萧闲重新扛起那把破竹椅,迈步向青云峰方向走去。 背影依旧有些踉跄,却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青云峰上,还有一个倔强又棘手的“临时弟子”,等着他去“修补”呢。 第74章:剑挑万古 青云峰废墟之上,晨光艰难地穿透稀薄的云层,却驱不散此地弥漫的颓败与死寂。 主殿仅存的半堵残墙下,临时搭建的破棚子里,云澜蜷缩在冰冷的石板上,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她婴儿肥的小脸此刻灰败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泛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牵扯着全身经脉。 体内那股代表“剑挑万古”的无上剑意,此刻却成了最凶残的刽子手,失控的剑气在她脆弱的气脉中疯狂冲撞、切割,每一次肆虐都让她痛得浑身痉挛,意识在剧痛与昏沉间沉浮。 桑红袖守在一旁,眼圈通红,手里攥着仅剩的几颗温养丹药,却不敢轻易喂下。 她看着云澜痛苦的样子,急得直掉眼泪:“云澜师姐,你撑住啊……大佬他们快回来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煎熬。云澜的气息越来越弱,那琉璃般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蒙上了一层灰翳。 体内狂暴的剑意反噬如同失控的洪流,正一点点摧毁她的根基,蚕食她的生机。 那代表着“万古”的潜质本源,在不断的冲击下,光芒黯淡,裂痕蔓延,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大佬……”桑红袖的声音带着哭腔,无助地望向废墟入口的方向。 就在云澜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 轰——! 一道刺目的空间涟漪猛地撕裂了青云峰废墟上方的平静!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嗡! 空间扭曲波动!三道身影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刺骨的寒意以及狂暴的空间撕扯余波,如同被巨力抛出般,狠狠砸落在主殿前的空地上! 扑通!扑通!扑通! 尘土飞扬! “咳咳咳……呕……”慕容尘第一个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如纸,刚撑起半个身子就忍不住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污血混着内脏碎片喷出,溅落在冰冷的碎石上。 他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金丹道基动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呜哇……”粉色混沌兽紧随其后滚落出来,它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粉毛被冻得硬邦邦,小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蓝眼睛里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恐惧,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呜咽。 最后落下的,是萧闲。 他几乎是摔下来的,落地时一个踉跄,单膝重重跪地,才勉强稳住没有彻底扑倒。 他身上的青色道袍早已被鲜血浸透了大半,颜色暗沉发黑。 脸色比身后的断壁还要灰败,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次吸气都牵动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 他怀里紧紧抱着两样东西。 左手死死攥着一块人头大小、通体流淌着深邃星辉、沉重的仿佛能压塌空间的奇异金属矿石——星髓铁!矿石表面还残留着地底深处的阴冷气息和一丝未散的狂暴能量。 右手则小心翼翼地托着一株流光溢彩、仅有巴掌大小、却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与柔和七色光晕的灵芝——七彩虹光芝!那七彩霞光在昏暗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夺目,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火。 “师尊!”桑红袖看到三人惨状,尤其是萧闲那副随时可能倒下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扑了过来。 “别…别碰我!”萧闲猛地抬手,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他强撑着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桑红袖,最终死死锁定在破棚子里那个蜷缩的身影上。 “药……拿来了……”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带着血腥气。 他不再看任何人,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双腿如同灌了铅,膝盖一软,险些再次栽倒。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云澜所在的破棚子爬去! 碎石硌着膝盖和手掌,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他怀里的星髓铁和虹光芝却被他死死护住,没有沾染一丝尘埃。 慕容尘挣扎着想帮忙,刚一动,又是一口血喷出,只能眼睁睁看着。 桑红袖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流下。 混沌兽挣扎着挪到萧闲身边,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发出低低的呜咽。 萧闲爬到棚子口,看着里面气息微弱、如同破碎瓷娃娃般的云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剧痛,盘膝坐好。 “慕容尘!滚过来!”他低吼一声。 慕容尘强忍伤痛,连滚带爬地挪到棚子边。 “星髓铁……给我……削成……粉末……”萧闲将沉重的星髓铁塞到慕容尘手里,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株七彩虹光芝。 他指尖凝聚起最后一点微弱的、带着咸鱼道韵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极其缓慢、轻柔地剥离下虹光芝最核心的一小片七彩芝肉。 那芝肉离体的瞬间,浓郁的生机和柔和的霞光几乎照亮了整个破棚子。 萧闲看也不看,直接将那片珍贵的芝肉塞进了云澜紧闭的、毫无血色的唇瓣之间。 几乎是芝肉入口的瞬间! 嗡——! 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命暖流瞬间在云澜体内爆发开来!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渗透进她干涸撕裂的经脉! 那失控暴走的“剑挑万古”剑意本源,被这股浩瀚的生命力包裹、浸润,如同狂暴的野兽被注入了安抚的药剂,那疯狂的反噬势头竟被硬生生遏制住了一瞬! 云澜灰败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紧蹙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丝! “快!星髓铁粉!”萧闲立刻低喝。 慕容尘不敢怠慢,强忍着金丹剧痛,调动残存的龙象罡气,双手死死握住那块沉重无比的星髓铁矿石,指骨捏得发白!暗金色的罡气如同磨盘般疯狂挤压、研磨!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细碎如尘埃、闪烁着点点星芒的星髓铁粉末簌簌落下! 萧闲立刻伸手接住那些珍贵的粉末,看也不看,直接将其按在云澜眉心、膻中、丹田三处大穴之上! 星髓铁粉末接触皮肤的刹那,一股沉重、浩瀚、仿佛能承载万古星辰的奇异力量瞬间渗透进去! 这股力量没有去压制那狂暴的剑意,而是如同最坚固的堤坝、最沉稳的基石,牢牢地护住了云澜那濒临崩溃的识海本源和丹田气海! 那原本因反噬而剧烈震颤、濒临碎裂的“剑挑万古”本源剑意,在星髓铁力量的包裹下,如同狂暴的洪流被引入了坚固的河床!虽然依旧汹涌澎湃,却不再肆无忌惮地冲毁堤岸! 内蕴生命修复,外筑星辰壁垒! 两股来自玄水古境深处、历经生死才带回的奇物力量,在萧闲的引导下,如同最精密的钥匙,开始修复云澜那千疮百孔的道基! 云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窜动!那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玉石般的莹润光泽!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快速转动,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她体内那狂暴的剑意并未完全驯服,反而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在星髓铁构筑的“河床”内,更加汹涌地奔腾、咆哮!每一次冲击都让那星辰壁垒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但,崩溃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萧闲做完这一切,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猛地一晃,一口压抑许久的黑血“哇”地喷了出来,星星点点溅在云澜身前的石板上。他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师尊!(大佬)”桑红袖和慕容尘同时惊呼。 萧闲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艰难地抬起眼皮,最后看了一眼气息逐渐平稳、体内剑意虽狂暴却已纳入“正轨”的云澜,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扯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解脱。 然后,他身体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师尊!”慕容尘目眦欲裂,不顾自身伤势扑过去想要扶住。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一直安静趴在旁边、似乎被萧闲喷出的鲜血惊到的粉色混沌兽,突然毫无征兆地暴起! 它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如同最深邃的夜空,没有一丝眼白!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贪婪、暴虐、以及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神性污染”的恐怖气息,猛地从它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吼——!”一声完全不似幼兽的、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咆哮从它喉咙里挤出! 它化作一道粉黑色的残影,速度快到极致!目标不是萧闲,也不是慕容尘! 而是—— 萧闲倒地时,从他怀里滑落出来的那件……沾满了他心头精血的……朴素青色道袍! 混沌兽一口死死咬住道袍的衣角!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与贪婪的光芒! 一股诡异的吸力从它口中传出,道袍上那些暗沉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丝丝缕缕地朝着它口中涌去! 同时,它身上那股混杂着“神性污染”的暴虐气息,如同失控的野火,猛地撞向旁边刚刚脱离险境、体内剑意正处于最狂暴不稳定状态的云澜! 嗡——! 云澜的身体猛地一震!刚刚被星髓铁勉强构筑的“星辰河床”剧烈震荡! 她体内那本就桀骜不驯、尚未完全理顺的“剑挑万古”剑意,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被这股充满恶意与污染的狂暴气息瞬间引爆!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能斩断时空长河的恐怖剑意,毫无征兆地从云澜体内冲天而起! 剑光煌煌!刺目欲盲! 整个青云峰废墟在这股剑意下瑟瑟发抖!残存的断壁残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桑红袖和慕容尘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骇然失色! 云澜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此刻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纯粹到极致的、燃烧着毁灭与混乱的炽白剑光! 她整个人悬浮而起,长发无风狂舞,周身剑气纵横,如同刚从混沌中苏醒的灭世剑神! “剑……挑……万……古……”一个冰冷、漠然、仿佛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声音,从她口中缓缓吐出。 失控了!在混沌兽那诡异“神性污染”的恶意刺激下,刚刚被萧闲以命相搏才勉强稳住根基的“剑挑万古”体质,彻底暴走! 第75章:她来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此刻彻底失去了流动的意义。 破败的青云峰主殿前,只剩下死寂。先前混沌兽引发的骚动、桑红袖的哭泣、慕容尘的沉重喘息,此刻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抹去。 云澜悬浮在半空,离地三尺。她那曾经流转着琉璃光泽的双眼,此刻只剩下纯粹到令人心悸的炽白。 光,毁灭的光,占据了她的眼眶,找不到丝毫属于“云澜”的神采。素白的衣袍被无形的剑罡鼓荡,猎猎作响。 及腰的长发疯狂舞动,每一根发丝都似乎化作了锐利的细小剑气,切割着周围凝固的空气。 一股无法形容、仿佛自鸿蒙开辟时便已存在的冰冷剑意,以她为中心,霸道地笼罩了整片废墟! 这剑意并非无形,它具象化了!化为一道道清晰可见、凝练如实质、不断震颤的灰白色光刃,在云澜身体周围无声盘旋、切割! 她脚下的碎石,如同被亿万柄无形的剔骨刀反复刮擦,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再被无形的剑气碾得更碎!整个地面都在无声无息地向下“融化”! “剑……”冰冷的音节从她口中吐出,僵硬,机械,如同万载寒冰在摩擦,“……挑……万……古……” 每一个字吐出,周围的灰白光刃就更加凝实一分,震颤的频率更急,散发出的毁灭气息便暴涨一截! 这剑意不受任何束缚,只遵循着自身混乱而强大的逻辑,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空间里本就不多的生机! 桑红袖瘫在远处,连哭泣都忘了,张大嘴巴,如同被抽离了魂魄的木偶,瞳孔里倒映着半空中那个冰冷、陌生、如同剑之化身的恐怖身影。那是……云澜师姐?绝望如同冰水淹没了她。 慕容尘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看着那被万千光刃环绕的身影,感受着那灭世般的剑意,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师尊豁出命带回来的材料,竟……竟还不够……他猛地咳出一口污血,视线模糊地看着倒在血泊里、气息微弱的几乎消失的萧闲。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唯一活动的,是刚刚从萧闲道袍上吸食了精血的混沌兽。 它安静地蜷缩在距离云澜不远的地方,小小的粉色身体趴伏着,像是睡着了。 吞噬了萧闲心头精血后,它身上那混杂着贪婪暴虐和神性污染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一层淡淡的、流转着暗金色微光的奇异光膜覆盖在体表。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重新变回纯净的冰蓝,却更深邃了一些,偶尔一丝暗金光芒在深处流转。 它似乎被云澜身上散发出的、无差别切割一切的恐怖剑意所排斥,小小的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发抖,却又本能地靠近着,如同磁石吸引着两极。 它好奇地望着空中那个燃烧着炽白剑光的人影,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一种懵懂的亲近感? 刚刚吸食的、属于萧闲的咸鱼道韵与神性精血,正与云澜那失控的万古剑意,在本质上发生着玄之又玄的微弱共鸣,形成一种无形的牵引。 可这份微弱的、源于“同根同源”的牵引,在这灭世的剑意浪潮中,脆弱得如同微尘。 云澜或者说掌控着云澜躯壳的“剑”,冰冷的炽白目光微微转动,如同扫描器物般扫过地面那具陷入沉寂的血肉萧闲,扫过那强撑着不肯倒下的慕容尘,扫过呆滞的桑红袖……最后,停留在混沌兽身上。 没有情绪。没有缘由。 只是因为它靠近了。靠近了这绝对毁灭领域的外围。是威胁?还是……只是路过的灰尘? 无所谓。 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手指长短、却仿佛能切开空间规则的灰白光刃,无声无息地从云澜指尖飞出,如同最冷漠的死神指尖弹出的一抹流光,瞬间划破空气,斩向混沌兽细小的头颅! 快!快得超越了一切的感知! 慕容尘瞳孔骤缩!桑红袖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混沌兽的冰蓝眼眸瞬间被那道毁灭的灰白所占据!恐惧本能让它浑身炸毛!但它只是只刚刚吞噬了力量、尚不及理解的小兽!如何躲?躲不开! 就在灰白光刃即将点中小兽头颅,将它连同那点懵懂的灵性彻底抹杀的前万分之一秒! 一道更微弱、更坚韧、却也更加不可磨灭的力量,横亘在了这致命光刃的轨迹之前! 嗡! 微不可查的轻鸣。声音小到几乎不存在。 是那道,一直紧紧缠绕在萧闲手腕之上,如同最朴实无华装饰物的——星蓝色发带! 陆凌雪斩断的,缠绕着自身一缕星辉命理的发带! 就在萧闲生命垂危、意识沉寂、即将被这寂灭剑意彻底边缘化的最后一刹那! 他周身微弱的气息几乎消散,却偏偏触动了他身上这件与陆凌雪神魂相连、蕴含着她绝对守护意志的本命信物! 发带自动激发!一道若有若无、几乎透明的星蓝色光幕瞬间在混沌兽面前展开,如同最微弱却坚不可摧的星光壁垒! 噗! 那足以撕裂元婴的灰白剑刃,毫无悬念地穿透了这层薄如蝉翼的星蓝光幕! 光幕应声破碎! 但!那无物不斩的剑意,竟被这星蓝色的光幕,硬生生延缓了极其短暂的一刹那!如同快刀掠过一片极坚韧的蛛丝! 就这延缓的、比闪电更短千万倍的一刹那! “吼!!!”混沌兽体内新吞噬的、属于萧闲的神性精血和沉寂的咸鱼道则轰然被那致命的威胁彻底激活! 那双冰蓝眼眸瞬间被狂暴的暗金光芒彻底点燃!一道完全超脱了它体型限制、低沉如雷鸣般、带着远古威压的咆哮本能地从其胸腔深处炸出! 嗡! 一道凝练无比、呈现漩涡状的暗金色光晕猛地从它口中喷出!漩涡中心是一点极度压缩、散发着沉重蛮横气息的混沌星光! 这不是攻击!是守护!是它刚刚获得的、源自萧闲本源力量核心的本能守护! 那被星蓝光幕阻挡了一丝的灰白剑刃,狠狠撞进了这道暗金星光漩涡! 嗤嗤嗤嗤——! 如同冷水滴入了滚油!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刺耳的湮灭消磨声! 代表着灭世万古剑意的灰白剑光,与蕴含着新锐混沌守护之力的暗金星云漩涡,在虚空死死绞缠、消磨、对抗! 灰白剑光虽强,但毕竟是随意弹出的一丝。暗金星云虽弱,却融合了咸鱼神性精血与混沌兽新生的守护本能,且正借助了混沌空间天赋疯狂汲取周围驳杂的能量强化自身,韧性超乎想象!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在更高层面存在某种微弱联系(都源于萧闲)的力量,在僵持!湮灭! 终于! 噗! 最后一点灰白剑光被漩涡彻底吞噬湮灭!那道暗金漩涡也耗尽了所有力量,闪烁了一下,如同泡影般消失。 混沌兽似乎也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身体一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气息萎靡,但冰蓝的眼睛里那股凶戾的暗金已然褪去,看着空中那再次陷入绝对冰冷状态的炽白身影,喉咙里发出害怕又委屈的“呜呜”声。 这意料之外的抵挡,似乎终于真正激怒了那掌控云澜躯壳的“剑”! 炽白瞳孔中冰冷的光猛的一盛!云澜身周亿万灰白光刃齐齐爆发出刺耳的嗡鸣! 无边的毁灭剑意疯狂凝聚!仿佛下一击,便要彻底将这方寸之地连同所有蝼蚁一同从世间抹去! 千钧一发! 就在这灭世的第二击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一股同样浩瀚、同样冰冷、却更加纯粹、更加古老、带着俯瞰万界星辰威仪的意念……如同横跨星海的无形洪流……骤然降临! 嗡——! 这片空间都仿佛难以承受这股威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云澜身侧,空间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石子,无声无息地荡漾开一圈圈清晰的涟漪。一道由纯粹星光构成的深邃六芒星图腾,缓缓旋转着、凝实着! 冰冷! 死寂! 蕴含着与万古剑意截然不同、却同样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威严! 紧接着!星光图腾骤然扩散! 一道纤细却挺拔的深蓝身影,如同撕裂幕布般,从星光图腾的核心一步踏出! 长发如深海沉藻,流淌着幽蓝星辉。容颜绝世,却不带丝毫人类情感,如同亿万年不化的寒渊美玉。 冰蓝色的眼瞳,比天空更加深邃,比玄冰更加寒冷,只淡淡一扫,便冻结了空间里弥漫的狂暴剑意! 陆凌雪! 她来了! 她的目光,越过肆虐的剑气,越过濒死倒地的萧闲,越过重伤挣扎的慕容尘,越过惊恐呆滞的桑红袖,甚至越过了那还在散发着微弱暗金光晕委屈低鸣的混沌兽…… 最终,牢牢锁在了悬浮于半空、双眼炽白燃烧、被那无上剑意彻底主宰躯壳的云澜身上。 陆凌雪的眉头,极其轻微的,蹙了一下。 “妄动万古剑源?”清冷如九天寒泉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只有纯粹的陈述。 但这平静的陈述,却如同最重的冰锤,狠狠敲在云澜周身狂舞的光刃之上! 嗡!云澜身周的亿万光刃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了一瞬! “封。” 陆凌雪薄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 随着这个字落下,她白皙纤细的右手微抬,指尖极其简单却又玄奥无比地在空中连续虚点了七下! 点出的位置,并非指向云澜,而是……空间中的七个点!那七点连成一个奇异的、充满冰封韵律的星芒! 嗡! 一股无法抗拒、冻绝时空万物的浩瀚寒意瞬间充斥天地!这不是法术攻击,这是……法则的暂时改写! 第76章:就走了? 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化作深蓝色的坚冰! 那亿万道在云澜身周肆虐切割的灰白剑意光刃,仿佛被无形的琥珀瞬间包裹、冻结! 连同那片片翻飞的衣角、狂舞的发丝、以及……那主宰着躯壳的炽白剑光本身! 刹那间!灭世剑意的暴走,被强行定格在陆凌雪降临的这一秒!如同一幅被冰封的杀戮画卷! 云澜身体周围的空间完全被深蓝色的玄冰封锁! 她身上那股焚灭一切的恐怖剑意,在至强的永寂冰河法则面前,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囚笼,被死死压制、凝固! 虽然依旧在冰晶内疯狂冲击、震颤,想要破开束缚,却像被掐住了喉咙的巨龙,根本无法撼动冻结它的星空寒渊! 陆凌雪做完这一切,冰冷的目光才缓缓垂落,最终定格在那倒在血泊中、气息微弱的几乎消失的萧闲身上。 那双冰封万物的蓝色眼瞳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微不可察的东西……极其短暂的……剧烈波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身形微微一闪,已然出现在萧闲身边。没有蹲下,只是站在一步之外。 目光,落在他血肉模糊的后背,落在他手腕上那圈散发着微弱星辉、正缓缓归于沉寂的发带上。 陆凌雪的指尖,动了。 没有结印,没有复杂的法诀。只是极其自然地向着萧闲的方向,轻轻拂过宽大的袖摆。那动作轻描淡写地如同拂去肩头的微尘。 嗡! 一片柔和但蕴含着庞大神魂滋养之力的月白色光晕,如同最精纯的月光匹练,无声无息地流淌而出,将地上的萧闲、慕容尘、以及稍远处的桑红袖,尽数轻柔地包裹在内。 这月白光晕一接触到三人,便开始疯狂地汲取游离在天地间的稀薄灵气,转化为最本源的生命能量,温柔而坚定地渗入他们受损的躯体。 慕容尘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感觉到断裂的骨骼正被一股暖流包裹,迅速地修复弥合; 被古皇残念震荡的识海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抚平,头疼欲裂的感觉迅速减轻。他挣扎着想要爬起行礼:“陆师妹,你来了?” 话未说完,那月光般的力量便将他按了回去,不容抗拒地让他保持静养状态。慕容尘只能带着无限的敬畏,望着那道深蓝的、如同降世神祇的身影。 桑红袖更是感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涌入体内,将她几近崩溃的精神勉强稳住,让她从巨大的惊骇和绝望中恢复了一丝神志,小声地啜泣起来。 而萧闲…… 在他身上,月白光晕的效果却截然不同!那庞大的滋养力量涌入他体内的瞬间,像是引爆了一个极度干涸的……火药桶? 嗡! 一直沉寂在他体内、仿佛被掏空的金丹道基深处,那源自“咸鱼道果”的至深道韵,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 一股比之前所有修为加起来更加浑厚、更加沉凝、带着一丝蛮横霸道气息的金色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 没有系统提示!这是生死之间的大收获!是玄水古境极限反杀后、陆凌雪强大道则滋养下的……被动突破! 金丹道基在疯狂震动!扩大!凝实!如同铁锤反复锻打!道基深处,原本只是金丹后期的境界壁障,竟在瞬间被这股爆炸般的能量洪流直接冲破! 更在突破的刹那,那狂暴奔涌的能量并未停歇,继续一路狂飙! 瓶颈! 冲击! 破! 金丹境……大圆满! 萧闲残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周身破烂的道袍无风自动!一股远超金丹后期的强大威压伴随着璀璨夺目的金光透体而出,直冲云霄! 连陆凌雪布下的月白色光晕都被激荡得一阵波动!那金光如同最炽烈的太阳,却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沉重咸鱼……道韵? 金光一闪即逝,迅速内敛,尽数收归萧闲体内。 他身上的伤势被这庞大的生命能量和新突破的力量疯狂修复着,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那微弱的气息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陆凌雪那万年冰山般的眼眸,在看到萧闲体内爆发出的那股浑厚中带着怪异“咸鱼”道韵的金色能量洪流时,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但这点波动仅仅维持了半秒。她的目光便再次恢复了冰封万物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能量爆发和境界突破,不过是一阵微不足道的风。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冰蓝光芒微闪。 在萧闲身侧,三个通体散发着冰冷寒气、雕琢着星纹的玉匣凭空凝现,稳稳落地。 一个玉匣里,是三枚龙眼大小、圆润剔透的丹药——【九转归元续魄丹】,蕴含着磅礴温和的药力,足以修复本源道伤,巩固刚刚突破的修为,对萧闲而言正是雪中送炭。 另一个玉匣,则躺着数十块棱角分明、内部仿佛封存着流动星河的奇异金属——【九天星河神铁砂】! 这比星髓铁更加珍贵万倍,乃是真正的神料,用来彻底修复天道星纹碗,甚至能大幅提升其威能! 最后一个稍小的玉匣内,安静地躺着一块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生机暖意的软玉——【温神暖玉床垫】! 其内刻画着极其细微复杂的聚灵温养道纹,效果如何尚不可知,但能让陆凌雪专门取出,必然非凡。 做完这一切,陆凌雪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半空中被深蓝玄冰封镇的云澜。 炽白剑意仍在冰晶内疯狂冲撞、挣扎,试图破开星空寒渊的束缚。 陆凌雪眼中蓝光微闪,对着那片被冰封的时空,指尖再次轻轻一点,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深蓝色流光没入冰晶。 “解。” 冰晶无声消融。被封禁的时空瞬间恢复流动。 但,云澜眼中的炽白剑光并未立刻退去!剑挑万古的失控剑意失去了玄冰的强力压制,如同脱困的狂兽,就要再次暴走! 然而! 它刚刚挣脱束缚,正要掀起毁灭风暴的瞬间—— 嗡! 云澜手腕内侧,那原本不起眼的肌肤上,悄然浮现出一道极其微小的冰蓝色烙印! 那是陆凌雪刚刚打入的那缕流光所化!一个极其微小、却代表着“永寂寒渊”绝对意志的……禁魔道锁! 道锁成形的刹那!一股更加霸道、更加强横的冰蓝道则意志,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如同天宪神令,狠狠轰入云澜那狂暴的剑意核心! “寂!” 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剑意的神魂核心炸响! 云澜身体猛地一震!那炽白疯狂的剑光如同被泼了冰水的火焰,剧烈摇曳了一下,发出不甘的嘶鸣!随即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却!消退!隐没! 覆盖体表的毁灭光刃消失不见。 狂舞的长发和衣袍平息下来。 炽白的眼眸也缓缓变淡、散去,重新露出了琉璃般的瞳孔。 只是那瞳孔此刻充满了茫然、呆滞,以及……无尽的疲惫。 所有力量仿佛被瞬间抽干,身体一软,如同折翼的鸟儿般从半空中直直坠落。 桑红袖惊呼一声,顾不得自己虚弱,连滚带爬地冲上去想要接住。 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陆凌雪一步迈出,出现在云澜坠落的下方,没有任何接触动作,只是周身星蓝光芒一闪,一股柔和的托力便将下坠的云澜稳稳接住,而后那股力量轻轻一送,将昏迷过去的云澜直接送入了桑红袖张开的怀抱中。 直到此时,陆凌雪冰冷的目光才重新落在萧闲身上,停留了大约三息。 那眸光深处,似乎有无形的冰河在缓缓流淌。 终于,她不再停留。 身侧的星光六芒图腾再次亮起。 嗡! 星光一闪!身影已没入图腾中心,消失不见。连带着那星光图腾也如同幻影般缓缓消散于空气之中。 就像她来时一样突兀,走时亦无声无息。 没有留下一句多余的言语。只有那三个冰凉的玉匣,和一片劫后余生、陷入昏迷的狼藉废墟,证明着她曾经来过。 只有此刻孤寂的风。 第77章:九天星河神铁砂 废墟重归死寂。连风都像是被刚才惊天动地的交锋吓住,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唯有陆凌雪最后留下的那三枚冰寒玉匣,静静躺在血污与尘土之中,散发着与这片残破格格不入的璀璨星辉和诱人药香。 慕容尘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破天荒没有去管那近在咫尺的宝丹。 他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胸口剧烈起伏,牵动着刚被古皇残念重创的内腑,剧痛却抵不过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星海降临,冰封万古,那翻手间便镇压了他拼死也无法撼动的存在……那才是真正的通天伟力! 自己这点修为,算什么?龙象搬山?在那种力量面前,连一根稻草都不如!一丝强烈的渺小感和莫名的战栗感攫住了他。 桑红袖跪坐在不远处,怀里紧紧抱着昏迷不醒、气息虽微弱却已趋于平稳的云澜。 她呆呆地看着怀里少女精致却苍白的侧脸,又看看地上萧闲和混沌兽那两个气息微弱的身影, 再想起刚才那深蓝身影睥睨一切的姿态,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只有无尽的后怕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大佬……还活着,云澜师姐也稳住了…… 咕噜…… 一声极其微弱,却打破了这片死寂的咕噜声从萧闲身侧传来。 是那只粉毛混沌兽。 它艰难地翻了个身,抖了抖被冻得有些发硬的绒毛。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此刻格外黯淡,带着浓重的疲惫和萎靡,但眼珠却死死盯着离它最近的那枚装着【九转归元续魄丹】的玉匣。 浓郁的药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让它肚子里发出更响的哀鸣。又冷,又饿,又累…… 慕容尘终于被这声音惊醒,艰难地扭头望去。 看到小兽那萎靡的可怜样,再看看师尊依旧昏迷不醒、脸色灰白的样子,他狠狠一咬牙! “嘶!”强行运转刚被月白光晕修复了一点的龙象罡气,剧痛如同刮骨钢刀!但他硬是忍着,手脚并用,极其狼狈地爬到那玉匣旁。 他颤抖着打开玉匣。三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静静躺着,通体圆润,呈现半透明的温玉色泽,内部仿佛有星河流动,散发出的药香吸一口都觉得浑身舒泰。绝对是神品! 慕容尘不敢犹豫,立刻拿起其中一枚丹药,小心翼翼地塞进萧闲嘴里,又用仅存的微末灵力化开一丝送入他喉咙。师父的气息太弱,再耽误下去…… 丹药入口,瞬间化作一股温和却磅礴的暖流,径直冲向萧闲几乎干涸的四肢百骸! 他那刚刚被强行冲击到金丹大圆满、如同被强行吹胀又被戳破的气球般脆弱不堪的道基和经脉,立刻被这股浑厚的药力包裹、滋润、修复! 几乎肉眼可见的,萧闲灰败的脸色迅速褪去,一丝健康的红润爬上脸颊。 周身因强行驱动冰煞板砖核心和承受空间撕裂而布满的恐怖裂伤,也开始缓慢收口、愈合。微弱的气息如同注入清泉的小溪,开始变得绵长有力。 慕容尘心头大石稍落,这才抓起第二枚丹药,塞进自己嘴里。丹药入腹,一股温和的热流瞬间炸开! 暖流所过之处,被冰魄古皇震伤的内腑如同泡在温泉中,撕裂的痛楚迅速消失,被震得几乎碎裂的金丹也被稳稳包裹、温养,刚刚被强行冲击而境界虚浮的真元,竟在这神丹之力下飞速凝练、夯实!甚至连对龙象搬山功的感悟都清晰了几分!这丹药……太神了! 他来不及感慨,连忙将最后一枚丹药送到桑红袖手中:“快,给云师妹!” 桑红袖不敢怠慢,如法炮制给云澜喂下。 随着药力化开,云澜体内被强压下的“剑挑万古”剑意本源并未苏醒,依旧沉寂着,但那因失控反噬和强行封印留下的沉疴暗伤,却在这神丹药力下飞速愈合。 她那紧蹙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莹润的光泽,呼吸变得悠长平缓,如同真正熟睡过去。 手腕内侧那道微小的冰蓝道锁印记微微流转,似乎在丹药滋养下更稳固了一丝。 做完这一切,慕容尘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感觉浑身虚脱,但伤势带来的沉重感已经去了九成九! 他看了一眼玉匣,里面只剩下一点残余的丹气在缭绕。 好东西啊……要是能多几颗……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就甩开。贪念不能有。 他挣扎着坐起身,目光转向旁边那只眼巴巴看着空玉匣、饿得咕咕叫的粉毛小兽。 “给。”慕容尘拿起之前仅剩的半块普通灵石——那是最低级的下品灵石,跟刚才的神丹天壤之别。他递了过去。 混沌兽冰蓝的大眼睛瞥了一眼那暗淡的灵石,又委屈巴巴地看了看慕容尘,最后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个装着【九天星河神铁砂】的玉匣上,小爪子试探性地往前伸了伸…… “那个不行!”慕容尘瞬间读懂它的眼神,板起脸,“那是师父的宝贝!你个小东西想都别想!”这铁砂一看就比神丹还珍贵,师尊用来修复真碗的,哪能让这贪吃兽糟蹋? 混沌兽似乎听懂了,极其人性化地扁了扁嘴,发出一声又长又委屈的“呜……”, 但还是伸出粉嫩小爪子接过了那半块下品灵石,小口小口啃起来,粉毛卷卷的尾巴还一甩一甩,显然对这口粮很不满,但聊胜于无。 三日后。 青云峰废墟的角落里,被慕容尘和桑红袖合力清理出一片还算干净的空地,搭了个勉强遮风挡雨的草棚。 棚子里,萧闲懒洋洋地躺在一张临时拼凑的木板床上,背后垫着那块陆凌雪留下的【温神暖玉床垫】。 暖玉温润的气息透过单薄的衣料丝丝渗入,滋养着他那刚刚被神丹修复、却又因连番折腾而有些疲软的金丹道基。 他半眯着眼,手里掂量着那块【九天星河神铁砂】的玉匣,感受着匣内那数十块神铁砂散发出的、仿佛蕴含着流动星河的磅礴厚重感和纯净至极的星辰本源之力。 “啧啧,这玩意儿……看着就像是为修补那破碗量身定做的。”萧闲摩挲着匣子,嘴里啧啧有声,“陆丫头倒是舍得下本钱。” 系统鉴定结果更是显示:【九天星河神铁砂】,与天道星纹碗同属天外星辰核心源力,契合度近乎完美!有大概率修复并显著提升真碗的规则之力!这简直就是瞌睡送枕头。 他意念沉入,准备开启修复。一股浑厚的金丹大圆满道罡涌入玉匣缝隙。 嗡! 玉匣应声开启! 刹那间! 璀璨星辉如同凝固的银河爆发!数十块大小不一、棱角分明、如同无数微小星辰凝聚压缩而成的神铁砂静静躺在匣中! 它们不再是金属的冰冷光泽,而是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深邃感,内部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星蓝色流光! 仅仅开启一瞬,一股宏大、沉重、仿佛能碾碎虚空万界的星辰威压便扑面而来!隐隐还有某种宇宙初开般的深邃道韵在流转! 神性! 这是真真切切、远超普通炼器神料、蕴含着规则碎片的神性物质!是真正的天材地宝!每一粒砂子,放到外面都足以引动一场腥风血雨! “好家伙……”连萧闲都忍不住挑了挑眉。这手笔,连他那“咸鱼”道心都忍不住泛起了丝小波动。 就在玉匣开启、星河神铁砂光华大盛的瞬间! 趴在角落里那堆干草上、正无聊拨弄一颗下品灵石的粉毛混沌兽,猛地抬起了头! 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玉匣里散发的璀璨星辉!眼神里却没有贪婪!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厌恶、甚至是……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就像遇到了天敌! “呜?”它发出困惑又带着一丝警惕的低鸣,身体不自在地在干草上蹭了蹭。 萧闲注意到了它的异常,却没在意。这小东西吸收过他精血和道韵,对高等级能量敏感也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不是之前掩人耳目的假货,而是从屁股底下掏出那块真正的天道星纹碗! 破碗入手,立刻和匣子里的神铁砂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碗壁上那丝丝缕缕的黯淡纹路都亮了起来!灰扑扑的陶质深处,传来隐隐的渴望嗡鸣! 第78章:秦夭夭太苦了 “慕容尘!桑红袖!”萧闲声音不大,却带着少有的郑重,“起个简单聚灵阵护持一下周围气息波动,别让不相干的东西打扰为师。” “是!师父!”慕容尘立刻肃然起身,这几天靠着神丹和苦修,他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修为甚至因祸得福,在龙象搬山功上又有精进。 他拉上刚给云澜喂了点流食的桑红袖,走到草棚外围,用几块破阵旗和灵晶残骸开始布置。 萧闲又瞥了一眼角落里不安扭动的粉毛混沌兽,皱了皱眉,没多说。它身上那点秦夭夭的残魂碎片,对现在这局面还构不成威胁。 他不再犹豫,探手从匣中摄出一块绿豆大小的星河神铁砂。神砂入手极其沉重,仿佛托着一座小山!内部的星蓝光华流淌得更快了。 他小心翼翼地催动一缕精纯道罡,按照系统提供的图纸引导出的玄奥轨迹,将这块神砂精准无比地打入碗底一处最关键的裂痕核心! 嗡! 如同干涸的沙漠投入第一颗水珠! 星砂融入碗底裂缝的刹那!整个破碗猛地发出低沉却有力的嗡鸣!碗壁的暗淡纹路瞬间亮得刺目! 碗底那片灰暗的陶质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吮吸着星砂蕴含的精纯本源力量!裂纹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塑形,闪烁着全新的星蓝色泽! 紧接着,萧闲手法不停,如同最精密的匠人,又接连取出三颗、五颗、十颗大小不一的神铁砂,依据各自蕴含的星辰特性差异,精准地嵌入碗底其他几条最主要的裂缝深处! 嗡!嗡!嗡!嗡! 随着更多的神砂融入,真碗的颤动越来越强烈!那低沉的嗡鸣声也越来越宏大、悠远!仿佛沉睡了万载的神器正在一点点苏醒! 灰扑扑的陶质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密复杂、如同真正星空脉络般的深蓝色光纹!一股难以形容的、浩渺无际的天道气息缓缓扩散开来!草棚顶端的干草无风自动! “成了!”萧闲心中一喜,正要引导最后几处细微裂纹。 “嗷呜——!!!” 一声充满痛苦、暴戾和恐惧的尖啸猛地刺破宁静! 一直紧张焦躁、躲在角落的粉毛混沌兽,在真碗的天道气息扩散到某个临界点的瞬间,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它那冰蓝的眼睛瞬间被一片混乱的暗金和漆黑占据!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粉色的毛发根根竖起,如同刺猬! 一股混乱、尖锐、充满怨恨痛苦的情绪风暴猛然在它灵魂核心炸开! 是秦夭夭的残魂!它感应到了!感应到了那真正封印着陆凌雪本源印记和星垣天枢之力、并与其自身金乌源力冲突了千万次的——真正的天道星纹碗! 那将它所有骄傲、希望、连同生命都一同粉碎的源头! 新仇旧恨!在这天道苏醒的瞬间被无限放大!那缕被融合在混沌兽本源深处、被系统强行压制了灵性的残魂意念,如同垂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嗡……”一直安稳悬浮在修复状态的真碗,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充满绝望怨恨的灵魂意志冲击下,竟也发出了混乱的悲鸣! 刚修复的部分星纹光芒剧烈闪烁!碗底深处那一缕微弱却真实的、属于陆凌雪永寂冰河的核心本源烙印,被强烈触发! 嗡! 一道冰冷、死寂、足以冻结万物神魂的苍白寒光,毫无征兆地从碗底裂开的一道缝隙中——朝着角落里那正痛苦翻滚、散发出混乱气息的小兽……无声无息地…刺了过去! 速度不快,却带着必中的锁定意志!这是源自天道器物本能的排斥镇压!对不纯净魂魄的清理! 变故骤起!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混沌兽被那股寒光锁定,如同被天敌盯上的猎物,小小的身体瞬间僵硬!混乱的意识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正专注于引导最后修复的萧闲,眼角瞥见那道刺向小兽的寒光,瞳孔猛地一缩! 糟了!忘了这茬!这破碗被邪神污染过,现在刚修复一点点核心,对那些与自身冲突的“污秽”反应最大!而这小东西体内的秦夭夭残魂,恰是最剧烈的一个“污染源”! 来不及多想!萧闲几乎是本能反应!捏着最后几颗神铁砂的右手快如闪电地向后一拍,一股浑厚道罡拍向那道寒气,试图将其打偏! 但距离太近!寒气太凝练!他那打偏的力量只将其方向歪了一丝! 噗! 那道冰寒刺骨的白光,几乎是贴着混沌兽颤抖的粉毛后背,擦了过去! 虽然没有直接命中混沌兽本体…… 但! 那道蕴含了真碗净化意志的寒光,却…狠狠穿透了草棚那简陋的草帘! 精准无比地…射中了草棚外某块被当作垫脚石的… 被慕容尘随手拿回来、丢在外面废墟里、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干涸墨绿色假泥痕的… 假破碗残片!!! 嗡——! 假碗残片被寒光击中的瞬间,发出怪异的颤鸣!上面早已枯竭混乱的模拟星痕被这同源力量刺激,竟诡异地亮了一下! 紧接着!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块假碗残片仿佛成了一个信号接收器! 嗡!嗡!嗡! 废墟里,之前被萧闲随意丢弃在各处、沾染过假星纹气息的其他假碗碎片,像是受到了冥冥中的牵引,全都发出了微弱的共鸣!一道道极其暗淡却混乱的光线升腾而起! 光线如同失控的蜘蛛网,扭曲着,挣扎着,最后竟然……诡异地朝着草棚内、萧闲手中那散发着真正天道威压和星蓝色光纹的……真碗方向……汇聚纠缠过去? 更恐怖的是! 随着这些混乱假信号的勾连汇聚…… 真碗深处……那道刚刚被初步修复的、由九天星河神铁砂稳定住的天道核心……以及旁边那缕沉睡的永寂冰河烙印…… 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水! 猛地…… 激…荡…起…来!!! 灰色的天光勉强透过破草棚的缝隙,在萧闲手中的天道星纹碗上投下黯淡的光影。 那碗壁流淌着星辰脉络般的深蓝光纹,沉静、深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天道威压。 然而此刻,这代表着无上天道规则的器物,却因为外面那些假碗碎片的混乱光芒纠缠,陷入了剧烈的波荡! 核心处的星蓝神光与碗底那缕沉睡的冰河印记相互碰撞、排斥、激荡!如同冰水浇进了滚油!刚刚融入的九天星河神铁砂仿佛也在躁动! 嗡……嗡…… 低沉而混乱的嗡鸣越来越响,真碗在萧闲手中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脱离控制炸开!那道指向混沌兽却被萧闲打偏的净化寒光,正是这场混乱的导火索! “嗷!!!”被那道擦身而过的寒光刺激,混沌兽如同被烙铁烫到,发出凄厉惊恐的尖啸! 秦夭夭残魂在它灵魂深处引发的怨毒冲击尚未平复,又被这同源却充满恶意的天道之力刺激,彻底发狂! 它小小的身体弹射而起,不管不顾地撞向萧闲手里的真碗!那混乱的暗金光芒包裹着它,形成一道混乱的粉影流光! “滚开!”萧闲脸色一沉,怒喝一声!修复已到了最后也是最凶险的关头,容不得半点干扰!他左手捏着仅剩的几颗关键神铁砂,根本腾不出手,只得猛地抬脚—— 砰! 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冲来的混沌兽柔软的腹部! “呜哇——!”粉毛小兽发出一声尖锐到变形的惨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被踹飞回去,重重砸在草棚角落的干草堆里,粉毛上迅速凝结出一层寒霜,四肢抽搐,呜咽着再也动弹不得。 这一脚力量控制得极精妙,蕴含了一丝龙象道罡的沉重震劲,足够让陷入疯狂的小家伙暂时安静,又不至于伤及本源。 解决了身边的麻烦,萧闲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厉如刀!必须立刻斩断外面那些假碗碎片的联系!否则真碗一旦彻底失控反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被炸上天! “慕容尘!清场!外面那些破瓦片!踩碎!烧掉!给老子弄干净!”他沉声命令,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同时,右手死死控住颤动的真碗,一股极其浑厚精纯的道罡强行涌入碗底核心,不惜代价地镇压那两股激荡的力量!强行稳固! 第79章:云澜的决心 棚外护持的慕容尘猛然惊醒!他刚才也被那假碗碎片骤然被激活升腾的异象惊得有些发懵! 此刻听到师尊命令,看到那些如同毒蛇般扭动着缠向草棚内部的混乱光线,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慕容尘双目圆瞪,不敢有丝毫迟疑!新熔炼的龙象道罡毫无保留地爆发!整个人瞬间化为一道沉重的暗金流光! “给我——碎!”咆哮声中,他双拳齐出,如同两柄沉重的攻城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朝着最近那几块发出混乱光芒的假碗碎片狠狠砸下! 轰!轰!轰!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早已枯竭、只是被真碗力量被动激发的假碗碎片,如同劣质的陶瓦!瞬间在狂暴的拳罡下炸裂!被击中的碎片上扭曲的光芒戛然而止! 慕容尘拳脚并用,根本不用任何花哨的技巧,只追求最快速度!沉重的罡风撕裂地面!所过之处,碎石、瓦片、泥土连同着那些散发着混乱光芒的假碗残骸,统统被碾成最细碎的粉末! 桑红袖也在最初的呆滞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捏碎了几块仅存的低阶火系符箓,几道微弱的火苗扑向远处的碎片堆,试图烧毁一些漏网之鱼。虽然效果不大,但聊胜于无。 外面的混乱光线被迅速切断! 几乎在光线切断的瞬间! 萧闲抓住这千钧一发的间隙!眼中精光爆射! “融!” 他左手中的最后七颗神铁砂——每一颗都对应着碗底最关键、最核心的七条大道根基裂纹!被他的道罡精准无比的、如同最完美的榫卯扣合,狠狠按入裂痕最深处! 轰隆! 仿佛有星辰在碗中碰撞炸裂! 一道难以形容的、辉煌至极的深蓝色星柱,猛地从真碗碗口冲霄而起!直接穿透了简陋的草棚顶盖! 刺破了青云峰上空厚重的灰云!甚至短暂映亮了小半个青岚宗的天幕! 浩瀚!磅礴!古老! 如同从宇宙诞生之初便存在于此! 碗壁上那些原本略显黯淡模糊的星辰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深邃而玄奥的星轨如同呼吸般明灭流转!无数细微的星辰光点围绕着核心光柱旋转、生灭! 一个完整的、自循环的星辰幻象在碗口上方浮现!一种更真实、更稳固的天道威压弥漫开来! 真碗核心处那冰蓝(陆凌雪印记)与星蓝(天道核心)的激烈对抗,在最后七颗神砂完成补天合道般作用的瞬间,仿佛达成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平衡! 如同两股奔涌的大河在坚固的河堤中找到了各自的轨道!各自流淌,却再不冲击!反而隐隐交融,形成一种星蓝为骨、冰蓝为髓的奇异和谐! 嗡鸣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宏大、深邃、令人心生敬畏的……宇宙之音? 成了! 真正的天道星纹碗……修复成功! 碗口流转的星河幻象缓缓回落,如同沉睡的巨龙收敛爪牙,归于碗内。但那流淌的星辰光纹和深沉的天道韵味,却清晰可感。 饶是萧闲,此刻也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头罕见地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低头看着手中这焕然一新、如同神物般的破碗……呃,现在真的不再是破碗了。 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这新伙伴。 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波动,带着极度的痛苦、委屈和深深的怨念,如同细细的针,刺向萧闲的神识。 是草棚角落。混沌兽软软地趴在草堆里,粉毛上的寒霜已经化开,但被打中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痛楚。 它费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泫然欲泣,小爪子捂着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被踹的地方),望向萧闲的眼神充满了控诉——你怎么能踢我! 与此同时,在碗中那片新生的星河幻象核心深处,那缕冰蓝色永寂寒渊的印记似乎也微微波动了一下。 “……”萧闲眼皮跳了跳。一个碗,一个兽,都像是不满意的小祖宗。 他揉了揉眉心,走过去,从玉匣里捡起几颗散落出来、如同尘埃般大小的神铁砂末——这是刚才神砂入碗时崩飞出来的极细微碎屑,能量浓度不及主料的万分之一,但对幼生混沌兽来说足够。 “喏。”萧闲把铁砂末送到混沌兽嘴边。 小兽冰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委屈消失无踪!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小心翼翼、无比珍惜地舔掉萧闲指腹上的那些闪亮“灰尘”。 微弱的星辰精粹入口,让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身上那点被龙象道罡震到的酸疼也迅速消失,发出满足的、细小咕噜声。 它用小脑袋蹭了蹭萧闲的小腿,之前那点怨气烟消云散。 【叮!检测到天道星纹碗(修复度:35%)!】 【星垣天枢坐标定位能力(微弱)初步恢复!】 【咸鱼道韵与天道、寒渊初步调和,躺平值收益增幅50%!】 检测到“冰煞·蚀心残锋”核心怨念源需补充,请宿主尽快寻找顶级负面能量源!】 【警告:真碗现世气息虽弱,但已极微弱泄露(因爆发泄露)。锁定宿主的高威胁目标已激活追踪(距离:???)!】 冰冷的系统提示让萧闲眉头微皱。35%……果然,光靠铁砂只能稳固核心,唤醒部分天道之力,距离彻底修复还差得远。陆凌雪的印记也只是初步平衡,真正唤醒需要更多同等级的能量。 躺平值增幅倒是好消息……但麻烦也来了!这碗刚修好就“发光发热”,引来追踪了?麻烦精体质还是这么突出! 棚外突然传来桑红袖惊喜的声音:“大佬!云澜师姐醒了!” 萧闲闻言,收敛心神,将真碗揣回怀里最深处。抬步走向另一边临时搭起的床铺。 云澜确实醒了。 她靠坐在墙边,脸色依旧是虚弱的苍白,但琉璃般的眼眸已经恢复了神采,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呆滞。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感知着体内沉寂的丹田气海,眼神复杂无比。 体内那股代表“剑挑万古”的本源剑意,此刻如同沉睡的冰河,被星髓铁和神丹构筑的厚重“河床”牢牢封镇着,表面被一层极淡的冰蓝(陆凌雪道锁)覆盖。 它不再狂暴,也不受驱动,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睥睨的剑道锋芒似乎更深沉内敛了,如同神兵敛于匣中。 力量…还在!只是需要新的路径去引导、驯服。 “醒了?”萧闲大喇喇地坐到旁边的破木桩上,翘起二郎腿,“感觉如何?那股咬人的劲儿消停没?” 云澜抬起头,看着萧闲那张依旧懒散、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脸,又回想起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那充斥天地的毁灭剑意,那道骤然降临、如同神祇般冻结一切的深蓝身影…… 她抿了抿苍白的唇,最终没有回答萧闲的调侃,眼神转向他,带着一丝探寻和不易察觉的困惑:“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是说……彻底失控之后……” 萧闲随意地掏了掏耳朵,把指肚上的铁砂灰搓掉:“没啥。就是你那破剑意太野,把家拆了一遍,差点连自己都拆了。为师只好拖着你师兄,拼了老命去给你找‘降火药’。至于后面嘛……”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来了个更狠的……把你连人带剑意都给打包冻上了。” 云澜瞳孔微缩。冻上?那个冰蓝色身影……难道是…… “好了,醒了就成。”萧闲拍拍屁股站起来,打断她的思绪,丢过来一枚早就准备好的玉简,“你的‘降火药方’。自己找地方慢慢嚼。丹田里的东西,没驯服好之前别乱动。青云峰现在是真穷得叮当响,再拆一遍,咱们只能去睡山洞了。” 云澜下意识接住玉简。里面是一套极其简易却直指剑道本源的引导吐纳法门,正是萧闲针对她目前无法调用剑挑万古本源、但又必须借助其存在来维持根基的状态所准备——借力养息,苟住发育,等待时机。 “……谢了。”她看着萧闲依旧有些虚浮的背影(硬抗修复反噬的后遗症),再想想那个替她承担了所有凶险的所谓“降火采药”的玄水古境之行,沉默了片刻,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不高,但很清晰。 萧闲脚步没停,似乎没听见,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语气一如既往地嫌麻烦:“谢什么,别给我整幺蛾子就行。回头记得去主峰登记,把之前欠弟子的月俸加倍给我要回来!堂堂峰主穷成要饭的,不像话……” 云澜看着那道懒散的背影消失在草棚门口,握着温润的玉简,感受着体内沉寂却汹涌的力量,琉璃般的眼眸深处,燃起一丝重新跃动的斗志火焰。 力量还在,路断了,那就……再开一条!咸鱼也好,妖女也罢,总有一天…… 桑红袖凑过来小声说:“云澜师姐,您别听大佬说气话,他其实……” “我知道。”云澜打断她,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某种决心。“他就是条嘴硬的咸鱼。” 她闭上眼,开始按照玉简的法门,默默感受体内那片被星辰“河床”和冰蓝“道锁”禁锢的澎湃剑意。驯服它,掌控它,或者……最终超越它! 第80章:暴露了 夜色再次笼罩青云峰废墟,残余的星辉余韵如同水银流淌在破碎砖石间,很快被黑暗吞没。 草棚里,一片死寂。只有萧闲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他蜷缩在“温神暖玉床垫”上,像个虾米,眉头难得地舒展。 那张从脸盆架顺来的破被子勉强盖住半身,玉垫散发出的温和暖意不断渗入他千疮百孔的金丹道基,缓慢却坚定地修补着,将暴乱后强行突破的金丹境大圆满修为一点点地夯实、稳固。 那感觉像陷在温热的沼泽里,舒服得让他连脚趾头都懒得动一下。 对面墙角,混沌兽把自己团成一个粉乎乎的毛球,枕着慕容尘贡献的破棉袄,小肚皮随着呼吸起伏,呼噜打得震天响。 它体内残留的地底神性污染早被萧闲踹出的龙象道罡驱散干净,又舔了星辉铁砂末,能量满格。 草棚一角,临时铺开的草席上。云澜盘膝静坐,闭目凝神。她脸色依旧苍白,气息却平稳了许多。 识海中,那柄代表“剑挑万古”的本源剑意沉寂着,如同封在冰川深处的巨剑。 星髓铁构筑的厚实地基与陆凌雪留下的冰蓝道锁共同镇压着它的凶性。 她正按着萧闲给的“降火玉简”,导引体内残存的热毒(剑意反噬残余)化作丝丝缕缕的无害剑气,缓慢淬炼那新生的龙象道罡(慕容尘分给她的一丝筑基心得)。 每一次道罡的微弱增长,都让她琉璃般的眼眸深处闪过更为坚定的光。 废墟的黑暗中,慕容尘盘膝坐在高处一块倒塌的巨梁上,如同守夜的巨鹰。 浑身肌肉块块隆起,暗金色的龙象罡气在皮肤下流转,散发出厚重的热浪,将试图侵入草棚范围的秋夜寒气驱散。 他闭着眼,意识却如同蛛网般覆盖着整个青云峰范围,任何一丝异动都难逃他的感知。 桑红袖则守在外围,小心翼翼地用捡来的碎石,在草棚附近码出一圈简陋的篱笆。 指尖偶尔凝出一两点微弱的灵火,点燃干枯的荆棘藤条。微弱的火光和慕容尘散发的罡热气浪,共同构成了一层脆弱的防护。 暂时的安宁。 夜色如墨,笼罩残破的青云峰。突然—— 嗡…… 一阵极其微弱的震颤,如同沉重大地的脉搏,从蜷缩在玉垫上的萧闲体内传出。源头不是他,而是被他随手塞在腰侧、紧贴着腹部的—— 天道星纹碗! 这碗刚修复不久,沉寂的天道核心,似乎被萧闲体内那因修复而活跃了一丝的咸鱼道气触动,极其短暂地……苏醒了一瞬! 碗壁上流淌的星蓝光纹极其微弱的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觉! 一缕比毫发更细、几乎无法被肉眼捕捉的、灰白中带点暗金鱼纹的奇异道息,如同水底的游丝,悄无声息地……穿透了萧闲的衣襟和笼罩青云峰的数重防御……弥散进冰冷的夜风之中! 这气息微弱到了极致,寻常修士根本无从感知。 但就在同一时刻! 距离青云峰不知多么遥远的东方!十万连绵群山深处! 一座完全由人骨和腐烂血肉堆积垒成的庞大祭坛顶部,巨大的血池正在翻滚沸腾。 粘稠的血浆蒸腾起浓得化不开的猩红雾气,扭曲纠缠成无数嘶吼尖叫的怨灵面容。 祭坛中央,一个全身笼罩在厚重血袍中的枯瘦身影猛地抬头! 兜帽下两点幽幽的鬼火剧烈跳动!他伸出枯爪般的手,指尖缭绕着浓郁的血煞之气,仿佛在虚空中抓取着什么。 “咕噜…来了……”一个沙哑干涩、如同朽木摩擦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带着难以抑制的狂喜与贪婪! 血池沸腾得更快了,怨灵无声尖啸,“咸鱼道气……源头……终于……被我……寻到!!” “传令!”血袍身影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如同破锣,“锁死青岚域!东!三!七!区!任何生灵……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带着咸鱼味儿的东西……给本座挖出来!!” “遵教主法旨!”祭坛下方跪伏的数个扭曲血影齐齐嘶吼应和!随即化作一道道猩红流光,撕裂黑沉的夜色,朝着西方疯狂扑去! 与此同时。 青岚宗,主峰后山,一片被强大禁制完全隔绝的隐秘禁地核心。 幽深的地下暗室,冰冷死寂。四壁镶嵌着几块散发着惨绿幽光的玉石,映照得室内的景象格外阴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封已久的檀木和铁锈混合的诡异气味。 一身戒律堂首座黑袍的玉龙长老,此刻却像条断了脊梁的狗,匍匐在地砖上,额头一下下重重磕碰着冰冷的岩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上使!上使明鉴!”玉龙长老的声音带着惶恐和刻骨的怨毒,“青云峰!又是青云峰!那萧闲不知又走了什么狗屎运! 就在刚才!峰顶传来异动!虽只一瞬便隐去,但那股气息……绝对非同小可! 我玉龙愿率本部精锐,趁其不备,直捣黄龙!定将那贼子拿下,搜魂炼魄,找出他所获异宝献与上使!” 暗室深处,笼罩在扭曲阴影中的存在缓缓睁开“眼”。那不是眼睛,更像是两点深不见底的墨绿漩涡,吞噬着惨淡的光线。 “呵…呵…呵……”一阵低沉、沙哑,如同生锈铁片在金属刮擦摩擦的难听笑声在密室内回荡,令人牙酸。 阴影缓缓波动,传出断断续续的金属摩擦音:“……东边那帮嗜血的秃鹫…鼻子倒是灵……” 玉龙长老匍匐的身体僵住,布满冷汗的脸上露出惊疑:“上使,您是说……” “哼!”阴影中的存在冷哼一声,整个密室的惨绿烛火都在猛烈摇曳,“他身上的……咸鱼道气是钥匙……天启计划……需要的那把……藏在因果里的钥匙……在……苏醒!” “钥匙?!”玉龙长老的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的火焰!“上使!我……” “废……物!”阴影打断他,声音骤然变得更加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守好你的位置……盯住……青岚宗的……门……” “待那帮蠢货……先去替我们……撬开那扇门……” “天启……启……动!” 那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启”字刚落,玉龙长老怀中的戒律堂核心令牌猛地一震! 嗡! 令牌表面瞬间浮现出一片清晰的光影地图!正是整个青岚宗核心区域的全息投影! 而在代表护山大阵外围区域——正东方向!代表“三七巡防区”的位置上……赫然亮起了三个极其刺目的腥红光点! 那光点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穿透外围区域数层薄弱的防御阵线! 目标明确……直指青云峰所在!那三道红光所过之处,地图上的防御节点光芒瞬间黯淡、溃灭!留下清晰的血色破洞! 玉龙长老瞳孔骤缩!这三个入侵者展现出的速度,以及突破宗门外围防御的轻描淡写,无一不昭示着远超他这个戒律首座的恐怖实力!元婴巅峰?!或者……更可怕? “这……这是?!血蚀教血杀旗的标记?!”玉龙长老失声惊呼。 “一群……急着送死的……杂鱼罢了……”阴影里的声音漠然无波,“你的任务……是……守……好……门……尤其是……主峰!” “静……待……收割……” 惨绿的烛火剧烈摇晃了一下,室内的阴影瞬间消退得更加深邃。 那恐怖的低语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只有玉龙长老僵硬地跪在冰冷的地上,额角贴地,看着令牌地图上那三个如同噬人恶兽般快速扑近的猩红光点,喉结艰难地滚动,再不敢言语一句。 同在这一刻。 北域寒渊深处,那片被万载寒冰冻结的死寂之地核心。 陆凌雪盘膝坐于玄冰莲台,深蓝色的长发如同静止的极光。身下永寂冰河的核心冰髓正滋养着她恢复撕裂虚空时消耗的庞大力量。就在她心神沉浸于最深沉的修复冥想时—— 嗤! 右臂衣袖之下!那个繁复玄奥、凝聚着她道果根本的星垣天枢烙印! 突然爆发出一阵足以熔金化铁的炽热剧痛! “嗯?!”陆凌雪万年冰封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错愕!那双紧闭的冰蓝眼眸猛地睁开!眼底深处,是难以掩饰的……震惊!与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 嗡! 就在她睁眼的同时!一道清晰无比、由亿万光点构成的星图……竟毫无征兆地直接在她面前的虚空中……投影浮现! 那星图古老浩瀚,轨迹玄妙难言,其中一道极其微小、却熟悉得令她灵魂颤动的暗金色流光正指向遥远的南方某个点!而一条微弱的、灰白中带着暗金鱼纹的奇异道息轨迹……正从那个点向整个虚空发散! “这是……”陆凌雪看着星图上那道微弱的咸鱼道气轨迹,冰蓝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风暴在酝酿,“……天道星纹碗……泄露……道祖遗宝的气息?!” 她猛地抬头!冰冷的视线穿透万载玄冰与无尽寒渊,仿佛投向虚空之外! 星图在闪烁、颤抖、溃散!如同信号不良的画面!在这溃散的星图投影背景上,两道更加恐怖、甚至让她都感到一丝威胁的意志……如同贪婪的巨蟒,正沿着那道微弱的道息轨迹……从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狠狠咬了过来!一道如沸腾的熔岩血海,一道似深沉的魔渊!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瞬。 陆凌雪的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致!她一直隐晦地遮掩着关于萧闲和道祖碗的一切,只为争取时间去解开其中的秘密。可现在…… 那缕微弱的咸鱼道息……暴露了! 如同在寂静的黑暗平原上点燃了一把星火!引来的……将是无数蛰伏在阴影中的庞然巨兽!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道指向南方、逐渐暗淡的星图轨迹上。寒冰在她身周悄然蔓延、增厚。 “……藏不住了?”冰冷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锋锐决断,在永寂的冰河核心内响起。 她修长如冰玉的手指,缓缓抬起。指尖寒芒吞吐,似乎想要抹去什么,又在半途悬停。 最终,只是凝视着那片正在消散的星图,冰蓝的眼眸深处,星河旋转,推衍不定。 第81章:仙盟大比邀请 青云峰废墟之上,几缕稀薄的晨光费力地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在狼藉的碎石瓦砾间,却驱不散那股深植于残垣断壁中的破败气息。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修复和后续的混乱,已过去月余。 草棚依旧简陋,但内里却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生气”。 萧闲四仰八叉地瘫在温神暖玉床垫上,身上盖着那件洗得发白、还沾着几点可疑油渍的旧道袍。 他呼吸悠长,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周身气息沉凝圆融,如同深潭古井,再无之前强行突破后的虚浮动荡。 金丹境大圆满的修为,在暖玉垫的温养和咸鱼道韵的日夜打磨下,彻底稳固下来,甚至隐隐触摸到了那层无形的元婴壁障。 当然,对他来说,摸到和捅破是两回事,后者太累,不如躺着。 角落里的混沌兽把自己团成一个粉嘟嘟的毛球,窝在慕容尘贡献的、新缝了棉花补丁的旧棉袄里,小肚子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偶尔砸吧一下粉嫩的小嘴,像是在梦里啃着什么好东西。 它身上那点被踹的淤青早好了,星辉铁砂末带来的能量让它皮毛更加油亮,蓝宝石般的眼睛闭着,显得格外无害。 另一侧,云澜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 她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琉璃眼眸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寒星。 她周身气息内敛,不再有之前剑意失控时的锋锐逼人,反而多了一种沉静如渊的厚重感。 星髓铁构筑的“星辰河床”与陆凌雪留下的冰蓝“道锁”共同压制着“剑挑万古”的本源,却也让她新生的龙象道罡在一次次引导淬炼中,变得愈发凝实、沉重。 金丹初期的境界,如同磐石般稳固。 慕容尘则像座铁塔,杵在草棚门口。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下,虬结的肌肉如同钢铁锁链缠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龙象雷音。 暗金色的罡气在体表流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将清晨的寒意隔绝在外。 他金丹中期的修为,在守护师尊和师妹的日夜打磨下,愈发精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撼山动岳的蛮横力量感。 桑红袖正蹲在棚外,用捡来的碎石和泥巴,笨拙地修补着篱笆的缺口。 她修为最低,但精神头最足,小脸上带着一种重建家园的干劲。 就在这时! 一道带着戒律堂特有冰冷气息的传讯玉符,如同索命符般,穿透青云峰简陋的防御(或者说根本没防御),精准地悬停在草棚门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慕容尘眉头一皱,伸手凌空一抓,玉符落入掌心。神识扫过,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师父!”他转身,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戒律堂玉龙长老传令!” 草棚里,萧闲眼皮都没抬,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念……” 慕容尘深吸一口气,沉声念道:“宗主法谕:玄天国仙盟百年大比,将于三月后于玄天城举行。 此乃我青岚宗扬名立万、争取仙盟资源之良机!经戒律堂首座玉龙长老力荐,宗主首肯,特命青云峰峰主萧闲,率门下弟子慕容尘、云澜,代表我青岚宗,参加此次大比! 望尔等不负宗门重托,扬我青岚威名!即刻起程准备,不得有误!” 玉符念完,草棚内外一片死寂。 桑红袖惊得捂住了嘴。 云澜缓缓睁开眼,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光。 混沌兽似乎被这严肃的气氛惊扰,迷迷糊糊地抬起小脑袋,蓝眼睛里满是茫然。 “力荐?”慕容尘捏着玉符,指节发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玉龙老贼……他吃错药了?还是想借刀杀人?” 他太清楚玉龙长老对青云峰的恨意了! 上次风雷崖一战,玉龙长老被萧闲用“板砖”冻成重伤,颜面尽失,道基受损,这仇比海还深! 现在居然“力荐”青云峰代表宗门参加如此重要的大比?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唔……”萧闲终于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把脸从暖玉垫上挪开,露出半张睡眼惺忪的脸。 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眼角还挂着点眼屎。 “仙盟大比啊……”他咂咂嘴,像是回味着什么,“听说……玄天城那边……醉仙楼的‘千年醉’……味道不错?” 慕容尘:“……”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现在是关心酒的时候吗? 云澜冷冷开口,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龙老匹夫此举,必是陷阱。玄天国乃东域霸主,仙盟大比龙蛇混杂,凶险远超宗门小比。他这是想借他人之手,将我们彻底埋葬在玄天城!” “陷阱?”萧闲揉了揉眼睛,终于坐起身,随手把破被子往旁边一丢,“知道是陷阱你还跳?” 云澜一滞,随即咬牙:“可这是宗主法谕!玉龙老贼定是抓住了什么把柄,逼得宗主不得不……” “法谕?”萧闲嗤笑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啪轻响,“法谕也得看人去不去啊。不去能咋地?罚我灵石?咱峰穷得就剩这破棚子了。关我禁闭?正好躺着睡觉。把我逐出宗门?求之不得,省得天天被人惦记。” 他这番无赖言论,听得慕容尘和云澜都愣住了。还能这样? “可是师父……”慕容尘急了,“若是不去,玉龙老贼定会借机发难,污蔑我们抗命不遵,藐视宗门!到时候……” “到时候?”萧闲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到时候再说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云澜。 云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脸色更冷:“你休想!我虽暂居青云峰,但绝不会替你顶这口黑锅!” “谁让你顶锅了?”萧闲走到草棚门口,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我是说……咱们峰,现在不是有‘高个子’了吗?”他抬手指了指慕容尘那铁塔般的身躯。 慕容尘:“……” 萧闲没理会徒弟的无语,自顾自地分析:“玉龙老贼憋了这么久,突然来这么一出‘力荐’,无非几种可能。” 他掰着手指头,懒洋洋地数:“第一,借刀杀人。大比凶险,想借玄天国那些妖魔鬼怪的手弄死我们。第二,调虎离山。把我们支开,方便他在宗门搞事。第三嘛……”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可能……真需要我们出去一趟,帮他‘拿’点什么东西?或者……挡点什么灾?” 慕容尘和云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第三种可能性……似乎更危险! “那……师父,我们到底去不去?”慕容尘沉声问道。 “去啊。”萧闲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刚才说“不去能咋的”的不是他。 “啊?”这下连桑红袖都惊讶了。 “为什么不去?”萧闲一脸理所当然,“玄天城啊!东域最繁华的地方!听说那边灵食一条街,从街头吃到街尾不带重样的!还有那千年醉……啧啧,躺了这么久,骨头都锈了,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尝尝鲜,多好。” 他走到慕容尘面前,拍了拍徒弟结实的胳膊:“傻徒弟,你这身板,不去大比上亮亮相,砸几个不开眼的,多可惜?还有你,” 他转向云澜,“你那把‘野剑’不是憋得慌吗?大比上高手如云,正好找几个皮糙肉厚的给你磨磨剑锋,省得在家憋坏了又拆房子。” 云澜被他那句“野剑”气得胸口起伏,但听到后面,眼神却微微一动。磨剑……确实,她需要更强的对手来印证、来突破体内的禁锢! “再说了,”萧闲最后总结,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玉龙老贼挖好了坑,咱们不去踩,怎么知道他埋了什么宝贝?万一……是给咱们送温暖的呢?”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晨光下显得有些晃眼:“桑家小富婆,你家商行准备条舒服点的飞舟。咱青云峰代表宗门出征,排面不能丢!路上伙食要好,床铺要软,最好再配个会捏肩捶腿的侍女……”他带着贱贱微笑看着桑红袖说道。 慕容尘嘴角抽搐:“师父,我们是去参加大比,不是去游山玩水……” “废话!”萧闲眼睛一瞪,“不打比赛,哪来的钱买酒喝?不打比赛,哪来的名声躺着收租?不打比赛,怎么让玉龙老贼知道,他这坑……挖地有多妙?” 他扛起那张破竹椅,慢悠悠地朝草棚外走去,声音懒散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收拾东西!目标——玄天城!这次大比,咱们青云峰……躺定了!” 第82章:破落户进城 玄天城。东域仙盟的心脏。 巨大的城门如同洪荒巨兽的咽喉,吞吐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商队、灵兽车辇。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各种香料丹药的混合气味、以及一种属于超级巨城的喧嚣与压迫感。 桑家商行的“流云舟”低调地降落在城西一处专属的停泊坪。 舟门滑开,萧闲扛着他那张破竹椅,打着哈欠第一个晃悠出来。 “啧,这地方……吵得脑仁疼。”他眯着眼,看着眼前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琼楼玉宇,街道上流光溢彩的法器车辇穿梭不息,人声鼎沸如同煮沸的粥锅。 慕容尘紧随其后,如同铁塔般沉默地护卫在侧。 他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的黑色劲装,但依旧掩盖不住那股子如同蛮荒凶兽般的沉凝气势,引得附近几个刚下飞舟的修士侧目不已。 云澜和桑红袖并肩走出。云澜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淡紫劲装,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寒星,周身气息内敛,却隐隐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桑红袖则换上了桑家标志性的火狐裘,小脸带着兴奋和好奇,东张西望。 粉色混沌兽被桑红袖抱在怀里,小家伙似乎也被这繁华景象惊到了,大眼睛滴溜溜乱转,粉嫩的小鼻子不停翕动,像是在分辨空气中各种新奇的味道。 “师父,我们先去仙盟大比报到处登记,还是……”慕容尘低声询问。 “登记?”萧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他伸手指了指远处一条飘荡着浓郁食物香气、人声鼎沸的街道,“先去那边!听说玄天城的‘百味坊’汇集了东域万种灵食,不吃饱喝足,哪有力气打架?” 他扛着椅子,迈开步子就朝香气最浓的方向走去。 慕容尘无奈跟上。 云澜皱了皱眉,但也没反对。 桑红袖更是雀跃:“对!先吃东西!我知道百味坊有家‘醉仙楼’,他家的‘千年醉’和‘八宝灵珍烩’可是一绝!” 一行人融入汹涌的人潮,朝着百味坊走去。 醉仙楼不愧是玄天城顶级食府之一。三层高的楼阁雕梁画栋,灵光隐现。 门口停满了华贵的车辇,进出的修士个个气度不凡。 萧闲一行人的装扮,在这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扛着破竹椅的萧闲和铁塔般的慕容尘,更是引来不少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几位客官,里面请!”门口迎客的小二倒是训练有素,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并未因几人穿着普通而怠慢。 “要个靠窗的雅间,安静点的。”桑红袖熟门熟路地吩咐,随手抛出一块中品灵石当小费。 小二眼睛一亮,态度更加恭敬:“好嘞!三楼‘听雨轩’正好空着!几位贵客楼上请!” 雅间内布置雅致,窗外正对着百味坊最繁华的街景。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灵气四溢的珍馐美味便摆了上来。 桑红袖极力推荐的“八宝灵珍烩”香气扑鼻,用八种不同属性的灵兽肉和灵植熬制,汤汁金黄浓稠,灵气逼人。 还有几壶据说窖藏了千年的“醉仙酿”,酒液呈琥珀色,开坛便散发出醉人的醇香。 萧闲毫不客气,甩开膀子开吃。 慕容尘也放开了,他饭量惊人,风卷残云。 云澜吃得慢条斯理,但动作优雅。 桑红袖一边吃一边兴奋地介绍着各种菜品来历。 混沌兽被放在桌上,面前摆着一小碟用灵果汁调和的肉糜,吃得小脑袋直点。 酒足饭饱,萧闲惬意地靠在窗边,剔着牙,眯着眼欣赏楼下街景。 慕容尘如同门神般守在雅间门口。 云澜闭目养神,似乎在调息。 桑红袖则逗弄着吃饱喝足、开始打盹的混沌兽。 就在这悠闲的时刻。 楼下街道上,一阵喧哗声传来,伴随着几声肆无忌惮的调笑。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这身火狐裘……啧啧,桑家商行的吧?怎么跑到这犄角旮旯来了?” “旁边那个穿紫衣服的也不错!冷冰冰的,够劲儿!比醉仙楼的舞娘带劲多了!” “嘿嘿,两位美人儿,陪哥几个喝一杯如何?保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快活似神仙!” 雅间内,云澜猛地睁开眼,琉璃般的眼眸中寒光一闪! 桑红袖逗弄混沌兽的手也僵住了,小脸瞬间涨红,又惊又怒地看向窗外。 萧闲剔牙的动作顿了顿,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楼下。 只见醉仙楼门口不远处,三个穿着玄天宗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正拦住了两个刚从隔壁灵药店出来的女子。 为首一人身材高瘦,面色倨傲,腰间悬着一柄灵光闪闪的飞剑,正用轻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其中一名穿着火狐裘的少女(正是桑红袖的侍女小翠)和另一名气质清冷的紫衣女子(云澜的随行侍女)。 小翠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那紫衣侍女则面罩寒霜,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短剑上。 “放肆!”紫衣侍女冷喝一声,“我们是青岚宗弟子!速速让开!” “青岚宗?”那高瘦青年嗤笑一声,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就是那个连元婴都没几个的破落户宗门?也敢在玄天城摆谱?知道我们是谁吗?玄天宗内门弟子!” 他旁边一个矮胖的同伴淫笑着接口:“就是!能被我们玄天宗弟子看上,是你们的福气!乖乖跟我们走,伺候好了,少不了你们好处!” 另一个三角眼的家伙更是直接伸手,想去摸小翠的脸:“小美人儿,别怕嘛……” “住手!”紫衣侍女忍无可忍,短剑铿然出鞘半寸! “哟呵!还敢拔剑?”高瘦青年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给脸不要脸!拿下她们!” 他话音未落,身后两个同伴已经狞笑着扑了上去! 矮胖的伸手抓向紫衣侍女持剑的手腕,三角眼则直接张开双臂,朝着惊慌失措的小翠抱去!动作粗鲁蛮横,根本没把青岚宗放在眼里! 雅间内。 “找死!”慕容尘眼中凶光爆射!他本就守在门口,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青岚宗再破落,也容不得外人如此欺辱!更何况对方的目标,是桑姑娘和云师妹的侍女! 他根本不需要萧闲下令!魁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撞开雅间门! 轰! 厚重的木门在他蛮横的冲击下瞬间化为齑粉! 慕容尘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醉仙楼门口!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 “滚开!”一声如同闷雷般的怒吼炸响! 矮胖的玄天宗弟子只觉得眼前一暗,一只覆盖着暗金色罡气、如同精钢浇铸的巨大手掌已经后发先至,狠狠拍在了他抓向紫衣侍女的手腕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矮胖弟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变形, 身体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倒飞出去十几丈,狠狠砸在街对面的灵器铺招牌上,将坚硬的灵木招牌砸得粉碎! 人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抱着断臂哀嚎不止! 几乎同时! 慕容尘左腿如同巨象踏地,猛地一跺! 轰隆! 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以他脚掌为中心,蛛网般裂开!一股沉重如山的冲击波贴着地面猛地扩散开! 那正扑向小翠的三角眼弟子,只觉得脚下地面猛地一拱! 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下而上狠狠撞在他的双腿之间! “嗷呜——!”一声变了调的、惨绝人寰的嚎叫!三角眼弟子如同被煮熟的大虾般弓起身子,双手死死捂住裆部,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整个人被那股冲击力掀得离地半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只剩下抽搐和倒吸冷气的份儿!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扑上去的玄天宗弟子,一个断臂,一个废了命根子! 街道上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看着那如同魔神般矗立在醉仙楼门口、浑身散发着沉重煞气的魁梧身影,眼中充满了惊骇! 那为首的高瘦青年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滔天的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他死死盯着慕容尘,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你……你敢伤我玄天宗弟子?!找死!” 锵! 他腰间那柄灵光闪闪的飞剑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凌厉的青色剑虹,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刺慕容尘咽喉!剑势狠辣,显然是想一击毙命! “哼!”慕容尘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面对那足以洞穿金石的飞剑,他竟不闪不避! 右拳紧握!暗金色的龙象罡气瞬间覆盖整个拳头!如同戴上了一只沉重的金属拳套! 然后! 对着那刺来的青色剑虹! 一拳! 轰出!!! 没有技巧!没有花哨!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沉重!蛮横!碾压一切!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发出爆鸣!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巨响! 飞剑刺在慕容尘的拳头上,爆发出刺目的火星! 那足以斩断精钢的飞剑剑尖,竟被那覆盖着暗金罡气的拳头硬生生抵住!无法寸进! 高瘦青年脸色剧变!他感觉自己的飞剑像是刺在了一座神金铸就的山峰上!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顺着飞剑反震回来! “噗!”他胸口如遭重锤,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心神与飞剑相连,瞬间受创! “撒手!”慕容尘低吼一声,抵住飞剑的拳头猛地向前一顶! 轰! 那柄品质不俗的飞剑,竟被这股蛮力硬生生顶得弯曲! 随即“咔嚓”一声脆响!剑身从中断裂!前半截剑尖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高瘦青年如遭雷击,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本命飞剑被毁,心神重创! 慕容尘一步踏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摇摇欲坠的高瘦青年。 他居高临下,眼神冰冷如同看一只蝼蚁:“玄天宗?很了不起?” 他抬起脚,没有动用罡气,只是如同踢开挡路的石子般,随意地朝着高瘦青年的胸口一踹! 砰! 高瘦青年连惨叫都发不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醉仙楼门口那根需要三人合抱的雕花石柱上! 轰隆! 石柱剧烈震动!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高瘦青年如同壁画般贴在柱子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彻底昏死过去。 从慕容尘冲出雅间,到三个玄天宗弟子如同垃圾般被扫飞、昏厥,整个过程不过三息! 街道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雷霆万钧、蛮横无匹的碾压手段震慑得说不出话!看向慕容尘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慕容尘看都没看那三个废物,转身走到惊魂未定的小翠和紫衣侍女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安抚:“没事了。回楼上去。” 两个侍女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眼前如同战神般的魁梧身影,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连忙低头行礼,匆匆跑回醉仙楼。 慕容尘这才抬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人群,最后落在醉仙楼三楼那扇破碎的雅间窗口。 萧闲正靠在窗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壶“千年醉”,对着楼下呲牙咧嘴、满地打滚的三角眼弟子方向,遥遥举了举酒壶,然后美滋滋地灌了一大口。 脸上依旧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懒散表情。 云澜站在萧闲身侧,目光平静地看着楼下,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却有一丝跃跃欲试的战意闪过。 刚才慕容尘那纯粹力量碾压的打法,让她体内的沉寂剑意似乎都微微悸动了一下。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煞白,但看到慕容尘轻松解决麻烦,又松了口气。 混沌兽趴在桑红袖怀里,蓝宝石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昏死在石柱下的高瘦青年, 粉嫩的小鼻子急促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带着警惕和厌恶的“呜呜”声,仿佛在那人身上嗅到了某种极其讨厌的气息。 慕容尘收回目光,如同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楼上懒洋洋喊了一句: “师父,苍蝇拍完了。还喝吗?” 萧闲灌下最后一口酒,咂咂嘴,意犹未尽:“喝!当然喝!小二!再来三壶‘千年醉’!打包带走!” 他扛起破竹椅,晃晃悠悠地走下楼梯,经过慕容尘身边时,拍了拍徒弟结实的胳膊:“干得不错。下次下手轻点,别把柱子撞坏了,要赔钱的。” 慕容尘:“……” 萧闲走到那三个昏死的玄天宗弟子旁边,用脚尖随意地拨拉了一下那个三角眼弟子,确认对方确实废了,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周围看傻眼的人群,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都散了吧散了吧。没啥好看的。玄天宗的弟子走路不小心摔跤了而已。” 他扛着椅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朝着桑红袖招招手:“小富婆,结账!走了!找个地方……躺会儿去!” 慕容尘沉默地跟上。 云澜最后看了一眼狼藉的现场和那根布满裂纹的石柱,琉璃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光,也转身离开。 只留下醉仙楼门口一片狼藉,三个昏死的玄天宗弟子,一根摇摇欲坠的雕花石柱,以及一群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回神的围观修士。 玄天城的水……似乎因为这几个“破落户”的到来……开始……浑了。 第83章:线索 醉仙楼的风波,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泊的石子,在玄天城掀起了一圈不大不小的涟漪,随即又被更汹涌的暗流迅速淹没。 玄天宗作为地头蛇,三名内门弟子当街被废,面子自然挂不住。戒律堂的人很快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桑家商行为青岚宗一行人安排的“云水别院”。 这是一处清幽的小型别院,带着桑家商行一贯的低调奢华风格。雕梁画栋,灵植错落,潺潺灵泉环绕,灵气浓度远胜街市。 慕容尘如同真正的门神,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堵在别院紧闭的朱红大门前。他身后的黑曜石台阶上,已经躺了好几个被硬闯的玄天宗戒律弟子。 “回去告诉你们管事的,”慕容尘的声音低沉如金铁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人,是我废的。事,是我惹的。若要寻仇,找我慕容尘便是!但想踏进这个门一步……”他眼神扫过地上哀嚎的几个身影,“这就是下场。” 他根本不屑解释对方是如何挑衅在先。在他的观念里,欺辱弱小,尤其还打着青云峰亲近之人的主意,被废掉就是活该。讲道理?那是师尊喜欢干的事,虽然师尊讲道理的方式往往更不讲道理。他的拳头,就是他最大的道理。 玄天宗戒律弟子又惊又怒,看着慕容尘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以及他身上毫不掩饰的金丹中期巅峰的压迫感,在战斗磨砺中,他又精进了,再看看地上同伴的惨状,终究没敢硬闯,只能撂下几句“玄天宗不会善罢甘休”的狠话,灰溜溜地拖着同伴离开。 风波暂时平息。但别院内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轻松。 静室内,萧闲斜躺在他那张从醉仙楼顺来的、铺了新软垫的破竹椅上,破天荒地没有睡觉,而是微微睁着眼睛,似乎在神游天外。 那张略显油腻的俊脸上,少了几分平日的懒散,多了几许不易察觉的玩味。 混沌兽蜷缩在他怀里,粉嫩的爪子死死扒着他的破道袍前襟,依旧一副高度警惕的模样,蓝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不时对着空气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桑红袖一脸担忧地坐在旁边:“大佬,慕容师兄出手会不会太重了?玄天宗毕竟是这里的地主,万一……” 萧闲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云澜静立于窗边,遥望着玄天城核心区域那座高耸入云、缭绕着玄奥符文的巨塔——玄天宗总坛的方向,清冷的侧脸如同冰雕。 过了片刻,她才冷然开口:“几个不长眼的废物罢了。慕容师弟出手很克制了。”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着一丝异样:“只是……当时混沌兽的反应很不对劲。它似乎特别厌恶那个高瘦弟子身上的某种气息。” 提到这个,抱着桑红袖胳膊的混沌兽“唧”地叫了一声,小爪子指向云澜的方向,像是在强烈认同。 萧闲终于动了动眼皮,视线落在怀里炸毛的小东西身上:“你也感觉到了?” “唧唧!唧!”混沌兽用力点头,小爪子又在空气中抓挠了两下,似乎在努力描绘着什么。 萧闲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混沌兽鼓鼓的小肚子:“行啦行啦,知道你不舒服。红袖丫头,你桑家商行在这玄天城消息灵通,帮我查个人。” “谁?”桑红袖精神一振,能帮上忙她求之不得。 “戒律堂的玉龙老……呃,玉龙长老。”萧闲差点顺嘴叫出心里话,“查查他最近十几年,有没有来过玄天城,或者跟玄天宗哪位高层走得特别近。尤其是……大概十三到十五年之前的往来。” 慕容尘也处理完门外的事务走了进来,恰好听到:“师父,您是怀疑玉龙老贼和玄天宗有勾结?” “不是怀疑,是基本肯定。”萧闲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混沌兽的头,“玉龙老儿恨我入骨,巴不得我们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他这次‘力荐’,必有图谋。我们前脚刚到,玄天宗的废物就精准地找上了红袖丫头和云澜的侍女,还专门挑我们吃饭的时候在楼下耀武扬威……” 他冷笑一声,笑容没什么温度:“这种纨绔踩人找场子的戏码,时间地点人物都卡得太‘巧’,巧得像是故意安排,送到我们面前让我们出手。 可惜,他们低估了慕容小子动手的速度和力度,没能把事情闹到预期的‘更大’地步。” 云澜眼神骤冷:“他想借刀杀人?引发我们与玄天宗的全面冲突?可宗主法谕……” “法谕是死的,人是活的。”萧闲随手掏出一个油光水亮的酒葫芦,这葫芦还是他在醉仙楼后厨顺的,品质不错, “玉龙肯定做了手脚,把我们此行可能遭遇的风险‘美化’了,才让宗主点了头。 他算计的,无非就是我们被玄天宗弄死,或者我们被逼反抗,惹下更大的祸事,最后被宗门严惩,甚至除名。不管哪样,他都是赢家。” 他拔开葫芦塞,灌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不过嘛,他算错了两点。第一,咱家的人命硬得很。第二嘛……” 萧闲的目光落回混沌兽身上,眼神带着一种奇特的洞悉,“那个被废掉命根子的三角眼,还有那个被拍在柱子上的高瘦弟子……特别是后者……” 他举起酒葫芦,一缕细小的水流如同活物般蜿蜒而出,在空气中轻轻摆动。 “小子,你打飞那个高瘦家伙的时候,”萧闲看向慕容尘,“有没有感觉到他神魂里的那点小‘味道’?嗯……有点黏糊糊、阴恻恻的,像是被什么东西附着过?” 慕容尘皱眉,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他飞剑被我毁掉时,气息溃散,那一刻……神魂波动似乎确实有点异常,有股很淡的、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逸散出来,和他修炼的玄天宗功法不太一样。”他当时专注于碾压,没太在意这点细微的差别。 “这就对了。”萧闲轻轻晃着酒葫芦,那缕水流精准地画出一个极其复杂的、歪歪扭扭如同蜈蚣爬行般的符印虚影, “这种神魂禁制,或者叫‘印记’,手法很偏门,有点像……某个以阴毒著称的世家小手段?埋得很深,平时不显,只有本主受到强烈刺激或濒临死亡时才会激发那么一丝。” 他看着那缓缓消失的符印虚影,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啧啧,玉龙啊玉龙,你老家好像是……西北‘阴鬼门’那个地界出来的吧? 虽然你后来投了青岚宗,但这手看家本事,还没丢干净嘛。这印记的作用……”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一是标记猎物,方便某些东西追踪定位。二嘛……恐怕是能引动某些预设好的‘小玩意’,比如……在特定环境、比如靠近某个大型阵法时,突然‘爆掉’?” 静室里瞬间落针可闻。 云澜和慕容尘脸色都沉了下来。追踪定位?在玄天城,谁需要动用这种鬼祟手段追踪他们? 答案呼之欲出——玉龙长老安排的“后手”!至于引爆……这玄天城内,还有比仙盟大比会场更危险的大型阵法吗?若是在会场附近被引爆神魂印记…… “他想在我们参赛时动手脚?”慕容尘眼中凶光毕露,周身沉重的气势几乎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连静室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师父!我们立刻离开玄天城!这破比试不参加了!” 桑红袖吓得小脸煞白。混沌兽更是“唧”一声钻回她怀里瑟瑟发抖。 云澜没有说话,但按在窗棂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坚韧的上好灵木竟发出细微的呻吟。 “走?”萧闲嗤笑一声,把酒葫芦往腰上一别,懒洋洋地重新瘫回软垫,“干嘛要走?人家导演这出戏,又是激将,又是下饵,还安排了追踪和爆破点,多辛苦啊。我们跑了,他多没面子?”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所有人听:“玉龙老贼费尽心机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又埋下这种印记,绝不只是想在会场炸个烟花听个响那么简单。 那个被慕容小子拍飞的高瘦弟子身上有他的印记,另外两个废物却没有,说明目标很明确。他肯定还有别的谋划,这印记可能只是第一步,一个引信……或者……定位?方便某样东西找到我们?”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混沌兽柔软的毛发上轻轻划动。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庭院外响起。 桑红袖像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我去开门!”她抱着混沌兽小跑出去。 很快,她带着一个穿着桑家商行管事服饰、气息精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脸色凝重,对着萧闲等人恭敬行礼:“大小姐,萧峰主,有紧急消息。” “说。”萧闲依旧闭着眼。 “小人按照峰主之前吩咐,着重探查了玉龙长老十五年前在玄天城的行踪。果然发现了一段秘闻!” 管事语速清晰,“当时玄天宗内门曾有一位资质普通但背景深厚的执事,名叫‘张魁’,其妻恰好临产。因这位执事与玄天宗当时一位核心长老有亲缘,玄天宗高层为了示好,花费巨大代价请动了正在附近区域办事的、以疗伤和续命秘术闻名的一些‘高人’,其中包括一位西北来的、手段诡异的药师……”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那位药师,据说姓‘龙’,精通偏门符阵,尤其擅于在神魂上做细微手脚!当时有传言,这位龙药师替那执事之子‘调理’过先天不足的本源,手段极其不凡……只是,在那之后不久,这位张魁执事因为卷入玄天宗内部一场不大不小的资源风波,被贬黜到了外门,逐渐淡出视线。而他那个孩子……” 管事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也销声匿迹了。对外宣称是先天不足,被送往家族僻静之地疗养,但从那之后,再无人见过。据小道消息,那孩子似乎天赋……发生了某种异变?而且变得性情乖戾,行事阴狠,后来更是脱离了家族……” 十五年前!西北来的药师!神魂手脚!一个消失在公众视线外的“病弱”天才! 所有的线索碎片,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拼凑到一起!指向一个看似荒诞却又无比合理的推论! 慕容尘和云澜眼中都流露出强烈的惊疑! 萧闲猛地睁开眼!那双总是带着睡意的眸子里,此刻清亮锐利得如同实质的剑锋!他脸上的懒散瞬间被一种冰冷的洞彻所取代! “龙药师……玉龙……”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旋即,嘴角缓缓扯出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冰冷笑意,“有趣。真有趣。玉龙老儿,玩得挺大啊。自己爬到了高位还嫌不够,连‘子嗣’都塞进了玄天宗?” 他看向那个被慕容尘在醉仙楼门口一掌废掉的高瘦青年方向:“那个被慕容小子打残的玄天宗内门弟子……查他身份!立刻去查!” 桑红袖也被这个推断惊得目瞪口呆,听到萧闲的吩咐,反应过来,立刻对管事道:“福伯,快!动用一切力量查清那人身份!特别是他和十几年前玄天宗那位消失的张执事,有没有关系!” 管事肃然领命:“小人这就去!” 待管事匆匆离去,静室内再次陷入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沉默。 混沌兽感受到这可怕的气氛,把脑袋深深埋进桑红袖的怀里,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它似乎对那些“神魂印记”和“阴气”格外敏感和恐惧。 云澜眼中冰寒一片,身上的冷冽剑意几乎要破体而出:“玉龙之子……若真在玄天宗潜伏多年,以玉龙的性格,必倾尽资源助其成长。这玄天城里,恐怕有不少他们埋下的暗子,甚至……那个弟子被废,也可能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苦肉计?用以引发更大冲突的借口?或者……仅仅是为了确认慕容师弟的实力层次……” “无论是什么,”慕容尘沉声道,话语中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印记触发,身份可能暴露,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只会更急迫更凶狠。” 萧闲缓缓从破竹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噼啪轻响。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而是踱步走到窗边,目光穿透别院精巧的阵法,投向远方玄天城中心那座宏伟的巨塔,眼神深邃难测。 沉默了片刻,他的声音才平静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大比照常参加。” “印记触发?让他触。身份暴露?让他暴。玉龙老儿想确认什么,就让他好好看清楚。”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懒洋洋、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表情,甚至还对着混沌兽的方向挤了挤眼睛:“大比多热闹啊?那么多高手,多好的靶子?云丫头可以去磨你那把‘野剑’,慕容小子也可以去砸砸不开眼的。我们青云峰的任务,不是杀敌,也不是夺魁……” 他顿了顿,嘴角那丝弧度变得有些邪气:“我们只要站在大比的光天化日之下,站得足够久,足够高,让玉龙老儿和他那个藏头露尾的好儿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把他们准备好的‘大礼’……一件一件地,逼出来!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慕容小子,下次出门别打柱子了,打人就行。云丫头,你的剑……也该喝点‘好料’了。” 萧闲的目光扫过静室中的三人一兽,最终落在云澜身上,眼神带着一丝深意:“至于那个可能藏在玄天宗、靠着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的‘龙公子’……他想玩,我们就奉陪到底。准备一下吧。”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瘫回了他的宝座,声音含糊下去: “该准备收网了……或者……准备看场大火也行。” 第84章:震慑 仙盟大比登记处,设在玄天城中央广场最西端。这是一片由青灰色巨石铺就的巨大平台,数十丈高的“万宗台”石碑如同一柄巨剑直插云霄,彰显着仙盟的威严。 然而,人声鼎沸的核心区域早已被各大顶级宗门占据,各自圈出地盘,搭起流光溢彩、灵光闪耀的华帐,旗帜猎猎,门下弟子锦衣华服,气息或凌厉或深沉,行走间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 相比之下,西边角落这个小小的登记点则显得异常寒酸。孤零零一张黑木桌子,两张石凳。 负责登记的管事是个须发花白、眯缝着三角眼的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正低头慢悠悠地翻着一本泛黄厚册。阳光被远处的华帐楼阁遮挡,这一角显得格外晦暗。 当萧闲扛着破竹椅,身后跟着慕容尘、云澜,以及抱着混沌兽的桑红袖出现在桌前时,那管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宗门?境界?参比人数?领队姓名?”他声音干涩平板,像是例行公事地念着条目。 “青岚宗。金丹期巅峰一人,金丹中期一人,金丹初期一人。领队,萧闲。”萧闲随手把椅子戳在旁边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青岚?”管事手中的笔顿了顿,终于抬起头,浑浊的老眼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眼神掠过扛椅子的萧闲,金丹巅峰?气息怎么这么懒散?扫过铁塔般沉默的慕容尘,金丹中期,气势倒是不错,再看向一身清冷气息的云澜,金丹初期?这境界来大比送菜?以及明显修为更低的桑红袖和她怀里的粉毛小兽。 “嗯……青岚宗……”管事拖长了调子,在厚厚的名册上翻找半天,才在靠后的一页角落,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点标识。 他枯瘦的手指在青岚宗的位置点了点,语气不咸不淡:“记下了。参赛身份玉符稍后会制好,等候通知领取。另外……” 他顿了顿,指向远处那片被围起来、铺着厚厚绒毯、灵气充沛,一看就是为顶级宗门预备的巨大空地,“那边,是甲等宗门预备区,闲杂人等莫要靠近打扰。乙等宗门在偏东区域……” 他又抬手指了指登记点后方那片杂草丛生、坑洼不平、靠近厕所边缘的空地:“丙等以下宗门,在那边扎营候场。”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青岚宗这种三流货色,只配蹲在臭水沟边上待着。 慕容尘浓眉猛地一皱,一股沉重的气息忍不住就要勃发。身后那些顶级宗门弟子偶尔瞥来的、如同看垃圾般的目光,让他胸中怒火灼烧。 桑红袖小脸涨红,想争辩几句,却被萧闲抬手制止了。 “哦,丙等以下啊……”萧闲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叉搭着,显得格外悠闲,“知道了。”他语气平淡,似乎一点都不生气。 管事似乎有些意外于他的平静,又抬眼瞥了他一下,才重新低下头,拿起毛笔准备登记下一个。 就在这时! 一群穿着统一青色云纹法袍、气息张扬的修士簇拥着一个年轻人,浩浩荡荡地朝登记点走来。所过之处,周围的小宗门弟子纷纷避让,连登记点前的散修也连忙低头让开一条路。 为首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面容英俊,但眼角微挑,带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他腰间悬着两柄式样古朴的灵剑,气息凌厉,赫然是金丹后期修为。 他们走到登记点前,毫不客气地插到了青云峰几人身前。 那正低头登记的管事一看来人,那副爱答不理的慵懒瞬间消失无踪,猛地站起身,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花,身体几乎弓成了九十度,声音谄媚得能滴出水来: “哎哟!是……是万剑谷的楚公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快请坐!快请坐!” 他手忙脚乱地搬过登记点仅有的两张石凳之一,还用袖子使劲擦了擦,恭敬地摆在万剑谷青年身后。 万剑谷楚公子眼皮都不屑抬一下,根本没看管事献媚的动作,眼神如同冰刃刮过站在一旁被他们插队的青云峰几人,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这是哪来的土包子?报名带把破椅子?还有那铁疙瘩……啧,站桩呢?”楚公子旁边一个同样金丹中期、气息阴柔的随从嗤笑着开口,目光在慕容尘结实的肌肉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 “青岚宗?”楚公子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玩味,“听说前几天在醉仙楼门口,你们的人把玄天宗几个不成器的内门弟子给废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金丹中期打废几个金丹初期而已,也值得炫耀?在我万剑谷,这种人连看门都不配。” 这话引得他身后的随从一阵哄笑。 慕容尘拳头瞬间握紧,骨节发白!对方的挑衅踩到了底线!他周身肌肉绷紧,暗金色的罡气在皮肤下隐隐流转,沉重的气势无声弥漫开来,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师兄!”云澜冰冷的眸光扫过慕容尘,低喝一声提醒他冷静。这里是仙盟登记处,一旦动手,无论谁是谁非,青岚宗都落不到好。更何况,对方阵营足有两个金丹后期,四个金丹中期! 那万剑谷的楚公子似乎很满意看到慕容尘被激怒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他身后的随从也都纷纷释放出金丹期修士的灵压,数道或凌厉、或阴狠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带着威胁性的威压,朝着青云峰众人当头罩下! 桑红袖脸色瞬间煞白,怀里的混沌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灵压惊得“唧”一声炸毛,小爪子死死抓住她的衣襟,蓝眼睛惊恐地望着那群人。 管事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到桌子后面,根本不敢出声。 无形的压力弥漫!慕容尘怒目圆睁,额角青筋跳动!云澜手中不知何时已扣上了一枚冰蓝色的符箓!冲突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 一直安静坐在椅子上的萧闲,像是完全没感受到那凌厉的剑意威压和威胁目光,慢悠悠地抬起左手,对着自己右肩轻轻掸了掸灰。 动作随意,毫无烟火气。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仿佛能包容万物的咸鱼道韵,如同春风拂柳般荡漾开去! 噗!噗!噗! 那数道交织着剑意与威压、足以压制普通金丹后期修士的无形大网,在接触到这股慵懒咸鱼道韵的刹那,竟如同泥牛入海! 所有的凌厉、阴狠、沉重感,都在无声无息间消弭于无形!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万剑谷几个释放威压的随从身体猛然一晃!如同蓄力的一拳打在虚不受力的棉花上! 力道反冲回来,胸口一阵闷堵,气血翻涌,脸色瞬间憋得通红!眼中充满了惊骇! 楚公子那始终带着嘲弄和掌控感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角微挑的倨傲骤然变成了极度错愕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悸! 他只感觉锁定对方的气势像是撞在了一面无形、光滑、深不见底的镜子上,瞬间被反弹回来! 这……怎么可能? 这个扛着破椅子、看起来气息懒散的没睡醒的青岚宗带队,竟然在不动声色间,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们几个金丹联手的气势威压? 萧闲掸灰的手放下,仿佛刚才真的只是弹走了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眼睛此刻看向万剑谷的楚公子,平静无波,如同古井寒潭。 “万剑谷的剑?”萧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剑修……重剑意,轻外物。剑意不在多高,而在多纯。杂念太多,剑就钝了。” 他的目光仿佛透过楚公子腰间的双剑,直接落在了对方刻意营造出的骄傲气场深处。 “你……!”楚公子脸色剧变!被一个“三流宗门”的人如此直白地指点剑道,这比直接打他脸还让他难堪!愤怒和羞辱瞬间冲昏了头脑!他手下意识就按在了腰间长剑上! “楚师兄息怒!”他身边那个阴柔的随从反应更快,一把按住了楚公子的手,声音带着急切的警告!他死死盯着萧闲,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 刚才那一瞬间的威压消散太过诡异!这青岚宗峰主……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楚公子被同伴拉住,眼中怒火翻腾,死死盯着萧闲,胸膛剧烈起伏,终究没敢拔出剑。 萧闲却像根本没在意他的反应,目光转向那位缩在桌后、满脸惊惶的管事,依旧是那副慢吞吞的语气:“管事,我们青岚宗名报完了?玉符呢?” “啊?啊!报……报完了!玉符……”管事如梦初醒,赶紧从怀里掏出三枚用粗糙下品灵玉打造、黯淡无光的玉符,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青岚宗”三个小字,恭敬地递过去,“萧……萧峰主,您的身份玉符……请拿好……请拿好……” 萧闲随手接过,看都没看就塞给身后的慕容尘。他站起身,重新扛起那把破竹椅,打了个哈欠,对着万剑谷那群僵在当场的人努了努嘴:“借过。” 语气平淡得像在叫对方让开条道。 楚公子脸上阵青阵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终在随从强硬的拉拽下,极其屈辱地让开一步。 萧闲扛着椅子,一步三晃地穿过这群万剑谷弟子中间,所过之处,那些先前还嚣张跋扈的随从纷纷下意识地后退避让,眼神里写满了忌惮。 慕容尘收好玉符,默默地跟上,魁梧的身躯挺得笔直。云澜经过楚公子身边时,冰冷的眸光在他脸上扫过,如同两道冰刃划过,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了一下,那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桑红袖抱着还在发抖的混沌兽,小跑着跟上大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青云峰几人离开了登记点,朝着管事指定的那处偏僻荒地走去。留下登记点前一片寂静。 万剑谷众弟子脸色都极其难看。楚公子更是盯着萧闲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被看透的惊惧。 “师兄!刚才那青岚宗的……”阴柔随从低声道,心有余悸。 楚公子猛地一挥手打断他,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闭嘴!废物!我万剑谷的人,竟然被一个破落宗门吓退了!这笔账,大比上再算!” 他眼中寒光四射,转向管事,态度又恢复了之前的居高临下,声音冰冷:“愣着干嘛!万剑谷楚临渊,金丹后期!还不登记!” 管事唯唯诺诺,慌忙低头提笔。 不远处,另一处顶级宗门的华丽华帐内。 一个身形瘦高、穿着金边白袍的青年正悠闲地品着灵茶,目光饶有兴致地投向青云峰众人消失的荒地角落。他身边,站着几个气息或沉稳、或暴戾的修士。 “少主,那就是前几天在醉仙楼门口废了玄天宗几个内门弟子的青岚宗一行。”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低声道。 被称为“少主”的青年,正是玄天宗本届大比最炙手可热的天骄之一——圣子赵无极!金丹大圆满! 赵无极放下茶盏,眼神平静无波,嘴角却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有点意思。那个扛椅子的……萧闲?万剑谷那群废物,气势汹汹过去,结果被人家轻描淡写地抹了威压,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看向萧闲最后消失的方向,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探究:“能瞬废玄天宗内门,又能不动声色破掉剑谷的‘合势’,这青岚宗……藏着的东西,比想象中有趣。留意他们,特别是那个萧闲。” “是!” 另一片区域,几个穿着兽皮、气息凶悍如同人形凶兽的大汉聚在一起。为首一人身高两米多,肌肉如同精钢,扛着一根满是尖刺的狼牙棒,气息狂野,赫然也是金丹大圆满!百兽山庄首徒——林莽! 他身边趴伏着一头如同牤牛大小、皮毛火红、獠牙外露的狰狞巨虎——四阶妖兽火煞! “吼……”火煞似乎对刚才远处发生的小插曲有所感应,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铜铃大的兽瞳死死盯着青云峰离去的方向,透出凶残的光芒。 林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眼中战意熊熊:“青岚宗?没听说过的小虾米。不过那个背椅子旁边的铁疙瘩……身上的‘味’很对我胃口!够硬!够沉!大比上要是遇见了……嘿嘿,得跟他好好‘玩玩’!”他蒲扇般的大手捏得狼牙棒柄嘎嘎作响! 偏僻的荒地边缘。 青云峰众人简单清理出一片空地。桑家商行的伙计动作麻利地搭建起一个结实宽大的兽皮帐篷,虽不算奢华,但遮挡风雨寒露足矣。 帐篷里铺上了厚实的兽皮毯,慕容尘沉默地把萧闲那张宝贝破椅子搬了进去,摆在了最里面。 萧闲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三枚粗糙的下品玉符。他看似在打瞌睡,实则精神力悄然沉入玉符内部那简陋的符文结构。 桑红袖将打探到的、关于一些主要竞争对手的情报复述出来: “……万剑谷楚临渊,金丹后期,据说得了古剑传承,有双剑奇术,心高气傲。玄天宗圣子赵无极,金丹大圆满,星辰战体已大成,是夺魁热门之一。还有百兽山庄首徒林莽,金丹大圆满,肉身之力恐怖,身边还有一头四阶妖虎火煞……另外……”她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忧惧,“玄天宗内部似乎已放出风声,扬言要在擂台上‘好好照顾’我们青岚宗……” 慕容尘坐在帐篷门口,用一块磨刀石缓缓打磨着一根铁黑的粗棍,他随手拆掉的一个残破旗杆,沉闷的摩擦声在帐篷内回响。压力如山。对手都很强,环境也充满恶意。 云澜靠坐在帐篷另一角,膝上横放着那柄随身冰剑。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冷的剑身,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惧色,只有一片沉凝冰冷的战意在燃烧。 体内沉寂的本源剑意,仿佛感知到了外界强大的刺激,在星髓铁矿筑的河床下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剑修之心,遇强则强。 混沌兽安静地趴在萧闲脚边的兽皮上,小脑袋却不时警惕地抬起,对着玄天城主城区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极其细微、却带着强烈不安的“呜呜”声。那是一种源自混沌核心的本能示警。 第85章:首胜 玄天城中心广场,此刻已化为一片沸腾的海洋。 巨大的环形斗法场如同倒扣的巨碗,由整块整块的“镇山玄铁”浇筑而成,表面刻满了繁复的加固符文,足以承受元婴巅峰级别的全力轰击。 高耸的看台层层叠叠,环绕着中央那片广阔无垠的斗法平台,此刻已是人山人海,喧嚣声浪直冲云霄。 各色旗帜飘扬,代表着东域乃至更遥远地域的强大宗门。 玄天宗的“玄天星辰旗”高悬主位,万剑谷的“千仞剑峰旗”猎猎作响,百兽山庄的“百兽咆哮旗”狰狞张扬……流光溢彩的法器飞舟悬浮在特定区域,如同点缀夜空的星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战意、灵压的碰撞、以及无数灵丹妙药散逸的奇异药香。 青云峰一行人,被安排在最外围、靠近厕所边缘、几乎紧贴着斗法场加固光幕的角落。 这里地势最低,视野被前方高耸的看台遮挡了大半,空气中还隐约飘荡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 桑红袖带来的兽皮帐篷孤零零地立着,在一众华盖云集的宗门营地中,显得格外寒酸刺眼。 慕容尘如同磐石般盘坐在帐篷前,闭目调息。他换上了一身相对干净的黑色劲装,虬结的肌肉在布料下隐隐隆起,如同蛰伏的凶兽。 周身气息沉凝如山,暗金色的龙象罡气在体内缓缓流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雷音,将周围嘈杂的喧嚣隔绝在外。他在积蓄力量,将状态调整到巅峰。 云澜抱着她的冰剑,静立在慕容尘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她换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素白劲装,勾勒出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腰肢。 琉璃般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前方人声鼎沸的斗法场,眼神深处没有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体内的本源剑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星髓铁和道锁牢牢禁锢,但她能感觉到,在这庞大的斗法场中,无数强横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磨刀石,正刺激着那沉寂的剑意在“河床”下缓缓流淌、积蓄锋芒。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坐在帐篷门口的软垫上。小兽似乎被这恐怖的人潮和无数强横气息吓到了,粉毛微微炸起,蓝宝石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呜”声,小爪子紧紧抓着桑红袖的衣襟。 萧闲则舒服地瘫在他的破竹椅上,椅子被桑红袖用软垫重新包裹过,看起来像个加大号的懒人沙发。 他手里捧着一包刚买的、还冒着热气的“五香灵豆”,一颗接一颗慢悠悠地往嘴里丢,嘎嘣脆响。 他半眯着眼,仿佛周围震天的喧嚣只是催眠曲,一副随时能睡过去的模样。 “铛——!” 一声宏大的金钟玉磬之音响彻全场!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观众的狂热! “仙盟大比!初战!启——!!” 随着高台上玄天宗长老威严的宣告,斗法场四周巨大的光幕瞬间亮起!无数参赛者的名字如同瀑布般滚动起来! 嗡! 一道粗大的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地投射在斗法场中央!光柱中,两个名字缓缓凝实! 【青岚宗——慕容尘】 【对阵】 【玄天宗——刘猛】 “哗——!” 短暂的寂静后,看台上爆发出巨大的声浪!有惊讶,有嘲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青岚宗?那个破落户?第一场就对上玄天宗内门弟子?” “刘猛?我记得他!玄天宗外门执事,金丹中期巅峰!一手‘裂山掌’刚猛霸道!在玄天宗内门选拔时差点就进了!” “完了!青岚宗那个傻大个死定了!刘猛可是出了名的下手狠辣!” “开盘了开盘了!赌刘猛几招解决那个青岚宗的铁疙瘩!” 玄天宗所在的华丽看台上,更是响起一片肆无忌惮的哄笑和口哨声。 几个穿着内门服饰的弟子,对着青云峰角落的方向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 显然,这是玄天宗刻意安排的“开胃菜”,目的就是要在万众瞩目之下,用最羞辱的方式,将几天前醉仙楼门口丢的面子,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慕容师兄……”桑红袖小脸煞白,担忧地看着慕容尘。 云澜的眼神也凝重了几分。刘猛的名字她略有耳闻,玄天宗外门有名的凶人,实战经验丰富,绝非醉仙楼门口那几个废物可比。 慕容尘缓缓睁开眼。那双虎目之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沉凝如铁的平静。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的铁塔,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他低头,看向依旧瘫在椅子上、慢悠悠嚼着灵豆的萧闲。 萧闲眼皮都没抬,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去吧去吧,早点打完,回来还能赶上吃午饭。记得……下手轻点,别把人家打哭了,影响人家道心。” 慕容尘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他对着萧闲微微躬身:“弟子遵命。” 然后,他不再看任何人,迈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斗法场中央那道光柱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如同巨象踏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在这喧嚣的背景下并不明显,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在丈量着通往战场的距离。 他的身影穿过简陋的营地,穿过无数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最终踏入那巨大的斗法场。 嗡! 光幕流转,巨大的投影清晰地映照出斗法场内的景象。 慕容尘的身影出现在场地一侧。他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没有华丽的战甲,没有耀眼的法器,只有一身朴素的黑色劲装,以及……赤手空拳。 他的对面,一个身材同样高大、肌肉虬结、穿着玄天宗制式银灰色战甲的光头壮汉早已等候多时。 正是刘猛!他脸上带着狞笑,双拳紧握,指骨捏得咔咔作响,周身散发着如同蛮熊般的凶悍气息,金丹中期巅峰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带着一股蛮横的压迫感! “小子!”刘猛声音如同闷雷,响彻全场,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残忍,“听说你前几天很狂?敢动我玄天宗的人?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力量!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捏碎!让你像条死狗一样爬出去!” 看台上玄天宗弟子爆发出震天的助威和叫骂声。 慕容尘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看刘猛一眼。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高耸的看台,扫过那些或冷漠、或兴奋、或充满恶意的面孔,最终落回对手身上。 眼神依旧平静,但平静之下,一股如同火山岩浆般积蓄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战意,正在无声地沸腾! “双方准备!”高台上,玄天宗长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刘猛狞笑着,双拳之上瞬间覆盖上一层厚重的土黄色罡气!那罡气凝练如同实质,散发出如同山岳般的沉重感!他猛地一跺脚! 轰隆! 整个斗法场的地面都仿佛震动了一下!以他脚掌为中心,坚硬无比的玄铁地面竟然被硬生生踩出一个浅坑!碎石飞溅! “裂山掌!”刘猛一声爆喝!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朝着慕容尘猛冲而来!双掌齐出! 掌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厚重的土黄罡气凝聚成两只巨大的岩石掌印,带着崩山裂地的威势,狠狠拍向慕容尘的头颅和胸膛!势要将他一击拍成肉泥! 这一掌,凝聚了刘猛全部的力量和凶性!没有丝毫留手! 他要的就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用最霸道、最血腥的方式,将这个敢挑衅玄天宗威严的青岚宗弟子,彻底碾碎! 看台上,无数观众屏住了呼吸!玄天宗弟子兴奋地嘶吼!桑红袖紧张地捂住了眼睛!云澜握紧了冰剑! 就在那两只巨大岩石掌印即将拍中慕容尘的瞬间! 一直如同雕塑般静立的慕容尘,终于动了! 他没有闪避!没有后退! 反而迎着那足以崩碎山峦的恐怖掌印,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踏出!如同神象踏地! 轰! 一股远比刘猛更加沉重、更加蛮横、更加纯粹的力量波动,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以慕容尘为中心轰然爆发! 他周身暗金色的龙象罡气瞬间沸腾!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暗金色的龙象纹路在游走、咆哮!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拔高!如同平地拔起一座巍峨神山! 面对那拍来的双掌! 慕容尘同样双拳紧握!暗金色的罡气如同燃烧的熔岩般覆盖双拳!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复杂的技巧! 只有最原始!最直接!最蛮横的—— 双拳!对轰! “喝——!” 一声低沉却仿佛能撼动灵魂的咆哮从慕容尘喉咙深处炸响! 轰隆——! 四拳相撞! 如同两座高速移动的钢铁巨峰轰然对撞!! 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喧嚣!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炸开! 坚硬无比的玄铁地面如同脆弱的豆腐般寸寸皲裂、塌陷!无数碎石被狂暴的冲击波卷起,如同子弹般射向四周的光幕屏障,发出密集的“噼啪”爆响! 光幕剧烈波动!整个斗法场都在这一击下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人死死盯着碰撞的中心! 只见那两只由厚重土黄罡气凝聚、威势无匹的巨大岩石掌印,在与慕容尘那对暗金铁拳接触的刹那—— 如同脆弱的沙堡撞上了真正的神山!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岩石掌印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轰然爆碎! 化为漫天飞溅的土黄色罡气碎片!! 噗——! 刘猛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双拳仿佛轰在了一座由神金浇铸、坚不可摧的太古神山之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沉重到极致的蛮力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他的手臂狠狠冲入体内! “呃啊——!” 刘猛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嚎!双臂骨骼发出令人心悸的爆裂声!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破麻袋,以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轰——! 他的身体狠狠砸在数十丈外的斗法场边缘光幕上!光幕剧烈凹陷、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刘猛如同壁画般贴在光幕上,口中鲜血狂喷,双臂软软垂下,显然已经彻底粉碎!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茫然,似乎无法理解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一招! 仅仅一招! 玄天宗外门凶名赫赫的刘猛,金丹中期巅峰的体修强者,在正面硬撼中,被青岚宗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铁疙瘩”慕容尘,一拳轰飞!双臂尽碎!生死不知!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的喧嚣、叫骂、助威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无数道目光,从幸灾乐祸、嘲弄、鄙夷,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惊骇、茫然、和难以置信! 玄天宗看台上,那些刚才还在疯狂叫嚣的弟子,此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上的笑容僵死,眼神呆滞地看着光幕上那贴在屏障上、如同死狗般的刘猛。 万剑谷、百兽山庄、以及其他顶级宗门的区域,那些原本漫不经心的天骄们,此刻也纷纷坐直了身体,眼神凝重地看向斗法场中央那个缓缓收回拳头、气息沉凝如山的身影。 慕容尘缓缓收回双拳,暗金色的罡气如同潮水般退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毫发无损的拳头,又抬眼看了看远处贴在光幕上、如同烂泥般滑落在地、彻底昏死过去的刘猛,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转过身,对着高台上那位同样有些愣神的玄天宗长老,微微抱拳,声音低沉平稳: “承让。” 然后,他不再看任何人,迈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青云峰所在的偏僻角落走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斗法场内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步,都像踩在无数观众的心脏上。 直到慕容尘的身影消失在通往角落的通道口,整个斗法场才如同解冻的冰河,轰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汹涌的声浪! “我的天!一拳?刘猛被一拳打废了?” “青岚宗?那个慕容尘是什么怪物?” “金丹中期巅峰的体修啊!正面硬撼被秒杀?” “这力量……太恐怖了!他修炼的什么功法?” “青岚宗……要翻身了?” 青云峰简陋的帐篷前。 桑红袖激动得小脸通红,抱着混沌兽又蹦又跳:“赢了!慕容师兄赢了!太厉害了!” 混沌兽似乎也被那狂暴的力量感染,小爪子兴奋地挥舞着,发出“唧唧”的叫声。 云澜看着慕容尘沉稳走回的身影,琉璃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彩。 慕容尘那一拳展现出的纯粹力量,让她体内的沉寂剑意都微微悸动了一下。这力量……足以成为磨砺她剑锋的绝佳砥石! 萧闲依旧瘫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嚼着最后一颗灵豆。他看着慕容尘走回来,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还行。没把人家屎打出来,算你下手有分寸。” 慕容尘:“……” 他走到萧闲面前,躬身行礼:“师父。” 萧闲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休息,目光却越过喧嚣的人群,投向玄天宗看台的方向。那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几道冰冷、怨毒、带着审视和重新评估的目光,如同毒蛇般从看台高处投射下来,牢牢锁定在青云峰这片小小的角落。 萧闲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水。 “这才……刚刚开始呢。”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淹没在震天的喧嚣中。 第86章:三招制敌 慕容尘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如同投入油锅的冰块。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斗法场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喧嚣、更加复杂的声浪! 议论、惊呼、质疑、忌惮……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巨大的广场掀翻。 青云峰那个“破落宗门”,那个赤手空拳的“铁疙瘩”,用最蛮横霸道的方式,第一次在东域无数宗门的注视下,轰碎了质疑和轻蔑! 玄天宗看台上的气氛却如同冻结的寒冰。之前的哄笑、叫嚣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到极致的铁青脸色。 刘猛被弟子们如同抬死狗般抬下去,双臂尽碎的惨状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一道道怨毒、阴沉、带着重新审视与惊疑的目光,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无声地锁定着青云峰那片偏僻角落。 慕容尘沉默地走回帐篷前,向萧闲行了一礼,便径直坐下,开始调息。刚才那一拳看似碾压,实则倾尽全力,调动龙象道罡爆发带来的经脉震荡也需要平复。 他周身沉凝的气息更加厚重内敛,如同百炼精钢在烈火中淬炼后再次冷却。 桑红袖递上一杯温热的灵茶,小脸上写满了崇拜:“慕容师兄,喝茶!” 混沌兽也凑过来,用小脑袋讨好地蹭了蹭慕容尘粗壮的小腿,粉毛尾巴微微摇晃。 云澜的目光在慕容尘身上停留片刻,清冷的眸子里若有所思。那一拳的力量层次,远超她目前龙象道罡的造诣,是一种更纯粹的、以力破万法的“霸”! 就在这时! 铛! 宏大的钟鸣再次响彻! 光幕如水波流转,新的对阵名单骤然定格! 【青岚宗——云澜】 【对阵】 【苍鹰门——王厉】 “呵!”看台上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嗤笑和不怀好意的议论。 “王厉?就是那个靠着搜刮新人、下手极其阴毒下作起家的老油条?” “没错!金丹中期,一手‘碎魂针’专破护体罡气,伤人魂魄根基!不少刚入金丹的修士都栽在他手里!” “苍鹰门这种二流都勉强的宗门,就靠他拉低整体下限了!青岚宗那小妞虽然冷了点,但模样真不赖,可惜了……” “听说前几天玄天宗的人在她手下吃了瘪,说不定玄天宗打了招呼,让王厉‘好好照顾’这位仙子呢?” “啧啧,王厉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云澜仙子怕是要遭罪了!” 议论声肆无忌惮,清晰地传入青云峰营地。 云澜缓缓站起身。素白的劲装勾勒出她修长笔直的腰身,清冷的气质在周围喧嚣的衬托下,如同冰渊独立的雪莲。她怀中那柄如同冰晶雕琢的细剑,剑鞘上流转着淡淡的寒气。 她甚至没有看高台上的光幕,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投射而来的、或同情、或惋惜、或充满恶意嘲弄的视线,琉璃般的瞳孔深处没有一丝波澜。只有那按在冰剑柄上的食指指尖,极其轻微地绷紧了一下。 她转头,目光越过桑红袖,落在依旧瘫在椅子上、似乎还在回味灵豆滋味的萧闲脸上。 萧闲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下手利索点。看着闹心。”他语气平淡,像是在打发她去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云澜眼中寒意一闪而逝。果然还是这条咸鱼。她不再言语,抱着冰剑,迈开步伐,径直走向通往斗法场的通道。步态沉稳,脊梁挺得笔直。 当那道素白的身影踏上被无数目光聚焦的斗法场时,场边一角,一个穿着灰扑扑、绣着秃鹫图案的干瘦男人已经负手而立。 他三角眼,塌鼻梁,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透着一股刻薄阴狠的气息。正是王厉。 王厉看到云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如同秃鹫发现了鲜肉。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肆无忌惮地在云澜清冷的面容和曼妙的身躯上扫视着,带着毫不掩饰的淫邪和贪婪。 “嘿嘿,青岚宗的小妞?长得可真够味!”王厉的声音像是砂纸在摩擦,刺耳难听,“听说你挺傲?待会儿等哥哥破了你的护体罡气,伤了你的小魂儿,看你还怎么装这幅冰清玉洁的死样子!乖乖跪下来求饶,哥哥说不定下手轻点……” 污言秽语伴随着他外放的灵压一同袭来,带着一种阴冷的侵蚀感,试图扰乱心神。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先用言语和气势压迫对手。 云澜站在场中,如同未闻。她甚至没有看王厉一眼。目光微微垂落,落在怀中那柄散发着寒气的冰剑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光滑冰凉的剑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周围嘈杂的议论、王厉恶毒的挑衅、无数道刺眼的目光……都被她屏蔽在了世界的边缘。 她需要……凝神。 凝神于手中的剑。凝神于体内那片沉寂而汹涌的力量之海。 “双方准备!”玄天宗长老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漠然。 轰! 王厉阴笑着,眼中凶光爆射!他知道对方是剑修,更知道剑修最忌惮心神被扰! 他要的就是在“准备”令下达的瞬间,利用规则的空隙抢先发动攻击!让对方措手不及! 他藏在袖中的双手如同毒蛇般猛地探出!数十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碎魂针”如同炸窝的毒蜂!无声无息! 快逾闪电!瞬间封锁了云澜周身所有要害!目标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眉心、太阳穴、后脑、脊柱!每一个能穿刺灵魂的节点! “嘿嘿!小美人儿!尝尝哥哥的‘千魂噬’!” 恶毒的狞笑和致命的毒针几乎同时到达! 看台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不少女修甚至捂住了眼睛!没有人想到王厉会如此阴毒,竟在“准备令”的间隙悍然发动致命偷袭! 然而! 就在那密密麻麻、如同蓝雨般的碎魂针即将触及云澜周身三尺的刹那! 一直垂眸抚剑的云澜……动了! 那不是闪避!不是格挡!而是极其自然地抬起了她一直按在剑柄上的右手! 并指如剑! 以指代剑! 对着那漫天袭来、快得肉眼难辨的蓝雨毒针极其随意地向上一撩! 动作优美!流畅!不带丝毫烟火气!仿佛拂开柳梢的一缕清风! 嗡! 没有剑气纵横!没有光芒万丈!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冰冷!冰封一切的剑意! 嗤——! 那些速度快到撕裂空气的碎魂针,在进入云澜周身三尺范围的瞬间,如同撞入了无形的永冻冰狱!速度骤然暴跌! 针体上附着的、足以腐蚀神魂的幽蓝光泽剧烈闪烁、颤抖,随即被一层凭空浮现的、肉眼可见的晶莹冰霜迅速覆盖! 叮!叮!叮!叮!叮……! 清脆的冻结碰撞声响成一片! 数十根足以令金丹修士魂飞魄散的碎魂针,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诡异地、凝滞地……悬停在云澜身周三尺的空气中! 针尖离她的眉心、太阳穴仅仅寸许!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每一根针都凝固在幽蓝的冰晶里,折射着冰冷的光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王厉脸上的狞笑僵死在脸上,瞳孔缩成了针尖!难以置信!他赖以成名的绝杀偷袭,竟然被……被冻住了?! 看台上所有嘲笑的人,表情都凝固了!如同被冰封的塑像! 就连玄天宗负责主持的长老,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云澜缓缓抬起了低垂的眼帘。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照出王厉那张因惊骇而扭曲的脸。眸子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如同万载不化的冰川。 “第一招。”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愤怒,只有纯粹的叙述。 声音落下的瞬间!云澜的身形消失了!不是遁法!而是速度!快到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极致速度! 一道模糊的白色残影如同撕裂空间! 王厉只觉得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猛地锁定了他的灵魂!本能让他拼尽全力暴退! 同时双手疯狂在腰间布囊拍击,无数保命的、阴毒的符箓、毒砂、小幡乱七八糟的法器光华乱糟糟地亮起! 但!晚了一步! 那道白色的残影,如同跗骨之蛆,已然出现在他面前! 一只晶莹如玉、却蕴含着冻结骨髓力量的手掌,带着残影,看似缓慢……实则快如电光!无视了他面前那层仓促撑起的、布满尖刺倒钩的阴木护身牌! 噗! 手掌如同穿豆腐般,穿透了那品质低劣的灵木盾牌!冰冷的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王厉紧握着一块黑色骷髅护符的右手手腕之上! 咔嚓!清脆得如同掰断一根枯枝! “啊——!!!我的手!!!”王厉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他右手手骨连同手腕骨,在那根晶莹指尖点中的瞬间,尽数被一股冰冷霸道的剑劲粉碎!那枚黑色骷髅护符无力地滚落在布满冰渣的地面上! “第二招。”云澜冰冷的声音在惨嚎声中响起,如同最后的审判。 她的手甚至没有收回!在那点碎手腕、废掉对方一臂之后,由点化掌!手掌之上不知何时已凝聚出一股极度内敛、却足以冻裂金石的寒气! 寒气并未外放! 那泛着冰蓝光泽的玉掌,如同鬼魅般下沉!在王厉因剧痛而弓身、防御洞开的瞬间,无视了他身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毒光魔影! 轻轻印在了王厉那剧烈起伏、因惨叫而极度扩张的丹田气海之上! 嘭!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击打声!时间仿佛定格。 王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死灰所取代!他眼珠凸起,如同濒死的鱼,死死盯着自己小腹上那只冰冷的玉手。 下一秒!“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 他周身刚刚暴起的、乱七八糟的法器灵光如同被掐断了源头的烟花,瞬间黯淡、溃散!他膨胀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萎靡下去! 一股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寒流,如同无数条冰蛇,顺着他破碎的丹田经脉,疯狂涌入四肢百骸!冻结了他的灵力流转!摧毁了他的道基根基! 云澜缓缓收手。 王厉身体猛地佝偻下去,如同煮熟的虾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粉碎的丹田位置,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混合着冰渣的鲜血!他抬起头,看向云澜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你废了我……?”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丹田尽毁!经脉冻结!他毕生的修为废了!彻底废了! 云澜看都没看跪在地上,已经沦为废人的王厉。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素净的白色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那只刚刚印在对方丹田上的手掌。动作认真,仔细,仿佛上面沾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 擦完,她随手将那方丝帕丢在王厉面前的地上,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弃。如同丢开一块沾了污秽的抹布。 然后,她才抬起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看向高台上脸色阴晴不定、握着玉槌忘记敲钟的玄天宗长老。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无波: “结束了。” 整个斗法场,陷入了比慕容尘一拳定乾坤后更加诡异的死寂! 如果说慕容尘那一拳,让人看到了力量的极致蛮横! 那么云澜这三下,则让人看到了速度、精准、冰冷与狠辣的完美结合!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绝对的掌控力和一击毙命的残忍效率! 冻结偷袭暗器!断其手腕法宝!废其丹田根基!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 每一个环节,都如同被计算到分毫的冰冷机器! 尤其是最后那废人修为的平静果断,让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短暂的沉默后,玄天宗长老有些僵硬地敲响了玉钟,声音干涩: “青岚宗,云澜胜!” 直到此时,死寂的斗法场才像猛地打开了闸门! 轰!比之前更加汹涌、更加复杂的声浪彻底爆发!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一丝敬畏! “王厉被废了?!一招没出就被冻住偷袭,两招被废掉手腕和修为?!” “这女人太狠了!太可怕了!” “她的速度……我的神识根本捕捉不到!” “那是什么寒气?连专破罡气的碎魂针都能冻住?!” “青岚宗……这青岚宗到底是什么地方?!一个铁拳怪物!一个冰霜煞神?!” 玄天宗看台上,原本还想看云澜受辱的弟子们,此刻脸色发白,不少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角落里那个擦拭着冰剑的素白身影,眼神充满了恐惧。 万剑谷方向,一直关注着青云峰的楚临渊脸色阴晴不定。看着场中那道冷若冰霜、出手无情的身影,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眼中除了忌惮,更多了一分被强烈挑战的冷厉战意! 百兽山庄的林莽更是咧嘴一笑,眼中战意疯狂燃烧:“冰封?够劲!真想看看我的火煞兽火能不能融了你的冰!云澜,我记住你了!” 青云峰的角落。 慕容尘睁开眼,看着场中平静收剑的云澜,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云澜师妹这出手够狠!够绝! 桑红袖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合拢,看向云澜的目光充满了星星般的崇拜和一丝后怕:“云澜师姐,好厉害!” 混沌兽原本懒洋洋趴着的身体,在王厉丹田被废、一股极其细微、如同腐败淤泥般的怨戾气息散逸开来的瞬间,突然警觉地竖起了小耳朵,猛地抬起头! 它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王厉瘫倒的位置,粉嫩的小鼻子急促地翕动了几下! 喉咙里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尖锐的“唧——!”声!浑身粉毛如同炸刺般根根竖起! 那叫声里充满了极度的厌恶、警觉和……一丝……指向性的愤怒?!仿佛在那里,有让混沌核心本能感到极端威胁和肮脏的东西! 这异常的反应立刻引起了萧闲的注意。 他慢悠悠的咀嚼动作停顿了一下,眯起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场中瘫倒如同烂泥的王厉,又瞥了一眼炸毛的混沌兽,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哦?你也闻到那味儿了?”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嘀咕了一句。 云澜已经抱着冰剑走了回来。素白的劲装上纤尘不染,只有那只废掉王厉丹田的右手,仔细擦拭干净后依旧白皙如玉。 她神色依旧清冷,仿佛刚才废掉的不是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云澜师姐!”桑红袖激动地迎上去。 云澜对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她走到萧闲面前,看了他一眼。萧闲已经重新眯起了眼,靠在椅子上,像是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饭点快到了吧?”他随即说到,“晚上吃顿好的!” 慕容尘沉默地继续调息。 桑红袖开始兴奋地筹划晚餐菜单。 混沌兽炸起的粉毛还未完全平复,警惕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王厉被抬下去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不安的“呜呜”低鸣。 青云峰营地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但在巨大的斗法场边缘,一条不起眼、专供担架离开的昏暗通道口。 一个穿着玄天宗高阶执事服饰、戴着兜帽的身影,悄然隐匿在阴影之中。他看着王厉被担架抬走时,那绝望怨毒的扭曲面孔和如同破布袋般瘫软的下半身,兜帽下的嘴角极其微不可察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弧度冰冷!残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如同看废弃实验品般的漠然! 他的手中,悄然紧握着一枚不起眼的灰色玉符。玉符表面,一个微小的、如同蜈蚣爬行的符印,正极其微弱地闪烁着红光? 第87章:大梦春秋椅就是好用 王厉被废的余波尚未平息,斗法场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惊叹、忌惮、恐惧的目光交织在青云峰那片角落,尤其是那道素白清冷的身影上。 云澜已回到帐篷前,接过桑红袖递来的温热灵茶,小口啜饮着,神色平静如初。 慕容尘依旧闭目调息,周身气息沉凝如山。 混沌兽趴在桑红袖怀里,蓝宝石般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王厉被抬走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持续低沉的“呜呜”声,粉毛依旧微微炸起,显得焦躁不安。 萧闲瘫在椅子上,似乎对刚才那场干净利落的废人战斗毫无兴趣,眼皮耷拉着,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几颗灵豆,却迟迟没有丢进嘴里。 他的目光看似涣散,实则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整个斗法场,捕捉着每一丝异常的波动。 混沌兽那持续不断的低鸣,像一根细微的针,刺破了表面的喧嚣。这小东西对污秽和邪异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 “铛——!”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宏亮、更加急促的金钟玉磬之音骤然炸响!如同惊雷撕裂沉闷的乌云! 这钟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隐隐的怒意,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喧嚣! 紧接着,一道冰冷、威严、蕴含着磅礴灵压的声音如同九天寒冰,响彻整个斗法场: “肃静!”声音来自玄天宗看台最高处!是那位一直端坐主位、气息深不可测的玄天宗大长老! 整个斗法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议论、惊呼、乃至呼吸都仿佛被冻结!无数道目光敬畏地投向高台。 大长老面色沉凝如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青云峰那片偏僻的角落。 他的视线在云澜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难测,带着审视,更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冰冷怒意? “仙盟大比,乃我东域盛事!旨在切磋交流,印证道法!非生死仇杀之地!” 大长老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心头,“青岚宗弟子云澜,手段酷烈,出手即废人道基!此风断不可长!” 他话音一顿,目光转向场中那位负责主持的玄天宗长老,声音陡然转厉:“赵长老!你身为裁判,为何不及时制止?” 那赵长老浑身一颤,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慌忙躬身:“大长老息怒!是……是弟子失察!那王厉偷袭在先,云澜反击太快,弟子一时未能……” “哼!”大长老冷哼一声,打断了他的辩解,声音如同重锤砸落,“失察便是失职!罚你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三月!此战结果作废!王厉伤势,由我玄天宗负责医治!” 这判决一出,全场哗然! 结果作废?那岂不是说云澜白打了?王厉偷袭在先,反而成了受害者? 青云峰角落,桑红袖气得小脸通红,刚要开口争辩,却被慕容尘一个眼神制止。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凶光内敛,却带着一股沉凝的怒意。 云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琉璃般的眼眸抬起,看向高台,眼神冰冷如刀锋,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刺骨的寒意。 萧闲捏着灵豆的手指停了下来,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意料之中? 大长老根本不给任何人质疑的机会,威严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为维护大比秩序,彰显仙盟公正!下一场!由我玄天宗核心弟子周通,对阵青岚宗云澜!即刻开始!” “哗——!” 短暂的死寂后,更大的声浪轰然爆发! “周通?玄天宗核心弟子!金丹大圆满!” “我的天!玄天宗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直接派出核心弟子!” “金丹大圆满对金丹初期?这……这还怎么打?” “大长老这是铁了心要找回场子啊!青岚宗完了!” “周通师兄!废了她!给王师兄报仇!” 玄天宗看台上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嘶吼和狂热的叫嚣!压抑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虚空的闪电,骤然出现在斗法场中央! 来人身材修长挺拔,穿着一身玄天宗核心弟子特有的、绣着暗金色星辰纹路的玄色法袍。面容英俊,但眉眼间却透着一股阴鸷的冷厉,如同藏在鞘中的毒匕。正是周通! 金丹大圆满的恐怖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全场!比之前的赵坤强横了何止数倍! 他负手而立,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光束,瞬间穿透空间,牢牢锁定在青云峰角落那道素白身影之上! 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一种如同看死人般的绝对冷漠! “云澜。”周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全场的喧嚣,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滚出来受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赤裸裸的杀意!如同极北寒风吹过,冻得人心头发寒! 看台上,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云澜身上!有同情,有惋惜,有看热闹的兴奋,更有玄天宗弟子毫不掩饰的嗜血期待!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青云峰角落! 桑红袖脸色煞白,抱着混沌兽的手都在发抖。慕容尘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挡在云澜身前,眼中凶光爆射!他绝不会让师妹独自面对这种级别的对手! 云澜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琉璃般的眼眸迎向斗法场中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眼神依旧平静,但平静之下,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冰冷战意,正在疯狂凝聚! 体内的星髓铁“河床”在金丹大圆满的恐怖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蓝道锁剧烈震颤!沉寂的本源剑意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发出尖锐的嗡鸣!那是遭遇生死大敌的本能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压下翻腾的气血。素手再次按上了腰间的冰剑剑柄。 就在她准备迈步的瞬间! 一只略显油腻、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云澜身体微僵,豁然转头! 萧闲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依旧扛着那把破竹椅,脸上还是那副没睡醒的懒散表情,但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深渊般幽邃的光。 “云丫头啊,”萧闲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带着一丝戏谑,“打打杀杀多累啊。你看你,脸都吓白了。” 他拍了拍云澜的肩膀,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掸灰:“这种粗活,还是让为师来吧。毕竟当师父的,总得给徒弟们挡挡风,遮遮雨不是?” 说着,他无视了云澜错愕的眼神,无视了慕容尘和桑红袖震惊的目光,更无视了斗法场中周通那如同看蝼蚁般的冰冷视线。 他扛着那把破竹椅,一步三晃地朝着斗法场中央那道光柱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师父?!”慕容尘失声惊呼!他万万没想到萧闲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对方可是金丹大圆满啊! 桑红袖也惊呆了,小嘴微张。 云澜看着萧闲那懒散的背影,琉璃般的眼眸剧烈波动了一下,按在剑柄上的手指猛地收紧! 她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眼神深处,那翻腾的冰冷战意中,悄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萧闲扛着椅子,穿过无数道或惊愕、或嘲讽、或如同看疯子般的目光,走到了斗法场边缘。 他抬头,看了看高台上那位脸色阴沉如水的玄天宗大长老,又看了看场中气息恐怖、眼神冰冷的周通,最后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所有人: “那个裁判长老?规则没说师父不能替徒弟挨揍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斗法场。 玄天宗大长老脸色铁青,眼中寒光爆射!刚要开口呵斥! “哼!”场中的周通却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如同毒蛇吐信,“替死?也好!省得我一个个收拾!既然你想先死,我成全你!” 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话音未落! 锵——! 一声凄厉到刺破耳膜的剑鸣骤然炸响! 周通腰间那柄古朴的玄色长剑瞬间出鞘!剑身之上,没有璀璨的剑光,只有一片如同深渊般吞噬光线的死寂黑暗! “死!” 周通眼中杀意暴涨!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然出现在萧闲头顶上空! 他双手握剑!剑尖朝下!整个人如同与那柄黑暗长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毁灭黑芒! “玄天寂灭!” 冰冷到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响彻! 那道黑芒带着湮灭一切生机、冻结一切灵魂的恐怖剑意!如同九幽降临的死神之镰!朝着下方扛着破椅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萧闲当头斩落! 剑势之快!威能之恐怖!远超之前任何一场战斗! 空间仿佛被这一剑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斗法场坚固无比的玄铁地面,在剑势笼罩下无声无息地向下塌陷、湮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看台上,无数人骇然失色!连呼吸都忘记了!这一剑!足以瞬杀任何金丹后期!那青岚宗的懒鬼峰主死定了! “师父!”慕容尘目眦欲裂!狂吼着就要不顾一切冲出去! 云澜瞳孔骤缩!冰剑瞬间出鞘半寸!寒气狂涌! 桑红袖尖叫着捂住了眼睛! 混沌兽更是“唧!”一声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凄厉尖叫!它猛地从桑红袖怀里挣脱!粉毛炸成了刺猬!蓝宝石眼睛死死盯着那道毁灭黑芒!小爪子疯狂地指向黑芒深处!喉咙里发出如同泣血般的、充满极致厌恶和恐惧的嘶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毁灭黑芒即将吞噬萧闲的瞬间! 一直扛着椅子、仿佛吓傻了的萧闲终于动了! 他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甚至没有放下那把碍事的破椅子! 他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了那只一直揣在怀里、沾着点灵豆油渍的左手! 然后对着那道撕裂空间、足以湮灭金丹的恐怖寂灭黑芒,像是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般极其不耐烦地挥了挥! “吵死了……”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浓起床气的声音,如同梦呓般响起。 嗡——!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消解万法、磨灭意志的咸鱼道韵如同无形的涟漪以萧闲那只油腻的左手为中心极其轻微地荡漾开来; 涟漪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强行拉长了,那道快逾闪电、威势滔天的寂灭黑芒在距离萧闲头顶不足三尺的空中如同陷入了最粘稠、最滑腻、最不受力的万年咸鱼油膏之中! 速度骤然暴跌!剑身上那湮灭生机的恐怖剑意如同被投入了无垠的咸鱼之海,疯狂地被稀释!被消解!被磨灭! 那足以撕裂空间的锋锐如同钝刀切在了滑不留手的万年老咸鱼皮上,不断地打滑!偏移!失控! 最终,那道凝聚了周通金丹大圆满全力、足以斩杀同阶的寂灭剑芒,在无数道呆滞、茫然、如同见了鬼般的目光注视下极其滑稽的,擦着萧闲扛在肩上的破竹椅椅背“滋溜”一声滑了过去, “轰隆!” 狠狠斩在了萧闲身后数十丈外那片空无一人的斗法场加固光幕之上! 光幕剧烈凹陷!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被斩出一道长达数十丈、深不见底的恐怖黑色裂痕!裂痕边缘,空间都呈现出扭曲的破碎状!久久无法弥合! 死寂!绝对的死寂!如同冰河世纪骤然降临! 整个斗法场,数万修士,如同被集体石化!连呼吸都彻底停滞! 玄天宗大长老脸上的阴沉瞬间僵死!化为一片空白! 周通保持着双手握剑、力劈华山的姿势,悬浮在半空,脸上的冷漠杀意彻底被一种极致的茫然、错愕和荒谬感取代!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看下方那个依旧扛着椅子、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的懒散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慕容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云澜半出鞘的冰剑凝滞!桑红袖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透出呆滞的目光! 万剑谷楚临渊猛地站起!百兽山庄林莽张大了嘴巴!玄天宗圣子赵无极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捏得粉碎! 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颠覆认知的一幕彻底震懵了! 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金丹大圆满的寂灭绝杀给挥歪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 一直炸毛尖叫的混沌兽,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它没有冲向萧闲,而是朝着周通刚才斩出的那道恐怖黑色剑痕的方向! 小爪子疯狂地指着剑痕深处残留的、如同跗骨之蛆般蠕动的一丝极其微弱、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血腥气息的暗红色能量残余! “唧!”它发出更加凄厉、更加愤怒的尖叫!那叫声仿佛在说:“就是它!就是这股恶心的味道!” 萧闲似乎被混沌兽的尖叫吵得皱了皱眉。他放下那只挥苍蝇的手,掏了掏耳朵,然后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半空中如同雕塑般僵硬的周通。 他的目光,第一次变得格外“认真”,仿佛在仔细辨认着什么。 “哦?”萧闲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欠揍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斗法场内: “我说怎么这么臭呢。” 他抬手指了指周通,又指了指那道残留着暗红气息的剑痕,语气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般的嫌弃: “你这个味道,我熟悉,我不喜欢。” 第88章:看招 萧闲那懒洋洋的、带着毫不掩饰嫌弃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斗法场内。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只一直炸毛尖叫的粉色混沌兽,此刻正蹲在数十丈外那道深不见底的漆黑剑痕边缘,小爪子焦躁地指着剑痕深处蠕动的一丝极其微弱、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血腥气息的暗红能量残迹,“唧唧唧!”叫得无比刺耳,充满了极致的厌恶! 死寂被打破! 紧接着爆发的,是足以掀起整个斗法场的滔天喧嚣、震撼和难以置信! “挥挥手就拍飞了周师兄的‘玄天寂灭’?” “我的老天!这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个青岚宗的峰主?他……他还是人吗?” 无数道目光,从周通那因错愕、暴怒和难以言喻的羞辱而扭曲的脸上,转向那道扛着破椅子、一脸嫌弃的懒散身影,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慕容尘的力量和云澜的狠辣让他们震惊,那么萧闲这轻描淡写、近乎儿戏般的挥手击溃金丹大圆满必杀技的行为,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框架! 恐惧!荒谬!还有强烈的认知崩塌感! “萧闲!”周通从极致的茫然中回过神,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暴虐的赤红取代!奇耻大辱!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堂堂玄天宗核心弟子,金丹大圆满,全力一击不仅被对方像赶苍蝇一样随意挡开,还被当众被评头论足? 他的道心都在这一刻剧烈动摇!体内的金丹几乎要燃烧起来!无边的怒火和杀意彻底淹没了理智!甚至盖过了混沌兽指证的那抹“暗红能量”带来的瞬间惊悸! “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周通眼珠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双手紧握那柄依旧流淌着漆黑死寂剑光的古剑,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灌入剑身! 嗡! 漆黑的剑光骤然暴涨!剑身之上甚至浮现出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 一股远比刚才更加暴虐、更加疯狂、带着毁灭一切理智的寂灭剑意轰然爆发! 他的眼睛死死锁定萧闲,不再有技巧,不再有保留,只有同归于尽的疯狂! “周通!住手!”高台上,玄天宗大长老脸色剧变,厉声断喝! 他比周通看得更清楚!那道暗红能量残余极其微弱,但其中蕴含的、与血蚀教同源的至邪至秽气息,在他元婴巅峰的神识扫视下无所遁形! 周通的身份或者说他与某种邪物的牵连暴露了!此刻周通再动手,无论输赢,都只会坐实指控! 然而,暴怒攻心、只想洗刷耻辱的周通哪里听得进去! “寂灭·万魂葬天!”他咆哮着,身体化作一道燃烧着漆黑火焰的毁灭流星,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下方的萧闲猛扑而下!剑势笼罩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拖入死寂深渊! 这一击,威能远超之前!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元婴初期的门槛! “完了!”看台上响起一片失声惊呼! “师父!”慕容尘狂吼,全身龙象道罡瞬间提升到极致,就要不管不顾地冲进场! 云澜冰剑瞬间完全出鞘!寒气冲天! 然而!面对这更加疯狂恐怖、足以拉上普通元婴修士陪葬的毁灭冲击,萧闲脸上的嫌弃表情一点都没变。 他甚至打了个哈欠,打个架能不能别那么臭烘烘的……”萧闲嘟囔着,睡眼惺忪,似乎觉得刚才那一下挥手拍得还不够彻底。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瞬间石化的动作!他依旧扛着那把破竹椅把椅子从肩膀上卸了下来,然后对着那如同毁灭魔神般疯狂扑来的周通, 如同挥舞一根烧火棍般非常随意地一甩!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气势飙升! 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某种滑腻、慵懒、仿佛能消解万法的“咸鱼道韵”,附着在那平平无奇的破椅子腿上! 唰——! 椅子被甩了出去!在无数道呆滞目光的注视下!那柄灌注了周通全部疯狂和寂灭剑意、足以斩裂小山的漆黑古剑! 那燃烧着漆黑灵魂火焰、如同灭世魔神的周通本人! 在与那把甩过来的破椅子腿接触的瞬间极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就像是高速旋转的钢珠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滑梯。 呲溜!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的疯狂湮灭!那道漆黑毁灭流星带着周通错愕到扭曲的面容, 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打着旋儿以一个极其滑稽的抛物线角度,嗖! 擦着萧闲的衣角,划过一道极其别扭的弯直挺挺的朝着斗法场边缘玄天宗大长老所在的那片高看台的方向飞了过去! “竖子尔敢!”玄天宗大长老须发倒竖,惊怒交加!他根本顾不上其他,元婴巅峰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双臂瞬间覆盖上一层厚重的玄黄灵罡,猛地向上推出! 轰隆!如同彗星撞击山壁!周通那失控的身体狠狠撞在玄天宗大长老仓促撑起的灵罡护壁之上! 大长老猝不及防之下,身体猛地一晃!脚下的看台地面“咔嚓”一声裂开!虽然勉强接住了周通,但那恐怖的冲击力混合着寂灭剑意与“咸鱼道韵”的诡异冲劲,让他气血一阵翻涌!脸色瞬间铁青! 周通更是如同被玩坏的人偶,“噗”地喷出一大口黑血,夹杂着内脏碎片,古剑脱手飞出,整个人软倒在大长老脚边,彻底昏死过去!身体表面布满了诡异的滑腻扭曲痕迹,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整个斗法场又一次陷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死寂!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钢铁! 打旋儿飞走了?仙盟大比现场玄天宗金丹大圆满的核心弟子被……一把破椅子像抽陀螺一样抽飞了? 还抽到了自家长老看台上?这已经不是颠覆认知!这是把所有人的智商和三观按在地上用咸鱼抹布反复摩擦!就在这死寂的顶点! 嗡!嗡!嗡! 三道远比任何钟声都要威严、沉重的空间波动,骤然降临在斗法场上空!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三尊由纯粹星辉之力构筑的莲花宝座凭空浮现! 宝座之上,端坐着三道笼罩在柔和星辉、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但那浩瀚如海、仿佛与诸天星辰相连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天幕,瞬间笼罩了整个玄天城! 为首的星辰莲座上,一个平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仙盟巡察使在此。玄天宗周通,涉嫌勾结血蚀邪教,引动至邪之力。立即封镇修为,押入黑牢!所有与此关联人等,一律禁足,接受盘查!” 声音不高,却如同神谕,不容置疑! 随着话音落下,三道璀璨的星辉锁链自莲座射出,无视了玄天宗大长老铁青的脸,精准地缠绕在昏迷的周通身上! 锁链入体,周通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残存的灵力波动如同被掐灭的火星,瞬间沉寂! 玄天宗大长老嘴唇哆嗦着,看着被星辉锁链锁死的周通,再看看那道深不见底、残留暗红气息的剑痕,以及那只还在剑痕边愤怒吱叫的混沌兽…… 他猛地抬头,怨毒无比地看向斗法场内,那个扛着破椅子、一脸“事不关己”表情的萧闲!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炸裂开! 都是因为他!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青岚宗峰主! “青!岚!宗!”玄天宗大长老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嘶哑怨毒,“你找死!” 他猛地站起身!元婴巅峰的恐怖威压再无任何保留!如同爆发的海啸!裹胁着整个玄天宗看台的滔天怨怒!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仿佛能拍碎星辰的玄黄色巨掌! 巨掌之上符文缭绕,带着碾碎万物的意志! 并非袭向空中的仙盟巡察使,而是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和迁怒!撕裂空间!朝着下方斗法场内那个扛着椅子的懒散身影狠狠拍了下去! 第89章:你很好 玄天宗大长老那含怒而发的元婴巨掌,裹胁着整个玄天宗被当众打脸的滔天怨毒,如同崩塌的天穹,朝着斗法场内那个扛着破椅子的身影狠狠拍落! 掌风未至,恐怖的威压已经让斗法场坚固的玄铁地面如同脆弱的饼干般寸寸皲裂、塌陷!空气被挤压出刺耳的爆鸣!看台上无数低阶修士被这股威压震得气血翻涌,脸色煞白,甚至有人直接昏厥过去! “师父!”慕容尘目眦欲裂,龙象道罡疯狂运转,就要不顾一切冲进场内! 云澜冰剑完全出鞘,寒气凝成实质的冰墙挡在身前,但在这元婴巅峰的绝对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桑红袖尖叫着抱紧混沌兽,小兽蓝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毁灭!绝对的毁灭!没有人怀疑,这一掌落下,萧闲连同那片区域都会被彻底拍成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远比玄天宗大长老更加浩瀚、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诸天星辰运转规则的星辉光柱,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 光柱精准无比地笼罩在萧闲和他扛着的那把破椅子周围! 星辉光柱出现的瞬间,玄天宗大长老那毁天灭地的玄黄巨掌,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亿万星辰组成的叹息之壁! 轰隆!震耳欲聋的巨响!却不是能量碰撞的爆炸!而是一种如同巨锤砸在厚重无比、弹性惊人的星辰橡胶上的沉闷轰鸣! 玄黄巨掌上足以崩碎山岳的恐怖力量,在接触到星辉光柱的刹那,如同泥牛入海! 所有的毁灭性冲击、怨毒意志、狂暴能量,都被那看似柔和、实则深不可测的星辉无声无息地吸收!消解!湮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乱流的肆虐! 只有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涟漪般的星辉光晕,以萧闲为中心,轻柔地荡漾开来,拂过皲裂的地面,抚平了狂暴的灵压风暴。 玄天宗大长老脸上的怨毒和疯狂瞬间凝固!他感觉自己倾尽全力的一击,如同打进了无垠的星空,所有的力量都被吞噬、分解,连一丝反震之力都未曾传回!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自身渺小如尘埃的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星辉光柱缓缓收敛,露出其中完好无损的萧闲。他依旧扛着那把破椅子,连衣角都没乱,甚至还抬手挠了挠耳朵,似乎被刚才那声巨响震得有点痒。 他抬头,看了看高空中那三尊散发着无上威严的星辰莲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被星辉抚平的地面,咂了咂嘴:“啧,动静挺大,吵得耳朵疼。” 然后,他像是才注意到那凝固在半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玄天宗大长老,以及对方脸上那混合着惊骇、茫然和一丝恐惧的表情。 萧闲扛着椅子,慢悠悠地往前踱了两步,走到玄天宗大长老正下方那片空地。 他仰起头,眯着眼,迎着对方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嫌弃? “我说……这位长老?”萧闲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广场,“您老是不是早上没漱口?”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又指了指玄天宗大长老,一脸认真:“您这口气味儿也太冲了!隔这么老远,差点把我熏一跟头!知道的以为您老在发功,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家厕所炸了呢?” “噗嗤!”看台上不知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随即又迅速被死寂吞没。 玄天宗大长老的脸瞬间由铁青转为猪肝色,再由猪肝色涨成紫黑!他浑身剧烈颤抖,元婴巅峰的灵压如同失控的火山般剧烈波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是被气的!被羞辱的!更是被那深不可测的星辉之力震慑的! 他堂堂玄天宗大长老,元婴巅峰大能!竟然被一个三流宗门的金丹峰主,当众斥为口臭?还厕所炸了? 奇耻大辱!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他死死盯着下方那个扛着破椅子、一脸无辜加嫌弃的萧闲,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但高空中那三尊星辰莲座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威压,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禁锢着他,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肃静!” 高空中,为首的那尊星辰莲座上,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瞬间平息了玄天宗大长老狂暴的灵压波动。 “玄天宗长老,扰乱大比秩序,意图袭杀参赛修士,罪加一等!即刻禁闭思过!待血蚀教一案查明,一并论处!” 话音落下,一道更加凝练的星辉锁链自莲座射出,如同灵蛇般缠绕在玄天宗大长老身上! 锁链入体,他周身狂暴的灵压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火焰,瞬间沉寂下去!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脸色灰败地跌坐在椅子上,再也无力挣扎。 整个玄天宗看台,一片死寂!所有弟子面如死灰,噤若寒蝉! 仙盟巡察使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星辰,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斗法场中央的萧闲身上。 那目光深邃、浩瀚,带着审视,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青岚宗峰主,萧闲。”威严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你很好。” 萧闲扛着椅子,仰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星辰莲座,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甚至还抬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还行吧。主要是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那口臭熏散架了。” 他这混不吝的态度,让看台上无数人倒吸一口冷气!敢这么跟仙盟巡察使说话? 星辰莲座上的身影似乎沉默了一瞬。那深邃的目光在萧闲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扫过他肩头那把破椅子,以及他脚下那片被星辉抚平的地面。 “你方才所用是何法门?”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法门?”萧闲挠了挠头,一脸茫然,“什么法门?我就是看那苍蝇嗡嗡叫得太烦人,随手挥了挥赶苍蝇啊? 哦,你说那黑乎乎的东西啊?可能是他早上吃坏肚子了,喷出来的东西太臭,我下意识就想扇远点谁知道劲儿使大了点?” 他这番胡言乱语,听得所有人嘴角抽搐。挥手赶苍蝇?扇远点?那可是金丹大巅峰的寂灭剑意和元婴巅峰的含怒一击啊! 星辰莲座上的身影似乎也顿了一下。那笼罩在星辉中的面容看不清表情,但一股无形的压力却悄然弥漫开来。 “萧峰主,仙盟巡察,非是儿戏。”声音依旧威严,却多了一丝冷意,“你身为此地峰主,当知……” “知道知道!”萧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摆手打断,脸上堆起一个极其敷衍的笑容,“巡察使大人日理万机,辛苦了!我们青岚宗小门小户,就不耽误您老查案了!您忙您的!我们这就回去补觉。” 说着,他扛起椅子,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巡察使再开口的机会! “慕容小子!云丫头!红袖丫头!走了走了!回去睡觉!这地方太吵,空气也不好!”他一边走,一边对着青云峰角落招呼,语气轻松地像是在喊自家孩子回家吃饭。 慕容尘和云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错愕和无奈?但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跟上。桑红袖也赶紧抱着还在对着剑痕方向“唧唧”叫的混沌兽追了上去。 青云峰一行四人一兽,就在仙盟巡察使的注视下,在数万修士呆滞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穿过狼藉的斗法场,朝着他们那片偏僻的角落走去。 萧闲扛着椅子走在最前面,脚步懒散,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慕容尘默默地跟在后面,魁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山岳。 云澜抱着冰剑,清冷的侧脸在星辉余晖下显得格外孤绝。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对大佬“无法无天”的崇拜。 混沌兽趴在桑红袖怀里,蓝宝石般的眼睛却不再盯着剑痕,而是好奇的、带着一丝懵懂的亲近感,望着高空中那三尊散发着柔和星辉的莲座,小爪子无意识地伸了伸。 高空中,三尊星辰莲座静静悬浮。 为首的那尊莲座上,威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萧闲懒散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通往角落的通道口。 那目光深处,星河流转,推衍不定。 “咸鱼道韵消解万法,连星辰之力都……”一个极其细微、只有莲座主人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星辉中低语,“青岚宗,萧闲,还有那只混沌异种……” “此案牵扯甚深。玉龙可能只是这个计划中的小人物。” “查!彻查!从玄天宗周通开始!所有关联者,一个不漏!”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带着冰冷的决断:“仙盟大比暂停三日!所有参赛宗门,原地待命!玄天宗上下,即刻封山!接受仙盟巡察司全面审查!胆敢违抗者,视同血蚀邪教!格杀勿论!” 冰冷的命令如同寒流席卷!玄天宗看台一片死寂!其他宗门也噤若寒蝉! 青云峰简陋的帐篷内。 萧闲已经重新瘫在了他那张铺着软垫的破椅子上,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躺着舒服。” 慕容尘盘膝坐在门口,闭目调息,周身气息沉凝,似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对他毫无影响。 云澜坐在角落,冰剑横于膝上。她低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冷的剑身。 刚才面对元婴巅峰威压时,体内那股沉寂的剑意前所未有的躁动,几乎要冲破星髓铁和道锁的束缚!此刻虽然平息,但那种悸动感却如同烙印般留在了神魂深处。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上还带着兴奋和后怕交织的红晕:“大佬!您刚才太厉害了!连巡察使都拿您没办法!” 混沌兽似乎也放松下来,在桑红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脑袋蹭了蹭,蓝眼睛半眯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它对那三尊星辰莲座似乎有着本能的亲近感。 萧闲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挥挥手:“少拍马屁。赶紧弄点吃的,饿死了。” 桑红袖连忙应声,跑去翻找储物袋。 帐篷内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远处斗法场方向传来的、仙盟巡察使调兵遣将的冰冷命令声,以及玄天宗方向压抑的死寂,提醒着外面世界的风云变幻。 云澜抬起眼眸,看向瘫在椅子上仿佛睡着的萧闲,琉璃般的瞳孔深处,一丝复杂的光芒闪过。 挥手拍飞金丹大巅峰的寂灭剑意?引来仙盟巡察使的星辉庇护?当众羞辱元婴巅峰长老而毫发无伤? 这个看似懒散、满嘴胡言的师尊他的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他所谓的“咸鱼道韵”,又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她体内的剑意,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心绪波动,在沉寂的“河床”下,再次发出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渴望与锋锐的轻鸣。 萧闲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在椅子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小丫头别瞎琢磨,赶紧睡觉,养足精神,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呢……” 声音渐低,似乎真的睡着了。 帐篷外,星光黯淡。玄天城的风,似乎更冷了。 第90章:血海蚀天大阵 青云峰简陋的帐篷内,气氛微妙。 外面仙盟巡察使的威严命令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玄天城,带来肃杀与压抑。玄天宗方向更是死寂一片,如同被冻结的坟场。 萧闲瘫在椅子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但慕容尘和云澜都能感觉到,一股极其细微、却如同深海潜流般凝重的气息,正以萧闲为中心缓缓流转。 那不是灵力波动,更像是一种高度集中的、带着审视与推衍的意念。 混沌兽趴在桑红袖怀里,蓝宝石般的眼睛却不再安逸,而是警惕地竖起耳朵,粉嫩的小鼻子急促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持续低沉的“呜呜”声。 它的小爪子焦躁地扒拉着桑红袖的衣袖,时不时指向帐篷外某个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讨厌的东西正在靠近。 桑红袖轻轻安抚着它,小脸上也带着一丝不安:“小粉毛怎么了?是不是被刚才吓到了?” 慕容尘睁开眼,沉声道:“它在示警。” 云澜的目光落在混沌兽身上,琉璃般的瞳孔微微收缩。她体内的本源剑意,在那股被星髓铁和道锁禁锢的“冰河”深处,似乎也感应到了某种极其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冷粘稠感?那感觉让她极其不舒服,如同被毒蛇的视线锁定。 就在这时!萧闲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眸子里,此刻清亮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刃!没有一丝懒散,只有冰冷的洞悉和一丝被触犯领地的凶戾? “呵。”他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浓浓嘲讽的冷笑,“玉龙老儿,你这条阴沟里的臭泥鳅,终于忍不住要掀桌子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坐直身体,动作快得带起一道残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帐篷内的气氛瞬间绷紧! “师父?”慕容尘和云澜同时看向他。 “收拾东西!立刻!马上!”萧闲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所有东西!能塞进储物袋的塞进去!塞不进去的扔了!”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粗暴地将屁股底下那张温神暖玉床垫卷起来,塞进腰间一个灰扑扑的旧布袋里。那布袋看着不起眼,内部空间似乎不小。 “走?现在?”桑红袖有些懵,“巡察使不是让所有人原地待命吗?外面还有巡察使的星辉封锁……” “待命?”萧闲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地扫过帐篷外玄天城灰暗的天空,“再待下去,等着的就不是命,是阎王爷的请帖了!” 他不再解释,动作快如闪电!那把破竹椅被他单手拎起,随手塞进布袋。桌上吃剩的半包灵豆、喝了一半的水壶、甚至角落里几个垫脚的破蒲团都被他以一种近乎掠夺的速度扫进储物袋! “慕容小子!背上这个!”萧闲将一个鼓囊囊的、装着星髓铁和剩余材料的兽皮包裹丢给慕容尘。那包裹沉重无比,落地发出闷响。 慕容尘二话不说,接过包裹背在身后,如同背起一座小山。 “云丫头!拿着!”萧闲又将一个稍小的玉匣抛给云澜,里面是那株七彩虹光芝和仅剩的几颗丹药。 云澜默默接过,收入袖中。 “红袖丫头!抱紧你的小饭桶!跟紧我!”萧闲最后看向桑红袖和她怀里的混沌兽。 混沌兽此刻的反应更加激烈!它不再“呜呜”,而是发出一种尖锐的、带着极度恐慌的“唧唧唧!”尖叫! 粉毛根根倒竖,小身体在桑红袖怀里疯狂扭动挣扎,蓝眼睛死死盯着帐篷顶棚,仿佛那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降临! “走!”萧闲低喝一声,率先冲出帐篷! 就在他踏出帐篷的瞬间! 嗡——!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灵魂都感到粘稠窒息的巨大压力,如同无形的血色泥沼,骤然从玄天城四面八方的地底深处弥漫开来! 天空!那原本被仙盟巡察使星辉锁链封锁、呈现深蓝星幕的天穹,如同被泼上了浓稠的墨汁!不!是污秽的、散发着浓郁腥甜铁锈味的暗红色血雾! 血雾翻滚!粘稠得如同血浆!迅速吞噬着星辉的光芒!无数扭曲的、如同血管和内脏纠缠的猩红魔纹在血雾中浮现、蠕动! 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极致怨毒、疯狂、腐朽与血腥的邪恶气息,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玄天城! “啊——!” “我的头!好痛!” “这是什么鬼东西?” “救命!我的灵力在溃散!” 看台上,无数低阶修士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抱着头颅,七窍流血,体内的灵力如同被点燃的油,疯狂燃烧、溃散!修为稍弱的,身体甚至开始出现诡异的腐烂和畸变! “血蚀大阵!是血蚀教的血海蚀天大阵!”有见识广博的修士发出绝望的嘶吼! “玉龙!你竟敢勾结血蚀邪教!背叛仙盟!”高空中,仙盟巡察使那威严的声音带着愤怒响起!三道星辰莲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如同三颗燃烧的恒星,试图驱散、净化那污秽的血雾! 然而!那血雾如同活物!蕴含着某种吞噬、污秽万物的至邪法则!星辉光柱射入血雾,如同泥牛入海,被疯狂地侵蚀、消融!只能勉强护住莲座周围一小片区域! 整个玄天城!瞬间化作了血色炼狱! 青云峰营地边缘。 那粘稠的血雾和恐怖的邪秽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桑红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袭来,体内的灵力如同沸水般躁动,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怀里的混沌兽更是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粉毛上竟然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被腐蚀的黑点! “哼!”慕容尘一声闷哼!他周身暗金色的龙象罡气瞬间沸腾!如同实质的铠甲覆盖全身! 沉重的罡气形成一圈无形的力场,强行将涌来的血雾和邪秽压力排开!护住了身后的桑红袖和混沌兽! 但那血雾的侵蚀力极其恐怖,他的罡气护罩发出“滋滋”的消融声,消耗巨大! 云澜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和星髓铁“河床”在血雾侵蚀下剧烈震颤! 沉寂的本源剑意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发出尖锐到刺破灵魂的嗡鸣!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冰冷杀意和毁灭冲动的狂暴力量,几乎要冲破所有束缚! 她死死咬着下唇,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强行压制着那股几乎失控的剑意! “妈的!玩这么大!”萧闲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他清晰地看到,那翻滚的血雾深处,无数道扭曲的、如同血管般的猩红能量,正如同贪婪的触手,疯狂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汇聚而来! 目标赫然是他怀里的天道星纹碗!以及桑红袖怀中那只对邪秽气息极度敏感的混沌兽! 玉龙老贼!这是要釜底抽薪!趁着血蚀大阵爆发、仙盟巡察使被牵制的混乱之际,直接抢夺他视为“钥匙”的核心之物!甚至不惜献祭整个玄天城! “跟紧我!”萧闲低吼一声!不再有任何保留!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包容万物、消解万法的“咸鱼道韵”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不再是之前那种懒洋洋的气息,而是带着一种沉睡巨兽被彻底激怒后的绝对守护意志! 咸鱼道韵如同无形的、滑腻坚韧的屏障,瞬间将青云峰四人一兽笼罩在内! 嗤嗤嗤——! 那些疯狂涌来的、带着污秽侵蚀力的猩红血雾能量触手,在接触到咸鱼道韵屏障的瞬间,如同撞上了最滑不留手的万年咸鱼油膏! 所有的侵蚀、吞噬、污秽之力,都被那股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极致的道韵、强行偏转!滑开!消解! 虽然无法完全驱散那恐怖的血雾压力,但足以在四人周围撑开一片相对“干净”的空间! 桑红袖的眩晕感瞬间减轻,混沌兽身上的黑点也停止了蔓延,只是依旧惊恐地尖叫。 “走西门!”萧闲瞬间判断出方向!西门是玄天城通往外界荒原的出口之一,距离他们最近,且那边血雾的浓度似乎稍弱一丝! 他不再扛椅子,而是将那把破竹椅缩小塞进怀里,身形如电,朝着西门方向疾驰!速度之快,在身后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慕容尘低吼一声,周身暗金罡气再次暴涨,如同一辆人形坦克,紧跟在萧闲身后,沉重的脚步踏得地面皲裂!他庞大的身躯将桑红袖和混沌兽牢牢护在身后罡气笼罩的核心! 云澜强忍着体内剑意暴走的剧痛和血雾侵蚀的冰冷,将身法催动到极致!素白的身影如同在血雾中穿梭的冰梭! 她手中的冰剑不知何时已完全出鞘,剑身之上寒气缭绕,剑尖吞吐着寸许长的、凝练到极致的冰蓝剑芒!那剑芒锐利无匹,将靠近的血雾触手无声切割、冻结! 四人如同在血色泥沼中挣扎的困兽,朝着西门方向亡命奔逃! 沿途,景象如同地狱!无数修士在血雾中哀嚎、畸变、自相残杀!建筑在血雾侵蚀下迅速腐朽崩塌! 玄天宗的弟子在混乱中如同无头苍蝇,有的被血雾吞噬,有的则双目赤红,被邪秽侵蚀,疯狂攻击着身边的一切! “拦住他们!”一声尖锐的、充满怨毒和疯狂的嘶吼从侧面传来! 数道身影从一片崩塌的楼阁后冲出!为首一人,赫然是之前被云澜废掉丹田的王厉! 他不知用了什么邪法,此刻浑身缠绕着粘稠的血光,气息狂暴混乱,虽然修为尽废,但肉身却膨胀扭曲,如同人形怪物!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被血雾侵蚀、双目赤红的玄天宗弟子! “贱人!还我修为!”王厉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带着那几个怪物,如同疯狗般扑向云澜!他们身上散发的污秽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更加粘稠! “滚!”云澜眼中寒光爆射!体内被压制的狂暴剑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 她根本没有闪避!手中冰剑化作一道撕裂血雾的冰蓝闪电! 噗!噗!噗! 剑光过处!没有丝毫阻碍! 王厉和那几个扑来的怪物,身体如同被最锋利的冰刃切割的朽木!瞬间僵直! 随即在惯性的作用下,碎裂成无数覆盖着冰晶的尸块!污血尚未喷溅,就被寒气冻结成暗红的冰渣! 一剑!清场! 云澜看都没看地上的碎块,身形毫不停顿,紧追萧闲而去!只是她握剑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体内那股狂暴的剑意,在斩杀邪物的刺激下, 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在她识海中发出更加尖锐的咆哮!冰蓝道锁和星髓铁河床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吼——!” 一声更加恐怖的咆哮从前方传来!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建筑物倒塌的轰鸣! 一头体型庞大、如同小山般的岩石巨猿,双目赤红如血,周身缠绕着粘稠的血色魔纹,正疯狂地捶打着地面,将挡路的建筑和修士碾成肉泥! 它似乎被某种力量驱使,正朝着青云峰几人奔逃的方向猛冲过来!那狂暴的气息,远超金丹!达到了准元婴的层次! 是百兽山庄那头四阶妖虎火煞!它被血雾侵蚀,彻底狂暴了! “师尊!”慕容尘瞳孔一缩!这头巨兽的冲击,绝非云澜的冰剑能轻易阻挡! “让开!”萧闲头也不回,声音冰冷! 就在那狂暴的岩石巨猿如同失控的战车般撞到近前的瞬间! 萧闲那只一直揣在怀里的左手猛地探出!这一次!不再是挥手! 而是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团灰蒙蒙、毫不起眼、却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般沉重混沌气息的泥巴?被他狠狠按向了那巨猿轰然撞来的、覆盖着厚重岩石和血色魔纹的巨大头颅! 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没有能量爆炸!没有光芒四射! 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碾碎一切物质结构的绝对沉重!绝对蛮横!绝对不讲道理的力量! 那团灰扑扑的泥巴,在接触到巨猿头颅的瞬间,仿佛化作了亿万钧重的混沌神山! 咔嚓!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巨猿那坚硬无比、足以硬抗法宝轰击的岩石头颅如同被万吨水压机碾过的鸡蛋!瞬间塌陷!变形!粉碎! 巨大的冲击力被那团泥巴强行吸收、转化、然后以更加狂暴的方式反震回去!“嗷!” 巨猿发出一声短促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以比冲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飞出去! 轰隆!轰隆!轰隆! 沿途撞塌了数栋巨大的石楼!最终如同破麻袋般砸进一片废墟之中!头颅彻底碎裂!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只有粘稠的污血和破碎的脑浆从颅腔中汩汩流出,迅速被血雾吞噬! 一击!秒杀准元婴级狂暴妖兽! 慕容尘和云澜的瞳孔同时剧烈收缩!桑红袖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萧闲看都没看那巨兽的尸体,收回手掌,那团灰泥早已消失不见。他速度不减,继续朝着西门方向冲去!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疲惫的咸鱼道韵波动从他身上一闪而逝。 “快到了!”萧闲低喝!前方,西门的巨大轮廓在翻滚的血雾中若隐若现!城门似乎已经破损,隐约能看到外面荒原的轮廓!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城门不足百丈之时! 嗡!西门方向!那片相对稀薄的血雾之中!空间猛地剧烈扭曲! 一道由纯粹污秽血光凝聚而成的、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城门洞的猩红符印!骤然浮现! 符印如同活物般蠕动!无数扭曲的怨魂面孔在符印表面哀嚎!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秽威压!彻底封死了唯一的出路! 同时!一个怨毒、疯狂、带着无尽恨意的嘶吼声,如同从九幽地狱中挤出,响彻这片区域: “萧闲!把东西留下!否则你们都得死!” 血光符印之后!一道全身笼罩在翻腾血雾中的身影缓缓浮现!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怨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毒箭,死死锁定着萧闲和他怀里的位置! 玉龙长老!他终于亲自现身了!借助血蚀大阵之力,堵死了最后的生路! 第91章:破阵 西门巨大的拱形门洞,此刻被一张蠕动流淌的猩红符印彻底封死。 那符印如同活物,由粘稠的血浆和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面孔交织而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秽威压。 粘稠的血雾在符印表面翻涌,将门洞外荒原的轮廓彻底吞噬,只留下绝望的猩红。 玉龙长老的身影悬浮在符印之后,笼罩在翻腾的血雾中,如同从血池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周身的气息狂暴混乱,早已没了戒律堂首座的威严,只剩下被邪力侵蚀后的疯狂和刻骨的怨毒。 那双透过血雾死死锁定萧闲的眼睛,如同淬了剧毒的钩子。 似乎立刻就将萧闲给噶了,他们的仇怨积攒太久了,今天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萧闲!把东西留下!否则你们都得死!”怨毒的嘶吼如同刮骨钢刀,刺得人耳膜生疼。 血印符箓的威压如同实质的血海,狠狠压向青云峰四人! 桑红袖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怀里的混沌兽更是发出濒死般的凄厉尖叫,粉毛上的黑点迅速蔓延,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 慕容尘怒吼一声,全身龙象道罡催发到极致,暗金色的光焰熊熊燃烧,如同一尊燃烧的神像,死死顶住那滔天的血海威压! 他脚下的玄铁地面寸寸龟裂,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金丹中期的修为,硬抗元婴级邪阵核心符印的威压,已是极限! 云澜手中冰剑嗡鸣震颤,剑身上的寒气被污秽血气疯狂侵蚀、消融! 她体内的本源剑意如同被投入滚油,在星髓铁河床和冰蓝道锁的禁锢下疯狂冲撞! 每一次冲撞都让她识海剧痛,脸色又白一分,但她眼神依旧冰冷如刀,死死盯着符印后的玉龙! “老狗!你找死!”慕容尘双目赤红,看着怀中痛苦抽搐的混沌兽和摇摇欲坠的桑红袖,胸中怒火几乎要炸开! 他猛地将背上的沉重包裹甩给云澜,双拳紧握,暗金罡气如同沸腾的岩浆! “吼!”一声如同太古龙象咆哮的怒吼从他喉咙深处炸响! 他竟是要不顾一切,燃烧金丹道基,强行冲击那血印符箓! “别动!”萧闲冰冷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压下了慕容尘的狂怒! 他一步踏前,挡在了所有人身前!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眼睛,此刻锐利得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 他死死盯着符印后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充满嘲讽的弧度。 “玉龙老儿……”萧闲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血雾的嘶吼和符印的嗡鸣,“你这条钻了阴沟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的臭泥鳅,真以为披了张血皮就能翻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 那只手,不再揣在怀里,也不再沾着油渍。五指张开,掌心向上。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包容万物、消解万法的“咸鱼道韵”再次以他为中心爆发! 但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滑腻守护屏障,而是带着一种…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激怒后即将掀翻整个世界的绝对霸道意志! 咸鱼道韵如同无形的漩涡,疯狂旋转、凝聚! 在他掌心上方一团灰蒙蒙、毫不起眼、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般沉重混沌气息的泥团凭空浮现! 那泥团出现的瞬间,周围翻涌的血雾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消融声,惊恐地向后退缩! 连那巨大的猩红符印,都剧烈地波动了一下!符印表面哀嚎的怨魂面孔,齐齐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啸! “你这是什么鬼东西?!”玉龙长老透过血雾,死死盯着萧闲掌心那团灰泥,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惊疑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那团泥巴散发的气息,让他体内疯狂运转的血蚀邪力都感到了一丝不安?! “好东西。”萧闲咧嘴一笑,笑容冰冷而残酷,“专门清理垃圾的!” 话音未落! 他托着灰泥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推! 动作不快!甚至显得有些随意! 但那团灰泥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道无声无息、却沉重到仿佛能压塌空间的灰色流光! 瞬间穿透了慕容尘和云澜布下的防御!无视了翻腾的血雾!朝着那巨大的猩红符印狠狠撞了过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能量爆炸的光芒! 只有一种如同亿万钧混沌神山撞入污秽血海的绝对碾压! 噗!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轻响! 那由污血和怨魂凝聚、足以抵挡元婴巅峰全力轰击的猩红符印,在与灰泥接触的刹那如同脆弱的血色琉璃! 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裂痕疯狂蔓延!遍布整个符印表面!无数哀嚎的怨魂面孔在裂痕中扭曲、破碎、湮灭! “不!”玉龙长老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他疯狂地催动血蚀邪力,试图修补符印! 但那股源自灰泥的、沉重到不讲道理的混沌之力,如同碾碎豆腐般,轻易地碾碎了他所有的邪力!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成一片! 轰隆! 巨大的猩红符印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轰然爆碎! 化为漫天飞溅的、如同肮脏雪片般的污血冰晶! 符印破碎的瞬间,那封锁西门的邪秽威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消散! 粘稠的血雾如同退潮般向两侧翻涌,露出了门洞外那片灰暗荒凉的旷野! “噗——!”符印被强行轰碎的反噬之力,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玉龙长老身上! 他周身的血雾剧烈震荡,猛地喷出一大口粘稠的黑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中的疯狂被无边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取代! “走!”萧闲低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形如电,第一个冲向那洞开的城门! 慕容尘一把抄起几乎虚脱的桑红袖和她怀中气息奄奄的混沌兽,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紧随其后! 云澜强压下体内翻腾欲出的狂暴剑意,冰剑归鞘,化作一道素白残影! “拦住他们!”玉龙长老目眦欲裂,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双手疯狂结印,残余的血雾凝聚成数条狰狞的血蟒,朝着萧闲的背影噬咬而去! 同时,他身后翻腾的血雾中,几道被彻底侵蚀、双目赤红的玄天宗金丹修士身影,也如同疯狗般扑了上来! “滚!”萧闲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股凝练的咸鱼道韵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那几条血蟒身上!血蟒发出凄厉的嘶鸣,瞬间溃散成污血! 慕容尘更是怒吼一声,如同蛮象冲撞!根本不管那些扑来的赤红身影,直接用覆盖着暗金罡气的肩膀狠狠撞了过去! 砰!砰!砰! 那几个被邪力侵蚀的金丹修士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太古战车撞中,瞬间筋断骨折,惨叫着倒飞出去,砸进血雾深处! 四人如同四道撕裂血幕的利箭,瞬间冲出了西城门! 荒原冰冷的风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虽然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和邪秽,但比起城内那如同实质的血海炼狱,已是天壤之别! “大佬!我们出来了!”桑红袖看着身后那被翻滚血雾笼罩、如同巨大魔窟的玄天城,激动得声音发颤。 混沌兽在她怀里虚弱地“唧”了一声,粉毛上的黑点停止了蔓延,但气息依旧微弱。 “还没完!”萧闲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放松!他能感觉到,身后那翻腾的血雾中,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怨毒的意志正在疯狂凝聚!玉龙老贼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 “萧闲!你跑不了!”玉龙长老那充满无尽怨毒和疯狂的咆哮从血雾深处传来! 他周身残存的血雾疯狂燃烧,化作一道粘稠的血色遁光,如同跗骨之蛆,朝着城外四人疯狂追来!速度之快,远超金丹修士的极限! “他燃烧了邪力本源!”云澜脸色凝重,她能感觉到那股急速逼近的恐怖邪气! 慕容尘将桑红袖和混沌兽护在身后,转身面对追来的血光, 眼中凶光爆射,双拳紧握,暗金罡气再次沸腾!准备拼死一战! 萧闲却猛地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看着那道急速逼近的血色遁光,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期待? 他抬头,望向荒原灰暗的天空深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差不多了……”他低声自语。 就在玉龙长老所化的血色遁光即将冲出城门血雾,距离四人不足百丈的瞬间! 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无法形容其浩瀚、仿佛凝聚了整片星河之力的冰蓝色星辉光柱! 毫无征兆地! 撕裂了玄天城上空厚重的血雾云层! 如同九天之上坠落的审判之矛!带着冻结时空、净化万物的无上威严! 精准无比地轰然降临! 目标直指刚刚冲出城门血雾范围、气息狂暴混乱、周身燃烧着污秽血焰的玉龙长老! “不!”玉龙长老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那股足以将他从灵魂层面彻底抹除的绝对冰寒与星辰伟力! 他想躲!想逃!但晚了! 那冰蓝星辉光柱的速度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 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轰——!!! 如同炽热的铁水浇灌在脆弱的雪人之上! 玉龙长老燃烧着血焰的遁光连同他扭曲惊恐的身影在接触到星辉光柱的刹那…无声无息地汽化!湮灭! 化为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只有原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巨大冰坑! 以及冰坑中心一枚被冻结在绝对零度玄冰之中、依旧散发着微弱邪秽波动的…暗红色心脏形状的符印核心! 星辉光柱一击灭杀玉龙,并未消散。光柱顶端,一道由纯粹星光凝聚的、清冷孤高的绝美身影缓缓浮现。 深蓝长发如瀑,冰蓝眼眸俯瞰大地,正是陆凌雪! 她目光扫过下方惊魂未定的青云峰四人,最后落在萧闲身上,冰唇微启,声音清冷依旧: “走。” 话音未落,她抬手一招!一道柔和的星辉匹练卷起青云峰四人一兽! 嗡! 星光一闪! 四人一兽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荒原之上! 只留下玄天城外那个巨大的冰坑,以及坑底那枚被冻结的暗红符印核心,无声诉说着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 荒原的风,卷起沙尘,吹过冰坑,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玄天城方向,血雾依旧翻腾,但失去了核心符印和玉龙的控制,那污秽的血海蚀天大阵,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凶兽,发出一阵阵不甘的、逐渐衰弱的嘶吼,开始缓缓崩塌、消散。 高空中,三道星辰莲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三轮烈日,开始全力净化、驱散残余的血雾邪力。 混乱与毁灭,似乎正在走向终结。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席卷玄天城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血蚀教的阴影,玉龙的背叛,仙盟的震怒,以及那神秘莫测的青岚宗峰主一切都远未结束。 荒原深处,一片不起眼的沙丘之后。 星光散去,青云峰四人一兽的身影显现。 萧闲一屁股坐倒在沙地上,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懒洋洋的表情,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逃亡只是一场梦。 “累死老子了……”他嘟囔着,从怀里掏出那把破竹椅,随手撑开,瘫了上去。 慕容尘放下桑红袖,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混沌兽,刚毅的脸上满是担忧。桑红袖小脸煞白,紧紧抱着小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云澜默默站在一旁,冰剑归鞘,但体内那股被强行压制的狂暴剑意,依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她冰冷的眼眸深处,无声地燃烧着。 陆凌雪的身影悬浮在不远处的半空,星光缭绕,如同降世神祇。她冰蓝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萧闲身上,清冷的声音响起: “此地不宜久留。随我回星垣。” 第92章:回宗门 残阳如血,染红了荒原上的砂砾,远远望去,仿佛地面都在渗着血。 玄天城方向的天空,那片浓郁到化不开的暗红血雾正在缓缓下沉、稀释, 但空气中残留的污秽血腥和隐隐的哀嚎,依旧如同跗骨之蛆,缠在每个人的鼻息间、心头上。 青云峰四人一兽,像几只刚逃出捕兽夹的惊兽,勉强立在一片被风侵蚀成古怪形状的沙丘阴影里。 慕容尘将背上的兽皮包裹小心放下,沉闷的落地声在寂静的风沙里分外清晰。 他魁梧的身躯带着激战后的疲惫,盘腿坐下,粗重的喘息片刻才平复。 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几乎虚脱的桑红袖放在相对平整的沙地上,小丫头脸色煞白如纸,额头全是冷汗,双手依旧死死抱着那只气息微弱、粉色毛发上布满黑点的混沌兽。 云澜站在稍远一些,素白的衣裙下摆在寒风中轻轻拂动。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柄裹在鞘中的冰剑,但细看之下,能发现她的指尖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体内那股冰冷的狂暴剑意并未因脱离险境而平息,反而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在星髓铁河床与冰蓝道锁构成的脆弱堤坝后,发出更加尖锐的啸音,每一次冲击都让她五脏六腑如同刀绞。 她紧抿着苍白的唇,一缕刺目的血线从唇角蜿蜒而下,又被她不动声色地用指背抹去,只有那双琉璃般的瞳孔深处,翻涌着近乎失控的冰蓝寒光。 陆凌雪,那位将他们从绝境边缘强行掳来的星垣巡查使,静静地悬浮在几丈外的半空中。深蓝的长发被荒原的风撩起,星光织就的长袍流淌着淡淡的月辉。 她冰蓝色的眼眸没有温度,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万年寒潭,冷漠地扫过下方狼狈的青云峰众人,最终定格在那个最没正形的人身上。 沙丘的阴影里,萧闲不知何时又掏出了他那把标志性的破竹椅,正以一个极其费腰的姿势瘫在上面,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逃亡只是饭后散步。 他半闭着眼睛,一只手无意识地摸索着怀里,掏出半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硬邦邦的灵豆,塞进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发出细微的“嘎嘣”声。 “大佬……”桑红袖虚弱的呼唤带着哭腔,她看着怀里呼吸微弱的混沌兽,“小粉毛快不行了,它身上好烫……” 瘫在椅子上的身影顿了一下。萧闲终于慢慢睁开眼,眼底那点熟悉的困倦之下,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 他的目光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桑红袖和混沌兽,反而抬起,越过短暂的沙丘,投向那片被稀释的暗红天幕下的轮廓——那是青岚宗的方向。 昔日的仙山渺渺,道韵悠然,如今隔着遥远的距离和翻涌的尘沙,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死寂的黑影。 那座承载了他多年吃喝拉撒睡、虽然破旧却还算安稳的山门,此刻在他心神之中,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而冰冷的脆弱感。 那无声的残破景象,像一根钝刺,狠狠地扎进了他懒散外表下某个极少被触及的角落。 一缕从未在萧闲身上出现过的、真正的烦闷戾气,无声地缠绕上了他的指尖。指尖无意识地在破竹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的细碎声响仿佛搅动着凝固的空气。 空中,陆凌雪清冷的声音穿透风沙落下,如同冰玉相击:“师尊,星辉通道已备好。随我回星垣复命,此地之事自有仙盟彻查。” 那声音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仿佛他们这些被卷入风暴的、微不足道的人,只需乖乖跟着她的意志,离开这片泥潭便是。 回星垣?安全?置身事外? 这些念头在萧闲脑海中打了个旋,随即被那模糊山门残影激起的、如同实质的烦躁彻底碾碎。 他扯了扯嘴角,那点好不容易挂上的睡意彻底被一种近乎凶狠的散漫所取代。 “复命?”萧闲慢吞吞地开口,声音拖得很长,带着浓浓的倦意,却又像淬了冰渣子,刮得人耳膜生疼,“复他娘的什么命?老子的宗门就在那儿,看着它被人当老鼠洞乱掏?” 他抬起下巴,点了点青岚宗的方向,“星恒之主,你那套安全通道,自己留着玩。老子今天得回去收拾屋子。” “收拾屋子?”陆凌雪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纯粹的不解。 在她漫长的道途中,“宗门”二字更像是一个古老冰冷的符号或责任,而非需要付出一切去守卫的、带着烟火气息的家园。 “无谓之举。血蚀教主力虽暂时被阻于玄天城,残余邪徒已趁乱四散,目标明确,青岚宗首当其冲。此时回去,螳臂当车,取死之道。” 螳臂当车?取死之道? 萧闲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手指敲击竹椅扶手的速度快了一分。就在这股无名邪火越烧越旺,几乎要蹿出心口的瞬间—— 【叮!检测到宿主‘咸鱼护宗’执念突破临界阈值!】 【符合强制激活条件!】 【系统商城(临时限时通道)开启!】 【当前可兑换:】 【1.虚空裂渊剑:内含破碎虚空剑意九式残卷。 价格:100年陈酿咸鱼干三条。】 【2.藏锋:地阶初品玄铁重剑。状态:锈迹斑斑,真灵沉寂?价格:新鲜出炉的咸鱼一条。】 两样物品的虚影伴随着冰冷刻板的机械音突兀地投射在萧闲的识海深处,粗暴地打断了他的烦躁。 那把叫“藏锋”的重剑虚影,锈得都看不出原本颜色了,剑体宽厚得不像话,就像块巨大的、刚从废铁堆里刨出来的门板! 至于那所谓的“虚空裂渊剑”传承,更是透着股残缺潦草的草率感。 饶是萧闲这种咸鱼,眼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系统这趁火打劫薅羊毛的吃相,也太难看了点。 但视线最终落在那把锈迹斑斑的“门板”上时,萧闲敲击扶手的手指,忽然停了。 “师父?”慕容尘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询问。他看出萧闲神色有异,但那并非是犹豫。 萧闲没有回答弟子们的困惑。他那只揣在怀里的手慢悠悠地掏了出来,然后在怀里摸索了一下,竟然真的摸出了三条黑黢黢、散发着奇异的霉咸香气的……鱼干!那三条咸鱼干造型抽象,皱巴巴的,一看就年头久远,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陪他度过了漫长岁月。正是系统点名索取的“一百年陈酿”! “啪!啪!啪!”三声轻响,三条宝贝似的咸鱼干被他干脆利落地丢进系统商城的虚影里,然后手指往其中一样物品上狠狠一点! 光影流转。 空气仿佛轻轻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咚!!!” 一声沉闷到连地面都似乎微微一颤的重物落地声! 一把真正的、锈迹斑斑、巨大无比的古朴玄铁重剑,如同陨石般砸在萧闲脚边的沙地上!剑身没入沙土将近三分之一,激起的尘土呛得离得最近的桑红袖连连咳嗽。 这把剑真的是太重、太破了!厚实的玄铁剑身,通体覆盖着厚厚的、仿佛沉淀了千年的黑红色锈迹,根本找不到一点金属光泽。 剑柄也是粗笨的黑木,缠着腐烂断裂的旧麻绳。与其说是一把杀戮之器,不如说是一块刚出土的巨大废铁胚子! 只有那沉甸甸杵在地上的恐怖体积和重量,无声地昭示着它内蕴的蛮横力量。 就在古剑落地的同时,一股冰凉破碎、带着割裂虚空气息的奇异“意念”,也粗暴地冲入了萧闲的识海深处,正是那所谓的“虚空裂渊剑”。 “这……这是啥?”桑红袖抱着混沌兽,眼睛瞪得溜圆,小脸上满是震惊之后的茫然。 慕容尘豁然起身,浓眉紧锁,锐利的目光从那把锈的惨不忍睹的重剑缓缓移到萧闲脸上,带着不解的询问。 云澜的目光也被那突然出现的巨剑吸引,体内翻腾的剑意似乎都因其霸道沉重的气息干扰而凝滞了一瞬。她眼中的冰蓝更沉了三分。 空中,陆凌雪的眉头罕见地蹙了起来。那把剑锈蚀得如此严重,灵光几乎泯灭,残存的气息更是微弱驳杂到了极点,就像是刚从某个古战场深埋千年的尸骸上剥离下来,除了沉重的体积,她感觉不到任何威胁。 这萧闲,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拿出一件废铁?为了拒绝离开,已经如此不顾体面了吗? 萧闲根本不理众人惊愕或淡漠的目光,也不去解释那把锈剑的来历。 他慢腾腾地站起身,伸了个夸张的懒腰,骨头节发出噼啪轻响。 然后,在所有人或疑惑或不解的注视下,他伸出那只沾了点油渍的手,漫不经心地握住了插在沙土里的“藏锋”那腐朽的木柄。 嗡…… 仿佛有极其微弱的回应从剑柄传来,细若蚊蚋,又带着一种沉睡了万年的饥渴。 萧闲眯了眯眼。体内那滑腻、慵懒、遇强则强遇弱则咸鱼的独特咸鱼道韵,随着心念转动,如同涓涓细流般,小心翼翼地朝着掌心古剑的腐朽剑柄渡了过去! 轰——! 一声极其沉闷压抑、仿佛来自地心最深处的剑鸣猛地炸开! 那声音并不高亢刺耳,却带着一种蛮横古老的厚重感!整个沙丘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攥紧、挤压! 就在萧闲那滑腻道韵涌入锈剑的瞬间,“藏锋”那布满暗红铁锈的剑体表面,骤然亮起了九点极其微弱、毫不起眼的灰白色光斑! 光斑只有针尖大小,分布在巨大的剑身各处,如同黯淡的星辰。一股比之前沉重了百倍不止的剑意从九个光点位置悄然散发出来! 不锋锐,不耀眼,却带着一种将周围空间都强行压塌、凝固的绝对蛮荒与沉重! 沙地无声地下陷了一圈!以锈剑为中心,一个肉眼可见的、向下凹陷的沉重力场瞬间形成! 离得最近的桑红袖猛地感到胸口一闷,怀里的混沌兽都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慕容尘瞳孔骤缩,覆盖周身的暗金龙象罡气应激般沸腾咆哮,死死抵挡着那股凭空出现的、沉重的束缚感!如同有整座山峰的虚影压在了肩头! 云澜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诧。那把锈剑散发的剑意沉重,古老,蛮不讲理地凝固空间!这与她所理解的所有剑道都截然不同! 连悬浮半空的陆凌雪,冰蓝色的瞳孔都极其轻微地收缩了一下。 那九点星光浮现的瞬间,那柄锈剑的气息从绝对的死寂中复苏了一丝丝! 虽然依旧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那纯粹到可怕的“重”之法则雏形,让见多识广的她心神也为之触动了一下。这把剑绝非凡物!其位格恐怕远超地阶! 但这丝震动很快就化作了更深的荒谬和疏离。她看着萧闲那依旧松松垮垮握着剑柄的身影。 如此神物竟与一个只知摸鱼耍滑的咸鱼峰主如此契合?简直是明珠蒙尘! 这念头一闪而过。身为星垣之主,她的责任在星垣,在仙盟核心。一个破落宗门内一个荒唐峰主的所谓“守护”,在她漫长冰冷的道途里,引不起丝毫波澜。 “道不同。”陆凌雪清冷的三个字如同最后的判词,不带一丝留恋。 她深蓝色的长袖一拂,周身的星光骤然璀璨。嗡鸣声中,一道纯粹星光凝聚的通道在她身后无声开启。 “好走不送。”萧闲拖着那把巨大的锈剑,剑尖在沙土上犁出一道深沟。他甚至没抬头看那星辰通道一眼,语气随意得像在送客。 星光一闪,陆凌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荒原上呜咽的风沙和星辉残留的微冷气息。 “走了好啊”萧闲嘟囔一句,低头看向自己脚旁那巨大的、依旧流淌着沉重气息的锈剑“藏锋”,又掂量了一下脑海里那几招粗糙的像是用脚写的虚空裂渊剑残招。 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混杂着肉疼、无奈以及一点点被逼上梁山的赌徒般的疯狂——在他那张向来惫懒的脸上飞速闪过。 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咧了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行!家伙事儿齐了!小的们,抄家伙!回山,砸场子去!” 他话音刚落。 “唧——!!”桑红袖怀里的混沌兽猛地发出一声异常尖锐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不同于之前的恐慌,这一次的尖叫声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指向性! 它小小的身体剧烈挣扎,一只粉嫩的小爪子死死指向青岚宗山门的方向! 那方向,原本黯淡的天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蒸腾起一片浑浊污秽的血色雾气,虽稀薄,却极其邪异! 隐约似乎还能听到极其微弱的、不似人声的咆哮和某种利器砍劈破碎物质的摩擦异响! 慕容尘猛地抬头,脸色瞬间铁青!远处山门方向升腾起的、极淡的血色薄霾,像毒蛇的信子,让他浑身的龙象罡气都不由自主地轰鸣运转! 云澜的眼神骤然冰寒!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触碰到逆鳞的、凝练到极致的锋芒! 青岚宗是她的起点,更是封住她体内那条失控“冰河”最重要的堤坝之一! 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在感应到那丝从宗门方向弥散过来的、若有若无的污秽血气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濒临崩溃的哀鸣!星髓铁构筑的“河床”更是剧烈震颤! 她猛地攥紧了腰间的冰剑剑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周身散发出实质般的、几乎要冻结空气的寒意,但更深处,却压抑着一股即将焚灭一切的狂暴洪流! 她的声音如同碎裂的冰片,带着前所未有的不稳定和一丝即将失控的边缘感:“师尊,山门那些污秽血气,我快压不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道锁的裂痕在血气刺激下如同活物般蔓延!一旦锁断,“河”崩,第一个毁灭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以及身侧的师兄妹! “师妹!”慕容尘雄浑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刚硬。 他那宛如铁塔般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不动声色地挪到了云澜侧后方半步的位置,一双饱含巨力的拳头蓄势待发,暗金色的罡气如同流淌的岩浆覆盖其上,目标所指并非远处的敌人,正是云澜!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立下的誓言:“凝神!锁断一刻前,我必打晕你!” 这话说得直白干脆,没有任何温情脉脉,只有最纯粹的责任和保证。对这位大师兄而言,保护同门于狂乱中免造杀伤,本就是天职,哪怕用最粗暴的方式。 “……”云澜的寒冰气息剧烈波动了一下,似乎被大师兄这蛮横无理的“守护”噎了一下,那即将失控的狂暴剑意竟诡异地被这“打晕”二字冲淡了一丝冰冷绝杀之气。 “行了行了!有我在还能翻车?”萧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这稍显凝滞的气氛。 他吃力地把那门板似的锈剑“藏锋”从沙地里扛出来,摇摇晃晃地在空中比画了两下。 “虚空裂渊剑”里最简单粗暴、近乎于蛮力劈砍的一式“裂土”残招在心中流淌而过。虽然只是个轮廓,却莫名地和“藏锋”的沉重无比契合! 他扛着这巨型铁门,一步一个脚印,朝那被血色薄霾笼罩的青岚宗走去。脚步不快,背影在巨大的锈剑衬托下显得更加单薄可笑。 桑红袖咬咬牙,抱着虚弱颤抖的混沌兽赶紧跟上。 慕容尘不再多言,魁梧的身躯亦步亦趋地护在抱着混沌兽的桑红袖身边,目光如磐石般坚定地锁住青岚宗方向升腾的邪气。 云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道锁刺耳的悲鸣与那股狂暴剑意的疯狂冲撞,冰寒刺骨的视线死死钉在那片血色薄霾的源头。 素白的身影紧随其后,每走一步,脚下砂砾便被一股无形的剑意寒霜冻结。 她不再去看侧后方的慕容尘,将所有心神都凝练于腰间的冰剑,以及前方师尊那个扛着废铜烂铁般巨大锈剑、摇摇晃晃的身影。 第93章:我来也 风更大了,卷起沙尘,带来远方模糊的撞击声和邪异的嘶吼。 巨大的沙丘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将一行人在血色荒原上留下的脚印缓缓吞没。 前路邪霾翻涌,山门轮廓在浑浊的血色光晕中时隐时现,像一只蛰伏的凶兽张开大口。 萧闲拖着他的“门板”,步履不停。看似松垮的眼帘下,那丝属于咸鱼峰主的、独有的审视光芒,如同隐匿在泥沙中的利刃,无声地锁定了远处那片升腾邪雾的核心区域。 青岚宗的山门,残破不堪。巨大的石柱只剩断裂的基座,护山大阵的阵基如同被烧焦的焦炭,丝丝缕缕带着硫磺焦糊味的黑烟缓缓升起,夹杂着新鲜血液的甜腥味,在风里混合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平日里巡逻的弟子不见踪影,只有冰冷的死寂和更深处持续传来的、仿佛野兽啃噬骨头般的摩擦撞击声。 五名笼罩在暗红血雾中的身影,正如跗骨的蛆虫,盘踞在昔日庄严的宗门广场中心。 他们脚下,是碎裂的青玉砖,以及几滩尚未干涸、散发着污秽灵气波动的粘稠血迹。 为首那人,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矮瘦,但周身翻滚的血雾最为浓稠,颜色暗沉,隐隐凝结成形,背后探出一条水桶粗细、由纯粹污血构成的扭曲蝎尾,尾针闪烁着渗人的幽紫寒芒。 他正伸出瘦骨嶙峋、覆盖着一层干枯鳞片的爪子,强行抓握着悬浮于广场中心半空的一尊残破石碑! 那石碑只剩半截,刻满了古拙的云箓,正剧烈震颤,散发着一圈圈抗拒的土黄色灵光,却被那血爪死死禁锢,污血不断侵蚀着光晕,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每一次强行催动石碑,都让矮瘦邪修身上血雾翻滚,显然消耗极大。 “哼!老东西们死得倒是干脆,留点残余禁制倒成了绊脚石!血鸦,再快些!给老子吸干它最后一点根基!” 矮瘦邪修眼中闪烁着贪婪嗜血的猩红,声音干涩如同砂纸摩擦,“血蛛,你他娘的磨蹭什么呢?外围剩下的几只小虾米,还没清理干净吗?” 广场另一处,三名邪修正合力围攻一道艰难支撑的防御剑光。那剑光已然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执剑的赫然是断了一条臂膀、满身血污的戒律堂长老韩奎!他身后护着两名气息奄奄、身上有着云谷峰标识的年轻弟子。 围攻韩奎的邪修中,一个背上长着四只血红色蜘蛛步足的男人动作最为阴险迅捷。他低低怪笑:“桀桀桀…急什么!这青岚最后的硬骨头总要慢慢嚼!他那破剑快撑不住……” 他话音未落,一道阴冷滑腻、带着浓浓污秽气息的血光从他指尖无声射出,并非攻向韩奎,而是直取他护在身后的一个年轻弟子!角度刁钻,阴毒异常! “卑鄙!”韩奎目眦欲裂,强行扭转摇摇欲坠的剑光去挡! 另外两名邪修的攻击却在此时如同毒蛇般咬向他防御的破绽! 血光迸现!韩奎闷哼一声,半边身子都被污血浸染,剑光黯淡到了极致! 几乎是同时,那名被叫做“血蛛”的邪修猛地抬头,尖锐的蜘蛛感应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似乎一凝! 一股极其微妙、难以言喻的恐怖被锁定感,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脊椎骨! 他猛地看向山门残破的方向!视线穿透稀薄的血色薄雾,落定! 四个人影。一个魁梧如山的大汉,一个周身寒气四溢、眼神冰冷刺骨的女子,一个抱着幼兽的惊慌丫头,还有一个走在最前面、扛着一块巨大得不像话、门板一样的、锈迹斑斑废铁的家伙? 而那股让他汗毛倒竖的危机感来源,赫然就是那个扛着废铁、脚步虚浮、看起来最弱不禁风的家伙! “什么人?找死……”血蛛尖啸警告,下意识的,他周身血雾沸腾,四只血色步足绷紧,摆出了最强的防御姿态!被锁定的寒意如同冰水浇头,让他连嘲讽都忘了! 矮瘦邪修也察觉到异状,分出一丝心神瞥向大门方向。那片区域稀薄的血雾一阵异常翻滚,似乎被某种无形的沉重力量强行挤开。 然后,他就看见了。 那个扛着巨大废铁锈剑的年轻修士,一脸没睡醒的惫懒样子,摇摇晃晃像是走路都能自己绊倒,极其“吃力”地,高高举起了那块锈迹斑斑的巨大门板,用一种笨拙无比、毫无美感、仿佛乡下老农抡锄头般的可笑姿势,然后,朝着正在压制石碑的他…… 直直地,一头栽了下来! 对!是栽下来!不是劈!不是砍!就像脚底踩了西瓜皮,姿势难看地连人带剑,直挺挺地朝着矮瘦邪修砸下来! 那锈迹斑斑的巨大门板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 矮瘦邪修血蝎眼皮都没抬,心底甚至升起一股极度的荒谬感!找死都没这么找的! 他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煞箭如同毒刺,后发先至,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轰向萧闲下落的身影!这足以洞穿金丹巅峰护体罡气的污秽血箭!他甚至懒得去看结果,一只手依旧死死压制着那剧烈反抗的石碑。 然而,那道足以洞穿精铁的血煞箭,在距离萧闲身前还有一丈多远的半空时, 突然无声无息地凭空扭曲了一下!就像射进了一团无形的、粘稠滑腻到了极致的液体胶质里! 速度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暴跌!如同龟爬! 箭头尖端那点最致命的污秽灵光,甚至在被那无形滑腻力场接触的瞬间,就诡异无比地自行溃散了九成九! 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残光,勉强、软绵绵地撞在了萧闲踉跄下落的身影,肩膀外侧的衣袍上。 滋啦。 肩膀处的粗布麻衣被腐蚀出一个小小的黑点。仅此而已。 “哎我去!”萧闲夸张地怪叫一声,整个人在半空中似乎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平衡力”,扛着巨剑的手更加“慌乱”地往前一送! 那动作笨拙、拖沓、毫无章法!甚至有点像要摔倒前下意识地抓个什么东西撑一下! 可就在这把巨大锈剑被他“失手”往前一送的同时! 异变陡生! 那剑尖位置,九个极其微小的灰白光点骤然一闪而逝! 一股无法形容其霸道的“沉重”意境,伴随着极其短暂的虚空错位感,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爆发开! 轰! 没有华丽的剑光!只有无比沉闷、如同陨石撞击大地般的可怕震响! 以血蝎矮瘦邪修所站立的点为中心,一个直径超过三丈的、深达一尺的巨大深坑凭空出现!坑底泥土光滑如镜,仿佛被某种难以想象的重量瞬间碾平! 原本还在奋力抵抗石碑灵光压制、准备挥手再补上一击碾碎这个不知死活小子的血蝎,整个身体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 只在那个光滑如镜的坑底中心,留下了一小滩几乎被压成纸片状、颜色近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薄薄血污!连他背后那条狰狞的血色蝎尾,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秒杀! 纯粹到极致的重量法则碾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息。 连正在围攻韩奎的两名邪修都下意识地停住了攻击,如同被冰封,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深坑、那滩血污,以及坑边摔了个狗啃泥、正骂骂咧咧往外吐沙子的萧闲和他那把杵在坑边的巨型锈剑! 发生了什么?那是金丹后期的血蝎大哥?怎么人没了?被那块废铁砸没了? 这他娘的怎么可能?那小子明明连站都站不稳啊! 唯有之前就被锁定的血蛛,浑身血雾沸腾如煮开的水!他的蜘蛛感应疯狂的尖叫! 刚才那诡异的血箭湮灭、血蝎大哥瞬间人间蒸发的整个过程,他都死死盯着!那绝对不是巧合!是那锈剑!更是那个扛着锈剑、一脸倒霉相的家伙搞的鬼! “点子扎手!合力杀他!”血蛛瞬间做出了最本能的决定! 他嘶声尖啸,再不敢有任何轻视!背后四条血色步足如同弯曲的长矛,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刺破粘稠的血雾,直取刚刚从坑里爬出来的萧闲后心! 角度刁钻至极,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每一根步足尖端都凝聚着旋转的污秽螺旋血钻,足以撕裂法器! 另外两名回过神来的邪修,也瞬间舍弃了只剩半条命的韩奎,爆发出全部血光,从另外两个方向呈三角夹击之势,狞笑着扑向萧闲!血煞刀芒撕开空气!腐骨蚀魂的血光如同泼洒的毒液! 攻击瞬间临体! 桑红袖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慕容尘低吼一声,暗金龙象罡气轰鸣,魁梧的身躯就要不顾一切前冲! 云澜的冰剑已经无声出鞘一寸,寒气弥漫! 就在这三道带着必杀之意的邪法血光即将彻底淹没萧闲和他那把巨大锈剑的刹那。 萧闲扛起锈剑,手忙脚乱地往身侧一挡!锈剑的宽度正好像个巨大的盾牌!他自己似乎也因为巨大的重量而重心不稳, 脚下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地向侧面恰好也是血蛛四根步足刺来方向相反的那一侧,“狼狈”的踏出了半步! 那位置,正好卡在了血蛛与另一名持刀邪修攻击轨迹之间的缝隙里! 那步子极其滑稽!如同刚学步的孩童! 然而,就在他这看似被攻击推搡着、重心不稳、又“歪打正着”的踉跄横移出半步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把作为“盾牌”巨大锈剑的边缘,因为萧闲“重心不稳”的晃动,极其“巧合”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极小角度、短促到了极限的弧线! 那弧线,轨迹赫然是“虚空裂渊剑”残招里一个名为“偏折”的卸力技巧轮廓!虽然歪歪扭扭,破绽百出! 可就在这道轻微轨迹划过的瞬间! 嗤啦!嗤啦!嗤啦! 三声极其短促、仿佛布帛被撕裂的轻微异响! 血蛛刺向萧闲后心的四根污秽血钻步足尖端,与另外两道血煞刀芒,在即将触碰到锈剑表面的刹那! 如同自己主动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滑腻到超乎想象的墙壁!没有硬碰硬的冲击,而是以肉眼可见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方式,全部诡异地大幅度向外滑开了! 血蛛感觉自己全力刺出的四根步足像是戳进了万年不化的烂泥深处,所有附加的钻透劲道被吞噬、偏转!那滑溜的偏折之力甚至顺着步足传上手臂,让他气血一阵逆涌! 另一名邪修挥出的血煞刀芒更是如此!明明要砍向萧闲的腰部,刀势却莫名其妙地滑向了侧后方,那力道泄得毫无道理! 而那道倾盆血水般的污秽法光,被滑开的角度正好泼向了萧闲另一侧正挥刀砍空的最后一名邪修! “啊!”那名邪修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怪叫!虽然勉强避开要害,但半身血袍被瞬间腐蚀得滋滋作响,冒起青烟!虽然没有致命伤,却瞬间破开了他护体的血煞屏障! 萧闲自己也被几股交错滑开的力道带的原地滴溜溜地转了大半圈!那样子,像个被鞭子抽打的陀螺!狼狈不堪! 可偏偏,毫发无损! 他那把巨大的锈剑,也因为“重心不稳”旋转的惯性,被“带动”着,顺势从下往上猛地一撩! 动作依旧歪歪扭扭,粗糙无比!可那轨迹轮廓,又恰好是“虚空裂渊剑”里最为蛮横、毫无技巧可言的撩斩式——崩山! 锈迹斑斑的剑体边缘,九个不起眼的灰点在他体内那股滑腻咸鱼道韵顺着这轨迹爆发涌入时,再度闪灭一瞬! 一股沉重的力场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那名刚刚被同伴污秽血水泼中、血袍破碎、血煞气息为之一乱的邪修胸口!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 那邪修胸口瞬间塌陷下去一个脸盆大的恐怖凹陷!他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成惊骇与剧痛混合的扭曲表情! 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扔出去的破麻袋,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巨力轰飞了出去!身体在半空中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最后重重砸在几十丈外的残破石墙上,如同一滩被拍扁的烂泥,再也无法动弹! “邪爪!”血蛛和仅剩的那名持刀邪修惊怒咆哮!眨眼之间,大哥血蝎化作肉泥,队友邪爪如同苍蝇般被拍死!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之前的贪婪和戏谑! “老子宰了你!”最后那名持刀邪修彻底红了眼,不顾自身防御,手中邪刀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气势,不管不顾地朝着还在原地打转、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的萧闲头颅猛劈而下!刀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厉啸! “师尊小心!”桑红袖失声惊呼! 云澜的冰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蓝锋芒!剑鸣刺穿云霄! 慕容尘的龙象罡气发出愤怒的咆哮! 面对这亡命的绝杀一刀,刚刚稳住身形的萧闲似乎被吓得手一抖! 扛在肩上的巨大锈剑门板“啪嗒”一下脱手了; 那巨大的锈剑,朝着萧闲的身后,也就是正猛扑过来、一刀劈向他脑袋的邪修方向掉了下去!脱手的方向、下坠的路径精准得令人胆寒! 恰好!就是那邪修亡命冲锋、身体前倾、试图一刀毙命时,脖颈最要害暴露的那个位置! 巨大锈剑本身的重量!加上萧闲体内仅剩的咸鱼道韵下意识的顺着力向下那么“顺势一催” “不——!”持刀邪修的眼中只剩下那把锈迹斑斑、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的巨大剑体黑影!他亡魂皆冒!想要收刀防御,身体前冲的势头却根本停不住! 噗嗤! 一声如同熟透了的烂瓜被踩碎的闷响! 巨大的锈剑,带着无可匹敌的沉重惯性,如同拍死一只苍蝇般,精准地砸在邪修前倾的颈侧! 他前冲的身体戛然而止! 脑袋如同遭遇了陨石轰击的西瓜,瞬间没了踪影!脖腔里的污血和碎骨烂肉,在沉重的剑体挤压下,如同高压滋水枪般喷射出老远! 无头的尸身保持着前冲的惯性,又跑出七八步,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那把邪刀“咣当”一声滚落在萧闲脚边不远。 广场上,死寂一片。风卷过残破的牌匾碎屑,打着旋。只剩下血蛛一人。 他站在那里,背上的四条血色步足僵在半空,像被冻住。那张被血雾笼罩的脸已经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把斜斜“掉落”在地、沾满了红白污秽的巨大锈剑。 剑旁边,是那个正弯着腰、捶着自己的腰、龇牙咧嘴地抱怨的萧闲。 “哎哟我的老腰都怪这该死的破剑,死沉死沉的怎么这么滑溜,手都拿不稳了。” 第94章:新线索 青岚宗广场,死寂得吓人。风卷着血腥味和尘土,打着旋儿,刮过满地狼藉。 慕容尘、云澜、桑红袖,还有她怀里那只蔫蔫的混沌兽,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直勾勾地盯着场中那个唯一还在动的人——萧闲。 萧闲正弯着腰,对着他那把巨大的、沾满了红白污秽的锈剑“藏锋”,龇牙咧嘴,一脸嫌弃。 “哎哟喂,这破玩意儿,沉得要死不说,还滑不溜秋的!”他一边用脚踢了踢剑身,一边甩着手,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瞧瞧,瞧瞧!蹭得老子一手血!恶心死了!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他骂骂咧咧,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响亮。 被他骂的对象,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此刻正斜斜地插在泥土里,巨大的剑体上糊满了黏糊糊的血浆、碎肉渣子和疑似脑浆的白色糊状物,剑柄上缠着的烂麻绳也浸透了污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它杵在那儿,像一块刚从屠宰场捞出来的巨型废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萧闲骂完剑,又扭头看向地上那几滩“杰作”——被他一剑拍成纸片的血蝎,被门板砸烂脑袋的无头尸,还有那个胸口塌陷大坑、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撞墙的倒霉蛋。 他撇撇嘴,眼神里全是嫌弃:“啧啧啧,这帮玩意儿,死都死得这么埋汰!也不知道找个干净地方躺尸!污染环境!”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煞白,看着师尊对着满地尸体和那把凶器骂骂咧咧,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世界观有点崩塌。刚才那惊心动魄、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战斗的是眼前这个嫌脏嫌臭的人干的? 慕容尘嘴角抽了抽,默默收回了蓄势待发的龙象罡气。他看着那把沾满污秽的巨剑,又看看师尊那副恨不得离它八丈远的嫌弃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反差也太大了点。 云澜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松开,周身弥漫的刺骨寒气也悄然收敛。她体内那狂暴的剑意洪流,在星髓铁河床和冰蓝道锁的强行压制下,终于暂时平息下去,只留下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深深的疲惫。 她看着萧闲的背影,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对那把锈剑恐怖力量的忌惮?那把剑的“重”,让她体内的“冰河”都感到了本能的排斥。 “大佬!”桑红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颤抖,“小粉毛好像好一点了……”她怀里的混沌兽,虽然依旧蔫蔫的,粉毛上的黑点似乎停止了蔓延,呼吸也平稳了些,只是小爪子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襟,蓝眼睛里满是后怕。 萧闲这才像是想起还有徒弟在场,转过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虽然手上根本没灰),脸上那点嫌弃瞬间被懒散取代:“哦?没事就好。这小东西命硬,死不了。”他瞥了一眼混沌兽,又补充道,“回头给它弄点好吃的压压惊。” 他目光扫过断臂染血、气息奄奄的戒律长老韩奎和他护着的两个只剩半口气的云谷峰弟子,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随意地挥挥手:“慕容小子,去看看那几个喘气的,还有气就拖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是,师尊!”慕容尘应了一声,大步走向韩奎几人。他动作麻利,检查伤势,掏出随身携带的、品质一般的疗伤丹药塞进他们嘴里。虽然手法粗糙,但胜在效率高。 萧闲的目光最后落在广场上唯一还站着的“活物”身上——血蛛。 血蛛僵在原地,如同被冰封的雕塑。他背上的四条血色步足无力地耷拉着,微微颤抖。 笼罩在血雾下的脸一片死灰,那双充血的、惊骇到极致的眼珠,死死钉在地上那把沾满污秽的巨大锈剑上,又缓缓移向那个叉着腰、一脸不耐烦的萧闲。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几乎要将其捏爆。血蝎老大被一剑拍成纸片!血爪被门板砸烂脑袋! 血爪被一剑拍飞撞成肉泥!这根本不是战斗!是碾压!是屠杀!而对方看起来就像个刚睡醒、还有点起床气的懒汉! “喂!那个长腿蜘蛛!”萧闲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点不耐烦,“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自己滚过来,省得老子费劲。” 血蛛浑身猛地一哆嗦!那声音如同催命符!他下意识地想逃!想化作血光遁走!但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那把锈剑散发的无形沉重力场,仿佛还残留在这片空间,死死地压制着他的行动!更可怕的是,那个扛着剑的“懒汉”的目光,看似随意,却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锁死了他所有逃跑的念头! “我……我……”血蛛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想求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引以为傲的阴毒、狡诈,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啧,真磨叽。”萧闲撇撇嘴,似乎懒得再废话。他扛起那把巨大的锈剑——动作依旧显得很吃力,还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一步一步,朝着血蛛走了过去。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血蛛的心上。每一下,都让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 “别……别过来……”血蛛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恐惧。他背后的四条血色步足本能地蜷缩起来,做出防御姿态,但那姿态在萧闲和那把巨剑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萧闲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巨大的锈剑杵在地上,剑尖离血蛛的脚尖不足三尺。那剑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污秽气息扑面而来,熏得血蛛几乎窒息。 “说吧,”萧闲掏了掏耳朵,语气平淡得像在问路,“谁派你们来的?玉龙那老泥鳅,跟你们血蚀教搭上线多久了?除了掏我青岚宗的老鼠洞,你们还打算掏哪儿?” 血蛛瞳孔猛地收缩!玉龙长老?他怎么会知道?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眼前这人不仅实力恐怖得不像话,竟然还知道如此隐秘的内情?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血蛛强压下恐惧,试图狡辩。出卖教中机密,下场比死还惨! “不知道?”萧闲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抬起脚,用脚尖踢了踢杵在地上的锈剑剑身。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沉重无比的力场波动瞬间扩散开! 血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如同整座山峰砸落!他闷哼一声,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被压得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青玉地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啊——!”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现在知道了吗?”萧闲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血蛛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袍。他看着眼前那把沾满同伴血肉的恐怖巨剑,又感受着肩膀上那如同山岳般的沉重压力,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他嘶声喊道,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扭曲,“是玉龙长老!他三年前就暗中投靠了圣教!这次是他传讯,说青岚宗藏着一件关乎‘天启’的钥匙,让我们趁乱来取!他还说只要拿到东西,圣教就能助他掌控青岚宗,甚至整个东域!” “天启?钥匙?”萧闲眯了眯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剑柄。玉龙老贼的野心果然不小。 血蛛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具体是什么……小人地位低微,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玉龙长老说那东西可能跟一个碗有关,气息很古老,很特别……” 碗? 萧闲心中一动。天道星纹碗?玉龙老贼的目标果然是它!看来堡垒被破那次,虽然自己用假碗糊弄了秦夭夭,但终究还是被这老泥鳅嗅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还有呢?”萧闲脚尖微微用力,那股沉重的压力又增加了一分。 “啊——!”血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没……没了!真的没了!玉龙长老只让我们来青岚宗找到东西就立刻带走,交给在玄天城接应的‘血魇’大人,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饶命!大人饶命啊!” 血魇?萧闲记下了这个名字。看来玄天城那边,血蚀教还有人潜伏。 “行了,吵死了。”萧闲收回脚,那股沉重的压力瞬间消失。血蛛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湿透,看向萧闲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萧闲懒得再看他一眼,扛起那把巨大的锈剑,转身就走。剑尖拖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慕容小子,把这长腿蜘蛛捆了,留个活口,回头交给仙盟的人,让他们自己查去。”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是!”慕容尘立刻上前,掏出特制的捆仙索,三两下就把瘫软如泥的血蛛捆成了粽子。 萧闲扛着剑,慢悠悠地走到广场中央。那里,被血蝎强行压制的半截残破石碑,失去了邪力侵蚀,正散发着微弱的土黄色灵光,缓缓沉入地面。 这是护山大阵最后的根基,虽然残破,但总算保住了。 他看着那石碑沉没的地方,又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宗门广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污血碎肉,还有那几个被慕容尘拖到角落、生死不知的韩奎等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好好的山门,被糟蹋成这样!重建得花多少钱?多少功夫?麻烦!真他娘的麻烦! 他烦躁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扛着那把还滴着污血的锈剑,就想找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歇会儿。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 【波动源:青岚宗护山大阵核心(残破)!】 【能量性质:微弱的脉灵机+破碎阵纹+微量天道星纹碗共鸣残留!】 【分析中……】 【分析完成!发现可修复‘天道星纹碗’(当前修复度35%)的关键辅助材料线索!】 【材料名称:地脉星髓晶(伴生)】 【状态:因护山大阵核心受损,地脉灵机紊乱外泄,微量星髓晶气息被激发!】 【获取建议:深入青岚宗地脉核心进行搜寻! 警告:地脉核心因阵法破损及邪力侵蚀,能量极不稳定,存在塌陷风险!】 【系统提示:修复碗碗,吃饱饭饭!宿主加油!】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萧闲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莫名的鼓励。 萧闲脚步一顿,扛着巨剑的手都僵了一下。 碗?又是碗?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最内层,那里贴身藏着的,正是那个灰扑扑、布满裂痕、却蕴含着浩瀚星辰之力的真·天道星纹碗。35%的修复度,离完整还差得远。 现在,系统告诉他,修复这破碗的关键材料之一,竟然就藏在自己家地底下?还是因为护山大阵被打破、地脉灵机泄露才暴露出来的?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还是自己家祖坟冒青烟了?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这片被污血浸染、残破不堪的土地。地脉核心?阵眼深处?听起来就很麻烦! 而且还有塌陷风险?万一挖着挖着,整个青云峰塌了,他上哪儿躺平去? 萧闲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麻烦”两个大字。 “师父?”慕容尘捆好了血蛛,看到萧闲站在广场中央发呆,扛着那把吓死人的巨剑,脸色变幻不定,忍不住出声询问。 云澜也走了过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不稳,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冰冷。 她看着萧闲,又看了看他脚下那片被污血浸透的地面,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怯生生地跟在后面。混沌兽似乎恢复了一点精神,小鼻子对着萧闲脚下的地面嗅了嗅,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萧闲抬起头,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慕容尘那张刚毅的脸上,又看了看云澜那冷冰冰的样子,最后定格在桑红袖怀里那只粉毛小兽身上。 他长长的、极其无奈地叹了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仿佛扛着的不是剑,而是千斤重担。 “唉……”他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的生无可恋,“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 他抬起脚,用脚尖点了点脚下那片被血污覆盖的、坚硬冰冷的青玉地砖,语气充满了被逼上梁山的悲愤: “慕容小子!去!给老子找把铲子来!最结实的那种!” 他指了指脚下,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 “咱们……得挖地了!” 第95章:地脉星髓晶 萧闲一句话,青云峰师徒四人加上一只粉毛兽,全懵了。 挖地? 慕容尘挠了挠他那颗寸头,看着师尊脚下那片被血污浸透、硬邦邦的青玉地砖,又看看师尊肩上那把还滴着污血的巨大锈剑“藏锋”,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刚打完架,满地狼藉,还有几个半死不活的同门等着处理,师尊怎么突然要挖地了?挖什么?埋人吗? 云澜冰冷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一丝茫然。她体内的狂暴剑意好不容易才重新压回“河床”底下,经脉还疼得厉害,现在师尊扛着那把凶器说要挖地?这又是什么路数?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还白着,下意识地问:“大佬挖什么呀?是要埋了那些坏人吗?”她指了指远处几滩不成人形的污秽。 混沌兽在她怀里“唧”了一声,蓝宝石眼睛好奇地盯着萧闲的脚尖,小鼻子又嗅了嗅。 “埋什么埋!脏手!”萧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污血,“挖宝贝!咱家地底下有货!赶紧的,别磨蹭!” 宝贝?地底下? 慕容尘和云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青岚宗立宗几百年,山门都快被翻烂了,哪还有什么宝贝埋在地底下?要有,早被历代祖师挖出来了。 但师尊发话了,慕容尘向来是行动派。他二话不说,闷头就去找铲子。 青云峰穷得叮当响,正经法器没有,但以前开荒种灵草剩下的几把精铁矿铲还是有的。 他很快扛着两把最大号、铲刃都磨钝了的矿铲回来了,顺手还递给云澜一把稍微小点的。 云澜看着手里沉甸甸、沾着泥巴的矿铲,再看看自己素白的手和腰间的冰剑,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抗拒?让她一个剑修去挖地?这…… “愣着干嘛?干活啊!”萧闲已经把他那把吓死人的“藏锋”随手丢在一边,溅起一片尘土。 他不知从哪摸出个小马扎,一屁股坐下,指挥道:“就这儿!往下挖!慕容小子你力气大,负责主攻!云丫头你边上辅助,把挖松的土清出来!红袖丫头,你抱着小粉毛站远点,别挡道!” 桑红袖赶紧抱着混沌兽退后几步。 慕容尘没二话,抡起那把磨钝了的大号矿铲,深吸一口气,暗金色的龙象罡气瞬间覆盖双臂! 他低喝一声,铲尖带着沉闷的破空声,狠狠凿向萧闲脚前那片坚硬的青玉地砖! 铛! 火星四溅! 那地砖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坚硬无比!慕容尘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铲下去,竟然只崩掉了一小块边角!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嘶!”慕容尘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几乎无损的地面,浓眉紧锁。 “没吃饭啊?”萧闲坐在小马扎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剔着指甲,“用点劲!挖个地都这么费劲,以后怎么开山立派?” 慕容尘脸皮一抽,咬咬牙,再次抡起矿铲!这一次,他全身肌肉虬结,龙象罡气毫无保留地爆发!铲刃之上甚至覆盖了一层凝练的暗金锋芒! 轰! 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更沉闷!地砖剧烈震动,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一大片!中心位置被硬生生凿出一个浅坑!碎石飞溅! “这还差不多。”萧闲点点头,指挥道,“云丫头,清土!” 云澜看着那崩飞的碎石和扬起的尘土,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让她用剑的手去铲土?她默默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一股冰冷的寒气顺着矿铲蔓延开,覆盖在铲面上。 然后,她以一种极其精准、如同剑尖点刺般的动作,将慕容尘凿松的碎石和泥土飞快地铲到一边。 动作倒是干净利落,就是那寒气把泥土都冻成了硬块,清理起来反而更费劲了。 慕容尘负责暴力开凿,云澜负责“冷冻”清土。两人配合起来,效率方面有点诡异。一个砸得地动山摇,一个冻得泥土梆硬。叮叮当当,咔嚓咔嚓,尘土飞扬。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躲得远远的,看着大师兄像个人形打桩机,二师姐像台人形碎冰机,小嘴张得能塞进鸡蛋。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萧闲则舒服地瘫在小马扎上,眯着眼,像是在打盹。实际上,他的心神正沉入脑海,研究着系统刚给的提示。 【地脉星髓晶(伴生)】:一种极其罕见的地脉精华结晶,蕴含微弱星辰之力与大地本源,通常伴生于大型灵脉核心或古老阵法根基深处。 因其能量内敛,气息微弱,极难被感知。当前因护山大阵核心破损,地脉灵机紊乱外泄,微量星髓晶气息被激发,位置锁定:宿主脚下约三十丈深处(具体坐标已标注)。 【警告】:地脉核心因阵法破损及邪力侵蚀,能量极不稳定,存在塌陷风险!强行挖掘可能导致不可控后果! 【系统建议】:宿主可消耗100点躺平值,临时兑换‘初级地脉亲和’技能(限时1小时),提升挖掘效率,降低风险。 “100点躺平值?”萧闲心里骂骂咧咧,“狗系统!趁火打劫!”他攒点躺平值容易吗?天天躺着不动才涨那么一点点! 但看看慕容尘那吭哧吭哧、效率感人的挖掘现场,再看看系统警告里那个“塌陷风险”万一真把青云峰挖塌了,他上哪躺平去? “兑换!”萧闲咬着牙,意念选择了兑换。 【叮!消耗100点躺平值!兑换‘初级地脉亲和’(限时1小时)成功!】 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润厚重的奇异感觉瞬间涌入萧闲体内,仿佛他整个人与脚下这片大地产生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他能模糊的“感觉”到地下深处灵脉的微弱流动,感受到那些破碎阵纹的残余波动,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丝丝极其微弱、如同星辰尘埃般闪烁的冰凉气息——正是星髓晶的波动! “停!”萧闲猛地睁开眼,喊了一声。 慕容尘正抡圆了铲子准备再来一下,闻言硬生生止住动作,疑惑地看向师尊。 云澜也停下冻土的动作,清冷的眸子望过来。 “往左挪三步,再往下挖一尺半。”萧闲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指挥道,“那边土软点,下面好像有条小裂缝,顺着裂缝挖,省点力气。” 慕容尘和云澜都愣住了。师尊怎么知道那边土软?还有裂缝?他刚才不是一直在打盹吗? 虽然疑惑,但慕容尘还是依言往左挪了三步,用铲子试探性地戳了戳地面。果然! 这里的土质比刚才松软不少!他运起龙象罡气,一铲下去,轻松挖开一个大坑!铲尖传来的触感也证实了萧闲的话,下面确实有一条细微的岩石裂缝! “神了!”慕容尘忍不住低呼一声,看向萧闲的眼神充满了惊奇。 云澜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师尊似乎真的知道地下的情况? 有了“地脉亲和”的指引,挖掘工作瞬间变得高效起来。萧闲瘫在小马扎上,闭着眼睛,嘴里时不时蹦出指令: “往下五尺,右拐,有个空腔,小心点挖。” “停!左边三寸,有块硬石头,绕过去。” “下面十丈,灵脉有点乱,轻点,别震塌了。” 慕容尘和云澜严格按指令操作。慕容尘负责开凿,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不再像之前那样蛮干。 云澜的清土工作也顺畅了许多,寒气收敛,动作更快。 一个时辰不到,一个深达二十多丈、斜斜深入地下的坑道就被挖了出来!坑道边缘被慕容尘用罡气加固过,还算稳固。 坑道底部,慕容尘一铲子下去,铲尖触碰到一块异常坚硬、触手冰凉的物体!他小心翼翼地扒开周围的泥土和碎石。 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现深蓝色、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星点流转的奇异矿石显露出来! 矿石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同冰晶般的霜花,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星辰气息和大地厚重感! 正是地脉星髓晶! “师尊!找到了!”慕容尘压抑着兴奋,小心地将那块矿石挖了出来,捧在手里。入手冰凉沉重,仿佛托着一小块浓缩的星空。 云澜也凑近看了一眼,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照着矿石内流转的星点,她能感觉到这块矿石蕴含的奇异力量,对她体内狂暴的剑意似乎有微弱的安抚作用。 萧闲从小马扎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到坑边,探头往下看。看到慕容尘手里那块深蓝色的星髓晶,他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嗯,还行,没白费劲。”他伸手一招,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那块星髓晶飞了上来,落入他手中。 【叮!成功获取‘地脉星髓晶’(品质:中品)!】 【任务‘修复碗碗’关键材料(1/3)集齐!】 【奖励发放:躺平值+500!修为灌顶(微量)!】 【额外奖励(因宿主首次成功使用‘地脉亲和’):‘初级地脉亲和’技能固化(永久)!效果:小幅提升宿主对地脉灵机及矿物感知能力,于地脉环境内躺平收益提升10%!】 一股温和但精纯的能量瞬间涌入萧闲体内,冲刷着他的经脉。 他那刚刚突破金丹大圆满不久的修为,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注入清泉,变得更加凝实稳固, 甚至隐隐触摸到了那层元婴壁障的边缘!虽然距离突破还很远,但根基被打磨得更加坚实! 更重要的是,那股“地脉亲和”的奇妙感觉,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刻在他的感知中,不再有时限!以后躺在地下,说不定都能自动涨修为?这波好像不亏。 萧闲掂量着手里的星髓晶,感受着体内修为的细微提升和永久固化的新技能,心情总算好了点。 他随手将星髓晶塞进怀里,其实是收进了系统空间,拍了拍手上的灰。 “行了,收工!”他大手一挥,“慕容小子,把坑填上!云丫头,搭把手!红袖丫头,准备开饭!折腾半天,饿死老子了!” “是!师尊!”慕容尘看着深坑,虽然有点心疼刚挖的洞,但还是立刻执行命令,开始吭哧吭哧地填土。 云澜默默拿起矿铲,也开始帮忙回填。虽然动作依旧清冷,但眼底深处似乎少了一丝之前的抗拒?毕竟,这挖出来的东西,似乎真的有用。 桑红袖一听开饭,眼睛立刻亮了,抱着混沌兽小跑着去找地方生火做饭。 混沌兽在她怀里,蓝宝石般的眼睛却一直好奇地盯着萧闲塞星髓晶的位置,小爪子无意识地抓挠着,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似乎对那块石头很感兴趣。 很快,坑被填平。萧闲扛起他那把巨大的锈剑“藏锋”,嫌弃地看了一眼剑身上干涸的血污和碎肉渣子。 “啧,真脏。”他嘟囔着,随手从旁边地上抓起一把混合着血污的泥土,胡乱地在剑身上抹了几下,算是“清理”。那动作,敷衍得令人发指。 慕容尘和云澜看着师尊这“保养”神兵的方式,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走了走了,吃饭去!”萧闲把勉强擦掉点浮灰的锈剑重新扛上肩,一步三晃地朝着青云峰残破的主殿方向走去。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把巨大的锈剑在身后投下狰狞的阴影。 桑红袖已经在一个相对完好的角落支起了小锅,煮起了简单的灵米粥,香气飘散开来。 慕容尘填完坑,默默走到韩奎长老和那两个昏迷的云谷峰弟子身边。韩奎断臂处已经被他简单包扎止血,喂了丹药,气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另外两个弟子伤势更重,但命也保住了。他叹了口气,将他们搬到一处背风的断墙下。 云澜抱着她的冰剑,靠在一根断裂的石柱旁,闭目调息。体内的冰蓝道锁在星髓晶气息的微弱安抚下,裂痕的蔓延似乎减缓了一丝。她需要尽快恢复。 混沌兽从桑红袖怀里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萧闲脚边,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裤腿,蓝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怀里放星髓晶的位置。 萧闲低头瞥了它一眼,随手从锅里捞了块煮得软烂的灵兽肉丢给它:“一边去,那石头不能吃。” 混沌兽叼住肉块,委屈地“唧”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趴到一边啃了起来。 萧闲盛了一大碗粥,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烫得直咧嘴。 夜色渐浓。 青云峰废墟之上,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张疲惫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放松的脸。 萧闲吃饱喝足,重新瘫回他的破竹椅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他摸了摸怀里那块冰凉的星髓晶,又感受了一下体内永久固化的“地脉亲和”技能。 “嗯,躺平值还涨了500,不错不错。”他眯着眼,惬意地想着。 修复天道星纹碗的材料找到了一块,修为也稳固了,还白嫖了个永久技能。虽然过程麻烦了点,但结果好像还行? 至于玉龙老贼的阴谋,血蚀教的威胁,还有玄天城那边的烂摊子…… “管他呢……”萧闲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嘟囔着,“天塌下来……也得先睡饱了再说……” 篝火的光芒在他脸上跳跃,很快,轻微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慕容尘守在一旁,如同沉默的铁塔。云澜依旧在闭目调息,寒气缭绕。桑红袖抱着吃饱喝足、蜷成一团睡着的混沌兽,小脑袋一点一点,也打起了瞌睡。 夜色下的青云峰,暂时恢复了宁静。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废墟中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第96章:太上长老发威 青岚宗宗主凌霄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透过山顶传遍四方的法阵,轰隆隆回荡在每一座山峰、每一个角落。 “各峰主、各长老、所有青岚弟子听令!”凌霄的声音如同撞响的洪钟,压下了所有议论, “一月之前血蚀妖孽潜入我宗,其心可诛!其行可灭!今日更是于山门之外袭杀我长老弟子,此仇不共戴天!妖人阴谋败露,其背后势力必将倾巢而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青岚宗已到生死存亡之关头!” 整个青岚宗上下,一片寂静。无数张脸仰望着主峰方向,神色紧张而肃然。 护山大阵受损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韩奎长老断臂重伤的惨状更是让人心头发紧。一股沉重的压力,如同铅云般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自今日起!”凌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宗门进入最高警戒状态!护山大阵维持部分运行,所有弟子未经准许,不得擅离宗门范围!各峰阵法全部开启,层层戒备!巡逻强度提升至战时标准!” “所有弟子,放弃休假,停止除必要任务之外的一切外务!收缩!固守!”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抓紧一切时间修炼!提升修为!磨炼技艺!丹药、符箓、法器等资源优先供给前线战斗序列!务必要在血蚀教全面反扑之前,尽可能增强力量!” 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血债必须血偿!青岚不倒,诸君勉之!” 话音落下,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和无形的紧迫感,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青岚宗的山川大地。 主峰之上,气氛更是沉重到了极点。各峰峰主、长老面色严肃,沉默地点头领命。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巨大压力。他们纷纷行动起来,一道道传讯流光飞向各自的山峰,一道道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 很快,山峦之间响起了沉重的机括转动声,一道道或明或暗的阵光在各峰山体表面亮起,勾勒出防御的轮廓。 一队队神情冷峻、装备齐全的内门、核心弟子组成的巡逻队伍,驾驭着飞行法器,如同游曳的警戒鱼群,开始频繁而森严的交叉巡逻,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演武场上,往日还有休息说笑的时间,此刻只剩下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和弟子们拼命的呼喝。 空气中弥漫着灵草、矿石、符纸被迅速消耗的驳杂气味,这是炼器阁、炼丹房全力开炉运转的征兆。 恐慌或许还在酝酿,但一种决然的、备战的气氛,已然成了整个青岚宗的主旋律。 热血在年轻弟子们胸中燃烧。 “修炼!变强!干死那些血蚀杂种!” “宗门有难,正是我等一展身手、名扬天下之时!” “韩长老的仇,必须报!” 呼喊声在各峰此起彼伏,带着一股悲壮的狠劲。 唯有青云峰顶,仿佛与这肃杀紧张的氛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轰隆隆,一座防御阵法在桑红袖笨拙的启动下,只坚持了三息便彻底熄火,留下几缕扭曲的青烟。这青云峰仅存的、从某次祖师打扫战场拖回来的破烂阵盘,彻底宣告报废。 桑红袖看着手里碎成几瓣的阵眼灵石,小脸皱成了苦瓜:“大佬真撑不住了,就这一块阵眼石……” 慕容尘站在刚刚被他用蛮力填平的藏宝坑旁边,那地皮还泛着新土的颜色。他习惯性地挠了挠他那头坚硬的寸发,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阵法?青云峰这破落户,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想警戒也是有心无力。他只能更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嘎嘣响。身体力行!真要妖人来了,他这一身龙象金刚劲儿就是最好的警戒! 云澜抱着她那柄冰剑,依旧靠着半截断壁,脸色在正午的阳光下也依旧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已被隔绝。 唯有她周身萦绕的、比寻常时候更不稳定更刺骨的寒气,昭示着她体内正与那道恐怖冰蓝道锁进行的无声而痛苦的拉锯战。 加固警戒?她现在自顾不暇,能勉强维持住自己心神不被体内狂躁的剑意撕裂,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至于萧闲…… 他稳稳地瘫在桑红袖费劲心思才勉强修复完整,不再有坐下去就散架风险的破竹躺椅上。 一根被压弯的韧性竹条在他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萧闲双眼紧闭,胸膛随着平稳悠长的呼吸微微起伏。 更过分的是,他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涎。 在这风声鹤唳、全员备战的山峰之顶,萧闲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还轻轻砸吧了一下嘴。 一只吃饱喝足、毛茸茸圆滚滚的粉毛混沌兽,蜷成一团,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活体枕头,舒服地垫在萧闲的脑袋下面,呼噜声此起彼伏,一人一兽简直像是在度假。 这画面,与外面严阵以待的青岚宗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然而,没人能“看”到,此刻萧闲的体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叮!‘初级地脉亲和(永久)’激活,环境扫描中……】 【检测到宿主正位于青岚宗主峰灵脉分支核心区。】 【当前该支脉平均灵气浓度:中等偏高(因护山总阵受损,主灵气流受引导偏移至防御节点,分支微受影响)】 【分析灵脉走向……】 【发现‘灵气涡旋空隙带’1处(在您坐椅下三寸),‘灵压稀薄点’2处(在您左臂垂落位置及右脚外侧半尺),‘残余阵纹灵力散逸点’3处(方位分别为……)】 【提示:最优躺平点位已根据环境综合参数生成!请宿主微调姿势,确保背心(檀中穴)与大地接触点位于‘灵气涡旋空隙带’正上方,左脚尖轻点‘灵压稀薄点A’,右手食指需搭在‘残余阵纹灵力散逸点A’三寸处……】 萧闲在“睡梦”中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随着系统虚拟光标的指引,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屁股,往下滑了滑,腰背以一个异常别扭的、仿佛半滑落的姿态贴合在竹椅上,左脚脚尖往前探了探,右手则无意识地垂到地上,食指刚好点在一个位置。 【姿势调整完毕!‘最佳地脉能量汲取网’建立!当前牵引转化效率提升至120%(最大基础)! 【开始吸收……躺平值持续获取中……】 一股远比平日在青云峰上汲取要丰厚精纯的多的灵气流,如同无形的涓涓细流,顺着“地脉亲和”技能构建的完美通道,从脚下的大地深处,从青云峰这小小残破支脉的各个被系统精准定位的薄弱节点,源源不断地涌来! 这感觉,简直像在青岚宗这条大灵脉上开了个微型的、难以察觉的后门,悄无声息地偷吃着整条主脉上流淌的灵气本源! 虽然量还不算巨量,但胜在稳定、精纯、源源不绝!效率更是远超平时他那些随缘躺平! 躺平值增加的字样,在萧闲脑海中的虚拟光屏上,如同跳动的欢乐精灵,一丁点一丁点地往上稳步攀升。 【躺平值+1、+1、+1……】 【躺平值……】 这美妙的“唰分”提示音,就是最动听的催眠曲。 混沌兽似乎也隐约感受到了什么,趴在萧闲脑后,舒服地蹭了蹭他的头发,蓝宝石眼睛惬意地眯起,打了个更加响亮的呼噜。 时间,在紧张备战与悠然薅羊毛中,悄然滑过。 山风依旧带着一丝紧张的清冷,巡逻弟子的呼喝和演武场上的喧哗远远传来。 当最后一抹落日余晖彻底沉入西边的群山之后,青岚宗各峰亮起的阵法光芒在夜色中如同星辰缀满山坡,照亮了巡逻弟子警惕的身影。紧张的气氛仿佛绷紧的弦,不仅没有因为黑夜而缓和,反而更加紧绷。 恰在这天地寂静、人心惶悬的一刻。 一声极其轻微的裂帛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撕裂空间的锋锐质感,瞬间穿透了所有杂音,如同冰锥般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声音的源头,并非来自任何山峰,而是青岚宗后山那处被视为绝对禁地的绝壁之后——剑冢禁地的方向! 下一秒,一股磅礴到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万载的荒古神魔骤然苏醒,轰然炸开! 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钢铁,变得沉重粘稠无比!青岚宗主峰之上的所有阵法光芒骤然黯淡,如同风中残烛,拼命闪烁了几下才勉强稳住! 许多修为稍低的弟子和杂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觉得胸口被万斤巨锤狠狠砸中,眼前一黑,哼都哼不出声就直挺挺地扑倒在地上! 连那些巡逻的核心弟子也是个个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拼命运转灵力苦苦抵抗这股碾压性的力量! 这威压,冰冷、锋锐、充满了历经漫长岁月沉淀的霸道与漠然!如同神祇俯瞰凡尘蝼蚁! 宗主凌霄的身影第一时间出现在主峰大殿外的广场上空,脸色剧变!他刚刚还在召集峰主会议,此刻身形都忍不住摇晃了一下,惊骇欲绝地望向剑冢方向:“太上长老?”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那裂帛声处踏空而出。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霞彩纷呈。只是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麻布长袍、身形瘦削笔挺的老者。 他站在那里,踏在凝固如钢铁的空气之上,就仿佛是整个天地间唯一的核心!任何人与他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 老者面容古朴,皱纹深刻如同刀刻斧凿,刻满岁月沧桑。他一双眼睛扫过下方主峰,如同两道实质的、浸透了万古玄冰的寒刃!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刺穿山岳,能冻结灵魂! “云澜!” 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 没有经过任何扩音法阵,却如同洪钟大吕炸响,清晰的、冷酷的、不容置疑地传递到了青岚宗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弟子的神魂深处!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命令般的霸道意志! “一月之期已到,回剑冢!” 正是青岚宗太上长老,地位超然、实力深不可测的元婴巅峰大修士——凌无涯! 主峰广场上,宗主凌霄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更白了一分!他硬顶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艰难地拱手,脸上堆起恭敬无比的神情,试图解释:“太上长老!请容弟子禀报!云澜师妹她……” “聒噪!” 凌无涯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一眼,只是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凌霄所在的位置。 砰! 如同一座无形的万丈冰山轰然砸落!凌霄甚至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只觉一股完全无法抗衡的沛然巨力当头压下! 堂堂元婴中期的青岚宗主,连半分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直接被那冰冷霸道的威压硬生生地从空中按了下去,砸在主峰青玉石板铺设的坚硬广场上! 轰隆! 石板碎裂,烟尘炸起!凌霄整个人呈大字型嵌在了石板坑里,道袍破碎,口鼻喷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连手指都动弹不得!那张堆满恭敬和焦急的脸,直接埋进了碎石尘土之中! 整个青岚宗上下,瞬间死寂!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长老和弟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冻得他们骨头缝里都透出冰渣! 连宗主,堂堂宗主,在太上长老面前,连开口求情的资格都没有?像苍蝇一样被随手拍进了地里? 凌无涯的目光,如同一道穿透空间和一切阻隔的冷电,遥遥锁定了青云峰顶! 那里,是宗门唯一没有亮起防御阵法光芒、显得破败不堪的山头。 他的目光略过躺在躺椅上“沉睡”的萧闲,掠过被惊得小脸煞白瑟瑟发抖的桑红袖,掠过如临大敌肌肉绷紧如铁的慕容尘,最终,凝固在那抱着冰剑、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紧紧靠着断壁的云澜身上。 那目光,不再看旁人半分。 “废物峰主!”凌无涯的声音如同极北之地呼啸了万年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能把人灵魂冻碎的酷寒,毫不留情地砸向瘫在竹椅上的萧闲,“一月之期已到,限你三息之内,将吾徒云澜,完好无损地送过来!若再迟疑……”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口,那股锁定青云峰的森然杀意瞬间暴涨,空气仿佛化作了千万柄无形利剑,瞬间就能将整个青云峰搅成齑粉! 慕容尘虎目怒睁,狂吼一声,全身龙象罡气不顾一切地爆发,形成一层暗金色的气罩,死死挡在萧闲和瑟瑟发抖的桑红袖身前!他脚下的青石寸寸碎裂! 云澜握着冰剑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体内被这恐怖压力一激,那道冰蓝色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更大的一截! 一股冰冷狂暴、几乎要冲破她极限的剑意反噬之力猛地冲起!她闷哼一声,嘴角已经溢出了一缕刺目的殷红! 就在这千钧一发,整个青云峰眼看就要被太上长老怒火碾碎的刹那! 没人注意到,就在凌无涯那“碰”字出口、元婴巅峰的恐怖威压与杀意即将彻底爆发的那个瞬间。 原本如同沸水般稳定被萧闲悄然吸收着灵气的青云峰下,那小小的地脉支流,猛地…… 炸开了锅! 像一锅滚烫的油里突然泼进了一大瓢冷水!又像是被一个顽童猛地捅了十几棍子的蜂巢! 轰隆隆! 一股极其庞大驳杂、充满了愤怒和“肉痛”的狂暴灵气乱流,瞬间从青云峰地底被激发出! 带着一股“是谁在吸老子灵气!”的本能暴怒感,沿着萧闲刚刚构建的那条“完美汲取通道”,倒冲而上!狠狠撞在了凌无涯那即将落下的恐怖威压之上! 第97章:你有招吗? 凌无涯那声“废物峰主”的厉喝,如同万载寒冰凝结的冰锥,狠狠扎向青云峰顶! 元婴巅峰的恐怖威压更是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砸落!空气瞬间冻结,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慕容尘目眦欲裂,狂吼一声,全身龙象罡气毫无保留地爆发!暗金色的光焰如同燃烧的熔岩,在他体表疯狂流转,形成一层厚重的护罩,死死挡在瘫在躺椅上的萧闲和瑟瑟发抖的桑红袖身前! 他脚下的青石地面寸寸龟裂,如同蛛网般蔓延开去!巨大的压力让他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咬紧牙关,一步不退! 云澜更是首当其冲!那冰冷的威压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刺入她识海!体内那道本就濒临崩溃的冰蓝道锁,在这股远超她承受极限的恐怖压力刺激下,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薄冰,瞬间布满了刺眼的裂痕! 沉寂在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如同挣脱枷锁的孽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冲击着最后的堤坝!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一缕刺目的鲜血从紧抿的唇角蜿蜒而下,握剑的手剧烈颤抖,几乎要控制不住那即将破体而出的毁灭力量! 桑红袖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抱着混沌兽缩成一团,小脸毫无血色。 混沌兽也炸了毛,蓝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喉咙里发出细弱蚊蚣的“呜呜”声。 整个青云峰,眼看就要在这股元婴巅峰的绝对力量下化为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轰隆隆——!!! 一声沉闷到极点、仿佛来自大地心脏最深处的恐怖咆哮,毫无征兆地从青云峰地底深处猛地炸开! 紧接着! 一股庞大、混乱、狂暴到无法形容的驳杂能量洪流,顺着萧闲之前构建的那条“完美汲取通道”,狠狠地、蛮不讲理地倒冲而上! 这股能量洪流,充满了被强行打断“进食”的暴怒!如同一个睡得正香被强行踹醒的饕餮,本能地要将打扰它“进餐”的源头彻底撕碎! 轰——!!! 这股狂暴的地脉反噬之力,狠狠地撞在了凌无涯那如同冰山般镇压而下的元婴巅峰威压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亿万根钢丝被强行扭曲崩断的刺耳摩擦声! 嗤啦——!!! 凌无涯那原本如同神祇般凝固一方天地的恐怖威压,在这股源自大地本源、狂暴混乱的冲击下,竟然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坚冰,瞬间被撕裂、扭曲、瓦解! 噗! 凌无涯踏在虚空的身影猛地一晃!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 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极其细微的痛楚之色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他闷哼一声,周身那凝练如实质的元婴灵光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水镜!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那股足以碾碎金丹的恐怖威压,竟被硬生生地冲散了大半! 压在慕容尘身上的万钧重担骤然一轻! 他闷吼一声,趁机将龙象罡气催发到极致,护罩光芒暴涨,总算稳住了身形,但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显然刚才硬抗之下受了些震荡内伤。 云澜更是如遭雷击!体内那道狂暴的剑意失去了外部那恐怖压力的强行“镇压”,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冲破了冰蓝道锁最后的束缚!一股冰冷、锋利、带着毁灭一切气息的剑意洪流就要破体而出! “噗——!”她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摇摇欲坠!眼中冰蓝寒光暴涨,充满了混乱与毁灭的气息! “师妹!”慕容尘大惊失色! 就在这生死关头! “吵死了……”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浓起床气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冷水,突兀地响起。 瘫在躺椅上的萧闲,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眸子里,此刻清亮得如同寒潭映月,没有一丝波澜。 他像是根本没感受到刚才那足以让元婴修士都变色的恐怖交锋,只是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那只一直垂在躺椅边、看似无力的右手,极其随意地朝着摇摇欲坠、即将被体内剑意彻底吞噬的云澜方向轻轻一拂。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肩头的灰尘。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极致的“咸鱼道韵”,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荡漾开来,轻柔地笼罩在云澜身上。 这股道韵一接触到云澜体内那狂暴肆虐、即将失控的毁灭剑意,就像最上等的润滑剂滴入了生锈的齿轮,又像是最柔韧的蛛网缠住了暴怒的凶兽! 没有强行压制!没有激烈对抗! 那狂暴的剑意洪流,在这股滑腻道韵的包裹、渗透、抚慰下,冲击的速度竟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慢了下来! 如同奔腾的怒江被引入了无数条曲折的溪流,虽然依旧汹涌,却失去了那股一往无前、焚灭一切的毁灭气势! 更神奇的是,这股道韵似乎还带着某种奇特的安抚之力,悄然渗透进云澜那被狂暴剑意冲击得千疮百孔的识海深处,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土地,强行抚平了那剧烈的灵魂震荡! 云澜眼中的冰蓝寒光猛地一滞!那股即将爆发的毁灭气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剧烈颤抖的身体瞬间僵住,狂喷的鲜血也止住了!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紊乱,但体内那股狂暴的剑意洪流,竟被这股滑腻道韵强行“安抚”了下去, 重新被压制回了星髓铁河床深处!冰蓝道锁的裂痕虽然依旧存在,却停止了蔓延! 她猛地抬头,琉璃般的眼眸死死盯住依旧瘫在躺椅上的萧闲,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是什么力量? “呼……”萧闲似乎做完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慢吞吞地坐起身。 他先是瞥了一眼旁边惊魂未定、抱着混沌兽的桑红袖,又看了看嘴角带血、但眼神凶悍依旧的慕容尘,最后目光落在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却暂时脱离了失控边缘的云澜身上。 “啧,”他咂了咂嘴,语气带着点嫌弃,“一个个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直到这时,他才像是终于注意到了天空中那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 萧闲抬起头,眯着眼,迎着凌无涯那如同寒冰利刃般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敬畏,只有一种被打扰了清梦的不耐烦。 “喂,天上那个老头,”他掏了掏耳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你谁啊?大半夜的跑我青云峰顶上来瞎嚷嚷?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这话一出,整个青云峰顶,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尘和桑红袖都傻眼了。师尊他在跟太上长老说话?用这种语气? 云澜紧握着冰剑,指节发白,看着萧闲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高空中,凌无涯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真正的怒火! 他堂堂太上长老,元婴巅峰大修士,竟然被一个金丹期的废物峰主如此轻慢! “放肆!”凌无涯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带着刺骨的杀意,“蝼蚁!你找死!” 他周身元婴灵光再次暴涨,比之前更加恐怖!显然刚才那一下地脉反噬虽然让他吃了点小亏,但并未伤及根本! 此刻他动了真怒,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连同整个青云峰彻底抹去! 然而! 就在凌无涯杀意沸腾,即将再次出手的瞬间! 轰隆隆——! 青云峰地底深处,再次传来一阵更加剧烈、更加狂暴的轰鸣!整座青云峰都开始微微震颤起来!山体表面裂开细密的缝隙,碎石簌簌滚落! 凌无涯脸色微变!他清晰地感觉到,脚下这片大地深处,一股更加混乱、更加狂暴的能量正在疯狂聚集!目标赫然锁定了他!这感觉,就像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老头,”萧闲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慢悠悠地从躺椅上站起身,还顺手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劝你消停点。我这青云峰吧,虽然破是破了点,但脾气不太好。你再这么闹腾下去,它发起火来,把你那身老骨头给震散架了,我可不管赔。”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随意地抬脚在地上轻轻跺了一下。 咚! 声音不大。 但就在他脚掌落地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奇异韵律的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以他的脚掌为中心,瞬间扩散开去,融入脚下震颤的大地!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股正在地底疯狂聚集、即将彻底爆发的狂暴地脉能量,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了下去! 轰隆隆的闷响迅速减弱,山体的震颤也停止了,只有几缕烟尘还在飘散。 整个青云峰,重新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前兆,只是一场幻觉。 凌无涯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萧闲那只刚刚跺了一下的脚,又感受着脚下瞬间平息的地脉躁动,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这小子竟然能引动地脉之力?还能安抚它?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元婴巅峰修士,想要引动地脉也是千难万难,更别说如此精准地操控!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萧闲像是没看到凌无涯眼中的惊涛骇浪,他扛起那把一直丢在旁边、沾满污血的巨大锈剑“藏锋”,随意地往肩上一搭,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抬头,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凌无涯,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懒洋洋的表情:“行了,老头,别杵那儿了。天都黑了,该回家睡觉了。至于你徒弟……” 他扭头,瞥了一眼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的云澜,撇撇嘴:“喏,人在这儿呢。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走啊?还要我送?” 他这话,说得极其随意,仿佛云澜不是他徒弟,而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云澜身体微微一颤,琉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萧闲,嘴唇抿得发白。 她体内的狂暴剑意虽然被强行安抚压制下去,但道锁的裂痕依旧,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现在回剑冢?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凌无涯的脸色更加难看。萧闲这话,看似随意,却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轻蔑!让他堂堂太上长老亲自下来“接人”?这废物峰主,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哼!”凌无涯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惊疑和怒火。他目光如电,再次锁定云澜,“云澜!还不过来!难道要老夫亲自‘请’你?” 那“请”字,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云澜身体又是一颤。她看着凌无涯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又感受着体内那道随时可能再次失控的恐怖剑意,一股冰冷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回剑冢,九死一生!留下师尊他真的能护住自己吗?她下意识地看向萧闲。 萧闲却像是根本没感受到她的目光,正低着头,用脚尖无聊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啧,真麻烦。”他嘟囔了一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着空中的凌无涯, 用一种极其敷衍的语气说道:“哦,对了,老头,你这徒弟吧,在我这儿吃我的喝我的,还差点把我这破地方拆了。这住宿费、伙食费、精神损失费,你是不是得结一下?” 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做了个宇宙通用的手势:“不多,随便给个万八千的上品灵石意思意思就行。或者拿点等价的天材地宝抵债也成。我这人,不挑。” 噗! 桑红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捂住了嘴。 慕容尘嘴角也狠狠抽搐了一下。师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钱? 云澜更是被萧闲这突如其来的“讨债”弄得一呆,连体内的剧痛都仿佛忘了。 凌无涯的脸,彻底黑了!如同锅底!一股难以形容的荒谬感和滔天怒火在他胸中翻腾! 这蝼蚁竟敢向他讨要灵石?还万八千上品灵石?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找死!”凌无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元婴巅峰的恐怖气息再次升腾! 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什么地脉反噬,什么诡异手段,他都要将这不知死活的蝼蚁碾成齑粉! 然而! 就在凌无涯杀机爆发的瞬间! 萧闲那只扛着巨剑的手,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 他没有指向凌无涯,而是用那沾着泥污和血渍的剑尖,随意地点了点脚下那片刚刚平息下去的地面。 动作很轻,很随意。 但就在剑尖点地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特殊韵律的波动,再次顺着剑尖传入大地! 轰隆隆…… 刚刚平息的地底深处,那股狂暴的能量仿佛被再次惊醒,发出一阵低沉的、充满威胁意味的咆哮!整座青云峰再次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虽然远不如刚才猛烈,但这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凌无涯即将爆发的恐怖气息,瞬间僵住!他死死盯着萧闲脚下那片看似平静的地面,又看看萧闲那张依旧懒散、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戏谑的脸,脸色变幻不定。 这小子是在威胁他? 用整个青云峰的地脉反噬作为筹码?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凌无涯活了数百年,第一次遇到如此诡异、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打? 这小子能引动地脉反噬,真要不顾一切引爆,就算他能全身而退,也必然付出不小代价,不打?难道真被这蝼蚁威胁住?还要赔他灵石? 一股憋屈到极点的怒火在凌无涯胸中燃烧!他死死盯着萧闲,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 萧闲却像是没看到他那杀人的目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别瞪了。没钱就直说,装什么大尾巴狼?赶紧带着你的人走!别耽误我睡觉!” 他扛着巨剑,转身就往他那张破躺椅走去,嘴里还嘀咕着:“晦气!净遇到些不讲理的糟老头子……” 凌无涯气得浑身灵力都在暴走!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看着萧闲那毫无防备的背影,再看看下方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云澜,以及那再次发出低沉轰鸣的地脉…… 最终,那滔天的杀意和怒火,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哼!”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冷哼,如同九天寒雷炸响! “云澜!剑冢之门,再为你开启三日!三日后,若再不归……后果自负!” 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通牒,响彻云霄! 话音未落,凌无涯的身影猛地一旋,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灰色剑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那冰冷刺骨的余音在空中回荡,以及主峰广场上那个被按进地里的宗主凌霄,和一片死寂、噤若寒蝉的青岚宗。 青云峰顶,压力骤减。 慕容尘长长松了一口气,散去护体罡气,魁梧的身躯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显然刚才硬抗威压消耗巨大。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依旧煞白,但总算能喘过气来了。 云澜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靠着断壁缓缓滑坐在地,冰剑脱手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点点血沫,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中那股毁灭的冰蓝寒光已经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萧闲已经重新瘫回了他的破躺椅,舒服地叹了口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瞥了一眼咳血的云澜,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喘气的慕容尘,懒洋洋地开口:“红袖丫头,去,把为师珍藏的那罐‘红糖姜茶’拿出来,给你云丫头灌两口,暖暖身子,别咳死了。” “哦……哦!”桑红袖愣了一下,赶紧应声,手忙脚乱地去翻找。 “慕容小子,”萧闲又看向慕容尘,“别装死,去把坑里那个抠出来,好歹是宗主,别真憋死了。” 慕容尘:“……”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主峰方向,认命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朝那边走去。 萧闲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继续他的回笼觉。 混沌兽从桑红袖怀里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萧闲脚边,用小脑袋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裤腿, 蓝宝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萧闲眼皮都没抬,随手从怀里摸出一小块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弱星光的星髓晶碎屑,丢了过去。 “喏,赏你的。刚才表现还行,没被吓尿。” 混沌兽欢快地“唧”了一声,小爪子抱住那块星光碎屑,美滋滋地啃了起来。 夜色渐深。 青云峰顶,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萧闲逐渐响起的、均匀的鼾声。 云澜靠在断壁下,小口喝着桑红袖喂过来的、甜得发腻的红糖姜茶,琉璃般的眼眸望着夜空,眼神复杂难明。 三天……剑冢……太上长老…… 还有这个深不可测、却又惫懒到极点的师尊? 前路,似乎更加迷茫了。 第98章:桑红袖拜师 青云峰顶,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张疲惫的脸。 云澜靠着断壁,小口喝着桑红袖喂过来的红糖姜茶。 那甜腻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但一股温和的热流顺着喉咙滑下,确实驱散了些许体内的寒意和撕裂般的痛楚。 她闭着眼,默默运转心法,配合着萧闲之前随手丢给她的几颗黑乎乎、卖相不佳但药效奇特的疗伤丹药,努力修复着被狂暴剑意冲击得千疮百孔的经脉。 冰蓝道锁的裂痕依旧狰狞,但那股随时要爆发的毁灭感,总算被强行压制在可控范围内。 桑红袖看着云澜师姐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一丝,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抱着重新安静下来的混沌兽,小兽粉毛上的黑点似乎也淡了些,正蜷在她怀里打盹。 慕容尘吭哧吭哧地把主峰广场上那个被太上长老凌无涯一巴掌拍进地里的宗主凌霄给“抠”了出来。 凌霄浑身是血,道袍破烂,气息微弱,但好歹还有口气。慕容尘把他搬到一处相对完好的角落,喂了颗保命丹药,便不再管了。 堂堂宗主,被自家太上长老当苍蝇一样拍,这遭遇也是没谁了。 萧闲则重新瘫回他那张破竹躺椅上,仿佛刚才硬怼元婴巅峰太上长老、引动地脉反噬又强行安抚的惊险一幕从未发生过。 他甚至还从怀里摸出半包之前没吃完的灵豆,嘎嘣嘎嘣嚼得正香。 就在这时! 一道微弱的传讯流光,如同受惊的萤火虫,颤颤巍巍地穿透了青云峰简陋的防御,精准地落在了桑红袖面前。 桑红袖一愣,伸出小手接住。那是一枚小巧的桑叶状玉符,上面刻着桑家的族徽。 她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玉符瞬间亮起柔和的光芒,一个温和却带着一丝疲惫和决断的中年男子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红袖吾儿:玄天城之变,为父已尽知。汝之安危,为父日夜悬心。青岚宗风云诡谲,血蚀妖氛未散,非久留之地。 然,汝信中提及萧峰主,深不可测。为父思虑再三,与其强召汝归家,置于明处徒增风险,不若拜入萧峰主门下! 以师徒之名,得强者庇护!桑家资源,汝可酌情调用,务必维系此缘!切记,万事小心,保重自身!父,桑长林,字。” 传讯结束,玉符光芒黯淡。 桑红袖捏着玉符,小脸上表情复杂。父亲让她正式拜萧闲为师?留在青云峰?她下意识地看向瘫在躺椅上、毫无形象嚼着豆子的萧闲。 这位师尊实力确实深不可测,但也太懒散了吧?而且青云峰这条件,她环顾四周的断壁残垣,小嘴微微撅起。 但父亲的担忧和决断,她也明白。玄天城那场噩梦般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血蚀教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 桑家虽富,但终究是商贾之家,面对那些真正的大能巨擘,自保之力有限。父亲这是想给她找一个最硬的靠山! 想到这,桑红袖深吸一口气,小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她放下混沌兽,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裙,然后迈着小碎步,走到萧闲的躺椅前。 “师尊!”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然后“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这动静不小,连闭目调息的云澜都睁开了眼,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慕容尘也停下调息,看了过来。 萧闲正嚼着豆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差点噎着。他咳了两声,坐起身,看着跪在面前、小脸绷得紧紧的桑红袖,一脸莫名其妙:“干啥?钱掉地上了?” 桑红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庄重一些:“弟子桑红袖!仰慕师尊神通广大,道法通玄!恳请师尊开恩,收弟子为徒!弟子愿侍奉师尊左右,勤修苦练,绝不懈怠!”说完,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场面一度有些安静。 慕容尘挠了挠头,云澜眼神微动,混沌兽抬起小脑袋,好奇地看着。 萧闲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认真的小富婆,又看了看她身后那片破败的废墟,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拜师?拜我为师?你确定?”他指了指周围,“你看看这地方,像是有前途的样子吗?跟着我,除了能学怎么躺着更舒服,还能学啥?” 桑红袖小脸一红,但还是梗着脖子,大声道:“弟子不在乎!弟子相信师尊!师尊是最厉害的!” 这话她说得真心实意。玄天城大比,慕容师兄一拳废玄天弟子,云澜师姐一剑败金丹后期,师尊更是挥手间拍飞金丹大圆满,硬怼元婴巅峰太上长老! 虽然过程总是那么匪夷所思,但结果毋庸置疑!跟着师尊,安全! 萧闲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厉害个屁,麻烦死了。收徒弟更麻烦,还得管吃管住……” 他目光扫过桑红袖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袋,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嘛,看在你爹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他话音未落! 【叮!检测到大气运者‘桑红袖’(气运之子幼生期)主动拜师!】 【宿主被动触发‘咸鱼名师’光环!】 【收徒成功!】 【徒弟绑定:桑红袖】 【徒弟潜力评估:SSS+(气运眷顾,福缘深厚,潜力无限)】 【同步奖励发放:躺平王座(初级)!】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在萧闲脑海中炸响!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包容万物的温和力量瞬间涌入他的识海!同时,他屁股底下那张破竹躺椅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椅子,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椅子! 那更像是一团凝固的、流动的光! 一团散发着柔和、慵懒、仿佛能消解世间一切疲惫与烦恼的暖白色光芒! 光芒缓缓凝聚、塑形,最终化作一把造型极其简约、却散发着难以言喻道韵的王座! 王座通体仿佛由最温润的暖玉雕琢而成,线条流畅圆润,没有任何棱角。 表面流淌着如同水波般的光晕,内部仿佛有亿万颗极其微小的星辰在缓缓旋转、生灭,散发出微弱却浩瀚的星辰气息。 一股令人心神宁静、仿佛能忘却所有烦恼的“咸鱼道韵”,如同实质般从王座中弥漫开来,笼罩了萧闲周身三尺范围! 这王座出现的瞬间,整个青云峰顶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柔和、缓慢了下来。 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变得遥远,夜风的呼啸变得轻柔,连远处主峰传来的紧张肃杀气氛,都被这股无形的道韵悄然隔绝、抚平。 慕容尘、云澜、桑红袖,甚至包括那只混沌兽,都下意识地感到心神一松,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连呼吸都变得悠长舒畅。 萧闲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舒泰感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仿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之前引动的脉、安抚反噬带来的那点微不足道的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精神前所未有的清明、饱满! 更让他惊喜的是,他体内那缓慢运转的咸鱼道韵,在这王座光芒的笼罩下,竟然如同被注入了催化剂,运转速度陡然加快! 一丝丝精纯温和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从王座中涌入他的身体,滋养着他的金丹道基! 这感觉简直比躺在灵脉泉眼里泡澡还爽一万倍! “卧槽……”饶是萧闲咸鱼成精,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这系统终于干了回人事!这王座太他娘的舒服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以一个更加慵懒、更加舒展的姿势,深深地陷进了那把流淌着星光的“躺平王座”之中! 嗡! 王座表面的光晕微微荡漾,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满意。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咸鱼道韵”弥漫开来,将萧闲彻底包裹。 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王座里。 “师尊,这是什么?”桑红袖跪在地上,仰着小脸,看着师尊屁股底下那把突然出现的、散发着梦幻般光芒的“椅子”,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和好奇。 她感觉坐在那上面的师尊,整个人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更加深不可测,也更加想让人靠近。 慕容尘和云澜也死死盯着那把王座,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凭空出现的座椅,散发出的道韵气息,让他们体内的灵力都隐隐产生共鸣,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舒适和渴望。 混沌兽更是“唧”的一声从桑红袖脚边窜了出来,迈着小短腿跑到王座旁边,伸出粉嫩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王座边缘流淌的光晕。 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传来,让它舒服地眯起了蓝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干脆直接趴在了王座旁边,小脑袋蹭着那温润的光。 萧闲陷在王座里,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慵懒和满足:“行了行了,头也磕了,以后你就是我青云峰……嗯,四弟子了。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师尊!”桑红袖大喜过望,赶紧爬起来,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虽然不知道师尊屁股底下那神奇的王座是啥,但拜师成功了!她以后就是青云峰正式弟子了! 【叮!徒弟桑红袖拜师成功!师徒羁绊建立!】 【徒弟桑红袖‘气运之子’光环激活(幼生期)!】 【同步奖励:宿主获得‘气运眷顾’(微弱)状态!小幅度提升奇遇触发概率及福缘!】 【躺平王座(初级)功能解锁:】 1.永恒舒适:坐于王座之上,肉身与神魂将处于绝对舒适状态,自动修复轻微损伤,消除一切负面情绪及精神疲惫。 2.咸鱼道场(初级):王座笼罩范围(当前半径三尺),形成特殊力场。力场内,宿主咸鱼道韵运转效率提升300%!被动吸收转化天地灵气效率提升500%!同时可微弱影响范围内他人心神,使其更容易放松、懈怠(对宿主无效)。 3.星辰蕴养:王座内部蕴含微弱星辰本源之力,可缓慢滋养宿主道基,提升根骨资质(效果微弱但持续)。 4.(未解锁)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让萧闲舒服的差点呻吟出来。 气运眷顾?提升奇遇概率?咸鱼道韵运转提升300%?吸收灵气提升500%?还带自动修复和安抚心神?这哪是王座?这简直是咸鱼快乐窝!终极养老神器! 他感觉自己的金丹道基在这股精纯温和的能量滋养下,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无比扎实的速度,变得更加凝练、厚重! 那层触摸到元婴壁障边缘的感觉,似乎又清晰了一丝丝,赚大了!这波收徒简直血赚! 萧闲看向桑红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慈祥”和“和蔼”。这小富婆,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福星宝宝啊! “红袖啊,”萧闲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关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缺啥少啥,跟你大师兄说,让他去搬。想吃什么,让你二师姐……呃,算了,还是让你大师兄去弄吧。”他看了一眼旁边依旧冷着脸调息的云澜,果断改口。 桑红袖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是!师尊!弟子有钱!桑家商行有很多灵材丹药!师尊您需要什么,弟子立刻让人送来!”她小手一挥,一副“我包养青云峰”的豪气模样。 “嗯,懂事。”萧闲满意地点点头,更加觉得收这个徒弟是英明神武的决定。他舒服地在王座里蹭了蹭, 调整了一个更完美的咸鱼瘫姿势,“那什么,先弄点好茶叶来,要最顶级的‘悟道茶’……算了,那玩意儿喝了睡不着,还是来点‘千年醉’吧,要窖藏最久的那种,给为师解解乏。” “是!师尊!弟子这就传讯!”桑红袖立刻掏出传讯玉符,小脸上满是干劲。 慕容尘看着这一幕,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得,青云峰以后怕是要被这小师妹用灵石砸出个新高度了。 云澜也默默收回了目光,继续闭目调息。只是,她周身弥漫的寒气,似乎在那王座流淌的柔和光晕影响下,变得不那么刺骨了? 连体内那道狂暴剑意的躁动,都似乎平息了一丝?这王座好生诡异。 就在青云峰顶气氛因为桑红袖拜师和王座降临而变得有些“祥和”之时。 主峰方向,一道流光急速飞来,落在残破的广场上。 是一名内门执事,他脸色焦急,看了一眼角落里还在昏迷的宗主凌霄,又看向青云峰顶的方向,尤其是看到萧闲屁股底下那把散发着梦幻光芒的王座时,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很快被焦急取代。 “萧峰主!各位师兄师姐!”执事对着青云峰顶方向,声音带着急促,“山下……山下出事了!血蚀教妖人又来了!正在猛攻山门!护山大阵快撑不住了!” 第99章:又来了 “血蚀教妖人又来了!正在猛攻山门!护山大阵……快撑不住了!” 内门执事带着哭腔的嘶吼,如同冷水泼入热油锅,瞬间打破了青云峰顶那刚刚因躺平王座降临而带来的片刻祥和。 慕容尘猛地站起身,周身气血翻涌,眼中战意瞬间点燃!他舔了舔嘴唇,狞笑道:“嘿!这帮阴魂不散的杂碎,还敢来?正好!刚才在主峰憋了一肚子火,拿他们撒撒气!” 云澜眉头紧蹙,强行压下体内剑意的躁动,冰蓝道锁发出细微的嗡鸣。她伤势未愈,强行出手后果难料,但山门若破,青云峰首当其冲! 桑红袖小脸煞白,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混沌兽。玄天城的噩梦瞬间涌上心头,那些黑袍人狰狞的面孔、诡异的血光、刺鼻的血腥味,她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混沌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粉毛炸起,蓝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望向山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唯独萧闲。 他依旧深陷在躺平王座那温润的光晕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执事那声嘶力竭的呼喊只是蚊蝇嗡鸣。 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王座里陷得更深、更舒服了些,喉咙里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师尊!”慕容尘急了,“山门告急!护山大阵撑不住了!” “嗯。”萧闲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知道了。” “知道了?”慕容尘差点跳脚,“那帮杂碎打上门来了啊!我们……” “吵死了。”萧闲不耐烦地打断他,在王座里翻了个身,背对着山下主峰的方向,声音闷闷的, “打就打呗,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主峰不是还有一堆长老吗?让他们去顶。为师刚得了新宝贝,还没躺够呢……别打扰为师感悟大道。” 感悟大道?慕容尘看着师尊那副恨不得和王座融为一体的咸鱼样,嘴角疯狂抽搐。这感悟的怕不是“躺平大道”吧? 云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拔剑的冲动,冷声道:“主峰长老……未必靠得住。凌无涯刚走,人心惶惶。血蚀教有备而来,护山大阵一旦被破,后果不堪设想。” “哦。”萧闲又应了一声,然后……没动静了。 桑红袖看着师尊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咸鱼姿态,又急又怕,小脑袋灵光一闪,急忙喊道:“师尊!弟子……弟子有钱!弟子可以立刻传讯桑家,调集高手和防御法宝来支援!只要师尊您……” “支援?”萧闲终于慢悠悠地转回身,半眯着眼睛看向桑红袖,语气带着一丝嫌弃,“等你桑家的高手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为师像是那种需要摇人帮忙打架的人吗?” 桑红袖:“……”您不像吗?您现在躺得比谁都舒服啊! “那……那怎么办?”桑红袖快哭了。 “凉拌。”萧闲打了个哈欠,重新闭上眼睛,“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慕容小子,你不是憋着火吗?去,下山活动活动筋骨,别让那帮杂碎吵到为师睡觉。” 慕容尘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师尊这是……允许他出手了?而且听这意思,似乎还不太担心? “得令!”慕容尘兴奋地大吼一声,浑身骨骼噼啪作响,一股凶悍无匹的气势冲天而起!他猛地一跺脚,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朝着山下主峰山门的方向激射而去! “大师兄小心!”桑红袖连忙喊道。 云澜看着慕容尘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重新“躺尸”的萧闲,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默默运转心法,压制伤势,同时将一丝心神系于山下。若慕容尘不敌,她拼着道锁崩碎,也要出手! 山下,主峰山门处。 往日庄严肃穆的山门广场,此刻已沦为血腥战场! 青岚宗的护山大阵——青岚云海阵,此刻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无数道狰狞的血色光柱,如同巨蟒般缠绕、撕咬着大阵光幕,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腐蚀声。光幕剧烈颤抖,上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数百名身着黑袍、脸上纹着诡异血色符文的血蚀教徒,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大阵。 他们悍不畏死,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将一道道蕴含着污秽、腐蚀力量的血色灵力轰击在光幕上。 为首的是三名气息强大的黑袍人,皆是金丹期修为!其中一人手持一柄血色骨幡,不断摇晃,每一次摇动,都有一道粗大的血蟒虚影扑向大阵,啃噬光幕。 另一人则双手结印,地面不断涌出粘稠的血浆,试图渗透大阵根基。最后一人最为诡异,身形飘忽不定,如同鬼魅,手中一柄血色短匕,每一次闪烁,都在光幕上留下一道深痕! “桀桀桀!青岚宗的小崽子们,你们的乌龟壳快碎了!乖乖出来受死,献上你们的精血,供奉我神!”手持骨幡的金丹修士发出刺耳的怪笑,声音如同夜枭啼鸣,传遍整个山门。 “血蚀神威,万灵俯首!反抗者,化为脓血!”操控血浆的金丹修士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 “杀!杀!杀!”数百血蚀教徒齐声咆哮,声浪震天,冲击着青岚宗弟子们摇摇欲坠的士气。 山门内,负责守卫的弟子们脸色惨白,不少人已经带伤。他们依托着残存的阵法节点和防御工事,拼命抵挡,但面对数倍于己、悍不畏死且功法诡异的敌人,以及那三名金丹修士的猛攻,防线已是岌岌可危。 “顶住!给我顶住!长老们马上就到!”一名筑基后期的执事长老嘶声力竭地指挥着,但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主峰那边,太上长老凌无涯刚走,宗主凌霄重伤昏迷,几位实权长老要么被凌无涯带走,要么在之前的冲突中受伤,剩下的也是人心惶惶,迟迟不见支援! 就在这时! 轰! 一道狂暴的身影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狠狠砸在即将破碎的大阵光幕内侧! 烟尘碎石四溅! “哪个不长眼的杂碎,敢来我青岚宗撒野?吵到我师尊睡觉了,知道吗?”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彻云霄,瞬间压过了血蚀教徒的咆哮! 烟尘散去,露出慕容尘那魁梧如山、肌肉虬结的身影!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浑身散发着如同洪荒凶兽般的恐怖气息!那双铜铃大眼,此刻燃烧着熊熊战火,死死锁定着阵外那三名金丹期的血蚀教头目! “慕容师兄!” “是青云峰的慕容师兄!” “他来了!我们有救了!” 绝望中的青岚宗弟子们,看到慕容尘的身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慕容尘?”手持骨幡的血蚀金丹修士眉头一皱,随即露出不屑的狞笑,“原来是你这个莽夫!区区筑基大圆满,也敢出来送死?正好,用你的精血来祭我的血魂幡!” “送死?”慕容尘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里充满了野性和暴戾,“老子是来送你们上路的!” 话音未落! 慕容尘动了!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狂暴的金色闪电,无视了那摇摇欲坠的光幕,直接撞了出去! 轰隆! 本就濒临破碎的护山大阵光幕,被他这蛮横无比的一撞,彻底爆碎开来!漫天光点如同破碎的琉璃! “找死!”三名血蚀金丹修士同时怒喝! 手持骨幡的修士猛地摇动幡旗,一条比之前粗壮数倍的血色巨蟒咆哮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带着浓烈的腥风和腐蚀之力,噬向慕容尘! 操控血浆的修士双手一合,地面涌动的血浆瞬间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血手,五指如钩,带着粘稠的吸力,抓向慕容尘! 那身形飘忽的修士则如同鬼影般消失,下一刻,一柄散发着致命寒芒的血色短匕,悄无声息地刺向慕容尘的后心!角度刁钻,时机狠辣! 三大金丹修士,联手合击!势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瞬间秒杀! “师兄小心!”山门内的弟子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慕容尘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更加兴奋的笑容! “来得好!” 他竟不闪不避,双拳紧握,体内《太古莽牛劲》疯狂运转!皮肤表面瞬间覆盖上一层淡淡的、如同实质般的金色罡气!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头人形凶兽! “莽牛顶角!” 轰! 他双拳齐出,如同两柄攻城巨锤,悍然迎向那噬来的血色巨蟒和抓来的巨大血手! 嘭!嗤啦! 震耳欲聋的爆响和刺耳的腐蚀声同时响起! 血色巨蟒的头颅被他一拳轰爆!腥臭的血雨漫天喷洒! 巨大的血手被他另一拳直接洞穿!粘稠的血浆四溅! 而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那柄致命的血色短匕,已经悄无声息地刺到了他的后心! “死!”鬼魅般的金丹修士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响起! 预想中匕首入肉、鲜血喷溅的场景并未出现! 那柄锋锐无比、足以轻易洞穿下品灵器的血色短匕,刺在慕容尘后心那层淡金色的罡气上,竟然如同刺中了万年玄铁!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连皮都没破! “什么?!”鬼魅金丹修士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他这柄“血影匕”可是淬炼了无数精血的邪器,锋锐无匹,偷袭之下,金丹初期的护体罡气都能轻易破开!这莽夫的肉身……是怪物吗? “给老子滚开!” 慕容尘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记狂暴的肘击!肘尖裹胁着恐怖的力量和金色罡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鬼魅金丹修士大惊失色,身形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狂暴的劲风依旧刮得他脸颊生疼! “好硬的乌龟壳!一起上,耗死他!”手持骨幡的金丹修士脸色阴沉,再次摇动幡旗,更多的血色巨蟒凝聚而出。操控血浆的金丹修士也再次催动地面血浆,化作无数血箭攒射! 慕容尘怡然不惧,如同虎入羊群,双拳挥舞,带起道道金色罡风!他每一拳都势大力沉,蕴含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那些血色巨蟒被他一一打爆,漫天血箭被他护体罡气震散!他如同一尊金色的战神,在血色的浪潮中纵横捭阖,所向披靡! 以一敌三,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压制! 这一幕,看得山门内的青岚宗弟子热血沸腾,士气大振! “慕容师兄威武!” “杀光这些妖人!” “青云峰无敌!” 然而,青云峰顶。 云澜的神识一直关注着山下的战局。看到慕容尘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她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但眉头却并未舒展。 因为她能感觉到,那三名血蚀金丹修士虽然被压制,但气息并未减弱多少,反而在暗中积蓄着某种更阴毒的力量。而且,血蚀教徒最擅长的就是污秽腐蚀和消耗战…… 果然! 就在慕容尘一拳轰爆三条血蟒,气势如虹之际! “血蚀大阵!起!” 那操控血浆的金丹修士突然厉喝一声,双手猛地拍向地面! 嗡! 以他为中心,一个覆盖了半个山门广场的诡异血色法阵瞬间亮起!无数扭曲的血色符文在地面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和强烈的污秽、腐蚀气息! “不好!”云澜脸色一变!这阵法能极大削弱阵中敌人的灵力,同时增幅血蚀教徒的力量,更可怕的是那股无孔不入的污秽之力,会侵蚀道基! 慕容尘身处阵中,立刻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降临,体内奔腾的气血和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皮肤接触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雾,竟然传来细微的刺痛和麻痹感!更有一股阴冷污秽的气息,试图钻入他的毛孔,侵蚀他的肉身! “桀桀桀!莽夫,进了我的‘蚀血污灵阵’,看你还怎么嚣张!”操控血浆的金丹修士狞笑着,更多的血浆从地面涌出,如同活物般缠向慕容尘的双腿,试图将他困住。 另外两名金丹修士也趁机猛攻,血色巨蟒和鬼魅般的匕首再次袭来! 慕容尘怒吼连连,金色罡气爆发,震开血浆束缚,双拳挥舞如风,但动作明显比之前迟缓了一丝,护体罡气在血雾的侵蚀下也发出“滋滋”声,光芒黯淡了些许。 “大师兄!”桑红袖通过云澜师姐共享的神识画面看到这一幕,急得直跺脚,“师尊!大师兄被困住了!那阵法好邪门!” 萧闲依旧躺在王座上,仿佛睡着了。 “师尊!”桑红袖带着哭腔喊道。 就在这时! 一直趴在躺平王座旁边,舒服的眯着眼睛的混沌兽,似乎被山下那污秽的血气刺激到了。 它猛地抬起头,蓝宝石般的眼睛盯着山下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一丝愤怒的“呜呜”声。 它身上的粉毛微微竖起,那些原本淡化的黑色斑点,此刻竟然又变得清晰了一些,并且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诡异波动。 “唧!” 混沌兽突然叫了一声,小爪子指向山下,然后扭头看向萧闲,又看看桑红袖,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桑红袖一愣,随即福至心灵,连忙对萧闲喊道:“师尊!小混沌好像……好像很讨厌下面那些血光!它是不是能帮忙?” 萧闲终于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脚边躁动不安的混沌兽,又看了看山下那被血色大阵笼罩、陷入苦战的慕容尘,以及那弥漫的污秽血光。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在王座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噼啪的轻响。 “唉……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好好躺着了。”他嘟囔着,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情愿。 然后,他抬起一根手指,对着山下主峰山门的方向,极其随意的……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近乎透明的涟漪,以超越神识感知的速度,悄无声息地穿透空间,瞬间降临在那覆盖半个广场的“蚀血污灵阵”中心! 噗! 如同肥皂泡被戳破。 那散发着污秽血光、扭曲蠕动的诡异大阵,在接触到那道透明涟漪的瞬间,猛地一颤! 紧接着,构成阵法的所有血色符文,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雪,毫无征兆的……开始消融! 不是崩溃,不是破碎,而是……消融! 仿佛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直接抹去、分解、化为虚无! 眨眼之间! 那令慕容尘倍感压力、让青岚宗弟子绝望的“蚀血污灵阵”,连同地面上粘稠的血浆、空气中弥漫的污秽血雾……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凭空抹掉! 消失得干干净净!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整个山门广场,瞬间恢复了……干净?甚至比之前被破坏时还要“干净”! 仿佛刚才那污秽邪恶的大阵,从未出现过! “噗!” 操控血浆的那名血蚀金丹修士,在阵法被抹消的瞬间,如遭雷击!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狂喷而出! 气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下去!这阵法与他心神相连,阵法被强行抹除,他遭受了恐怖的反噬! “怎么回事?” “阵法呢?” “我的灵力……恢复了?” 正准备再次围攻慕容尘的另外两名金丹修士,以及所有血蚀教徒,全都懵了!他们赖以依仗的污灵阵,就这么……没了? 慕容尘也是一愣,随即感觉到那股沉重的压力和侵蚀感消失无踪!体内滞涩的气血和灵力瞬间恢复奔腾!他仰天发出一声畅快淋漓的长啸! “哈哈哈!天助我也!杂碎们,受死吧!” 金色罡气再次暴涨!慕容尘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凶兽,气势比之前更盛! 他狞笑着,双拳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砸向那因阵法反噬而重伤的操控血浆的金丹修士! “不!”那金丹修士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仓促间凝聚起一层薄薄的血盾。 轰! 血盾如同纸糊般破碎!金色拳头毫无阻碍地印在了他的胸膛!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名金丹修士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眼珠暴凸,带着无尽的惊恐和不甘,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山门石柱上,当场气绝! 秒杀! “老三!”手持骨幡的金丹修士目眦欲裂! “撤!快撤!”那鬼魅般的金丹修士反应最快,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和同伴的惨死,心中警兆狂鸣!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血影,就要遁走! “想跑?问过老子了吗!”慕容尘杀得兴起,岂容他逃脱?他猛地一踏地面,地面皲裂,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追向那道血影! 青云峰顶。 桑红袖小嘴张成了O型,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撼和崇拜! 师尊只是轻轻点了一下手指!那可怕的阵法就没了!一个金丹修士就死了!这也太厉害了吧! 云澜冰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异彩。她刚才清晰地“看”到了那道近乎透明的涟漪。 那并非灵力,而是一种她无法理解、却蕴含着更高层次规则力量的波动!直接抹除!霸道绝伦!这手段闻所未闻! 混沌兽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朝着山下方向“唧唧”叫了两声,带着一丝兴奋,然后重新趴回王座边,蹭了蹭那温润的光晕,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萧闲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他重新在王座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满足地叹了口气。 “清净了……终于能好好躺会儿了。” 【叮!宿主被动装逼成功!以绝对碾压姿态化解山门危机!】 【奖励:咸鱼点+1000!】 躺平王座(初级)功能解锁:被动吸收转化天地灵气效率提升至800%! 【徒弟桑红袖‘气运之子’光环产生微弱波动,福缘+1!】 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感受着王座内涌入体内更加澎湃精纯的能量,萧闲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嗯,收徒弟,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尤其是这种自带福星属性的小富婆徒弟。 山下,慕容尘的怒吼和血蚀教徒的惨叫还在继续,但已经无法再打扰到青云峰顶这片被躺平王座道韵笼罩的“净土”。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解除之时。 距离青岚宗山门百里之外,一座不起眼的山峰之巅。 一名身着暗红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身影,正静静地悬浮在空中。他周身气息晦涩深沉,远非金丹修士可比! 他面前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青铜镜,镜中显示的,赫然正是青岚宗山门广场上发生的一切!包括那“蚀血污灵阵”被瞬间抹除的诡异景象! 当看到阵法消失、一名金丹手下被慕容尘一拳轰杀时,兜帽下的阴影中,传出一声极其轻微、却蕴含着滔天怒意和一丝惊疑的冷哼。 “抹除规则?……青云峰……萧闲……有意思。” 第100章:全宗臣服 百里外的峰顶,云海缭绕,遮挡着大部分人的视线, 暗红长袍下的身影沉默地看着青铜古镜。 镜中,那道毁天灭地的白光如同从未出现过,只有赤焱长老连同其护身血海以及数里山林被彻底抹去的“空白”区域,残酷而静默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山风拂过那光秃秃、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地面,扬起细微的尘埃,死寂得令人心悸。 兜帽阴影下,两点猩红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那细微的冷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凝滞。 强如他,也无法理解那种力量。不是爆炸,不是焚烧,是彻彻底底的抹除!规则层面的抹除! “萧闲……”沙哑艰涩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第一次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带着深深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袍袖一挥,一股阴冷的力量悄然注入悬浮的古朴青铜镜。 镜面上原本显示青岚宗山门的景象迅速模糊,如同水波荡漾,最后彻底归于平静,化作一面普通的铜镜。他不能赌,青云峰那位存在,是否隔着百里也能察觉到这面窥视之镜的存在。 血蚀教大营。 原本弥漫着狂热与嗜血的营地,此刻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嘶吼、咆哮、施法波动,全都定格了。无论是最低级的教徒,还是那几个金丹期的头目,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如同泥塑木偶,但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眼珠凸出,嘴巴微张,连呼吸都忘记了。 天空不再有血色光柱轰击护山大阵,地面涌动的污秽血浆也停止了流动。空气里只剩下风吹过新形成的巨大“真空地带”边缘林木的沙沙声,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 刚才那一道白光,撕裂了云层,撕裂了空间,也撕裂了他们所有的勇气和疯狂。 不是攻击,是宣判!是神明般不可抗拒的抹杀! 扑通! 一名离光柱边缘较近、目睹了赤焱长老和那片山林瞬息化作虚无全过程的金丹期小头目,再也承受不住这无声的恐怖,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倒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如同点燃了引线。 扑通!扑通!扑通…… 更多的教徒承受不住灵魂深处的重压,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地瘫倒下去,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眼神空洞,连惊叫都无法发出。那是深入骨髓的、对更高层次的绝对力量的本能恐惧! “撤……撤……撤退……”一个金丹中期的头目脸色惨白如鬼,嘴唇哆嗦了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快!快走!” “离开这里!马上!” 恐惧如同瘟疫般爆发!剩余的几名金丹修士如梦初醒,发出变了调的嘶吼,再也没有半点斗志,如同丧家之犬般,甚至顾不上去收拢那些瘫软在地的低阶教徒,化作道道血光,仓皇无比地朝着远离青岚宗的方向疯狂逃窜! 头目一逃,下方大营的崩溃彻底完成。 能动的血蚀教徒爆发出垂死的潜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地朝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恐惧彻底驱散了他们体内的诡异力量,什么神威,什么精血供奉,在这一刻都不及对那“空白地带”的万分之一的恐惧! 数万人的庞大营地,在短短十数息内,作鸟兽散。只留下满地狼藉、破碎的法器、以及被吓得神魂俱失、根本无法站起的瘫软教徒。 青岚宗,主峰山门。 时间仿佛也在这里停滞了片刻。 当那道仿佛开天辟地的白光消失,慕容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拳头离那个鬼魅般的血蚀金丹修士后背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但对方却在他眼前如同尘埃般消融了……被那道横贯天际的白光直接抹掉了! 不止是那个金丹修士。他的眼睛顺着白光的轨迹望去,看到了远方那片突兀的、无比刺眼的“空白”。那片区域,山峦、树木、甚至天空的云层,全都消失了,像被一个无法想象的巨人用无形的橡皮擦硬生生擦掉了! “嘶——” 粗重的吸气声打破了山门外的死寂。慕容尘猛吸一口凉气,那冰冷的感觉顺着鼻腔直冲头顶,让他魁梧的身躯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不是他认知中的力量!这甚至超出了他狂野想象的极限!比师尊当初随手湮灭玄天城主还要惊悚一万倍! “没……没了?”“刚才那道光……是什么?”“血蚀教的人……都……都死了?”侥幸存活下来的青岚宗弟子们,脸色比纸还白,眼神呆滞地看着远方那片空洞的天空和大地,巨大的冲击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青云峰顶。 云澜那双冰冷的眸子,此刻也泛起了剧烈的涟漪。她清晰无比地“看”到了整个过程。那道白光并非能量轰击,它更像是一种命令,一种……规则的修改?将那块区域的存在,直接从现实世界中“擦除”了?这是何等神通?她无法理解,只觉得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和敬畏。 桑红袖更是小脸煞白,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的视角不如云澜清晰,但亲眼看着山下那恐怖的攻势瞬间停止,看着那铺天盖地、令人作呕的血蚀教气息如潮水般退去(更准确说是逃窜),再联想到刚才那道从天而降、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白光…… “师……师尊……是您……”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萧闲躺平王座的边缘,声音都带了哭腔,不是害怕师尊,而是被那无法理解的伟力彻底震慑了心神。 混沌兽则显得异常兴奋,冲着山下的方向“唧唧唧”地叫着,蓝宝石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似乎在庆祝那些讨厌的红色东西都消失了,还用它的小脑袋蹭了蹭王座的光晕,显得无比享受。 而萧闲。 他依旧陷在那温润如玉的躺平王座里,姿势都懒得换一下。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足以改写地图的攻击,与他毫不相干。他甚至抬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地嘟囔: “吵了半天,总算安静了。那个什么血蚀的,技术太差,弄出的动静又大又刺耳,污染环境。” 桑红袖:“……” 云澜:“……” 慕容尘此刻刚好狼狈不堪地冲回峰顶,脸上沾着敌人的血污(主要是之前动手溅上的),气息有些微喘,但精神亢奋到了极点。听到师尊这句评价,他嘴角剧烈抽动,巨大的冲击感让他一时语塞。 那可是硬生生抹平了几里地啊师尊!您管这叫……“污染环境”? 他刚想说什么,萧闲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嫌弃:“打完了?打完了就去洗洗,一身血腥味,臭烘烘的,影响为师呼吸新鲜空气。” 慕容尘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污血大部分是之前揍人溅上的,少量是跑回来沾了尘土的混合体)的胸膛,挠了挠头,刚才被白光震撼而暂时忘却的疲惫和酸痛感瞬间涌上来,他嘿嘿一笑:“是是是,师尊!弟子这就去!” 看着慕容尘屁颠屁颠跑向灵泉洗漱的身影,萧闲满意地哼唧了两声,重新闭目养神。 【叮!宿主再度被动装逼成功!以灭世姿态吓退血蚀教!】 【奖励:咸鱼点+3000!】 【躺平王座(初级)功能解锁:防御力场初步激活(范围,青云峰顶),可被动防御元婴后期以下常规攻击。】 躺平领域(初级)辐射范围小幅扩大(当前范围:青云峰范围)! 感受着咸鱼点到账的愉悦和王座反馈得更加厚重的安全感,萧闲只觉得通体舒泰,躺着的感觉更舒服了。至于什么血蚀教报复?有那个暗红袍子的恐怖家伙在后面盯着?哪有躺着舒服。 青岚宗主峰,议事大殿。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空气沉重得仿佛要凝结出水珠。 幸存的七八位长老分坐两侧,每个人脸上都残留着劫后余生的苍白和对之前那毁天灭地一击的深深恐惧。主位上,宗主凌霄依旧昏迷不醒,被强行唤醒却伤势更重的苍松长老瘫在一张软塌上,气息微弱。 宗门最高层,几乎被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一名执事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声音尖厉而惶恐,打破了沉寂:“长……长老!不好了!血蚀教……血蚀教撤军了!” 这消息如同投石入水,瞬间激起巨大波澜。 “撤军了?当真?” “怎么可能?刚才那道光……” “快!仔细说说外面情况!” 那执事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混杂着恐惧和狂喜:“真……真的!弟子刚才冒险去山门观察!血蚀教大营……崩溃了!满地狼藉,那些低阶教徒瘫软在地,根本不敢动弹!他们的金丹修士……还有之前那道恐怖威压……全都不见了!逃得干干净净!而且……而且……”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南面天空的方向:“长老们请看!刚才那道白光落下的地方……” 众人纷纷快步走到大殿门口,眺望向南。 当看到那片突兀的、仿佛被神灵之手硬生生从天地间剜去的巨大“空白”区域时,所有的长老都倒吸一口冷气,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 死寂! 比大殿内更恐怖的死寂! 过了许久,一位须发皆白、但之前一直主和的长老,声音干涩无比的开口: “那道光……是从青云峰方向……射来的?”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除了那个深不可测、如今看来恐怕比凌无涯太上长老还要恐怖的青云峰峰主萧闲,还能有谁? 震撼过后,一种微妙的、带着强烈不安的气氛在长老们心头蔓延。 “那……萧峰主他……”另一位长老犹豫着开口,却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是赞叹?是恐惧?还是……忌惮? 白须长老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传令!即刻打扫山门战场,救助伤员,清点损失!另外……”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而严肃,“派人……不!立刻备上最上等的疗伤灵药和宗门珍藏!大长老随我……不,我们一起去青云峰!”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拜见!拜谢萧峰主力挽狂澜,救我全宗上下性命之恩!” “什么?去青云峰拜见那……萧峰主?” “大长老,这……” “难道不去拜谢吗?若非青云峰出手,我等现在已是血蚀教刀下亡魂!”白须长老厉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颤抖,“此等大恩,必须亲往致谢!否则何以服众?” 他环视众人,看到几位长老眼中闪过的犹疑和担忧,冷声道:“怎么?难道你们还担心萧峰主对我们不利不成?他若真有此心,方才……我青岚宗就已经不存在了!”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心存犹疑的长老。是啊,那位存在拥有如此伟力,若想对青岚宗不利,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何必救他们? “大长老说的是!” “我等糊涂!这就去准备!” 长老们心有余悸,纷纷点头。但内心深处,那份对青云峰、对萧闲的恐惧和猜疑,却如同藤蔓般悄悄滋长——一个超然于整个宗门规矩之上、拥有顷刻间决定宗门存亡力量的峰主……这青岚宗,未来将走向何方? 青云峰,静谧依旧。 慕容尘在灵泉里把自己刷了个干净,换上身新衣材质普通,是普通内门弟子服饰,但穿在他魁梧的身上依然显得紧绷),浑身舒畅地走了回来。之前的战斗加上那惊世一击的刺激,让他的《太古莽牛劲》又有突破的迹象,整个人气血澎湃,精力旺盛。 桑红袖抱着安静下来的混沌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小脸还是有些发白,时不时偷瞄一眼躺着的师尊,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云澜则盘膝坐在不远处,闭目调息,冰蓝道锁环绕周身,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些。方才的冲击对她道心也是一种淬炼。 萧闲惬意地躺在王座里,感受着新解锁的防御力场带来的安心感,以及扩大了点的躺平领域覆盖整座青云峰的舒适。嗯,这下躺着更踏实了。 就在他琢磨着午餐是让红袖丫头弄点灵膳坊的招牌清蒸灵鳜鱼呢,还是去后山抓几只肉质更鲜嫩的流光锦鸡来做醉仙鸡时,一道略显局促和恭敬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穿过峰顶的静谧,响了起来: “内门大长老秦松,携……携宗门诸位长老,拜见……拜谢青云峰萧峰主!”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紧接着,便是“扑通扑通”几下膝盖触地的闷响,听着都有点疼啊, 只见在通往峰顶的小径尽头,以那白须长老秦松为首,七八个代表着如今青岚宗最高权力的长老们,竟在距离太平王座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他们深深低着头,双手恭敬地捧举着几个流光溢彩的玉匣,里面显然是价值连城的疗伤圣药和宗门珍藏的奇珍异宝。姿态谦卑至极,仿佛在朝拜一位至高无上的神祇! 大家如果看到这里了,给点推荐票和必读票吧, 第101章:仇人消息 青云峰顶,气氛微妙。 主峰大长老秦松带着一众长老,如同朝圣般跪在峰顶小径尽头,姿态谦卑到了极点。他们双手高高捧举着流光溢彩的玉匣,里面是青岚宗如今能拿出的最珍贵的疗伤圣药和珍藏奇珍,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以及……难以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敬畏与恐惧。 萧闲瘫在躺平王座那温润的光晕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仿佛没看到那些跪着的人,也没听到那恭敬到颤抖的声音,只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着旁边的桑红袖挥了挥手:“红袖丫头,去,把东西收了。吵吵嚷嚷的,扰人清静。” “啊?哦!是!师尊!”桑红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小跑过去。她小脸微红,面对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宗门长老,心里还有点发怵,但想到师尊那通天彻地的手段,又挺直了小腰板,脆生生道:“各位长老,师尊说……东西我代收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秦松等人如蒙大赦,连忙将玉匣恭敬地递到桑红袖手中,连声道:“多谢萧峰主!多谢桑师侄!青岚宗上下,永感大恩!”说完,又朝着王座方向深深一拜,这才小心翼翼地、如同踩在棉花上般,深一脚浅一脚地退下了峰顶,仿佛多留一刻都是亵渎。 看着长老们仓皇离去的背影,桑红袖抱着几个沉甸甸的玉匣,小脸上满是复杂。曾几何时,青云峰还是人人嫌弃的破落户,现在……连大长老都要跪着说话了?这变化也太快了! 她抱着玉匣回到王座旁,刚想开口。 “师尊!”一声低沉压抑、却如同闷雷般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咆哮猛地炸响! 是慕容尘! 他不知何时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的黑色劲装,但此刻,他那张刚毅的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酣畅与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暴怒和刻骨的仇恨!他双目赤红如血,额角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魁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块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断裂、通体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红色的……骨片!骨片形状扭曲,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如同血管般凸起的诡异纹路,散发着一种极其阴冷、污秽、令人灵魂都感到不适的邪异气息! “师尊!您看这个!”慕容尘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疯狂,他将那块暗红骨片猛地递到萧闲面前,“这是……这是刚才在清理山门战场时,从一个血蚀教小头目尸体上搜出来的!上面……上面有我慕容家独有的‘血仇印’!还有……还有一丝……一丝当年屠我满门的那个杂种的气息!”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蕴含的滔天恨意,让整个峰顶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云澜猛地睁开眼,琉璃般的眸子瞬间锁定那块暗红骨片,瞳孔微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骨片上那股阴邪污秽的气息,以及其中夹杂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般令人厌恶的……血腥怨念!那怨念中,确实掺杂着一缕与慕容尘血脉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凶戾的印记! 桑红袖吓得小脸一白,怀里的混沌兽也“唧”的一声炸毛,蓝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对着那块骨片龇牙咧嘴。 萧闲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看那块骨片,而是目光平静地落在了慕容尘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眸子里,此刻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 “哦?”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找到仇人了?” “是!”慕容尘猛地单膝跪地,巨大的力量砸得地面微微一震!他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萧闲,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师尊!弟子恳请师尊!助我!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撕了那个杂种!将他挫骨扬灰!祭奠我慕容家三百七十二条亡魂!” 他浑身肌肉紧绷,暗金色的龙象罡气不受控制地在体表流转,发出低沉的嗡鸣。那股压抑了数十年的血海深仇,如同被点燃的火山,彻底爆发出来! 峰顶一片死寂。 只有慕容尘粗重的喘息声和骨片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在弥漫。 云澜沉默地看着慕容尘,冰冷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她能理解这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桑红袖抱着玉匣,看着大师兄那副择人而噬的恐怖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混沌兽缩在桑红袖怀里,蓝眼睛警惕地盯着那块骨片。 萧闲依旧瘫在王座里,手指无意识地在温润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仇人是谁?”他淡淡问道。 “不知道!”慕容尘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但骨片上的气息和血仇印不会错!那杂种当年屠我满门,夺走我慕容家传承至宝‘龙象镇狱碑’!这骨片……这骨片就是那镇狱碑的碎片!上面沾染了那杂种的气息!他一定和血蚀教有关!甚至……可能就是血蚀教的高层!” 他猛地将骨片举到眼前,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只要顺着这条线!只要找到血蚀教的老巢!弟子一定能把他揪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血蚀教老巢?”萧闲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你知道在哪?” 慕容尘一滞,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知道!但弟子可以去查!可以去抓血蚀教的舌头!就算翻遍整个东域!挖地三尺!弟子也要把他找出来!” “哦。”萧闲应了一声,然后……没下文了。 他重新闭上眼睛,似乎准备继续他的回笼觉。 慕容尘愣住了。他满腔的悲愤和杀意,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师尊……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帮他? “师尊!”慕容尘急了,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和不甘,“弟子……” “吵死了。”萧闲不耐烦地打断他,“报仇,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显得你嗓门大?” 他慢悠悠地坐直了一点,在王座里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啪轻响。 “报仇,是得报。”萧闲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调子,“不过嘛……你这仇人藏头露尾的,连个名字都没有,跟个地老鼠似的。让为师帮你满世界去挖老鼠洞?多累啊。” 他瞥了一眼慕容尘手里那块散发着邪气的骨片,嫌弃地皱了皱眉:“再说了,拿着块破骨头,跟个宝贝似的,不嫌脏啊?赶紧扔了,一股子下水道味儿。” 慕容尘:“……”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块承载着血海深仇的骨片,又看看师尊那副嫌弃的样子,一时语塞。 “那……那弟子该怎么办?”慕容尘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茫然和痛苦。 “怎么办?”萧闲打了个哈欠,“凉拌。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仇人嘛,总会自己跳出来的。你看,这不就送上门线索了吗?” 他指了指那块骨片:“这玩意儿既然能到你手里,说明你那仇人,要么是血蚀教的人,要么就跟血蚀教勾搭上了。血蚀教这次吃了这么大亏,连老窝都被为师……嗯,不小心擦掉了一块地皮,他们能善罢甘休?肯定还会蹦跶。到时候,你那仇人,说不定就跟着一起蹦出来了。急什么?” 慕容尘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又被担忧取代:“可是师尊……万一他躲着不出来……” “不出来?”萧闲嗤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罕见的、如同深渊般的冰冷,“那就把他躲的那个老鼠洞……连锅端了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峰顶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 云澜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缩。连锅端了?血蚀教的老巢?师尊说得如此随意,仿佛只是在说碾死一窝蚂蚁。 慕容尘则是精神一振!对啊!只要找到血蚀教的老巢,还怕揪不出那个杂种? “师尊!弟子明白了!”慕容尘猛地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熊熊斗志,“弟子这就去审问那些俘虏的血蚀教徒!一定撬开他们的嘴!找出他们的老巢!” “急什么?”萧闲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审问俘虏这种脏活累活,让主峰那帮闲得发慌的长老们去干。他们不是刚收了为师的好处吗?总得干点活吧?你……” 他目光扫过慕容尘那魁梧的身躯,又瞥了一眼旁边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不稳的云澜,最后落在桑红袖怀里抱着的几个玉匣上。 “你,还有云丫头,先把伤养好。尤其是云丫头,你那把‘野剑’再不稳住,下次炸了可别连累为师。”萧闲对着云澜努了努嘴,“红袖丫头,把那些丹药挑挑,给你师姐用上,别省着。还有你大师兄,皮糙肉厚的,随便弄点金疮药抹抹就行。” “是!师尊!”桑红袖赶紧应声,抱着玉匣跑到云澜身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果然有不少散发着浓郁药香的顶级疗伤丹药。 云澜看着递到面前的丹药,又看了看萧闲,琉璃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她默默接过丹药,没有道谢,只是低头服下,开始闭目全力疗伤。体内的冰蓝道锁在药力滋养下,裂痕的弥合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慕容尘也挠了挠头,虽然师尊说他皮糙肉厚,但桑红袖还是挑了几颗固本培元的丹药塞给他。他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直接吞了下去,盘膝坐下,运转功法,恢复刚才激战的消耗和体内激荡的气血。 峰顶再次恢复了平静。 萧闲重新陷入王座那温润的光晕里,舒服地眯起了眼。 【叮!宿主成功引导徒弟‘慕容尘’明确复仇目标,并为其指明方向(守株待兔+釜底抽薪)!】 【徒弟‘慕容尘’忠诚度+10!当前忠诚度:95(死忠)!】 【徒弟‘云澜’对宿主信任度+5!当前信任度:75(高度信任)!】 【徒弟‘桑红袖’对宿主崇拜值+10!当前崇拜值:90(狂热崇拜)!】 【奖励:咸鱼点+500!躺平王座舒适度提升10%!】 【触发隐藏任务:血海深仇(慕容尘)!】 任务目标:协助慕容尘找到并击杀灭门仇敌‘血狱魔君’(元婴中期)! 【任务奖励:未知(视任务完成度及宿主咸鱼程度而定)!】 警告:目标‘血狱魔君’为血蚀教核心长老之一,凶残狡诈,实力强横!其手中掌握慕容家传承至宝‘龙象镇狱碑’(残破),对慕容尘血脉有特殊压制效果!请宿主谨慎对待! “血狱魔君?元婴中期?龙象镇狱碑?”萧闲在脑海中快速扫过系统提示,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元婴中期?很强吗? 龙象镇狱碑?压制血脉?听起来有点意思。 不过……再强,能有躺着舒服重要? 他打了个哈欠,在王座里蹭了蹭,找了个更完美的角度。 “嗯……先睡一觉再说……养足精神……才好……拍苍蝇……” 均匀的鼾声,很快在峰顶响起。 接下来的几天,青岚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和……诡异的气氛中。 主峰长老们如同打了鸡血,日夜不停地审讯俘虏的血蚀教徒。各种手段齐出,威逼利诱,搜魂炼魄(低阶法术)。虽然大部分俘虏都是底层炮灰,知道的核心机密有限,但零碎的信息还是被一点点拼凑起来。 血蚀教在东域的几个秘密据点被挖出,几条隐秘的物资运输线被斩断。虽然没能直接找到总坛所在,但线索如同蛛网般,正朝着某个方向蔓延。 而青云峰,则成了整个青岚宗最特殊的存在。 峰顶终日被一层柔和而慵懒的光晕笼罩(躺平王座领域),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和窥探。慕容尘如同最忠实的护卫,盘坐在王座不远处,周身气血奔腾,龙象罡气越发凝练厚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雷音,修为正朝着金丹后期稳步迈进。他在积蓄力量,等待复仇的那一刻。 云澜在顶级丹药的滋养下,伤势恢复得极快。冰蓝道锁的裂痕被强行弥合了大半,虽然依旧脆弱,但体内那股狂暴的剑意被牢牢压制在星髓铁河床之下,暂时不再躁动。她依旧沉默寡言,但每日抱着冰剑静坐的时间更长了,琉璃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某种冰冷的锋芒在沉淀。 桑红袖则充分发挥了她“小富婆”的优势。桑家商行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运上青云峰。各种珍稀灵果、顶级灵膳、甚至还有几张铺着柔软灵兽皮毛的躺椅(给师尊和师兄师姐准备的),把原本破败的峰顶装点的……嗯,依旧很破,但至少多了几分“奢华”的烟火气。混沌兽每天被她喂得肚皮滚圆,粉毛油光水滑,蓝眼睛里满是幸福。 萧闲?他当然是过得最舒服的那个。 躺平王座里一瘫,咸鱼道韵运转效率提升800%,被动吸收灵气滋养道基。渴了有桑红袖递来的千年灵泉,饿了有桑家特供的顶级灵膳,无聊了还能指挥混沌兽去后山抓几只野味打牙祭。修为在不知不觉中缓慢而坚定地朝着金丹大圆满的巅峰迈进,那层元婴壁障的触感也越发清晰。 偶尔,秦松大长老会亲自前来“汇报”审讯进展,姿态恭敬得如同面对祖师爷。萧闲每次都只是懒洋洋地“嗯”几声,或者随口指点两句审讯方向(其实是系统分析出的线索),就把人打发走了。 日子似乎过得悠闲而平静。 直到第七天清晨。 一道流光急速射入青云峰顶的光晕之中,被慕容尘一把抓住。是秦松大长老的紧急传讯玉符! 慕容尘神识一扫,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气!他猛地站起身,周身罡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将周围的碎石都震飞出去! “师尊!”他声音如同压抑的火山,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怒,“找到了!血蚀教总坛的位置……找到了!就在东域与南荒交界的‘万骨枯冢’深处!而且……根据一个被搜魂的执事级俘虏零碎记忆……血蚀教近期将有一次高层密会!主持者之一……就是……‘血狱魔君’!”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血丝密布,仇恨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 峰顶瞬间一静。 云澜猛地睁开眼,冰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紧张。 连萧闲,也慢悠悠地从王座里坐直了身体。 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噼啪轻响,然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杀气腾腾的慕容尘。 “哦?万骨枯冢?血狱魔君?”萧闲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着什么,“名字挺唬人,地方听起来也够埋汰的。” 他慢吞吞地从王座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行吧。”他扛起那把一直丢在旁边、沾满污血的巨大锈剑“藏锋”,随意地往肩上一搭,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收拾东西。”萧闲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红袖丫头,让你家商行弄条快点的飞舟过来,要舒服点的,最好能躺着赶路那种。” 他目光扫过慕容尘、云澜、桑红袖,最后落在自己那把锈迹斑斑的巨剑上,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点玩味的弧度。 “为师带你们……去挖老鼠洞。” 大家如果能够看到这里,给个必读票和推荐票吧,谢谢大家 第102章:启程 青云峰顶,慕容尘那声“血狱魔君”的怒吼,如同点燃了沉寂的火山口。 滔天的杀气混合着刻骨的恨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峰顶!连笼罩峰顶的躺平王座光晕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云澜瞬间睁眼,琉璃般的眸子里寒光乍现,腰间的冰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鸣,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沸腾的杀意。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煞白,被这股凶戾的气势惊得后退一步。混沌兽也炸了毛,蓝眼睛警惕地盯着慕容尘。 萧闲慢悠悠地从躺平王座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噼啪轻响。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杀气腾腾、双目赤红的慕容尘。 “哦?万骨枯冢?血狱魔君?”萧闲咂了咂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名字听着挺唬人,地方也够埋汰的。” 他扛起那把一直丢在旁边、沾着干涸血污的巨大锈剑“藏锋”,随意地往肩上一搭,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行了,别杵着了。”萧闲懒洋洋地挥挥手,“红袖丫头,让你家商行弄条快点的飞舟过来,要舒服点的,最好能躺着赶路那种。这破地方躺腻了,换个地方躺躺。” “啊?哦!是!师尊!”桑红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她立刻掏出桑家特制的传讯玉符,小手飞快地注入灵力,对着玉符叽里咕噜一通吩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对!要最快最稳的‘流云追月’!内部配置按最高标准!软垫要最厚的云蚕丝!灵茶要窖藏千年的‘醉仙酿’!灵果要冰晶玉髓果!还有……还有给师尊准备一张能躺平的软榻!要快!立刻!马上!送到青云峰来!” 她一口气说完,小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终于要出发了!跟着师尊去挖……不对,是去报仇! 慕容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眼中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芒。他对着萧闲重重抱拳:“谢师尊!”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知道,师尊答应出手,此事便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用仇人的血,来洗刷数十年的血海深仇! 云澜默默起身,将冰剑归鞘,素白的身影走到萧闲身侧稍后一步的位置站定。她没有说话,但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的冰寒剑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练、锐利。此行凶险,但她体内的剑,早已渴望饮血。 混沌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旅程”,不再炸毛,反而兴奋地“唧唧”叫了两声,用小脑袋蹭了蹭桑红袖的手。 不到半个时辰。 嗡——! 一道巨大的阴影伴随着低沉的嗡鸣声,缓缓降落在青云峰残破的广场上空。 那是一艘通体流线型、闪烁着柔和月白色光晕的华丽飞舟!舟身长达数十丈,造型优雅,舟首雕刻着一轮弯月,舟身两侧镶嵌着细密的星辰纹路,散发着淡淡的星辰之力。舟体表面覆盖着强大的防御灵光,一看就价值不菲。正是桑家商行速度最快、舒适度最高的顶级飞舟——“流云追月”! 飞舟舱门无声滑开,一道舷梯延伸下来。几名穿着桑家统一服饰、气息精悍干练的护卫恭敬地垂手侍立两侧。 “师尊!飞舟到了!”桑红袖雀跃地喊道。 萧闲扛着锈剑,一步三晃地走上舷梯,嘴里还嘟囔着:“啧,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里面软不软……” 进入飞舟内部,饶是慕容尘和云澜见多识广,也不禁为桑家的豪奢咋舌。 宽敞的舱室地面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地毯,踩上去如同云端。四壁镶嵌着散发柔和光芒的月光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能宁心静气的凝神香。最夸张的是舱室中央,竟然真的摆放着一张铺着厚厚云蚕丝软垫、足够容纳两三人并排躺下的巨大软榻!软榻旁边的小几上,已经摆好了晶莹剔透的玉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千年醉仙酿,还有几盘灵气四溢、一看就非凡品的灵果。 “嗯,不错。”萧闲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走到软榻前,把肩上的“藏锋”随手往地毯上一丢(发出沉闷的咚响),然后整个人如同没骨头般瘫了上去,陷进那柔软的云蚕丝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红袖丫头,有眼光!”他对着桑红袖竖了个大拇指。 桑红袖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师尊喜欢就好!” 慕容尘和云澜也各自找地方坐下。慕容尘盘膝坐在靠近舱门的位置,闭目调息,周身气血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在体内奔流蓄势。云澜则抱着冰剑,靠在一张相对硬朗的灵木椅上,闭目养神,周身寒气内敛,如同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剑。 混沌兽好奇地在奢华的地毯上跑来跑去,用小爪子扒拉着地毯上的绒毛。 “启程!目标——万骨枯冢!”桑红袖对着舱外护卫下令。 嗡! 流云追月号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强大的灵力波动扩散开,舟身化作一道流线型的月白光华,瞬间撕裂云层,朝着东域与南荒交界的荒芜之地疾驰而去!速度之快,远超寻常金丹修士的遁光! 飞舟内部极其平稳,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萧闲瘫在软榻上,一手端着醉仙酿,一手捻着冰晶玉髓果,惬意地享受着。桑红袖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师尊剥着灵果皮。 慕容尘虽然闭着眼,但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时刻关注着飞舟外的情况。血蚀教诡计多端,此行绝不会一帆风顺。 云澜看似平静,但体内沉寂的剑意如同冰封的火山,随时准备喷发。 飞舟在云海之上高速穿梭,下方是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离开青岚宗地界后,地貌逐渐变得荒凉,灵气也变得稀薄驳杂起来。 约莫飞行了半日,下方已是一片连绵不绝、植被稀疏的赤褐色荒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和腐朽的气息。 “师尊,再往前就是‘赤硫荒原’,穿过这片荒原,就是万骨枯冢的外围了。”桑红袖看着飞舟内嵌的定位星图,小声说道。 萧闲“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似乎对窗外单调的景色毫无兴趣。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飞舟前方,原本平静的云层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滚起来!如同煮沸的开水! 紧接着! 嗤!嗤!嗤!嗤! 四道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污浊暗红色的巨大骨矛,如同从地狱深处刺出的獠牙,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和浓烈的污秽血腥气息,撕裂云层,从四个不同的刁钻角度,狠狠射向高速飞行的流云追月号! 速度快如闪电!角度狠辣刁钻!瞬间封锁了飞舟所有闪避的空间! 目标直指飞舟核心动力舱和防御法阵节点!显然是要一击瘫痪飞舟! “敌袭!”飞舟驾驶舱内,桑家护卫首领的怒吼声通过扩音法阵瞬间传遍全舱!同时,飞舟表面的防御灵光瞬间暴涨到极致!一层厚实的月白光盾瞬间撑开! 轰!轰!轰!轰! 四声震耳欲聋的恐怖爆响几乎同时炸开! 四根污秽骨矛狠狠撞在月白光盾之上!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扩散开来,将周围的云层瞬间撕得粉碎!飞舟剧烈地摇晃、震颤!防御光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虽然勉强没有被洞穿,但光芒黯淡到了极点! 噗!噗! 驾驶舱内,两名负责操控防御法阵的桑家护卫脸色一白,猛地喷出鲜血,显然是受到了阵法反噬! “好胆!”慕容尘猛地睁开眼,眼中凶光爆射!他豁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如同即将扑出的猛虎!周身龙象罡气轰鸣,就要冲出飞舟! 云澜也瞬间握紧了冰剑剑柄,一股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桑红袖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抱紧了混沌兽。 “慌什么?”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瘫在软榻上的萧闲,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他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玉杯,眼皮微抬,瞥了一眼剧烈震颤、灵光乱闪的舷窗外。 那眼神,带着一丝被打扰清梦的不耐烦。 然后,他那只一直搭在软榻扶手上的右手,极其随意的……对着飞舟前方那翻滚的云层和四根污秽骨矛射来的方向…… 轻轻……拂了一下。 动作轻柔,如同拂去桌上的灰尘。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极致的“咸鱼道韵”,以萧闲为中心,瞬间透过飞舟的防御光盾,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那四根蕴含着恐怖穿透力和污秽腐蚀力的暗红骨矛,在接触到这股无形道韵的刹那! 如同高速旋转的钢珠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滑梯!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能量的疯狂湮灭! 所有的穿透力、腐蚀力、以及附加在骨矛上的阴毒意志,都在接触到那滑腻道韵的瞬间,被一股不讲道理的、蛮横的“滑”之法则强行偏转、卸开、消解! 四根骨矛如同喝醉了酒般,打着旋儿,以一个极其滑稽别扭的抛物线角度…… 嗖!嗖!嗖!嗖! 擦着流云追月号剧烈波动的防御光盾边缘…… 滑了过去! 然后…… 轰!轰!轰!轰! 远远地射入了下方赤硫荒原深处,炸起四朵巨大的、裹胁着污秽血光的蘑菇云!将荒原炸出几个深坑! 飞舟内,剧烈的晃动瞬间平息! 防御光盾上的裂痕在桑家护卫的拼命坚持下, 驾驶舱的护卫首领目瞪口呆地看着光幕上那四根骨矛“滑”走的轨迹,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慕容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的凶狠凝固成了错愕。 云澜紧握剑柄的手指微微松开,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 桑红袖小嘴微张,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师……师尊……好厉害!” 混沌兽也“唧唧”叫了两声,似乎觉得很好玩。 萧闲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他重新端起玉杯,美滋滋地抿了一口醉仙酿,咂咂嘴:“啧,这酒不错。就是外面苍蝇有点多,嗡嗡的,烦人。” 他话音刚落! “吼——!”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无数骨骼摩擦的恐怖咆哮,从下方翻滚的云层深处传来! 紧接着! 轰隆隆! 下方的赤硫荒原大地猛地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粘稠污秽、散发着浓烈硫磺恶臭的血浆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 在那翻腾的血浆喷泉顶端,一个庞大而扭曲的身影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三丈、由无数惨白骨骼拼接而成的巨大骷髅!骷髅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灵魂火焰,周身缠绕着粘稠污秽的血浆和浓烈的死气!它手中,握着一柄由某种巨大凶兽腿骨打磨而成的、缠绕着污秽血光的骨刀!散发着远超金丹巅峰的恐怖威压! “骨魔?!”慕容尘瞳孔骤缩!这是血蚀教以秘法炼制的战争傀儡!力大无穷,防御惊人,悍不畏死!通常需要数名金丹修士才能勉强抗衡! “桀桀桀……青岚宗的杂碎!敢闯我血蚀禁地!留下性命吧!”那巨大骨魔发出沙哑刺耳的咆哮,手中巨大的骨刀高高举起,污秽的血光在刀身上凝聚,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它猛地一踏脚下翻腾的血浆柱,庞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狠狠一刀劈向悬停在半空的流云追月号! 刀势未至,恐怖的威压已经让飞舟的防御光盾再次剧烈波动起来! “师尊!”桑红袖吓得尖叫。 慕容尘怒吼一声,就要不顾一切冲出飞舟硬撼! 云澜的冰剑再次出鞘半寸,寒气弥漫舱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萧闲似乎被那骨魔的咆哮吵得皱了皱眉。他放下酒杯,有些不耐烦地看向舷窗外那急速放大的、狰狞的骷髅巨脸和劈落的巨大骨刀。 “吵死了。” 他嘟囔了一句。 然后,他那只刚刚放下酒杯的手,极其随意的……对着舷窗外那气势汹汹扑来的巨大骨魔…… 屈指…… 一弹!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弹走一只苍蝇。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灰白色指风,无声无息地穿透飞舟的防御光盾,瞬间出现在那巨大骨魔的眉心前方! 那指风……看似微弱,毫不起眼。 但就在它出现的瞬间! 那气势汹汹、仿佛能劈开山岳的巨大骨魔,动作猛地一僵! 它眼眶中燃烧的幽绿色灵魂火焰,如同被狂风吹拂的烛火,剧烈地摇曳、颤抖起来!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无法言喻的恐怖危机感,瞬间淹没了它那由怨魂碎片拼凑而成的简陋意识! 它想躲!想挡! 但晚了!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响。 那道灰白色的指风,如同烧红的铁钎刺入凝固的牛油,毫无阻碍的……没入了巨大骨魔那坚硬无比、足以硬抗法宝轰击的……眉心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巨大骨魔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它高举的骨刀停在半空,幽绿的魂火疯狂摇曳、闪烁,然后……如同被掐灭的烛火,瞬间……熄灭了! 哗啦啦啦——! 失去了魂火支撑,那由无数骨骼拼接而成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塔,瞬间分崩离析!无数惨白的骨头如同暴雨般从高空坠落,砸向下方的赤硫荒原! 那柄巨大的污秽骨刀,也失去了所有光芒,无力地坠落下去。 秒杀! 干净!利落!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飞舟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骨头砸落荒原发出的沉闷噼啪声,远远传来。 慕容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看着窗外那如同骨雨般坠落的景象,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云澜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微微松开,冰冷的眼底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深深的震撼。 桑红袖张着小嘴,半天合不拢,看向萧闲的眼神,崇拜得无以复加。 混沌兽“唧唧”叫了两声,似乎在为那些碎骨头欢呼。 萧闲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了掸指甲缝里的灰尘。他重新端起酒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咂咂嘴,满意地叹了口气。 “嗯,这下清净了。” 他瞥了一眼窗外下方那片被骨雨覆盖的荒原,又看了看远处那翻滚着污秽血气的天际线,懒洋洋地吩咐道: “红袖丫头,让你家开船得快点儿。这破地方味儿太大,熏得慌。早点到地方,早点挖完老鼠洞,早点回来躺着。” “是!师尊!”桑红袖如梦初醒,赶紧对着传讯玉符喊道:“加速!全速前进!目标万骨枯冢!” 流云追月号发出一声更加高亢的嗡鸣,月白色的光华暴涨,如同一道撕裂天穹的流星,朝着那片弥漫着死亡与污秽气息的荒芜绝地,疾驰而去! 每个人的心情都是各异的,前路到底在哪呢? 第103章:抵达 流云追月号如同撕裂污秽幕布的银色利箭,穿透了赤硫荒原上空弥漫的硫磺恶臭和骨粉尘埃,速度不减反增,朝着那片被死亡气息笼罩的绝地疾驰而去。 飞舟内,气氛凝重。 慕容尘盘膝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双目紧闭,但周身肌肉紧绷如铁,暗金色的龙象罡气在皮肤下如同岩浆般缓缓流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闷的雷音。那块暗红色的骨片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骨片边缘几乎要嵌进他的血肉里。刻骨的仇恨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但他强行压制着,等待着最终的爆发点。 云澜抱着冰剑,静立一旁。琉璃般的眼眸透过舷窗,凝视着前方那片越来越清晰、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灰暗天幕。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在枯冢死气的刺激下微微震颤,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不安地躁动着。她必须更加小心地控制,否则一旦失控,第一个被反噬的就是她自己。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有些发白。随着飞舟靠近,空气中那股腐朽、阴冷、仿佛沉淀了亿万亡魂怨念的死寂气息越来越浓,让她浑身不舒服。混沌兽也显得有些焦躁,粉毛微微炸起,蓝宝石眼睛警惕地盯着前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唯有萧闲,依旧瘫在中央那张巨大的云蚕丝软榻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捻着一颗冰晶玉髓果,慢悠悠地往嘴里送。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点生理性的泪水,仿佛窗外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只是劣质的熏香。 “师尊……前面……就是万骨枯踪的外围了。”桑红袖看着飞舟内嵌的星图定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星图上,代表飞舟的光点正迅速接近一片被标注为深黑色的巨大区域。 萧闲眼皮都没抬,含糊地“嗯”了一声,把果核随手一丢,精准地落进角落的玉盘里。 就在这时! 嗡——! 飞舟猛地一震!仿佛撞进了一堵无形的、粘稠的墙壁! 速度骤降! 飞舟表面流淌的月白灵光剧烈波动起来,发出“滋滋”的消融声!一股极其阴冷、沉重、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死亡气息,如同亿万只冰冷的触手,瞬间包裹了整个飞舟! “报告!飞舟已进入万骨枯冢外围死气领域!护盾能量消耗急剧增加!死气侵蚀强度……远超预估!”驾驶舱传来桑家护卫首领急促的声音,带着一丝惊骇。 舷窗外,景象骤变! 不再是赤硫荒原的单调荒凉,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暗!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压抑,没有日月星辰。大地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骨灰般的惨白尘埃。无数巨大而扭曲的、不知名生物的惨白骸骨半掩在尘埃之下,如同从地狱伸出的鬼爪,指向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 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粘稠如墨的灰黑色死气!它们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缓缓流淌、蠕动,不断侵蚀着飞舟的防御灵光。飞舟表面那层厚实的月白光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稀薄! “该死!这死气……好强的腐蚀性!”慕容尘猛地睁开眼,看着舷窗外翻涌的死气,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能感觉到,这死气不仅侵蚀灵力护盾,甚至能缓慢渗透,影响修士的心神和气血! 云澜周身寒气微涨,将试图靠近她的死气冻结、驱散,但眉头也微微蹙起。这死气的浓度和侵蚀力,远超寻常阴煞之地。 桑红袖更是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混沌兽“唧”的一声,小爪子死死抓住她的衣袖。 “加速!冲过去!”慕容尘沉声喝道。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行!”护卫首领的声音带着焦急,“死气浓度太高,强行加速护盾撑不住!而且……前方有东西!” 话音刚落! 轰!轰!轰! 下方惨白的骨灰大地猛地炸开!三股粘稠污秽、散发着浓郁血腥恶臭的暗红色血柱如同毒龙般冲天而起!狠狠撞在飞舟的防御光盾上! 滋啦——! 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光盾剧烈波动,被血柱冲击的地方瞬间变得黯淡,甚至冒起了丝丝黑烟!血柱中蕴含的污秽之力,竟然比外围的死气更加霸道! 紧接着! “嗷——!” “吼——!” 凄厉、沙哑、充满怨毒的不似人声的咆哮从下方传来! 只见那三股血柱顶端,各自凝聚出一道扭曲的身影! 左边一道,是由无数惨白碎骨和腐烂血肉强行拼凑而成的巨大缝合怪!它体型臃肿,身上插满了断裂的兵器,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绿的鬼火,挥舞着由数根大腿骨捆成的巨大骨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中间一道,则是一团不断蠕动、流淌的污秽血浆!血浆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它没有固定形态,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蚀气息! 右边一道,最为诡异!那是一具穿着破烂黑袍的干尸!干瘪的皮肤紧贴着骨头,眼眶深陷,里面跳动着两点猩红的火焰!它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缠绕着浓郁死气的骨笛,正放在嘴边,发出无声的、却让灵魂都感到战栗的诡异音波! 三股气息,皆在金丹后期上下!它们一出现,便带着滔天的凶戾和污秽,如同三道血色的死亡风暴,朝着流云追月号猛扑而来!骨棒撕裂空气!血浆化作腐蚀巨浪!无形的音波直刺神魂! “是血蚀教的守门妖物!骨魔、血鬼、尸咒师!”慕容尘瞳孔一缩,瞬间认出了这三个在血蚀教情报中凶名赫赫的怪物!它们显然是专门守卫枯冢入口的! “开启最大防御!准备迎敌!”护卫首领怒吼!飞舟灵光再次暴涨,几门隐藏在舟身的灵力炮口开始凝聚光芒! 慕容尘眼中凶光爆射,就要冲出飞舟!云澜的冰剑也瞬间出鞘半寸,寒气弥漫! “啧,没完没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瘫在软榻上的萧闲,终于慢悠悠地坐直了身体。他瞥了一眼舷窗外那三道狰狞扑来的身影,又看了看下方那片惨白的骨灰大地和弥漫的粘稠死气,眉头嫌弃地皱了起来。 “这破地方,味儿也太冲了。”他嘟囔着,似乎对那污秽血腥和腐朽死气极其不满。 然后,在慕容尘和云澜准备出手的瞬间,萧闲那只一直搭在软榻扶手上的右手,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 不是指向那三个扑来的怪物。 而是对着飞舟下方那片覆盖着厚厚骨灰、弥漫着浓郁死气的大地,五指张开 然后轻轻向下一按! 动作轻柔,如同拍打枕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到仿佛能压塌万古的恐怖意志,伴随着一股滑腻、慵懒却又霸道绝伦的咸鱼道韵,瞬间穿透飞舟的防御光盾,无视了翻涌的死气和污秽血光,如同无形的天穹崩塌般…… 轰然降临在万骨枯冢外围那片惨白的骨灰大地之上! 轰隆隆——! 整个大地……猛地向下一沉! 以飞舟正下方为中心,一个直径超过百丈、深达数十丈的恐怖巨坑……凭空出现! 坑壁光滑如镜,仿佛被最精密的切割机瞬间削平!坑底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被亿万钧重物反复碾压夯实过的绝对平整! 坑内,所有的骨灰、骸骨碎片、污秽血浆、甚至那粘稠流淌的灰黑色死气…… 全都在那恐怖重压降临的瞬间…… 被彻底碾平!压碎!化为……齑粉! 一个深不见底、光滑如镜、散发着淡淡土腥味的巨大深坑,取代了原本的骨灰平原! 那三道刚刚扑到半空、气势汹汹的守门怪物——骨魔、血鬼、尸咒师…… 它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咆哮! 就在那股无法抗拒、如同天地倾覆般的绝对重压之下…… 噗!噗!噗! 如同三只被无形巨掌瞬间拍扁的蚊子! 连带着它们喷出的血柱、凝聚的血浆、发出的音波…… 一同…… 被狠狠拍进了那个刚刚形成的、光滑如镜的深坑底部! 连一丝残渣……都没有留下! 只有坑底中心位置,那平整得如同镜面的泥土上,留下了三滩极其细微、颜色各异(惨白、暗红、灰黑)的……污渍? 仿佛只是三滴不同颜色的墨水,滴落在了干净的纸上。 飞舟内,一片死寂。 慕容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半空,脸上的凶狠彻底凝固,只剩下无边的震撼和茫然。 云澜按在剑柄上的手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舷窗外那个突兀出现的、巨大到令人心悸的深坑,以及坑底那三滩微不足道的“污渍”。 桑红袖小嘴张成了O型,蓝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 混沌兽也停止了低鸣,小爪子无意识地松开桑红袖的衣袖,蓝眼睛里充满了懵懂的好奇。 驾驶舱的桑家护卫们,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滞地看着光幕上那匪夷所思的景象。 秒杀! 绝对的碾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华丽的能量对轰。 只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随意的……按了一下大地。 然后……世界清净了。 连那原本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的粘稠死气和污秽血气,似乎都被这惊天一按给强行……拍散了不少?飞舟周围的压力骤减,防御光盾的消耗瞬间恢复正常。 萧闲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重新瘫回软榻,舒服地叹了口气,然后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嗯,这下空气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臭,但至少没那么呛鼻子了。” 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窗外那个巨大的深坑,又看了看前方那片依旧灰暗、但似乎少了点“障碍”的枯冢深处,随意地挥了挥手: “行了,障碍扫清了。开船吧,红袖丫头。早点进去,早点把那什么‘血狱’老鼠揪出来,早点收工。这破地方,躺得我浑身不得劲。” 第104章:万骨枯冢 流云追月号如同滑入泥沼的银鱼,艰难地穿透了万骨枯冢外围那层粘稠、阴冷的死气屏障。当飞舟彻底进入枯冢核心区域时,舷窗外的景象,让飞舟内所有人(除了萧闲)都倒吸一口冷气! 天空是凝固的铅灰色,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灰暗。大地不再是外围的骨灰平原,而是……一片由无数巨大、扭曲、惨白的骸骨堆积而成的……骸骨之海! 巨大的肋骨如同倒塌的巨树拱门,狰狞的颅骨堆积成连绵的丘陵,断裂的脊椎骨如同扭曲的蛇蟒,散落的指骨、趾骨铺满了每一寸地面!这些骸骨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呈现出一种惨白中透着灰败的色泽,散发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腐朽与死亡气息。 空气中弥漫的也不再是单纯的死气,而是混合了浓郁血腥、硫磺恶臭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怨念!粘稠的灰黑色死气如同实质的浓雾,在无数骸骨间缓缓流淌、蠕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怨魂在其中哀嚎、挣扎。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片骸骨之海的深处,一座完全由巨大、漆黑、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未知生物骨骼构筑而成的庞大宫殿,如同蛰伏的太古凶兽,矗立在视野尽头!宫殿造型狰狞扭曲,无数尖锐的骨刺刺破灰暗的天空,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那里,就是血蚀教的总坛——万骨魔殿! 飞舟的速度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月白色的防御光盾在粘稠死气和无形怨念的侵蚀下,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桑家护卫首领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从驾驶舱传来:“峰主!各位大人!死气浓度和怨念侵蚀远超极限!飞舟护盾……最多只能再支撑半柱香!必须立刻降落!” 慕容尘死死盯着那座如同魔窟般的万骨魔殿,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中那块暗红骨片正发出越来越炽热的波动,仿佛在呼应着魔殿深处某个存在的邪恶气息!血狱魔君!就在那里! “降落!”慕容尘低吼一声,声音如同闷雷。 飞舟艰难地在一片相对平坦、由巨大肋骨拱卫的骸骨空地上降落。舱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浓烈血腥、腐朽和阴寒怨念的污浊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入舱内! “呕……”桑红袖脸色瞬间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混沌兽更是“唧”的一声炸毛,蓝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厌恶和恐惧,死死缩在她怀里。 云澜周身寒气暴涨,冰蓝道锁瞬间激发,形成一层薄薄的冰晶护罩,将她和桑红袖笼罩在内,隔绝了大部分污秽气息。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寒怨念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神,让她体内的狂暴剑意蠢蠢欲动。 慕容尘体表暗金龙象罡气轰鸣,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强行驱散靠近的污秽。他深吸一口气,那污浊的气息仿佛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火,让他双目更加赤红!他一步踏出飞舟,沉重的脚步踩在堆积的骸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碎裂声! 萧闲最后一个慢悠悠地走出舱门。他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眉头嫌弃地皱成了疙瘩,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啧,这味儿……比茅坑还冲。血蚀教这帮人,品味真差。” 他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护罩,但那粘稠的死气和阴寒怨念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滑腻屏障,被无声无息地偏转、滑开,根本无法沾染分毫。躺平王座带来的永恒舒适力场,让他在这污秽绝地中,依旧保持着那份懒散的惬意。 “师尊!我们……”慕容尘刚开口。 “吼——!”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暴虐与毁灭气息的恐怖咆哮,猛地从万骨魔殿深处炸响!如同太古凶兽苏醒,瞬间压过了枯冢内所有的死寂! 紧接着! 轰!轰!轰!轰! 四道散发着滔天凶戾气息的血色光柱,如同支撑天地的魔柱,猛地从魔殿四个角落冲天而起!直插铅灰色的天穹!光柱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 一股远比外围守门怪物强大百倍、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以万骨魔殿为中心,轰然席卷了整个枯冢核心! 在这股威压降临的瞬间! 嗡——! 慕容尘手中那块暗红骨片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阴冷、污秽、带着极致恶意的气息如同毒蛇般从骨片中钻出,狠狠刺入慕容尘的识海! “呃啊——!” 慕容尘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他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双目瞬间被一片暴戾的血红充斥!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如同被投入熔炉般的灼烧感和撕裂感瞬间传遍全身!他体内的龙象罡气如同被浇了冷水的火焰,瞬间黯淡、紊乱!一股难以抗拒的虚弱感和狂暴的杀意同时涌上心头! 血脉压制!龙象镇狱碑的碎片,在呼应其主人——血狱魔君的气息,对慕容尘这个拥有同源血脉的“余孽”,发动了最恶毒的诅咒和压制! “大师兄!”桑红袖惊呼! 云澜眼神一凛,冰剑瞬间出鞘半寸,寒气锁定慕容尘,准备随时出手压制他可能出现的狂暴! “哼!”慕容尘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他死死攥着那块发烫的骨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杂种……你……终于……出来了!” 就在这时! 万骨魔殿那巨大、狰狞的漆黑骨门,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缓缓向内开启!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污秽、仿佛汇聚了亿万生灵怨毒的血腥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从门内汹涌而出! 一道身影,缓缓从门内那深邃的黑暗中……踏出! 那人身材异常高大,接近一丈!穿着一身仿佛由凝固的污血织就的暗红长袍,长袍上流淌着粘稠的血光,勾勒出无数痛苦扭曲的怨魂面孔。他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只能看到两点如同深渊漩涡般、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眼眸! 他每一步踏出,脚下堆积的骸骨便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一股沉重、粘稠、充满了无尽血腥和暴虐的元婴中期威压,如同无形的领域,瞬间笼罩了整个骸骨空地!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血色的琥珀! 正是血蚀教核心长老之一,慕容尘的血海仇人——血狱魔君! “桀桀桀……”沙哑、干涩、如同无数骨骼摩擦的怪笑声响起,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和戏谑,“本座还以为是谁敢闯我万骨魔殿……原来……是你这只侥幸逃脱的慕容家小虫子?” 血狱魔君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毒刺,瞬间锁定在浑身颤抖、双目赤红的慕容尘身上。他微微抬手,掌心之中,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暗红、形状古朴、表面刻满了玄奥符文的石碑碎片凭空浮现!正是慕容家传承至宝——龙象镇狱碑的核心碎片! 随着这块碎片的出现,慕容尘手中的骨片瞬间变得滚烫无比!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体内的龙象罡气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运转迟滞到了极点!那股源自血脉的撕裂感和灼烧感更加剧烈! “感受到镇狱碑的呼唤了吗?小虫子?”血狱魔君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快意,“当年你慕容家那些老东西,就是被这镇狱碑一点点碾碎了骨头,抽干了精血!他们的哀嚎,至今还在本座耳边回响!而你……你这只侥幸逃脱的余孽,今日,本座就用这镇狱碑的碎片,将你彻底碾成肉泥!让你慕容家……彻底绝种!” 话音未落! 血狱魔君眼中血焰暴涨!他猛地将手中那块暗红石碑碎片高高举起! 嗡——! 一股沉重、粘稠、仿佛能镇压诸天万界的恐怖力场,以那块碎片为中心轰然爆发!力场之中,无数暗红色的符文流转,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瞬间缠绕在慕容尘身上! “呃——!” 慕容尘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感觉仿佛有亿万座大山同时压在了他的身上!体内的龙象罡气被彻底压制,如同凝固的岩浆!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血脉的灼烧感瞬间达到了顶点!他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眼看就要被这股源自血脉本源的恐怖镇压之力……强行压得跪倒在地! “跪下!小虫子!在你慕容家列祖列宗的亡魂面前!在本座脚下!忏悔你的无能!”血狱魔君发出疯狂的狞笑,手中的镇狱碑碎片血光大盛!镇压之力再次暴涨! “大师兄!”桑红袖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云澜眼中寒光爆射!冰剑瞬间完全出鞘!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气弥漫开来!她体内的狂暴剑意感受到外界的恐怖压力,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在星髓铁河床下疯狂咆哮!冰蓝道锁发出刺耳的悲鸣!她准备不顾一切出手! 然而! 就在慕容尘膝盖即将触地、云澜剑意即将爆发、桑红袖失声惊呼的刹那!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冷水,突兀地响起: “啧,吵死了。” 是萧闲。 他依旧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他掏了掏耳朵,仿佛被血狱魔君的咆哮和慕容尘的嘶吼吵得心烦。 然后,他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的……对着慕容尘手中那块滚烫无比、正疯狂散发着压制波动的暗红骨片屈指一弹!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弹走一粒灰尘。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灰白色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 速度不快,甚至能看清轨迹。 它精准无比的……点在了慕容尘手中那块剧烈震颤、散发着恐怖镇压之力的暗红骨片之上!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块承载着慕容家血仇、蕴含着龙象镇狱碑部分威能、正疯狂压制慕容尘血脉的骨片…… 在接触到那道灰白指风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河! 所有的血光! 所有的符文! 所有的镇压之力! 甚至其中蕴含的那一丝血狱魔君的气息烙印都在刹那间凝固!冻结!然后无声无息的化为一捧暗红色的骨粉! 从慕容尘颤抖的指缝间簌簌飘落!镇压之力消失了! 血脉的灼烧感和撕裂感消失了! 慕容尘只觉得身上那亿万钧的重压瞬间消散!体内被压制的龙象罡气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怒龙,轰然爆发!暗金色的光焰冲天而起!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炽烈!他猛地挺直了腰杆!赤红的双目死死锁定魔殿门口的血狱魔君!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洪荒凶兽脱困般的……震天怒吼! “吼——!” 血狱魔君疯狂的狞笑瞬间僵死在脸上!他手中那块作为力量源泉的镇狱碑碎片猛地一颤!上面流转的血光都黯淡了一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尘手中飘散的骨粉,又猛地看向那个扛着锈剑、一脸嫌弃的萧闲! “你……你做了什么?”血狱魔君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和……难以置信的震怒!那块骨片虽然只是碎片,但蕴含的镇狱碑之力足以压制任何慕容血脉!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抹除? 萧闲根本没理他。他嫌弃地甩了甩手指,仿佛刚才弹掉的是什么脏东西,然后对着浑身燃烧着复仇怒火的慕容尘,懒洋洋地努了努嘴: “行了,碍事的垃圾清理掉了。去吧,把那聒噪的老苍蝇拍死。吵得为师耳朵疼。” 第105章:血狱魔君 “吼——!” 慕容尘的怒吼如同挣脱枷锁的洪荒凶兽,震得整个骸骨空地都在嗡鸣!他体内被压制已久的龙象罡气如同决堤的熔岩洪流,轰然爆发!暗金色的光焰冲天而起,将他魁梧的身躯彻底包裹,如同燃烧的金色神像!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灼烧感和撕裂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挣脱束缚的狂暴力量感! 他猛地挺直腰杆,赤红的双目死死锁定在魔殿门口的血狱魔君身上!刻骨的仇恨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眼中燃烧! “杂种!纳命来——!!” 没有废话!没有试探! 慕容尘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金狂雷!脚下堆积的骸骨在他狂暴的蹬踏下瞬间化为齑粉!他双拳紧握,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如同钢索绞缠,暗金色的罡气凝聚成两只巨大的、如同神象踏地的恐怖拳印!带着碾碎山岳、轰塌虚空的蛮横气势,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朝着血狱魔君当头轰下! “莽牛裂地!给我死——!” 拳风所过之处,粘稠的死气被强行排开,发出刺耳的爆鸣!下方的骸骨大地被无形的拳压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小虫子!找死!”血狱魔君从骨片被毁的惊怒中回神,眼中血焰暴涨!他没想到这蝼蚁竟能挣脱镇狱碑碎片的压制!但这更激起了他的凶性! 他不再托大,手中那块暗红色的龙象镇狱碑碎片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一股沉重、粘稠、仿佛能镇压诸天万界的恐怖力场瞬间扩散开来!比之前压制慕容尘时强横了何止十倍! “镇!” 血狱魔君厉喝一声!手中镇狱碑碎片对着慕容尘轰来的双拳猛地一按! 嗡——! 虚空仿佛凝固!一股无形的、沉重到难以想象的镇压之力如同亿万座神山叠加,狠狠压向慕容尘! 慕容尘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壁!那两只足以轰碎山峦的暗金拳印,在距离血狱魔君尚有数丈之遥时,速度骤然暴跌!拳印之上流转的狂暴罡气如同陷入了泥沼,变得迟滞、黯淡!他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要被这股源自血脉本源的恐怖力量强行压垮、碾碎! “桀桀桀!小虫子!就算你能挣脱一块碎片的压制又如何?镇狱碑乃你慕容家血脉克星!在本座手中,它就是你的催命符!”血狱魔君狞笑着,眼中充满了残忍的快意,“给本座……跪下!” 他手中镇狱碑碎片血光再盛!镇压之力暴涨! 噗! 慕容尘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双腿剧烈颤抖,膝盖不受控制地向下弯曲!那沉重的镇压之力不仅作用于肉身,更直接作用于他的血脉本源!如同无数根烧红的烙铁刺入骨髓!剧痛钻心! “大师兄!”桑红袖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云澜眼神冰冷,冰剑已经完全出鞘,剑尖吞吐着寸许长的、凝练到极致的冰蓝剑芒!她体内的狂暴剑意感受到慕容尘的危机,如同被激怒的冰龙,在星髓铁河床下疯狂咆哮!冰蓝道锁剧烈震颤,裂痕再次蔓延!她随时准备不顾道锁崩碎的风险,强行出手! 混沌兽也“唧唧”尖叫,对着血狱魔君的方向龇牙咧嘴。 就在慕容尘即将被强行压跪在地、云澜剑意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啧,真磨叽。”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闲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慕容尘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他依旧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脸上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惫懒表情。他看着慕容尘那艰难支撑、即将被压垮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血狱魔君手中那块散发着刺目血光的镇狱碑碎片,眉头嫌弃地皱得更紧了。 “打架就打架,拿块破石头晃来晃去,晃得人眼晕。”他嘟囔着,仿佛在抱怨灯光太刺眼。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萧闲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的……对着血狱魔君手中那块正散发着恐怖镇压之力的龙象镇狱碑碎片…… 屈指…… 一弹! 嗡! 又是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灰白色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 这一次,速度更快!轨迹更加飘忽! 它如同穿梭在粘稠死气中的幽灵,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镇狱碑碎片散发的沉重力场,精准无比的……点在了那块暗红色的、流淌着血光的石碑碎片之上! 噗! 一声同样轻微、如同水滴落入深潭的轻响。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的疯狂湮灭! 那块蕴含着慕容家血脉克星之力、足以镇压金丹巅峰的龙象镇狱碑碎片…… 在接触到那道灰白指风的瞬间…… 所有的血光! 所有的符文! 所有的沉重镇压之力! 甚至其中蕴含的那一丝与慕容尘血脉同源、却被血狱魔君以邪法炼化、逆转的法则之力…… 都在刹那间……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滑腻万分的咸鱼油膏之中! 被一股不讲道理的、蛮横的“滑”之法则…… 强行……偏转!卸开!消解! 所有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块暗红色的石碑碎片,瞬间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变成了一块最普通的、沾染了污血的顽石! 它从血狱魔君的手中…… “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砸在下方惨白的骸骨堆上!发出清脆的……如同普通石头落地的声响!镇压之力……再次消失了! 而且这一次,是彻底的、根源上的……被抹除了其中蕴含的法则力量!变成了一块真正的……废石! “噗——!” 血狱魔君如遭雷击!他感觉自己和镇狱碑碎片之间那紧密的联系瞬间被一股滑腻到极致的力量强行切断!一股难以言喻的反噬之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魂之上!他猛地喷出一大口粘稠的污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我的镇狱碑!”他发出凄厉的尖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而就在镇压之力消失的瞬间! “吼——!” 慕容尘只觉得身上那亿万钧的重压瞬间消散!体内被压制的龙象罡气如同挣脱了最后枷锁的太古凶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那源自血脉的剧痛彻底消失,只剩下最纯粹的、燃烧到极致的复仇怒火! “杂种!受死——!” 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强行稳住即将跪倒的身形!双脚狠狠一踏地面! 轰隆! 骸骨大地炸开一个巨坑! 慕容尘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的暗金流星!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比之前更狂暴!那两只被短暂压制的暗金拳印,此刻如同两轮燃烧的金色骄阳!带着碾碎一切的蛮横意志,瞬间跨越了那数丈的距离! 在血狱魔君因为镇狱碑被废、心神剧震、气息萎靡、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防御的刹那! 狠狠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不——!”血狱魔君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他仓促间凝聚起的污秽血光护盾如同纸糊般脆弱! 轰——咔嚓——!! 震耳欲聋的爆响混合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血狱魔君那高大的身躯如同被狂奔的太古蛮象正面撞中!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一个恐怖的凹坑!背后的暗红血袍瞬间炸裂!无数根断裂的肋骨刺破皮肉,带着粘稠的污血暴露在空气中! 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带着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被那狂暴到极致的力量狠狠轰飞出去! 轰隆——! 血狱魔君的身体如同陨石般砸在万骨魔殿那巨大、狰狞的漆黑骨门之上! 坚硬的魔骨大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血狱魔君的身体如同壁画般贴在门上,缓缓滑落,在漆黑的骨门上留下一道刺目的、混合着内脏碎块的血痕! 他瘫倒在门前的骸骨堆上,胸口塌陷,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恐惧!他死死盯着那个扛着锈剑、一脸嫌弃的青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你……你……” 慕容尘如同魔神般矗立在原地,双拳之上还残留着暗金色的罡气余烬,他剧烈地喘息着,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瘫在骨堆上的仇人,胸膛剧烈起伏。刚才那一拳,凝聚了他毕生的仇恨和力量!终于……终于将这个恶魔重创!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前!沉重的脚步踩碎骸骨!他走到血狱魔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气息奄奄的仇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滔天的恨意! “血狱魔君!”慕容尘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带着刻骨的冰冷,“还记得三十七年前,被你亲手屠戮的慕容山庄吗?还记得那些被你抽魂炼魄的族人吗?今日!我慕容尘!以慕容家最后血脉之名!取你狗命!祭奠我族三百七十二条亡魂——!” 他猛地抬起右脚!暗金色的龙象罡气瞬间覆盖整个脚掌!如同覆盖了一层沉重的金属战靴!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力量!朝着血狱魔君那颗被兜帽阴影笼罩的头颅…… 狠狠踏下! “不——!”血狱魔君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 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爆响!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巨锤砸烂! 红的!白的!混合着碎裂的骨渣和粘稠的污血…… 在惨白的骸骨堆上……爆开!溅射! 一代凶名赫赫的血蚀教核心长老,元婴中期大修士——血狱魔君! 头颅……被慕容尘一脚……踏得稀碎! 无头的尸身剧烈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只有那身暗红血袍还在微微蠕动,如同一条濒死的毒蛇。 复仇! 血仇得报! 慕容尘魁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他缓缓收回脚,看着脚下那滩红白污秽和仇人扭曲的无头尸体,赤红的双目中,那燃烧了数十年的仇恨火焰,终于……缓缓熄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茫……和解脱。 他猛地仰起头,对着那铅灰色的、死寂的天空,发出一声穿云裂石、仿佛要吼出所有积郁的…… 长啸! 啸声如龙!带着无尽的悲怆、快意和解脱!在万骨枯冢的死寂上空久久回荡! 桑红袖捂着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但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云澜缓缓收剑归鞘,周身弥漫的寒气悄然收敛,冰冷的眼底深处,似乎也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 混沌兽“唧唧”叫了两声,似乎也觉得那滩污秽很解气。 萧闲扛着锈剑,慢悠悠地走到慕容尘身边。他瞥了一眼地上那滩污秽,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然后伸出脚,用脚尖随意地踢了踢血狱魔君那身还算完整的暗红血袍。 “啧,死的真埋汰。”他嘟囔着,然后抬头看向那座散发着恐怖威压的万骨魔殿,眼神里带着一丝无聊,“行了,仇也报了,老鼠也怕死了。这破地方又臭又吵,赶紧进去把正事办了,早点收工回家躺着。” 他扛着剑,一步三晃地朝着那扇布满裂痕的漆黑骨门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慕容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他对着萧闲的背影,重重抱拳:“是!师尊!” 他不再看地上的尸体,大步跟上。 桑红袖和云澜也紧随其后。 万骨魔殿那扇巨大的、布满裂痕的漆黑骨门,在萧闲走到近前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发出“嘎吱”的呻吟,缓缓向内……洞开!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深邃、仿佛汇聚了万古怨毒的黑暗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张开了大口,从门内汹涌而出! 萧闲脚步不停,扛着锈剑,一步踏入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他的身影,瞬间被魔殿的阴影吞没。 第106章:嚣张 万骨魔殿那扇布满裂痕的巨大漆黑骨门,在萧闲走到近前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嘎吱”呻吟,缓缓向内洞开。 一股远比殿外更加浓郁、更加粘稠、仿佛沉淀了万古怨毒与无尽血腥的黑暗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苏醒后呼出的第一口浊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门内汹涌而出!瞬间将门口几人的身影吞没! 桑红袖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恶风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硫磺混合的恶臭,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脸瞬间煞白如纸。她怀里的混沌兽更是“唧”的一声尖叫,粉毛根根倒竖,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厌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它的小爪子死死抓住桑红袖的衣襟,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呜呜”声,似乎门内有什么东西让它极度不安。 云澜周身寒气瞬间暴涨,冰蓝道锁嗡鸣,一层凝练的冰晶护罩将她和桑红袖笼罩在内,隔绝了大部分污秽气息。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寒怨念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神,让她体内的狂暴剑意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发出尖锐的嗡鸣!星髓铁河床剧烈震颤,冰蓝道锁上的裂痕似乎又蔓延了一丝!她紧抿着苍白的唇,琉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门内那片深邃的黑暗。 慕容尘体表暗金龙象罡气轰鸣,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强行驱散靠近的污秽。他刚刚手刃仇敌,胸中激荡的杀意和复仇后的空茫尚未平息,此刻被殿内涌出的恐怖气息一激,眼中再次燃起凶悍的战意!他一步踏前,魁梧的身躯挡在萧闲侧前方,如同最坚实的壁垒。 唯有萧闲。 他依旧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眉头嫌弃地皱得更紧了,用手在鼻子前用力扇了扇:“啧,这味儿……比茅坑发酵了三百年还冲。血蚀教这帮人,搞卫生的意识是真差。”他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但那粘稠的黑暗气息和阴寒怨念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滑腻万分的油膏墙壁,被无声无息地偏转、滑开,连他衣角都无法沾染分毫。 他仿佛没感受到任何压力,一步踏出,身影便没入了魔殿大门那深邃的黑暗之中。 慕容尘毫不犹豫,紧随其后!云澜护着桑红袖,也一步踏入! 进入魔殿的瞬间,视野并未完全黑暗。 殿内空间远比外面看到的更加庞大、更加诡异! 支撑穹顶的,是无数根粗壮无比、扭曲盘结、散发着金属般幽冷光泽的漆黑巨骨!骨柱表面刻满了扭曲怪诞、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符文,如同流淌的污血。地面并非骸骨铺就,而是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浆般的晶石,踩上去带着一种粘稠的弹性,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穹顶极高,悬挂着无数惨白色的、由各种生物头骨制成的“骨灯”!幽绿色的磷火在头骨眼眶中跳跃燃烧,投射下惨淡摇曳的光影,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森罗鬼域! 大殿深处,一座完全由巨大、惨白、如同小山般的未知生物头骨垒砌而成的白骨王座,巍然矗立!王座之下,是一个巨大的、不断翻滚沸腾着粘稠暗红色血浆的池子!血池直径超过百丈,粘稠的血浆如同活物般蠕动、翻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恶臭!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在血浆中沉浮、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啸,将浓郁的怨毒和绝望气息弥漫整个空间! 而此刻! 在那白骨王座之上! 端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穿着一身仿佛由最深沉夜色织就的漆黑长袍,长袍上没有任何纹饰,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他脸上覆盖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只刻着一道扭曲血痕的惨白骨制面具!面具之下,两点猩红如血、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凝视,穿透了殿内的昏暗,牢牢锁定在刚刚踏入殿门的萧闲身上! 一股沉重、粘稠、充满了无尽死寂与掌控感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以那白骨王座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这股威压,远比之前的血狱魔君更加内敛,却更加可怕!仿佛他便是这片死亡国度的主宰!是万骨枯冢意志的化身! 血蚀教主! 元婴巅峰! 他并未开口,但那两点猩红的目光落在身上,却让慕容尘瞬间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他体表的龙象罡气应激般疯狂运转,发出低沉的轰鸣,才勉强抵御住那股无形的精神压迫! 云澜更是如临大敌!面具下那两点猩红目光扫过她的瞬间,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发出刺耳的悲鸣!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发出更加尖锐的嘶鸣!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她!她不得不全力运转心法,死死压制着体内即将失控的剑意洪流!脸色瞬间又白了一分! 桑红袖更是感觉呼吸一窒,仿佛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她怀里的混沌兽反应更加剧烈!“唧——!”一声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极致恐惧和厌恶的凄厉尖叫划破大殿的死寂!混沌兽粉毛炸成了刺猬,蓝宝石眼睛死死盯着白骨王座上的身影,小爪子疯狂地指向他,喉咙里发出如同泣血般的“呜呜”声!它似乎对那张没有五官的骨制面具……或者说面具下的存在……恐惧到了极点!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血池血浆翻滚的“咕嘟”声,和无数怨魂无声的哀嚎,构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乐章。 白骨王座上的身影,缓缓抬起了手。 那只手,苍白、枯瘦,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尸骸。他并未指向萧闲,而是……指向了萧闲身后,被云澜护着的桑红袖……以及她怀里那只炸毛尖叫的混沌兽! “混沌……异种……”一个沙哑、干涩、仿佛无数砂砾摩擦的声音,从那张没有五官的骨制面具下幽幽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贪婪和渴望,“还有……纯净的灵魂……不错的……祭品……”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毒刺,瞬间跨越空间,无视了云澜布下的冰晶护罩,狠狠刺向桑红袖的眉心!目标……赫然是她怀中那只对教主气息反应剧烈的混沌兽!更有一股阴冷的精神力量如同毒蛇般缠绕向桑红袖的灵魂,试图将她拖入无尽的恐惧深渊! “啊——!”桑红袖只觉得脑袋如同被钢针狠狠刺入!一股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她眼前一黑,怀里的混沌兽脱手掉落!小兽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 “师妹!”慕容尘怒吼!但他距离稍远,那精神攻击又无形无质,根本来不及救援! 云澜眼中寒光爆射!她距离最近!在那精神冲击袭来的刹那,她体内的狂暴剑意再也无法压制!冰蓝道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锵——!! 一声清越到刺穿耳膜的剑鸣炸响! 云澜手中的冰剑瞬间完全出鞘!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冰蓝剑光,带着她强行压榨出的所有力量和对那阴冷精神冲击的极致愤怒,后发先至!如同撕裂黑暗的极光,狠狠斩向那道袭向桑红袖的无形精神冲击! 冰蓝剑光与无形精神冲击在半空中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股无形的精神风暴瞬间席卷开来! 云澜闷哼一声,如遭重击!她强行催动剑意拦截元婴巅峰的精神攻击,如同螳臂当车!冰蓝剑光瞬间黯淡、溃散!一股阴冷霸道的反噬之力顺着剑意狠狠冲入她的识海! 噗——! 一大口夹杂着冰渣的鲜血从她口中狂喷而出!她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的冰剑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落在暗红晶石地面上!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彻底崩断了数根!星髓铁河床剧烈震颤!那股被压抑了太久的、狂暴冰冷的毁灭剑意,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孽龙,在她体内疯狂咆哮、肆虐!她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度危险而混乱!眼中冰蓝寒光暴涨,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 “师姐!”桑红袖刚从精神冲击的眩晕中恢复一丝意识,就看到云澜吐血倒飞,吓得魂飞魄散! 慕容尘目眦欲裂!狂吼着就要扑向白骨王座! 然而! 就在云澜剑光溃散、倒飞而出的瞬间! 就在桑红袖惊恐尖叫、混沌兽凄厉哀鸣的瞬间! 就在慕容尘怒吼前冲的瞬间! 一个身影,动了。 是萧闲。 他依旧扛着那把锈剑,仿佛对身后发生的惊变毫无所觉。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吐血倒飞的云澜,也没有看惊恐的桑红袖和炸毛的混沌兽。 他的目光,从踏入大殿开始,就一直平静地落在那白骨王座上的身影身上。 就在血蚀教主抬手发出精神冲击、云澜拔剑拦截、最终溃败倒飞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萧闲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的……抬了起来。 不是指向血蚀教主。 也不是去救援身后的徒弟。而是对着大殿中央,那个不断翻滚沸腾的巨大血池五指张开然后…… 极其随意的向下一按! 动作依旧懒散,如同拍打枕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到仿佛能压塌诸天万界的恐怖意志,伴随着一股滑腻、慵懒却又霸道绝伦的咸鱼道韵,瞬间降临! 目标——血池! 轰隆隆——! 整个万骨魔殿猛地一震!仿佛地心深处发生了恐怖的塌陷! 那座直径超过百丈、翻滚着粘稠血浆、沉浮着无数怨魂的巨大血池,在萧闲这轻描淡写的一按之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覆盖了整个池面的亿万钧重锤,狠狠砸中!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如同巨物陷入泥沼的恐怖闷响! 整个血池……瞬间被压平了! 是的!压平了! 粘稠翻滚的血浆,如同被投入了万吨水压机的烂泥!瞬间被挤压、碾碎、压榨! 所有的血浆!所有的怨魂虚影!所有的污秽能量!甚至血池底部那层暗红色的晶石都在那绝对的力量碾压下被硬生生的压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覆盖了整个池面的暗红色平整!光滑!如同精心打磨过的镜面! 所有的翻滚!所有的哀嚎!所有的污秽气息瞬间消失! 只剩下那张巨大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和死寂气息的… 以及血饼表面,那无数被强行压扁、凝固在“饼”中、呈现出极度痛苦扭曲表情的……怨魂面孔!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死寂! 白骨王座上,血蚀教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猛地一凝!覆盖着骨制面具的脸庞似乎都僵硬了一瞬!他抬起的那只枯瘦手掌,还保持着指向桑红袖的姿势,却僵在了半空! 他……他做了什么? 他引以为傲、汇聚了万古怨魂精血的炼魂血池被压成了一张饼? 这怎么可能? 慕容尘前冲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狂怒瞬间被无边的震撼取代!他看着大殿中央那张巨大的、光滑的“血饼”,以及饼上那些凝固的怨魂面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桑红袖呆呆地看着那张“血饼”,又看看倒在不远处、气息混乱狂暴、眼中冰蓝寒光疯狂闪烁的云澜师姐,小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 混沌兽掉在地上,似乎也被这惊天一幕吓到了,暂时忘记了恐惧,蓝宝石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张“血饼”。 而萧闲…… 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收回手,嫌弃地甩了甩,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然后,他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倒在地上、气息狂暴混乱、眼中冰蓝寒光疯狂闪烁的云澜。 “啧,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爆。”他嘟囔了一句,语气带着点无奈。 然后,他那只刚刚按平了血池的手,极其随意的对着云澜的方向凌空轻轻一拂! 动作轻柔,如同拂去窗台上的灰尘。 嗡! 一股凝练到极致、滑腻温润的咸鱼道韵,如同春风化雨般,无声无息地笼罩了倒地的云澜。 这股道韵一接触到云澜体内那如同脱缰野马般疯狂肆虐的狂暴剑意…… 如同最上等的润滑剂滴入了生锈卡死的齿轮! 又如同最柔韧的蛛网缠住了暴怒的凶兽! 没有强行镇压!没有激烈对抗! 那足以撕裂金丹修士的狂暴毁灭剑意,在这股滑腻道韵的包裹、渗透、抚慰下…… 冲击的速度……竟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慢了下来! 如同奔腾的怒江被引入了无数条曲折的溪流! 虽然依旧汹涌,却失去了那股一往无前、焚灭一切的毁灭气势! 更神奇的是,这股道韵悄然渗透进云澜那被狂暴剑意冲击的千疮百孔的识海深处,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土地,强行抚平了剧烈的灵魂震荡和道锁崩碎带来的剧痛! 云澜眼中疯狂闪烁的冰蓝寒光猛地一滞!那股即将彻底爆发的毁灭气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她剧烈颤抖的身体瞬间僵住!狂喷的鲜血也止住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紊乱,但体内那股狂暴的剑意洪流,竟被这股滑腻道韵强行“安抚”了下去,重新被压制回了星髓铁河床深处!崩断的冰蓝道锁虽然没有立刻修复,但裂痕停止了蔓延! 她猛地抬头,琉璃般的眼眸死死盯住那个扛着锈剑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力量? 做完这一切,萧闲才像是终于处理完了手边的“杂事”。他重新转过身,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目光再次落回白骨王座上的血蚀教主身上。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按平血池、安抚剑意只是掸了掸灰尘。 “喂,戴面具那个。”萧闲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大殿的死寂,“你刚才……是不是想动我徒弟?” 他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又带着点被打扰的不爽。 “还有……你瞅啥?” 第107章:大仇得报 萧闲那声懒洋洋的“你瞅啥”,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寂静的大殿里激起无声的涟漪。 白骨王座之上,血蚀教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覆盖着惨白骨制面具的脸庞似乎都微微抽动了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彻底忽视的滔天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滚! 他……堂堂血蚀教主!元婴巅峰大修士!万骨枯冢的主宰!竟被一个扛着破剑、满身懒散的金丹修士……如此轻慢的质问? “你……找死!”沙哑、干涩、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从骨制面具下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酷寒和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他那只抬起的、枯瘦苍白的手掌并未收回,反而五指猛地张开! 嗡——! 一股远比之前精神冲击更加恐怖、更加霸道的无形力量瞬间降临! 不再是针对某个个体! 而是……整个大殿! 空间仿佛瞬间凝固成了粘稠的血浆!空气变得沉重如铅汞!一股沉重、粘稠、充满了无尽血腥怨念和死亡意志的恐怖领域——血海领域!以白骨王座为中心,轰然展开! 领域之内,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凭空浮现,发出无声的尖啸!粘稠的血色波纹在虚空中荡漾,带着强烈的腐蚀、污秽和神魂侵蚀之力!慕容尘只觉得身上如同压上了万钧重担,体内的龙象罡气运转瞬间迟滞,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沼!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桑红袖更是闷哼一声,小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连尖叫都无法发出!混沌兽在她脚边发出惊恐的“唧唧”声,粉毛炸起,蓝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刚刚被萧闲强行安抚下狂暴剑意、气息萎靡的云澜,在这股恐怖领域的压制下,更是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体内那刚刚平息下去的星髓铁河床再次剧烈震颤,冰蓝道锁的裂痕似乎又有蔓延的趋势! “蝼蚁!感受血海的沉沦吧!”血蚀教主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和残忍!他那只张开的手掌猛地一握! 领域内的压力瞬间暴涨!无数怨魂虚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向萧闲!粘稠的血色波纹如同跗骨之蛆,缠绕而上!他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连同他的徒弟,一同碾碎、腐蚀、化为血池的养料! 慕容尘目眦欲裂,狂吼着拼命催动龙象罡气,试图挣脱束缚!云澜强撑着想要再次拔剑!桑红袖眼中充满了绝望! 然而! 就在那无数怨魂即将扑到萧闲身上、血色波纹即将将他彻底淹没的刹那! 萧闲……动了。 他依旧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甚至连站姿都没变一下。他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皮。 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眼睛,此刻平静地看向白骨王座上的血蚀教主。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如同看着一块挡路的、碍眼的石头的……纯粹的不耐烦。 然后。 他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 “啊——欠——” 声音不大,带着浓浓的倦意。动作自然,如同任何一个困倦的人。然而!就在这个哈欠打出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包容万物、消解万法的“咸鱼道韵”,以萧闲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无息的……荡漾开来! 这涟漪看似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慵懒的法则之力! 涟漪所过之处! 那扑向萧闲的无数怨魂虚影,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滑腻万分的万年咸鱼油膏! 所有的尖啸!所有的怨毒!所有的侵蚀之力! 都在接触到那滑腻道韵的刹那! 被强行……偏转!滑开!消解! 怨魂虚影如同肥皂泡般无声无息的……溃散!湮灭! 那缠绕而上的粘稠血色波纹,如同被投入了最滑溜的油脂池! 所有的腐蚀!所有的污秽!所有的领域压制之力! 都在那不讲道理的“滑”之法则面前……失去了所有附着点! 如同水流遇到了荷叶! 无声无息的……滑落!消失! 血蚀教主那足以让元婴修士都感到窒息的恐怖血海领域…… 在萧闲这一个懒洋洋的哈欠荡起的涟漪面前…… 如同被投入了无垠咸鱼之海的污血! 瞬间…… 被稀释!被消解!被磨灭!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怨魂!所有的血色波纹! 在靠近萧闲周身三尺的范围内…… 如同烈日下的薄雪! 无声无息的…… 消失得干干净净! 整个大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以萧闲为中心的三尺之地,风平浪静,慵懒惬意,仿佛置身于最舒适的午后阳光之下。 而三尺之外,依旧是血海滔天,怨魂哀嚎,领域威压如同实质! 这诡异的一幕,让血蚀教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猛地凝固!他那只握紧的手掌僵在半空!骨制面具下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他的领域……被……一个哈欠……破掉了? 这怎么可能?这超出了他的认知!超出了他对力量的理解! 慕容尘只觉得身上那万钧重压瞬间消失!他愕然地看着周身三尺外依旧翻腾的血海领域,又看看站在领域中心、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师尊,大脑一片空白! 云澜也愣住了,体内躁动的剑意都因为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而凝滞了一瞬。 桑红袖大口喘着气,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师尊的无限崇拜! 混沌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安全,不再尖叫,蓝宝石眼睛好奇地看着萧闲。 “啧,真吵。”萧闲打完哈欠,揉了揉眼睛,似乎更困了。他瞥了一眼白骨王座上僵住的血蚀教主,又看了看大殿里依旧翻腾的血海领域,眉头嫌弃地皱得更紧了。 “没完没了是吧?”他嘟囔着,似乎对这场面很不满意。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 萧闲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的……抬了起来。 不是指向血蚀教主。 也不是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诀。对着大殿里那片依旧在翻腾、散发着污秽血腥气息的血海领域五指张开…… 然后…… 极其随意的…… 向下一按! 动作依旧懒散,如同拍打枕头上的灰尘。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到仿佛能压塌诸天万界的恐怖意志,伴随着那股滑腻、慵懒却又霸道绝伦的咸鱼道韵,再次降临! 这一次,目标——整个血海领域! 轰隆隆——! 整个万骨魔殿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血池被压平那次更加猛烈!支撑穹顶的漆黑巨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悬挂的惨白头骨灯疯狂摇曳! 那翻腾咆哮、笼罩了整个大殿的血海领域…… 在萧闲这轻描淡写的一按之下……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覆盖了整个天穹的亿万钧重锤…… 狠狠砸中! 噗——! 又是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恐怖闷响!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的疯狂湮灭! 只有一种……如同将整片沸腾的海洋瞬间冻结、压缩、碾平的……绝对碾压! 整个血海领域! 所有的怨魂虚影! 所有的血色波纹! 所有的污秽能量! 甚至领域内弥漫的死亡意志…… 都在那绝对的力量碾压下…… 被硬生生的…… 压成了…… 一张……覆盖了整个大殿地面、薄如蝉翼的……暗红色……“血膜”! 平整!光滑!如同铺上了一层巨大的、暗红色的玻璃! 所有的翻腾!所有的哀嚎!所有的领域威压…… 瞬间消失! 只剩下那张巨大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和死寂气息的……“血膜”! 以及……血膜表面,那无数被强行压扁、凝固在“膜”中、呈现出极度痛苦扭曲表情的……怨魂面孔!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比之前血池被压平更加恐怖的……死寂! 白骨王座上,血蚀教主那两点猩红的目光彻底凝固!如同两盏被冰封的鬼火!他那只抬起的手掌剧烈地颤抖起来!覆盖着骨制面具的脸庞似乎都扭曲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他……他引以为傲、足以困杀元婴巅峰的血海领域……被……被压成了一张膜?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这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噗——! 巨大的反噬之力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血蚀教主的心神之上!他猛地喷出一大口粘稠的、如同沥青般的污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连端坐在白骨王座上的身形都剧烈摇晃了一下!那身漆黑的袍子如同失去了支撑般,瞬间黯淡无光! “教主大人!”大殿深处,阴影中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呼!显然是隐藏的血蚀教高层,此刻也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彻底吓破了胆! 萧闲收回手,嫌弃地甩了甩,仿佛刚才按到了什么脏东西。他抬头,看向王座上气息萎靡、身形摇晃的血蚀教主,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清梦的不爽。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他懒洋洋地问道,语气平淡得像在向邻居借酱油。 血蚀教主死死地盯着萧闲,那两点猩红的目光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难以置信和……一丝绝望!他张了张嘴,骨制面具下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说话?那就是没得谈了?”萧闲似乎有些失望,他扛着锈剑,慢悠悠地往前踱了两步,目光扫过那张巨大的“血膜”,又看了看王座下那张被压平的“血饼”,最后落回血蚀教主身上。 “你这地方,装修风格太差,卫生条件堪忧,空气质量更是恶劣得令人发指。”萧闲开始点评,语气充满了嫌弃,“作为一个老鼠洞,它严重不合格。严重影响了我徒弟们的身心健康,尤其是对我这种有洁癖的人来说,简直无法忍受。”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然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点了点头:“所以,我决定……” 他那只空着的手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按向地面或领域。 而是…… 对着那座完全由巨大惨白头骨垒砌而成的、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白骨王座…… 以及王座上那个气息萎靡、如同风中残烛的血蚀教主五指张开, 然后,极其随意的向下一拂! 动作轻柔,如同拂去桌面上的灰尘。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抹平一切棱角、消解一切存在的滑腻道韵,如同无形的清风,瞬间拂过白骨王座和其上的身影!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没有能量爆发的光芒! 只有一种……如同橡皮擦抹去铅笔痕迹般的……绝对消解! 那座巍峨狰狞的白骨王座…… 连同端坐其上、气息萎靡的血蚀教主…… 在接触到那股滑腻道韵的刹那……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能溶解万物的咸鱼油膏之中! 所有的骨骼! 所有的血肉! 所有的灵力! 所有的灵魂印记! 甚至……那身漆黑的袍子和那张惨白的骨制面具……都在刹那间……无声无息的……分解!消融!化为虚无!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王座和教主! 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空气! 秒杀! 绝对的抹除! 整个大殿,陷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死寂! 落针可闻! 连血池被压平的“血饼”和领域被压平的“血膜”上,那些凝固的怨魂面孔,似乎都停止了无声的哀嚎,只剩下永恒的、被碾压的惊恐! 慕容尘、云澜、桑红袖,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混沌兽也停止了所有动作,蓝宝石眼睛呆呆地看着那片空荡荡的王座区域。 阴影中,那几道隐藏的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受惊的老鼠,连滚带爬地逃向魔殿深处! 萧闲像是拂去了什么微不足道的灰尘,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扛着锈剑,环顾了一下这座依旧阴森、但少了“主人”的大殿,眉头又皱了起来。 “啧,还是这么臭。”他嘟囔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三个徒弟。 “行了,别愣着了。”萧闲懒洋洋地吩咐道,“慕容小子,去,看看这破殿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破烂,能搬的都搬走,省得浪费。云丫头,你带红袖丫头去后面找找,看有没有干净点的房间,为师累了,得找个地方躺会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朝着大殿深处走去,嘴里还抱怨着:“这趟亏大了,又脏又累,连个像样的躺椅都没有……”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魔殿深处的阴影里。 只留下大殿中央那张巨大的“血膜”和“血饼”,以及那空荡荡的王座区域,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切。 慕容尘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看着师尊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那空荡荡的王座,眼中充满了无边的震撼和……狂热的崇拜!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荡,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 “是!师尊!”他沉声应道,魁梧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干劲!他大步走向大殿四周那些刻满符文的漆黑骨柱和悬挂的惨白头骨灯!师尊说了!值钱的破烂!搬! 云澜也缓缓回过神。她看着自己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冰剑,又感受着体内那被强行安抚、暂时蛰伏的狂暴剑意,琉璃般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那个扛着锈剑、懒散背影的……伟岸?她默默弯腰,捡起冰剑,归入鞘中。体内的剧痛依旧,道锁的裂痕狰狞,但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平静感,悄然取代了之前的狂暴和冰冷。 “红袖师妹,我们走。”她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桑红袖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还残留着震撼的余韵,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她抱起脚边的混沌兽,赶紧跟上云澜师姐的脚步。 混沌兽在她怀里,蓝宝石眼睛望着萧闲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细微的、满足的“咕噜”声。 万骨魔殿深处,阴影重重。 萧闲扛着锈剑,慢悠悠地走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叮!宿主成功抹除元婴巅峰修士‘血蚀教主’! 奖励:咸鱼点+10000! 躺平王座(初级)升级为中级)! 功能解锁:1.永恒舒适度提升至200%!2.咸鱼道场范围扩大至十丈!3.星辰蕴养效果提升!4.新增功能:咸鱼庇护(被动)——王座十丈范围内,宿主及指定目标获得微弱‘存在感削弱’效果(对高境界目标效果递减)。 徒弟慕容尘忠诚度+5!当前:100(死忠不渝)! 徒弟云澜信任度+10!当前:85(绝对信任)! 徒弟桑红袖崇拜值+10!当前:100(狂热信仰)! 混沌兽‘粉毛’亲和度+20!当前:80(高度依赖)! 检测到万骨魔殿核心区域存在‘枯冢源核’(极度污秽),是否消耗咸鱼点进行净化/吸收/摧毁? 听着脑海中一连串的提示音,感受着体内因为王座升级而涌入的更加澎湃精纯的能量,萧闲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净化?吸收?摧毁?”他撇撇嘴,“听着就麻烦。” 他扛着锈剑,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还是……找个地方……躺着……舒服……” 第108章:魔门来袭 万骨枯冢的阴霾尚未散去,青岚宗上下还沉浸在血蚀教主力被青云峰那位神秘峰主萧闲只手抹除的震撼与余悸中。主峰大殿内,宗主凌霄伤势稍愈,便强撑着召集仅存的几位长老议事,气氛凝重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血蚀教虽遭重创,但其根基深厚,遍布东域,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也不知其反扑何时会来。 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血蚀教主的狠辣与决绝。 就在萧闲带着徒弟们从万骨枯冢返回青云峰,继续他“躺平大业”的第三天。 青岚宗上空,万里无云的晴空,毫无征兆的……裂开了! 不是空间裂缝,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沾满污秽的巨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横贯天际的、巨大无比的……暗红色伤疤! 裂痕边缘流淌着粘稠如血、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污秽能量!裂痕深处,是无尽的、翻滚沸腾的、仿佛由亿万生灵怨毒凝聚而成的……暗红魔云! 一股难以形容的、超越了元婴层次、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充满了无尽毁灭与疯狂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崩塌的天穹,轰然降临! 嗡——! 整个青岚宗的山川大地都在剧烈颤抖!护山大阵仅存的残光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所有弟子,无论修为高低,皆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如同蝼蚁仰望即将倾覆的星辰!修为稍弱者,直接瘫软在地,七窍流血!连金丹长老都气血翻涌,心神剧震! “魔……魔气!是域外天魔的气息!”一位见多识广的长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血蚀教主……他……他竟引来了域外魔主?”凌霄宗主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他万万没想到,血蚀教主临死前的反扑,竟如此疯狂!直接打开了通往域外魔域的通道! 轰隆隆! 暗红裂痕之中,魔云剧烈翻滚!一只巨大无比、覆盖着暗红鳞片、指尖缭绕着粘稠魔焰的……魔爪!缓缓探出! 仅仅是这只魔爪的投影降临,散发出的威压就让整个青岚宗的空间都仿佛凝固成了血色的琥珀!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无数低阶弟子在这威压下直接昏死过去! “蝼蚁……敢毁吾仆从道场……”一个巨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仿佛由亿万怨魂哀嚎汇聚而成的魔音,如同九天魔雷,狠狠砸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上!“献上……那渎神者的头颅……否则……此界……化为魔土!” 魔主意志!降临! 青岚宗,危在旦夕!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间传遍东域! 玄天城、万剑谷、百兽山庄、灵药谷、神机门……所有顶级宗门、一流势力,无不震动! 域外魔主投影降临!目标直指青岚宗!目标直指那个刚刚抹杀了血蚀教主的青云峰峰主——萧闲! 唇亡齿寒!若青岚宗覆灭,魔主意志降临此界,整个东域都将沦为魔域!无人能幸免! 短暂的震惊和恐惧过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同仇敌忾的情绪,如同燎原之火,在东域各大宗门间疯狂蔓延! “传令!玄天宗所有金丹以上长老、核心弟子,即刻集结!驰援青岚宗!” “万剑谷弟子听令!铸剑!磨锋!随我斩魔!” “百兽山庄儿郎!放出战兽!随老子去青岚宗会会那劳什子魔主!” “灵药谷开启秘库!所有疗伤圣药、驱魔灵丹,尽数调往青岚宗!” “神机门!启动所有战争傀儡!目标青岚宗!不惜代价!” 一道道命令,带着决绝与悲壮,从各大宗门发出! 流光破空!飞舟轰鸣!战兽咆哮! 无数道代表着东域顶尖力量的身影,驾驭着法器、飞舟、战兽,如同百川归海,从四面八方,朝着青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场关乎整个东域存亡的……灭魔之战!即将在青岚宗这片刚刚经历血火洗礼的土地上……拉开序幕! 青云峰顶。 躺平王座散发着温润的星辉光晕,将峰顶笼罩在一片慵懒、舒适、与外界末日般景象格格不入的“咸鱼道场”之中。 萧闲瘫在王座里,舒服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叼着桑红袖刚剥好的冰晶玉髓果,含糊不清地嘟囔:“吵死了……大中午的也不让人安生……又是打雷又是放炮的……” 慕容尘如同一尊铁塔,盘坐在王座不远处。他周身气血奔腾如龙,暗金色的龙象罡气在皮肤下隐隐流转,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厚重!血仇得报,心魔尽去,他的修为在复仇后的沉淀中,隐隐触摸到了金丹后期的门槛!此刻,他虽闭目调息,但双耳微动,清晰捕捉着外界那恐怖的魔威和喧嚣,眼中不时闪过凌厉的战意。魔主?那又如何!有师尊在,天塌下来也砸不到青云峰! 云澜抱着冰剑,静立在一侧。她脸色依旧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体内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虽被萧闲强行安抚压制,但冰蓝道锁的裂痕依旧狰狞。然而,她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静。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倒映着峰顶那温润的星辉,也倒映着外界那撕裂天空的魔痕。恐惧?在她体内那条随时可能失控的“冰河”面前,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她只是默默运转心法,修复着道锁的裂痕,将所有的锋芒,都内敛于剑鞘之中。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师尊的盲目信任。她正用小刀认真地给萧闲削着灵果,动作一丝不苟。混沌兽趴在她怀里,粉毛在星辉下泛着光泽,蓝宝石眼睛好奇地望着天空那道巨大的魔痕,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似乎并没有太多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懵懂的好奇? 就在这时! 嗡!嗡!嗡! 数道强大的气息伴随着流光,穿透了青云峰外围稀薄的防御(或者说根本不存在防御),落在了峰顶边缘。 光芒散去,露出几道身影。 为首一人,须发皆白,气息沉稳,正是青岚宗如今的主事大长老秦松!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深厚的金丹后期长老。另一边,则是三道身影:玄天宗圣子赵无极(金丹大圆满,星辰战体大成)、万剑谷首席真传楚临渊(金丹后期,古剑传承)、百兽山庄首徒林莽(金丹大圆满,肉身恐怖,伴生四阶妖虎火煞)!这三人,代表着如今驰援青岚宗的最强年轻一辈战力! 他们一落地,便感受到了峰顶那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慵懒舒适的气息,以及那笼罩峰顶的温润星辉光晕。目光瞬间被王座上那个瘫着的身影吸引。 “萧峰主!”秦松大长老连忙上前几步,对着王座方向深深一揖,姿态恭敬到了极点,“魔主投影降临!威压天地!青岚宗危在旦夕!恳请峰主出手,力挽狂澜!” 赵无极一身星辉缭绕,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如星空。他看向萧闲的目光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万骨枯冢的消息太过震撼,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看似懒散的峰主是如何做到的。他微微拱手:“玄天宗赵无极,见过萧峰主。魔主投影凶威滔天,非一人之力可挡。我等奉宗门之命前来助阵,愿听峰主调遣!”话语虽客气,但骨子里的骄傲依旧。 楚临渊背负双剑,眼神锐利如电,如同出鞘的利剑。他死死盯着萧闲,眼中充满了战意和探究。他同样拱手,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万剑谷楚临渊!魔主当前,愿以手中剑,试其锋芒!请峰主示下!”他更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青云峰主,到底有何等实力! 林莽身材魁梧如熊,肌肉虬结,扛着一根狰狞的狼牙棒,身边趴伏着那头气息凶悍、皮毛火红的四阶妖虎火煞!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声音洪亮如雷:“哈哈!萧峰主!俺林莽早就想见识见识你的手段了!那魔主爪子看着挺唬人,咱们一起上,把它剁下来下酒如何?”他性格直爽,话语也带着一股蛮横的匪气。 慕容尘睁开眼,目光扫过几人,带着一丝警惕。云澜依旧抱着剑,眼神冰冷,仿佛没看到他们。桑红袖则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个气息强大的“外人”。 萧闲慢悠悠地咽下嘴里的灵果,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个爪子印吗?投影而已,又不是真身来了。慌什么。”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嘟囔道:“你们爱打就打,爱守就守。别吵我睡觉就行。对了,红袖丫头,再给我剥个果子,要那个汁多的……” 众人:“……” 秦松大长老嘴角抽搐。赵无极眉头微蹙。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林莽更是挠了挠头,有点懵。这……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吧?外面可是魔主投影啊! 就在这时! 轰——! 天空那道巨大的魔痕猛地一震!那只探出的、缭绕着粘稠魔焰的暗红魔爪,似乎被萧闲这轻慢的态度彻底激怒! 魔爪五指猛地张开!掌心之中,一团由无尽污秽魔气、怨魂哀嚎、以及毁灭法则凝聚而成的暗红魔球瞬间成型!魔球内部仿佛有亿万怨魂在疯狂撕咬、咆哮!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让整个青岚宗的空间都开始扭曲、塌陷! “渎神者……死——!” 巨大的魔音带着滔天怒意炸响! 那团蕴含着毁灭之力的暗红魔球,如同坠落的灭世陨星,撕裂空间,带着焚灭万物、污秽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青云峰顶……狠狠砸落! 目标……直指瘫在王座上的萧闲! “师尊!” “峰主小心!” “快躲开!” 惊呼声瞬间响起!慕容尘狂吼着就要扑上去!云澜冰剑瞬间出鞘半寸!秦松等人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就要后退防御! 魔球位置,那恐怖的威压已经让青云峰顶的星辉光晕剧烈波动!桑红袖吓得小脸煞白!混沌兽也“唧”的一声炸毛! 唯有萧闲。 他依旧瘫在王座里,甚至……又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那急速放大、带着灭世之威砸落的暗红魔球,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浓浓的不耐烦。 “啧,没完没了。”他嘟囔了一句。 然后,在那魔球即将触及青云峰顶星辉光晕的刹那! 萧闲那只一直搭在王座扶手上的右手,极其随意的……抬了起来。 对着那砸落的魔球…… 轻轻…… 一拂! 动作轻柔,如同驱赶一只烦人的飞虫。 嗡——! 一股凝练到极致、滑腻、慵懒却又坚韧万分的咸鱼道韵,伴随着躺平王座升级后解锁的微弱“存在感削弱”效果,瞬间弥漫开来! 那足以轰碎山脉、湮灭城池的恐怖魔球,在接触到这股滑腻道韵的瞬间…… 如同高速旋转的钢珠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光滑无比的镜面!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的疯狂湮灭! 所有的毁灭魔焰!所有的污秽怨魂!所有的恐怖威能! 都在那不讲道理的“滑”之法则面前…… 被强行……偏转!滑开!卸力! 魔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了一下,以一个极其诡异、近乎直角的轨迹…… 擦着青云峰顶的星辉光晕…… “滋溜”一声…… 滑了过去! 然后…… 轰隆——! 狠狠砸在了青云峰旁边……一座数百丈高的、无人居住的荒芜山峰之上! 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剧烈震颤! 那座山峰……连同其上的所有草木、岩石、生灵…… 在魔球的恐怖威能下…… 瞬间……气化!湮灭! 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暗红魔焰的巨大深坑!坑中残留的毁灭气息,让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秒杀一座山峰! 然而! 青云峰顶…… 风平浪静! 连一丝微风都没被掀起! 王座上的萧闲,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他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然后对着吓傻了的桑红袖,懒洋洋地催促道: “丫头,愣着干嘛?果子呢?” 第109章:共商大计 青云峰顶,死寂无声。 那座数百丈高的荒芜山峰,连同其上的所有存在,已然彻底消失,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暗红魔焰的巨大深坑,如同大地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毁天灭地一击的恐怖。 而青云峰顶,星辉光晕依旧温润流淌,笼罩着王座和其上的身影,风平浪静,连一丝尘埃都未曾扬起。 慕容尘保持着前扑的姿势僵在原地,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撼和对师尊那匪夷所思手段的极致崇拜!刚才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若非师尊…… 云澜按在剑柄上的手指缓缓松开,冰剑归鞘半寸。她琉璃般的眼眸深处,那翻腾的冰蓝寒光剧烈波动了一下,随即被强行压下。她看着王座上那个依旧懒散的身影,冰冷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似乎也因这惊世骇俗的“滑”之法则而凝滞了一瞬。 桑红袖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里削了一半的灵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混沌兽脚边。混沌兽也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吓得“唧”一声缩进她怀里,但蓝宝石眼睛却好奇地探出来,看着那个深坑,又看看王座上的萧闲,喉咙里发出疑惑的“咕噜”声。 峰顶边缘,秦松大长老和几位长老面无人色,冷汗浸透了后背!刚才那魔球砸落的瞬间,他们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冻结、撕裂!若非萧峰主那轻描淡写的一笔……他们不敢想象后果! 赵无极脸上的从容和审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悸!他身负星辰战体,对能量感知最为敏锐!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足以重创甚至灭杀元婴巅峰的毁灭魔球,在接触到那层看似薄弱的星辉光晕时,是如何被一股不讲道理的滑腻力量强行偏转、卸开!这绝非技巧!这是……法则层面的碾压!他看向萧闲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敬畏! 楚临渊锐利如剑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深坑,又猛地转向王座上的萧闲,眼中再无半分战意,只剩下如同目睹神迹般的震撼和……一丝狂热!那是什么剑道?不!那根本不是剑道!那是超越了剑的……道!他握剑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林莽更是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他身边的四阶妖虎火煞也伏低了身体,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他看看深坑,又看看萧闲,最后狠狠一拍大腿:“卧槽!牛逼!太他娘的牛逼了!萧峰主!俺林莽服了!心服口服!以后俺就跟你混了!”他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激动! 萧闲似乎被林莽的大嗓门吵得皱了皱眉,他慢悠悠地坐直了一点,目光扫过峰顶边缘那几个呆若木鸡的身影,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巨大的深坑,嫌弃地撇了撇嘴:“啧,炸这么大个坑,多影响风水。回头还得填,麻烦。” 他对着桑红袖招招手:“丫头,果子呢?掉地上那个不要了,换一个。” 桑红袖如梦初醒,赶紧手忙脚乱地又拿起一个灵果,小脸通红地削了起来。 天空那道巨大的魔痕依旧横贯,暗红魔云翻滚,那只巨大的魔爪悬停在裂痕边缘,掌心残留的魔焰微微跳动,似乎也被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惊住了。那宏大的魔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怒意再次响起:“蝼蚁……竟敢……亵渎魔威……” “吵死了。”萧闲掏了掏耳朵,对着天空不耐烦地挥挥手,“要打就赶紧的,不打就滚蛋!别在这嗡嗡嗡的,影响人休息。” 魔爪猛地一颤!魔云剧烈翻滚!显然被这轻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但似乎又对那诡异的滑腻力量有所忌惮,并未立刻发动攻击。 “萧峰主!”秦松大长老终于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急切,“魔王投影凶威滔天!非一人之力可长久抗衡!如今东域各大宗门援军已至!恳请峰主移步主峰大殿!共商……共商灭魔大计!”他本想说“御敌”,但看到萧闲那副样子,临时改成了“灭魔”。 “是啊,萧峰主!”赵无极也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魔王投影虽强,但终究受界域限制,无法发挥全部威能!我等集结东域之力,未必不能将其击退!还请峰主主持大局!” 楚临渊深吸一口气,抱拳沉声道:“万剑谷楚临渊,愿以手中剑,为峰主前驱!请峰主示下!” 林莽更是拍着胸脯:“萧老大!你说咋干就咋干!俺林莽和火煞第一个冲!” 慕容尘和云澜也看向萧闲。 萧闲啃了一口桑红袖递过来的新果子,汁水四溅。他含糊地“嗯”了一声,似乎对什么“灭魔大计”毫无兴趣,但看着外面那只悬着的魔爪,又觉得有点碍眼。 “行吧行吧。”他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噼啪轻响,“去听听也行。省得这帮人吵吵嚷嚷的,烦人。” 他扛起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一步三晃地朝着峰下走去:“红袖丫头,带上小粉毛,再带点零嘴。开会最无聊了,容易犯困。” “是!师尊!”桑红袖赶紧抱起混沌兽,又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一堆灵果点心。 慕容尘和云澜默默跟上。 秦松等人如蒙大赦,连忙在前引路。 青岚宗主峰,破败的大殿已被紧急清理过,但依旧残留着之前大战的痕迹。此刻,殿内气氛凝重而肃杀。 主位空悬宗主凌霄重伤昏迷)。下方左右,分坐着十几位气息渊深、或威严、或凌厉、或狂野的身影!正是东域各大顶级宗门此次前来的话事人! 左侧首位,是一名身着星辰道袍、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仿佛有星河生灭的老者——玄天宗太上长老,星河道人!元婴后期修为!他身后站着气息沉稳的赵无极。 右侧首位,则是一名背负古剑、气息凌厉如出鞘神兵、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心的中年剑修——万剑谷谷主,剑无痕!元婴后期巅峰!楚临渊侍立其后。 再往下,是百兽山庄庄主,一位身高九尺、肌肉虬结如铜浇铁铸、气息狂野如太古凶兽的巨汉——林震山!元婴中期巅峰!他身边趴伏着一头气息更加恐怖、通体覆盖着暗金鳞片、形似麒麟的巨兽——五阶妖兽,金鳞犼!林莽则大大咧咧地站在他老爹身后,对着刚进门的萧闲挤眉弄眼。 此外,还有灵药谷谷主、神机门门主、以及几位一流宗门的元婴老祖或金丹巅峰大长老!整个大殿,汇聚了东域近半的顶尖战力!气息交织,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当萧闲扛着锈剑,带着慕容尘、云澜、抱着混沌兽的桑红袖,一步三晃地走进大殿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好奇!审视!忌惮!敬畏不一而足! 万骨枯冢只手抹杀血蚀教主!青云峰顶轻拂化解魔王灭世一击!这两件事如同飓风般早已传遍!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青云峰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当他们看到萧闲那副懒散惫怠、扛着把破剑、仿佛没睡醒的样子时,不少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言喻的荒谬感!这……就是那位深不可测的萧峰主? 萧闲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他环顾了一下大殿,目光在星河道人和剑无痕身上略微停留了一瞬,然后……径直走向大殿角落一张……看起来最不起眼、铺着兽皮的……石凳? 他一屁股坐了上去,把锈剑随手往地上一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然后,他对着桑红袖招招手:“丫头,这边。” 桑红袖赶紧小跑过去,把怀里抱着的灵果点心放在旁边的石几上。混沌兽也跳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慕容尘如同铁塔般站在萧闲身后一步,眼神凶悍地扫视全场。云澜则抱着冰剑,静立在另一侧,眼神冰冷,如同万载寒冰。 大殿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星河道人眼中星辉流转,率先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萧峰主,魔王投影凶威滔天,其真身虽受界域限制无法降临,但仅凭此投影,便足以覆灭我等。不知峰主……有何高见?”他将问题直接抛给了萧闲。 剑无痕目光如剑,直视萧闲:“魔主投影,力量源于其魔域本源,源源不绝。我等纵能抵挡一时,也难持久。萧峰主手段通玄,不知可有破局之法?”他更关心如何破敌。 林震山声如洪钟:“萧峰主!俺是个粗人!就一句话!你说怎么打!俺百兽山庄的儿郎和战兽,绝不含糊!”他身边的金鳞犼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震大殿。 其他宗门大佬也纷纷开口,或询问,或表态,目光都集中在角落那个瘫在石凳上、已经开始啃果子的身影上。 萧闲慢条斯理地啃完一个果子,把果核精准地丢进角落的玉盘里(那是之前给凌霄准备的痰盂?),然后慢悠悠地擦了擦手。 他抬眼,目光扫过一众大佬,最后落在殿外天空中那道依旧悬停的魔爪上,懒洋洋的开口: “高见?没有。” 众人:“……” “破局之法?”萧闲又啃了一口另一个果子,“简单。” 所有人精神一振!竖起耳朵! “你们……”萧闲指了指殿内一众大佬,“该布阵,该放炮,该砍人。” 众人:“???” “至于那个爪子……”萧闲又指了指殿外天空的魔爪,语气随意得像在说拍死一只苍蝇,“太吵了,影响我徒弟们发挥。待会儿……我把它挪个地方。” 挪……挪个地方? 大殿内瞬间死寂! 所有大佬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挪……挪魔族投影的爪子?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星河道人眼中星辉剧烈波动!剑无痕按在剑柄上的手指猛地收紧!林震山张大了嘴巴!其他宗门大佬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这已经不是自信了!这是……疯子? 然而,联想到之前萧闲那匪夷所思的手段……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挪……挪到哪里?”灵药谷谷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萧闲想了想,又啃了一口果子,含糊道:“嗯……我看那万骨枯冢挺空的,地方也够大,埋个瓜子应该够用。省得放这儿碍眼。” 埋……埋了? 大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萧闲这轻描淡写、却又石破天惊的“策略”彻底震懵了! 把魔主投影的爪子……挪到万骨枯冢……埋了?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脑回路? 然而! 就在众人被这“策略”雷得外焦里嫩、大脑一片空白之际! 殿外! 天空那道巨大的魔痕猛地剧烈震荡起来! 悬停的魔爪似乎被萧闲这“埋爪子”的言论彻底激怒!掌心魔焰疯狂暴涨!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暴虐的毁灭气息轰然爆发! “蝼蚁……找死——!” 巨大的魔音带着滔天怒意! 魔爪五指猛地收拢!掌心那团更加庞大、更加凝练、仿佛能焚灭星辰的暗红魔球瞬间成型!带着撕裂虚空、污秽万物的绝对毁灭意志不再试探不再顾忌! 朝着下方青岚宗主峰大殿…… 狠狠砸落! 目标……直指大殿内那个口出狂言的蝼蚁! “不好!” “魔主全力出手了!” “快防御!” 殿内所有大佬脸色剧变!纷纷爆发出最强灵力!各种护身法宝光芒亮起!星河道人周身星图流转!剑无痕背后古剑嗡鸣!林震山狂吼一声,金鳞犼咆哮!所有人都准备拼死抵抗这灭世一击! 慕容尘狂吼!龙象罡气爆发!云澜冰剑瞬间完全出鞘!寒气弥漫!桑红袖吓得抱紧了混沌兽! 然而! 就在那毁灭魔球即将触及主峰防御光罩的瞬间! 大殿角落。 萧闲慢悠悠地咽下最后一口果子。 他那只沾着果汁的手,极其随意的……抬了起来。 对着殿外天空中那急速砸落的、散发着灭世之威的暗红魔球,以及魔球后方那只巨大的魔爪,五指张开然后极其随意的向旁边一拨!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拨动琴弦。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撬动空间、扭曲规则的滑腻道韵,伴随着躺平王座升级后的“存在感削弱”效果,瞬间弥漫开来!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偏转卸力! 而是……真正的……挪移! 那足以毁灭星辰的恐怖魔球,连同其后方那只巨大的魔爪,在接触到这股滑腻道韵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覆盖了天穹的巨手强行拨动! 改变了其下落的轨迹! 嗤啦——! 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扭曲、折叠! 在所有人呆滞、震撼、如同见了鬼般的目光注视下! 那团散发着灭世之威的暗红魔球,连同那只巨大的魔爪…… 如同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巨大的滑道! 它们下落的轨迹硬生生的被拨转了一个巨大的角度! 不再是砸向青岚宗主峰!而是朝着青岚宗西南方向那片刚刚被魔球炸出一个巨大深坑、如今依旧弥漫着死寂与污秽气息的万骨枯冢遗址呼啸着砸了下去! 轰隆隆——! 一声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沉闷的巨响!从遥远的万骨枯冢方向传来! 大地剧烈震颤!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众人也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冲击波! 青岚宗主峰,风平浪静!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如同被石化!僵在原地! 星河道人手中的星图光芒凝固!剑无痕背后的古剑停止了嗡鸣!林震山保持着狂吼的姿态,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金鳞犼也停止了咆哮,铜铃大的兽眼里充满了茫然! 慕容尘的罡气僵在体表!云澜的冰剑凝在半空!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嘴张成了O型! 萧闲收回手,嫌弃地甩了甩,仿佛刚才拨动了什么脏东西。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扛起锈剑,对着殿内一众呆若木鸡的大佬们,懒洋洋地说道: “行了,挪过去了。你们继续商量吧。我困了,回去睡会儿。” 说完,他一步三晃地朝着殿外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埋是埋了……就是动静大了点……啧,又吵……” 第110章:魔门野心 万骨枯冢遗址深处,那惊天动地的轰鸣与魔焰肆虐的余波,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东域修仙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魔主投影降临!魔爪撕裂苍穹!灭世魔球轰击青岚宗!最终却被青云峰那位神秘莫测的萧峰主……如同拨弄弹珠般,轻描淡写地“拨”到了万骨枯冢遗址深处,炸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深渊! 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整个东域! 震撼!恐惧!难以置信!然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青云峰萧闲那深不可测力量的无限敬畏! 青岚宗,这个原本在顶级宗门眼中只能算二流末尾的破落户,因为青云峰的存在,瞬间成为了整个东域修仙界的焦点和……最后的希望堡垒! 主峰大殿内那场原本凝重肃杀的“灭魔大会”,在萧闲随手“挪”走魔爪、打着哈欠离开后,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星河道人、剑无痕、林震山等一众元婴大佬,看着殿外西南方向那片依旧被暗红魔焰笼罩、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枯冢遗址,又看看萧闲扛着锈剑、一步三晃消失在殿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震撼?有之!那拨转魔爪的手段,已然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理解范畴! 敬畏?更有之!面对魔主投影,如同拍苍蝇般的随意,这等实力,恐怕已触摸到传说中的化神之境? 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和无力感。 他们这些平日里跺跺脚东域都要震三震的顶级大佬,带着宗门精锐,抱着决死之心前来助阵,结果……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危机就被人家随手解决了?甚至人家连正眼都没多看他们一下,就回去睡觉了? 这感觉……就像一群准备拼命的壮汉,冲到战场却发现敌人已经被路过的神仙一巴掌拍死了,而神仙还嫌弃他们挡路碍事…… “咳……”最终还是星河道人轻咳一声,打破了殿内尴尬的沉默。他眼中星辉流转,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诸位,魔主投影虽被萧峰主……挪走,但其凶威已显!此等存在,睚眦必报!今日受挫,他日必以雷霆之势报复!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 “星河前辈所言极是!”剑无痕眼神锐利如剑,沉声道,“魔主投影受界域限制,无法久存,方才一击已是极限,此刻必然消散。但其真身……恐怕已在域外魔域震怒!我等必须在其真身降临前,做好万全准备!” “怕他个鸟!”林震山声如洪钟,蒲扇般的大手一挥,“有萧峰主在!那劳什子魔主来了也是送菜!俺老林现在就去整顿人马!把山庄里那些能打的崽子全拉过来!就守在这青云峰下!魔崽子敢来,俺第一个冲上去撕了他!” “林庄主豪气!”灵药谷谷主连忙道,“我灵药谷愿倾尽库藏,炼制驱魔避秽、疗伤续命的灵丹,全力供应前线!” “神机门所有战争傀儡、防御阵盘,即刻调往青岚宗!务必在魔主真身降临前,构筑起最强防线!”神机门门主也立刻表态。 一时间,大殿内再次群情激昂!虽然主角不是他们,但背靠萧峰主这棵参天大树,众人心中的恐惧被驱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仇敌忾、背水一战的决绝! 很快,一道道命令从大殿发出! 玄天宗、万剑谷、百兽山庄、灵药谷、神机门……所有顶级宗门,以及闻讯赶来的其他一流势力,如同开动的战争机器,开始疯狂运转! 无数流光飞舟满载着精锐弟子、战争物资,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汇聚到青岚宗周围!一座座临时营地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巨大的防御阵盘被激活,在青岚宗外围构筑起层层叠叠的灵力屏障!战争傀儡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矗立在防线关键节点!灵药谷的炼丹炉日夜不息,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整个青岚宗方圆数百里,俨然成了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 青云峰,依旧超然物外。 峰顶的躺平王座散发着温润星辉,将外界的喧嚣和紧张隔绝在外。萧闲瘫在王座里,睡得正香,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口水。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小心翼翼地给师尊剥着灵果皮。慕容尘如同铁塔般守卫在一旁,闭目调息,周身气血如龙,气息比之前更加凝练厚重,显然在消化复仇后的心境突破。云澜则抱着冰剑,静立在一处断崖边,眺望着远方逐渐成型的庞大战争营地,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冰蓝寒光流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师尊……外面来了好多人啊……”桑红袖小声嘀咕,看着山下那如同蚂蚁搬家般忙碌的景象,小脸上带着一丝新奇和担忧,“他们说……那个很凶很凶的魔主……还会回来?” 混沌兽在她怀里“唧”了一声,蓝宝石眼睛也好奇地看着山下。 萧闲在睡梦中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含糊地嘟囔:“……回来……就回来呗……吵死了……让慕容小子去……拍苍蝇……” 慕容尘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就在这时! 嗡——! 一道极其凝练、带着星辰之力的传讯流光,无视了青云峰外围的星辉光晕(或者说被光晕主动放行),精准地落在了慕容尘面前。 慕容尘睁开眼,伸手接住。是玄天宗圣子赵无极的紧急传讯! 神识一扫,慕容尘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他猛地抬头,看向王座上的萧闲,沉声道:“师尊!赵无极急讯!玄天宗安插在域外魔域边缘的暗哨……刚刚拼死传回一条绝密情报!” “嗯?”萧闲似乎被吵醒了,慢悠悠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什么情报?魔主请帖到了?告诉他,为师没空。” “不是!”慕容尘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情报显示!域外魔主……在万骨枯冢投影被‘挪’走后,震怒无比!但他……并未立刻真身降临!” “哦?”萧闲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那老泥鳅怂了?” “不!”慕容尘眼中寒光闪烁,“他……正在闭关!强行冲击某种……更高层次的魔功壁垒!情报称,其闭关之地魔气滔天,引动九幽魔域本源震荡!一旦其破关而出……实力恐怕会暴涨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届时……他将亲率魔域大军,踏平青岚宗!并且……清洗整个东域所有修仙宗门!要将东域……彻底化为魔土!” “清洗……整个东域?”桑红袖吓得小脸煞白,手里的灵果都掉了。 云澜也猛地转头,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混沌兽更是“唧”的一声炸毛,蓝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厌恶! “不仅如此!”慕容尘的声音更加低沉,“情报还提到!魔主在闭关前,已派遣了大量精于隐匿、伪装、蛊惑人心的‘蚀心魔’和‘千面魔傀’,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提前渗透进入了东域各大宗门!包括……我们青岚宗!以及……此刻聚集在青岚宗外围的所有援军之中!” “他们的任务!”慕容尘眼中杀意沸腾,“潜伏!破坏!离间!收集情报!并在魔主出关、大军压境之时……里应外合!从内部……彻底瓦解我们的防线!” 内奸!魔门细作!已经潜伏到了身边! 这个消息,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青云峰顶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桑红袖吓得抱紧了混沌兽,小身体微微发抖。云澜握紧了冰剑,寒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连慕容尘这等铁汉,眼中也充满了凝重和杀机! 魔主闭关冲击更高境界!一旦成功,实力将恐怖到难以想象!同时,大量魔门细作已经如同毒蛇般潜伏在各大宗门内部,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这比魔主直接降临……更加凶险!更加致命! “哦?”萧闲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慢悠悠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脸上依旧没什么紧张的表情,反而带着点被打扰清梦的不爽,“闭关?冲击更高境界?啧,这老泥鳅还挺上进。” 他瞥了一眼山下那庞大的战争营地,又看了看慕容尘手中那枚传讯玉符,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内奸啊……”他咂了咂嘴,似乎觉得有点麻烦,“找起来多费劲。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他目光随意地扫过峰顶,最后落在了桑红袖怀里那只炸毛的混沌兽身上。 混沌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蓝宝石眼睛也看向萧闲,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小爪子焦躁地刨着桑红袖的衣袖。 “小粉毛,”萧闲对着混沌兽招了招手,“过来。” 混沌兽“唧”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桑红袖怀里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萧闲脚边,讨好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 萧闲弯腰,极其随意的……在混沌兽那粉嫩的、毛茸茸的小脑袋上…… 轻轻…… 揉了两下。 动作轻柔,如同抚摸宠物。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温润却又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咸鱼道韵,顺着萧闲的手掌,悄然涌入混沌兽体内! 混沌兽浑身猛地一僵! 紧接着! “唧——!” 一声前所未有的、尖锐到刺破耳膜的凄厉尖叫从混沌兽喉咙里爆发出来!它粉色的毛发根根倒竖!蓝宝石般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混沌的星云在疯狂旋转、生灭!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感知一切污秽本源的奇异波动,以混沌兽为中心,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速度之快,超越了神识的极限! 这股波动扫过青云峰顶! 慕容尘、云澜、桑红袖都感觉心神一清,仿佛被温暖的泉水洗涤过灵魂,并无异样。 但当这股无形的涟漪,如同水波般悄然荡过青云峰下……那庞大的、由各大宗门精锐组成的战争营地时…… 异变陡生! “啊——!” “不!这是什么?” “我的头!好痛!” “魔气!他身上有魔气!” 营地各处,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充满了痛苦和惊骇的惨叫声! 只见人群中,数十道身影猛地僵住!他们有的正在布置阵盘,有的在搬运物资,有的在低声交谈……但此刻,他们脸上瞬间布满了痛苦和扭曲!周身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或浓或淡、但都极其污秽阴冷的……魔气! 这些魔气如同跗骨之蛆,从他们体内被强行“逼”了出来!在混沌兽那奇异波动的刺激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并伴随着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哀嚎! “蚀心魔!是蚀心魔附体!” “千面魔傀!他伪装成了王师兄!” “抓住他们!他们是魔门细作!” 短暂的死寂后,营地瞬间炸开了锅!各大宗门的强者反应极快!怒吼声、法术光芒、金铁交鸣声瞬间爆发!那些被混沌兽波动逼出原形的魔门细作,如同暴露在狼群中的羔羊,瞬间被愤怒的修士们淹没! 惨叫声!法术爆炸声!魔气湮灭声!响成一片!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 营地各处爆发的骚乱便被迅速镇压!数十名潜伏的魔门细作,或被当场格杀,或被擒拿封印!营地内弥漫起一股淡淡的魔气腥臭和血腥味。 整个营地,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但这一次,死寂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对青云峰方向那无声无息揪出所有内奸手段的……极致震撼与恐惧! 青云峰顶。 混沌兽在发出那声尖叫后,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粉毛软塌塌地垂下,蓝宝石眼睛也黯淡了不少,小脑袋一歪,直接瘫在萧闲脚边,昏睡过去,发出细微的鼾声。 萧闲收回手,仿佛只是随手撸了把猫。他瞥了一眼山下营地那短暂的混乱和迅速平息的骚动,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下清净多了。” 他弯腰,把昏睡的混沌兽拎起来,丢给旁边目瞪口呆的桑红袖:“抱着,让它睡会儿。这小东西,干活还挺卖力。” 桑红袖手忙脚乱地接住混沌兽,看着它疲惫昏睡的样子,小脸上满是心疼,但更多的是对师尊那神鬼莫测手段的无限崇拜! 慕容尘和云澜看着山下迅速恢复秩序、但气氛明显更加肃杀凝重的营地,又看看昏睡的混沌兽,眼中充满了震撼!师尊……竟然用这种方法……瞬间揪出了所有潜伏的魔门细作?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行了,内奸清理完了。”萧闲重新瘫回王座,舒服地叹了口气,“至于那个闭关的老泥鳅……” 他眯着眼,看向西南方向那片依旧被暗红魔焰笼罩的枯冢遗址深处,仿佛能穿透无尽虚空,看到域外魔域中那个正在冲击更高境界的恐怖存在。 “闭关就闭关呗。”萧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等他出关了……再说。” 他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含糊地嘟囔着: “天塌下来……也得……先睡饱了……” 第111章:打上门来了 万骨枯冢遗址深处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余波尚未彻底平息,东域的天空,已被更深的血色阴霾笼罩。 魔主投影受挫,并未能阻止其真身降临的步伐。相反,它成了点燃滔天魔焰的引信! 短短一月! 东域西南边境,三个传承千年、实力不俗的一流宗门——烈阳宗、寒水门、铁岩堡,在魔域大军如同黑色潮水般的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连三天都未能支撑,便彻底化为焦土!护山大阵被污秽魔气腐蚀洞穿!宗门弟子长老浴血奋战,最终却难逃被魔化、吞噬、或化为血池养料的悲惨命运!山门破碎,灵脉枯竭,只留下三片被浓郁魔气污染、怨魂哀嚎的死亡绝地! 消息传来,整个东域修仙界为之震怖!魔主之威,远超想象!其麾下魔军,更是悍不畏死,功法诡异,污秽之力对正道修士克制极大! 青岚宗,这座汇聚了东域近半顶尖力量的战争堡垒,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护山大阵的光芒日夜不息,如同巨大的光罩,将连绵的山脉笼罩在内。山门之外,由各大宗门联手构筑的层层防御工事,如同钢铁丛林,遍布着闪烁的阵纹、狰狞的战争傀儡、以及枕戈待旦的修士! 玄天宗的“周天星斗大阵”核心阵盘悬浮在主峰上空,牵引着九天星辰之力,形成第一道也是最坚固的屏障。万剑谷的弟子们组成巨大的剑阵,剑气冲霄,锐利无匹。 百兽山庄的战兽咆哮震天,鳞甲森然,妖气冲天。灵药谷的丹师们日夜炼制驱魔丹、净心散,竭力抵御魔气的侵蚀。神机门的机关傀儡如同沉默的卫士,守卫着关键节点。 青云峰顶,依旧超然。 萧闲瘫在升级后的躺平王座里,星辉流淌,隔绝了外界的肃杀。他眯着眼,看着山下那如同蚁群般忙碌、气氛紧张的庞大营地,又瞥了一眼西南方向那愈发浓郁、如同滴血般的魔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师尊,魔军前锋已至三千里外!速度极快!最多一日,兵锋便将抵达我青岚宗外围防线!”慕容尘沉声汇报,他刚刚从主峰议事归来,身上带着风尘和肃杀之气。 血仇得报,他心无旁骛,龙象道罡越发凝练,已触摸到金丹后期的门槛,此刻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凶刀。 云澜抱着冰剑,静立一旁。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在顶级丹药和自身努力下,裂痕勉强弥合了大半,但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依旧如同沉睡的火山。 她琉璃般的眼眸扫过山下严阵以待的剑阵,又望向魔云方向,眼神冰冷如初。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上满是紧张。混沌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大战将至的压抑,粉毛微微炸起,蓝宝石眼睛警惕地盯着西南方。 “哦。”萧闲应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他随手从旁边玉盘里拿起一颗桑红袖剥好的冰晶玉髓果,塞进嘴里,“让他们打呗。打累了自然就消停了。” “师尊!”慕容尘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此次魔军来势汹汹!前锋便有三位元婴魔将统领!魔兵数以十万计!更有无数被魔化的妖兽、傀儡!其污秽魔气对我等灵力克制极大!外围防线恐难久守!” “守不住就退呗。”萧闲嚼着果子,含糊不清,“退到里面来,让玄天宗那帮玩星星的顶着。他们不是挺能扛的吗?” 慕容尘:“”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沉重、粘稠、带着无尽血腥与怨毒意志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从西南方向轰然席卷而来!瞬间笼罩了整个青岚宗外围防线! 天空的铅灰色云层被强行染成了暗红!粘稠的魔云翻滚着,如同沸腾的血海!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虚影在魔云中沉浮,发出无声的尖啸! 魔军前锋到了! “敌袭——!” “魔崽子来了!准备迎敌!” “启动大阵!战争傀儡准备!” 凄厉的警报和怒吼瞬间响彻整个外围防线!所有修士瞬间绷紧了神经! 轰隆隆——! 大地在震颤!地平线上,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潮水,带着毁灭一切的凶戾气息,汹涌而来! 为首的是三尊高达百丈、形态狰狞的恐怖魔影!一尊身披骨甲,手持巨斧,周身缠绕着污秽血光!一尊形如巨蝠,翼展遮天,口中喷吐着腐蚀毒雾! 一尊则是由无数蠕动的血肉和骸骨拼凑而成的缝合巨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正是三位元婴初期的魔将! 它们身后,是如同蝗虫般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魔兵!有身披黑甲、手持魔刀的精英魔族!有被魔化的、双目赤红的狂暴妖兽! 有由骸骨和怨魂拼凑而成的亡灵傀儡!更有无数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最低阶的、只知杀戮与吞噬的魔化生物! 污秽的魔气如同实质的浓雾,随着魔军的推进,疯狂侵蚀着外围防线!玄天宗周天星斗大阵的光罩发出“滋滋”的消融声!灵药谷布下的驱魔灵光被迅速压制! “周天星斗!镇!”星河道人须发皆张,厉声断喝!主峰上空的阵盘爆发出璀璨星辉!无数道凝练的星辰光柱如同天罚之矛,狠狠射入魔军前锋! 轰!轰!轰! 光柱所过之处,大量低阶魔兵瞬间气化!连那三尊魔将也被迫停下脚步,撑起魔光抵挡! “万剑归宗!斩!”剑无痕冰冷的声音响起!万剑谷弟子组成的巨大剑阵瞬间发动!成千上万道凌厉无匹的剑气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撕裂魔云!绞杀魔兵! “百兽战阵!冲!”林震山狂吼如雷!百兽山庄的修士驾驭着战兽,如同钢铁洪流,悍然冲出防线! 金鳞犼咆哮着喷出焚天魔焰!巨象战兽践踏大地!妖禽俯冲撕咬!与魔军前锋狠狠撞在一起! “神机傀儡!火力全开!”神机门门主一声令下!无数战争傀儡眼中亮起红光!灵力炮、裂空弩、震荡波发生器各种战争兵器爆发出毁灭性的火力,在魔潮中犁出一道道空白地带! “灵药谷!净魔之光!”灵药谷谷主双手结印!一道道柔和的、带着净化之力的翠绿光柱射向战场,驱散魔气,治疗伤者! 大战瞬间爆发! 血肉横飞!魔气翻腾!剑气纵横!兽吼震天!法术光芒与魔焰交织!爆炸声、怒吼声、惨叫声响彻云霄!整个青岚宗外围,瞬间化作了血腥的绞肉场! 青云峰顶。 慕容尘看着山下惨烈的厮杀,眼中战意熊熊,双拳紧握!云澜的冰剑微微嗡鸣,寒气弥漫。桑红袖小脸煞白,紧紧抱着混沌兽。 萧闲依旧瘫在王座里,看着山下那如同烟花般绚烂(惨烈)的战斗场面,咂了咂嘴:“啧,打得还挺热闹。”他慢悠悠地又拿起一颗果子,“慕容小子,别急。让他们先打着。等他们打累了,魔气散了,空气好了,你再下去活动活动筋骨。” 慕容尘看着山下浴血奋战的同门,又看看师尊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能强行压下冲下去的冲动。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魔军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悍不畏死!污秽魔气对正道修士的克制极大,不少修士被魔气侵蚀,灵力运转迟滞,甚至心神被惑,自相残杀!防线多处被突破!战争傀儡损毁严重!百兽山庄的战兽也伤亡不小! 三位元婴魔将更是凶悍异常!它们顶着星辰大阵和剑阵的轰击,强行突进!骨甲魔将一斧劈碎了数尊神机傀儡! 巨蝠魔将的毒雾腐蚀了大片防御阵纹!缝合巨怪更是如同移动的堡垒,硬抗着攻击,将数名金丹修士卷入体内,瞬间吞噬! 外围防线摇摇欲坠! “退!退守第二道防线!”星河道人脸色铁青,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决绝!继续硬拼下去,外围力量将被彻底消耗殆尽! 残存的修士和战兽在掩护下,如同退潮般撤向依托山势构筑的第二道防线——由万剑谷剑修主守的“千仞剑壁”! 魔军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污秽魔气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撤退的队伍! “桀桀桀!蝼蚁们!想跑?”骨甲魔将发出残忍的狞笑,巨大的骨斧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斩向撤退队伍的后方!那里,是灵药谷的丹师和伤员! “不好!”剑无痕脸色一变,想要回援已是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道魁梧如山的暗金色身影,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狠狠砸在骨甲魔将的巨斧之前! “你的对手是我!”慕容尘狂吼一声!周身龙象罡气如同燃烧的金色熔岩!他双拳紧握,带着崩山裂地的狂暴力量,毫无花哨地狠狠轰向那斩落的巨大骨斧!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战场!狂暴的气浪将周围的魔兵瞬间掀飞! 慕容尘闷哼一声,脚下大地寸寸皲裂!但他魁梧的身躯如同扎根的山岳,纹丝不动!那足以劈开山峦的骨斧,竟被他用一双肉拳硬生生架住! 骨甲魔将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死——!”慕容尘眼中凶光爆射!趁着对方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他猛地拧腰发力!暗金拳印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龙象嘶鸣的恐怖音爆,狠狠轰向骨甲魔将的胸膛! “吼!”骨甲魔将怒吼,仓促间凝聚骨甲防御! 轰! 沉闷的撞击声!骨甲魔将庞大的身躯竟被慕容尘这狂暴一拳轰得踉跄后退!胸口的骨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好!”撤退的修士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慕容尘如同战神般矗立在撤退队伍后方,魁梧的身躯散发着无匹的凶悍气息!他双拳染血(魔血),眼神冰冷地扫视着追击的魔军,声音如同雷霆:“过此线者死!” 他的身后,是如同潮水般撤退的同门。他的身前,是汹涌而来的魔潮! 一人!独挡千军! 慕容尘如同定海神针,一人横亘在撤退通道上,硬生生挡住了魔军追击的狂潮! 他周身龙象罡气轰鸣,暗金色的光焰如同实质的铠甲!双拳挥舞间,带起道道撕裂空气的罡风!每一拳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普通的魔兵触之即碎!精英魔卒也难以近身! 骨甲魔将被他那狂暴一拳击退,胸骨碎裂,又惊又怒!它咆哮着,挥舞巨斧再次扑上!污秽血光缠绕斧刃,带着撕裂空间的威能! “滚开!”慕容尘怒吼,不闪不避,双拳如同两柄重锤,带着龙象嘶鸣,悍然迎击! 铛!铛!铛!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如同战鼓擂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不断炸开!慕容尘如同人形凶兽,以硬碰硬,以力破力! 虽然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涌,虎口崩裂,但他一步不退!硬生生将骨甲魔将的攻势死死压制! 另外两尊魔将——巨蝠魔将和缝合巨怪,也被慕容尘的凶悍所慑,一时不敢轻易上前。巨蝠魔将盘旋高空,喷吐着腐蚀毒雾,试图干扰。缝合巨怪则挥舞着由无数骸骨和血肉组成的巨臂,砸向慕容尘,却被其灵活的闪避和狂暴的反击逼退。 趁着慕容尘以一敌三,死死拖住三大魔将的宝贵时间,撤退的队伍终于安全撤入了依托陡峭山崖构筑的第二道防线——“千仞剑壁”! 万剑谷谷主剑无痕早已严阵以待!他立于剑壁最高处,身后是数千名气息凌厉的万剑谷弟子!他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剑锋般直指苍穹的剑阵! “万剑归流!起!”剑无痕声音冰冷,如同剑锋摩擦! 嗡——! 数千柄飞剑同时出鞘!寒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天空!凌厉无匹的剑气如同实质的洪流,冲天而起!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巨大无比的、散发着斩灭万物气息的剑罡! 剑罡成型,并未立刻斩下,而是如同悬顶之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牢牢锁定着下方汹涌的魔潮! “慕容师兄!退!”楚临渊的声音从剑壁后方传来! 慕容尘听到信号,眼中凶光一闪!他猛地一拳震开骨甲魔将的巨斧,魁梧的身躯借力向后暴退!同时口中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撤!” 他不再恋战,身形如电,朝着剑壁防线疾驰而去! “想跑?!”骨甲魔将怒吼,巨斧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劈向慕容尘的后背! “斩!”剑无痕眼中寒光爆射!悬于空中的巨大剑罡,如同九天银河倾泻!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撕裂长空!瞬间跨越数百丈距离! 目标并非骨甲魔将! 而是它身后那汹涌而来的、如同黑色潮水般的魔军前锋! 嗤——! 第112章:解决魔门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刺破所有喧嚣的撕裂声! 巨大的剑罡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牛油! 所过之处! 空间仿佛被无声地切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数以万计的魔兵、魔化妖兽、亡灵傀儡在这道凝练到极致的剑罡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一分为二!化为漫天飞溅的污血和碎块! 一道宽达数十丈、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如同天堑般,横亘在魔军前锋与剑壁防线之间!剑痕边缘,残留的凌厉剑气依旧在疯狂绞杀着靠近的魔物! 一剑!断潮! 魔军汹涌的攻势,被硬生生斩断! 侥幸逃过一劫的魔兵,被那恐怖的剑痕和残留的剑气震慑,发出惊恐的嘶吼,攻势为之一滞! 骨甲魔将的巨斧劈了个空,它看着那道巨大的剑痕和瞬间被清空的前锋,眼中充满了暴怒和一丝忌惮! 慕容尘趁机退入剑壁防线,魁梧的身躯微微喘息,身上带着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流淌着暗金色的血液,但眼神依旧凶悍如初! “干得漂亮!”林震山在后方防线大吼,声震四野! 星河道人等人也松了口气。第二道防线,暂时守住了! 然而,魔军的攻势并未停止。低阶魔兵如同炮灰般被驱赶着,疯狂冲击着剑痕边缘的残留剑气,用生命消耗着剑阵的力量。三位魔将则聚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萧闲看着山下那道巨大的剑痕和暂时被遏制的魔潮,打了个哈欠:“嗯,这招切菜还行。就是动静大了点,吵。” 他话音刚落! 轰——! 西南方向,那片如同凝固血块般的魔云,猛地剧烈翻滚起来! 一股比之前三位魔将加起来还要恐怖百倍、千倍的无法形容的毁灭意志轰然降临! 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裂! 一道巨大无比、边缘流淌着粘稠如墨的污秽魔焰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 裂缝深处,是无尽的、翻滚沸腾的、仿佛由最纯粹的毁灭与疯狂凝聚而成的黑暗! 一只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缠绕着亿万哀嚎怨魂、指尖流淌着足以焚灭星辰的魔焰的巨大魔爪缓缓从裂缝中探出! 仅仅是这只魔爪的出现! 整个青岚宗方圆千里! 空间凝固!时间仿佛停滞! 周天星斗大阵的光罩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千仞剑壁上的巨大剑罡剧烈颤抖,光芒黯淡!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如同蝼蚁仰望即将倾覆的苍穹! “蝼蚁游戏该结束了” 一个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无尽毁灭意志的声音,如同九幽魔雷,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轰然炸响! 魔主真身降临了! 虽然只是一只魔爪!但其威压已然超越了元婴巅峰的极限!达到了半步化神的恐怖层次! “不好!是魔主真身!”星河道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剑无痕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林震山狂吼着催动金鳞犼,但巨兽也发出了不安的低吼! 魔爪缓缓抬起,对着下方那横亘在魔军之前的巨大剑痕以及其后方的千仞剑壁 五指缓缓收拢! 一股足以捏碎星辰的恐怖力量正在掌心疯狂凝聚! 魔爪擎天!半步化神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天穹崩塌,狠狠碾压在每一个修士的心头! 千仞剑壁上,那道由万剑谷数千弟子合力凝聚的巨大剑罡,在魔主意志降临的瞬间,便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凌厉的剑气被无形的魔威强行压制、消融!组成剑阵的弟子们脸色煞白,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摇摇欲坠! “顶住!”剑无痕须发皆张,厉声嘶吼!他周身剑气冲霄,如同燃烧的利剑,将自身剑意毫无保留地注入阵眼! 试图稳住那即将崩溃的剑罡!楚临渊等核心弟子也拼命催动灵力,脸色涨红,青筋暴起!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 魔爪掌心,那团由无尽毁灭魔焰、污秽法则以及亿万怨魂哀嚎凝聚而成的暗黑魔球,已然成型!魔球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寂灭,散发出令天地都为之颤抖的恐怖气息! “灭!” 冰冷的魔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魔爪猛地向下一按! 那团蕴含着半步化神之力的灭世魔球,如同坠落的黑色太阳,撕裂凝固的空间,带着焚灭万物、污秽万法的绝对意志,朝着千仞剑壁以及其后方的青岚宗第二道防线 狠狠砸落! “完了!”灵药谷谷主面无人色!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神机门门主眼中充满了绝望! 星河道人疯狂催动周天星斗阵盘,试图引动更多星辰之力拦截,但那足以抵挡元婴巅峰攻击的星辰光柱,在接触到魔球的瞬间,便如同冰雪般消融溃散!连延缓其速度都做不到! 林震山狂吼着,与金鳞犼一同爆发出最强的妖力冲击,却如同蚍蜉撼树! 剑无痕目眦欲裂!看着那毁灭魔球在瞳孔中急速放大,感受着剑罡濒临崩溃的反噬之力,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就要燃烧本源,做最后一搏! 慕容尘浑身浴血(有自己的,更多是魔兵的),站在剑壁前方,看着那毁天灭地的魔球,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滔天的战意和不甘! 他狂吼一声,龙象罡气不顾一切地爆发,就要用身体去硬撼那灭世一击! 云澜在后方防线,冰剑已然完全出鞘!体内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孽龙,疯狂冲击着冰蓝道锁!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眼中冰蓝寒光暴涨,竟是要不顾一切地彻底解放那股毁灭剑意!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吓得闭上了眼睛!混沌兽也“唧”的一声炸毛,蓝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整个青岚宗防线,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眼看就要被这灭世魔爪彻底碾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刹那! 青云峰顶。 一直瘫在躺平王座里,仿佛对山下惨烈战局漠不关心的萧闲,终于慢悠悠地抬起了眼皮。 他看着那只撕裂天空、按下灭世魔球的巨大魔爪,又看了看山下那摇摇欲坠的防线和即将爆发的毁灭风暴,眉头极其嫌弃地皱了起来。 “啧”他咂了咂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魔主的威压和战场的喧嚣,“打个架至于弄这么大动静吗?吵得人耳朵疼。”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茫然、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萧闲慢吞吞地从躺平王座里站了起来!他扛起那把一直丢在旁边、锈迹斑斑的“藏锋”巨剑,随意地往肩上一搭。 接着。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动作! 他竟然把他屁股底下那张散发着温润星辉、流淌着慵懒道韵的躺平王座 给拎了起来! 没错!就是拎了起来!像拎起一个小板凳?! 那造型简约、线条流畅、仿佛由星辰精华凝聚而成的躺平王座,此刻被萧闲单手抓着一条“腿”,随意地提溜在手里!星辉光晕依旧流淌,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极其违和的荒谬感? “师尊您这是”桑红袖都看傻了。 萧闲没理她。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王座,似乎觉得分量还行。然后,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那只按下灭世魔球的巨大魔爪,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喂!天上那个!”萧闲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带着一种被吵醒的起床气,“爪子收一收!挡着我看风景了!” 话音未落! 他那只拎着躺平王座的手极其随意地对着天空中那只按下魔球的巨大魔爪,如同扔垃圾般随手一丢! 嗡——! 躺平王座脱手飞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极致的咸鱼道韵,伴随着王座升级后解锁的“存在感削弱”效果,瞬间弥漫开来! 那巨大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躺平王座,在空中划过一道极其别扭、毫无美感、甚至有点歪歪扭扭的抛物线! 速度不快不慢! 轨迹莫名其妙! 目标赫然是那只按下灭世魔球的巨大魔爪的手腕位置? 这是在干嘛?用椅子砸魔爪?所有人都懵了! 魔爪似乎也感应到了这“飞”来的“小板凳”,那两点燃烧着毁灭魔焰的巨大瞳孔中,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错愕和荒谬? 它甚至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按落的动作!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那看似慢悠悠、歪歪扭扭飞来的躺平王座。精准无比的“咚”的一声! 极其轻微、如同石子投入深潭的声响! 不偏不倚砸在了,魔爪那覆盖着暗金鳞片、缠绕着亿万怨魂的手腕关节处! 动作轻柔如同情人的抚摸? 然而! 就在王座接触到魔爪手腕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消解万法、磨灭意志的滑腻道韵,如同最上等的润滑剂,瞬间从王座中爆发!顺着魔爪手腕的鳞片缝隙疯狂涌入! 魔爪那足以捏碎星辰的恐怖力量,在这股滑腻道韵的侵蚀下 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齿轮被强行灌入了万年咸鱼油膏! 所有的力量传导! 所有的法则凝聚! 所有的毁灭意志! 都在刹那间被强行卡壳!迟滞!滑脱!那按下灭世魔球的动作猛地一僵! 那团蕴含着半步化神之力的暗黑魔球,在距离千仞剑壁不足百丈的空中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停滞!凝固! 魔爪手腕处,暗金鳞片剧烈震颤!缠绕的怨魂发出凄厉的尖啸!魔主那庞大冰冷的意志中,第一次清晰地传递出一股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被强行打断施法的憋屈? “什?!” 冰冷的魔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那凝固的魔球和僵住的魔爪!又看看青云峰顶那个扛着锈剑、一脸嫌弃的青年! 这是什么操作? 用椅子把魔主的爪子卡住了? 就在魔主惊愕、魔球停滞的这千分之一秒的间隙! 萧闲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 对着空中那团停滞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暗黑魔球五指张开,然后极其随意地向旁边一拨! 动作和之前“挪”走魔主投影爪子的动作一模一样! 嗡——! 那股熟悉的、滑腻、慵懒、不讲道理的咸鱼道韵再次弥漫! 那团足以毁灭青岚宗防线的灭世魔球 在接触到这股道韵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滑道轨迹,再次被强行拨转! 嗤啦——! 空间扭曲! 暗黑魔球擦着千仞剑壁的顶端 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呼啸着砸向了魔军后方,那三位正目瞪口呆、看着魔爪被“卡住”的元婴魔将以及它们身后,那无边无际、如同黑色潮水般的 魔军主力! 轰隆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恐怖、都要沉闷的巨响!在魔军阵营深处轰然炸开! 暗红色的毁灭魔焰如同怒放的地狱之花!瞬间吞噬了以三大魔将为中心、方圆数里的区域!无数魔兵、魔化妖兽、亡灵傀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毁灭魔焰中化为飞灰!污秽的魔气被更加狂暴的毁灭之力撕碎、湮灭! 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岩浆和魔焰的深坑,出现在魔军阵营中央! 三大元婴魔将连同它们周围数以万计的魔军精锐 瞬间灰飞烟灭! 魔军汹涌的攻势被这一记来自“友军”的超级背刺硬生生炸断了脊梁! 战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魔焰燃烧的噼啪声,和深坑中残留的毁灭气息,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萧闲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他看着魔军阵营中那个巨大的深坑,又看了看天空中那只依旧僵着、手腕上还“挂”着躺平王座的巨大魔爪,嫌弃地撇了撇嘴: “啧,准头差了点。本来想砸爪子的,怎么砸到小兵堆里去了。” 他扛起锈剑,对着山下那一片呆滞的修士们,懒洋洋地喊道: “喂!还愣着干嘛?魔主请你们看烟花,看完了该干活了吧?” 第113章:危机再起 好的,这是魔仙意志降临与五大魔君密谋的续写: 青云峰顶,星辉流淌,慵懒依旧。 萧闲瘫在躺平王座里,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逆转乾坤的“五器归元”只是随手掸了掸灰尘。他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点生理性的泪水,对着下方那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五大宗门大佬们,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东西用完了,该还了。” 他那只沾着点果汁的手随意一招。 嗡! 悬浮在五大宗主头顶的五件神器——玄天星辰印、万剑诛魔图、百兽荒神鼓、灵药造化鼎、神机天工盘——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化作五道流光,乖乖地飞回萧闲袖中,消失不见。 五大宗主只觉得心头一空,那股与神器相连、仿佛能执掌天地的磅礴力量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难以言喻的敬畏。 星河道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对着王座方向,深深一揖到底!姿态谦卑到了极点:“玄天宗星河,拜谢萧峰主……不!拜谢尊上救命之恩!再造之恩!玄天宗上下,永感大恩!日后尊上但有差遣,玄天宗万死不辞!” 他身后的赵无极也紧随其后,深深拜下,眼中再无半分傲气,只剩下纯粹的敬畏。 剑无痕脸色变幻,最终也缓缓躬身,抱拳沉声道:“万剑谷剑无痕,谢尊上援手!万剑谷……欠尊上一条命!日后尊上剑锋所指,万剑谷……绝不退缩!”他身后的楚临渊看着萧闲,眼神复杂,最终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林震山更是干脆,“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萧老大!俺老林这条命是你救的!百兽山庄以后就是你家的后院!你要啥俺给啥!绝不含糊!”他身边的金鳞犼也低下了巨大的头颅,发出臣服的呜咽。 灵药谷谷主和神机门门主也连忙躬身拜谢,姿态恭敬无比。 经此一役,五大宗门对萧闲的敬畏,已然刻入骨髓!这位青云峰主,已然成为了整个东域修仙界……真正的无冕之王! 萧闲似乎对众人的拜谢毫无兴趣,他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赶紧把山下那些破铜烂铁收拾收拾,该埋的埋,该烧的烧。味儿太大,影响我睡觉。” 他指了指山下那片被魔血浸透、残肢断臂遍布、魔气缭绕的战场废墟,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是!尊上!”众人连忙应声。 “还有,”萧闲又指了指天空那道正在缓缓弥合、但依旧残留着污秽气息的巨大空间裂缝,“那破洞,看着碍眼。你们谁家会补天的,赶紧补上。补不好,以后刮风下雨漏雨了,别怪我没提醒。” “……”众人嘴角抽搐。补天?这……这活儿有点超纲啊! “师尊,”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声提醒,“那个……魔仙……” “哦,差点忘了。”萧闲像是才想起来,他抬头看向裂缝深处那片正在疯狂扭曲、挣扎、试图重新凝聚的污秽魔云——那是魔仙意志最后的残留。 此刻,那片魔云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污血,剧烈地沸腾、收缩!无数扭曲的怨魂面孔在其中哀嚎、湮灭!一股极致怨毒、不甘、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的意念波动,如同垂死野兽的嘶吼,从裂缝深处传出! “蝼蚁……亵渎仙威……本座……记住你了……待吾真身降临……定将你……抽魂炼魄……永世……”那意念断断续续,充满了疯狂的诅咒。 “啧,死到临头还嘴硬。”萧闲撇撇嘴,似乎觉得有点吵。 他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的……对着裂缝深处那片扭曲挣扎的魔云…… 屈指…… 一弹!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灰白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 噗! 如同戳破了一个巨大的、装满污水的脓包! 那片凝聚了魔仙最后意志的污秽魔云…… 在接触到指风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能溶解万物的咸鱼油膏之中!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诅咒!所有的怨毒意志! 都在刹那间…… 被强行……消解!抹除!化为…… 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 袅袅……消散! 魔仙意志……彻底……湮灭! 裂缝深处,只剩下纯粹的、正在被界域之力缓缓修复的空间乱流。 “清净了。”萧闲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瘫回王座,舒服地叹了口气。 五大宗主看着那彻底消散的魔仙意志,心头最后一丝阴霾也被驱散,对萧闲的敬畏更添十分! “尊上放心!战场清理和空间裂缝修补之事,我等立刻着手处理!绝不干扰您清修!”星河道人连忙保证。 “嗯。”萧闲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眼皮开始打架,“去吧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五大宗主如蒙大赦,再次恭敬行礼,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下峰顶,开始指挥各自宗门弟子,清理战场,救治伤员,并商讨如何修补那巨大的空间裂缝。 青云峰顶,再次恢复了慵懒的宁静。 慕容尘看着山下忙碌的景象,眼中战意未消,但更多的是对师尊的崇敬。云澜抱着冰剑,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冰蓝寒光流转,似乎在消化着刚才那场惊天大战的感悟。桑红袖则抱着混沌兽,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师尊的无限崇拜。 混沌兽似乎也放松下来,在桑红袖怀里舒服地蹭了蹭,蓝宝石眼睛惬意地眯起。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彻底解除,准备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之时! 距离青岚宗极其遥远、位于东域与南荒交界、一片被上古禁制笼罩、终年弥漫着毒瘴和死气的绝地深处——万毒沼泽! 沼泽最核心,一座由无数惨白兽骨和腐烂巨木垒砌而成的、散发着浓郁腐朽与邪异气息的古老祭坛之上! 五道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 他们身形各异,气息晦涩深沉,皆散发着远超元婴的恐怖威压!正是魔主陨落后,魔域残存的五位实力最强的魔君!血狱魔君(慕容尘的仇人)已然伏诛,这五位是更古老、更狡猾的存在! 他们分别是: 蚀骨魔君:身形枯瘦如柴,仿佛一具披着黑袍的骷髅,周身缭绕着灰白色的、能蚀骨销魂的毒瘴死气。 千面魔君:身形飘忽不定,脸上覆盖着一张不断变幻、时而狰狞、时而美艳、时而悲苦的诡异面具,气息阴冷诡谲。 心魇魔君:身形笼罩在翻滚的、如同活物般的暗影之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妖异紫芒的眼睛,散发着蛊惑人心、编织噩梦的邪异波动。 尸山魔君:体型庞大臃肿,如同由无数腐烂尸体堆积而成的肉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和浓烈的死亡气息。 焚天魔君:周身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暗红魔焰,火焰中隐隐有无数扭曲哀嚎的怨魂面孔,散发着焚灭万物、污秽灵魂的恐怖高温。 五魔君沉默地立于祭坛之上,气氛压抑而凝重。魔主陨落,魔域大军近乎全灭,连魔仙意志都被强行抹除!这对他们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打击和耻辱! “魔主……陨落了……”蚀骨魔君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刻骨的怨毒。 “魔仙意志……也被那蝼蚁……抹除了……”千面魔君面具下的声音飘忽不定,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东域……出了一个怪物……”心魇魔君的声音如同鬼魅低语,带着深深的忌惮。 “此仇……必报!”尸山魔君的声音如同无数尸体摩擦,沉闷而充满杀意。 “如何报?”焚天魔君周身魔焰升腾,声音如同闷雷,“那青云峰主……实力深不可测!连魔仙意志都……” 五魔君陷入了沉默。面对萧闲那匪夷所思的力量,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 嗡——! 祭坛中心,那堆由无数惨白兽骨垒砌的骨堆,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一股远比魔仙意志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的……至高魔威……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苏醒般……轰然降临! 这股魔威,带着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仿佛源自世界本源的邪恶与混乱!瞬间压得五魔君身形剧颤!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们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狂热的敬畏! “是……是魔祖的气息?”蚀骨魔君声音颤抖。 只见祭坛中心的骨堆上方,空间无声无息地扭曲!一点极其微小、却散发着纯粹到极致的黑暗与邪恶的……魔源之种……缓缓浮现! 紧接着! 一道巨大、冰冷、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带着无上威严的意志,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在五魔君的神魂深处炸响!这意志……比魔仙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不可抗拒! “废物!” 仅仅两个字,如同亿万钧重锤砸在五魔君神魂之上!让他们闷哼一声,差点跪伏下去! “魔仙……愚蠢……低估了此界变数……死不足惜!” “尔等……听令!” 五魔君心神剧震,连忙屏息凝神,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聆听神谕! “此界……有变数……不可力敌……当……唤醒……沉眠的……‘万噬’!” “万噬?!”五魔君瞳孔骤缩!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惊骇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万噬魔君!那是上古时期,曾以一己之力吞噬数个下位面、令仙魔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存在!后因吞噬过多本源,陷入永恒沉眠!其真身……据说就封印在此界某处? “唤醒……万噬……需……五大源器……为引!” “东域……五大宗门……镇宗之宝……便是……钥匙!” “玄天星辰印……万剑诛魔图……百兽荒神鼓……灵药造化鼎……神机天工盘……齐聚……可……开启……封印之地!” “夺其器……唤醒……万噬!” “届时……万噬苏醒……吞噬此界……尔等……可得……无上造化……随吾……回归……上界!” 强大的意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难以抗拒的诱惑! “谨遵……魔祖法旨!”五魔君心神激荡,齐齐拜伏!眼中燃烧起疯狂的火焰!恐惧被贪婪和野心取代! 唤醒万噬魔君!吞噬此界!回归上界!获得无上造化!这……是绝境中的唯一生路!更是……一步登天的无上机缘! “然……五大宗门……有那变数……守护……”千面魔君面具变幻,声音带着一丝忧虑。 “哼!”魔祖意志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那变数……虽强……却……慵懒……懈怠……其道……在‘逸’……而非‘争’!” “尔等……无需……与其……正面……交锋!” “伺机……潜入……分化……离间……盗取……即可!” “五大源器……齐聚……封印自开……万噬……苏醒……一切……皆……尘埃落定!” “去吧……莫要……再让吾……失望!” 强大的意志渐渐消散,祭坛中心的魔源之种也缓缓隐没。只留下五魔君,眼中闪烁着阴冷、狡诈、和疯狂的火焰! “五大源器……”蚀骨魔君眼中灰白死气翻涌。 “玄天宗……万剑谷……百兽山庄……灵药谷……神机门……”千面魔君面具下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潜入……分化……离间……盗取……”心魇魔君紫眸闪烁,诡谲难测。 “嘿嘿嘿……有趣……”尸山魔君发出沉闷的怪笑。 “动手吧!”焚天魔君周身魔焰暴涨,“为魔祖!为万噬!也为……我们自己!” 五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沼泽的毒瘴与阴影之中,如同五条最致命的毒蛇,朝着东域五大宗门的方向……悄然潜行而去! 一场针对五大宗门镇宗之宝、意图唤醒上古凶魔的惊天阴谋……在无人知晓的阴影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青云峰顶。 萧闲在躺平王座里翻了个身,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他咂了咂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唔……好像……有苍蝇……在惦记……我的……咸鱼干……” 第114章:死灰复燃 万毒沼泽深处的密谋,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并未在东域掀起丝毫波澜。 青岚宗大战的硝烟逐渐散去,血腥味被山风稀释,焦黑的土地覆盖上了新生的嫩草。五大宗门联手清理战场,修补空间裂缝虽然进展缓慢且效果不佳),救治伤员,分发抚恤。玄天宗的“周天星斗大阵”核心阵盘被重新供奉在主峰,日夜牵引星光,修复着大战的创伤。万剑谷弟子在楚临渊带领下,日夜磨砺剑锋,剑气冲霄,锐气更胜往昔。百兽山庄的战兽在灵药谷的丹药滋养下恢复元气,咆哮声依旧震天。神机门忙着修复和打造新的战争傀儡,灵药谷的丹炉日夜不息。 表面上看,东域修仙界正从魔劫的阴影中艰难复苏,凝聚力和向心力空前高涨。五大宗门的高层更是对青云峰那位深不可测的萧峰主敬畏到了骨子里,任何关于青云峰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高度紧张和迅速反应。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五条致命的毒蛇,已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五大宗门的核心地带。 玄天宗,观星台禁地深处。 星河道人盘膝坐在巨大的星辰阵盘之下,周身星辉流淌,正在借助阵盘之力,修复着大战中损耗的本源,同时推衍着修补空间裂缝的可行之法。他面容肃穆,眉头紧锁,显然进展并不顺利。 就在他心神沉浸于浩瀚星图,试图捕捉一丝空间法则的轨迹时。 嗡…… 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观星台边缘的阴影中悄然荡开。 阴影蠕动,一道枯瘦如柴、笼罩在灰白死气中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正是蚀骨魔君!他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周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连一丝魔气都未曾泄露。那双深陷的眼窝中,两点幽绿的鬼火死死锁定着阵盘中心悬浮的——玄天星辰印! 那方古朴的玉印,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星辰光辉,与整个周天星斗大阵融为一体,牵引着九天星辰之力。它是阵眼,更是玄天宗传承万载的根基! 蚀骨魔君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忌惮。强行夺取?且不说这星辰印与大阵相连,稍有异动便会惊动星河道人,单是这观星台禁地层层叠叠的星辰禁制,就足以让他喝一壶。更别提……青云峰上那位恐怖的存在! 他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极其缓慢地勾勒着。一道道肉眼无法看见、却蕴含着蚀骨销魂之力的灰白死气丝线,如同最细微的毒针,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星辰禁制的细微缝隙之中!这些死气丝线并非攻击,而是如同跗骨之蛆,缓慢地、极其耐心地侵蚀、污染着禁制最核心的星辰符文!他要做的,不是立刻破坏,而是在这固若金汤的防御上,悄无声息地钻出一个……仅供他一人通过的、临时的“虫洞”!一个在关键时刻,能让他瞬间接触星辰印的通道!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如同水滴石穿,需要绝对的耐心和对禁制法则的深刻理解。蚀骨魔君如同最老练的毒蛇,潜伏在阴影中,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幽绿的鬼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万剑谷,剑冢禁地外围。 楚临渊盘膝坐在一块巨大的磨剑石上,膝上横放着他的本命灵剑“惊蛰”。他闭目凝神,周身剑气内敛,如同归鞘的绝世凶器,正在感悟着大战中与魔将交锋的剑意心得。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那是一名容貌普通、气息沉稳的万剑谷内门弟子,正抱着一堆需要送入剑冢深处温养的残剑。他对着楚临渊的背影恭敬行礼:“大师兄。” 楚临渊并未睁眼,只是微微颔首。 那弟子低着头,抱着残剑,缓步走向剑冢入口。就在他即将踏入入口禁制的瞬间,他看似随意地抬了一下脚,脚尖极其轻微的、如同拂去灰尘般,在入口处一块不起眼的、刻着古老剑纹的青石上……点了一下。 嗡! 一道微不可查的、带着千变万化气息的诡异波动,如同投入水面的涟漪,瞬间没入了剑冢入口的禁制光幕之中! 光幕微微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那弟子神色如常,抱着残剑,顺利通过了禁制,身影消失在剑冢深处弥漫的凌厉剑气之中。 无人察觉,在剑冢入口那看似毫无异常的禁制光幕深处,一个极其微小、如同针尖般的“漏洞”,被悄然留下。这个漏洞并非破坏禁制,而是如同在完美的镜面上留下了一个微小的、特定角度的“折射点”。它不会影响禁制的整体防御,但在特定的时机、以特定的方式触发……却能让人如同“折射”的光线般,短暂的、悄无声息的……绕过禁制最核心的防护区域! 这正是千面魔君的手笔!他伪装成普通弟子,以送剑为由,在剑冢入口留下了这道“后门”!他的目标,自然是剑冢最深处,那幅悬挂在万仞剑壁之上、凝聚了万剑谷历代剑仙剑意的无上至宝——万剑诛魔图! 百兽山庄,少庄主林莽的修炼静室。 林莽赤着上身,露出虬结如铁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猛兽的抓痕和战斗留下的疤痕。他盘膝而坐,周身气血如同熔炉般沸腾,暗金色的罡气在体表流转,隐隐有龙象虚影咆哮。他正在冲击金丹后期的瓶颈! 然而,在他心神最凝聚、气血最奔腾的关头! 一丝极其细微、如同情人呢喃般的诡异低语,毫无征兆地在他识海深处响起! “林莽……你渴望力量吗?” “你渴望像你父亲一样……驾驭金鳞犼……纵横无敌吗?” “你渴望……超越慕容尘……成为东域年轻一代第一人吗?” “你渴望……得到青云峰那位存在的……青睐吗?” 声音轻柔,充满了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直接钻入他心灵最深处!勾动着他潜藏的野心、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对慕容尘那隐隐的竞争之心! 林莽浑身猛地一颤!沸腾的气血瞬间出现了一丝紊乱!冲击瓶颈的势头为之一滞!他猛地睁开眼,铜铃般的虎目中闪过一丝迷茫和……难以抑制的渴望! “谁?!”他低吼一声,狂暴的罡气轰然爆发,扫视静室!然而,静室空空如也,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是幻觉?”林莽眉头紧锁,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试图重新凝聚心神。然而,那诱惑的低语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不断撩拨着他内心深处的欲望。他冲击瓶颈的心境……已然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裂痕! 静室窗外,一片不起眼的阴影悄然蠕动,融入夜色。心魇魔君那双闪烁着妖异紫芒的眼睛,在黑暗中露出一丝得逞的诡笑。他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园丁,在林莽这头血气方刚的幼兽心中,悄然种下了一颗名为“欲望”和“不甘”的种子。这颗种子,在特定的时刻,只需一点小小的刺激……便会疯狂滋长,结出名为“心魔”的恶果!届时,这位百兽山庄的少庄主,或许会成为他接近甚至掌控那头五阶巅峰妖兽金鳞犼……乃至最终图谋百兽荒神鼓的……关键棋子! 灵药谷,核心药田“百草园”。 这里灵气氤氲,奇花异草遍地,散发着浓郁的生命气息和药香。灵药谷谷主亲自带着几位长老,正在一株通体碧绿如玉、叶片上流淌着七彩霞光的万年“七霞玉髓芝”前,小心翼翼地布置着聚灵阵法,滋养这株谷内至宝。 药田边缘,一名负责照料药田、面容憨厚的中年执事,正拿着玉锄,一丝不苟地清理着灵草根部的杂草。他动作娴熟,神情专注,仿佛全身心都投入在照料这些珍稀灵植上。 然而,无人察觉的是,他每一次挥动玉锄,锄尖都极其轻微的、带着某种特定的韵律,点在药田的灵土之上。每一次点落,都有一缕极其微弱、几乎与灵土本身气息融为一体的灰黑色死气,悄无声息地渗入地下! 这些死气并非破坏灵植,而是如同最细微的寄生虫,慢慢地侵蚀、污染着药田下方……那滋养着整片百草园的核心灵脉节点!同时,也在灵脉与那株万年七霞玉髓芝之间……悄然构筑起一道极其隐晦的……污秽“桥梁”! 尸山魔君的目标,并非直接抢夺灵药造化鼎。那尊宝鼎是灵药谷镇谷之宝,防御森严。他的计划更加阴毒——污染灵药谷的核心药田!尤其是这株万年七霞玉髓芝!此芝蕴含庞大生命精华,是炼制顶级疗伤圣药和破境丹药的主材,对灵药谷意义重大!一旦它被尸魔死气深度污染,灵药谷必将大乱!谷主和长老们必定倾尽全力救治,甚至可能动用造化鼎的力量!那时……便是他趁虚而入、图谋宝鼎的最佳时机! 神机门,机关城核心枢纽“天工殿”。 巨大的殿宇内,无数精密的齿轮、轴承、灵力导管在无声运转,构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灵力网络。这里是整个神机门机关城的动力核心和控制中枢。神机门门主正带着几位长老,围在一座巨大的、由无数符文光屏组成的控制台前,紧张地调试着修复空间裂缝的巨型“定空仪”。 殿宇角落的阴影中,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静静潜伏。焚天魔君周身魔焰内敛,如同熄灭的炭火,只余下一点深邃的暗红。他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视着天工殿内每一个角落,每一道运转的符文,每一根灵力导管! 他在观察!在记忆!在分析! 分析整个天工殿的防御体系!分析灵力网络的运转规律!分析定空仪的能量节点!分析守卫的巡逻路线和换班间隙! 他在寻找!寻找那个最薄弱!最不易察觉!又能一击瘫痪整个天工殿防御!甚至干扰定空仪运转!制造出足够混乱的……关键节点! 他不需要立刻动手。他需要的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一个能在混乱爆发的瞬间,让他如同鬼魅般穿过防御,接触到那悬浮在控制台最上方、由无数精密零件构成、散发着淡淡空间波动的——神机天工盘!并将其……无声无息的……替换或盗走! 五大魔君,如同五只织网的毒蜘蛛,在各自的角落,耐心地、悄无声息地编织着致命的陷阱。他们的目标,直指五大宗门的命脉——镇宗源器! 青云峰顶。 “阿嚏!” 萧闲在躺平王座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鼻子,一脸不爽地嘟囔:“谁又在背后念叨我?烦死了。” 他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王座里陷得更深。星辉流淌,滋养着他的道基。他体内的金丹早已圆融无暇,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那层元婴壁障的触感越发清晰,仿佛只隔着一层薄纱。但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沉迷于咸鱼的快乐。 桑红袖正抱着一本厚厚的《东域灵植图谱》,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一边看,一边对照着手里一株刚采来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草,小脸上满是认真。混沌兽趴在她脚边,粉毛在星辉下泛着光,蓝宝石眼睛半眯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慕容尘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练拳。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虬结,每一拳挥出都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和隐隐的龙象嘶鸣。暗金色的龙象罡气在他体表流转,比之前更加凝练厚重。血仇得报,心魔尽去,他的修为在稳步提升,距离金丹后期只差临门一脚。 云澜则抱剑静立在一处断崖边。山风吹拂着她的素白衣裙,勾勒出清冷孤绝的身影。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体内,星髓铁构筑的河床稳固,冰蓝道锁的裂痕在顶级丹药和自身努力下,已经弥合了七七八八。但河床之下,那股狂暴的剑意洪流并未平息,反而如同被压抑的火山,在道锁的束缚下,积蓄着更加恐怖的力量。她在尝试着,以更加精妙的控制力,去引导、去驯服这股力量,而非一味地压制。每一次尝试,都让她脸色更加苍白一分,但眼神却越发冰冷锐利。 峰顶一片宁静祥和,与山下五大宗门暗流涌动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师尊,”桑红袖放下图谱,拿起一颗洗干净的朱果,小跑到王座边,“您尝尝这个,后山新长的朱果,可甜了。” 萧闲懒洋洋地张开嘴,桑红袖小心地把果子喂进去。他嚼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嗯,还行。比上次的酸果子强。” “师尊喜欢就好!”桑红袖开心地笑了,小脸上满是满足。她看着师尊懒散的样子,又看看认真练拳的大师兄和清冷如仙的二师姐,心里充满了安宁。有师尊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混沌兽似乎被朱果的香气吸引,“唧唧”叫了两声,用小爪子扒拉着桑红袖的裙角。 “小馋猫,给你一个。”桑红袖笑着又拿起一颗小点的朱果,喂给混沌兽。 混沌兽美滋滋地啃着果子,蓝宝石眼睛惬意地眯起。 就在这时! 正啃着果子的混沌兽,毫无征兆地猛地抬起头!粉毛瞬间炸起!蓝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玄天宗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极其尖锐、充满了极度厌恶和警惕的“唧唧唧!”尖叫!小爪子疯狂地指向那个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桑红袖一跳! “小粉毛?你怎么了?”她连忙问道。 慕容尘也停下了练拳,皱眉看了过来。云澜也睁开了眼,冰冷的视线投向混沌兽。 萧闲慢悠悠地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炸毛尖叫的混沌兽,又顺着它爪子的方向,懒洋洋地望向玄天宗所在的方位。 “嗯?”他鼻子里哼出一个疑惑的音节,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玄天宗,观星台深处。 阴影中,蚀骨魔君枯瘦的手指猛地一顿!他眼中幽绿的鬼火剧烈跳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天敌锁定的冰冷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骨窜上头顶! “不好!”他心中警兆狂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种源自本能的、对致命危险的预感让他瞬间做出了决定! 他毫不犹豫地中断了侵蚀禁制的动作!周身灰白死气瞬间收敛到极致!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汁,无声无息的……向后急退!瞬间消失在观星台最深的黑暗角落,气息彻底隐匿! 几乎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秒!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无上威严的星辰意志,如同无形的扫描光束,从星辰阵盘中心扩散开来,瞬间扫过整个观星台! 星河道人猛地睁开眼!眼中星辉爆射!他刚才在推衍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令人极度不适的污秽死气!虽然一闪即逝,但那种感觉……绝不会错! “有东西混进来了!”星河道人脸色瞬间阴沉如水!他猛地起身,强大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覆盖了整个观星台禁地!同时厉声喝道:“启动最高警戒!封闭所有出口!给我搜!” 刺耳的警报瞬间响彻玄天宗!一道道强大的气息从各处升腾而起!整个观星台禁地瞬间被严密封锁!无数弟子长老如临大敌,开始地毯式搜索! 然而,蚀骨魔君如同人间蒸发,再无丝毫踪迹可寻。 青云峰顶。 混沌兽的尖叫渐渐平息下来,但粉毛依旧微微炸着,蓝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小爪子还指着玄天宗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师尊……小粉毛它……”桑红袖担忧地看着混沌兽。 萧闲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没事,估计是闻到什么脏东西了。大惊小怪。” 他重新闭上眼睛,在王座里蹭了蹭,含糊道:“让它别叫了,吵得我头疼。” 桑红袖连忙安抚着混沌兽。 慕容尘和云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混沌兽的预警绝非空穴来风!玄天宗……恐怕有变! 但他们看着重新“躺尸”的师尊,最终没有多言。师尊既然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事吧? 然而,五大魔君的阴影,已然如同附骨之蛆,悄然缠绕上了五大宗门的心脏。一场针对镇宗源器、意图唤醒上古凶魔的惊天阴谋,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正缓缓拉开它致命的序幕。而青云峰顶的宁静,又能持续多久呢? 第115章:星河道人求助 玄天宗观星台一场虚惊过后,五大宗门的高层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魔仙意志湮灭才几天? 竟有东西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各自的核心禁地! 这无疑是魔域残存力量的反扑! 目标……很可能就是刚刚力挽狂澜的镇宗源器! 五大宗主几乎是第一时间,利用大战后建立的紧急通讯渠道召开了最高级别的密会。 玄天宗,星河道人面色凝重如水:“我那观星台禁制重重,更有星辰印镇守核心!方才我分明感应到一丝充满死气的污秽能量侵入!虽然瞬间消失无踪,但这绝非错觉!此獠修为手段之诡谲,远超先前魔将!” 万剑谷,剑无痕怀抱剑匣,凌厉剑气几乎抑制不住:“我剑冢入口,也被动了手脚!留下了一道极其高明、近乎融入禁制的空间印记!若非星河兄警示,我细细筛查,几乎无法察觉!其意在诛魔图!” 他眼中寒光毕露,杀意凛然。楚临渊侍立一旁,沉默着,但握剑的手骨节发白,显然也是后怕又愤怒。 百兽山庄,林震山拍案而起,声若洪钟:“他奶奶的!竟敢打我百兽荒神鼓的主意?哪个不长眼的敢踏足我山庄祖地?老子把他锤成肉泥!” 他怒火冲天,但眼底深处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刚刚得知,少庄主林莽冲击境界时似乎心神受扰,虽然没出大岔子,但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灵药谷谷主脸色发白:“诸位……我谷中核心药田百草园……被污染了!”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一种极其阴毒、与死气混合的尸魔之气,正缓缓侵蚀药田下方的核心灵脉!我宗镇谷至宝‘七霞玉髓芝’首当其冲!谷内长老合力压制,效果甚微!这污秽之气如同跗骨之蛆,诡异无比!若无克制之法……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五大宗门中第一个实质性受到攻击的!目标直指灵药谷根基! 神机门门主推了推水晶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串串流动的符文数据:“天工殿外围防御体系发现多处细微的窥探痕迹。 对方精通空间隐匿和能量分析,手法专业,极具针对性。目标显然也是天工盘。 我已提升安全等级至绝密‘戊戌级’,所有防御节点随机化变动周期,并启动了反空间窥探干扰力场。但……对方能避开第一次预警,绝非易与之辈,务必小心。” 密会中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魔域的反扑来得太快!太狠!太隐蔽!对方不搞正面强攻,专玩阴招! 污染药田,侵蚀禁制,留下空间后门,甚至可能试图引发心魔……这完全是釜底抽薪!一旦镇宗源器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五大宗主交换了信息,心头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对手的难缠程度,远超预期! “这些魔崽子……究竟意欲何为?”星河道人眉头紧锁,“如此处心积虑,仅仅是为了报复?夺走源器?” “报复是其一。”剑无痕声音冰冷,“但更深层的目标……或许是用这些源器……做些什么!”他想起剑冢入口那个诡异的空间印记,隐隐感到不安。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林震山怒吼, “敢动我们的根基,就是不死不休!我建议,五大宗门立刻组成联合巡查使,抽调元婴级高手,对各宗核心禁地展开拉网式排查!同时,各自加强防御,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保住源器!” “林庄主所言极是!”灵药谷谷主急忙道,“还有我谷中灵脉污染和七霞玉髓芝之事,急需解决!那种污秽尸魔之气诡异阴毒,普通净化手段收效甚微!诸位道友,可有何良策?” 众人沉默。对敌厮杀他们擅长,可这种如同瘟疫般缓慢侵蚀的阴毒手段,却是触及了他们的知识盲区。 星河道人尝试推衍了几种高阶净化阵法,效果理论上有,但需要时间,而且那尸魔之气似乎能吞噬净化之力不断变异,极其棘手! 最终还是神机门门主开口:“此秽气似与阴死、邪尸一道关联颇深。我神机门藏书中,有载一种名为‘九转回阳针’的远古法器制作图谱。 此针采集纯阳火精与九天清灵之气炼制,正是此类阴秽之物的克星。若能炼制出,再辅以相应的纯阳阵法,或有奇效。 只是……炼制所需的天材地宝极为稀有,其中几味主料,如‘熔岩火髓’、‘千年阳魂木心’、‘烈阳灵砂’……如今恐怕只有那几处传说中的火域绝地才可能找到。” 火域绝地!那是连元婴修士都要掂量掂量的生命禁区!一时间,密会中气氛更加沉重。 星河道人沉吟片刻,看向其余几人:“炼制‘九转回阳针’所需资源,我会号令玄天宗上下全力搜集! 但如今敌暗我明,我五大宗门之根本受到威胁,仅靠我们自身……恐捉襟见肘,还需……借重一人之力!” 他的目光,透过通讯光幕,仿佛同时望向了其余四位宗主的心底深处。 无需言明! 一个懒散的身影瞬间浮现在他们脑海——青云峰顶,那位凭一己之力终结魔仙意志的——萧闲! 剑无痕缓缓点头:“青云峰主……深不可测。若能得他相助,无论是揪出潜伏的魔头,还是解决灵药谷之厄,想必都不在话下!” 林震山一拍大腿:“对!请萧老大出手!有他在,什么魔崽子敢露头?直接摁死!” 灵药谷谷主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燃起希望:“若能请动尊上出手,那污秽之气必可迎刃而解!” 神机门门主也微微颔首:“青云峰主手段通玄,实乃定海神针!” 五大宗主迅速达成共识! 当务之急:不惜一切代价,请青云峰主出山坐镇! 然而,一想到要去面对那位主儿……哪怕是杀伐果断的剑无痕和林震山,也不由得感觉头皮有点发麻。这难度……怕是不比对付那隐藏的魔头小多少啊! 商议片刻,最终决定由与萧闲交集最多、为人也最圆滑的星河道人,亲自前往青云峰请人! 青云峰顶。 “啊~舒服……”萧闲在躺平王座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咸鱼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混沌兽趴在他肚子上,把自己摊成一张粉色的毛毯,随着萧闲的呼吸微微起伏。 桑红袖在小菜园里忙碌着,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那株种在极品灵土里、被萧闲称为“大白菜”的“紫纹龙涎草”,叶片上的紫色纹路似乎更深邃了一些,散发着更加精纯的灵气,隐隐有龙形灵光在叶片脉络中流转。 慕容尘在练拳,龙象罡气隐隐凝成实质的罡甲轮廓,威势惊人。 云澜依旧抱剑立于崖边,不过今日她的面色红润了不少,周身散逸的寒气也柔和了许多,显然是修复道锁的进展颇佳。 日子平静的……让慕容尘和云澜都感觉有些不真实。只有混沌兽偶尔会突然炸毛,朝着某个方向警惕地“唧唧”叫两声,然后又很快被桑红袖安抚下来。 就在这时! 山道上,星河道人那道笼罩着蒙蒙星辉的身影出现在云雾尽头。他走得很快,但姿态无比恭敬,甚至可以说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拘谨。 “星河前辈!”慕容尘收拳,拱手行礼。对于这位在魔劫中浴血奋战的宗主,他还是心存敬意的。 云澜也微微颔首。 “星河道长好!”桑红袖放下小锄头,甜甜地打招呼。 “各位小友有礼了。”星河道人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依旧瘫在躺椅里、似乎毫无所觉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上前几步,躬身对着萧闲的王座方向,深深一揖到底! “玄天宗星河,拜见尊上!” 声音不大,却无比恭敬。 萧闲没动。 星河道人心头一紧,只好维持着作揖的姿态,微微提高音量:“星河拜见尊上!有紧要之事,斗胆前来叨扰,望尊上容禀!” 桑红袖和慕容尘都看向萧闲。 终于,萧闲眼皮微微抬了抬,露出一条缝隙,斜睨着下方躬的像个虾米的星河道人, 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星河老道?你来干嘛?魔崽子又打上来了?” “呃……这倒还没有。”星河道人连忙道, “只是……魔孽虽退,但其毒牙仍在!近日我等发现,有手段极为诡异阴狠的魔头,已悄然潜入五大宗门之内!意欲对镇宗源器不轨!” 他快速将五大禁地被入侵、灵药谷灵脉被污染、七霞玉髓芝危在旦夕,以及商议请求萧闲出山坐镇一事,言简意赅地陈述了一遍。字字恳切,句句带着担忧和无奈。 然而…… “哦。”萧闲听完,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听到的是“隔壁老王家的鸡下了个双黄蛋”这种无关紧要的八卦。 星河道人:“……”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超品棉花上。 他硬着头皮,姿态放得更低,近乎哀求:“尊上!魔头手段阴毒,潜行无踪,我等实难防范!灵药谷药园被污染,镇谷至宝岌岌可危,宗门根基动摇! 唯有恳请尊上移驾坐镇,方能震慑群魔,保我东域道统不失!玄天宗及五大宗门上下,必对尊上感恩戴德,唯命是从!” “麻烦……”萧闲在王座里翻了个身,背对着星河道人,不耐烦地摆摆手, “五大宗门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几个小苍蝇都抓不住?还要我一个种的去帮你们抓苍蝇?不去不去!” 种的的?坐拥青云峰灵脉,身怀无上修为……这尊大佬管自己叫种的的?星河道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桑红袖捂着小嘴偷笑。 “可是尊上……”星河道人还不死心,急道,“那尸魔秽气诡异无比,灵药谷束手无策!炼制解厄之物所需天材地宝皆在火域绝地,恐远水难救近火啊! 若七霞玉髓芝有失,灵药谷根基动摇,于我东域修士而言亦是巨大损失!还望尊上怜悯苍生,赐一良策或…或展露神通!” 他把姿态放到最低,几乎把“求您老救救孩子吧”写在了脸上。 “吵死了……”萧闲似乎被烦得不行,终于又转回身,睁开眼,瞥着星河道人。 就在星河老道以为这位爷要发火时。 萧闲忽然抬起手,随意地往旁边桑红袖刚打理完的小菜园一指。 “呶,良策在那。” 众人皆是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菜园里…… 桑红袖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刚浇过水的普通青菜叶子。 慕容尘和云澜也疑惑不解。 混沌兽小粉毛则“唧唧”叫了一声,从萧闲肚子上跳下来,一溜小跑到菜园角落——那里堆着一小堆刚从园子里清理出来的枯败草叶和菜根,是桑红袖准备丢掉沤肥的厨余垃圾!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小粉毛伸出小爪子,在那堆垃圾里刨了两下,精准地扒拉出几小片干瘪发黄、毫无灵气的、已经枯萎的……“紫纹龙涎草”的边角料叶片! 这叶片是上次桑红袖摘取最外面那层品相稍差的叶子时随手扔掉的。 混沌兽叼起这几片破叶子,屁颠屁颠地跑回萧闲脚下,仰着小脑袋,得意地“唧唧”叫了两声,仿佛在邀功。 萧闲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一片破黄叶子,对着星河道人晃了晃。 “喏,拿这个回去。捣碎了泡水,浇你那要死的‘菜’(七霞玉髓芝)周围的地。保准你那些虫子啊霉菌啊啥的,通通跑光光。效果绝对比你说的什么火针强一百倍。” 星河道人看着萧闲手指间那片蔫了吧唧、灵气全无的破菜叶,彻底石化了! 这……这玩意儿?用来解决连五大宗门都束手无策、疑似上古魔君遗留的恐怖尸魔秽气? 逗我呢? 星河道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听说过这位大人物性格特别,没想到这么混不吝, 慕容尘看着星河道人,心里嘀咕:“这个老道是不是傻掉了,师尊可以是不轻易出手的。” 桑红袖一脸的嫌弃,“这是什么表情,赶紧谢谢我师尊。” 第116章:又来人了 星河道人几乎是飘着离开青云峰顶的。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几片蔫了吧唧、灵气全无、甚至边缘还有点虫蛀痕迹的枯黄菜叶,脸上的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混合着茫然、怀疑、荒谬以及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悲壮。 “尊上……这……这真能行?”他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声音干涩。 萧闲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挥挥手:“爱信不信。赶紧走,别耽误我晒太阳。” 星河道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对着王座方向再次深深一揖,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一方星辰灵玉盒将这几片“神草”叶子装好,如同捧着绝世珍宝(或者说烫手山芋),一步三回头地下了青云峰。 峰顶恢复了宁静。 云澜看着星河老祖消失的背影,小脸上满是困惑:“师尊……那几片叶子……真的能救活灵药谷的仙草吗?那不是我们昨天摘下来准备扔掉的……” “谁知道呢。”萧闲打了个哈欠,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反正长在咱家地里的东西,总比外面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强点。再说了,死马当活马医呗,万一那草就喜欢这口呢?” 混沌兽“唧唧”叫了两声,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萧闲的衣角,蓝宝石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在邀功。 “嗯,干得不错。”萧闲随手从旁边果盘里捞了颗灵果丢给它,“赏你的。” 混沌兽欢快地抱着果子啃了起来。 然而,青云峰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星河道人前脚刚走不到一个时辰。 嗡!嗡!嗡! 三道流光,带着截然不同的气息,几乎同时穿透青云峰外围的星辉光晕,落在了峰顶边缘。 光芒散去,露出三拨人马。 左边一拨,为首者是一位身着翠绿丹袍、面容儒雅却难掩焦急之色的中年男子——正是灵药谷谷主! 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沉稳的长老,三人皆是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深深的忧虑。 灵药谷谷主一落地,目光便急切地扫视峰顶,似乎在寻找什么。 中间一拨,则显得……声势浩大? 为首者是一位身材矮胖、穿着布满口袋的机关袍、鼻梁上架着厚厚水晶眼镜的老者——神机门门主! 他身后跟着四名气息精悍的弟子,但这四名弟子……正吭哧吭哧地抬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红绸的……机关造物?那造物形状古怪,像是一个巨大的……躺椅? 但又镶嵌着无数精密齿轮和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咸鱼道韵? 神机门门主扶了扶眼镜,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也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右边一拨,人数最少,只有两人。为首者一身素白剑袍,面容冷峻,怀抱一柄古朴长剑,正是万剑谷首席真传——楚临渊! 他身后跟着一名气息凌厉的年轻剑士。楚临渊落地后,目光锐利如剑,第一时间便锁定了正在练拳的慕容尘,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但随即又强行压下,抱拳对着王座方向微微躬身。 三拨人同时出现,峰顶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灵药谷谷主看到神机门门主和楚临渊,微微一愣,随即也顾不上寒暄,对着王座方向深深一揖, 声音带着恳切:“灵药谷木青阳,拜见尊上!听闻星河前辈已得尊上赐下神物,解我谷中燃眉之急!青阳感激涕零!特携谷中珍藏‘九转玉露丹’三瓶,前来拜谢尊上大恩!” 他双手恭敬地捧起一个温润的玉匣,里面是三瓶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药。 神机门门主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王座方向也是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推销员般的热情: “神机门公输策,拜见尊上!久闻尊上……嗯……喜好清静,善于休息!我神机门集全门之力,日夜赶工, 特为尊上打造此‘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版’!此座采用万年温神暖玉为基,内置三百六十道微型聚灵阵,可自动调节温度、湿度、软硬度! 更镶嵌有‘安神助眠’、‘驱邪避秽’、‘自动按摩’等九大核心符文阵列!保 证让尊上躺得舒心!睡得安心!用得放心!特此献上,聊表心意!” 他一挥手,身后弟子立刻掀开红绸,露出那尊造型奇特、符文流转的巨大机关躺椅! 楚临渊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但还是抱拳沉声道:“万剑谷楚临渊,拜见尊上!奉谷主之命,特来青云峰……嗯……交流剑道心得,并……观摩学习。” 他实在说不出“送礼”这种话,只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他身后的剑士捧着一个狭长的剑匣,里面隐隐透出凌厉的剑气,显然是一柄品相极佳的宝剑。 三拨人,三种心思。灵药谷是真心实意来感谢(加确认神草效果)的。 神机门是来“投其所好”拍马屁的。万剑谷则是被剑无痕硬逼着来“联络感情”的,楚临渊本人更想找慕容尘打架。 峰顶一时有些安静。 慕容尘停下练拳,看着这阵仗,浓眉微挑。云澜依旧抱剑静立,眼神冰冷,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好奇地看着那尊巨大的机关躺椅。 萧闲终于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扫了一眼下面三拨人,目光在神机门那尊闪闪发光的“咸鱼王座尊享版”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点兴趣? “哦?新椅子?”他懒洋洋地开口。 公输策大喜过望,连忙道:“正是!正是!此座专为尊上量身打造!保证比您现在坐的……嗯……更加舒适!功能更全!”他差点说漏嘴,把“破竹椅”三个字咽了回去。 萧闲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 公输策会意,连忙指挥弟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尊巨大的机关躺椅抬到王座旁边。 萧闲慢吞吞地从自己的躺平王座里站起身,绕着那尊“尊享版”转了两圈,还伸手摸了摸上面镶嵌的温润暖玉和流转的符文。 “嗯……看着还行。”他点了点头,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嗡! 机关躺椅表面的符文瞬间亮起!柔和的光芒流淌!内部的微型聚灵阵悄然运转!一股温润舒适、带着淡淡安神气息的能量瞬间包裹了萧闲! “唔……”萧闲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软硬适中……温度正好……有点意思。” 公输策见状,激动得老脸通红,搓着手:“尊上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灵药谷谷主木青阳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道:“尊上,那神草……” “哦,那破叶子啊。”萧闲在“尊享版”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随意道,“星河老道不是拿走了吗?浇地上了没?” “回尊上!星河前辈已火速送回!我谷中长老已按尊上指示,将神草……呃……叶片捣碎,以无根灵泉调和,浇灌于七霞玉髓芝周围灵土!” 木青阳连忙回答,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只是……只是效果尚未显现,那尸魔秽气依旧顽固……” “急什么。”萧闲打了个哈欠,“药效发作不要时间啊?等着吧,过两天就好了。” 木青阳:“……”两天?那七霞玉髓芝还能撑两天吗?他心里急得冒火,却又不敢质疑,只能强笑着应道:“是是是,尊上说的是!青阳……静候佳音!” 楚临渊看着萧闲那副懒散样子,又看了看旁边跃跃欲试的慕容尘,终于忍不住,抱拳道:“尊上!弟子楚临渊,久闻慕容师兄龙象道罡威猛无俦,心向往之!不知可否……请慕容师兄指点一二?” 慕容尘闻言,眼中战意瞬间点燃!他早就想和这个万剑谷的天才剑修过招了! “哦?打架啊?”萧闲瞥了他们一眼,懒洋洋地挥挥手,“行啊,打呗。离远点打,别吵着我睡觉。” “谢尊上!”楚临渊眼中精光一闪! “是!师尊!”慕容尘低吼一声,周身龙象罡气轰然爆发! 两人身形一闪,便掠向青云峰后山一处相对开阔的断崖平台!很快,金铁交鸣声、罡气爆炸声、剑气破空声便隐隐传来!显然打得极为激烈! 峰顶暂时只剩下灵药谷和神机门的人。 木青阳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催促,只能如坐针毡地等着。公输策则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献上的“尊享版”被萧闲使用,琢磨着怎么再套套近乎。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好奇地看着那尊闪闪发光的机关躺椅。混沌兽蓝宝石眼睛也盯着那椅子,似乎觉得上面流转的符文很好玩。 就在这时! 嗡! 一道极其微弱、近乎无形的空间涟漪,在青云峰外围的星辉光晕边缘,极其诡异地荡漾了一下! 涟漪中心,一道曼妙到极致的身影,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仙子,悄无声息地浮现。 那是一名女子。 一身素白如雪的轻纱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玲珑曲线。裙摆无风自动,如同流淌的月光。 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更添几分慵懒风情。 她的容颜,无法用言语形容。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翘,唇若点樱。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清澈纯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却又在眼波流转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勾魂摄魄的、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坚冰的柔弱与楚楚可怜。 她赤着双足,踩在虚空之中,足踝纤细白皙,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也没有丝毫魔气逸散,纯净得如同初生的精灵,与这污浊的尘世格格不入。 她出现的瞬间,仿佛连青云峰顶流淌的星辉都黯淡了几分。天地间所有的光芒,似乎都汇聚到了她一人身上。 灵药谷谷主木青阳和神机门门主公输策,在看清女子容颜的刹那,心神都忍不住剧烈一荡! 饶是他们修为高深、心志坚定,此刻也感到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纯净美好的事物,生不出半分亵渎之心,只想将她捧在手心呵护! 桑红袖更是看呆了,小嘴微张,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艳和羡慕:“好……好漂亮的大姐姐……” 混沌兽也“唧”了一声,蓝眼睛好奇地盯着那女子,粉毛微微炸起,似乎有些警惕,但又不像之前感应到魔气时那么剧烈。 女子莲步轻移,如同凌波微步,缓缓飘向峰顶。她的目光,如同受惊的小鹿,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好奇和不安,扫过峰顶众人,最终……落在了那个瘫在崭新“尊享版”机关躺椅里、似乎睡得正香的萧闲身上。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有好奇,有探究,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 但很快,那丝迷茫便被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纯净到极致的柔弱和依赖所取代。 她飘落在峰顶边缘,距离萧闲的躺椅尚有数丈之遥。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的人为之融化。 “这位……前辈……”她的声音如同空谷幽泉,清澈悦耳,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仿佛受惊的百灵,“小女子……璃儿……在山中迷路……误入此地……见此处灵光氤氲,仙气盎然……心中惶恐……不知……不知可否在此……稍作歇息?” 她的目光,带着七分无助,三分仰慕,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怯怯地望向萧闲。 峰顶一片寂静。 木青阳和公输策都愣住了。这女子……出现得太过诡异!如此绝色,如此纯净,却无声无息出现在青云峰禁地? 他们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对劲,但看着那纯净无暇的容颜和楚楚可怜的眼神,又实在生不出半分恶感,甚至隐隐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桑红袖更是心都揪起来了,小声道:“师尊……这个姐姐好可怜啊……” 混沌兽“唧唧”叫了两声,蓝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小爪子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 “呼……噜……” 一阵轻微的、富有节奏的……鼾声…… 从萧闲的“尊享版”躺椅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他…… 睡着了?! 在如此绝色佳人楚楚可怜的恳求收留的时刻…… 他……竟然……睡着了? 木青阳:“……” 公输策:“……” 桑红袖:“……” 混沌兽:“唧?” 那自称“璃儿”的绝色女子,完美无瑕的容颜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固和……裂痕? 第117章:伺机而动 峰顶的寂静,被萧闲那富有节奏的鼾声打破,显得格外诡异。 自称“璃儿”的绝色女子,完美无瑕的容颜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固。 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错愕和……荒谬感一闪而逝。 她精心酝酿的柔弱姿态,足以让铁石心肠的魔头都心生怜惜,却在这个男人面前……换来了一个响亮的呼噜? 木青阳和公输策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他们一方面觉得这女子出现的太过蹊跷,另一方面又觉得萧峰主这反应……实在是……太不按常理了!如此绝色当前,竟然倒头就睡? 桑红袖小嘴微张,看看睡得正香的师尊,又看看那如同风中百合般无助的“璃儿姐姐”,小脸上满是纠结和同情。 她抱着混沌兽,小声道:“姐姐……你别难过……师尊他……他就是……嗯……比较爱睡觉……” 混沌兽“唧唧”叫了两声,蓝宝石眼睛在璃儿身上扫来扫去,粉毛微微炸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纯净”姐姐,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璃儿迅速调整了表情,那丝凝固瞬间化作了更深一层的、带着淡淡委屈和自怜的柔弱。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颤音:“是……是璃儿唐突了……扰了前辈清梦……璃儿……这就离开……” 说着,她作势转身,莲步轻移,身形却微微摇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当真是我见犹怜。 “哎!等等!”桑红袖心软,连忙出声。 她看着璃儿那单薄的身影,又看看睡得人事不省的师尊,小脸满是挣扎。 她天性善良,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迷路”的柔弱女子独自离开。 而且……青云峰这么大,多住一个人……应该……没关系吧?师尊醒了应该也不会怪罪的……吧? “姐姐,你别走!”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跑过去,拉住璃儿的衣袖,“外面那么危险,你一个人多不安全!要不……你先在青云峰住下?等师尊醒了再说?” 璃儿身体微微一颤,如同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看向桑红袖,眼中瞬间蓄满了晶莹的泪光: “真……真的可以吗?小妹妹……你……你真是好人……可是……前辈他……”她目光瞥向鼾声如雷的萧闲,欲言又止。 “没事没事!”桑红袖拍着小胸脯,“师尊人很好的!就是……就是爱睡觉!等他醒了我跟他说!你先跟我来,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 她完全被璃儿的外表和柔弱气质征服了,自动忽略了混沌兽那不安的低鸣。 木青阳和公输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桑红袖那热心的样子,又看看依旧在“尊享版”里睡的天昏地暗的萧闲,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没完全达到,不敢轻易得罪青云峰的人,更不敢替萧峰主做主。 而且……这女子虽然诡异,但看起来确实人畜无害……或许……真是迷路了? “那……那就麻烦小妹妹了……”璃儿对着桑红袖露出一个感激涕零、足以融化冰雪的纯净笑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她眼角的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峰顶的布局,尤其是那个瘫在机关躺椅里的身影,以及……那尊散发着温润星辉的躺平王座。 “不麻烦不麻烦!”桑红袖开心地拉着璃儿的手,“姐姐你跟我来!我们青云峰地方可大了!就是……就是有点破……”她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璃儿温婉一笑:“能有个栖身之所,璃儿已是感激不尽了。” 桑红袖带着璃儿,朝着峰顶几间相对完好的偏殿走去。混沌兽趴在桑红袖肩头,蓝宝石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璃儿,喉咙里的“呜呜”声始终没停。 木青阳和公输策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看依旧在打呼噜的萧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总不能一直杵在这里等吧? “咳……”公输策轻咳一声,对着萧闲的方向再次躬身,“尊上……那……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这‘尊享版’您先用着,若有任何不满意之处,随时传讯,弟子立刻改进!”他献宝成功,见萧闲没反对,心中大定。 木青阳也连忙道:“尊上,青阳也告退了!灵药谷之事……就……就按尊上吩咐,静候佳音!”他心中忐忑,但也不敢再多问。 两人等了片刻,见萧闲毫无反应,只好再次恭敬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下峰顶。 “毕竟是我们大礼也送了,现在整个东域也就是这位能够力挽狂澜了。” “我们要不要把宗门当中天赋好的弟子送来让他指导一下?” “你觉得他会吗?” “额……” 峰顶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萧闲的鼾声和远处断崖传来的激烈打斗声(慕容尘和楚临渊还在切磋)。 璃儿跟着桑红袖来到一间还算干净的偏殿。殿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几个蒲团。 桑红袖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这里有点简陋,你先将就一下。我去给你拿点被褥和吃的!” “已经很好了,多谢小妹妹。”璃儿再次露出感激的笑容,纯净无暇。 桑红袖离开后,璃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站在殿中,环顾四周,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青云峰……萧闲……”她红唇微启,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刚才那短暂的交锋,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任务的棘手。 这个男人……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无视她的美貌?无视她的柔弱?甚至……直接睡着了?这根本不是正常男人的反应! 她缓缓抬起一只纤纤玉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带着魅惑气息的粉色光晕。 这是她最拿手的“惑心魔种”,能无声无息地侵入目标心神,放大其欲望,潜移默化地控制其思维。 刚才在峰顶,她曾尝试将一缕魔种悄然投向萧闲,然而……那缕魔种在靠近萧闲周身三尺范围时,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这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男人……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滑腻万分的力场! 任何试图侵入其心神的力量,都会被无声无息地……滑开?吞噬?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能力? “看来……常规手段对他无效……”璃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需要……更深的接触……更久的潜伏……” 她收敛心神,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纯净柔弱的笑容。她走到石床边坐下,姿态优雅而带着一丝疲惫的慵懒。 她需要时间,需要机会,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个目标,以及……他身边那几个徒弟! 与此同时,万毒沼泽深处,古老的祭坛之上。 五道笼罩在浓郁魔气中的身影再次浮现。气氛压抑而凝重。 “蚀骨,如何?”千面魔君面具变幻,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蚀骨魔君周身灰白死气翻涌,声音沙哑:“玄天宗观星台……惊动了那老道!差点暴露!若非我退得快……哼!那青云峰上的存在……感知力太过恐怖!连我的蚀骨死气都能被其座下那只异兽察觉!”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和忌惮。 “心魇,林莽那边如何?”尸山魔君沉闷地问道。 心魇魔君笼罩在翻滚的暗影中,紫眸闪烁:“种子已经种下!那小子血气方刚,野心勃勃,对力量极度渴望,对青云峰那个慕容尘也心存不服。 只需稍加撩拨,心魔自生!不过……青云峰那位似乎并未察觉我的存在。” “焚天,天工盘可有进展?”千面魔君看向焚天魔君。 焚天魔君周身魔焰跳动,声音带着一丝烦躁:“神机门的老狐狸警惕性极高!天工殿防御体系升级,随机变动,还有反空间窥探力场!我暂时找不到完美的突破口!强攻……风险太大!” “废物!”一个冰冷、宏大、带着无上威严的意志,如同九天魔雷,直接在五魔君神魂深处炸响! 五魔君浑身剧颤,齐齐跪伏在地! “魔祖息怒!”蚀骨魔君声音颤抖。 “璃儿已成功潜入青云峰”魔祖意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尔等全力配合制造混乱引开注意” “璃儿大人成功了?”五魔君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那位大人亲自出手了! “蚀骨继续侵蚀玄天禁制等待时机” “千面扰乱万剑谷制造内乱” “心魇催化林莽心魔引动百兽躁动” “尸山加速污染灵药谷迫其动用造化鼎” “焚天寻找天工盘破绽伺机而动” 一道道冰冷的命令,如同烙印般刻入五魔君神魂! 这几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此刻却是十分的恭敬,可见这位魔祖的实力是何等的恐怖至极, “谨遵……魔祖法旨!”五魔君齐声应诺,眼中燃烧起疯狂的火焰!璃儿大人亲自出马,定能拿下那青云峰主! 他们的任务,就是制造足够的混乱,为璃儿大人创造机会! 五道黑影再次融入沼泽的阴影,带着更加阴狠毒辣的计划,朝着各自的目标潜行而去! 青云峰,偏殿。 桑红袖抱着一床干净的被褥和几样灵果点心跑了回来:“璃儿姐姐!给你!” “谢谢小妹妹。”璃儿接过东西,再次露出纯净的笑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还有……峰顶那位前辈……他……他平时都是这样……嗯……爱睡觉吗?”她看似随意地问道,眼神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我叫桑红袖!姐姐叫我红袖就好!”桑红袖毫无戒心,小嘴叭叭地说开了,“师尊他呀,就是特别特别爱睡觉!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睡着绝不醒着!不过师尊可厉害了!你是不知道,之前魔主……” 她刚想炫耀师尊的丰功伟绩,璃儿却轻轻“嘘”了一声,指了指外面,小声道:“红袖妹妹,前辈还在休息呢,我们小声点,别吵到他。” “哦哦!对!”桑红袖连忙捂住小嘴,大眼睛滴溜溜转,压低声音,“反正师尊就是最厉害的!对了,姐姐,峰顶还有大师兄慕容尘和二师姐云澜!大师兄可厉害了,力气特别大!二师姐冷冰冰的,但剑法超厉害!还有小粉毛!”她举起怀里的混沌兽。 混沌兽对着璃儿“唧”了一声,蓝眼睛里依旧带着警惕。 璃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容:“是吗?那红袖妹妹能给我讲讲他们吗?我刚来这里,什么都不懂,怕不小心得罪了前辈和师兄师姐……” “好啊好啊!”桑红袖立刻来了精神,拉着璃儿坐在石床上,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青云峰的人和事。从师尊的懒散,到大师兄的勇猛,二师姐的冰冷,还有小粉毛的贪吃……毫无保留。 璃儿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露出惊讶或崇拜的表情,恰到好处地引导着话题。她纯净的眼眸深处,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快地分析、记录着桑红袖话语中的每一个细节。 青云峰顶。 萧闲在“尊享版”里翻了个身,鼾声停顿了一下。他咂了咂嘴,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啧……哪来的……香水味……熏死鱼了……” 然后,鼾声再次响起。 断崖边,慕容尘和楚临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两人皆是气喘吁吁,身上带伤,但眼中战意熊熊! 慕容尘龙象罡气霸道无匹,楚临渊剑法凌厉刁钻,一时难分高下! “痛快!”慕容尘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金光爆射,“再来!” “奉陪到底!”楚临渊长剑一振,剑气冲霄! 云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抱着冰剑,冷冷地看着两人的战斗。 她体内的冰蓝道锁在激烈的战斗气息刺激下,微微震颤,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似乎也受到了牵引,发出低沉的嗡鸣。 她琉璃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第118章:烂桃花味儿 青云峰顶的宁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一圈圈微澜后,又缓缓归于平静。 只是这平静之下,多了一抹名为“璃儿”的纯白身影。 璃儿在桑红袖安排的偏殿住了下来。 她安分守己,举止温婉,每日里不是安静地坐在殿前石阶上,托着香腮,望着远处云海发呆,便是帮桑红袖打理峰顶那片日益繁茂的小菜园。 她动作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泥土里的生灵,那份专注和恬静,让桑红袖愈发喜欢这个“迷路”的姐姐。 混沌兽小粉毛却始终保持着警惕。 每当璃儿靠近,它蓝宝石般的眼睛就会瞪圆,粉毛微微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甚至有时会“唧唧”尖叫着扑过去,用小爪子扒拉璃儿的裙角,试图把她赶走。 桑红袖只当是小粉毛吃醋或者调皮,每次都笑着把它抱开安抚。 慕容尘和云澜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绝色女子,态度截然不同。 慕容尘练拳时,偶尔瞥见璃儿的身影,也只是浓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本能的警惕。 他心思简单,血仇得报后,一心沉浸在龙象道罡的锤炼中,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 璃儿再美,在他眼中,也远不如一拳轰碎山石来得痛快。他更多是觉得这女子出现的蹊跷,但师尊没发话,他也懒得理会。 云澜则更加直接。她抱着冰剑,远远看着璃儿,琉璃般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纯粹的冰寒。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璃儿身上那股纯净到不真实的气息下,似乎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她体内狂暴剑意本能排斥的……异样感。 虽然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但足以让她将璃儿划入“潜在威胁”的范畴。若非桑红袖护着,她恐怕早就一剑将人扫下山峰了。 至于萧闲…… 他依旧瘫在神机门献上的“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版”里,享受着自动按摩、恒温恒湿、聚灵安神的极致咸鱼体验。 对于峰顶多了一个人,他似乎毫无所觉。 璃儿偶尔会“不经意”地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或是采摘灵果,或是整理花圃,身姿曼妙,如同画中仙子。 但萧闲的目光扫过她时,就如同扫过一块路边的石头,一片飘过的云,没有丝毫波澜,更别提惊艳或好奇。更多时候,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鼾声均匀悠长。 璃儿心中那股荒谬感和挫败感越来越强烈。 这个男人……简直油盐不进!她的美貌,她的柔弱,她的纯净,在他面前仿佛都是空气! 她甚至怀疑,这萧闲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绝情绝欲的功法,或者干脆……就不是个男人? 但她没有放弃。魔祖的任务不容有失!她必须找到突破口! 突破口……或许不在萧闲本人身上。 璃儿将目光投向了青云峰另外几人。 桑红袖天真烂漫,心思单纯,最容易接近,但显然在萧闲心中分量有限,而且她怀里那只混沌兽对自己敌意明显。 慕容尘?那是个脑子里只有肌肉和拳头的莽夫!靠近他都嫌汗味重!璃儿本能地排斥这种粗犷类型。 云澜?那女人冷得像块万年玄冰,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心,靠近她风险太大。 思来想去,璃儿将目标锁定在了……青云峰的环境上。 她注意到,萧闲对那片小菜园似乎……有点在意? 虽然依旧懒散,但偶尔会指挥桑红袖浇水、施肥(用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肥料”), 甚至有一次,桑红袖不小心踩坏了一株刚冒芽的灵草,被萧闲懒洋洋地训斥了一句“败家丫头”,让她心疼了好半天。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璃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开始更加用心地帮桑红袖打理菜园。她动作轻柔,手法娴熟,仿佛天生就与草木亲近。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那些灵草灵植似乎长得更加水灵了。 尤其是那株被萧闲称为“大白菜”的紫纹龙涎草,叶片愈发肥厚,紫纹流转,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灵气浓郁得化不开。 “璃儿姐姐!你好厉害呀!这株草被你照顾得比师尊在的时候还好!”桑红袖看着生机勃勃的菜园,由衷地赞叹。 璃儿温婉一笑,谦虚道:“只是略懂些草木习性罢了。红袖妹妹喜欢就好。”她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不远处瘫在躺椅里的萧闲。 萧闲似乎……没什么反应?依旧睡得香甜。 璃儿并不气馁。她开始尝试“改良”。她“无意”中发现,峰顶一处背阴的角落,土壤似乎更加肥沃湿润,适合一种名为“冰晶玉露花”的稀有灵植生长。她“好心”地建议桑红袖移植几株过去。 桑红袖不疑有他,兴冲冲地照做。然而,几天后,那几株移植过去的冰晶玉露花却蔫头耷脑,叶片发黄,眼看就要枯萎。 “啊!怎么会这样!”桑红袖急得快哭了。 璃儿也“焦急”地蹲在花前,秀眉微蹙,纤纤玉指轻轻拂过发黄的叶片,声音带着自责:“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它们……红袖妹妹,对不起……” 她这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桑红袖更加心疼:“不怪姐姐!是我没弄好!我去找师尊!师尊一定有办法!” 桑红袖抱着枯萎的花苗,小跑着冲到萧闲的“尊享版”躺椅前,带着哭腔:“师尊!师尊!快醒醒!花要死了!您快看看呀!” 萧闲被吵醒,不耐烦地睁开眼,瞥了一眼桑红袖怀里蔫了吧唧的花,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焦急自责”的璃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死了就死了呗,大惊小怪。拔了扔后山喂兔子去。” “啊?”桑红袖愣住了。 璃儿脸上的自责表情也微微一僵。 “可是……可是……”桑红袖还想说什么。 “吵死了。”萧闲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们,“再吵把你扔下去喂兔子。” 桑红袖:“……”她委屈巴巴地抱着花,看向璃儿。 璃儿连忙上前,柔声安慰:“红袖妹妹别难过,都是我的错。前辈……前辈他可能……嗯……不太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吧……”她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和黯然。 桑红袖看着璃儿姐姐“黯然神伤”的样子,又看看师尊那冷漠的背影,小嘴一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璃儿心中冷笑。看来这萧闲,对草木也并非真的在意,只是图个新鲜?或者……是嫌弃她动了他的地盘?她需要更直接的……试探他的底线! 机会很快来了。 这一日,萧闲似乎心情不错(也可能是刚睡饱),竟然罕见地没有瘫在躺椅里,而是扛着他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一步三晃地溜达到了小菜园旁边。 他蹲下身,用剑尖(锈迹斑斑的剑尖)戳了戳那株长势最好的紫纹龙涎草,嘴里嘟囔着:“嗯,这‘大白菜’长得还行,再过两天就能下锅了……” 桑红袖一听,急了:“师尊!不能吃!这是灵草!很珍贵的!” “珍贵个屁。”萧闲撇撇嘴,“再珍贵不也是棵菜?炒熟了都一样。” 璃儿在一旁,看着萧闲那副惫懒样,心中念头急转。 她莲步轻移,走到萧闲身边,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咸鱼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声音轻柔如风:“前辈,此草灵气盎然,蕴含龙形道韵,实乃天地奇珍。若悉心培育,假以时日,或可蜕变为‘龙涎道果’,于修行大有裨益。前辈若将其烹食……未免……有些可惜了。” 她语气真诚,带着一丝对灵物的惋惜,眼神纯净地看向萧闲,仿佛真的只是在为这株灵草的命运担忧。 萧闲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 璃儿心中一喜!有效果! 然而,萧闲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半息,便移开了。他伸出那只沾着泥点的手,极其随意的……在那株紫纹龙涎草肥厚的叶片上……掐了一把! 滋! 一股浓郁精纯、带着龙吟清香的灵气瞬间溢出! “嗯,水分挺足。”萧闲咂咂嘴,似乎很满意,“炒的时候少放点水。” 璃儿:“……”她脸上的惋惜表情差点没绷住! 桑红袖:“……”她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萧闲似乎觉得掐一下不过瘾,又伸出两根手指,在叶片上捻了捻,似乎在研究肉质?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璃儿,眉头微皱,语气带着点嫌弃: “喂,新来的。” 璃儿连忙收敛心神,露出温顺纯净的笑容:“前辈有何吩咐?” “你身上……”萧闲凑近了一点,鼻子抽了抽,眉头皱得更紧了,“……抹的什么玩意儿?一股子……嗯……烂桃花的味儿?熏得我鼻子痒痒。离远点,别熏坏了我的菜。” 烂……烂桃花的味儿? 璃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她精心调配、能引发异性最原始冲动的“惑神幽兰香”……在这个男人嘴里……成了……烂桃花?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愤和荒谬感直冲脑门!饶是她心机深沉,此刻也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桑红袖也愣住了,小鼻子下意识地嗅了嗅:“烂桃花?没有啊……璃儿姐姐身上明明香香的……” “你懂个屁。”萧闲嫌弃地挥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小丫头片子,鼻子还没长好。赶紧的,去给我弄点水来,渴了。” “哦……哦!”桑红袖连忙应声,小跑着去取水。 璃儿站在原地,袖中的玉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屈辱感,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纯净柔弱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寒芒一闪而逝。 “是璃儿唐突了……扰了前辈雅兴……璃儿这就退下……”她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黯然,转身款款离去。背影依旧曼妙,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僵硬。 萧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嘟囔道:“啧,麻烦。养个菜还得防着香水……这年头,当个咸鱼都这么难……” 他重新蹲下,继续研究他的“大白菜”,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聒噪的蚊子。 与此同时,东域各大宗门,暗流汹涌! 灵药谷,百草园核心。 灵药谷谷主木青阳和几位长老围在那株萎靡不振的七霞玉髓芝前,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灵芝表面七彩霞光黯淡,叶片边缘浮现出丝丝缕缕灰黑色的死气纹路,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尸腐气息。 周围的灵土也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灰色。 “谷主!尸魔秽气侵蚀速度加快了!七霞玉髓芝的生机正在快速流失!”一位长老声音颤抖。 “星河前辈送来的神草……真的有用吗?”另一位长老看着旁边玉盒里那几片蔫了吧唧的枯黄菜叶,满脸绝望。 木青阳死死盯着那几片叶子,眼中布满血丝。他猛地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按尊上说的做!捣碎!调和无根灵泉!浇!” 长老们不敢怠慢,立刻动手。枯黄的菜叶被捣成碎末,融入清澈的灵泉,变成一盆浑浊的、散发着淡淡霉味的……泥浆水? 木青阳颤抖着手,将这盆“神水”小心翼翼地浇灌在七霞玉髓芝周围的灵土上。 泥浆水渗入土壤。 一秒……两秒……三秒…… 毫无反应! 七霞玉髓芝依旧萎靡,尸魔秽气依旧弥漫! “完了……”一位长老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木青阳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难道……尊上是在戏耍他们?还是……这神草……根本无效? 就在绝望笼罩所有人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极致的奇异道韵,毫无征兆地从那浇灌了“泥浆水”的灵土中……弥漫开来! 道韵所过之处! 那顽固无比、如同跗骨之蛆的灰黑色尸魔秽气…… 如同遇到了克星! 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积雪! 如同被泼了强效洗洁精的油污! 滋啦——!! 发出一阵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褪色!瓦解! 几个呼吸之间! 七霞玉髓芝周围一尺范围内的灵土,灰黑色尽褪!恢复了原本的温润光泽!灵芝叶片边缘的灰黑死气纹路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无踪!黯淡的七彩霞光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璀璨夺目!一股浓郁精纯的生命气息瞬间爆发开来! “这……这……”木青阳和众长老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 “神迹!这是神迹啊!”一位长老激动得老泪纵横! “尊上……尊上真乃神人也!”木青阳看着那几片早已失去灵气的枯黄菜叶,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畏和狂热!这哪里是菜叶?这分明是……神迹的载体! 万剑谷,剑冢禁地入口。 楚临渊盘膝坐在磨剑石上,闭目养神。他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切磋,体内剑气奔腾,正在梳理感悟。 突然! 嗡! 剑冢入口那看似毫无异常的禁制光幕,毫无征兆的……剧烈波动起来!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空间涟漪,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光幕中心荡漾开来! 紧接着!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撕裂声! 一个只有针尖大小、却足以让一道身影瞬间“折射”进入禁地核心区域的……空间通道……被强行打开!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从通道中……一闪而入! 速度之快!时机之精准!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目标……直指剑冢最深处,那幅悬挂在万仞剑壁之上的……万剑诛魔图! “敌袭——!”楚临渊瞬间惊醒!眼中剑光爆射!腰间长剑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 第119章:洗脚? 万剑谷,剑冢禁地入口。 “敌袭——!” 楚临渊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他腰间的长剑“惊蛰”瞬间出鞘,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寒芒, 带着他滔天的怒火和决绝的杀意,狠狠斩向那道刚刚闭合的、针尖大小的空间通道! 轰! 剑光狠狠劈在禁制光幕上!狂暴的剑气如同风暴般炸开!整个剑冢入口剧烈震荡! 光幕上涟漪狂涌,发出刺耳的嗡鸣!然而……那空间通道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光幕表面一道浅浅的白痕! “该死!”楚临渊目眦欲裂!他清晰地看到那道鬼魅般的身影一闪而入!目标直指诛魔图!他毫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凌厉剑光,紧随其后,猛地撞入禁制光幕! 嗡! 禁制光幕剧烈波动,将他吞没。 剑冢深处,万仞剑壁之前。 那道鬼魅身影——千面魔君——已然显现!他脸上那张不断变幻的面具此刻定格在一张狰狞的鬼脸之上! 他手中握着一柄流淌着污秽黑光的扭曲匕首,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刺向悬挂在剑壁中央、散发着煌煌剑威的——万剑诛魔图! “魔孽!你敢!”楚临渊的怒吼从后方传来!剑光撕裂空气! 然而,千面魔君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他根本不回头!匕首去势不减! 就在匕首即将触碰到诛魔图的瞬间! 嗡——! 诛魔图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图卷之上,无数道凌厉无匹的剑意虚影瞬间凝聚!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带着斩灭一切邪魔的意志,狠狠绞向千面魔君! “哼!区区残图意志!”千面魔君冷哼一声,手中匕首黑光大盛!一股极其阴冷、污秽、仿佛能腐蚀万物的魔气轰然爆发!与那绞杀而来的剑意虚影狠狠撞在一起! 嗤啦——! 刺耳的腐蚀声与金铁交鸣声混杂!金光与黑光疯狂湮灭!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剑冢!无数插在地上的古剑发出悲鸣般的震颤! 噗! 千面魔君闷哼一声,身形被震得微微一晃!他显然低估了诛魔图的反击之力!但他眼中凶光更盛!匕首再次递出! 这一次,他动用了全力!匕首尖端凝聚出一个不断旋转的、吞噬光线的污秽黑洞!狠狠刺向图卷核心! “住手!”楚临渊的剑光终于杀到!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直取千面魔君后心! 千面魔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狠厉! 他猛地回身,左手五指张开,掌心瞬间凝聚出一面由无数扭曲面孔组成的怨魂盾牌! 铛——! 楚临渊的剑光狠狠斩在怨魂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怨魂凄厉哀嚎!盾牌剧烈震颤! 楚临渊只觉一股阴冷污秽的巨力反噬而来,震得他气血翻涌,虎口崩裂!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倒飞出去! 而千面魔君也被这全力一剑阻了一瞬!刺向诛魔图的匕首微微一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诛魔图再次光芒大盛!图卷中央,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万古的细小金色剑芒,无声无息地射出!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维! 噗嗤! 一声轻响! 那道金色剑芒,精准无比的……洞穿了千面魔君握着匕首的……手腕! “啊——!” 千面魔君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他手腕处瞬间被洞穿一个焦黑的小洞!污秽的魔血喷溅而出!那柄凝聚着污秽黑洞的匕首脱手飞出! 他脸上的鬼脸面具瞬间扭曲!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剧痛!他万万没想到,这残破的诛魔图,竟还隐藏着如此恐怖的杀招! “撤!”千面魔君没有丝毫犹豫!他强忍剧痛,身形猛地爆开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瞬间弥漫,遮蔽视线,同时无数道真假难辨的残影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哪里走!”楚临渊怒吼,强压伤势,剑光横扫!斩灭数道残影!但黑雾消散后,千面魔君的本体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地上一滩污秽的魔血和那柄掉落的扭曲匕首! 楚临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看了一眼光芒黯淡、边缘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裂痕的诛魔图,又看了看地上那滩魔血,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滔天的怒火! “传令!封锁剑谷!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魔头给我揪出来!”他对着赶来的长老弟子怒吼! 百兽山庄,祖地禁林。 “吼——!” 一声充满了暴虐、痛苦和狂躁的兽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山庄都在颤抖! 禁林深处,少庄主林莽双目赤红如血,浑身肌肉虬结贲张,暗金色的罡气如同失控的火焰在他体表疯狂燃烧、扭曲!他脚下大地皲裂,周围数棵千年古树被他狂暴的气息拦腰震断! 他面前,那头如同小山般庞大、通体覆盖暗金鳞片、散发着恐怖妖威的五阶巅峰妖兽——金鳞犼,此刻也显得焦躁不安! 它巨大的兽瞳中闪烁着混乱的红光,鼻孔喷吐着灼热的白气,锋利的爪子焦躁地刨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股狂暴、嗜血、充满毁灭欲望的气息,正从它体内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少庄主!冷静!快压制心魔!”几名山庄长老焦急地围在远处,不敢靠近。 他们能感觉到,林莽体内那股被强行压制的龙象血脉,此刻正被一股极其阴毒诡异的心魔之力疯狂撩拨、冲击! 而金鳞犼作为他的伴生战兽,心神相连,同样受到了剧烈的影响!一人一兽,都处在失控的边缘! “滚开!”林莽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长老,“力量!我要更强的力量!我要超越慕容尘!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莽!才是最强的!” 他脑海中,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对!就是这样!释放你的力量!撕碎一切阻碍!金鳞犼!与我一同!吞噬!毁灭!让所有人匍匐在我们脚下!” “吼——!”金鳞犼受到主人狂暴意志的刺激,再也压制不住!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暗金色的鳞片缝隙中,喷涌出灼热的妖焰! 它猛地人立而起,巨大的爪子带着撕裂山岳的力量,狠狠拍向旁边一座数十丈高的石峰! 轰隆——! 石峰瞬间崩塌!碎石漫天飞溅! “不好!金鳞犼彻底狂化了!”长老们脸色惨白! “少庄主!快醒醒!”林震山魁梧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入禁林!他看着儿子那副癫狂的模样和彻底失控的金鳞犼,目眦欲裂!他狂吼着,试图唤醒林莽! 然而,林莽眼中只剩下疯狂!他猛地转身,赤红的双目死死盯住自己的父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老东西……你也想……拦我?” 他周身失控的龙象罡气,带着毁灭的气息,竟然隐隐锁定了林震山! 林震山如遭雷击!看着儿子那完全陌生的、充满暴虐和杀意的眼神,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心魇魔种……好狠毒的手段!”林震山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儿子已经被心魔彻底控制!若不立刻压制,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引发金鳞犼的彻底反噬,将整个山庄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结‘百兽镇魂阵’!压制金鳞犼!我来唤醒莽儿!”林震山狂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林莽!他必须在自己儿子彻底魔化前,将他打晕! 禁林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狂暴的兽吼、愤怒的咆哮、法术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灵药谷,百草园。 虽然七霞玉髓芝周围的尸魔秽气被那神奇的“烂菜叶水”净化一空,但整个百草园核心灵脉的污染,并未根除! 那如同跗骨之蛆的灰黑色死气,正沿着灵脉的根系,如同蛛网般向着整个药园蔓延!速度虽然不快,却极其顽固! 灵药谷长老们布下的净化阵法,如同杯水车薪,只能勉强延缓其扩散! 更可怕的是,谷中数处重要的药田,也相继出现了被污染的迹象!灵植枯萎,灵气溃散!整个灵药谷,如同染上了瘟疫! “谷主!东区‘赤阳参’田出现污染!赤阳参灵气锐减三成!” “谷主!西区‘寒玉冰莲’池被死气侵入!冰莲已有枯萎迹象!” “谷主!……” 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木青阳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他刚刚因为七霞玉髓芝得救而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更大的绝望淹没!灵脉污染不除,灵药谷根基动摇!这比失去一株仙草更加致命! “尊上……尊上赐下的神草……只能净化局部……这灵脉污染……该如何是好啊!”木青阳看着手中玉盒里仅剩的两片枯黄菜叶,欲哭无泪! 神机门,天工殿核心。 公输策脸色阴沉如水,死死盯着面前巨大的控制光幕。光幕上,代表着天工殿防御体系的无数光点正在疯狂闪烁、变动!一道道无形的空间涟漪如同水波般在光幕上荡漾! “门主!第三十七号防御节点出现异常空间波动!疑似被强行解析!” “门主!‘戊戌三型’反空间窥探力场能量消耗异常加剧!有未知力量在持续冲击!” “门主!核心枢纽‘天工盘’周围的空间稳定度正在下降!有微弱的空间褶皱出现!” 弟子们急促的汇报声此起彼伏! 焚天魔君如同最狡猾的毒蛇,潜伏在暗处,不断试探、解析、冲击着天工殿升级后的防御体系! 他如同在玩一场高难度的解密游戏,每一次试探都精准地落在防御的薄弱点或变动间隙! 虽然暂时未能突破,但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窥探和冲击,让整个天工殿的防御系统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溃! “该死!这魔头……好生难缠!”公输策额头渗出冷汗。他引以为傲的机关防御,在对方那如同鬼魅般的空间造诣面前,竟显得如此被动! 玄天宗,观星台深处。 星河道人盘膝坐在星辰阵盘之下,脸色苍白,气息不稳。 他面前悬浮着一面由星光凝聚的镜子,镜中清晰地映照出观星台核心禁制深处,那一道被蚀骨魔君悄然侵蚀出的、极其细微的“虫洞”! 虫洞边缘,灰白色的蚀骨死气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不断侵蚀着禁制的根基! 虽然速度缓慢,却如同附骨之蛆,难以根除!星河道人尝试了数种星辰净化秘法,效果甚微! 那死气似乎与禁制本身产生了某种诡异的融合,强行剥离,极可能引发禁制崩溃! “蚀骨魔君……好阴毒的手段!”星河道人眼中星辉黯淡,充满了疲惫和无力感。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条无形的毒蛇搏斗,对方隐藏在暗处,不断释放着致命的毒液,而他却找不到毒蛇的藏身之处! 五大宗门,几乎同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青云峰顶。 楚临渊浑身浴血,气息萎靡,踉踉跄跄地冲上峰顶!他衣衫破碎,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伤势不轻!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柄从千面魔君手中击落的扭曲匕首,眼中充满了焦急和屈辱! “尊上!万剑谷遭袭!诛魔图受损!魔头遁逃!请尊上出手!肃清魔氛!” 楚临渊对着王座方向,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吼道!他从未如此狼狈,也从未如此急切地需要帮助! 几乎同时! 嗡!嗡!嗡! 三道紧急传讯流光,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精准地落在峰顶! 一道来自百兽山庄,是林震山带着哭腔的嘶吼:“萧老大!救命啊!莽儿被心魔所控!金鳞犼狂化!山庄要乱了!” 一道来自灵药谷,是木青阳绝望的哀鸣:“尊上!灵脉污染扩散!百草园危在旦夕!求尊上再赐神物!救救灵药谷!” 一道来自神机门,是公输策急促的警报:“尊上!焚天魔君持续冲击天工殿!防御体系濒临极限!天工盘恐有不测!恳请尊上援手!” 峰顶瞬间被一股凝重到极致的危机感笼罩! 慕容尘停下了练拳,眉头紧锁。云澜也睁开了眼,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煞白,不知所措。 璃儿站在偏殿门口,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纯净的眼眸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和冷笑一闪而逝。混乱……正是她需要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依旧瘫在“尊享版”机关躺椅里,似乎对外界天翻地覆毫无所觉的身影上。 萧闲……终于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瞥了一眼单膝跪地、狼狈不堪的楚临渊,又扫了一眼悬浮在空中的三道流光,最后目光落在璃儿身上,眉头极其嫌弃的……皱了起来。 “啧……”他咂了咂嘴,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起床气? “吵死了……打个架都打不赢……种个菜也种不好……连个门都看不住……” 他慢吞吞地从躺椅里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噼啪轻响。 然后,他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的……对着峰顶角落……那个桑红袖平时用来浇菜、盛满了清澈山泉水的……大号石臼…… 指了指。 “红袖丫头……” 桑红袖一愣:“啊?师尊?” “去……”萧闲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懒洋洋的,却清晰地传遍峰顶。 “打盆水来……”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茫然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要热的……” “然后……” 他抬起脚,极其随意的……把脚上那只沾了点泥巴的……破草鞋…… 脱了下来。 “给为师……” “洗个脚。” 第120章:这也行? 峰顶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楚临渊:“???” 慕容尘:“???” 云澜:“???” 桑红袖:“???” 璃儿:“???” 洗……洗脚? 五大宗门危在旦夕!魔头肆虐!心魔狂化!灵脉污染!防御崩溃!镇宗源器岌岌可危! 这位爷……他……他要洗脚? 这心可是真大呀, 楚临渊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千里迢迢、浴血奋战、狼狈求援,结果就换来一句……洗脚? 慕容尘嘴角疯狂抽搐,感觉自己的龙象罡气都要走岔了! 云澜琉璃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一丝极其细微的……茫然?连她体内的狂暴剑意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桑红袖小嘴张成了O型,大脑彻底宕机。洗……洗脚?师尊……是认真的吗? 璃儿更是差点没绷住脸上那副纯净的表情!洗脚?这……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她精心策划的混乱局面,难道就是为了给他……洗脚助兴? 混沌兽“唧”了一声,蓝宝石眼睛好奇地盯着萧闲那只脱了鞋的脚。 “愣着干嘛?”萧闲见桑红袖没动,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水要烫点的!跑了一天,脚都酸了!” “哦……哦!”桑红袖如梦初醒,虽然满脑子问号,但师尊的命令她不敢不听。 她连忙放下混沌兽,小跑着去石臼边,费力地搬起旁边一个烧水用的小型灵火炉(桑红袖平时煮茶用的),开始吭哧吭哧地烧水。 峰顶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一边是五大宗门传来的、如同末日降临般的紧急求救,一边是青云峰主悠闲地……等着洗脚? 楚临渊看着桑红袖忙碌的身影,又看看萧闲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绝望:“尊上!万剑谷诛魔图受损!魔头遁逃!百兽山庄少庄主心魔狂化!灵药谷灵脉污染扩散!神机门天工殿岌岌可危!此乃生死存亡之际!您……您怎能……” “闭嘴!”萧闲眼皮一抬,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吵吵嚷嚷的,烦不烦?没看见我脚还没洗吗?天塌下来也得等我洗完脚再说。” 楚临渊:“……”他一口血堵在喉咙里,差点憋死过去! 慕容尘和云澜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师尊……一定有他的道理!虽然……这道理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璃儿强行压下心中的荒谬感和一丝不安,脸上重新挂起纯净的担忧:“前辈……各位同门遭遇大难,璃儿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前辈神通广大,定有回天之力……只是……只是这洗脚……” 她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萧闲行为的“不解”和“担忧”。 萧闲根本没理她,自顾自地坐回躺椅,把另一只脚上的草鞋也脱了,两只光脚丫子随意地搭在躺椅扶手上,等着桑红袖的热水。 很快,桑红袖吃力地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灵泉水跑了过来。水温很高,冒着白气。 “师尊!水来了!”桑红袖小脸通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 “嗯。”萧闲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把脚伸进盆里。 滋啦——!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泥土、青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咸鱼干味道的……气息,随着水汽弥漫开来。 萧闲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啊……舒服……” 他甚至还指挥桑红袖:“红袖丫头,用点力,脚后跟那儿多搓搓……对,就那儿……舒服……” 桑红袖小脸通红,认命地蹲在盆边,小手卖力地给师尊搓脚。她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楚临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前发黑,气血翻涌!他猛地一跺脚,悲愤交加:“尊上!既然您……您执意如此!弟子……弟子告辞!万剑谷纵使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向魔头低头!”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看来是被萧闲的态度给急完了,毕竟全宗门的人都在水深火热之中。 “等等!”萧闲懒扬扬的声音响起。 楚临渊脚步一顿,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萧闲指了指那盆洗脚水:“急什么?把这盆水端走。” 楚临渊:“???”他猛地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闲:“尊上……您……您说什么?” “耳朵聋了?”萧闲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把这盆洗脚水端走!分五份!一份送去万剑谷,浇在你们那破图上! 一份送去百兽山庄,给那发疯的小子灌下去!一份送去灵药谷,倒进他们那被污染的灵脉里! 一份送去神机门,泼在他们那什么天工盘上!最后一份……嗯……给玄天宗那老道送过去,让他自己看着办!” 峰顶再次陷入死寂! 洗……洗脚水? 分五份?浇在镇宗源器上?灌给发疯的少庄主?倒进灵脉?泼在天工盘上? 这……这已经不是荒谬了这简直是……亵渎!是侮辱!是疯了! 楚临渊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他死死盯着那盆冒着热气、飘着不明物质的洗脚水,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淹没了他!他堂堂万剑谷首席真传,竟被如此戏耍? “尊上!”楚临渊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怒火和悲愤,“您……您这是在羞辱我等吗?我万剑谷纵死不屈!告辞!”他猛地转身,就要御剑离去! “站住!”慕容尘魁梧的身躯猛地挡在楚临渊面前,暗金色的龙象罡气隐隐流转,眼神凶悍,“师尊的话,没听见吗?” “慕容尘!你!”楚临渊怒视着他。 “师尊说了,端走!”慕容尘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虽然也完全不明白师尊的用意,但师尊的命令,他无条件执行! “你……”楚临渊气得几乎要爆炸!他看着慕容尘那副“你敢走我就揍你”的架势,又看看那盆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洗脚水,只觉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难道……万剑谷的存亡,就要寄托在这一盆……洗脚水上? 璃儿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连连。好!太好了这萧闲简直是自掘坟墓!如此羞辱五大宗门,必然离心离德!她的机会更大了! 就在这时! “唧——!” 一直安静趴在旁边的混沌兽,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尖锐、充满了极度恐惧和厌恶的凄厉尖叫! 它粉毛瞬间炸成了刺猬!蓝宝石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盆洗脚水?不!是盯着洗脚水里……萧闲那只浸泡在水中的……脚? 小兽如同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它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的……疯狂逃窜!一头撞进桑红袖怀里,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如同哭泣般的“呜呜”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桑红袖连忙抱住小粉毛,心疼地安抚:“小粉毛!你怎么了?别怕别怕!” 萧闲也停下了享受,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那只脚:“嗯?我脚很臭吗?不至于吧?” 璃儿心中猛地一凛!混沌兽的反应……不对劲!那洗脚水……有问题? 她纯净的眼眸深处,一丝惊疑不定闪过。她下意识地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盆洗脚水…… 就在她的神识即将接触到水面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却又带着一种仿佛能消融万法、磨灭万物的……绝对“咸鱼”道韵……毫无征兆地从那盆洗脚水中……轰然爆发! 这股道韵无形无质,却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 璃儿那缕微弱的神识,在接触到这股道韵的刹那…… 噗!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滑腻万分的万年咸鱼油膏之中! 瞬间! 被吞噬!消融!湮灭! 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泛起! “呃!”璃儿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冰冷恐惧感,如同毒蛇般狠狠噬咬了她的心神! 她感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滑腻的大手瞬间捏碎!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涌上喉咙!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完美无瑕的容颜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血色!那双纯净的眼眸深处,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那……那是什么力量? 仅仅是……洗脚水散发出的道韵……就……就如此恐怖? 这怎么可能? 这根本超出了她对力量的理解范畴! 她猛地抬头,看向盆中萧闲那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脚!又看看萧闲那张依旧懒散、甚至带着点困惑(嫌弃小粉毛反应大)的脸! 一股寒意,如同万年玄冰,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个男人……他……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鬼? 太诡异了,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儿。 楚临渊也感受到了那股一闪而逝的、令人心悸的恐怖道韵!他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那盆洗脚水! 眼中的愤怒和屈辱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荒谬的猜测所取代! 难道……难道这洗脚水……真的……? 慕容尘和云澜也感受到了那股道韵!慕容尘眼中凶光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敬畏! 云澜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一丝震撼! 桑红袖抱着瑟瑟发抖的混沌兽,小脸上满是茫然和担忧。 萧闲似乎没注意到众人的异样,他皱了皱眉,看着盆里的水:“啧,水有点凉了。红袖丫头,再加点热的。” 桑红袖连忙应声,手忙脚乱地去添热水。 楚临渊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他看着那盆冒着热气、散发着诡异道韵的洗脚水,又想起尊上那匪夷所思的手段…… 最终,他一咬牙,猛地对着萧闲抱拳,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弟子……遵命!” 他不再犹豫,大步上前,强忍着那诡异的气息和心中的荒谬感,双手颤抖着……端起了那盆……沉甸甸的……洗脚水! 水波荡漾,热气蒸腾,那股滑腻的咸鱼道韵更加清晰地弥漫开来。 楚临渊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慕容尘和云澜沉声道:“慕容师兄!云澜师姐!烦请护送此水!分送五大宗门!刻不容缓!” 慕容尘和云澜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走!”慕容尘低喝一声,魁梧的身躯率先化作一道暗金流光,朝着百兽山庄方向激射而去!他要去送最“烫手”的那份——给林莽灌下去! 云澜一言不发,抱起冰剑,身形化作一道冰蓝寒光,卷起一份水球,朝着神机门方向飞去!她速度最快,负责最远的! 楚临渊则端稳水盆,对着萧闲再次深深一揖,然后化作一道凌厉剑光,带着剩下的三份水球,朝着万剑谷、灵药谷和玄天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峰顶瞬间空旷下来。 只剩下萧闲、桑红袖、抱着混沌兽的桑红袖,以及……脸色惨白、眼神惊魂未定的璃儿。 萧闲舒服地泡着脚,看着楚临渊等人消失的方向,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下清净了。” 他瞥了一眼依旧僵在原地的璃儿,眉头又皱了起来:“喂,新来的,你杵那儿干嘛?挡着我看风景了。没事干就去帮红袖丫头把菜园子浇了,别在这碍眼。” 璃儿身体猛地一颤!她看着萧闲那只泡在盆里的脚,又想起刚才那恐怖的灵魂冲击,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甚至不敢再去看那盆水! “是……是……前辈……”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忙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惊骇,快步走向菜园。 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心里又气又怕,我这是什么命啊,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 桑红袖看着璃儿姐姐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小脸上满是担忧:“师尊……璃儿姐姐好像……吓到了?” “吓到?”萧闲撇撇嘴,“胆子这么小,还学人迷路?啧,麻烦。” 他重新闭上眼睛,舒服地叹了口气。 “嗯……这水温……刚刚好……” 第121章:魔祖复活了? 楚临渊、慕容尘、云澜三道流光撕裂长空,带着那盆散发着诡异道韵的洗脚水,如同三道承载着最后希望的流星,分别射向五大宗门! 青云峰顶,重新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萧闲舒服地泡着脚,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桑红袖蹲在盆边,小手还在卖力地搓着师尊的脚后跟,小脸上满是认真,虽然她完全不明白这盆水为什么能救五大宗门。 混沌兽缩在她怀里,蓝宝石眼睛依旧带着惊恐,死死盯着那盆水,粉毛微微炸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但总算不再尖叫了。 璃儿站在菜园边,背对着萧闲,看似在整理灵草,但身体却微微僵硬。 她纯净的眼眸深处,此刻只剩下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 刚才那股从洗脚水中爆发出的、滑腻到极致、仿佛能消融磨灭一切的恐怖道韵,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神魂深处! 那种源自本能的、如同蝼蚁仰望神祇般的恐惧感,让她灵魂都在战栗!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璃儿心中疯狂呐喊,“仅仅是洗脚水逸散的道韵……就如此恐怖?这萧闲……他……他根本不是人!他是……怪物!”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任务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和恐惧!接近他?盗取源器?唤醒万噬?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万剑谷,剑冢深处。 楚临渊的身影如同流星般砸落在万仞剑壁之前! 他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手中捧着一个由灵力凝聚的水球,里面盛放着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 “谷主!”楚临渊对着剑壁方向嘶声吼道! 剑无痕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脸色凝重无比:“临渊!如何?尊上……” “来不及解释了!”楚临渊将水球猛地推向剑壁中央那幅光芒黯淡、边缘带着细微裂痕的万剑诛魔图!“尊上法旨!以此水……浇图!” “什么?!”剑无痕瞳孔骤缩!看着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水球,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浇图?用……洗脚水? 然而,就在水球即将触碰到诛魔图的瞬间! 嗡——! 诛魔图猛地一震!图卷之上,那原本黯淡的剑意虚影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一股凌厉无匹、斩灭万邪的意志轰然爆发!仿佛……在欢呼?在……渴望? 嗤啦——! 水球精准地撞在诛魔图上!没有四溅!没有滑落! 那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如同遇到了海绵般,瞬间被诛魔图……吸收了进去! 嗡——! 一声清越到刺穿云霄的剑鸣炸响!整个剑冢剧烈震动!无数古剑齐声嗡鸣! 万剑诛魔图光芒大盛!图卷之上,那道被千面魔君匕首留下的细微裂痕,在金光流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消失! 图卷表面残留的、千面魔君遁逃时留下的最后一丝污秽魔气,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雪,瞬间消融!湮灭! 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浩瀚、更加纯粹的煌煌剑威,如同苏醒的太古神剑,轰然爆发!瞬间涤荡了整个剑冢! 所有被魔气沾染的角落,污秽尽除!剑意冲霄! “这……这……”剑无痕目瞪口呆!感受着诛魔图那脱胎换骨般的蜕变和那浩瀚的剑威,他整个人都傻了! 洗脚水……竟然……真的……修复了诛魔图?还让其威能更胜往昔? 楚临渊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狂喜!他猛地单膝跪地,对着青云峰方向,重重抱拳:“谢尊上再造之恩!” 百兽山庄,禁林深处。 “吼——!” 金鳞犼双目赤红如血,彻底狂化!巨大的兽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拍向被心魔控制、双目赤红、同样陷入狂暴的林莽! 林震山目眦欲裂,狂吼着扑上去,试图挡下这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道暗金色的身影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狠狠砸在金鳞犼和林莽之间!正是慕容尘! “孽畜!滚开!”慕容尘狂吼一声!双拳紧握,龙象罡气毫无保留地爆发!两只巨大的暗金拳印如同山岳般轰出! 砰——! 震耳欲聋的爆响!狂暴的气浪将周围的古树连根拔起! 慕容尘闷哼一声,魁梧的身躯被震得倒飞出去!嘴角溢血!金鳞犼也被这狂暴一击震得后退数步,发出更加暴怒的咆哮! “慕容小子!”林震山又惊又喜! 慕容尘落地,稳住身形,看也不看暴怒的金鳞犼,目光死死锁定在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暴虐气息的林莽身上!他手中同样托着一个水球! “林莽!醒醒!”慕容尘低吼一声,身形如电,瞬间欺近林莽!无视对方狂暴的罡气冲击,一把掐住林莽的下巴! “唔……吼!”林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疯狂挣扎! “喝下去!”慕容尘眼神凶悍,另一只手猛地将水球……直接塞进了林莽嘴里! 咕咚!咕咚! 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被强行灌入林莽喉咙! “吼——!”林莽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吼!他双目中的赤红如同被泼了冷水般剧烈波动! 一股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极致的道韵,如同无形的清泉,瞬间冲入他识海深处! 滋啦——! 识海中,那团由心魇魔君种下、正在疯狂燃烧、放大他欲望和暴虐的心魔火焰,在接触到这股道韵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了万年咸鱼油膏之中! 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暴虐!所有的扭曲欲望! 都在刹那间…… 被强行……滑开!包裹!消解!磨灭! “呃啊——!”林莽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惨叫!但眼中的赤红却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和……虚脱!他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莽儿!”林震山连忙冲上去抱住儿子! 与此同时! “吼——!”金鳞犼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它巨大的兽瞳中,那混乱的红光同样剧烈闪烁! 作为林莽的伴生战兽,它与主人心神相连!林莽心魔被强行磨灭,它同样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那股狂暴嗜血的毁灭欲望如同被抽走了根基,迅速消退! “吼……”金鳞犼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巨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疲惫和茫然的呜咽,缓缓趴伏在地,暗金色的鳞片光泽也恢复了正常。 “这……这……”林震山抱着昏迷的儿子,看着恢复平静的金鳞犼,又看看旁边喘着粗气、嘴角带血的慕容尘,再看看地上残留的水渍……他整个人都懵了!洗脚水……真的……把心魔……洗没了? 灵药谷,百草园核心灵脉节点。 木青阳和几位长老看着灵脉深处那如同蛛网般蔓延、不断侵蚀的灰黑色尸魔秽气,眼中充满了绝望。 “谷主!秽气已侵入核心灵枢!七霞玉髓芝虽暂时保住,但灵脉根基动摇!若无神物净化……灵药谷……危矣!”一位长老声音颤抖。 木青阳死死攥着玉盒里最后两片枯黄菜叶,如同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猛地一咬牙:“拼了!按尊上法旨!倒!” 他打开楚临渊送来的水球,里面盛放着同样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他毫不犹豫,将水球对准灵脉核心节点……倾倒而下! 哗啦——! 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洗脚水,流入灵脉深处! 一秒……两秒…… 就在众人心沉谷底之时!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坚韧的咸鱼道韵,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从灵脉核心扩散开来!道韵所过之处! 滋啦——滋啦——滋啦——! 如同热油泼雪!如同强酸蚀铁! 那顽固无比、连星辰净化之力都难以根除的灰黑色尸魔秽气…… 在接触到这股道韵的瞬间…… 发出刺耳的消融声!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褪色!瓦解!湮灭! 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硬生生抹去! 几个呼吸之间! 灵脉深处,那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灰黑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如玉、流淌着纯净生命气息的灵脉本源! 整个百草园,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生机!枯萎的灵植重新焕发生机!浓郁的灵气如同甘霖般弥漫开来! “神迹!又是神迹!”木青阳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他看着地上残留的水渍,如同朝圣般跪伏下去:“尊上……真乃……神人也!” 神机门,天工殿核心枢纽。 公输策死死盯着控制光幕,脸色铁青!光幕上,代表焚天魔君窥探力量的空间涟漪越来越密集! 如同无数条毒蛇在疯狂冲击着防御体系的薄弱点! 核心枢纽“天工盘”周围的空间稳定度已经降到了危险临界值!随时可能被强行撕裂空间盗走! “门主!戊戌三星力场能量即将耗尽!” “门主!核心节点空间褶皱加剧!即将崩溃!” “门主!……” 弟子们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冰蓝色的流光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天工殿内!云澜的身影显现!她二话不说,手中冰剑一引! 嗡! 一个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水球被她精准的……泼向了悬浮在控制台最上方、符文剧烈闪烁的——神机天工盘! 哗啦——! 洗脚水淋了天工盘一身! 公输策:“!!!”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尊上……这是要干嘛?毁了天工盘吗? 然而! 下一秒! 嗡——! 天工盘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盘体上所有剧烈闪烁、濒临崩溃的符文瞬间稳定下来!一股滑腻、坚韧的道韵瞬间弥漫开来,覆盖了整个盘体! 滋啦——滋啦——! 盘体周围,那如同毒蛇般疯狂冲击、试图撕裂空间的空间涟漪,在接触到这股道韵的瞬间…… 如同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滑不留手的钢板! 所有的冲击力!所有的空间撕裂之力!所有的窥探意志! 都被不讲道理的……滑开!偏转!消解! 焚天魔君那如同跗骨之蛆的窥探和冲击……瞬间被强行……切断! 光幕上,所有代表攻击的空间涟漪瞬间消失!空间稳定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防御系统警报解除! “这……这……”公输策看着光芒稳定、符文流转、如同被镀上了一层无形防护膜的天工盘,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洗脚水……泼一下……就把焚天魔君……泼跑了?还……还给天工盘加了层无敌护盾? 玄天宗,观星台深处。 星河道人盘膝而坐,脸色苍白,气息萎靡。他面前,星光镜中映照出的禁制“虫洞”边缘,灰白色的蚀骨死气如同活物般蠕动,侵蚀速度越来越快!他尝试了数种秘法,皆收效甚微! 楚临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递上一个水球:“星河前辈!尊上法旨!以此水……处理禁制!” 星河道人看着那散发着诡异道韵的水球,又看看那不断侵蚀的蚀骨死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不再犹豫,引动水球,将其精准地……滴入那灰白死气侵蚀的核心节点! 滴答! 一滴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落入死气之中! 嗡——! 一股无形的道韵瞬间扩散! 那如同跗骨之蛆、顽固无比的蚀骨死气…… 在接触到这股道韵的瞬间…… 如同遇到了克星! 滋啦——! 发出一声轻微的爆响! 然后…… 如同被投入了强效洗洁精的油污! 迅速……乳化!分解!消散! 几个呼吸之间! 那侵蚀禁制的灰白死气……彻底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正在被禁制之力自行修复的细小“虫洞”! 星河道人目瞪口呆!感受着禁制重新恢复稳固,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青云峰方向深深一揖:“尊上……神通……莫测!” 五大宗门危机…… 竟被一盆洗脚水…… 轻描淡写的…… 化解了! 消息如同飓风般传开!整个东域修仙界为之哗然!震惊!难以置信!然后是……无与伦比的狂热崇拜!青云峰主萧闲之名,彻底被神化! 然而! 就在五大宗门欢欣鼓舞、庆祝劫后余生之时! 距离青岚宗极其遥远、位于东域极西之地、一片被永恒死寂笼罩的绝地——葬神渊深处! 轰隆隆——!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充满了无尽饥饿与毁灭欲望的恐怖咆哮,猛地撕裂了死寂的苍穹! 整个葬神渊大地剧烈震颤!无数座沉寂了万古的黑色山峰轰然崩塌!粘稠如墨的污秽死气如同沸腾般冲天而起!凝聚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巨大无比的……暗紫色魔气光柱! 光柱之中,隐约可见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由无数扭曲骸骨和腐烂血肉组成的……恐怖轮廓!正缓缓……蠕动!苏醒! 一股比魔主投影恐怖百倍、千倍!足以让整个东域空间都为之颤抖、让万物生灵都感到本能恐惧的……上古凶威……轰然降临! 葬神渊上空,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其后一片翻滚沸腾、充满了无尽饥饿与毁灭的……混沌魔域! “饿……好饿……” “血……肉……灵魂……” “吞噬……一切……” 一个巨大、沙哑、仿佛由亿万生灵临死前的哀嚎汇聚而成的恐怖魔音,如同灭世的丧钟,在每一个东域生灵的神魂深处……轰然炸响! 上古凶魔——万噬魔君! 在五大源器被洗脚水“洗礼”、气机被彻底激活的瞬间…… 被强行…… 唤醒了! 青云峰顶。 萧闲猛地从躺椅里坐直了身体! 他那只泡在洗脚盆里的脚……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懒散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嫌弃? “啧……” 他咂了咂嘴,目光投向西方那贯穿天地的暗紫魔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味儿……比烂咸鱼还冲……” 第122章:魔祖这么菜吗? 葬神渊深处,那一道贯穿天地的暗紫色魔气光柱,如同撕裂苍穹的末日之矛,将整个东域的天空染上了一层令人心悸的、污秽绝望的暗紫! 粘稠如墨的死气如同沸腾的毒液,翻滚咆哮,弥漫开来! 一股源自上古洪荒的、充满了无尽饥饿与毁灭欲望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 “饿……好饿……” “血……肉……灵魂……” “吞噬……一切……” 那宏大、沙哑、仿佛由亿万生灵临死哀嚎汇聚而成的魔音,直接在神魂深处炸响! 修为稍低的修士瞬间眼前一黑,七窍流血,瘫软在地!金丹修士气血翻涌,心神剧震,灵魂都在战栗! 元婴大佬们脸色煞白,道心不稳,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五大宗门刚刚因为洗脚水神迹而升起的劫后余生狂喜,瞬间被冻结!如同被投入了万年冰窟! 玄天宗,星河道人看着星盘上那代表葬神渊方向、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光线的巨大暗紫魔斑,手中星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面无人色:“万……万噬……苏醒了……完了……全完了……” 万剑谷,剑无痕死死盯着诛魔图上剧烈闪烁、仿佛在哀鸣的剑光,感受着那穿透空间、直抵灵魂的恐怖饥饿感, 握剑的手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上古凶魔……这……这根本不是我等能抗衡的存在……” 百兽山庄,林震山抱着刚刚苏醒、虚弱不堪的林莽,看着远处那遮天蔽日的魔气光柱,听着金鳞犼发出惊恐不安的低吼,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偂,眼中只剩下绝望:“万噬……吞天食地……东域……要成魔域了……” 灵药谷,木青阳看着刚刚恢复生机、灵气盎然的百草园,又看看那污秽遮天的魔气,老泪纵横:“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天亡我东域啊……” 神机门,公输策看着光幕上代表空间稳定度的数值疯狂暴跌,天工盘表面符文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声音干涩:“万噬魔威……空间崩塌……完了……一切都完了……” 绝望!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东域!面对魔主投影,他们尚能一战!面对五大魔君,他们尚能周旋! 但面对这尊苏醒的上古凶魔……那如同天堑般的差距,让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等死的绝望! 青云峰顶。 那股足以碾碎元婴神魂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般席卷而来! 嗡——! 峰顶边缘,慕容尘闷哼一声,魁梧的身躯猛地一沉!脚下坚硬的青石瞬间皲裂!他体表的龙象罡气应激般疯狂爆发,发出低沉的轰鸣,才勉强抵御住那股源自灵魂的战栗! 他猛地抬头,铜铃般的虎目死死盯着西方那暗紫色的魔气光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凝重和……一丝不甘的凶悍! 云澜周身寒气瞬间暴涨!冰蓝道锁嗡鸣震颤!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孽龙,疯狂咆哮冲击!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她依旧死死抱着冰剑,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冰寒刺骨,竟隐隐透出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桑红袖更是吓得小脸煞白如纸,怀里的混沌兽“唧”的一声炸毛!粉毛根根倒竖! 蓝宝石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恐惧! 它死死缩在桑红袖怀里,小爪子疯狂地抓挠着她的衣襟,喉咙里发出如同泣血般的、尖锐到变调的“唧唧唧唧!”尖叫!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天地! 璃儿站在菜园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此刻再无半分纯净柔弱,只剩下极致的苍白和……难以言喻的惊骇! 她体内的魔气在万噬魔威的刺激下疯狂躁动,几乎要破体而出!她死死压制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一丝扭曲的狂热! 魔祖的计划……成功了!万噬魔君……真的苏醒了!但……这股力量……太恐怖了!远超她的想象!她感觉自己在这股魔威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峰顶唯一没有受到明显影响的,似乎只有……萧闲? 他依旧瘫在那尊“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版”里,姿势都没变一下。 只是,在那魔音贯耳的瞬间,他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啧……”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浓嫌弃的咂嘴声响起。 他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仿佛被什么噪音吵到了。 然后,他那只脚……那只刚刚享受完桑红袖“至尊洗脚服务”、还带着点水汽的脚……极其随意的……在躺椅扶手上……蹭了蹭。 动作自然,如同掸去灰尘。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坚韧到极致的咸鱼道韵,以他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这涟漪看似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咸鱼”的法则之力! 涟漪所过之处! 那如同亿万钧重锤般砸落的恐怖魔威…… 那如同跗骨之蛆般侵蚀神魂的饥饿魔音…… 在接触到这股滑腻道韵的瞬间…… 如同奔腾的怒江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光滑无比、坚韧无比的堤坝! 所有的威压!所有的魔音!所有的侵蚀之力! 都被强行……滑开!偏转!卸力! 如同水流遇到了荷叶! 无声无息的…… 滑落! 消失! 青云峰顶,风平浪静!连一丝微风都未曾掀起!那足以让元婴巅峰都心神崩溃的恐怖魔威,在萧闲周身三尺范围内,被强行……隔绝!净化!仿佛从未出现过! 慕容尘只觉得身上那万钧重压瞬间消失!他愕然地看着师尊,又看看西方那依旧恐怖的魔气光柱,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撼和……狂热的崇拜! 云澜体内狂暴的剑意也瞬间平息下去!她猛地抬头,琉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萧闲,冰冷的眼底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如同仰望神祇般的敬畏! 桑红袖和混沌兽也停止了颤抖!小粉毛的尖叫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呜呜”声,蓝眼睛里充满了懵懂的依赖。 璃儿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她感受着那瞬间消失的魔威压制,看着萧闲那副依旧懒散的样子,心中的惊骇如同海啸般翻腾! 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连万噬魔君的魔威……都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抹除? “吵死了……”萧闲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打个架都打不赢……洗个脚也不安生……这年头……想躺平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 他慢悠悠地坐直了一点,目光极其嫌弃的……瞥了一眼西方那污秽遮天的暗紫魔气光柱。 “啧,这味儿……”他皱了皱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恶臭,“比茅坑发酵了三百年还重……熏得人脑仁疼……” 他那只刚刚蹭过脚的手,极其随意的……抬了起来。 不是指向魔气光柱。 也不是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法诀。 而是……对着旁边……那个还冒着丝丝热气、盛着他洗脚水的……大石臼…… 屈指……一弹!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灰白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 噗! 指风精准的……点在了石臼边缘!石臼猛地一震!里面剩余的、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平静水面……猛地……荡漾起一圈涟漪! 紧接着! 哗啦——! 石臼中的洗脚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瞬间……沸腾!翻滚!旋转!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 那盆散发着诡异道韵的洗脚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猛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滑腻!慵懒! 却又坚韧到不讲道卷! 间的距离! 无视了那污秽滔天的魔气屏障! 如同穿梭在虚无中的咸鱼瞬间跨越了万水千山! 精准无比地出现在了葬神渊上空! 那根贯穿天地的、污秽粘稠的、散发着无尽饥饿与毁灭的暗紫色魔气光柱的正上方! 然后…… 在万噬魔君那庞大扭曲的轮廓刚刚凝聚、发出更加狂暴饥饿咆哮的瞬间,在五大宗门所有修士、所有生灵绝望仰望的瞬间, 那灰白色的、滑腻的、慵懒的…洗脚水龙卷如同九天银河倒灌,又如同顽童泼洒脏水带着一股…… “让你丫的吵老子睡觉!”的蛮横不讲理的咸鱼意志狠狠地泼了下去! 哗啦啦啦——! 如同倾盆大雨! 如同瀑布倒悬! 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劈头盖脸!毫无保留地浇在了…… 万噬魔君那刚刚凝聚的、由无数扭曲骸骨和腐烂血肉组成的巨大狰狞恐怖的头颅之上! 滋啦——滋啦——滋啦——!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刺耳的、如同热油泼雪的声响! 在葬神渊死寂的上空骤然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污秽滔天、散发着无尽凶威的暗紫色魔气光柱猛的剧烈扭曲! 颤抖! 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巨蟒! 那宏大、沙哑、充满饥饿的魔音咆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充满了极致痛苦、惊愕、难以置信、以及深入骨髓的恶心和愤怒的怪叫? “嗷——呜——!” 声音扭曲!变调!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癞蛤蟆? 紧接着! 在所有人呆滞、茫然、如同见了鬼般的目光注视下! 葬神渊上空! 那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刚刚苏醒的、足以吞噬天地的上古凶魔——万噬魔君它那由骸骨血肉组成的巨大头颅上粘稠污秽的死气如同被泼了强效洗洁精的油污迅速乳化!分解!褪色! 一股滑腻、慵懒、坚韧的咸鱼道韵,如同最顽固的污渍,死死“糊”在了它的头颅表面!疯狂的渗透!侵蚀!磨灭着它凝聚的魔躯本源! 更可怕的是! 那股道韵中蕴含的……某种难以言喻的……“精神污染”? “呕——!” 一声更加清晰、更加扭曲、充满了极致恶心和反胃感的……干呕声? 从魔气光柱深处……传了出来? 万噬魔君那庞大的、扭曲的轮廓剧烈的抽搐!颤抖! 仿佛承受着某种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 它那巨大的、由骸骨组成的下颚不受控制地张开? 一股混杂着污秽死气、腐烂血肉、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咸鱼脚丫子混合着青草泥土的诡异气味的墨绿色粘稠呕吐物? 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它那巨大的“嘴”里狂喷而出! 哗啦啦啦——! 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浇灌在下方崩塌的黑色山峰和沸腾的死气沼泽上! 发出更加刺鼻的……“滋啦”声! 整个葬神渊瞬间弥漫开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恶臭! 青云峰顶。 萧闲看着西方天空那扭曲颤抖的魔气光柱,以及那喷涌而出的不明呕吐物极其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啧……真恶心……”他嘟囔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空间,“吐得满地都是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地对着西方挥了挥。 如同驱赶一只嗡嗡叫的绿头苍蝇。 “滚远点吐别熏着我家菜园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葬神渊上空! 那被洗脚水糊脸、被咸鱼道韵侵蚀、被恶心到狂吐不止的万噬魔君庞大扭曲的魔躯猛地剧烈一颤!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滑腻的、带着咸鱼味的大手狠狠扇了一巴掌?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贯穿天地的暗紫色魔气光柱,连同其中那庞大扭曲的魔影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巨大的……垃圾桶? 瞬间扭曲!收缩!坍缩! 最后“咻”的一声被强行“塞”回了 葬神渊深处,那道刚刚撕裂的空间裂缝之中! 裂缝瞬间闭合! 如同拉上了……垃圾袋的拉链! 天空那污秽遮天的暗紫色瞬间消失! 只剩下一片被呕吐物污染的狼藉不堪的葬神渊死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咸鱼和呕吐物的混合怪味…… 东域天空,重新恢复了铅灰色? 但那股灭世的恐怖魔威消失了? 五大宗门。 所有修士。 所有生灵。 都如同被施了集体石化术! 呆呆地望着西方望着那片狼藉的但魔气尽散的天空 大脑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万噬魔君被一盆洗脚水泼回去了? 还吐了? 然后被嫌弃的一巴掌扇塞回了垃圾袋?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操作? 青云峰顶。 萧闲满意地点点头,重新瘫回王座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嗯……这下清净了……” 他慢悠悠地抬起那只……刚刚“扇”过魔君的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然后极其嫌弃地皱了皱眉…… “啧……一股子……脚丫子混着烂咸鱼的味儿……” 他对着旁边还在石化的桑红袖挥挥手: “红袖丫头……再打盆水来……” “为师……得好好……洗个手……” 第123章:上界? 葬神渊的污秽魔气被一盆洗脚水硬生生“泼”了回去,连带着那尊刚苏醒就吐的昏天暗地的上古凶魔万噬,也被一巴掌“塞”回了空间裂缝里。 东域的天空,重新恢复了那种劫后余生的、带着淡淡咸鱼和呕吐物混合怪味的……铅灰色。 五大宗门从灭顶的绝望中缓过神来,如同做了一场荒诞不经却又真实无比的噩梦。 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没来得及彻底爆发,就被青云峰那位爷的“神操作”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洗脚水……泼魔君……还泼吐了……最后嫌恶心一巴掌扇回去了…… 这……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 青云峰顶。 “啧……一股子脚丫子混着烂咸鱼的味儿……”萧闲嫌弃地甩了甩那只刚“扇”过魔君的手, 对着石化的桑红袖催促道,“红袖丫头,再打盆水来!要热的!多放点皂角!为师得好好洗洗这晦气!” “啊?哦!是!师尊!”桑红袖如梦初醒,小脸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连忙小跑着去烧水。 混沌兽小粉毛趴在她脚边,蓝宝石眼睛呆呆地望着西方,小鼻子抽了抽,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呜”声,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咸鱼驱魔”。 慕容尘和云澜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撼和……一丝麻木。 师尊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理解的极限。慕容尘默默走到一边,继续练拳,只是那龙象罡气运转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虔诚? 云澜抱着冰剑,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冰封的河床下,那股狂暴剑意似乎都安静了许多,带着一种……被强行“咸鱼化”的茫然? 璃儿站在菜园边,完美无瑕的脸庞毫无血色,身体微微颤抖。 她看着萧闲那只被嫌弃的手,又想起刚才那盆冲天而起、把万噬魔君泼吐了的洗脚水, 以及那轻描淡写的一“扇”……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炸开,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个男人……他……他根本不是人!他是行走的……天灾!是规则的破坏者!是……怪物! 她心中那点仅存的、执行魔祖任务的念头,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一个念头:逃!必须逃!离这个怪物越远越好! 然而,就在她心神剧震,准备不顾一切遁走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远比万噬魔君更加恐怖、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意志,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的、冻结万物的寒流,毫无征兆的……降临了! 这股意志并非来自葬神渊方向!而是……来自更高!更远!更不可测的……九天之上!苍穹之外! 它无声无息!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压!没有撕裂空间的异象! 但就在它降临的刹那! 整个东域! 不!是整个下界位面!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风停了。 云凝了。 鸟雀僵在半空。 树叶停止摇曳。 奔腾的江河瞬间冻结成冰! 燃烧的火焰刹那凝固如雕塑! 所有生灵的动作、思维、甚至心跳……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这是一种……超越了力量层面的……规则层面的……绝对冻结! 青云峰顶。 慕容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龙象罡气凝固在体表,如同金色的琥珀。 云澜抱着冰剑,寒气冻结在周身三尺,琉璃般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 桑红袖端着刚烧好的热水,水汽凝在半空,小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 混沌兽炸毛的粉毛根根倒竖,凝固在空气中,蓝宝石眼睛瞪得溜圆。 璃儿抬起的脚停在半空,脸上的恐惧彻底凝固,如同最精美的冰雕。 整个峰顶,唯一还能动的……似乎只有…… 萧闲。 他依旧瘫在“尊享版”躺椅里,姿势都没变一下。只是在那股冻结一切的意志降临的瞬间,他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眼睛……极其轻微的……眨了一下。 然后,他那只正准备洗的手,极其随意的……抬了起来。 不是防御。 不是攻击。 而是用小拇指极其随意地掏了掏耳朵。 动作自然,如同驱赶一只不存在的苍蝇。 嗡——! 就在他掏耳朵的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坚韧到极致的咸鱼道韵,以他为中心,如同投入绝对零度冰湖的一滴温热的咸鱼油…… 无声无息的……荡漾开来! 道韵所过之处! 那冻结万物的、绝对的、规则层面的……冰冷意志…… 如同遇到了克星! 如同投入了滚油的薄冰! 滋啦——! 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刺穿凝固时空的碎裂声! 然后那笼罩整个位面的、绝对的冻结如同被投入了滑腻万分的万年咸鱼油膏之中! 所有的规则禁锢!所有的思维停滞!所有的时间冻结! 都在刹那间被强行滑开!消融!瓦解! 时间恢复了流动! 风重新吹拂! 云继续飘荡! 江河奔腾咆哮! 火焰跳跃燃烧! 所有生灵的心跳重新搏动!思维重新运转! 仿佛刚才那刹那的绝对冻结只是一场……幻觉? 然而! 所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都在恢复思维的瞬间,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大恐怖! 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仿佛被至高无上的存在随意地瞥了一眼! 青云峰顶。 慕容尘的拳头狠狠砸在空气中,带起沉闷的音爆!他猛地转头,看向四周,眼中充满了茫然和心悸!刚才……发生了什么? 云澜周身寒气剧烈波动,冰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颤鸣!她琉璃般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一丝惊惧? 桑红袖“啊”的一声,手中的热水盆差点脱手,小脸煞白:“刚……刚才……我怎么……动不了了?” 混沌兽“唧”的一声尖叫,粉毛炸得更厉害了,疯狂地往桑红袖怀里钻! 璃儿更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靠着石壁才勉强站稳,完美无瑕的脸庞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刚才那一瞬间的绝对冻结……是……是魔祖?不!比魔祖更加……可怕!那是……上界的气息?而且……而且被那个怪物……随手……掏耳朵……就……破掉了? 就在所有人惊魂未定、茫然四顾之际! 一个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仿佛由亿万载玄冰凝结而成的意志之音,如同九天寒流,直接在所有元婴期以上修士的神魂深处……轰然炸响! “下界蝼蚁……” “竟敢……屠戮……吾仆……” “亵渎……魔仙……威严……” “罪……无可赦!” 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酷寒和……不容置疑的审判! “万噬……废物……” “尔等……五魔……” “听令……” 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唤醒……‘万劫’!” “需……五源器……为引!” “玄天……星辰印!” “万剑……诛魔图!” “百兽……荒神鼓!” “灵药……造化鼎!” “神机……天工盘!” “齐聚……葬神渊……核心……” “以……魔仙之血……浇灌……” “破……上古封禁……” “迎……万劫魔君……降临!” “万劫……苏醒……” “此界……化为……魔土……” “尔等……可得……飞升……魔域……之机!” “若……失败……” “神魂……俱灭……永世……沉沦!” 冰冷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冻结一切的恐怖意志,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所有元婴修士神魂深处那冰冷的烙印和……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 万劫魔君?五源器为引?魔仙之血浇灌?破封降临?化界为魔土?飞升魔域? 五大宗主、五大魔君、以及所有元婴修士……瞬间明白了! 这是……来自上界魔仙的……法旨!是……最后的通牒!也是……唯一的“生路”? 五大宗门的高层,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刚刚驱退万噬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绝望!上界魔仙!那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存在而且……对方的目标……竟然是五大镇宗源器?要用它们……唤醒另一尊更恐怖的上古凶魔? “完了……”星河道人瘫坐在星辰阵盘下,面无人色。 “飞升魔域?神魂俱灭?”剑无痕握剑的手青筋暴起,眼中充满了挣扎。 “源器……保不住了……”林震山看着祖地深处,眼神黯淡。 “造化鼎……”木青阳心如死灰。 “天工盘……”公输策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而五大魔君……在接收到魔仙法旨的瞬间! 万毒沼泽深处,祭坛之上! 蚀骨魔君、千面魔君、心魇魔君、尸山魔君、焚天魔君……五道笼罩在魔气中的身影,同时剧烈颤抖起来!魔仙法旨带来的威压让他们神魂欲裂!但法旨中蕴含的“飞升魔域”的诱惑……却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瞬间点燃了他们心中贪婪的火焰! “魔仙……法旨!”蚀骨魔君声音沙哑,带着狂热的颤抖。 “唤醒万劫魔君飞升魔域!”千面魔君面具疯狂变幻,声音激动。 “五源器……是我们的机会!”心魇魔君紫眸闪烁,充满了野心。 “干了!”尸山魔君沉闷低吼。 “万劫苏醒……此界化魔土……正合我意!”焚天魔君周身魔焰暴涨! “但……那青云峰主……”蚀骨魔君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他……太恐怖了!连魔仙意志都被他……” “哼!”千面魔君面具定格在一张狰狞鬼脸上,“魔仙法旨已下!我等别无选择!硬拼是找死!必须……智取!” “智取?”心魇魔君阴恻恻一笑,“那萧闲……看似懒散,实则深不可测!但他……并非无懈可击!” “哦?”其余四魔君同时看向他。 “他……太懒了!”心魇魔君紫眸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懒到……对什么都不在意!懒到……连自己的徒弟……都懒得管!” “你的意思是……”蚀骨魔君眼中幽绿鬼火跳动。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千面魔君接口道,声音带着一丝狠毒,“同时……攻其必救!” “五大宗门……如今对他敬若神明!源器更是他们命根子!”尸山魔君沉闷道,“若我们同时出手,强攻五大宗门,抢夺源器!那萧闲……再懒……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他必然会被引开!” “只要他离开青云峰……”焚天魔君魔焰升腾,“那峰上……就只剩下那几个徒弟!尤其是……那个小丫头和那只异兽!” “抓住她们!”心魇魔君声音带着蛊惑,“以她们为质!逼那萧闲……交出源器!或者……至少让他投鼠忌器!为我们唤醒万劫……争取时间!” “好计!”蚀骨魔君眼中凶光爆射,“就这么办!蚀骨死气……早已侵蚀玄天禁制!待我发动,必让玄天宗自顾不暇!” “万剑谷剑冢入口……我已留下空间印记!随时可开!”千面魔君狞笑。 “百兽山庄那小子……心魔种子已然发芽!只需稍加撩拨……嘿嘿……”心魇魔君紫眸闪烁。 “灵药谷灵脉……已被我尸魔死气深度污染!爆发在即!”尸山魔君声音沉闷。 “神机门天工殿防御……我已摸清七成破绽!强攻……可破!”焚天魔君魔焰熊熊! “三日后!月食之夜!魔气最盛之时!”蚀骨魔君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同时动手!强攻五大宗门!制造混乱!抢夺源器!千面、心魇!你二人负责潜入青云峰!务必生擒那小丫头和异兽!此乃……关键!” “桀桀桀……明白!” “嘿嘿……交给我们!” 五道魔影在祭坛上发出狰狞的狂笑!魔气翻涌,凶威滔天! 一场针对五大宗门镇宗源器、意图绑架青云峰弟子、唤醒上古凶魔万劫的惊天阴谋……在魔仙法旨的威逼利诱下……彻底成型! 青云峰顶。 萧闲慢悠悠地洗着手,温热的水流滑过指尖。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嗯……这下没味儿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其嫌弃的……皱了皱鼻子,目光随意的……扫了一眼万毒沼泽的方向。 “啧……哪来的苍蝇……嗡嗡嗡的……烦死了……” 他嘟囔了一句,重新瘫回躺椅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红袖丫头……” “啊?师尊?” “晚上……吃红烧鱼……” “哦……好!” 第124章:打上门 月蚀之夜。 铅灰色的天空,一轮残月被无形的巨口缓缓吞噬,只留下边缘一圈黯淡的血色光晕。 整个东域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不祥的暗红之中。 天地间的灵气变得粘稠而躁动,如同煮沸的泥浆,充满了压抑和不安。 五大宗门,早已严阵以待。玄天宗的周天星斗大阵光芒流转,牵引着黯淡的星光; 万剑谷的剑冢入口剑气冲霄,如同出鞘的巨剑; 百兽山庄的祖地禁林妖气冲天,战兽低吼; 灵药谷的百草园药香弥漫,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 神机门的天工殿符文闪烁,防御全开!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魔仙法旨如同悬顶之剑! 五大魔君如同潜伏的毒蛇!今夜,注定是血与火的炼狱! 青云峰顶,却依旧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咸鱼”式宁静。 萧闲瘫在“尊享版”躺椅里,似乎对月蚀之夜毫无所觉,睡得正香,均匀的鼾声在寂静的峰顶格外清晰。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翻看着一本《灵植图谱》,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混沌兽小粉毛似乎也感受到了天地间的异样,蓝宝石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粉毛微微炸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慕容尘和云澜没有休息。慕容尘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周身龙象罡气如同熔岩般缓缓流淌,暗金色的光焰在暗红月光下显得格外凝重。 他双目紧闭,但耳朵微动,捕捉着天地间每一丝细微的波动。 云澜则抱着冰剑,静立在断崖边,琉璃般的眼眸倒映着暗红的月轮,寒气内敛,如同冰封的火山,随时准备爆发。 璃儿依旧住在偏殿。她站在窗边,望着那轮被吞噬的血月,完美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她袖中的玉手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成败……在此一举! 一时三刻!月蚀最深!天地间魔气沸腾!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充满了暴虐与痛苦的兽吼,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猛地从百兽山庄祖的禁林深处炸响! “莽儿!!”林震山惊怒交加的咆哮紧随其后! 轰隆隆——! 禁林深处,狂暴的龙象罡气混合着暴虐的妖气冲天而起! 大地皲裂!古木崩碎! 金鳞犼那庞大的暗金身影在暗红月光下疯狂肆虐! 双目赤红如血! 而林莽的身影则在妖气与罡气的风暴中若隐若现,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心魇魔君种下的心魔种子……彻底爆发了! “百兽山庄!迎敌!”林震山狂吼着,率领长老和战兽扑向失控的林莽和金鳞犼!禁林瞬间化作血腥战场! 几乎在同一瞬间! 嗡——! 玄天宗观星台深处!那被蚀骨魔君侵蚀出的“虫洞”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灰白死光! 粘稠污秽的蚀骨死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破了禁制的最后防线! 无数惨白的骨矛、腐蚀毒雾、哀嚎的怨魂虚影从中狂涌而出! 疯狂扑向悬浮在阵盘中心的玄天星辰印! “蚀骨魔君!你敢!”星河道人目眦欲裂!须发皆张! 双手结印,引动周天星斗之力! 无数道凝练的星辰光柱如同天罚之矛,狠狠射向死气洪流!玄天宗瞬间陷入苦战! “桀桀桀!剑无痕!你的剑冢……归我了!” 万剑谷剑冢入口!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 千面魔君的身影诡异地浮现! 他脸上那张不断变幻的面具定格在一张狰狞的鬼脸上! 手中扭曲的匕首带着撕裂空间的寒芒,狠狠刺向入口禁制! 同时,无数道真假难辨的魔影分身如同鬼魅般扑向守卫弟子! “魔头受死!”楚临渊怒吼!剑光撕裂长空! 万剑谷弟子组成的巨大剑阵瞬间启动! 凌厉的剑气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与千面魔君的分身和魔气狠狠撞在一起!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 “咕噜噜……”灵药谷百草园核心灵脉深处!如同煮沸的泥沼!粘稠污秽、散发着恶臭的灰黑色尸魔秽气猛地从地底喷涌而出!如同无数条毒蛇,疯狂缠绕向那株散发着七彩霞光的七霞玉髓芝!同时,污秽之气迅速蔓延,污染大片药田!灵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尸魔秽气爆发!快!保护仙草!净化灵脉!”木青阳脸色惨白!嘶声力竭地指挥长老弟子布阵!翠绿的净化光柱亮起,却如同杯水车薪,被汹涌的秽气迅速压制! “轰!轰!轰!”神机门天工殿!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防御光罩剧烈波动!焚天魔君那燃烧着暗红魔焰的身影如同攻城巨锤,一次次狠狠撞击在防御节点上!他手中凝聚的污秽魔焰弹如同陨石般砸落!将坚固的合金墙壁和战争傀儡炸得粉碎!殿内警报声凄厉刺耳! “顶住!能量输出最大化!启动备用能源!绝不能让魔头靠近天工盘!”公输策眼镜片上数据流疯狂闪烁,声音嘶哑!他双手在控制台上化作一片残影!无数符文亮起又熄灭!防御系统在焚天魔君狂暴的攻击下,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小船,摇摇欲坠! 五大宗门!同时遭受雷霆重击!战火瞬间点燃了整个东域!魔气滔天!喊杀震地!鲜血染红了月光! 青云峰顶。 慕容尘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金光爆射!魁梧的身躯霍然站起!龙象罡气如同燃烧的金色火焰,轰然爆发! “师尊!五大宗门同时遭袭!情况危急!”他声音如同闷雷,带着焦急! 云澜也瞬间转身!冰剑出鞘半寸!刺骨的寒气弥漫开来!琉璃般的眼眸死死锁定山下那几处爆发的魔气光柱! 桑红袖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抱住怀里炸毛尖叫的混沌兽:“小粉毛!别怕!别怕!” 璃儿站在偏殿门口,看着山下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混乱!终于来了! 然而! 王座之上。 萧闲……翻了个身。 鼾声……依旧均匀。 “师尊!”慕容尘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师尊!魔头在攻打宗门!”桑红袖带着哭腔喊道! “吵死了……”萧闲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眼皮都没抬一下,“打个架都这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慕容尘:“……”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就在这时! 嗡——! 青云峰外围,那层笼罩峰顶的、温润的星辉光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轻微的……荡漾了一下! 一道几乎与暗红夜色融为一体的、扭曲的阴影,如同最滑溜的泥鳅,无声无息的……穿透了光晕! 没有引发任何警报!没有激起任何能量波动! 阴影落地,瞬间凝聚! 千面魔君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峰顶边缘的阴影中! 他脸上那张不断变幻的面具,此刻定格在一张人畜无害的、带着温和笑容的青年面孔上! 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一个普通的迷路散修! 几乎在他落地的瞬间! 另一道更加诡异的身影,如同从空气中析出的水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心魇魔君! 他周身笼罩在翻滚的暗影之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妖异紫芒的眼睛! 一股无形的、如同蛛网般的精神波动,瞬间弥漫开来,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峰顶! “嗯?”慕容尘猛地转头! 龙象罡气瞬间锁定千面魔君! 他感受到了那股阴冷的魔气! 虽然极其微弱,但如同毒蛇般令人心悸!“魔头!敢闯青云峰!找死!” 云澜的冰剑瞬间完全出鞘! 冰蓝寒光暴涨! 刺骨的寒气如同风暴般席卷向心魇魔君! 她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冰蓝寒光如同实质的剑锋! “唧——!”混沌兽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极致恐惧和愤怒的凄厉尖叫!粉毛根根倒竖! 蓝宝石眼睛死死盯着千面魔君! 小爪子疯狂地指向他! “啊!”桑红袖吓得尖叫一声,抱着混沌兽连连后退! 璃儿站在偏殿门口,看着突然出现的两大魔君,瞳孔猛地收缩!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体紧绷! 她知道计划开始了! 但真正面对这两大凶名赫赫的魔君,尤其是心魇魔君那诡异的精神波动,让她也感到一阵心悸! “桀桀桀……小丫头还有那只小畜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千面魔君面具下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无视了慕容尘狂暴的罡气锁定,瞬间出现在桑红袖面前! 一只覆盖着鳞甲、指尖缭绕着黑气的魔爪,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抓向桑红袖怀里的混沌兽! 速度快如闪电! “滚开!”慕容尘怒吼!暗金拳印如同山崩海啸,狠狠砸向千面魔君后背! “你的对手……是我!”心魇魔君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他眼中紫芒爆射! 一股无形无质、却足以扭曲心智、引爆心魔的恐怖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轰向慕容尘的识海! 慕容尘身形猛地一滞! 狂暴的拳印瞬间黯淡! 他闷哼一声,眼中金光剧烈波动!一股暴戾、嗜血、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情绪如同毒草般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心魔!被引动了! “哼!”云澜冷哼一声! 冰剑化作一道撕裂夜空的寒光! 带着冻结灵魂的极致冰寒,直刺心魇魔君咽喉! 剑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冰晶! 心魇魔君身形飘忽,如同融入暗影! 云澜那快如闪电的一剑,竟被他如同未卜先知般轻易避开! 同时,他眼中紫芒再闪!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粘稠的精神丝线,如同跗骨之蛆,悄无声息地缠向云澜的识海! 试图引爆她体内那道本就狂暴的毁灭剑意! 云澜身体微微一颤! 琉璃般的眼眸中冰蓝寒光剧烈闪烁! 星髓铁河床下的狂暴剑意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孽龙,疯狂咆哮冲击! 冰蓝道锁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裂痕瞬间蔓延!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攻势瞬间受阻! 两大魔君!配合默契! 一个强攻!一个控场! 瞬间压制了慕容尘和云澜! 而千面魔君的魔爪!已经撕裂了空气! 距离桑红袖怀里的混沌兽不足三尺! 桑红袖吓得魂飞魄散! 她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面对元婴魔君的恐怖威压,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狰狞的魔爪抓来! “唧——!”混沌兽发出绝望的尖叫! 蓝宝石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璃儿站在偏殿门口,看着这电光火石的一幕,心脏狂跳! 抓住她们! 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啧……”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咂嘴声从躺椅方向响起。 那声音不大。 却如同投入绝对寂静湖面的一颗石子! 瞬间! 穿透了所有的喊杀!所有的魔音!所有的精神冲击! 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峰顶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按下了慢放键? 第125章:花肥 千面魔君那撕裂空气、距离混沌兽不足三尺的魔爪…… 慕容尘那被心魔冲击、金光剧烈波动的狂暴拳印…… 云澜那被精神丝线缠绕、冰蓝道锁悲鸣、嘴角溢血的冰剑…… 桑红袖惊恐瞪大的蓝宝石眼睛…… 混沌兽炸毛尖叫的粉毛…… 璃儿紧张握紧的拳头…… 甚至……心魇魔君眼中闪烁的妖异紫芒…… 都在这一声“啧”响起的瞬间…… 猛地一滞! 如同被无形的、粘稠的胶水强行粘住! 动作变得极其缓慢。 千面魔君的魔爪,如同在粘稠的蜜糖中穿行,每一寸移动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 他脸上那张定格在温和笑容的面具,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心魇魔君眼中爆射的紫芒,如同被拉长的光带,闪烁的速度变得如同蜗牛爬行! 他释放出的精神丝线,缠绕向云澜识海的速度,也骤然暴跌! 慕容尘眼中疯狂滋生的暴戾红光,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狂暴的龙象罡气凝固在体表,如同燃烧的熔岩雕塑! 云澜体内疯狂冲击道锁的狂暴剑意,如同被投入了冰河,冲击的速度瞬间迟缓!裂痕蔓延的趋势戛然而止! 桑红袖和混沌兽的惊恐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 唯有璃儿!她并未被直接攻击,只是被波及!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如同泥沼般粘稠、却又带着滑腻道韵的恐怖力场! 她身体猛地一僵,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这……这是什么力量?时间……被……控制了? 就在这万物凝滞、时间慢放的诡异瞬间! 王座之上。 萧闲……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眸子里,此刻清亮得如同寒潭映月,没有一丝波澜。 他仿佛根本没看到峰顶那剑拔弩张、生死一线的景象,只是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啧……一股子下水道味儿,”他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慢放的时间。 然后。 他那只一直搭在躺椅扶手上的右手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 不是指向千面魔君。 也不是指向心魇魔君。 而是对着峰顶角落那个刚刚被他洗完手、还残留着一点水渍的大石臼屈指一弹!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灰白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 噗! 指风精准地点在了石臼边缘!石臼猛地一震! 里面残留的、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平静水面猛地荡漾起一圈涟漪! 紧接着! 哗啦——! 石臼中的洗脚水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猛地冲天而起! 化作一道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不讲道理的灰白色水龙卷! 水龙卷无视了慢放的时间! 无视了凝固的空间! 如同穿梭在虚无中的咸鱼瞬间分裂! 一分为二! 一道精准无比的泼向了正以龟速抓向混沌兽的千面魔君! 另一道则泼向了正以龟速释放精神丝线的心魇魔君! 哗啦啦啦——! 如同倾盆大雨! 如同瀑布倒悬! 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劈头盖脸! 毫无保留地浇在了千面魔君那张定格在温和笑容的面具之上! 以及心魇魔君那双闪烁着妖异紫芒的眼睛之上! 滋啦——滋啦——滋啦——! 一阵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刺耳的、如同热油泼雪的声响! 在慢放的峰顶骤然响起! “呃啊——!” “啊——!” 两声扭曲、变调、充满了极致痛苦、惊愕、难以置信、以及深入骨髓的恶心和愤怒的怪叫? 同时响起! 千面魔君脸上的面具,在接触到洗脚水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了强酸! 瞬间扭曲! 融化! 变形! 那张温和的青年面孔如同蜡像般消融! 露出下面一张布满粘稠魔纹、狰狞丑陋的真实面孔!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抓向混沌兽的魔爪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 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 仿佛要将那粘稠滑腻的洗脚水从皮肤上抠下来! 心魇魔君更惨! 他那双引以为傲、能蛊惑人心、编织噩梦的妖异紫眸,被洗脚水精准地泼了个正着! 滑腻的道韵如同跗骨之蛆,瞬间侵入他的眼球!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双手死死捂住眼睛! 翻滚的暗影剧烈波动! 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章鱼! 他释放出的精神丝线瞬间崩溃! 缠绕云澜识海的力量烟消云散! 慢放的时间恢复了正常! 峰顶瞬间炸开了锅! “噗——!”慕容尘体内被强行压制的心魔瞬间消散! 他只觉得浑身一轻!那凝固的龙象罡气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怒龙,轰然爆发! 暗金拳印毫无阻碍地狠狠砸在了正疯狂抓脸的千面魔君后背上! 轰——!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千面魔君如同被狂奔的蛮象撞中! 后背瞬间塌陷! 粘稠的魔血混合着洗脚水狂喷而出! 他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 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砸飞出去! 狠狠撞在远处的断崖上!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哼!”云澜闷哼一声!体内狂暴的剑意失去了精神丝线的压制和撩拨,瞬间被冰蓝道锁强行拉回星髓铁河床深处! 虽然道锁裂痕依旧,但危机解除! 她眼中寒光爆射! 手中冰剑毫不犹豫! 带着冻结万物的冰寒!瞬间刺向正捂着眼睛惨嚎的心魇魔君! 嗤——! 冰剑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心魇魔君翻滚的暗影! 刺入了他捂着眼睛的手臂! 一股极致的寒气瞬间爆发! 将他的手臂连同半边身体瞬间冻结! “啊——!”心魇魔君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 冻结的手臂瞬间碎裂! 化作冰渣! 他如同受伤的野兽,疯狂翻滚! 暗影剧烈波动!试图遁逃! “想走?!”慕容尘狂吼一声!魁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追上! 暗金拳印如同雨点般落下!狠狠砸在心魇魔君翻滚的暗影之上! 轰!轰!轰!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擂鼓!暗影剧烈扭曲!魔气疯狂逸散! 心魇魔君如同沙包般被砸得四处乱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电光火石、却又荒谬绝伦的一幕! 两大元婴魔君被师尊一盆洗脚水泼得满地打滚? 被大师兄和二师姐按在地上摩擦? 混沌兽小粉毛也停止了尖叫,蓝宝石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似乎也被这“咸鱼驱魔”的场面惊呆了。 璃儿站在偏殿门口,完美无瑕的脸庞彻底失去了血色! 她看着千面魔君如同死狗般嵌在断崖里,看着心魇魔君如同破麻袋般被慕容尘疯狂捶打, 看着那泼洒一地的、散发着滑腻道韵的洗脚水,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体微微颤抖!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太……不讲道理了! “吵死了……”萧闲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耐烦,“打就打呗,嚎什么嚎?杀猪呢?” 他慢悠悠地从躺椅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噼啪作响。 他瞥了一眼被慕容尘捶得魔气溃散、奄奄一息的心魇魔君,又看了看嵌在断崖里、生死不知的千面魔君,嫌弃地撇了撇嘴。 “啧,真不禁打。”他嘟囔着,然后目光随意地扫过峰顶,最后……落在了……璃儿身上。 璃儿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喂,新来的。”萧闲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这俩玩意儿……是你招来的苍蝇吧?” 璃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尊!是她!一定是她!”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带着愤怒,指着璃儿,“小粉毛一直对她叫!她肯定是坏人!” 混沌兽也“唧唧”叫了两声,蓝眼睛警惕地盯着璃儿。 慕容尘停下了捶打心魇魔君的动作,心魇魔君已经如同烂泥般瘫在地上,魔气溃散,生死不知,转过身,铜铃大眼凶光毕露地锁定璃儿! 云澜也收剑归鞘,冰冷的视线如同利剑般刺来! 璃儿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来! 她体内的魔气几乎要破体而出!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依旧试图维持纯净的笑容:“前……前辈……您误会了……璃儿……璃儿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萧闲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到璃儿面前。 他那只刚刚弹过石臼的手指,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 璃儿瞳孔骤缩!她想起了千面魔君融化的面具! 心魇魔君碎裂的眼睛!一股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然而! 萧闲的手指并没有指向她。而是极其随意地对着她身后偏殿门口, 那株被她“精心照料”、长势极好的紫纹龙涎草(大白菜)屈指……一弹! 嗡! 一道凝练的指风射出! 噗! 指风精准的……点在了那株灵草肥厚的叶片上! 叶片微微一颤! 然后在璃儿呆滞的目光中那株生机勃勃、紫纹流转的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蔫了! 叶片发黄!卷曲!失去光泽!灵气溃散! 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株蔫头耷脑的烂菜叶子? “啧……”萧闲嫌弃地咂了咂嘴,“看吧,我就说香水喷多了菜都熏死了……” 他收回手指,看也没看那株“死菜”,目光重新落在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璃儿身上,懒洋洋地说道: “行了……带着你的烂菜叶子……还有那俩垃圾……” 他指了指嵌在断崖里的千面魔君和瘫在地上的心魇魔君。 “滚吧……” “再敢来……” 他顿了顿,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山下那几处依旧魔气滔天、喊杀震天的战场,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就把你们……和下面那些嗡嗡叫的苍蝇……” “一起……” “埋了……” “当花肥。” 第126章:睡觉 璃儿僵在原地,如同被冰封的雕塑。 她完美无瑕的脸庞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那双总是带着纯净柔弱的眼眸深处,此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 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绝望! 萧闲那轻描淡写的一指,不禁点蔫了那株紫纹龙涎草,更像是点碎了她所有的伪装和侥幸! “带着你的烂菜叶子……还有那俩垃圾……滚吧……” 那懒扬扬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她的灵魂! 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和……深入骨髓的蔑视! “再敢来……就把你们……和下面那些嗡嗡叫的苍蝇……一起……埋了……当花肥。” 平淡的语气,却蕴含着比万噬魔威更加恐怖的毁灭意志! 璃儿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到!而且……会做得极其随意!就像掸掉衣服上的灰尘! 她猛地一个激灵!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屈辱! 她甚至不敢再看萧闲一眼,更不敢去看那株蔫掉的灵草! 她猛地转身,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扑向断崖! “蚀骨!焚天!尸山!心魇!千面!速来助我!” 璃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厉和惊恐,通过秘法瞬间传向万毒沼泽!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 体内魔气不顾一切地爆发! 化作一道惨白的魔光,卷起嵌在断崖里、魔气溃散、奄奄一息的千面魔君,以及瘫在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心魇魔君! 如同丧家之犬般,头也不回地朝着万毒沼泽的方向……疯狂逃窜! 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扭曲的、充满恐惧的魔气轨迹! 峰顶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慕容尘粗重的喘息声(刚才捶魔君捶得有点累), 云澜周身缭绕的寒气,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劫后余生的茫然, 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洗脚水味和魔血腥气。 “哼!算他们跑得快!”慕容尘狠狠啐了一口,看着璃儿消失的方向,眼中凶光未消。 云澜默默收剑归鞘,琉璃般的眼眸扫过那株蔫掉的紫纹龙涎草,又看了看萧闲,冰冷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桑红袖抱着还在“呜呜”发抖的混沌兽,小脸煞白:“师尊……璃儿姐姐她……真的是坏人?” “坏人?”萧闲打了个哈欠,重新瘫回躺椅里,懒洋洋地挥挥手,“管她好人坏人,吵人睡觉就是坏人。行了,苍蝇拍跑了,清净了。” 他闭上眼睛,似乎准备继续他的回笼觉。 然而! 就在璃儿带着两大魔君亡命逃回万毒沼泽的瞬间! 轰隆隆——!! 万毒沼泽深处,那座古老的祭坛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粘稠污秽的沼泽死气如同沸腾般冲天而起! 一股远比五大魔君更加恐怖、更加古老、更加……疯狂的魔气轰然爆发! 蚀骨魔君、焚天魔君、尸山魔君的身影在祭坛上显现! 他们看着璃儿带回的两个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同伴,感受着璃儿身上那几乎崩溃的恐惧气息,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一丝难以抑制的狂怒! “璃儿大人!发生了何事?” “千面!心魇!怎么会这样?” “青云峰主……他……” “闭嘴!”璃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厉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极致的疯狂! “计划失败!青云峰主……深不可测!远超想象!立刻!马上!启动最后一步!唤醒万劫!否则……我们都得死!” 她猛地将奄奄一息的千面魔君和心魇魔君丢在祭坛上! 双手结印! 一股精纯无比、带着浓郁魔仙气息的暗紫色魔血,从她指尖逼出! 滴落在祭坛中心的骨堆之上! “以魔仙之血为引!以五等魔魂为祭!恭请魔祖意志!降临!” 嗡——! 祭坛血光大盛!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大、更加冰冷、更加……不可抗拒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神苏醒,轰然降临! “废物!” 冰冷的魔音如同亿万钧重锤,狠狠砸在五大魔君(包括半死的两个)和璃儿的神魂之上! 璃儿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蚀骨、焚天、尸山更是如遭雷击,齐齐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万噬受辱,尔等失手……” “唤醒万劫刻不容缓!” “五源器何在?” 魔祖意志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魔祖息怒!”璃儿强忍神魂剧痛,声音嘶哑,“五源器皆在五大宗门核心!青云峰主坐镇,强取无望!” “废物!”魔祖意志更加冰冷,“引青云峰主离开,强夺源器!” “无法引开!”璃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他根本不在乎五大宗门死活!他只在乎……睡觉!” “嗯?!”魔祖意志似乎也出现了一丝凝滞?显然,这个答案超出了它的预料。 “但源器必须齐聚!”璃儿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最后的疯狂,“魔祖!请降下无上魔仙意志!强行撕裂此界屏障!直接摄取源器!以魔仙之血浇灌唤醒万劫!” “强行撕裂界域”魔祖意志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显然,这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尔等献祭魔魂本源!” “是!”蚀骨、焚天、尸山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疯狂取代!他们毫不犹豫,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魔魂本源!三道精纯的魔魂本源光柱冲天而起!融入祭坛! 璃儿也咬牙,再次逼出一滴精血! “不够!”魔祖意志冰冷道,“千面心魇残魂献祭!” 奄奄一息的千面魔君和心魇魔君身体猛地一颤! 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甘! 但魔祖意志不容抗拒! 两道微弱的残魂被强行剥离! 融入祭坛! 嗡——! 祭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暗紫色魔光! 一股超越了此界极限的、至高无上的恐怖意志,如同撕裂天穹的魔刃,轰然降临! 目标直指五大宗门核心禁地! 玄天宗观星台!万剑谷剑冢!百兽山庄祖地!灵药谷百草园!神机门天工殿! 五道无形的、带着无上魔仙意志的恐怖魔爪,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所有的防御禁制! 带着撕裂界域屏障的绝对力量!狠狠抓向悬浮在五大禁地核心的镇宗源器! “不好!” “魔仙意志!” “源器!” 五大宗主同时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们感受到了那股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恐怖意志! 那是真正的仙魔之力! 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存在!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形的魔爪抓向他们的命脉! 青云峰顶。 萧闲在躺椅里翻了个身。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啧”他极其不耐烦地又翻了个身。 就在他翻身的瞬间! 嗡——! 他屁股底下那张“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版”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星辉! 王座表面流淌的滑腻道韵瞬间暴涨!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包容万物、消解万法的永恒“咸鱼”意志,以王座为中心,轰然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青云峰! 这股意志慵懒!滑腻!坚韧! 带着一种“天塌下来也得先躺好”的绝对咸鱼法则! 就在这股咸鱼意志爆发的刹那! 那五只无视空间、抓向五大源器的无形魔仙魔爪 在即将触碰到源器的瞬间 如同撞上了一块无形的、涂满了万年咸鱼油的、滑不留手的超级钢板! 滋啦——滋啦——滋啦——! 五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刺耳的摩擦声! 在五大宗门核心禁地上空 同时响起! 那五只蕴含着无上魔仙意志、足以撕裂界域屏障的恐怖魔爪 在接触到咸鱼道韵的瞬间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撕裂法则! 都被不讲道理的 滑开! 偏转! 卸力! 如同高速行驶的跑车撞上了涂满黄油的弧形防撞墙! 五只魔爪 以极其诡异、极其滑稽的角度 擦着五大源器的边缘 “滋溜”一声 滑了过去! 然后狠狠地抓在了五大源器旁边空无一物的空气上? 玄天星辰印旁边抓了个空! 万剑诛魔图旁边抓了个空! 百兽荒神鼓旁边抓了个空! 灵药造化鼎旁边抓了个空! 神机天工盘旁边抓了个空! 五大宗主:“???” 五大魔君:“???” 璃儿:“???” 魔祖意志:“???” 万毒沼泽祭坛上,那巨大的魔祖意志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那冰冷的魔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什么东西?” 青云峰顶。 萧闲在躺椅里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鼾声 “呼噜” 第127章:魔仙分身 万毒沼泽,祭坛之上。 死寂!绝对的死寂! 蚀骨魔君、焚天魔君、尸山魔君,连同奄奄一息的千面、心魇魔君,以及璃儿,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他们献祭魔魂本源、甚至牺牲同伴残魂、引动魔祖意志、召唤无上魔仙之力……本该撕裂界域、强行摄取五大源器的惊天一击……竟然……抓空了? 五只蕴含着足以毁灭星辰、撕裂界域的恐怖魔爪,如同五只瞎了眼的老鼠, 在五大宗门核心禁地的空气中……徒劳的……挠了一把? 玄天星辰印静静悬浮,星光流转。 万剑诛魔图剑气冲霄,锋芒毕露。 百兽荒神鼓兽纹隐现,气息沉凝。 灵药造化鼎药香弥漫,光华内敛。 神机天工盘符文闪烁,运转如常。 五大源器……安然无恙! “不……不可能!”蚀骨魔君枯槁的身躯剧烈颤抖,眼中幽绿鬼火疯狂跳动,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魔仙意志……怎会……落空?” “空间……被扭曲了?”焚天魔君周身魔焰剧烈波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不!是……是被强行……滑开了?” “那……那是什么力量?”尸山魔君沉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的恐惧!他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腐烂的尸气不受控制地逸散! 璃儿更是面无人色!她完美无瑕的脸庞此刻扭曲着,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的荒谬感! 她猛地抬头,看向祭坛中心那团翻滚沸腾、散发着无上魔威的暗紫色魔云——那是魔祖意志的显化! 魔云剧烈翻腾!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滔天怒意、冰冷杀机、以及……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置信的……忌惮? 的恐怖意志波动,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轰然扩散! “废……物!” 冰冷的魔音如同亿万根冰锥,狠狠刺入五大魔君和璃儿的神魂深处!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酷烈! 噗!噗!噗! 蚀骨、焚天、尸山三大魔君如遭重击,齐齐喷出粘稠的魔血!气息瞬间萎靡! 千面和心魇魔君本就残破的魔躯更是剧烈抽搐,魔气如同泄洪般溃散! 璃儿闷哼一声,嘴角鲜血狂涌,娇躯摇摇欲坠! “青云峰……萧闲……”魔祖意志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酷寒, “此獠身负异力,竟能干扰魔仙意志……” “干扰魔仙意志?”蚀骨魔君失声尖叫!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魔仙!那可是凌驾于凡尘之上的至高存在! 其意志岂是下界蝼蚁能够干扰?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抹除!”魔祖意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尔等……献祭……所有!” “所有?!”蚀骨魔君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 “献祭魔躯!献祭魔魂!献祭本源!”魔祖意志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引魔仙分身投影降临!” “以尔等为薪柴燃尽一切!” “唤魔仙之影降临此界!” “碾碎青云峰!” “夺取源器!” “唤醒万劫!” “是!!!”蚀骨魔君、焚天魔君、尸山魔君眼中瞬间爆发出最后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们不再犹豫!不再恐惧! 眼中只剩下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和对魔仙的狂热信仰! “为了魔仙!为了万劫!为了飞升魔域!” 蚀骨魔君狂吼! 他枯槁的身躯猛地爆开!化作一股粘稠污秽、散发着蚀骨销魂之力的灰白死气洪流!疯狂涌入祭坛魔云! “焚尽一切!魔仙永恒!”焚天魔君周身魔焰暴涨到极致! 他整个人化作一团焚灭虚空的暗红魔焰! 带着无尽的毁灭意志,狠狠撞入魔云! “尸山血海!铸就魔途!”尸山魔君庞大的身躯轰然解体! 无数腐烂的尸骸、粘稠的血浆、哀嚎的怨魂,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注入魔云! “璃儿大人!”蚀骨魔君最后的声音在魔云中回荡,“引魔仙之血为坐标!” 璃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瞬间被疯狂取代! 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浓郁魔仙气息的暗紫色精血狂喷而出! 如同最精纯的引信,精准地射入那团吸收了三大魔君全部魔躯魔魂本源的、翻滚沸腾到极致的暗紫色魔云之中! 嗡——! 祭坛剧烈震动!整个万毒沼泽如同沸腾的油锅!粘稠的死气疯狂倒卷!天空被染成一片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暗紫! 轰隆隆——!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般的恐怖巨响!祭坛上方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彻底崩碎了! 一个巨大无比、边缘流淌着粘稠如墨的污秽魔焰的空间黑洞凭空出现! 黑洞深处! 一只巨大无比、覆盖着暗紫色鳞片、指尖缭绕着足以焚灭星辰的毁灭魔焰的魔爪缓缓探出! 紧接着! 是手臂!肩膀!躯干!头颅! 一尊高达万丈、通体覆盖着暗紫色魔鳞、头生弯曲魔角、双目如同燃烧着无尽魔域烈火的恐怖魔影出! 祂的气息超越了万噬!超越了万劫!甚至超越了此界所能容纳的极限!空间在祂周身寸寸崩裂!时间在祂面前扭曲停滞!一股凌驾于众生之上、视万物为蝼蚁的至高魔仙意志轰然降临! 魔仙分身!投影!降临! “蝼蚁亵渎仙威” “赐尔毁灭!” 高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魔音,如同九天魔雷,瞬间传遍整个东域!所有生灵,无论修为高低,皆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本能的、无法抗拒的灭顶之灾! “青云峰……萧闲……” “死!” 魔仙分身那燃烧着魔域烈火的巨大魔瞳,瞬间锁定了青云峰的方向! 祂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暗紫魔鳞的巨爪! 掌心之中! 一团由无尽毁灭魔焰、污秽法则、以及亿万魔域本源凝聚而成的暗紫色灭世魔球瞬间成型! 魔球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寂灭!散发出让整个东域空间都开始崩塌、让所有生灵都感到生命即将终结的绝对毁灭气息! “灭!” 冰冷的魔音落下! 那团足以湮灭星辰、焚毁界域的灭世魔球 带着审判万物的绝对意志 撕裂空间! 无视距离! 朝着青云峰顶 那个依旧瘫在躺椅里、似乎毫无所觉的身影狠狠砸落! “师尊——!” “尊上——!” “峰主——!” 慕容尘、云澜、桑红袖、以及五大宗门所有修士,在感受到那灭世魔威的瞬间,都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他们想冲上去!想挡在师尊面前! 但在那绝对的魔仙威压之下,他们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的魔球吞噬一切! 青云峰顶。 那足以让星辰崩灭的恐怖魔威降临的瞬间! 萧闲在躺椅里极其不舒服地扭了扭屁股。 似乎被什么东西硌得更厉害了? “啧”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浓浓起床气和被吵醒的极度不爽的 咂嘴声再次响起。然后在那灭世魔球即将触及青云峰顶星辉光晕的刹那! 萧闲似乎终于被那“硌人”的感觉弄醒了? 他极其不耐烦地在躺椅里猛地翻了个身! 动作幅度不大 甚至有点懒散? 但就在他翻身动作完成的瞬间! 嗡——! 他屁股底下那张“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版” 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到极致的星辉! 星辉之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慵懒、坚韧到不讲道理的永恒“咸鱼”道韵 如同沉睡的太古巨鲸骤然翻身! 轰隆隆——! 一股无形的、却仿佛能颠覆诸天、倾覆万界的“咸鱼翻身”之力 以王座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光芒! 只有一种如同将整个天地强行掀了个底朝天的绝对法则层面的颠覆! 那足以湮灭星辰、焚毁界域的灭世魔球在接触到这股“咸鱼翻身”之力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巨大的、涂满了万年咸鱼油的滑腻滚筒洗衣机?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刺穿灵魂的摩擦声! 灭世魔球 所有的毁灭魔焰! 所有的污秽法则! 所有的魔域本源! 所有的灭世意志! 都在刹那间被那股不讲道理的滑腻道韵强行裹胁!翻转!搅拌! 然后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滑稽、如同喝醉了酒般的螺旋轨迹打着旋儿被强甩飞了出去! 方向赫然是万毒沼泽上空 那尊刚刚降临、散发着无上魔威的魔仙分身! “嗯?!” 魔仙分身那燃烧着魔域烈火的巨大魔瞳中 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 祂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那团被祂亲手凝聚、蕴含着祂灭世意志的 暗紫色灭世魔球就如同被顽童甩出的泥巴弹? 狠狠地糊在了祂那张覆盖着暗紫魔鳞、威严无边的巨大魔脸之上! 轰隆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恐怖、都要沉闷的巨响!在万毒沼泽上空 轰然炸开! 暗紫色的毁灭魔焰如同怒放的地狱之花! 瞬间吞噬了魔仙分身那巨大的头颅! 污秽的法则之力疯狂侵蚀着祂的魔鳞! 魔域本源在祂脸上疯狂湮灭! “呃——!” 一声扭曲、变调、充满了极致痛苦、惊愕、难以置信、以及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暴怒的怪吼? 响彻云霄! 魔仙分身那万丈魔躯剧烈颤抖!祂捂着脸! 粘稠的魔血混合着破碎的魔鳞从指缝中喷溅而出! 祂那燃烧着魔域烈火的魔瞳中,第一次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狼狈? 祂堂堂上界魔仙分身投影竟然 被自己的灭世魔球糊了一脸?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青云峰顶。 萧闲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悠长的鼾声“呼噜” 峰顶。 一片死寂。 慕容尘:“?” 云澜:“?” 桑红袖:“??” 混沌兽:“唧?” 五大宗门所有修士:“????” 万毒沼泽祭坛上,仅存的璃儿,看着天空中那捂着脸、魔血狂喷、剧烈颤抖的魔仙分身,再看看那尊重新陷入沉睡的躺椅身影 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眼中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绝望! “噗——!” 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第128章:鱼丸 万毒沼泽上空,死寂如同凝固的寒冰。 那尊高达万丈、通体覆盖暗紫魔鳞、本该执掌毁灭的无上魔仙分身投影, 此刻却捂着脸庞,粘稠的魔血如同瀑布般从指缝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魔躯! 祂那燃烧着魔域烈火的巨大魔瞳中,滔天的怒火几乎要焚穿虚空,但更深处,却翻滚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足以让祂魔心震颤的惊骇和荒谬! 祂堂堂上界魔仙!分身投影!降临下界! 本该是执掌生杀、俯瞰蝼蚁的无上存在! 结果呢?! 先是被那蝼蚁般的青云峰主用一个“咸鱼翻身” 把祂凝聚的灭世魔球甩回来糊了自己一脸? 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是足以让祂在魔域沦为笑柄的惊天丑闻! “吼——!” 一声扭曲、变调、充满了极致痛苦、暴怒、屈辱和难以置信的恐怖咆哮,从魔仙分身捂着脸的指缝中爆发出来! 如同亿万道撕裂灵魂的魔雷,瞬间震碎了万毒沼泽上空残存的空间! 粘稠的死气被狂暴的音波瞬间蒸发!整个沼泽如同被投入了熔炉,大地皲裂,毒潭沸腾! “蝼蚁!蝼蚁!蝼蚁——!” “亵渎仙威!罪该万死!万死——!” “本座要将你挫骨扬灰!神魂永镇魔渊!受尽万世魔火焚炼——!” 魔仙分身彻底疯狂了! 祂猛地放下捂脸的手! 那张原本威严无边的巨大魔脸,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暗紫魔鳞破碎翻卷,粘稠的魔血混合着污秽的魔焰流淌! 一只魔瞳被炸得只剩下一个燃烧着怨毒火焰的空洞! 另一只魔瞳则完全被猩红的暴虐和毁灭欲望充斥! 祂的气息不再仅仅是至高无上的威压! 而是一种彻底失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风暴! “以魔仙之名!” “燃吾魔躯!” “焚吾魔魂!” “灭此污秽之界——!” 宏大的魔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响彻整个东域!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生灵的心头!带来灭顶的绝望! 嗡——! 魔仙分身那万丈魔躯,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足以让星辰都为之黯淡的……暗紫色魔光! 祂体内的魔仙本源、投影之力、甚至构成这具分身的魔域法则……都在这一刻……被祂不顾一切地……点燃!压缩!凝聚! 一股超越了此界极限、足以瞬间蒸发整个东域、甚至撼动位面本源的毁灭性能量在祂体内疯狂汇聚!压缩!膨胀! 祂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 暗紫魔鳞寸寸崩裂! 粘稠的魔血还未流出就被恐怖的高温蒸发! 祂的气息以一种几何级数的速度疯狂攀升!攀升!攀升! 祂要自爆! 以魔仙分身投影为代价! 点燃魔仙本源! 焚尽魔魂! 爆发出足以毁灭整个下界位面的终极一击! 将青云峰!将萧闲!将整个东域!连同这片让祂蒙受奇耻大辱的污秽之地彻底从宇宙中抹去! “不——!” “完了!全完了!” “魔仙自爆!位面崩塌!我们都要死——!” 五大宗门,所有修士,所有生灵,都在这一刻彻底绝望了! 面对这种超越了理解范畴、足以灭世的终极力量,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任何挣扎都是笑话!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尊如同即将爆发的超新星般的魔影,感受着那足以将灵魂都提前焚灭的恐怖威压! 等待着最终的毁灭! 青云峰顶。 慕容尘魁梧的身躯剧烈颤抖,龙象罡气在灭世威压下如同风中残烛,他死死盯着那即将爆发的魔仙,眼中充满了不甘的赤红! 云澜紧握冰剑,琉璃般的眼眸深处,那狂暴的剑意被压制得动弹不得,星髓铁河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桑红袖抱着瑟瑟发抖、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混沌兽,小脸惨白如纸,泪水无声滑落。 璃儿瘫倒在祭坛废墟中,看着那尊即将自爆的魔仙分身,眼中最后一丝神采也彻底熄灭。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魔仙分身都被逼到自爆这青云峰主到底是什么怪物? 峰顶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那张躺椅。 和躺椅上那个似乎终于睡饱了的身影。 萧闲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发出噼啪的轻响。然后,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似乎还有些迷糊。 他抬起头目光极其随意地扫了一眼,万毒沼泽上空那尊如同即将爆炸的、散发着灭世光芒的巨大暗紫色 “灯泡”? “啧”萧闲极其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仿佛被强光刺到了眼睛。 “大清早的谁家灯泡炸了?这么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嘟囔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那即将爆发的灭世轰鸣,回荡在每一个绝望的生灵耳中。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茫然、如同见了鬼般的目光注视下! 萧闲极其不耐烦地从躺椅里坐了起来。 他那只刚刚睡醒、还带着点起床气的右手极其随意地抬了起来。 不是结印。不是施法。 而是对着万毒沼泽上空那尊即将自爆的魔仙分身 极其随意地挥了挥手。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驱赶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嗡——! 就在他挥手动作完成的瞬间! 他屁股底下那张“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版” 猛地爆发出一道凝练到极致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不讲道理的灰白色, 光!光芒并不刺眼甚至有些黯淡? 但就在这道光出现的瞬间! 万毒沼泽上空! 那尊即将自爆、散发着灭世光芒的魔仙分身 祂体内疯狂汇聚、压缩、膨胀、即将突破临界点的足以毁灭位面的恐怖能量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万年咸鱼油膏之中! 所有的狂暴! 所有的毁灭! 所有的燃烧! 所有的膨胀! 都在刹那间被强行滑开!包裹!消解!凝固! 祂那膨胀到极限的魔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充气玩偶 猛地僵住! 祂体内那毁天灭地的能量如同被抽走了引信的超级炸弹 瞬间哑火! 然后 在魔仙分身那仅存的、充满了极致惊骇、难以置信和荒谬感的魔瞳注视下, 祂那万丈魔躯连同体内那被强行凝固的灭世能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滑腻的大手, 极其随意地揉搓压缩,捏扁, 最终被强行捏成了一个拳头大小通体暗紫色 表面流淌着滑腻道韵的圆溜溜的“咸鱼丸子”? “丸子”表面,还隐隐能看到魔仙分身那张扭曲、惊骇、凝固的脸? “啧,看着就不好吃!” 萧闲嫌弃地撇了撇嘴。 然后,他那只手极其随意地对着那枚悬浮在空中的 “咸鱼丸子”屈指一弹! 嗡! “丸子”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 “咻”的一声精准无比地射向了万毒沼泽深处 那道刚刚被魔仙分身撕裂的 空间裂缝! 噗! “丸子”没入裂缝! 消失不见! 紧接着! 嗡——!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其沉闷,极其轻微如同闷屁般的轻响! 然后,那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如同被拉上了拉链瞬间闭合! 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 万毒沼泽上空 那毁天灭地的魔仙威压 那令人窒息的灭世光芒 那粘稠污秽的滔天死气 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空重新恢复了铅灰色?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虽然依旧黯淡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温暖? 整个东域 一片死寂! 所有生灵 都如同被施了集体石化术! 呆呆地望着万毒沼泽方向望着那片空荡荡的天空 大脑一片空白! 魔仙分身 自爆被捏成了丸子弹进了空间裂缝没了?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神仙操作? 青云峰顶。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从躺椅里站起身。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极其嫌弃地拍了拍屁股。 “啧一股子硫磺混着烂咸鱼的味儿晦气” 他嘟囔着,目光随意地扫过峰下那几处依旧狼藉、但魔气尽散的战场,又瞥了一眼瘫在祭坛废墟里、如同丢了魂的璃儿。 “红袖丫头” “啊?师尊?”桑红袖如梦初醒,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呆呆地看着师尊。 “去弄点水来”萧闲懒洋洋地吩咐,“把峰顶好好冲冲,味儿太大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顺便给那棵蔫了的‘大白菜’浇点水看还能不能活” 说完,他重新瘫回躺椅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嗯这下总算清净了” 他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姿势,喉咙里再次发出均匀的鼾声。 “呼噜” 峰顶。 微风拂过。 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 慕容尘和云澜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麻木?和深深的敬畏? 桑红袖抱着终于不再发抖、蓝眼睛里充满了懵懂崇拜的混沌兽,小脸上慢慢绽开一个劫后余生的、带着泪花的笑容。 “是!师尊!弟子这就去!” 她清脆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打水。 峰下。 五大宗门。 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终于轰然爆发! “尊上万岁——!” “青云峰主神威——!” “东域得救了——!” 震天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东域!劫后余生的泪水混合着狂喜的呐喊,响彻云霄! 万毒沼泽废墟。 璃儿呆呆地坐在泥泞中,看着那空荡荡的天空,听着那震天的欢呼,完美无瑕的脸上一片死灰。 她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连魔仙分身都被捏成了丸子 她还能做什么?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满污泥的、曾经引以为傲的纤纤玉指 一滴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 第129章:五域大比 万毒沼泽一战,魔仙分身投影被萧闲随手捏成“咸鱼丸子”弹回魔域, 五大魔君或死或残,璃儿(魅心魔君)失魂落魄不知所踪。 东域修仙界在经历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后,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带着咸鱼味儿的平静。 青云峰顶,依旧是那副岁月静好懒散度日)的模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化解‘魔仙分身投影’灭世危机! 奖励:咸鱼点+50000! 解锁终极咸鱼成就:‘咸鱼翻身·震古烁今’! 获得终极奖励:‘咸鱼道域’(初级)! 咸鱼道域(初级):被动激活!以宿主为中心,自动形成半径百丈的绝对咸鱼领域!领域内,宿主咸鱼道韵运转效率提升1000%!被动吸收转化天地灵气效率提升2000%!永恒舒适度提升至500%! 领域特性:1.咸鱼庇护:领域内,宿主及指定目标获得‘存在感削弱’(中)、‘规则滑腻’(中)效果!对高境界目标效果递减。 2.咸鱼同化:领域内,非敌对目标将受到微弱咸鱼道韵影响,更容易放松、懈怠(对宿主无效)。 3.(未解锁) 徒弟慕容尘境界提升至金丹后期巅峰!获得‘龙象镇狱’雏形! 徒弟云澜冰蓝道锁完全修复!星髓铁河床稳固!狂暴剑意可控度提升!境界提升至金丹后期! 徒弟桑红袖‘气运之子’光环成长!福缘+3!混沌兽‘粉毛’亲和度+10!当前:90生死相依)! 躺平王座(中级)升级为高级)!舒适度+50%!星辰蕴养效果+100%!新增功能:王座投影(可消耗咸鱼点,在领域内任意位置召唤王座虚影,具备本体50%效果)!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萧闲脑海中响起,如同天籁。 他们在升级后的“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豪华版”里,感受着体内澎湃汹涌、几乎要撑破金丹的咸鱼道韵, 以及周身百丈范围内那如同温水般包裹着他、让他舒服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呻吟的“咸鱼道域”,满意地咂了咂嘴。 “嗯……这才像话……”他嘟囔着,翻了个身,在王座里蹭了蹭,找了个更完美的角度,“躺着就能变强……这才是咸鱼的真谛……” 慕容尘在峰顶空地练拳。 他魁梧的身躯如同熔炉,暗金色的龙象罡气不再是狂暴的火焰,而是凝练成如同实质的暗金液体,在体表缓缓流淌, 每一次挥拳都带着沉闷的龙象嘶鸣和一种镇压八荒的厚重感! 金丹后期巅峰的威压内敛而磅礴! 他眼中精光内蕴,举手投足间,隐隐有龙象虚影盘踞,大地为之共鸣! 龙象镇狱碑的碎片虽然被毁,但那份镇压之力,已在他血脉中初步觉醒! 云澜抱着冰剑,静立断崖。 她周身寒气内敛,冰蓝道锁晶莹剔透,再无一丝裂痕,如同最完美的冰晶艺术品。 星髓铁河床稳固如磐石,河床下那股狂暴的毁灭剑意不再躁动不安,而是如同被驯服的冰河, 在她意念流转间,化作一道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剑气, 在周身三尺范围内无声盘旋、生灭!琉璃般的眼眸深处, 不再是纯粹的冰冷,而是多了一丝掌控力量的自信和……不易察觉的锋芒。 金丹后期的气息,圆融无暇。 桑红袖则带着混沌兽小粉毛,在咸鱼道域的滋养下,快乐地打理着那片越发繁茂的小菜园。 那株被萧闲称为“大白菜”的紫纹龙涎草,叶片上的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流淌,隐隐有龙形虚影腾跃,灵气浓郁得化不开。 桑红袖小脸红扑扑的,蓝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气运之子的光环让她随手撒下的种子都能长出极品灵植。 混沌兽粉毛油光水滑,蓝宝石眼睛充满了灵性,体型似乎也大了一圈,趴在灵草边打盹时,周身会自然散发出一圈微弱的混沌光晕,驱散蚊虫,滋养灵植。 峰顶一片祥和。慕容尘和云澜在咸鱼道域的被动加持下,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却浑然不觉,只道是师尊道韵玄妙。 桑红袖更是觉得待在峰顶就浑身舒泰,连呼吸都带着甜味。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魔域深处,万劫魔渊。 粘稠如墨、翻滚着无尽怨魂哀嚎的魔气深处,一座由亿万骸骨垒砌而成的巨大王座之上。 一道笼罩在粘稠黑暗中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祂的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两团不断旋转、吞噬光线的混沌漩涡! 正是魔域至高主宰之一——万劫魔祖! “东域……萧闲……”沙哑、干涩、仿佛无数世界崩灭的声音在王座周围回荡,“毁吾分身投影,灭吾五大魔将,阻吾唤醒万劫,此仇不共戴天!” “然,此獠身负异力诡异莫测,强攻非上策……” 混沌漩涡般的眼眸微微转动,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魔域,投向了位于东域与中域交界、一片被祥瑞之气笼罩的广袤大陆——中域! “中域,人族气运汇聚之地五域之首,傲慢……贪婪……好名……” 一个阴冷的计划,在万劫魔祖心中缓缓成型。 “传令蚀心!”魔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携‘惑心魔种’潜入中域‘天衍神朝’……” “以五域大比之名,聚五域天骄引萧闲入局……” “伺机夺其源器灭其根基或借刀杀人……” “此计若成中域亦将沦为吾之猎场……” “是!魔祖!”一道扭曲的阴影在王座下浮现,恭敬叩首,随即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数月后,东域,青岚宗。 一封以中域“天衍神朝”名义发出、盖着神朝玉玺和“五域仙盟”印记的烫金文书,如同陨石般砸入了刚刚恢复些许元气的青岚宗! 文书内容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煌煌天威: “奉天承运,神朝昭曰:为彰仙道昌隆,促五域交流,定于三月后,于中域‘天衍圣城’,举办‘五域天骄大比’! 凡五域之内,百岁之下,金丹以上修士,皆可报名参选! 大比魁首,可得神朝‘天衍道果’一枚! 入‘悟道天池’修行十年! 更可获神朝敕封,享无上尊荣! 各域须遴选精英,准时赴会!不得有误!——天衍神朝·五域仙盟·共谕!” 文书送达的瞬间,整个青岚宗,乃至整个东域,再次震动! 五域大比!由中域天衍神朝和五域仙盟共同发起! 这可是千年难遇的盛事! 以往,东域作为五域中相对贫瘠、实力偏弱的一域,在大比中往往垫底,沦为陪衬,甚至被其他域天骄肆意羞辱! 但这一次……不同了! 他们有青云峰!有萧峰主!有慕容尘!有云澜! “天衍道果!传说中能助元婴修士突破化壁障的圣物!” “悟道天池!中域第一修行圣地!在其中修行一年,抵外界百年!” “神朝敕封!那可是无上的荣耀和资源!” 无数修士眼红心跳!五大宗门高层更是激动不已!这是东域扬眉吐气、一雪前耻的绝佳机会! 更是门下弟子鲤鱼跃龙门的通天大道! “快!立刻将此文书抄送五大宗门!不!直接送去青云峰!请萧峰主定夺!”凌霄宗主(伤势已愈)捧着文书,手都在颤抖。 很快,文书副本便送到了青云峰顶。 慕容尘看着文书,铜铃大眼中战意熊熊:“五域大比?汇聚天下英才?好!正好试试我新悟的‘龙象镇狱拳’!” 云澜琉璃般的眼眸扫过文书,冰剑微微嗡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锐利:“中域天骄?不知其剑……利否?”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上满是好奇和向往:“中域?听说那里可繁华了!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萧闲…… 他正瘫在王座里,指挥桑红袖用新长出来的“翡翠玉萝”给他榨汁。听到动静,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慕容尘递过来的烫金文书。 “大比?”他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打打杀杀的,多累啊。不去。” “师尊!”慕容尘急了,“这可是扬我东域威名的大好机会!而且奖励……” “奖励?”萧闲撇撇嘴,“天衍道果?还没我后山的萝卜水灵。悟道天池?能有我这躺椅舒服?神朝敕封?麻烦死了,还得干活。” 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不去不去。谁爱去谁去。别打扰我喝果汁。” 慕容尘:“……” 云澜:“……” 桑红袖:“……” 就在这时! 嗡——! 一道璀璨的金光撕裂云层,带着煌煌天威和不容置疑的傲慢,瞬间降临青云峰上空! 金光散去,露出一艘长达百丈、通体由鎏金神木打造、镶嵌着无数宝石、散发着强大灵压的华丽飞舟! 舟首飘扬着一面绣着“天衍”二字的金色大旗! 飞舟舱门打开,数道身影踏空而起。 为首一人,身着绣着日月星辰的华丽锦袍,面容俊朗,眼神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淡漠。 他气息渊深,赫然是元婴中期修为!正是天衍神朝特使——南宫明! 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凌厉的金甲护卫,皆是金丹巅峰! 还有一名身着素白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老者,眼神深邃,气息缥缈,竟是元婴初期! “奉神朝谕令!五域仙盟法旨!特来东域,宣召五域大比事宜!”南宫明声音清朗,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响彻青云峰,“青岚宗青云峰主萧闲,何在?” 他的目光扫过峰顶,看到瘫在躺椅里、毫无形象喝着灵蔬汁的萧闲,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慕容尘眉头一拧,上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沉声道:“我师尊在此!特使有何指教?” 南宫明目光落在慕容尘身上,感受到那金丹后期巅峰的浑厚气息和隐隐的龙象威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但随即被倨傲取代:“指教不敢当。本使奉旨前来,是为确认东域参比人选,并传达神朝与仙盟旨意。” 他看向萧闲,语气带着一丝公式化的疏离:“萧峰主,五域大比,乃五域盛事,关乎各域气运荣辱。 东域虽地处偏远,但亦在仙盟庇护之下。 神朝与仙盟念及东域刚历魔劫,特允东域可派遣一支队伍参比,人数上限十人。 此乃文书,请萧峰主签印确认,并遴选参比弟子,三年后,准时赴天衍圣城!” 他手一翻,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刻满玄奥符文的玉碟出现在掌心,正是需要签印确认的正式文书。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萧闲。 萧闲慢悠悠地放下玉杯,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了不去。没空。你们找别人吧。” 南宫明脸色微微一沉! 他身为神朝特使,代表天衍神朝和五域仙盟,走到哪里不是被奉若上宾?何曾被人如此轻慢拒绝?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看起来懒散不堪的金丹修士,他看不透萧闲修为,但观其气息懒散,下意识认为是金丹。 “萧峰主!”南宫明声音冷了几分,“此乃神朝与仙盟共同谕令!非是儿戏!五域大比,关乎五域格局,岂容推诿?莫非……东域自认怯懦,不敢与其他域天骄争锋?” 这话带着明显的激将和轻视! 慕容尘眼中怒火升腾!云澜冰剑微鸣!桑红袖也气鼓鼓地瞪着南宫明。 萧闲却像是没听见,又端起玉杯喝了一口,咂咂嘴:“嗯,这萝卜汁味道还行,就是淡了点。红袖丫头,下次多放两根。” 桑红袖:“……是,师尊。” 南宫明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身后的金甲护卫气息也变得凌厉! 那仙风道骨的老者,也微微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落在萧闲身上,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萧峰主!”南宫明强压怒火,声音带着寒意,“本使最后提醒一次!此乃神朝与仙盟法旨!抗旨不遵,视同藐视仙盟!后果……绝非你小小青云峰能承担!” 他特意加重了“小小青云峰”几个字,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峰顶气氛瞬间凝滞! 慕容尘双拳紧握,龙象罡气隐现!云澜冰剑寒气弥漫!桑红袖紧张地抱紧了混沌兽。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萧闲终于……慢悠悠的……抬起了眼皮。 他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南宫明,又看了看那枚悬浮的玉碟文书。 然后他那只沾着点绿色汁液的手极其随意地对着那玉碟屈指一弹! 嗡! 一道凝练的灰白指风射出! 噗! 指风精准地点在了玉碟中央需要签印的位置! 玉碟微微一震! 光芒流转! 一个极其清晰、极其醒目、散发着淡淡咸鱼道韵的灰白色……脚印? 赫然出现在了玉碟中央! 那脚印不大不小,纹路清晰,甚至还带着点泥印子? 正是萧闲刚才脱了鞋在王座边蹭脚时留下的新鲜脚印? 峰顶…… 一片死寂! 南宫明:“……” 金甲护卫:“……” 仙风道骨老者:“……” 慕容尘:“……” 云澜:“……” 桑红袖:“……” 混沌兽:“唧?” 南宫明看着玉碟中央那个清晰的脚印,俊朗的脸庞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指着萧闲,手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 前所未有的! 极致的羞辱! 用脚印签印神朝与仙盟的法旨文书? 这……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你……你……你竟敢……!”南宫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杀意爆射! “啧……”萧闲嫌弃地甩了甩手,仿佛弹到了什么脏东西,“行了,印盖了。东西拿走。别在这杵着,挡着我看风景了。” 他重新瘫回王座,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红袖丫头,送客。顺便把地扫扫,脚印都踩脏了。” 桑红袖:“……是,师尊。” 南宫明气的浑身发抖,几乎要当场爆发! 他身后的金甲护卫更是按住了刀柄! 唯有那仙风道骨的老者,看着玉碟上那个散发着奇异道韵的脚印,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凝重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猛地抬手,按住了即将暴走的南宫明! “特使!稍安勿躁!”老者传音入密,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此印……非同小可!蕴含道则!不可力敌!速走!” 南宫明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老者! 老者眼神凝重,微微摇头。 南宫明死死盯着那个脚印,又看看瘫在躺椅里、仿佛睡着的萧闲,一股寒意瞬间压过了怒火! 他猛地一咬牙,一把抓过那枚印着脚印的玉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好一个青云峰主!本使……记下了!三月后!天衍圣城!希望……你还能如此……悠闲!” 说完,他猛地转身,带着护卫和老者,化作三道金光,狼狈不堪地冲回飞舟!鎏金飞舟发出一声愤怒的嗡鸣,撕裂云层,仓皇逃离! 青云峰。 慕容尘看着飞舟消失的方向,瓮声瓮气道:“师尊,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家伙看着不像好人!” “苍蝇而已,拍死还脏手。”萧闲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吵死了,终于清净了。红袖,果汁。” “哦!来了师尊!”桑红袖赶紧跑过去。 云澜默默收剑,看着师尊那副惫懒样,冰冷的嘴角极其细微的……向上牵动了一下。 鎏金飞舟内。 南宫明脸色铁青,死死盯着玉碟上那个脚印,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杀意! “玄老!为何拦我?那萧闲如此羞辱神朝和仙盟!罪该万死!”南宫明低吼道。 被称为玄老的白袍老者,面色凝重,沉声道:“特使息怒。此印绝非寻常!看似随意一脚,却蕴含着一股老夫前所未见的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极的道则之力! 此力深不可测!方才老夫神识稍一触碰,便如同泥牛入海,被无声消解!此人之修为恐怕远超我等想象!” “什么?!”南宫明瞳孔骤缩,“他……他不过……” “表象而已!”玄老打断他,眼中精光闪烁,“此人……要么是修为通玄,已至返璞归真之境! 要么……便是身怀逆天异宝!绝非易于之辈!东域……藏龙卧虎啊!” 他顿了顿,看向玉碟上的脚印,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不过,他既然盖了印是应了此事! 三年后大比,他青云峰必有人至!届时天衍圣城群英汇聚,龙蛇混杂,未必没有机会……” 南宫明闻言,眼中怒火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冷:“玄老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玄老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将此事如实禀报神朝和仙盟。 这枚‘脚印文书’便是凭证!另外通知‘蚀心’大人目标已入局!” “是!”南宫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飞舟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一场针对青云峰、针对萧闲、波及五域的更大风暴,已然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酝酿! 青云峰顶。 萧闲喝着果汁,舒服地叹了口气。 “啧……麻烦……”他嘟囔着,“大比……一听就很累,让慕容小子和云丫头去折腾吧,为师……还是躺着舒服……” 他翻了个身,鼾声渐起。 峰顶的咸鱼道域,温润流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阴谋。 第130章:降旗 青云峰顶,咸鱼道域温润流淌,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算计。 萧闲瘫在升级版的“逍遥无极·咸鱼王座·尊享豪华版”里,星辉流淌,道韵自生,舒服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对于那封盖着他新鲜脚印的“五域大比”文书,以及天衍神朝特使南宫明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什么扬名立万,什么神朝敕封,在他眼里,还不如桑红袖新榨的一杯“翡翠玉萝冰晶露”来得实在。 然而,他懒得动,不代表别人也坐得住。 “师尊!您就答应了吧!”慕容尘魁梧的身躯杵在躺椅前,像一尊暗金色的铁塔,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更多的却是压抑不住的熊熊战意, “那南宫明狗眼看人低!中域天骄自诩高人一等!这次大比,正是我东域扬眉吐气之时!弟子定要让他们知道,我青云峰龙象道罡的厉害!” 他周身气血奔涌,龙象虚影在体表若隐若现,金丹后期巅峰的气息凝练厚重,隐隐有突破元婴的迹象。 龙象镇狱的雏形在他血脉中咆哮,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磨砺! 云澜抱着冰剑,静立一旁。琉璃般的眼眸扫过那封脚印文书,清冷的声音响起:“师尊,中域剑修,素有盛名。弟子……欲试剑锋。” 她体内星髓铁河床稳固如初,狂暴剑意如冰河潜流,可控度大增。 金丹后期的修为圆融无暇,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将那毁灭剑意彻底化为己用!中域大比,无疑是最好的磨刀石。 桑红袖抱着粉毛油亮的混沌兽,小脸上满是憧憬:“师尊!听说中域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灵果!还有会唱歌的灵鸟!会跳舞的灵花!小粉毛也想去看看!” 混沌兽“唧唧”叫了两声,蓝宝石眼睛亮晶晶的,用小爪子扒拉着桑红袖的衣袖,似乎在说“带我去带我去”。 萧闲慢悠悠地嘬了一口冰晶露,冰凉甘甜的汁液滑入喉咙,他舒服地眯起眼:“吵死了……中域那么远……坐飞舟多累啊……躺着不舒服吗?” “师尊!”慕容尘急了,“您不去也行!让弟子和师妹带红袖师妹去!弟子保证!定将那些目中无人的中域天骄打得满地找牙!扬我青云峰威名!” “嗯?”萧闲眼皮微抬,瞥了他一眼,“就你们仨?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红袖丫头傻乎乎的,混沌兽就知道吃,云丫头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就你一个莽夫……被人坑了还得为师去捞人……更麻烦……” 桑红袖小嘴一瘪:“师尊!我才不傻!” 混沌兽:“唧唧!”(抗议!) 云澜:“……”(冷眼扫过慕容尘) 慕容尘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师尊您就辛苦一趟?就当……就当去中域旅游?听说天衍圣城的‘醉仙楼’,有窖藏万年的‘琼浆玉液’,那滋味……” “琼浆玉液?”萧闲咂了咂嘴,似乎有点兴趣,但随即又懒洋洋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一听就很贵,还得花钱……” “师尊!不用您花钱!”桑红袖赶紧举手,小脸兴奋,“我爹说了!桑家商行在中域有分号!要多少灵石都有!管够!醉仙楼随便吃!” 萧闲眼睛微微一亮:“哦?随便吃?” “嗯嗯!”桑红袖用力点头,“还有最好的客栈!最软的床铺!保证让师尊您躺得舒舒服服!” 躺得舒服……这个条件似乎打动了咸鱼的心。 萧闲沉吟片刻,其实是在考虑哪种姿势躺飞舟比较舒服,最终,极其勉强地点了点头:“行吧……就当陪你们几个小崽子出去溜达一圈……不过说好了啊,到地方我就躺着,打架你们自己上,别吵我睡觉。” “是!师尊!”慕容尘大喜! “谢师尊!”云澜微微颔首。 “太好啦!”桑红袖抱着混沌兽雀跃起来! 消息传出,整个东域修仙界为之沸腾! 青云峰主萧闲!将亲自带队!参加五域大比! 这简直是给所有东域修士打了一针强心剂! 五大宗门更是倾尽全力,将最好的资源、最珍贵的丹药、最顶级的防御法宝,源源不断地送上青云峰! 虽然萧闲看都没看一眼,全被慕容尘和桑红袖收进了储物戒,主要是桑红袖的,她的戒指空间最大。 三日后。 一艘通体流线型、闪烁着柔和月白色光晕、长达百丈的华丽飞舟——“流云追月·至尊版”,缓缓降落在青云峰残破的广场上。 这是桑家商行最新打造、速度最快、舒适度最高的顶级座驾,内部奢华程度远超之前那艘, 尤其是中央舱室那张铺着万年暖玉、镶嵌着安神星髓的巨大躺椅,更是深得萧闲“躺平”精髓。 “师尊!飞舟到了!”桑红袖脆生生地喊道。 萧闲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一步三晃地走上舷梯,嘴里嘟囔着:“嗯,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里面软不软……” 进入飞舟内部,饶是慕容尘和云澜见多识广,也不禁为桑家的豪奢咋舌。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脉暖玉,行走其上温润舒适。 四壁镶嵌着能自动调节光线的月光石。 空气里弥漫着能宁心静气的千年沉香。 最夸张的是中央舱室,那张巨大的暖玉躺椅旁,竟然还有一个小型灵泉池! 池水氤氲着精纯灵气,旁边小几上摆满了各色顶级灵果和一坛坛泥封得、散发着诱人酒香的“琼浆玉液”! “嗯,不错。”萧闲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走到躺椅前,把“藏锋”随手一丢,然后整个人如同没骨头般瘫了上去,陷进那温润的暖玉里,舒服地叹了口气,“红袖丫头,有眼光!” 桑红袖小脸微红:“师尊喜欢就好!” 慕容尘和云澜也各自找地方坐下调息。混沌兽好奇地在奢华的地毯上跑来跑去。 “起程!目标——天衍圣城!”桑红袖下令。 嗡! 流云追月号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强大的灵力波动扩散开,舟身化作一道流线型的月白光华,瞬间撕裂云层,朝着遥远的中域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之快,远超元婴修士的遁光! 飞舟平稳地穿梭在云海之上。 萧闲瘫在躺椅里,一手端着琼浆玉液,一手捻着冰晶玉髓果,惬意地享受着咸鱼旅途。 桑红袖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给师尊剥着灵果皮。 慕容尘闭目调息,周身气血奔腾。 云澜抱着冰剑,静坐养神。 混沌兽趴在灵泉池边,舒服地打着小呼噜。 日子似乎过得悠闲而平静。 然而,平静总是用来打破的。 十日后。 飞舟已进入中域地界。 下方不再是东域的荒凉景象,而是山川秀丽,灵气充沛,城池繁华,一派仙家气象。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比东域浓郁精纯数倍! 就在这时! 嗡——! 一道极其霸道、带着煌煌天威和不容置疑傲慢的金色流光,如同撕裂天穹的利剑,从后方急速追来! 瞬间超越了流云追月号,然后一个极其蛮横的甩尾,硬生生挡在了飞舟正前方! 金光散去,露出那艘熟悉的、通体鎏金、镶嵌宝石、散发着强大灵压的华丽飞舟——正是天衍神朝特使南宫明的座驾! “东域青云峰飞舟!立刻停下!接受检查!” 一个冰冷、傲慢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流云追月号上空! 流云追月号猛地减速!防御光罩应激亮起! “是那个南宫明!”慕容尘猛地睁开眼,眼中凶光爆射! 云澜也瞬间握紧了冰剑! 桑红袖小脸一白:“他们想干什么?” 舱门打开,南宫明带着两名金甲护卫和那位仙风道骨的玄老,踏空而出,悬浮在流云追月号前方。 南宫明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流云追月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奉神朝谕令!五域仙盟法旨!为确保大比公平,杜绝邪魔渗透!所有前往天衍圣城的飞舟,需接受严格盘查!尤其是……来自偏远东域的飞舟!” 南宫明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针对和轻蔑,“请萧峰主打开舱门!配合检查!” “检查?”慕容尘怒极反笑,“放你娘的屁!我青云峰飞舟,岂是你说查就查的?滚开!” “放肆!”一名金甲护卫厉声喝道,“神朝特使面前,岂容你东域蛮夷撒野!速速开门!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流云追月号内。 萧闲慢悠悠地嘬了一口琼浆玉液,眼皮都没抬一下,含糊道:“吵死了……哪来的苍蝇嗡嗡嗡……红袖丫头,把窗户关上,吵得我头疼。” 桑红袖:“师尊,飞舟没有窗户……” “那就把外面那几只苍蝇赶走……”萧闲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 “是!师尊!”慕容尘眼中凶光一闪!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魁梧的身躯猛地站起,周身龙象罡气轰鸣! 就要冲出飞舟! “大师兄!等等!”桑红袖连忙喊道,小脸上带着担忧,“他们人多……” “无妨!”慕容尘低吼一声,“几个看门狗而已!看老子把他们锤成肉饼!” “慕容小子。”萧闲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文明点……” 慕容尘脚步一顿:“师尊的意思是?” “啧……”萧闲咂了咂嘴,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地对着飞舟前方那艘挡路的鎏金飞舟屈指一弹! 嗡! 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灰白指风,无声无息地穿透飞舟防御光罩,瞬间射向鎏金飞舟! 南宫明和玄老脸色同时一变!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不讲道理的道韵!玄老更是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出手防御! 然而! 那指风的目标并非飞舟本身!也并非飞舟上的人! 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鎏金飞舟船头…… 那面迎风招展地绣着“天衍”二字的金色大旗的旗杆根部!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根由深海寒铁打造、坚固无比的旗杆, 在指风点中的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滑腻万分的万年咸鱼油膏之中! 所有的坚固!所有的韧性!所有的连接! 都在刹那间被强行……滑开!消解!断裂! 咔嚓——! 旗杆根! 那面象征着天衍神朝无上威严的金色大旗连同半截旗杆…… 在南宫明、玄老、金甲护卫以及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中域修士呆滞、茫然、如同见了鬼般的目光注视下,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打着旋儿飘飘悠悠朝着下方一座繁华城池最大的公共厕 方向坠落而去…… 扑通! 一声沉闷的轻响! 金色大旗精准无比地插在了茅厕最中心那个最大的粪坑正中央! 金色的旗面在风中微微飘荡“天衍”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与周围黄白之物交相辉映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息 整个天空一片死寂! 风停了。 云凝了。 鸟雀僵在半空。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修士下巴掉了一地! 南宫明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从阴沉到惊愕到难以置信,再到极致的扭曲和暴怒!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滔天羞辱和杀意的血气直冲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狠狠踩进了那个粪坑里!碾了又碾! “萧——闲——!”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充满了极致怨毒的咆哮,如同受伤的野兽,从南宫明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流云追月号,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玄老也是脸色铁青,胡须颤抖!他死死盯着流云追月号,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刚才那一指看似随意却蕴含着对力量精准到恐怖的掌控!和一种极其恶毒的羞辱! “特使!冷静!”玄老强压怒火,传音入密,“此人……深不可测!不可力敌!当务之急是捞旗……” 捞旗?去粪坑里捞神朝大旗?! 南宫明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看着下方城池中,无数修士对着茅厕方向指指点点,哄笑声隐隐传来…… 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燃烧! “走!!!”南宫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他猛地转身,化作一道金光,头也不回地朝着茅厕方向冲去! 他必须立刻!马上! 把那该死的旗子捞出来! 否则他南宫明!将成为整个天衍神朝!乃至五域仙盟的笑柄! 两名金甲护卫和玄老也连忙跟上,脸色如同死了爹妈。 流云追月号内。 慕容尘看着南宫明那副狼狈逃窜去捞旗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大笑:“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师尊!您这招太绝了!哈哈哈!” 云澜冰冷的嘴角也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桑红袖捂着小嘴,想笑又不敢笑,小脸憋得通红。 混沌兽也“唧唧”叫了两声,似乎觉得很好玩。 萧闲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咂了咂嘴:“啧……一股子茅坑味儿熏得慌,红袖丫头,开快点,离远点……” “是!师尊!”桑红袖强忍着笑,连忙下令加速。 流云追月号发出一声畅快的嗡鸣,月白光华暴涨,瞬间将那座弥漫着“复杂”气息的城池和那几个狼狈的身影甩在身后,朝着天衍圣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舟重新恢复平静。 萧闲舒服地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 【叮!徒弟慕容尘领悟‘龙象镇狱’真意(初级)!龙象罡气蜕变!战力提升!】 【徒弟云澜剑心通明!狂暴剑意可控度+10%!】 【徒弟桑红袖‘气运之子’光环微动!福缘+1!】 混沌兽‘粉毛’混沌亲和度+5!当前:95混沌眷顾)! 【奖励:咸鱼点+10000!】 【咸鱼道域范围扩大至一百五十丈!】 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感受着道域扩大带来的舒适感,萧闲惬意地蹭了蹭暖玉躺椅。 “嗯,这趟门出的,还不算太亏……” 第131章:??? 流云追月号如同挣脱蛛网的银鱼,将那座弥漫着“复杂”气息的城池和南宫明等人狼狈的身影远远甩在身后, 一路风驰电掣,朝着中域核心——天衍圣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舟内,气氛轻松了不少。 慕容尘还在回味刚才那解气的一幕,铜铃大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蒲扇般的大手时不时比画着:“师尊!您那一指!简直绝了!您是没看见那南宫明的脸色!跟吃了三斤苍蝇屎似的!哈哈哈!让他嚣张!” 云澜抱着冰剑,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冰蓝寒光流转,嘴角那丝极其细微的弧度尚未完全消失。 桑红袖小脸红扑扑的,一边给萧闲剥着一种名为“冰晶玉髓葡萄”的灵果, 一边叽叽喳喳:“师尊!那个旗子掉的地方是不是很臭啊?那个特使会不会气疯啦?” 混沌兽小粉毛趴在萧闲脚边的暖玉上,粉毛油光水滑,蓝宝石眼睛惬意地眯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似乎对刚才的“咸鱼驱蝇”非常满意。 萧闲瘫在暖玉躺椅里,享受着桑红袖递来的冰镇葡萄,眼皮都没抬一下,含糊道:“嗯,还行吧,就是味儿有点冲,下次得换个干净点的地方弹……” 他咂了咂嘴,感受着体内因为刚才“弹指驱蝇”而微微活跃的咸鱼道韵, 以及周身百五十丈范围内那温润流淌、让他通体舒泰的“咸鱼道域”,满意地哼唧了两声。 系统奖励的道域范围扩大,让他躺着更舒服了。 “师尊,前面就是天衍圣城了!”桑红袖指着前方舷窗外,小脸上满是兴奋。 萧闲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只见前方地平线上,一座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宏伟巨城,如同蛰伏在天地尽头的太古巨兽,缓缓展露出它无与伦比的轮廓! 城墙高达千丈!通体由一种散发着柔和玉光的“天衍神石”垒砌而成,表面流淌着无数玄奥的符文,形成一层肉眼可见的、厚实无比的防御光罩! 光罩之上,日月星辰虚影流转,散发出浩瀚磅礴的威压! 城内,琼楼玉宇鳞次栉比,直插云霄!无数流光溢彩的飞舟、法器、灵兽在天空中穿梭,如同密集的流星雨! 浓郁的灵气几乎凝成实质的雾气,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霞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仙灵之气、丹药清香、法宝灵光、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傲慢与威严的气息! 这便是五域之首!人族气运汇聚之地!天衍神朝的都城——天衍圣城! “哇!好大!好漂亮!”桑红袖蓝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充满了惊叹。 混沌兽也好奇地扒着舷窗,蓝眼睛亮晶晶的。 慕容尘眼中战意熊熊:“好一座雄城!不知其中藏了多少高手!” 云澜琉璃般的眼眸扫过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和流转的符文,冰冷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凝重。 这圣城的防御比万剑谷的剑冢禁地还要恐怖百倍! 流云追月号在靠近圣城百里范围时,速度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海的威压笼罩着这片区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虚空中扫视着每一艘进出的飞舟。 无数道强大的神识波动如同蛛网般交织,其中不乏元婴巅峰,甚至隐隐有化神层次的恐怖气息! “所有入城飞舟!接受身份核查!按指引降落!”一个巨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如同天宪,在每一艘飞舟上空响起。 流云追月号前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由纯粹光幕构成的“城门”。 光幕上符文流转,散发着强大的探测波动。 桑红袖连忙操控飞舟,按照指引,缓缓驶入光门。一道柔和但不容抗拒的扫描光束瞬间笼罩了整艘飞舟! 嗡! 扫描光束扫过萧闲时,他身下的咸鱼王座微微亮起一层温润的星辉,将光束无声滑开。 光束扫过慕容尘、云澜、桑红袖时,则清晰地显示出他们的身份信息——东域青岚宗青云峰弟子。 “身份确认:东域青岚宗青云峰,参比队伍。准予入城!降落坐标:丙字区·七号空港!”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光门洞开,一条由柔和光带指引的航道出现在前方。 流云追月号顺着航道,缓缓降落在圣城外围一片巨大的、停泊着无数各式飞舟的空港区域——丙字区七号空港。 舱门打开。 一股比飞舟内浓郁数倍、精纯到令人窒息的灵气扑面而来!同时涌来的,还有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或轻蔑、或漠然的目光! “东域?青岚宗?没听说过……” “青云峰?什么野鸡门派?” “就来了四个人?还有一个……躺着出来的?” “啧啧……还有个金丹期的小丫头?带着只宠物?这是来旅游的吧?” “哼!东域蛮荒之地,能有什么像样的人物?不过是来凑数的!” 周围的议论声毫不掩饰地传入耳中,带着中域修士骨子里的傲慢和优越感。 慕容尘浓眉一拧,虎目扫视四周,龙象罡气隐隐流转,一股凶悍的气息弥漫开来! 那些议论声顿时小了不少,但轻蔑的目光依旧。 云澜面无表情,冰剑归鞘,但周身寒气微涨,让靠近的几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桑红袖小脸微红,有些紧张地抱着混沌兽,下意识地靠近了萧闲的躺椅。 萧闲……依旧瘫在躺椅上,由慕容尘小心翼翼地抬着(躺椅自带悬浮功能,但慕容尘坚持要抬以示恭敬)。 他闭着眼睛,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和目光都与他无关,嘴里还嚼着一颗桑红袖刚塞给他的葡萄。 “丙字区……最外围的空港……”慕容尘看着周围停泊的、明显不如其他区域豪华的飞舟,以及那些穿着相对朴素、气息也弱一些的修士,眉头微皱,“这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了?” “无妨。”云澜清冷的声音响起,“落脚而已。” 在空港执事,一个鼻孔朝天、态度冷淡的金丹修士的指引下,一行人离开了空港,踏上了圣城的土地。 脚下是温润的暖玉铺就的街道,街道两旁是高达百丈、雕梁画栋、灵气盎然的商铺楼阁。 天空中流光穿梭,各种奇珍异兽拉着的华贵车辇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和一种金钱与权势的味道。 “师尊,我们先去落脚的地方吧?桑家商行在中域的分号‘万宝楼’就在内城,我已经传讯了,他们安排了最好的‘天字一号’别院!”桑红袖小声道。 “嗯……”萧闲含糊地应了一声,“快点,这地儿吵得慌……” 慕容尘抬着躺椅,大步流星。云澜和桑红袖紧随其后。混沌兽小粉毛好奇地东张西望,蓝宝石眼睛亮晶晶的。 然而! 就在他们踏入圣城城门、正式进入城内范围的瞬间! 异变陡生!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粘稠、仿佛能冻结灵魂、凝固道则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天穹崩塌,轰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圣城!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某人!而是如同一种绝对的规则!一种不容置疑的秩序力! 在这股威压降临的刹那! 萧闲周身那温润流淌、让他舒服的如同泡在温泉里的咸鱼道域,猛地剧烈波动起来! 如同被投入了巨石的平静湖面! 然后在萧闲微微睁开的、带着一丝错愕的眸子的注视下,他周身百五十丈范围内那滑腻、慵懒、坚韧的咸鱼道韵, 如同遇到了克星!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能溶解万物的强酸! 滋啦——! 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刺穿萧闲感知的消融声!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稀薄!收缩! 最终被强行压制!禁锢!压缩到了仅仅周身三尺范围? 三尺! 萧闲猛地坐直了身体! 这是他第一次在非战斗状态下主动坐直! 他那双总是带着困意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和一丝被打扰清梦的极度不爽? “嗯?!” 他眉头极其嫌弃地皱了起来! 如同被抢走了最心爱的咸鱼干? 第132章:不够看 青云峰师徒踏入天衍圣城。 嗡! 一股沉重压力猛地压下! 萧闲周身温润的咸鱼道域剧烈波动! 滋啦! 道域被强行压缩! 从百丈范围瞬间缩到仅剩三尺! 萧闲猛地坐直了身体! 他第一次在非战斗状态主动坐直! “嗯?!”他眉头拧成疙瘩,极其嫌弃,“什么玩意儿?挤死了!” 周身三尺的滑腻道韵顽强抵抗着压力。 慕容尘立刻警觉:“师尊!这城里有古怪!”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弥漫三尺,护住自身。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发白:“好……好难受……” 混沌兽“唧”一声炸毛,蓝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萧闲烦躁地掏了掏耳朵:“吵死了!一股子铁锈混着陈年老醋的味儿!” 他感觉像被塞进了狭窄的铁皮罐子。 “走快点!找个宽敞地方躺着!”他催促抬椅子的慕容尘。 慕容尘赶紧大步向前。 街道两旁高楼林立,灵气浓郁得化不开。 行人衣着华贵,投来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 “看,东域来的土包子……” “躺椅都抬进城了,真够懒的……” “就这点人?能打吗?” 慕容尘浓眉一竖,凶悍目光扫过去。 议论声小了点。 云澜面无表情,寒气让靠近的人打了个哆嗦。 桑红袖小声道:“师尊,万宝楼就在前面……” 突然! 前方人群分开。 南宫明带着玄老和两名金甲护卫,脸色铁青地挡在路中央。 他衣服还沾着点可疑的黄渍,眼神怨毒。 “萧闲!”南宫明声音嘶哑,“辱我神朝大旗!今日必让你付出代价!” 萧闲瘫在椅子里,眼皮都没抬:“哦?粪坑捞旗的特使啊?捞干净了?” 噗嗤! 周围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南宫明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找死!”他怒吼,元婴中期威压轰然爆发! 玄老急忙低喝:“特使!城内不可……” 晚了! 南宫明含怒一掌拍出! 金色掌印带着煌煌天威,直轰萧闲! 慕容尘怒吼:“滚开!”龙象罡气爆发,暗金拳印悍然迎上! 轰! 气浪炸开!周围摊位被掀翻! 慕容尘闷哼一声,连退三步,嘴角溢血。 南宫明纹丝不动,冷笑:“金丹也敢挡我?” 云澜冰剑瞬间出鞘!一道凝练冰蓝剑气直刺南宫明咽喉! 快如闪电! 南宫明一惊,侧身闪避! 嗤! 剑气擦过他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贱婢!”南宫明惊怒交加。 玄老眼中精光一闪:“好凌厉的剑!” 萧闲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要打滚远点打,挡道了。” 南宫明气疯了:“给我拿下他们!” 两名金甲护卫拔刀扑上!刀光凌厉! 慕容尘狂吼一声,再次扑上!龙象罡气轰鸣! 云澜冰剑舞动,寒气四溢,挡住另一名护卫。 桑红袖吓得抱紧混沌兽后退。 萧闲被吵得不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 一股滑腻道韵随着哈欠荡开。 嗡! 两名金甲护卫的刀光劈到一半,轨迹莫名一歪! 铛!铛! 两刀狠狠砍在了旁边酒楼的石柱上!火星四溅! 慕容尘和云澜的攻击也莫名其妙滑开。 四人瞬间愣住! 南宫明也呆住了:“怎么回事?” 萧闲揉揉眼睛:“打完没?打完让路。” 南宫明眼中凶光爆射:“装神弄鬼!玄老!助我!” 玄老脸色凝重,拂尘一挥:“镇!” 一股无形的精神压力笼罩萧闲! 萧闲感觉像有蚊子嗡嗡叫。 他随手掏了掏耳朵。 嗡! 那股精神压力瞬间消散! 玄老闷哼一声,连退两步,脸色煞白! “你……”他惊骇地看着萧闲。 南宫明又惊又怒:“一起上!” 他再次凝聚金色巨掌拍下! 玄老咬牙,拂尘射出千百道银丝,缠向萧闲! 萧闲被烦得不行,随手抓起桑红袖刚剥好的冰晶葡萄。 屈指一弹! 噗! 葡萄精准射入南宫明因怒吼张大的嘴里! “唔!”南宫明被噎得直翻白眼! 同时,萧闲另一只手对着玄老的拂尘银丝轻轻一拂。 嗤啦! 所有银丝瞬间失去力道,软绵绵垂落! 玄老如遭雷击,拂尘差点脱手! “特使!”金甲护卫惊呼。 南宫明好不容易把葡萄咳出来,气得浑身发抖:“萧闲!你……” “滚。”萧闲懒洋洋吐出一个字。 一股无形的滑腻力量涌来。 南宫明四人感觉脚下一滑! 扑通!扑通!扑通!噗通! 四人如同滚的葫芦,狼狈地摔成一团!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傻了! 萧闲拍拍扶手:“走了,看猴戏呢?” 慕容尘咧嘴一笑:“是!师尊!”抬着椅子大步跨过地上四人。 云澜收剑,冷冷瞥了一眼。 桑红袖赶紧跟上。 混沌兽“唧唧”叫了两声,似乎在嘲笑。 直到青云峰师徒走远,南宫明才被护卫扶起来。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萧闲!大比之上,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玄老擦掉嘴角血迹,眼神惊惧:“特使……此人……深不可测!” 万宝楼天字一号别院。 院子很大,灵气浓郁。 萧闲瘫在软榻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嗯,这还差不多。” 慕容尘兴奋道:“师尊!您刚才那招太帅了!” 云澜默默调息。 桑红袖小声道:“师尊,南宫明会不会报复?” 萧闲闭着眼:“管他呢,别吵我睡觉就行。” 这时,万宝楼掌柜恭敬进来:“萧峰主,大比报名需本人前往‘天衍阁’登记。” 萧闲眼皮都没抬:“不去。” 掌柜为难道:“这……神朝规定……” 慕容尘拍胸脯:“我去!给师尊报名!” 云澜起身:“同去。” 桑红袖举手:“我也去!” 萧闲挥挥手:“都去,别烦我。” 三人离开。 萧闲很快响起鼾声。 天衍阁。 人山人海,各域天骄汇聚。 慕容尘三人挤到报名处。 管事头也不抬:“姓名,宗门,修为。” “慕容尘,东域青岚宗青云峰,金丹后期!” “云澜,同上,金丹后期!” “桑红袖,同上,金丹初期!” 管事笔一顿,抬头嗤笑:“青云峰?没听过。金丹初期也来凑数?” 周围响起哄笑。 慕容尘拳头捏得咯咯响。 云澜眼神冰冷。 管事慢悠悠道:“想报名?行。按规矩,新宗门需测骨龄验修为。” 他指了指旁边一块巨大黑色石碑:“去,全力打一拳,亮瞎眼才算数。” 石碑古朴,散发着沉重压力。 周围天骄都等着看笑话。 慕容尘大步上前,深吸一口气。 吼! 龙象虚影在身后显现! 暗金拳印带着崩山裂石之力,狠狠砸在石碑上! 轰! 石碑剧烈震动!爆发出刺目金光! 光芒直冲阁顶!久久不散! 全场瞬间安静! 管事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慕容尘收拳,冷哼:“够亮吗?” 云澜上前,冰剑未出鞘。 她并指如剑,轻轻点在石碑上。 嗡! 一股极致冰寒剑气透入! 石碑瞬间覆盖一层厚厚冰霜!内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一道细微裂痕出现在碑面! 寒气弥漫,冻得周围人直哆嗦! 管事下巴掉地上了!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声道:“该……该我了……” 她走到石碑前,有点紧张。 混沌兽“唧”了一声,小爪子拍了拍她。 桑红袖鼓起勇气,运转灵力,小手按在石碑上。 嗡…… 石碑毫无反应。 周围响起更大哄笑。 “哈哈哈!果然是个凑数的!” “小丫头回家吃奶去吧!” 桑红袖小脸通红。 混沌兽蓝眼睛一瞪,对着石碑“唧!”的尖叫一声! 嗡! 石碑猛地一颤! 爆发出一团柔和但奇异的混沌光芒! 光芒不刺眼,却让所有人神魂一荡! 哄笑声戛然而止! 管事彻底石化! 慕容尘咧嘴:“够亮了吧?给我师尊萧闲报名!” 管事哆嗦着登记:“萧……萧闲……修为?” 慕容尘:“写‘很能躺’就行!” 三人扬长而去。 阁内一片死寂。 角落里,南宫明脸色阴沉:“青云峰……哼!大比之时,定要你们好看!” 第133章:初赛 天衍阁的管事哆嗦着手,在玉碟上写下“萧闲,修为:很能躺”。 慕容尘咧嘴一笑:“谢了!” 三人转身就走。 阁内一片死寂。 南宫明从角落阴影里走出来,脸色铁青。 “青云峰……哼!”他拳头捏得发白,“大比之时,定要你们好看!” 回到万宝楼别院。 萧闲瘫在软榻上,啃着灵果。 慕容尘兴奋道:“师尊!您没看见!那管事脸都绿了!” 云澜默默擦拭冰剑。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粉毛可厉害了!它一叫,石碑就发光!” 混沌兽“唧”了一声,得意地昂着小脑袋。 萧闲眼皮都没抬:“嗯,知道了。吵死了。” 第二天,天衍圣城中心广场。 人山人海,旗帜飘扬。 高台上坐着神朝皇子和仙盟长老,气息深沉。 南宫明站在台边,眼神阴冷地盯着青云峰方向。 慕容尘摩拳擦掌:“终于要开始了!” 云澜怀抱冰剑,闭目养神。 桑红袖有点紧张:“好多人啊……” 混沌兽好奇地东张西望。 萧闲……躺在特制的加大号躺椅上,由慕容尘抬着。 他盖着条薄毯,似乎睡着了。 “肃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全场安静下来。 一位仙盟长老起身:“五域大比,正式开始!第一轮,抽签!” 巨大光幕亮起,无数名字滚动。 慕容尘名字一闪,对手:中域神火宗,烈阳! 云澜对手:北域寒冰谷,霜凝! 桑红袖对手:西域金刚门,铁山! 萧闲……轮空! “哗!”全场哗然! “又是轮空?黑幕吧!” “青云峰运气也太好了!” “那个躺着的家伙凭什么?” 南宫明冷笑:“果然有猫腻!” 慕容尘挠头:“师尊,您又不用打了。” 萧闲在毯子下动了动:“嗯……挺好……” 桑红袖小脸发白:“铁山?听起来好凶……” 抽签结束,各自准备。 第一场,慕容尘对烈阳! 擂台升起光罩。 烈阳是个红发壮汉,气息狂暴:“东域蛮子!三招败你!” 慕容尘咧嘴一笑:“试试!” 锣响! 烈阳怒吼,双拳燃起熊熊烈焰!化作两条火蟒扑来! 慕容尘不闪不避,龙象罡气爆发!暗金拳印硬撼火蟒! 轰! 火蟒炸裂!烈阳连退三步! “什么?!”他瞪大眼睛。 慕容尘大笑:“就这?”踏步上前,拳风如龙! 烈阳咬牙,全身火焰暴涨!化作火焰巨人! “焚天掌!”巨掌拍下! 慕容尘低吼:“龙象镇狱!”身后龙象虚影凝实!一拳轰出! 轰隆! 火焰巨人崩溃!烈阳吐血倒飞!撞在光罩上! “青云峰,慕容尘胜!”裁判高喊。 全场寂静。 南宫明脸色难看。 第二场,云澜对霜凝。 霜凝是个白衣女子,寒气逼人:“冰封千里!” 擂台瞬间结冰!寒气刺骨! 云澜面无表情,冰剑出鞘半寸。 嗡! 一道凝练冰蓝剑气射出!瞬间撕裂寒冰!点在霜凝眉心前! 寒气消散。 霜凝僵住,冷汗直流。 “我……认输。”她声音干涩。 “青云峰,云澜胜!”裁判宣布。 观众席窃窃私语。 “好快的剑!” “根本没看清!” 南宫明眼神更冷。 第三场,桑红袖对铁山。 铁山是个两米高的光头壮汉,肌肉虬结。 他咧嘴一笑:“小丫头,认输吧!俺怕一拳打死你!”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发白:“我……我不认输!” 锣响! 铁山狞笑,大步冲来!地面震动! 桑红袖吓得闭眼! 混沌兽“唧!”的尖叫!蓝眼睛怒瞪! 嗡! 铁山冲到一半,脚下突然一滑! 扑通! 他摔了个结实的狗吃屎!脸着地! 全场:“???” 铁山懵了,爬起来:“邪门!” 他再次冲来!脚下又是一滑! 扑通! 又摔! 反复三次! 铁山鼻青脸肿,怒吼:“有鬼!” 桑红袖睁开眼,也懵了。 混沌兽得意地“唧唧”叫。 裁判嘴角抽搐:“青云峰……桑红袖胜?” 观众席炸锅了! “这算什么?” “运气也太好了吧!” “那只粉毛兽有问题!” 南宫明猛地站起:“抗议!那只异兽干扰比赛!” 裁判看向高台。 仙盟长老皱眉:“查!” 一名长老飞身入场,检查混沌兽。 混沌兽无辜地眨着蓝眼睛。 长老探查半天,摇头:“无灵力波动,无异常。” 南宫明咬牙:“不可能!” 长老冷冷道:“南宫特使,注意言辞!” 南宫明憋屈坐下。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跑下台:“小粉毛!你真棒!” 混沌兽蹭了蹭她。 萧闲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嘟囔:“吵……” 第一轮结束。 青云峰三人全胜,萧闲躺赢。 第二天,第二轮抽签。 光幕滚动。 慕容尘对手:南域万毒门,毒娘子! 云澜对手:中域天剑阁,剑无痕! 桑红袖对手:北域驭兽宗,狼王! 萧闲……又轮空! “哗!”更大的哗然! “又是他?” “黑幕!绝对是黑幕!” “这躺赢也太离谱了!” 南宫明拍案而起:“岂有此理!必须严查!” 高台上,神朝皇子微微皱眉。 仙盟长老沉声道:“抽签由‘天衍轮盘’自行运转,绝无干预。” “那他为何连续轮空?”南宫明质问。 长老看向萧闲的躺椅:“或许……是天意?” 萧闲在毯子下打了个哈欠。 慕容尘咧嘴:“师尊,您又歇着了。” 云澜看向天剑阁方向,战意升腾。 桑红袖看着“狼王”的名字,缩了缩脖子。 第二轮开始。 慕容尘对毒娘子。 毒娘子一身绿袍,笑容妩媚:“小哥哥,让姐姐疼疼你~” 她一挥手,漫天毒雾弥漫!腥臭扑鼻! 慕容尘屏住呼吸,龙象罡气护体!暗金拳印轰散毒雾! “雕虫小技!”他大步逼近! 毒娘子脸色一变,放出毒蛇毒蝎! 慕容尘拳风如锤!毒物纷纷爆碎! “毒龙钻!”毒娘子尖啸!一道碧绿毒针射向慕容尘咽喉! 慕容尘不闪不避,一拳轰出! 铛! 毒针被震飞!拳印余势不减!轰在毒娘子胸口! 噗! 毒娘子吐血倒飞!昏迷不醒! “青云峰,慕容尘胜!” 观众席沉默。 云澜对剑无痕。 剑无痕抱剑而立,眼神锐利:“你的剑,很快。” 云澜冰剑出鞘:“出剑。” 剑无痕动了!剑光如电!直刺云澜! 云澜手腕微转,冰剑后发先至!点在对方剑尖! 叮! 剑无痕剑势一滞! 云澜剑尖顺势下滑!直削手腕! 剑无痕急退!剑光回防! 叮叮叮! 剑光交错!快得只剩残影! 突然! 云澜剑势一变!寒气爆发! 一道冰蓝剑光如月牙斩出! 剑无痕横剑格挡! 铛! 冰剑上传来的巨力让他手臂发麻!寒气侵入经脉! 他闷哼一声,连退数步! “承让。”云澜收剑归鞘。 剑无痕脸色苍白:“我输了。” “青云峰,云澜胜!” 高台上,天剑阁长老脸色难看。 南宫明拳头捏得咯咯响。 桑红袖对狼王。 狼王是个疤脸汉子,身边蹲着一头银色巨狼。 他狞笑:“小丫头,你的好运到头了!” 锣响! 巨狼咆哮扑来!利爪带风! 桑红袖吓得闭眼! 混沌兽“唧!”的尖叫!蓝眼睛瞪向巨狼! 巨狼冲到一半,突然脚下一滑! 扑通! 摔了个四脚朝天! 狼王:“???” 他吹哨指挥!巨狼爬起来,再次扑击! 混沌兽又“唧!”一声! 巨狼脚下一绊! 扑通! 又摔! 反复几次! 巨狼摔得晕头转向,呜咽着不敢上前。 狼王气急败坏:“废物!”亲自扑来! 混沌兽“唧唧唧!”连叫三声! 狼王脚下连环打滑! 扑通!扑通!扑通! 摔得比巨狼还惨!鼻血长流! 全场寂静。 裁判:“……” “青云峰……桑红袖胜?” 桑红袖睁开眼,惊喜:“小粉毛!你又赢了!” 混沌兽昂首挺胸。 南宫明暴怒:“妖术!绝对是妖术!取消资格!” 仙盟长老皱眉:“南宫特使!注意身份!” “那异兽明显有问题!”南宫明指着混沌兽。 混沌兽冲他“唧!”了一声。 南宫明脚下突然一滑! 扑通! 他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儿!狼狈不堪! 全场哄堂大笑! 南宫明脸色涨红,羞愤欲绝! 高台上,神朝皇子嘴角微抽。 仙盟长老无奈:“南宫特使,请自重。” 第二轮结束。 青云峰三人再胜,萧闲继续躺赢。 抽签台前,人群议论纷纷。 “青云峰邪门啊!” “那个躺着的才是真大佬吧?” “运气也是实力?” 南宫明脸色铁青,盯着抽签轮盘。 第三轮抽签开始。 光幕滚动。 慕容尘对手:中域神拳门,霸天! 云澜对手:南域幻音阁,妙音! 桑红袖对手:西域佛宗,金蝉子! 萧闲的名字再次亮起…… 对手:无!轮空! “哗——!”全场炸了! “三次了!” “这他妈躺进决赛了?” “黑幕!退钱!” 南宫明怒吼:“天衍轮盘坏了!必须重抽!” 高台长老也坐不住了:“检查轮盘!” 几名长老飞身上台,仔细检查。 轮盘光芒流转,毫无异常。 长老摇头:“轮盘……正常。” 南宫明指着萧闲的躺椅:“那他……” 萧闲在毯子下翻了个身,嘟囔:“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慕容尘咧嘴:“师尊,您又不用打了。” 云澜看向金蝉子,眼神微凝。 桑红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混沌兽歪着脑袋:“唧?” 抽签结果公布。 观众席骂声一片。 “退票!” “打假赛!” “青云峰滚出去!” 南宫明冷笑:“看你们决赛怎么躺!” 萧闲在躺椅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没人注意到。 抽签轮盘的光芒,微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 第134章:悟道天池 决赛抽签结果一出,全场炸锅。 “三次轮空?黑幕!” “青云峰滚出大比!” “退票!退票!” 南宫明站在高台上,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萧闲的躺椅,眼神怨毒。 “哼!决赛看你们怎么躺!” 慕容尘摩拳擦掌:“师尊!决赛我定要拿魁首!” 云澜冰剑微鸣,战意升腾。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粉毛,我们也要加油!” 混沌兽“唧”了一声,蓝眼睛亮晶晶。 萧闲在毯子下翻了个身:“吵死了……决赛几点?” 决赛日,中心擂台。 人山人海,气氛沸腾。 高台上,神朝皇子与仙盟长老正襟危坐。 南宫明站在台边,嘴角勾起冷笑。 慕容尘、云澜、桑红袖、萧闲四人站在擂台一侧。 对面是其他三域顶尖天骄:霸天、妙音、金蝉子。 霸天肌肉虬结,气息狂暴。 妙音怀抱古琴,眼神魅惑。 金蝉子宝相庄严,佛光隐现。 裁判高喊:“决赛规则!混战!最后留在擂台上者胜!” 锣响! 霸天怒吼一声,直扑慕容尘! “东域蛮子!吃我一拳!” 慕容尘大笑:“来得好!”龙象罡气爆发!硬撼而上! 轰! 气浪翻涌! 妙音素手拨弦! 叮咚! 诡异音波直刺云澜! 云澜冰剑出鞘!寒气凝冰!音波冻结! 金蝉子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金色佛光罩向桑红袖! 混沌兽“唧!”尖叫!蓝眼睛怒瞪! 佛光莫名一歪!罩住了旁边一棵树! 金蝉子:“???” 桑红袖趁机躲到云澜身后。 萧闲……依旧瘫在躺椅上,盖着毯子。 南宫明眼神阴冷,悄悄捏碎一枚玉符。 嗡! 擂台四周,突然升起四道暗红光柱! 光柱交汇!形成一个血色牢笼!笼罩整个擂台! “怎么回事?” “阵法?” 观众席一片哗然! 高台长老怒喝:“南宫明!你做什么?” 南宫明狂笑:“做什么?送你们一份大礼!” 他双手结印! 血色牢笼内,魔气翻涌!无数狰狞魔影浮现! “血祭大阵!开!” 霸天、妙音、金蝉子脸色大变! “魔气?!” “南宫明!你勾结魔修!” 慕容尘怒吼:“狗贼!”一拳轰向魔影! 魔影溃散!又凝聚! 云澜冰剑横扫!寒气冻结一片! 魔影碎裂又重生! 桑红袖吓得尖叫! 混沌兽“唧唧”狂叫!蓝光闪烁!魔影靠近便莫名滑倒! 但魔影无穷无尽! 观众席大乱! “魔修!是魔修!” “快跑啊!” 高台长老出手攻击光柱! 光柱纹丝不动! 南宫明狞笑:“没用的!此阵以魔祖之力加持!化神难破!” 他看向躺椅:“萧闲!第一个血祭你!” 数道魔影扑向躺椅! 慕容尘目眦眦欲裂:“师尊!” 云澜冰剑急转! 来不及! 魔影利爪抓向毯子! 毯子下,萧闲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啧……蚊子真多……” 他随手挥了挥毯子。 噗噗噗! 扑来的魔影如同气泡般……碎了! 南宫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什么?!” 萧闲掀开毯子一角,露出半张睡眼惺忪的脸。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啊——” 一股无形的滑腻道韵荡开! 嗡! 整个血色牢笼剧烈波动! 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油锅! 滋啦滋啦! 魔气疯狂扭曲!消融! 牢笼光柱明灭不定! 南宫明一口血喷出:“不可能!” 他疯狂结印:“魔祖助我!” 牢笼内魔气暴涨!凝聚成一只巨大魔爪!抓向萧闲! 萧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没完了是吧?”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对着魔爪方向…… 虚空一握! 动作……像抓了个枕头? 嗡! 那巨大魔爪猛地一僵! 然后…… 噗! 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瞬间……瘪了! 魔气四散! 南宫明又喷一口血!气息萎靡! 萧闲收回手,嘟囔:“破枕头……一点都不软……” 他重新拉上毯子。 慕容尘、云澜、霸天等人全都看傻了! 南宫明状若疯癫:“我不信!魔祖!降临啊!” 他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阵盘上! 阵盘血光大盛! 牢笼顶部空间扭曲! 一个巨大的、布满魔纹的空间裂缝缓缓撕开! 一股恐怖魔威降临! “蝼蝼蚁……唤吾何事……” 沙哑魔音响起! 裂缝中,一只巨大的、燃烧魔焰的魔眼缓缓睁开! 魔祖意志投影! 全场死寂! 南宫明狂喜:“魔祖!血祭他们!助您降临!” 魔眼扫过擂台。 目光落在……萧闲的躺椅上。 魔眼猛地一缩! “是……是你?” 魔音带着一丝……惊惧? 萧闲在毯子下动了动。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那只手又伸出来,极其随意的……对着空间裂缝…… 虚空一抓! 动作……像在抓蚊子? 嗡! 空间裂缝剧烈扭曲! 那只巨大的魔眼猛地凸出! “不——!” 魔音惊恐! 噗! 魔眼如同被无形大手捏爆! 魔血喷洒! 裂缝瞬间闭合! 南宫明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魔……魔祖……” 血色牢笼轰然破碎! 阳光重新洒下。 全场鸦雀无声。 高台长老目瞪口呆。 慕容尘张大了嘴。 云澜冰剑差点脱手。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嘴成了O型。 萧闲在躺椅上翻了个身,毯子滑落一角。 他咂了咂嘴:“总算清净了……” 裁判哆嗦着举起手:“胜……胜者……青云峰……” 他看向擂台上。 霸天、妙音、金蝉子互看一眼。 扑通! 三人同时跳下擂台! “我们认输!” 裁判:“……” “决赛魁首……青云峰……萧闲!” 全场死寂三秒。 然后…… “哗——!” 震天欢呼爆发! “青云峰!” “萧峰主!” “躺赢之王!” 南宫明被金甲护卫拖死狗一样拖走。 高台上,神朝皇子眼神复杂。 仙盟长老深吸一口气:“宣布吧!” 颁奖台。 仙盟长老捧着“天衍道果”和敕封金册。 “魁首,萧峰主,请……” 萧闲瘫在躺椅上,由慕容尘抬着。 他眼皮都没抬:“红袖丫头,果子拿走。册子扔了。” 桑红袖赶紧接过道果。 金册“啪嗒”掉地上。 长老嘴角抽搐。 慕容尘咧嘴:“师尊,还有悟道天池十年修行!” 萧闲打了个哈欠:“你们仨去吧……为师要睡觉……” 桑红袖小声道:“师尊,天池躺着更舒服……” 萧闲眼睛睁开一条缝:“嗯?真的?” 桑红袖用力点头:“特别软!特别暖和!” 萧闲想了想:“那……去看看?” 慕容尘大笑:“抬师尊去天池!” 三人抬着躺椅,在万众瞩目下,走向圣城深处。 悟道天池。 雾气氤氲,灵气化液。 萧闲瘫在池边特制的暖玉躺椅上。 “嗯……还行……”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慕容尘泡在池中,龙象罡气轰鸣。 云澜盘坐池边,寒气与灵气交融。 桑红袖和混沌兽在浅水区玩水。 “师尊!您真不去池里泡泡?”慕容尘喊道。 萧闲摆摆手:“水太深……淹着……” 他翻了个身,很快响起鼾声。 池底深处。 一道暗影悄然浮现。 蚀心魔君! 他眼中紫芒闪烁:“魔祖法旨!趁其沉睡!夺其源器!” 他化作无形心魔,潜入萧闲梦境! 梦境中。 萧闲躺在一片云海上,睡得正香。 蚀心魔君现身,狞笑:“萧闲!你的死期……” 萧闲翻了个身,嘟囔:“吵……” 他随手一挥! 梦境云海翻腾! 蚀心魔君如同被巨浪拍中! “啊!”他惨叫一声!魔魂瞬间溃散! 现实池底。 蚀心魔君本体猛地喷血!气息断绝! 萧闲在躺椅上咂了咂嘴:“蚊子……” 鼾声依旧。 慕容尘似有所觉,看向池底。 “错觉?” 他摇摇头,继续修炼。 云澜睁眼,冰剑微鸣,又归于平静。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玩得开心。 十天后。 天池雾气散开。 慕容尘踏出池水,气息浩瀚!元婴中期! 云澜冰剑归鞘,寒气内敛!元婴初期!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金丹圆满! 混沌兽粉毛更亮,蓝眼睛深邃。 萧闲……伸了个懒腰。 “嗯……睡饱了……” 他扛起锈剑:“走,回家。” 流云追月号升空。 圣城在脚下远去。 慕容尘意气风发:“师尊!下次大比……” 萧闲瘫在躺椅里:“不去!累……” 桑红袖递上灵果:“师尊,吃果子。” 萧闲张嘴接住:“嗯……还是躺着舒服……” 飞舟划破云层,驶向东域。 青云峰顶。 萧闲瘫回他的咸鱼王座。 他舒服地蹭了蹭。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鼾声渐起。 峰顶咸鱼道域,温润流淌。 第135章:秦夭夭觉醒了 青云峰顶,咸鱼道域温润流淌。 萧闲瘫在王座里,鼾声均匀。 混沌兽小粉毛趴在他脚边,蓝宝石眼睛望着星空。 突然,它粉毛微颤,眼中闪过一丝极其人性化的迷茫。 “唧?”它歪了歪脑袋。 桑红袖端着灵果走来:“小粉毛,吃果子啦!” 混沌兽没像往常一样扑过去。 它用小爪子挠了挠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桑红袖。 “红袖……丫头?”一个极其细微、带着点沙哑的女声,从它喉咙里挤出来。 桑红袖手一抖,灵果掉在地上! “啊?”她瞪大眼睛,“小粉毛……你……你会说话了?” 混沌兽自己也吓了一跳,用小爪子捂住嘴。 慕容尘闻声赶来:“怎么了?” 云澜也出现在一旁。 混沌兽看着他们,蓝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熟悉感? “慕容……尘?”它又尝试开口,声音清晰了些,“云……澜?” 慕容尘铜铃眼瞪圆:“卧槽!粉毛成精了?” 云澜冰剑微鸣,琉璃眼眸闪过一丝异色。 萧闲在鼾声中翻了个身,嘟囔:“吵……” 混沌兽没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粉色爪子,眼神越来越清明。 “我……是谁?”它喃喃自语。 桑红袖蹲下,小心翼翼:“小粉毛?你还好吗?” 混沌兽抬起头,蓝眼睛直直看向萧闲的躺椅。 “臭咸鱼……”它喉咙里发出一个清晰的女声,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萧闲鼾声一顿。 他慢悠悠睁开一只眼,瞥向脚边。 “啧……哪来的野猫叫春……”他咂咂嘴。 混沌兽炸毛:“你才野猫!你全家都野猫!” 它猛地跳起来,小爪子指着萧闲:“臭咸鱼!装什么死!秦夭夭回来找你算账了!” 全场死寂。 慕容尘掏了掏耳朵:“秦……秦夭夭?” 云澜眉头微蹙。 桑红袖小嘴张成O型。 萧闲另一只眼也睁开了。 他慢吞吞坐直一点,上下打量着炸毛的混沌兽。 “秦夭夭?”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哦……那个话痨丫头啊……” 混沌兽……不,秦夭夭气得粉毛倒竖:“话痨?你才话痨!你把我变成这样!还说我话痨?” 她用小爪子拍打着地面:“赔我!赔我人身!” 萧闲打了个哈欠:“赔什么赔……粉毛多可爱……” “可爱个屁!”秦夭夭尖叫,“我要变回去!” 萧闲重新瘫回去:“变不了……凑合过吧……” 秦夭夭:“……” 她蓝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臭咸鱼!负心汉!你欺负人!” 她“哇”一声哭出来,小爪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桑红袖心疼坏了:“师尊!您别欺负小粉!” 慕容尘挠头:“师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云澜默默看着。 萧闲被吵得不行,掏了掏耳朵:“行了行了,别嚎了……吵得脑仁疼……” 他随手从怀里摸出一颗糖豆,丢过去:“喏,糖豆,闭嘴。” 糖豆精准落入秦夭夭张开的嘴里。 她下意识嚼了嚼。 “唔……甜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舔舔小爪子,蓝眼睛眨巴眨巴:“还有吗?” 萧闲翻个白眼:“没了。” 秦夭夭哼了一声,跳到桑红袖怀里:“红袖!我要吃灵果!” 桑红袖赶紧递上果子:“秦姐姐,给!” 秦夭夭抱着果子啃起来,粉毛一抖一抖。 慕容尘凑近:“秦……秦姑娘?你真是人变的?” 秦夭夭白了他一眼:“废话!本姑娘当年可是……” 她卡壳了,眼神迷茫:“……是什么来着?” 她苦恼的抓抓头:“臭咸鱼!我记忆不全!都怪你!” 萧闲闭着眼:“自己笨,怪谁……” 秦夭夭气得用果子核砸他! 萧闲随手一拂,果核滑开。 日子变得有点吵。 秦夭夭彻底适应了混沌兽的身体和……话痨本性。 “红袖!这果子不甜!换一个!” “慕容大傻!你练拳动静小点!吵死了!” “云冰块!你整天抱着剑不累吗?笑一个嘛!” 云澜:“……” 慕容尘:“……” 桑红袖忙得团团转。 萧闲被吵得烦不胜烦。 “臭咸鱼!我要洗澡!这身毛脏死了!” “自己舔!” “舔你个头!我要花瓣浴!温泉水!” “后山有泥坑,爱洗不洗。”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秦夭夭炸毛扑向萧闲! 萧闲随手一按。 噗! 秦夭夭被按在躺椅扶手上,四爪乱蹬。 “放开我!臭咸鱼!” “再吵把你毛剃了。” 秦夭夭瞬间安静,蓝眼睛惊恐:“你敢!” 萧闲松开手。 秦夭夭跳到桑红袖身后,气鼓鼓:“红袖!他欺负我!” 桑红袖无奈:“师尊……” 萧闲翻个身:“睡觉。” 秦夭夭眼珠一转,凑到萧闲耳边。 “喂,臭咸鱼……” 萧闲不理。 “我知道一个秘密……” 萧闲鼾声响起。 “关于你躺平王座的……” 鼾声一顿。 萧闲睁开一只眼:“说。” 秦夭夭得意的晃晃尾巴:“你先答应帮我恢复人身!” 萧闲闭上眼:“不说拉倒。” 秦夭夭急了:“哎!我说我说!” 她压低声音虽然没用):“你的王座……好像……缺了块‘咸鱼核心’……” 萧闲没反应。 秦夭夭继续:“我记忆碎片里……好像……在什么‘咸鱼祖地’见过……” 萧闲另一只眼睁开:“在哪?” 秦夭夭摊爪:“忘了。” 萧闲:“……” 他重新闭上眼。 秦夭夭抓狂:“真的!等我记忆恢复!肯定能找到!” 萧闲挥挥手:“边儿玩去……” 秦夭夭气得直跺脚。 这天,慕容尘扛着一头妖兽回来。 “师尊!今晚吃烤肉!” 秦夭夭眼睛一亮:“烤肉!我要吃!” 桑红袖生火。 慕容尘处理妖兽。 秦夭夭蹲在旁边,小爪子指指点点:“这块肉嫩!烤这块!” “火候!火候大了!” “撒点孜然!多撒点!” 慕容尘被指挥得手忙脚乱:“秦姑娘!您能歇会儿吗?” 秦夭夭哼道:“本姑娘这是在教你!懂不懂!” 肉烤好了,香气四溢。 秦夭夭迫不及待扑上去! “烫烫烫!”她缩回爪子,直吹气。 桑红袖笑着帮她吹凉。 秦夭夭啃着烤肉,蓝眼睛眯成月牙:“唔……好吃!慕容大傻手艺还行!” 慕容尘:“……谢秦姑娘夸奖。” 萧闲慢悠悠走过来,拿起一串。 秦夭夭立刻护食:“我的!” 萧闲瞥她一眼:“我的山,我的兽,我的肉。” 秦夭夭:“……” 她气呼呼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萧闲。 萧闲慢条斯理的吃着。 秦夭夭偷偷回头瞄了一眼。 萧闲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 秦夭夭立刻转回去,哼了一声。 夜里。 秦夭夭趴在桑红袖枕边,蓝眼睛望着窗外星空。 “红袖……” “嗯?秦姐姐?” “我好像……想起一点以前的事了……” “真的吗?” 秦夭夭眼神迷茫:“我……好像……很厉害?很多人怕我?” 她甩甩头:“不对!我记得……我好像……在追着臭咸鱼跑?” 桑红袖好奇:“你都想起来了?” 秦夭夭小脸一垮:“忘了……就记得他跑得贼快!还特别能躺!” 她气鼓鼓:“等我恢复人身!一定把他绑起来!看他还怎么躺!” 桑红袖捂嘴偷笑。 青云峰顶。 萧闲躺在王座里,看着星空。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了敲。 “咸鱼祖地……咸鱼核心……” 他咂了咂嘴。 “麻烦……” 他翻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 秦夭夭在菜园里追蝴蝶。 “小粉毛!别跑!” 蝴蝶飞走了。 秦夭夭沮丧地趴在地上。 萧闲路过,瞥了她一眼。 “笨。” 秦夭夭炸毛:“你才笨!” 萧闲没理她,走到那株紫纹龙涎草旁。 他伸手摘下一片叶子。 叶子在他指尖化作一滴晶莹的露珠。 他屈指一弹。 露珠精准地射入秦夭夭张开的嘴里。 “唔!”秦夭夭下意识咽下。 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脑海。 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 巍峨的仙宫!激烈的战斗!一道懒散的背影! “臭咸鱼!等等我!”她听到自己喊。 秦夭夭猛地抬头! 蓝眼睛死死盯着萧闲! “我想起来了!”她尖叫,“是你!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萧闲掏掏耳朵:“哦?然后呢?” 她越说越气,小爪子直拍萧闲的腿:“赔我!赔我人身!” 萧闲懒洋洋道:“你自己跟来的,怪我?” 秦夭夭一噎。 她好像……确实是死皮赖脸跟着他的…… 她气势弱了点:“那……那你也不能丢下我啊!” 萧闲打了个哈欠:“太吵,带不动。” 秦夭夭:“……” 她气的原地转圈:“啊啊啊!气死我了!” 桑红袖跑过来:“秦姐姐!怎么了?” 秦夭夭跳到她怀里,委屈巴巴:“红袖!臭咸鱼又欺负我!” 桑红袖看向萧闲。 萧闲已经走回躺椅,瘫了下去。 “师尊……” 萧闲挥挥手:“给她浇点水,降降火……” 桑红袖:“……” 秦夭夭看着萧闲的背影,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好像……真的拿这个臭咸鱼一点办法都没有。 夜里。 秦夭夭悄悄溜到萧闲躺椅边。 她用小爪子戳了戳萧闲的胳膊。 “喂……臭咸鱼……” 萧闲没反应。 “那个……咸鱼祖地……好像……在‘归墟海’……” 萧闲眼皮都没动。 秦夭夭撇撇嘴:“爱信不信!” 她转身要走。 “方向。”萧闲懒扬扬的声音响起。 秦夭夭脚步一顿,蓝眼睛亮起:“你答应帮我了?” 萧闲:“看心情。” 秦夭夭哼道:“东南!一直往东南!走到海水变咸!咸得发苦的地方!” 萧闲:“哦。” 秦夭夭:“喂!你到底帮不帮啊?” 回答她的是均匀的鼾声。 秦夭夭气得跺脚:“臭咸鱼!” 她跑回桑红袖房间。 黑暗中。 萧闲嘴角微微上扬。 “归墟海……咸得发苦……” 他翻了个身。 “麻烦……” 第136章:秦夭夭变回来了? 青云峰顶。 萧闲瘫在王座里,咂了咂嘴:“归墟海……东南……咸的发苦……” 秦夭夭跳到他面前:“对!就是那儿!咸鱼祖地!核心肯定在!” 萧闲眼皮都没抬:“哦。” 秦夭夭急了:“哦什么哦!走啊!” 萧闲翻个身:“远……累……” 秦夭夭炸毛:“你!” 慕容尘凑过来:“师尊!弟子愿往!” 云澜抱剑:“可护师尊周全。” 桑红袖举手:“我也去!照顾师尊!” 混沌兽……秦夭夭:“废话!我当然要去!” 萧闲叹了口气:“麻烦……” 三天后。 流云追月号再次升空。 目标:归墟海! 秦夭夭趴在舷舷窗上,蓝眼睛放光:“快点!再快点!” 慕容尘操控飞舟:“秦姑娘,急也没用。” 云澜静坐调息。 桑红袖给萧闲剥灵果。 萧闲瘫在加大号躺椅里,盖着毯子。 “到了叫我……” 飞舟一路向东南。 海水颜色越来越深。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 秦夭夭抽抽鼻子:“不够咸!继续!” 飞舟深入。 海水变成灰蓝色。 咸味浓的呛鼻子。 桑红袖皱着小脸:“好咸啊……” 慕容尘也舔舔嘴唇:“齁嗓子。” 云澜眉头微蹙。 秦夭夭却很兴奋:“对!就这味儿!快到了!” 前方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灰雾。 雾气粘稠,隔绝神识。 “进雾!”秦夭夭指挥。 飞舟驶入灰雾。 雾气浓得化不开。 方向感完全消失。 慕容尘额头冒汗:“糟了!迷失方向了!”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驱散不了雾气。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粉毛……秦姐姐,怎么办?” 秦夭夭蓝眼睛闪烁:“别慌!跟着感觉走!” 她跳到操控台,小爪子一拍! 嗡! 飞舟猛地转向! “左满舵!”秦夭夭喊。 慕容尘赶紧照做。 飞舟在浓雾中七拐八绕。 秦夭夭小爪子不停指点:“右转!直行!再左转!” 萧闲在毯子下翻了个身:“吵……” 不知过了多久。 灰雾突然散开! 一片死寂的海域出现在眼前。 海水是粘稠的墨黑色。 空气中弥漫着极致的咸苦味!刺得人舌头发麻! “到了!”秦夭夭跳起来,“咸鱼祖地!” 海面平静的诡异。 没有任何岛屿。 “核心呢?”慕容尘问。 秦夭夭小爪子一指海底:“下面!” 慕容尘操控飞舟下潜。 海水压力剧增! 光线消失。 漆黑一片。 只有飞舟的灵光照亮方寸。 “秦姑娘,往哪走?”慕容尘问。 秦夭夭眼神迷茫:“我……我感觉不到了……” 桑红袖:“啊?” 云澜冰剑出鞘半寸,寒气弥漫。 萧闲掀开毯子一角:“红袖丫头,灯。” 桑红袖赶紧拿出一颗夜明珠。 微弱光芒照亮四周。 漆黑的海水中,无数巨大的、形态怪异的黑影缓缓游弋。 它们像放大了亿万倍的……咸鱼干? 眼睛空洞,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咸鱼守卫!”秦夭夭惊呼,“小心!它们会攻击!” 话音刚落! 一条巨大的黑影猛地撞向飞舟! 轰! 飞舟剧烈摇晃! 慕容尘怒吼:“稳住!” 云澜冰剑一挥!一道冰蓝剑气斩出! 嗤! 剑气斩在黑影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黑影毫发无损!再次撞来! 更多黑影围拢! 飞舟如同陷入鱼群风暴! “防御罩快撑不住了!”慕容尘急喊。 秦夭夭急得团团转:“攻击它们眼睛!眼睛是弱点!” 慕容尘龙象罡气爆发!一拳轰向最近黑影的眼睛! 轰! 眼珠爆裂!黑影发出无声嘶吼!翻滚退开! 云澜冰剑连点!精准刺穿另一条黑影的眼珠! 黑影溃散! 但更多黑影涌来!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飞舟防御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桑红袖抱着混沌兽,小脸煞白。 秦夭夭突然跳到萧闲躺椅边:“臭咸鱼!别装死了!快想办法!”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啧……一群死鱼……”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地……对着舷舷窗外密密麻麻的黑影…… 轻轻一拂。 动作……像掸灰尘。 嗡! 一股滑腻道韵荡开! 扑来的黑影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滑板! 滋溜!滋溜!滋溜! 所有黑影的攻击轨迹瞬间歪斜! 它们互相撞在一起!翻滚!纠缠! 乱成一团! 飞舟压力骤减! 慕容尘趁机操控飞舟冲出包围! “师尊威武!”他大笑。 秦夭夭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用……” 萧闲重新躺下:“继续……” 秦夭夭感应片刻,小爪子一指:“那边!海底有光!” 飞舟下潜到极致。 海底出现一片巨大的、由无数惨白鱼骨垒砌的……祭坛? 祭坛中心,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温润灰白光芒的……石头? 石头表面流淌着滑腻的光泽,气息与萧闲的咸鱼道韵隐隐呼应。 “咸鱼核心!”秦夭夭尖叫! 慕容尘眼睛一亮! 云澜冰剑归鞘。 桑红袖欢呼:“找到啦!” 飞舟靠近祭坛。 一股无形的阻力传来! 飞舟无法再前进! “有结界!”慕容尘皱眉。 秦夭夭跳下飞舟:“看我的!” 她小爪子按在结界上! 嗡! 结界纹丝不动! 秦夭夭被弹了回来! “哎哟!”她摔了个屁股墩儿。 “怎么回事?”慕容尘问。 秦夭夭揉着屁股:“该死!需要……需要咸鱼血脉才能打开!” 她看向萧闲:“臭咸鱼!该你了!” 萧闲在躺椅上翻了个身:“累……” 秦夭夭气急败坏:“你!” 她眼珠一转,跳到萧闲耳边:“喂!拿到核心,王座升级!躺着更舒服哦!” 萧闲眼皮动了动。 秦夭夭继续诱惑:“超级软!超级滑!躺着就能变强!还能……”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 他扛着锈剑“藏锋”,一步三晃地走到舱门。 “开门。” 舱门打开。 海水压力涌来! 萧闲周身滑腻道韵流转,海水自动分开。 他扛着剑,慢悠悠走向祭坛结界。 结界光芒流转,阻挡在前。 萧闲看都没看,直接往前走。 滋溜! 他如同踩在涂满油的斜坡上,毫无阻碍地……滑了进去? 秦夭夭:“……” 慕容尘:“……” 云澜:“……” 桑红袖:“哇!” 萧闲走到祭坛中心,看着悬浮的咸鱼核心。 他伸手去抓。 嗡! 核心猛地爆发出刺目光芒! 一股沉重、粘稠、仿佛能凝固时间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祭坛震动! 海水沸腾! 一个由无数咸鱼骨凝聚而成的巨大骷髅虚影缓缓浮现! 空洞的眼眶锁定萧闲! “亵渎祖地……死……” 沙哑的骨摩擦声响起! 巨大骨爪带着毁灭气息抓向萧闲! 秦夭夭尖叫:“小心!咸鱼骨卫!” 慕容尘和云澜脸色大变! 萧闲扛着剑,抬头瞥了一眼抓来的骨爪。 他极其随意的……把锈剑“藏锋”往地上一插。 动作……像插了根拐杖。 嗡! 锈剑插入祭坛的瞬间! 整个祭坛猛地一颤! 那巨大的骨爪……连同整个骷髅虚影…… 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巨大的、滑腻万分的咸鱼油膏池! 滋啦! 瞬间凝固!僵硬!然后…… 哗啦啦! 散落成一堆毫无生气的……咸鱼骨头? 散落一地。 萧闲弯腰,捡起那颗灰白色的咸鱼核心。 入手温润,滑腻。 他掂了掂,塞进怀里。 转身,慢悠悠走回飞舟。 “走。” 慕容尘:“……” 云澜:“……” 桑红袖:“……” 秦夭夭:“这就……完了?” 飞舟返航。 秦夭夭围着萧闲转圈:“核心呢?给我看看!” 萧闲闭着眼:“不给。” “小气鬼!”秦夭夭跳脚,“说好的帮我恢复人身!” 萧闲:“我说看心情。” 秦夭夭:“你!” 她气呼呼地趴到一边。 几天后,青云峰顶。 萧闲把咸鱼核心丢在躺平王座上。 嗡! 王座光芒大盛!滑腻道韵暴涨! 核心缓缓融入王座中央。 王座形态微微变化,线条更流畅,光泽更温润。 一股更舒适、更慵懒的气息弥漫开来。 萧闲瘫上去,舒服地叹了口气:“嗯……还行……” 秦夭夭跳上王座扶手:“喂!我的事呢!” 萧闲瞥了她一眼:“急什么……” 他手指在王座扶手上一点。 嗡! 一道灰白光晕笼罩秦夭夭。 秦夭夭身体一僵! 粉毛根根竖起! 蓝眼睛瞪得溜圆!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 光芒散去。 原地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约莫七八岁、穿着粉色小裙子、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 小女孩眨巴着蓝宝石般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 “我……我变回来了?”声音清脆稚嫩。 她摸摸脸,又蹦了蹦。 “哈哈哈!我秦夭夭回来啦!” 她叉着腰,指着萧闲:“臭咸鱼!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迈着小短腿扑向萧闲! 萧闲随手一按。 噗! 秦夭夭被按在扶手上,小短腿乱蹬。 “放开我!臭咸鱼!” 萧闲:“吵……” 秦夭夭:“……” 她瘪瘪嘴,哇一声哭出来:“你欺负小孩!” 桑红袖赶紧跑过来:“秦姐姐!不哭不哭!” 慕容尘挠头:“这……变小了?” 云澜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萧闲松开手。 秦夭夭跳到地上,气鼓鼓地看着自己小胳膊小腿。 “臭咸鱼!你耍我!我要原来的样子!” 萧闲打了个哈欠:“能量不够……凑合长吧……” 秦夭夭:“……” 她看着萧闲舒服地瘫在新王座里,气得直跺脚。 “我跟你没完!” 她迈着小短腿冲进厨房。 “红袖!我要吃十个灵果!气死我了!” 青云峰顶,鸡飞狗跳的日子,似乎更热闹了。 萧闲在新王座里蹭了蹭。 “嗯……总算……能清净会儿了……” 他闭上眼睛。 鼾声响起。 秦夭夭抱着一堆灵果跑出来,看到萧闲又睡了。 她气呼呼地咬了一口果子。 “哼!臭咸鱼!等我长大……” 她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看我怎么治你!” 第137章:我要当大美女 萧闲瘫在升级后的躺平王座里,舒服地蹭了蹭。 “嗯……软了点……” 秦夭夭叉着腰,气鼓鼓地站在他面前。 “臭咸鱼!把我变回去!”她声音清脆稚嫩,却带着咬牙切齿。 萧闲眼皮都没抬:“吵……” 秦夭夭跺脚:“我这样怎么见人?” 桑红袖端来灵果:“秦姐姐,吃果子消消气。” 秦夭夭抓起一个果子狠狠咬了一口:“哼!” 慕容尘扛着妖兽腿路过:“秦姑娘,这样挺可爱啊!” 秦夭夭瞪他:“可爱个屁!我要当大美女!” 云澜抱着冰剑,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秦夭夭眼珠一转,凑到萧闲耳边。 “喂……臭咸鱼……” 萧闲没理。 “我知道咸鱼核心还有个秘密……” 萧闲鼾声响起。 秦夭夭:“……” 她气呼呼地跑开。 第二天。 秦夭夭搬着小板凳,坐到萧闲躺椅对面。 她双手托腮,蓝眼睛死死盯着萧闲。 “看什么看……”萧闲翻个身。 “看你什么时候长毛!”秦夭夭哼道。 萧闲:“……” 桑红袖捂嘴偷笑。 秦夭夭盯了一上午。 萧闲睡了一上午。 秦夭夭泄气:“臭咸鱼!你是石头做的吗?”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饿了……” 秦夭夭眼睛一亮:“想吃东西?求我啊!我给你做!” 萧闲瞥她一眼:“红袖丫头……” 桑红袖:“哎!师尊!马上来!” 秦夭夭:“……” 她气得直蹦:“桑红袖!你不准给他吃!” 桑红袖为难:“秦姐姐……” 萧闲接过灵果,啃了一口。 秦夭夭扑上去抢! 萧闲手一抬。 秦夭夭扑空,摔在躺椅上。 “哎哟!” 萧闲把啃了一半的果子塞她嘴里:“堵上……” 秦夭夭:“唔唔唔!” 她吐出果子,小脸涨红:“萧闲!我跟你拼了!” 她跳起来,小拳头雨点般砸向萧闲! 萧闲随手一拂。 秦夭夭的拳头像打在滑溜溜的油布上,全部滑开! “啊啊啊!气死我啦!”她累得直喘气。 萧闲打了个哈欠:“累了吧?歇会儿……” 秦夭夭:“……” 她瘫在躺椅另一边,生闷气。 慕容尘练拳回来,看到这一幕。 “秦姑娘,跟师尊斗,你还嫩点。” 秦夭夭抓起果核砸他:“闭嘴!大傻个!” 慕容尘闪开,嘿嘿笑。 夜里。 秦夭夭溜进厨房。 她看着萧闲专用的玉杯,蓝眼睛闪过狡黠。 “臭咸鱼……让你整我……” 她踮起脚,从架子上摸出一罐“千年黄连粉”。 “苦死你!”她坏笑,舀了一大勺! 粉倒进玉杯! 冲水! 搅匀! 无色无味! 秦夭夭得意地拍拍手:“完美!” 第二天早上。 桑红袖照例给萧闲泡茶。 秦夭夭抢过玉杯:“我来!我来!” 她殷勤地端到萧闲面前:“臭咸鱼!喝茶!” 萧闲睁开一只眼。 秦夭夭心跳加速。 萧闲慢悠悠接过杯子。 秦夭夭屏住呼吸。 萧闲凑到嘴边…… 停住! 他瞥了秦夭夭一眼。 秦夭夭紧张:“快……快喝啊……” 萧闲随手把杯子放在旁边石桌上。 “烫……” 秦夭夭:“……” 她急道:“不烫!我试过了!” 萧闲:“你喝。” 秦夭夭:“……” 她硬着头皮:“我……我不渴!” 萧闲闭上眼:“那等凉……” 秦夭夭抓狂! 她端起杯子:“我喂你!” 她踮起脚,把杯子往萧闲嘴边送! 萧闲脑袋一偏。 哗啦! 茶水全泼在躺椅扶手上! 滋滋滋…… 扶手冒起青烟!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秦夭夭:“!!!” 桑红袖惊呼:“呀!秦姐姐!你加了什么?” 慕容尘凑过来:“嚯!够狠啊!” 云澜眼神微冷。 萧闲慢悠悠坐直,看着扶手上的坑。 “啧……败家……” 他手指在坑上一点。 滑腻道韵流转。 小坑瞬间复原!光滑如初! 秦夭夭目瞪口呆。 萧闲看向她,眼神平静。 秦夭夭心虚地后退一步:“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闲:“哦。” 他重新躺下。 秦夭夭:“……” 她跺脚:“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萧闲:“懒……” 秦夭夭:“……” 她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臭咸鱼!你欺负人!” 她转身跑回屋,“砰”地关上门。 桑红袖担心:“秦姐姐……” 慕容尘挠头:“玩脱了……” 云澜默默擦剑。 萧闲坐在躺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麻烦……” 屋里。 秦夭夭趴在床上,小肩膀一抽一抽。 “臭咸鱼……死咸鱼……烂咸鱼……” 她越想越委屈。 “把我变小……还不理我……还欺负我……” 她抓起枕头砸向门口! 枕头撞门,软软落地。 秦夭夭更气了。 她跳下床,翻箱倒柜。 找出一把剪刀! “哼!剪你头发!让你变秃子!” 她气呼呼地拉开门。 蹑手蹑脚走到萧闲躺椅边。 萧闲似乎睡着了。 秦夭夭举起剪刀,瞄准萧闲那一头乱糟糟的黑发。 “咔嚓!” 她心里默念。 剪刀落下! 就在碰到头发的瞬间! 萧闲的脑袋极其自然的……往旁边一歪! 咔嚓! 剪刀剪了个空! 秦夭夭:“???” 她不信邪!又剪! 萧闲脑袋又歪向另一边! 再剪! 再剪! 秦夭夭累得胳膊酸。 萧闲鼾声均匀。 秦夭夭:“……” 她看着手里的剪刀,又看看萧闲。 突然,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她放下剪刀,伸出两根小手指。 瞄准萧闲的鼻孔…… 戳! 动作快如闪电! 就在指尖即将抵达的瞬间! 萧闲那只手极其随意的……抬起来…… 挠了挠鼻子。 动作自然流畅。 秦夭夭的手指…… 戳在了他手背上! “嗷!”秦夭夭痛呼!手指头差点折了! 萧闲翻个身,嘟囔:“蚊子……” 秦夭夭捂着手,眼泪汪汪。 “臭咸鱼……我恨你……” 她丢下剪刀,哭着跑回屋。 青云峰顶。 慕容尘憋着笑。 云澜摇摇头。 桑红袖叹气:“秦姐姐好可怜……” 萧闲坐在躺椅上,慢悠悠睁开一只眼。 瞥了一眼秦夭夭的房门。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对着房门方向…… 屈指…… 一弹! 嗡! 一道微不可查的灰白指风,无声无息地没入房门。 屋内。 秦夭夭正趴在床上哭。 突然! 一股温润的暖流涌入体内! 她身体微微一颤! 感觉……好像……长大了一点点? 她抬起小胳膊看了看。 似乎……没那么肉乎乎了? 秦夭夭猛地坐起来! 蓝眼睛瞪得溜圆! “臭咸鱼!你……” 她跳下床,拉开门冲出去! 萧闲已经重新闭上眼睛,鼾声均匀。 秦夭夭站在躺椅边,看着萧闲的侧脸。 小脸上的愤怒慢慢消失。 她撇撇嘴。 “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小声嘀咕。 然后,她搬着小板凳,轻轻放在躺椅边。 安静地坐下。 小手托腮。 看着天边的云。 没再吵他。 第138章:咸鱼核心的用法 青云峰顶,阳光正好。 萧闲瘫在升级的王座里,舒服地冒泡。 秦夭夭叉腰站在他面前。 “臭咸鱼!不够!还要长!”她声音清脆,带着不满。 萧闲眼皮都没抬:“吵……” 秦夭夭跺脚:“才到胸口!我要原来那么高!” 桑红袖端来灵果:“秦姐姐,这样也挺好看的呀。” 秦夭夭抓起果子啃了一口:“好看顶什么用!打架都够不着人脑袋!” 慕容尘扛着石头路过:“秦姑娘,我教你一套拳法?够得着!” 秦夭夭白他一眼:“滚蛋!傻大个!” 云澜抱着冰剑,嘴角微弯。 秦夭夭眼珠一转,凑到萧闲耳边。 “喂……我知道咸鱼核心……” 萧闲鼾声响起。 秦夭夭:“……” 她气呼呼地跑开。 一会儿。 她抱着个破铜锣回来。 咣!咣!咣! 对着萧闲耳朵猛敲! “起床!臭咸鱼!” 萧闲翻个身:“红袖丫头……赶苍蝇……” 桑红袖:“啊?哦!” 她赶紧去拿拂尘。 秦夭夭躲开:“别闹!臭咸鱼!快帮我!”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帮你什么?” 秦夭夭:“长高啊!” 萧闲:“哦。” 他又躺下了。 秦夭夭:“……” 她扑上去揪他头发! 萧闲脑袋一歪。 秦夭夭扑空,摔在躺椅上。 “哎哟!” 萧闲:“小心点……别摔傻了……” 秦夭夭:“……” 她爬起来,蓝眼睛冒火。 “行!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她冲到王座边,手拍着咸鱼核心镶嵌的位置。 “喂!石头!快让我长大!” 石头毫无反应。 秦夭夭:“……” 她趴上去,对着石头吹气:“呼——呼——” 慕容尘挠头:“秦姑娘……这有用吗?” 秦夭夭:“闭嘴!” 她折腾半天,累得直喘气。 石头纹丝不动。 秦夭夭泄气地坐在地上:“破石头!跟臭咸鱼一样坏!” 萧闲坐在躺椅上,手指动了动。 一道微不可查的灰光没入秦夭夭后背。 秦夭夭身体微微一热。 她低头看看。 “咦?好像……又高了一点点?” 她跳起来,跑到水缸边照。 水面倒影里,少女身形似乎……抽条了一点? 秦夭夭狂喜:“哈哈!有效!” 她冲回王座边,对着石头猛亲一口! “吧唧!” “好石头!乖石头!再让我长点!” 石头:“……” 毫无动静。 秦夭夭:“……” 她眼巴巴看向萧闲。 萧闲闭着眼:“口水……擦擦……” 秦夭夭:“……” 她抹抹嘴,哼道:“小气鬼!” 她眼珠一转,又凑过去。 “臭咸鱼……商量个事呗?” 萧闲:“说。” 秦夭夭:“你帮我完全恢复……我……我教你咸鱼核心的终极用法!” 萧闲:“哦。” 秦夭夭:“……” 她急道:“真的!能躺着变强!超级快那种!” 萧闲:“多快?” 秦夭夭:“比你现在快……十倍!不!百倍!” 萧闲睁开一只眼:“百倍?” 秦夭夭猛点头:“对!躺着就能成仙!” 萧闲:“哦。” 他又闭上眼。 秦夭夭:“……” 她抓狂:“你‘哦’什么哦!答应不答应啊!” 萧闲:“不。” 秦夭夭:“为什么?” 萧闲:“麻烦……” 秦夭夭:“……” 她气得直转圈:“啊啊啊!我要疯了!” 她冲进厨房,抱出一坛“万年醉仙酿”。 “臭咸鱼!喝不喝?极品哦!” 萧闲鼻子动了动:“红袖丫头……” 桑红袖:“师尊!秦姐姐!酒不能……” 秦夭夭已经拍开封泥! 浓郁酒香弥漫!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倒一杯……” 秦夭夭得意:“嘿嘿!上钩了吧!” 她赶紧倒满一杯,递过去。 萧闲接过,闻了闻。 “嗯……还行……” 他慢悠悠喝了一口。 秦夭夭紧张地看着。 萧闲咂咂嘴:“淡了……” 秦夭夭:“啊?” 萧闲把杯子还给她:“掺水了……” 秦夭夭:“……” 她小脸涨红:“谁……谁掺水了!这是……这是陈酿!淳厚!” 萧闲:“哦。” 他又躺下了。 秦夭夭:“……” 她仰头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辣得直咳嗽! “臭咸鱼!你耍我!”她眼泪汪汪。 萧闲:“小孩子……少喝酒……” 秦夭夭:“……” 她摔了酒坛,哭着跑回屋。 “我再理你我就是猪!” 屋里。 秦夭夭趴在床上生闷气。 “死咸鱼……烂咸鱼……” 她越想越委屈。 “不就是想变回去嘛……这么难……” 她摸着自己明显长大的手。 “臭咸鱼……其实……也没那么坏……” 她小声嘀咕。 门外。 萧闲慢悠悠走到门口。 他手指对着房门,屈指一弹。 嗡! 一道灰光没入。 屋内。 秦夭夭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她身体肉眼可见地拔高!抽条! 眨眼间,恢复成原本十七八岁的模样! 明眸皓齿,粉裙飘飘! 秦夭夭惊喜地跳下床! “我……我回来啦!” 她冲出门! 萧闲已经走回躺椅,瘫了下去。 秦夭夭跑到他面前,转了个圈! “臭咸鱼!看到没!本姑娘回来啦!” 萧闲瞥了一眼:“哦。” 秦夭夭:“……” 她叉腰:“就这反应?” 萧闲:“不然呢?” 秦夭夭哼道:“至少夸句漂亮吧!” 萧闲:“还行……” 秦夭夭:“……” 她气结:“你!” 她突然伸手,飞快地在萧闲脸上捏了一把! “哈哈!捏到了!” 萧闲:“……” 他慢悠悠抬手,擦了擦脸。 “脏……” 秦夭夭得意地晃晃手指:“手感不错!” 她心情大好:“红袖!慕容大傻!云冰块!本姑娘请客!下山吃大餐!” 桑红袖:“好呀!” 慕容尘:“秦姑娘大气!” 云澜微微颔首。 秦夭夭看向萧闲:“臭咸鱼!你去不去?” 萧闲:“累……” 秦夭夭:“醉仙楼!新出的‘千年醉仙酿’!躺着喝!” 萧闲眼皮动了动。 秦夭夭加码:“还有‘云蚕丝软榻’!比你这破椅子舒服一百倍!”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 “几点?” 秦夭夭:“……” 她翻个白眼:“就知道!” 醉仙楼,雅间。 秦夭夭点了一桌子菜。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上!”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慕容尘埋头猛吃。 云澜小口品茶。 桑红袖给秦夭夭夹菜:“秦姐姐,多吃点。” 萧闲瘫在特制的云蚕丝软榻上,端着酒杯。 “嗯……酒还行……”他咂咂嘴。 秦夭夭凑过去:“软榻舒服吧?” 萧闲:“嗯。” 秦夭夭:“那……咸鱼核心的用法……” 萧闲:“说。” 秦夭夭:“你先答应教我咸鱼道韵!” 萧闲:“不。” 秦夭夭:“……” 她咬牙:“那我就不说!” 萧闲:“哦。” 他闭上眼睛。 秦夭夭:“……” 她气得抢过他的酒杯:“不准喝!” 萧闲手一伸,又拿回一杯。 秦夭夭再抢! 萧闲再拿! 桌上酒杯全被秦夭夭抢走。 萧闲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玉葫芦。 自斟自饮。 秦夭夭:“……” 她泄气地坐回去:“臭咸鱼!算你狠!” 她凑近,压低声音:“咸鱼核心……能吸别人的‘懒劲’!转化成你的修为!” 萧闲喝酒的动作一顿。 他睁开眼:“懒劲?” 秦夭夭点头:“对!越懒的人,懒劲越足!你吸过来,躺着都能涨修为!” 她得意:“厉害吧?” 萧闲:“哦。” 他又闭上眼。 秦夭夭:“……” 她抓狂:“你‘哦’什么哦!试试啊!” 萧闲:“麻烦……” 秦夭夭:“……” 她指着慕容尘:“吸他!他练完拳就躺!懒劲足!” 慕容尘:“???” 萧闲瞥了慕容尘一眼。 慕容尘感觉浑身一轻!仿佛卸下了什么包袱! 他打了个哈欠:“奇怪……突然好困……” 萧闲体内道韵微微一涨。 他满意地点点头:“嗯……还行……” 秦夭夭得意:“看!我没骗你吧!” 萧闲:“嗯。” 秦夭夭:“那……教我咸鱼道韵!” 萧闲:“不。” 秦夭夭:“……” 她跳起来:“你耍赖!” 萧闲:“你只说告诉我用法……没说交换条件……” 秦夭夭:“……” 她愣在原地。 好像……真是? 她气得直跺脚:“萧闲!我跟你没完!” 她扑上去要掐他脖子! 萧闲脚步一滑。 秦夭夭扑空,撞在软榻上。 “哎哟!” 萧闲慢悠悠喝光最后一口酒。 “结账……” 他扛起锈剑,一步三晃往外走。 “回家……睡觉……” 秦夭夭揉着额头,看着他的背影。 “臭咸鱼……你给我等着……” 她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看我怎么收拾你……” 青云峰顶。 萧闲瘫回王座。 秦夭夭变回原样后,更闹腾了。 “臭咸鱼!陪我练剑!” “自己玩……” “教我咸鱼道韵!” “不……” “啊啊啊!气死我啦!” 日子,依旧鸡飞狗跳。 萧闲在王座里蹭了蹭。 “嗯……总算……能清净会儿了……” 他闭上眼睛。 鼾声响起。 秦夭夭提着一桶水,蹑手蹑脚走过来。 她看着萧闲的睡脸,坏笑。 “臭咸鱼……让你不理我……” 她举起水桶…… 萧闲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鼾声均匀。 秦夭夭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看着他的侧脸。 水桶慢慢放下。 她哼了一声。 “算了……今天饶了你……” 她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开。 阳光洒在峰顶。 一片……暂时的……宁静。 第139章:上门要人 青云峰顶,风平浪静。 秦夭夭揪着萧闲的耳朵:“臭咸鱼!教我道韵!” 萧闲脑袋一歪:“不教。” “啊!气死我啦!”秦夭夭跺脚。 嗡! 一道刺目金光撕裂云层! 三只金焰缭绕的巨鸟降临! 气息灼热!威压如山! 为首金袍男子目光锁定秦夭夭:“夭夭!随吾等回族!” 秦夭夭脸色一白:“大哥?!” 金袍男子:“父亲震怒!速归!” 秦夭夭后退一步:“我不回去!” 金袍男子冷哼:“由不得你!” 他伸手抓向秦夭夭! 慕容尘怒吼:“休想!”龙象拳印轰出! 金袍男子随手一挥! 轰! 慕容尘吐血倒飞! 云澜冰剑出鞘!寒气冻结空气! 金袍男子屈指一弹! 叮! 冰剑剧震!云澜闷哼后退! 桑红袖惊呼:“秦姐姐!”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吵……” 金袍男子瞥他一眼:“无关者,滚!” 他再次抓向秦夭夭! 秦夭夭尖叫:“臭咸鱼!救我!” 萧闲掏掏耳朵:“麻烦……”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对着金袍男子抓来的手…… 屈指……一弹! 动作……像弹苍蝇。 嗡! 一股滑腻道韵荡开! 金袍男子感觉手像抓在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滑梯上! 滋溜! 攻击轨迹瞬间歪斜! 抓了个空! 金袍男子:“???” 他眼神一凝:“有点意思……” 他周身金焰暴涨!威压倍增! “拿下!” 另外两只金乌扑向萧闲! 萧闲叹了口气。 他那只手再次抬起…… 对着扑来的两只金乌…… 轻轻……一拂! 动作……像掸灰尘。 嗡! 两只金乌如同撞上无形滑板! 滋溜!滋溜! 互相撞在一起!金羽乱飞! 狼狈不堪! 金袍男子瞳孔骤缩:“你……究竟是谁?” 萧闲:“青云峰……看门的……” 他重新瘫回躺椅:“要打……快点……别吵我睡觉……” 金袍男子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萧闲。 又看看躲在他身后的秦夭夭。 “夭夭!你真要背叛金乌一族?” 秦夭夭咬着嘴唇:“我……我没有背叛……” 金袍男子:“那就跟我回去!” 秦夭夭摇头:“我不回去!那里……太闷了!” 金袍男子怒道:“胡闹!你是金乌公主!岂能流落在外!” 秦夭夭:“公主?囚犯还差不多!” 金袍男子:“放肆!” 他眼中金焰跳动:“最后一次机会!走不走?” 秦夭夭身体微颤。 她看向萧闲。 萧闲闭着眼,鼾声均匀。 她又看向慕容尘、云澜、桑红袖。 慕容尘擦掉嘴角血:“秦姑娘!别怕!我们护你!” 云澜冰剑斜指。 桑红袖:“秦姐姐!别走!” 秦夭夭眼眶微红。 她深吸一口气:“大哥……你回去吧……” 金袍男子:“你!” 他怒极反笑:“好!好!好!” 他死死盯着萧闲:“阁下手段诡异!但金乌一族……不是你能招惹的!” 他甩袖:“我们走!” 三道金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峰顶一片死寂。 秦夭夭瘫坐在地,眼泪无声滑落。 桑红袖跑过去抱住她:“秦姐姐……” 慕容尘:“秦姑娘……” 云澜默默收剑。 萧闲坐在躺椅上翻了个身。 “啧……枕头……湿了……” 秦夭夭:“……” 她抓起石头砸过去:“臭咸鱼!都怪你!” 石头滑开。 秦夭夭扑到躺椅边,揪住萧闲衣领:“你为什么不帮我打跑他们?” 萧闲:“打跑了……还会来……” 秦夭夭:“那怎么办?” 萧闲:“凉拌……” 秦夭夭:“……” 她气得直捶他胸口:“我恨你!” 萧闲:“哦……” 秦夭夭:“……” 她松开手,蹲在地上哭。 “我不想回去……那里一点都不好……” “没人陪我玩……没人跟我说话……” “整天修炼修炼……烦死了……” 桑红袖轻拍她后背。 慕容尘挠头:“秦姑娘……那就不回去!” 云澜:“留下。” 秦夭夭抬头,泪眼婆娑:“可是……他们会再来……” 萧闲慢悠悠开口:“再来……再赶……” 秦夭夭:“赶不走呢?” 萧闲:“那就……埋了……” 秦夭夭:“……” 她破涕为笑:“臭咸鱼!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擦干眼泪:“好!我不走了!” 她跳起来:“臭咸鱼!教我道韵!我要变强!自己打跑他们!” 萧闲:“不教……” 秦夭夭:“……” 她叉腰:“那我天天吵你!吵死你!” 萧闲:“随你……” 秦夭夭:“……” 她眼珠一转:“红袖!拿锣来!” 桑红袖:“啊?” 秦夭夭:“我要敲锣!吵死他!” 萧闲:“……” 他慢悠悠坐起来。 “教你……可以……” 秦夭夭惊喜:“真的?!” 萧闲:“条件……” 秦夭夭:“你说!” 萧闲:“每天……安静……一个时辰……” 秦夭夭:“……” 她咬牙:“成交!” 萧闲:“现在……安静……” 他重新躺下。 秦夭夭:“……” 她憋着气,小脸通红。 慕容尘偷笑。 云澜转身离开。 桑红袖拉着秦夭夭:“秦姐姐,我们去玩……” 秦夭夭被拉走,一步三回头。 “臭咸鱼!你等着!我明天再来!” 萧闲鼾声响起。 夜里。 秦夭夭睡不着。 她溜到萧闲躺椅边。 “喂……臭咸鱼……” 萧闲没反应。 “我大哥……很厉害的……” “还有我爹……更厉害……” “他们……真的会再来……” “你……打得过吗?” 萧闲翻了个身。 秦夭夭:“……” 她叹了口气。 “其实……我有点怕……” “怕他们伤到红袖……慕容……云澜……” “也怕……你打不过……” 她声音很低。 萧闲的鼾声……似乎停顿了一瞬? 秦夭夭没注意。 她抱着膝盖:“臭咸鱼……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明明知道会连累你们……” “还是不想走……” 她低着头。 “这里……有朋友……有……你……” “虽然你很讨厌……” “但……比金乌宫……更像家……” 她声音哽咽。 萧闲坐在躺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扶手。 “麻烦……” 他嘟囔了一句。 秦夭夭抬头:“你醒了?” 回答她的是均匀的鼾声。 秦夭夭:“……” 她撇撇嘴:“死鸭子嘴硬……” 她站起身。 “臭咸鱼……谢谢你……” 她轻声说。 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 躺椅上。 萧闲的眼睛,在黑暗中……极其轻微的……睁开了一条缝。 又缓缓闭上。 峰顶。 月光如水。 一片……暂时的……宁静。 第140章:阔别已久的指导 青云峰顶,咸鱼道域温润流淌。 萧闲瘫在王座里,眼皮都没抬。 秦夭夭叉腰站在他面前:“臭咸鱼!教我道韵!” 萧闲:“躺下……” 秦夭夭:“啊?” 萧闲:“躺平……” 秦夭夭:“???” 她气呼呼躺在地上:“这样?” 萧闲:“闭眼……别动……” 秦夭夭:“……” 她强忍烦躁,闭眼。 嗡! 一股滑腻道韵笼罩她。 “感觉……滑……懒……别抵抗……” 秦夭夭身体微颤。 慕容尘凑过来:“师尊!我呢?” 萧闲:“去……后山……撞石头……” 慕容尘:“啊?” 萧闲:“撞……别停……” 慕容尘挠头:“得令!” 他冲向山壁! 轰!轰!轰! 云澜抱剑:“师尊……” 萧闲:“看……天……” 云澜抬头望天。 萧闲:“云……怎么动……别用眼……用……心……” 云澜琉璃眼眸微凝。 桑红袖:“师尊!我呢?” 萧闲:“你等就行了。” 桑红袖:“哦!” 日子一天天过去。 秦夭夭躺在地上,小脸憋得通红。 “臭咸鱼!没感觉啊!” 萧闲:“急什么……” 秦夭夭:“我急死了!” 萧闲:“那就……死着……” 秦夭夭:“……”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来。 渐渐的…… 她感觉身体仿佛融化了…… 轻飘飘的…… 懒洋洋的…… 一丝滑腻道韵在体内流转…… 慕容尘撞得鼻青脸肿。 “师尊!疼啊!” 萧闲:“疼……就对了……继续……” 慕容尘咬牙:“是!” 他龙象罡气爆发!撞得更狠! 轰! 山壁裂开! 他体内瓶颈松动! 云澜静立峰顶。 她望着流云。 冰剑悬空。 寒气内敛。 她眼中……云不再是云…… 是……流动的……道? 一丝明悟闪过! 冰蓝道锁嗡鸣! 桑红袖体内气运光环微动。 灵气自发涌入! 瓶颈……破了! 金丹中期! 秦夭夭躺在地上。 她感觉那股滑腻道韵越来越清晰。 它……在排斥她的急躁? 她尝试……放松……再放松…… 道韵流转加快! 嗡! 她周身粉光一闪! 金丹后期! 她猛地坐起:“我突破了?” 萧闲:“嗯……” 秦夭夭狂喜:“哈哈!臭咸鱼!我成了!” 她扑向萧闲:“快!教我下一层!” 萧闲:“躺回去……” 秦夭夭:“……” 她乖乖躺下。 慕容尘撞碎最后一块巨石! 轰! 他仰天长啸! 龙象罡气冲天而起! 元婴初期! 云澜眼中冰蓝剑光一闪! 星髓铁河床下,狂暴剑意温柔流淌。 冰蓝道锁彻底稳固! 元婴中期! 她微微颔首:“谢师尊。” 桑红袖:“师尊!我也突破了!” 萧闲在躺椅上,感觉着弟子们突破带来的道韵反馈。 咸鱼道域微微扩张。 他体内那道元婴壁障…… 咔嚓! 一声轻响! 水到渠成! 元婴大圆满! 叮!宿主成功教导徒弟突破!咸鱼点+10000! 【徒弟秦夭夭忠诚度+10!当前:80(依赖)! 【徒弟慕容尘忠诚度+5!当前:100(死忠)! 【徒弟云澜信任度+5!当前:90(绝对信任)! 【徒弟桑红袖崇拜值+5!当前:95(狂热)! 【躺平王座升级!咸鱼道域范围扩大至两百丈!舒适度+20%! 【解锁新功能:咸鱼共享(初级)!可微弱增幅领域内指定目标修炼效率! 萧闲舒服地蹭了蹭升级的王座。 “嗯……还行……” 秦夭夭跳起来:“臭咸鱼!我金丹后期了!快教我厉害的!” 萧闲:“躺……” 秦夭夭:“还躺?!” 萧闲:“躺到……元婴……” 秦夭夭:“……” 她气呼呼躺回去:“躺就躺!” 慕容尘兴奋地挥拳:“师尊!我元婴了!能学新招吗?” 萧闲:“去……打瀑布……逆流……” 慕容尘:“啊?” 萧闲:“拳头……打水……” 慕容尘:“……” 他挠头:“得令!” 云澜抱剑:“师尊,剑道……” 萧闲:“看……蚂蚁……” 云澜:“???” 萧闲:“蚂蚁……怎么走……别用剑……” 云澜沉默片刻。 她走到树下,静静观察蚁群。 桑红袖:“师尊!我呢?” 萧闲:“玩……” 桑红袖:“啊?” 萧闲:“玩……” 桑红袖:“哦!” 秦夭夭躺在地上,扭来扭去。 “臭咸鱼……好无聊啊……” 萧闲:“闭嘴……” 秦夭夭:“……” 她强忍不说话。 几天后。 秦夭夭感觉那股滑腻道韵如臂指使! 她心念一动! 道韵流转!轻松写意! 她惊喜:“我好像……掌握了?” 萧闲:“嗯……” 秦夭夭:“那我能学攻击法术了吗?” 萧闲:“不能……” 秦夭夭:“为什么?” 萧闲:“咸鱼……不打架……” 秦夭夭:“……” 她抓狂:“那学来干嘛?” 萧闲:“跑得快……” 秦夭夭:“???” 萧闲:“滑溜……跑得快……” 秦夭夭:“……” 她气结:“我……我……” 她突然眼珠一转。 “臭咸鱼!看招!” 她小手一挥! 一股滑腻道韵卷向萧闲! 萧闲眼皮都没抬。 道韵滑过他身体,消散无形。 秦夭夭:“……” 她不服气!加大力度! 道韵汹涌! 萧闲翻个身。 道韵再次滑开! 秦夭夭:“……” 她累得直喘气。 萧闲:“省点劲……留着跑……” 秦夭夭:“……” 她瘫在地上:“臭咸鱼!你欺负人!” 慕容尘在瀑布下挥拳。 逆流击水! 水花四溅! 他龙象罡气轰鸣!水流倒卷! “哈哈!痛快!” 他感觉力量掌控更精妙! 云澜蹲在树下。 她看着蚂蚁搬食。 冰剑悬在膝上。 寒气内敛。 她眼中……蚂蚁的轨迹……仿佛……剑路? 一丝剑意流转!更凝练! 桑红袖灵气自发滋养!修为稳步提升! 秦夭夭躺了几天,实在憋不住。 她溜到萧闲身边。 “喂……臭咸鱼……” 萧闲:“……” 秦夭夭:“咸鱼核心……还能吸懒劲对吧?” 萧闲:“嗯……” 秦夭夭:“那……吸我的!” 萧闲:“你不够懒……” 秦夭夭:“……” 她咬牙:“我躺给你看!” 她直挺挺躺下,闭眼。 “我睡了!别吵我!” 萧闲:“……” 他手指微动。 一丝懒劲被吸走。 秦夭夭感觉身体一轻!道韵流转更快! 她惊喜:“有效!” 她立刻装睡。 鼾声假得离谱。 萧闲:“……” 他懒得理她。 秦夭夭装睡几天。 修为竟然……涨了一截? 她更来劲了! “臭咸鱼!快吸!我还能更懒!” 萧闲:“……” 他翻个身。 秦夭夭凑过去:“别装睡!快吸!” 萧闲:“吵……” 秦夭夭:“……” 她眼珠一转。 她蹑手蹑脚爬上躺椅。 挤在萧闲旁边。 “喂……分我点位置……” 萧闲:“下去……” 秦夭夭:“就不!” 她学萧闲瘫着:“嗯……舒服……” 萧闲:“……” 他懒得动。 秦夭夭得意:“嘿嘿!臭咸鱼!以后这就是我的地盘了!” 她学着萧闲的样子。 闭眼。 打鼾。 “呼……噜……” 萧闲:“……” 他手指一弹。 秦夭夭“哎哟”一声滚下躺椅。 “臭咸鱼!你!” 萧闲:“挤……” 秦夭夭:“……” 她气呼呼坐在地上。 “小气鬼!” 她蓝眼睛转了转。 “哼!等我元婴!自己造一个!” 她跑回原地,继续躺平。 “吸我!快吸!” 青云峰顶。 慕容尘打水。 云澜看蚂蚁。 桑红袖玩泥巴。 秦夭夭躺平求吸。 萧闲瘫在王座里。 鼾声均匀。 叮!咸鱼点缓慢增长中…… 【徒弟秦夭夭领悟‘咸鱼躺’真谛!修为稳步提升! 峰顶一片……懒散的……祥和。 第141章:救陆凌雪 青云峰顶,咸鱼道域慵懒流淌。 萧闲瘫在王座里,鼾声均匀。 秦夭夭躺在他脚边,装睡装得正起劲。 慕容尘在瀑布下挥拳,水花倒卷。 云澜静立树下,冰剑悬空。 桑红袖在菜园追蝴蝶。 嗡! 一道染血的星光撕裂云层! 重重砸在峰顶! 星光散去,露出一个浑身浴血、气息萎靡的魁梧身影。 星恒卫队副统领,铁岩! 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萧峰主!救命!” 萧闲鼾声停顿。 慕容尘停拳。 云澜冰剑微鸣。 秦夭夭坐起来:“谁啊?” 铁岩抬头,目眦欲裂:“我们少主……危在旦夕!” 云澜眼神骤冷:“师姐?” 铁岩:“少主,她……继承了星恒之主位!” 秦夭夭:“哇!冰块脸当老大了?” 铁岩:“但……遭大长老星陨背叛!勾结外敌!星恒卫队半数倒戈!” 他咳出血:“少主被围困在‘星陨绝渊’!星髓铁河床……快压制不住了!” 云澜冰剑瞬间出鞘半寸!寒气刺骨! 慕容尘怒吼:“敢动我师姐?” 桑红袖小脸煞白。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星陨……绝渊?” 铁岩:“是!绝地!空间紊乱!灵力狂暴!星陨布下‘九星锁魂阵’!少主她……” 萧闲:“远吗?” 铁岩:“……” 秦夭夭跳起来:“臭咸鱼!快救人啊!” 萧闲:“麻烦……” 他慢吞吞站起身。 “红袖丫头……” 桑红袖:“师尊!” “开船……” 桑红袖:“是!” 流云追月号升空! 目标:星陨绝渊! 飞舟撕裂空间! 萧闲瘫在加大号躺椅里。 秦夭夭急得团团转:“快点!再快点!” 慕容尘拳头捏得咯咯响。 云澜抱剑静立,寒气弥漫。 铁岩盘膝疗伤,脸色苍白。 数日后。 前方虚空扭曲!无数星辰碎片漂浮! 狂暴的灵力乱流撕扯空间! 中心处,一道巨大的黑色深渊,吞噬一切光线! 星陨绝渊! 深渊边缘,九根巨大星光柱贯穿天地!形成牢笼! 牢笼中心,一道冰蓝身影盘坐! 正是陆凌雪! 她周身冰蓝道锁剧烈震颤!星髓铁河床下,狂暴剑意疯狂冲击!几欲破体! 嘴角鲜血不断溢出! 牢笼外,一名黑袍老者冷笑:“陆凌雪!放弃吧!交出星恒印!” 他身后,数十名星恒卫眼神空洞,显然被控! 陆凌雪咬牙:“星陨……叛徒……” 星陨大笑:“叛徒?星恒宫该换主人了!” 飞舟降临! 慕容尘第一个冲出:“老狗!放开我师姐!” 龙象拳印咆哮轰向星陨! 星陨冷哼:“蝼蚁!” 他袖袍一挥! 一道星光匹练抽来! 轰! 慕容尘吐血倒飞! 云澜冰剑出鞘!寒气冻结匹练! “咦?冰魄道体?”星陨眼中贪婪,“好材料!” 他五指成爪!抓向云澜! 云澜冰剑连点!寒气爆发! 叮叮叮! 火星四溅!云澜连退数步!虎口崩裂! 星陨:“元婴后期?不够看!” 秦夭夭急喊:“臭咸鱼!快出手!” 萧闲慢悠悠走下飞舟。 他看着牢笼里的陆凌雪。 “丫头……撑不住……喊师父啊……” 陆凌雪艰难抬头:“师……师尊……” 星陨目光扫过萧闲:“你就是青云峰主?哼!装神弄鬼!” 他屈指一弹! 一道凝练星芒射向萧闲! 快如闪电! 萧闲脚步一滑。 滋溜! 星芒擦着他衣角飞过!射入虚空! 星陨:“???” 萧闲走到牢笼前。 他伸手摸了摸星光柱。 “啧……有点扎手……” 星陨冷笑:“九星锁魂!化神难破!凭你?” 萧闲没理他。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在星光柱上…… 轻轻…… 一拂! 动作……像掸灰。 嗡! 滑腻道韵弥漫! 九根星光柱猛地一颤! 彼此连接的能量轨迹……如同被涂了万年咸鱼油! 滋啦! 能量流转瞬间紊乱!互相冲突! 轰!轰!轰! 三根星光柱承受不住!炸裂开来! 牢笼出现巨大缺口! 星陨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不可能!” 陆凌雪压力骤减!冰蓝道锁光芒暴涨!强行稳住河床! 她趁机冲出牢笼! “师尊!”她落在萧闲身后,气息虚弱。 星陨暴怒:“找死!” 他双手结印!剩余六根星光柱光芒大盛!化作六柄巨剑!斩向萧闲! “小心!”陆凌雪惊呼! 萧闲头都没回。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对着斩来的六柄星光巨剑…… 屈指……连弹! 噗!噗!噗!噗!噗!噗! 六道凝练灰光射出! 精准点在巨剑剑尖! 嗡! 六柄巨剑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瞬间……溃散!消失! 星陨:“!!!” 他一口血喷出!阵法反噬!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萧闲掏掏耳朵:“吵……” 他看向陆凌雪:“能走吗?” 陆凌雪点头:“能!” 星陨眼神怨毒:“想走?没那么容易!” 他猛地捏碎一枚玉符! “恭请魂尊!” 嗡! 深渊深处,一股阴冷、邪恶的魂力波动轰然爆发! 一道笼罩在灰雾中的身影缓缓浮现! 气息……化神初期! “桀桀桀……星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灰雾中,两点猩红魂火锁定萧闲。 “咦?有趣的小家伙……灵魂……很特别……” 萧闲眉头微皱:“一股子……霉味……” 魂尊:“……” 他魂火跳动:“找死!” 灰雾化作一只巨大魂爪!无视空间!直抓萧闲神魂! 陆凌雪脸色煞白:“师尊小心!是噬魂爪!” 萧闲依旧没动。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抬起来…… 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抓来的魂爪……屈指……一弹! 动作……像弹耳屎? 嗡! 一股无形的、滑腻的咸鱼道韵荡开! 魂爪抓在道韵上! 如同抓在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滑不留手的镜子上! 滋溜! 魂爪轨迹瞬间歪斜!狠狠抓在了旁边一块漂浮的星辰碎片上! 轰! 碎片炸成齑粉! 魂尊:“???” 他魂火剧烈摇曳:“不可能!我的魂术……” 萧闲:“脏……” 他嫌弃的甩甩手。 魂尊暴怒:“蝼蚁!本尊要抽你魂魄!炼魂百年!” 他灰雾暴涨!化作无数狰狞魂影!尖啸扑来! 秦夭夭尖叫:“好多鬼!” 慕容尘头皮发麻! 云澜冰剑寒气爆发! 陆凌雪强提灵力! 萧闲叹了口气。 “麻烦……”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对着扑来的漫天魂影…… 五指张开……然后轻轻……一握! 动作……像抓了把沙子? 嗡! 一股无形的、滑腻的、带着绝对“咸鱼”意志的力场降临! 漫天魂影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巨大的、装满粘稠咸鱼油膏的搅拌机! 滋啦!滋啦!滋啦! 所有魂影瞬间凝固!扭曲!消融! 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魂尊:“啊——!” 他发出一声凄厉魂啸!灰雾剧烈波动!气息暴跌! “你……你这是什么力量?” 萧闲:“咸鱼……之力……” 魂尊:“……” 他魂火惊惧:“撤!” 灰雾卷起星陨,就要遁入深渊! “想走?”陆凌雪眼神冰寒! 她强提最后灵力!冰剑指向深渊! “星髓铁河!冰封!” 轰! 狂暴剑意混合星髓之力!化作冰蓝洪流!冲向深渊入口! 魂尊怒吼:“滚开!” 灰雾凝聚巨盾抵挡! 嗤啦! 冰蓝洪流冻结巨盾!余势不减!冲入深渊! “不——!”星陨惨叫!被洪流吞噬! 魂尊灰雾被冻结大半!他舍弃部分魂体!尖叫着遁入深渊深处! 消失不见。 战斗结束。 陆凌雪力竭,身体一晃。 云澜扶住她:“师姐。” 陆凌雪虚弱:“谢……谢师尊……谢师妹……” 萧闲扛着剑:“走吧……困……” 秦夭夭跳过来:“臭咸鱼!刚才那招帅啊!教我!” 萧闲:“不教……” 秦夭夭:“……” 流云追月号返航。 陆凌雪在舟上调息。 她看着萧闲的侧脸,眼神复杂。 “师尊……弟子……让您费心了……” 萧闲:“嗯……” 陆凌雪:“星恒宫……” 萧闲:“麻烦……扔了……” 陆凌雪:“……” 秦夭夭凑过来:“冰块脸!当老大感觉怎么样?” 陆凌雪摇头:“累……” 慕容尘:“师妹!以后谁欺负你!告诉我!揍他!” 云澜:“同去。” 桑红袖:“还有我!” 陆凌雪冰冷的脸庞,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嗯……” 青云峰顶。 陆凌雪盘膝疗伤。 萧闲瘫回王座。 秦夭夭凑过去:“臭咸鱼!那个魂尊……” 萧闲:“跑了……” 秦夭夭:“他会不会回来报复?” 萧闲:“随他……” 秦夭夭:“……” 她叹气:“你就不能紧张点?” 萧闲:“紧张……累……” 秦夭夭:“……” 她翻个白眼,跑去骚扰陆凌雪。 “冰块脸!说说!你怎么被坑的?” 陆凌雪:“……” 青云峰顶,似乎……更热闹了。 萧闲在躺椅上蹭了蹭。 “嗯……总算……能躺会儿了……” 他闭上眼睛。 鼾声响起。 第142章:吃醋 青云峰顶,陆凌雪伤势渐愈。 她盘膝调息,冰蓝道锁稳固。 秦夭夭凑过去:“冰块脸!臭咸鱼救你时,帅不帅?” 陆凌雪睫毛微颤:“师尊……神威莫测。” 秦夭夭撇嘴:“哼!他平时就一滩烂泥!” 陆凌雪:“师尊……只是……惫懒……” 秦夭夭眯眼:“你好像……很了解他?” 陆凌雪:“……同门而已。” 她别过脸。 秦夭夭眼珠一转:“哎!你看臭咸鱼!” 她指向萧闲躺椅。 萧闲翻身,毯子滑落。 他腰间……露出一截褪色的……冰蓝发带? 秦夭夭:“咦?那是什么?” 陆凌雪身体猛地一僵! 她认出来了! 那是她当年拜师时……留给萧闲的发带! 他竟然……还留着? 秦夭夭凑近萧闲:“臭咸鱼!这破布条哪来的?” 萧闲迷糊睁眼:“嗯?” 他随手扯下发带:“止血的……” 秦夭夭抢过:“破破烂烂!丑死了!” 她作势要扔! 陆凌雪脱口而出:“别!” 秦夭夭手一顿:“嗯?” 陆凌雪强自镇定:“……是……是旧物……” 秦夭夭狐疑:“旧物?你的?” 陆凌雪:“……或许……” 她耳根微红。 秦夭夭眼神锐利:“哦?冰块脸……脸红了?” 陆凌雪:“……没有!” 她起身:“我去练剑!” 她快步离开,脚步微乱。 秦夭夭捏着发带,蓝眼睛眯起。 “臭咸鱼!这发带……谁的?” 萧闲:“捡的……” 他扯回发带,塞进怀里。 翻身睡觉。 秦夭夭:“……” 她跺脚:“死咸鱼!装傻!” 她气呼呼追到后山。 陆凌雪冰剑狂舞!寒气四溢! 剑招凌厉!却带着一丝……烦躁? 秦夭夭抱臂:“喂!冰块脸!” 陆凌雪剑势不停:“何事?” 秦夭夭:“你喜欢臭咸鱼?” 陆凌雪剑尖一颤! 嗤! 剑气削断一片山岩! 她收剑:“胡言!” 秦夭夭:“那你紧张什么?” 陆凌雪:“……没有!” 她转身:“我回房。” 秦夭夭拦住她:“心虚了?” 陆凌雪眼神冰冷:“让开。” 秦夭夭:“就不!说清楚!” 陆凌雪握紧剑柄:“与你何干?” 秦夭夭:“当然有关!他是我……” 她卡住。 陆凌雪:“是你什么?” 秦夭夭:“……是我师父!” 陆凌雪:“也是我师父。” 秦夭夭:“那不一样!” 陆凌雪:“有何不同?” 秦夭夭:“我……我……” 她语塞。 陆凌雪绕过她:“无聊。” 秦夭夭:“……” 她看着陆凌雪僵直的背影。 “哼!嘴硬!” 夜里。 秦夭夭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溜到萧闲躺椅边。 “臭咸鱼!醒醒!” 萧闲鼾声均匀。 秦夭夭伸手去掏他怀里! “让我看看那破布条!” 萧闲翻身。 秦夭夭扑空! 她不死心!再掏! 萧闲那只手极其随意的……一拂。 噗通! 秦夭夭摔了个屁股墩儿! “哎哟!” 萧闲嘟囔:“蚊子……” 秦夭夭:“……” 她揉着屁股:“死咸鱼!防贼呢!” 她气呼呼回房。 第二天。 秦夭夭盯着陆凌雪。 陆凌雪面无表情,静坐调息。 秦夭夭凑近:“冰块脸……” 陆凌雪:“……” 秦夭夭:“昨天……我梦到臭咸鱼了……” 陆凌雪睫毛微颤。 秦夭夭:“梦到他……把发带扔了!” 陆凌雪指尖一紧! 冰蓝道锁微震! 她强行压下:“……与我无关。” 秦夭夭:“哦?那你抖什么?” 陆凌雪:“……冷。” 秦夭夭:“切!” 她跑到萧闲面前:“臭咸鱼!发带给我玩玩!” 萧闲:“不给……” 秦夭夭:“我用灵果换!” 萧闲:“不换……” 秦夭夭:“我用咸鱼核心的秘密换!” 萧闲:“不稀罕……” 秦夭夭:“……” 她抓狂:“你到底要怎样?” 萧闲:“安静……” 秦夭夭:“……” 她深吸一口气。 她突然换上笑脸,凑到萧闲耳边。 “臭咸鱼……其实……我也有一根发带……” 她掏出一根粉色的:“你看!比那破蓝的好看多了!” “送你呀!” 她往萧闲怀里塞! 萧闲随手一拨。 粉色发带飘落在地。 “丑……” 秦夭夭:“!!!” 她脸涨得通红:“你!不识货!” 她捡起发带,狠狠瞪了陆凌雪一眼。 陆凌雪垂眸,嘴角……似乎……极轻微的……弯了一下? 秦夭夭更气了! “冰块脸!你笑什么?” 陆凌雪:“……没有。” 秦夭夭:“你就有!” 陆凌雪:“你看错了。” 秦夭夭:“哼!你们俩……合伙欺负我!” 她摔门跑回屋。 陆凌雪看向萧闲。 萧闲瘫在躺椅里,毫无反应。 陆凌雪默默起身。 她走到萧闲身边。 犹豫片刻。 她轻声:“师尊……那发带……” 萧闲:“嗯?” 陆凌雪:“……若无用……便扔了吧……” 萧闲:“止血……还行……” 他翻个身。 陆凌雪:“……” 她站在原地。 良久。 她低声道:“弟子……告退。” 她转身离开。 背影……似乎……轻松了些? 秦夭夭扒着门缝偷看。 她小嘴撅得老高。 “臭咸鱼……偏心眼……” 她蓝眼睛转了转。 “哼!等着瞧!” 夜里。 秦夭夭又溜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臭咸鱼!剪你头发!让你变秃子!” 她蹑手蹑脚靠近。 举起剪刀! 萧闲鼾声依旧。 秦夭夭瞄准他一缕黑发。 咔嚓! 剪下! 她得意:“哈哈!的手……” 话音未落! 萧闲那只手极其随意的……抬起来…… 挠了挠头。 动作自然。 秦夭夭手里的头发……不见了? 她低头。 那缕头发……好端端长在萧闲头上? 秦夭夭:“???” 她揉揉眼睛。 “幻觉?” 她不信邪!又剪! 萧闲又挠头! 头发……还在! 反复几次! 秦夭夭累的手酸。 萧闲鼾声均匀。 秦夭夭:“……” 她看着手里的剪刀。 又看看萧闲。 突然。 她目光落在萧闲腰间。 那截冰蓝发带……露出一角。 她眼珠一转。 剪刀……悄悄移向发带…… “剪了它!看你还宝贝!” 剪刀落下! 就在即将剪断的瞬间! 萧闲那只手…… 极其随意的…… 搭在了腰间。 正好……盖住了发带。 秦夭夭的剪刀…… 戳在了他手背上! “嗷!”秦夭夭痛呼! 剪刀脱手! 萧闲慢悠悠睁开眼。 他瞥了一眼手背上的红印。 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剪刀。 最后……看向一脸心虚的秦夭夭。 “皮痒了?” 秦夭夭:“……” 她撒腿就跑! “我错了!臭咸鱼!别打我!” 萧闲:“……” 他捡起剪刀。 随手……扔进了后山悬崖。 他摸了摸腰间的发带。 重新躺下。 鼾声……再次响起。 峰顶。 月光如水。 一片……暂时的……宁静。 第143章:付费打架 青云峰顶,咸鱼道域慵懒流淌。 萧闲瘫在王座里,鼾声均匀。 秦夭夭揪着他耳朵:“臭咸鱼!起床!教我新招!” 萧闲:“不教……” 秦夭夭:“懒死你!” 慕容尘在远处挥拳,虎虎生风。 云澜静坐,冰剑悬空。 陆凌雪擦拭着她的冰煞蚀心残锋。 桑红袖打理着菜园。 嗡! 一道金光撕裂云层! 一个魁梧如铁塔的巨汉降临! 他浑身肌肉虬结,皮肤泛着古铜光泽,气息狂暴! “谁是萧闲?”声如洪钟! 慕容尘停下:“谁?” 巨汉:“西漠!金刚暴君!找萧闲打架!” 秦夭夭跳起来:“打架?找我啊!” 金刚暴君瞥她一眼:“小丫头!滚开!我要打最强的!” 萧闲翻了个身:“不打……累……” 金刚暴君:“???” 他怒道:“懦夫!出来!” 他猛地跺脚! 轰! 峰顶震动!山石滚落! 慕容尘怒吼:“放肆!”龙象拳印轰出! 金刚暴君咧嘴一笑:“来得好!” 他不闪不避!一拳迎上! 轰! 气浪炸开! 慕容尘连退十步!手臂发麻! 金刚暴君纹丝不动! “有点力气!但不够!”他大笑。 云澜冰剑出鞘!寒气刺骨! “冰封!”剑光直指! 金刚暴君一拳砸向剑光! 铛! 冰屑纷飞!寒气竟无法侵入他皮肤! “挠痒痒!”他嗤笑。 陆凌雪眼神一冷,蚀心残锋微鸣。 秦夭夭叉腰:“大块头!你哪来的?” 金刚暴君:“中域!天衍圣城!他们说萧闲是东域第一!” 秦夭夭:“谁说的?” 金刚暴君:“一个姓南宫的小白脸!” 秦夭夭:“南宫明?那个粪坑捞旗的?” 金刚暴君:“对!他说萧闲厉害!我来试试!” 萧闲:“……” 他慢悠悠坐起来:“南宫明……皮痒了……” 金刚暴君:“你就是萧闲?来!打一架!” 萧闲:“不打……” 金刚暴君:“不打?我拆了你这破山头!” 他猛地冲向萧闲躺椅! 秦夭夭尖叫:“臭咸鱼!小心!” 慕容尘:“师尊!” 陆凌雪冰剑横拦! 铛! 金刚暴君一拳砸在冰剑上! 陆凌雪闷哼后退!虎口崩裂! 萧闲叹了口气。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的……对着冲来的金刚暴君…… 屈指…… 一弹! 动作……像弹鼻屎? 嗡! 一股滑腻道韵击中金刚暴君胸口! 噗! 金刚暴君感觉像被涂满万年咸鱼油的巨大铁锤砸中! 胸口剧痛!气血翻涌! 他庞大的身躯…… 蹬蹬蹬! 连退十几步! “噗!”一口血喷出! 他惊骇地看着萧闲:“你……这是什么妖法?” 萧闲:“咸鱼……指……” 金刚暴君:“……” 他抹掉嘴角血:“好!再来!” 他狂吼一声!全身金光暴涨!肌肉膨胀! “金刚不坏!” 他再次冲来!气势更盛! 萧闲眉头微皱:“吵……” 他那只手再次抬起…… 对着金刚暴君…… 虚空…… 一按! 动作……像按枕头? 嗡! 金刚暴君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滑腻巨力从天而降! 扑通! 他双膝一软!狠狠跪倒在地! 地面砸出两个深坑! 他拼命挣扎!脸憋得通红! 却动弹不得! 仿佛被无形的、滑不留手的亿万斤咸鱼压住! “服不服?”萧闲懒洋洋问。 金刚暴君:“……服!服了!快放开!” 萧闲手指微动。 压力消失。 金刚暴君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爬起来,敬畏地看着萧闲:“萧峰主……厉害!我服!” 他抱拳:“告辞!” 金光一闪,消失不见。 秦夭夭:“臭咸鱼!帅啊!” 萧闲:“累……” 他重新躺下。 几天后。 嗡!嗡! 两道强横气息降临! 一个白衣飘飘,背负古琴。 一个赤发飞扬,手持火轮。 “南域琴仙,苏妙音!挑战萧峰主!” “北域炎君,焚天!挑战萧峰主!” 秦夭夭:“又来?!” 慕容尘:“有完没完!” 萧闲:“……” 他眼皮都没抬:“慕容……云澜……” 慕容尘:“弟子在!” 云澜:“师尊。” 萧闲:“打发了……” 慕容尘咧嘴:“得令!” 云澜冰剑微鸣。 苏妙音轻笑:“两位小友,还是请萧峰主……” 慕容尘怒吼:“少废话!看拳!” 龙象罡气爆发!直扑焚天! 焚天冷笑:“不自量力!”火轮转动!烈焰滔天! 轰! 两人战作一团! 云澜冰剑指向苏妙音:“请。” 苏妙音:“小妹妹,姐姐可不会……” 叮! 云澜冰剑已至!寒气冻结琴弦! 苏妙音脸色微变! 她拨动未冻琴弦! 诡异音波直刺云澜神魂! 云澜眼神冰冷,冰剑连斩!音波破碎! 峰顶激战! 慕容尘被焚天烈焰压制!衣衫焦黑! 第144章:古迹 青云峰顶,阳光懒洋洋地洒下。 萧闲瘫在升级的王座里,舒服地冒泡。 秦夭夭在练新学的滑溜身法,像条泥鳅。 慕容尘在撞山,轰隆作响。 云澜在静坐,冰剑悬空。 陆凌雪在擦拭蚀心残锋,寒气内敛。 桑红袖捧着一枚传讯玉符,小脸兴奋地跑过来。 “师尊!师尊!好消息!” 萧闲眼皮都没抬:“嗯……” 桑红袖:“我爹传讯!说发现了一个上古遗迹!” 秦夭夭凑过来:“遗迹?有宝贝?” 桑红袖点头:“嗯!叫‘怠惰之境’!据说里面有能突破境界的至宝!” 慕容尘停下撞山:“突破?好东西!” 云澜睁眼:“位置?” 桑红袖:“在无尽海深处!一个叫‘沉眠涡流’的地方!” 陆凌雪:“危险?” 桑红袖:“爹说……很诡异!进去的人……都变得懒洋洋的……不想出来……” 秦夭夭眼睛一亮:“懒?那岂不是……适合臭咸鱼?” 萧闲:“……” 他慢悠悠坐起来一点:“懒……?” 桑红袖:“对!爹说,里面有种力量,能让人……不想动……” 萧闲:“哦……” 他又躺下了。 秦夭夭:“臭咸鱼!动心了吧?” 萧闲:“远……” 桑红袖:“爹说……桑家商船可以送我们到涡流边缘!” 慕容尘:“师尊!去吧!说不定有助您突破!” 云澜:“可护师尊周全。” 陆凌雪:“弟子愿往。” 萧闲:“麻烦……” 秦夭夭:“有躺着就能拿的宝贝哦!” 萧闲眼皮动了动。 桑红袖加码:“里面……据说有‘永恒暖玉榻’!比王座还舒服!” 萧闲:“……几点出发?” 秦夭夭:“……” 她翻白眼:“就知道!” 三天后。 桑家巨型商船“万宝号”起航。 甲板上,萧闲专属躺椅安置在遮阳棚下。 他瘫着,吹着海风。 秦夭夭:“臭咸鱼!别睡了!看海!” 萧闲:“嗯……” 慕容尘在船头练拳,罡风呼啸。 云澜静立船舷,看海鸟。 陆凌雪擦拭长剑。 桑红袖指挥水手:“左满舵!避开暗礁!” 无尽海,波涛汹涌。 数日后。 前方海域出现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灰色漩涡! 漩涡中心,一片死寂!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 “沉眠涡流!”桑红袖指着前方,“怠惰之境入口!” 船停在涡流边缘。 一股无形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息弥漫开来。 水手们哈欠连天。 慕容尘也感觉眼皮发沉:“奇怪……好困……”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驱散困意。 陆凌雪眼神锐利。 秦夭夭揉揉眼:“这地方……邪门……”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 “嗯……这味儿……舒服……” 他精神头似乎……好了一点? 桑红袖:“师尊!入口在涡流中心!要进去吗?” 萧闲:“船……进不去……” 桑红袖:“爹说……要乘小舟……随波逐流……” 秦夭夭:“啊?那多危险!” 慕容尘:“弟子可护师尊!” 萧闲:“麻烦……” 他站起身,扛着锈剑。 “走吧……” 几人乘上一艘特制小舟。 桑红袖:“爹说……进去后……千万别抵抗那股力量……” 小舟被涡流卷住! 嗖! 瞬间没入灰色漩涡! 天旋地转! 片刻后。 小舟停在一片……灰蒙蒙的沙滩上。 天空是铅灰色。 空气粘稠,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甜腻气息。 沙滩柔软得像棉花。 远处,隐约可见一些破败的……躺椅?吊床? 整个空间……安静得可怕。 慕容尘:“这……就是怠惰之境?” 他感觉浑身力气在流失。 “不行……好想躺下……” 他强撑着。 云澜冰剑寒气弥漫,抵抗困意。 陆凌雪煞气升腾。 秦夭夭打了个哈欠:“唔……这地方……真适合睡觉……” 桑红袖小脸微白:“大家……坚持住……” 萧闲踏上沙滩。 他伸了个懒腰。 “嗯……不错……” 他感觉……如鱼得水? 那股甜腻气息涌入体内,咸鱼道韵竟然……活跃起来? 他精神奕奕! 秦夭夭:“臭咸鱼!你怎么不困?” 萧闲:“回家……一样……” 秦夭夭:“……” 桑红袖指着远处:“爹说……宝物……在‘永眠神殿’!” 众人望去。 沙滩尽头,一座由巨大、光滑的灰色岩石垒砌的……宫殿? 宫殿造型……极其简单!像个放大的……躺椅? 殿门敞开,里面黑漆漆。 慕容尘:“走!进去!” 他迈步! 扑通! 脚下一软!摔在沙滩上! “怎么回事?”他惊骇。 他感觉……身体重若千钧!连手指都不想动! “这……这沙子……有古怪!” 云澜尝试迈步。 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寒气爆发!才勉强站稳! 陆凌雪煞气护体,也走得艰难。 秦夭夭:“哎哟!好滑!” 她差点摔倒,被桑红袖扶住。 桑红袖:“爹说……这里……越用力……越累……” 萧闲扛着剑,一步三晃。 他走得……异常轻松? 那滑腻的沙滩,在他脚下……如同平地? 秦夭夭:“臭咸鱼!你怎么没事?” 萧闲:“习惯了……” 他率先走向神殿。 秦夭夭:“等等我!” 她追上去,脚下一滑! 扑通! 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疼死我了!” 慕容尘挣扎着爬起来:“师尊!等等!” 他咬牙跟上!每一步都像在泥潭跋涉! 云澜和陆凌雪也艰难前行。 桑红袖气喘吁吁。 终于。 第145章:噬道者 萧闲瘫在升级的王座里,脑后垫着暖云,怀里揣着灰石。 “嗯……舒服……”他咂咂嘴。 秦夭夭凑过来:“臭咸鱼!暖云分我一半!” 萧闲:“不……” 秦夭夭:“小气鬼!” 她伸手去抢! 萧闲翻身。 秦夭夭扑空。 “死咸鱼!”她气呼呼跑开。 慕容尘在远处撞山,轰隆作响。 云澜静坐,冰剑悬空。 陆凌雪擦拭蚀心残锋。 桑红袖打理着菜园。 嗡! 毫无征兆!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死寂的波动扫过峰顶! 萧闲猛地睁开眼! 他感觉……体内某种东西……被硬生生抽离! 【警告!系统遭受未知力量剥离!】 【剥离进度:10%...50%...90%...】 【剥离完成!】 【咸鱼道域即将消散!】 嗡——! 笼罩峰顶的温润道韵剧烈震荡! 如同被戳破的气泡! 瞬间……溃散!消失! 萧闲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袭来! 仿佛支撑他懒散的核心……被挖走了! 王座的光芒黯淡下去。 暖云和灰石也失去了灵性。 “噗!”萧闲一口血喷出!脸色煞白! “师尊!”秦夭夭尖叫! 慕容尘停下撞山:“师尊!您怎么了?” 云澜冰剑急鸣! 陆凌雪瞬间出现在萧闲身边:“师尊!” 桑红袖跑过来:“师尊!您的道域……” 萧闲艰难坐直,抹掉嘴角血。 “系统……没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茫然? 秦夭夭:“什么系统?” 萧闲:“……咸鱼……” 他尝试调动力量。 体内空空如也! 咸鱼道韵……消失了! 连一丝都感应不到! 慕容尘:“谁干的?” 云澜眼神锐利如刀:“敌袭?” 陆凌雪煞气升腾! 嗡! 峰顶空间扭曲! 一道笼罩在灰雾中的身影缓缓浮现。 气息……冰冷!死寂!仿佛……道的终结? “噬道者……”灰雾中传出沙哑声音,“萧闲……你的‘懒道’……归我了……” 秦夭夭怒喝:“放屁!还回来!” 她挥手!滑腻道韵涌出! 却……软弱无力! 灰雾身影手指一点! 噗! 秦夭夭的道韵瞬间溃散! 她闷哼后退! “蝼蚁……”噬道者不屑。 慕容尘怒吼:“敢伤师尊!死!” 龙象罡气爆发!一拳轰出! 噬道者动都没动。 慕容尘的拳劲……在靠近灰雾时……无声无息……湮灭! “什么?”慕容尘惊骇! 云澜冰剑斩出!寒气冻结空间! 噬道者抬手一拂。 寒气……瞬间消散! 冰剑倒飞!云澜吐血! 陆凌雪蚀心残锋煞气爆发!直刺灰雾! 煞气……如同泥牛入海! 消失无踪! 噬道者:“太弱……” 他目光锁定萧闲:“交出‘怠惰之核’和‘永恒暖云’……留你全尸……” 萧闲瘫在王座上,脸色苍白。 他感受着体内的虚弱。 前所未有的……麻烦…… 他慢吞吞开口:“不给……” 噬道者:“找死!” 灰雾翻涌!化作一只巨爪!抓向萧闲! “师尊!”众弟子惊呼! 萧闲眼神一凝! 他那只手……极其缓慢的……抬起来…… 对着抓来的巨爪…… 屈指…… 一弹! 动作……依旧随意?却带着一丝……迟滞? 嗡! 一股微弱、却依旧滑腻的力量涌出! 滋溜! 巨爪轨迹歪斜!擦着萧闲抓在空处! 噬道者:“咦?残留道韵?” 他冷笑:“垂死挣扎!” 灰雾暴涨!化作无数锁链!缠绕而来! 萧闲深吸一口气。 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 “散!” 嗡! 峰顶残留的最后一丝咸鱼道韵爆发! 滑腻力量弥漫! 滋溜!滋溜! 锁链互相缠绕!打结! 噬道者动作一滞! “走!”萧闲低喝! 他抓起桑红袖和秦夭夭! 慕容尘扛起云澜! 陆凌雪煞气开路! 众人化作流光!冲向山下! 噬道者震碎锁链:“想跑?!” 灰雾撕裂空间!紧追不舍! 青云峰外。 萧闲落地,脚步踉跄。 “师尊!”桑红袖扶住他。 萧闲脸色更白:“去……桑家……” 秦夭夭急道:“臭咸鱼!你怎么样?” 萧闲:“死不了……累……” 慕容尘:“那怪物追来了!” 后方灰雾弥漫!噬道者身影浮现! “交出东西!”声音冰冷。 陆凌雪冰剑横挡:“休想!” 噬道者:“螳臂当车!” 灰雾化作巨掌拍下! 威压如山! 众人脸色煞白! 萧闲眼神一厉! 他猛地咬破舌尖! 一口精血喷在锈剑“藏锋”上! 嗡! 锈剑爆发出微弱灰光! “斩!” 萧闲用尽全力!挥剑! 一道凝练的灰白剑气斩出! 剑气……依旧滑腻!却带着决绝! 第146章:齐心协力 青云峰顶,一片狼藉。 咸鱼道域消散,王座黯淡无光。 萧闲瘫在冰冷的石座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衣襟染着点点暗红。 “咳咳……”他低咳两声,气息虚弱。 秦夭夭蹲在他身边,眼眶发红:“臭咸鱼!你怎么样?别吓我!” 萧闲摆摆手:“死不了……累……” 慕容尘拳头捏得咯咯响:“师尊!那怪物……” 云澜冰剑拄地,寒气不稳:“噬道者……很强。” 陆凌雪煞气翻腾,眼神冰冷:“他还会回来。” 桑红袖小脸煞白:“爹说……噬道者吞噬大道本源……极难对付……” 萧闲闭着眼:“嗯……” 他感受着体内。 空荡荡的。 曾经如臂指使的滑腻道韵,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一丝微弱的本源,在丹田深处顽强跳动。 “系统……真没了……”他低语。 秦夭夭:“什么系统?那到底是什么?” 萧闲:“……吃饭的家伙……” 他尝试调动那丝本源。 嗡! 一股微弱的滑腻感在指尖流转。 转瞬即逝。 “啧……”他皱眉。 桑红袖:“爹说……万法源池只能修复部分……道基……” 慕容尘:“师尊!我们去找那怪物!夺回您的力量!” 萧闲:“打不过……” 秦夭夭:“那怎么办?等死吗?” 萧闲沉默片刻。 他睁开眼,看向远处崩塌的山崖。 “慕容……” 慕容尘:“弟子在!” “去……把藏经阁……最底下……那本《莽牛劲》……拿来……” 慕容尘一愣:“《莽牛劲》?那不是……入门功法?” 萧闲:“嗯……” 慕容尘:“是!” 他飞奔而去。 秦夭夭:“臭咸鱼!你拿那破书干嘛?” 萧闲:“看看……” 云澜:“师尊……您……” 萧闲:“从头……练……” 众人:“?” 秦夭夭:“你疯啦?你现在……” 萧闲:“试试……” 慕容尘气喘吁吁跑回,捧着一本泛黄的破书。 萧闲接过。 他翻开第一页。 “气沉丹田……力贯四肢……”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划过。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滑腻道韵,随着他的指尖……缓缓凝聚? 秦夭夭瞪大眼睛:“咦?” 萧闲眼神微动。 他合上书。 “慕容……” 慕容尘:“师尊!” “练……” 慕容尘:“啊?练什么?” 萧闲:“《莽牛劲》……” 慕容尘:“……弟子遵命!” 他虽不解,但立刻摆开架势! “喝!”龙象罡气爆发!一拳轰出! 轰! 空气炸响! 萧闲看着。 他那只手极其缓慢地……抬起…… 对着慕容尘的拳风…… 轻轻…… 一拂。 动作……迟滞?却带着一丝……熟悉? 嗡! 慕容尘感觉自己的拳劲……莫名一滑! 轨迹歪斜!轰在旁边石头上! 石头粉碎! 慕容尘:“???” 萧闲:“嗯……有点……意思……” 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 秦夭夭:“臭咸鱼!你……你恢复了?” 萧闲:“皮毛……” 他重新闭眼。 “都练……” 云澜:“师尊……弟子……” 萧闲:“看……蚂蚁……” 云澜:“……” 她默默走到树下。 陆凌雪:“师尊……” 萧闲:“擦剑……” 陆凌雪:“……” 她低头擦拭蚀心残锋。 秦夭夭:“我呢?我呢?” 萧闲:“躺……” 秦夭夭:“……” 她气结:“又躺?!” 萧闲:“嗯……” 秦夭夭无奈,躺在地上装死。 日子一天天过去。 峰顶。 慕容尘挥汗如雨!一遍遍打着《莽牛劲》! 拳风呼啸!罡气轰鸣! 萧闲偶尔抬手,对着他的拳风一拂。 慕容尘的拳劲便诡异滑开! 他渐渐明悟! “师尊!我懂了!您是在教我……卸力?” 萧闲:“嗯……” 云澜静立树下。 她看着蚂蚁搬家。 冰剑悬在膝上。 寒气……内敛到了极致。 她眼中……蚂蚁的轨迹……不再是轨迹…… 是……天地至理? 一丝更凝练、更纯粹的剑意……在冰剑中流转! 陆凌雪擦拭长剑。 煞气……不再外放。 内蕴于剑锋。 蚀心残锋的锋芒……反而更盛!隐而不发! 秦夭夭躺在地上。 她感受着萧闲偶尔拂过她身体的微弱道韵。 滑腻……慵懒…… 她尝试模仿。 一丝丝滑溜的道韵……在她体内……笨拙的……凝聚? 桑红袖打理菜园。 她体内气运光环微微闪烁。 灵气自发滋养。 瓶颈……悄然松动。 萧闲瘫在石座上。 他体内的那丝本源……在慢慢壮大。 新的、更纯粹的咸鱼道韵……如同涓涓细流……重新流淌。 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不需要系统。 道……在他自己身上。 这天。 峰顶空间再次扭曲! 灰雾弥漫! 噬道者冰冷的声音响起:“萧闲……交出怠惰之核和暖云……否则……灭你满门!” 灰雾凝聚!威压如山! 秦夭夭跳起来:“老怪物!还敢来?” 慕容尘怒吼:“滚!” 第147章:大战前夕 萧闲瘫在临时搭的石榻上,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师尊……”秦夭夭跪在榻边,声音发颤,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慕容尘眼眶发红:“都怪我!没挡住那老怪物!” 云澜冰剑插地,寒气护住萧闲心脉:“少说废话!护法!” 陆凌雪煞气弥漫四周,眼神锐利如鹰。 桑红袖捧着丹药:“爹说……这‘九转续命丹’……能吊住命……” 她小心喂萧闲服下。 丹药入腹,萧闲气息稍稳,但依旧虚弱。 “咳……”他眼皮微动。 “臭咸鱼!你醒了!”秦夭夭惊喜。 萧闲声音沙哑:“……吵……” 秦夭夭:“……” 她破涕为笑:“死咸鱼!吓死人了!” 桑长林匆匆赶来:“萧峰主!如何?” 萧闲:“死不了……累……” 桑长林:“噬道者……吞噬大道本源……反噬之力极强……您道基……” 萧闲:“……知道……” 他尝试感应体内。 那丝新生的、纯粹的咸鱼道韵……微弱如风中残烛。 但……坚韧! 它顽强地盘踞在丹田深处,缓慢流转,修复着破损的经脉。 “慕容……”萧闲开口。 慕容尘:“弟子在!” “山……撞歪了……” 慕容尘一愣:“啊?” 萧闲:“扶正……” 慕容尘:“……是!” 他转身冲向崩塌的山崖,罡气爆发,开始搬石垒土! 云澜:“师尊……” 萧闲:“蚂蚁……搬家……乱了……” 云澜沉默片刻,走到树下,冰剑轻点地面。 寒气蔓延,引导受惊的蚁群重新归巢。 陆凌雪:“师尊……” 萧闲:“剑……钝了……” 陆凌雪低头,蚀心残锋煞气收敛,锋芒内蕴。 她默默擦拭。 秦夭夭:“我呢?” 萧闲:“……安静……” 秦夭夭:“……” 她鼓着嘴,坐到一边,看着萧闲。 桑红袖:“师尊!您好好休息!” 萧闲闭上眼。 他不再依赖系统。 道韵……源于自身。 源于……那颗懒得动弹的心。 他感受着体内那丝道韵。 微弱,却无比真实。 它随着他的呼吸,缓慢流转。 修复伤势。 滋养道基。 他……在恢复。 以一种……更慢……更懒……却更扎实的方式。 几天后。 萧闲能坐起来了。 他靠在石榻上,看着慕容尘吭哧吭哧搬石头。 “左……高点……” 慕容尘:“是!师尊!” 秦夭夭端来灵果:“臭咸鱼!吃点!” 萧闲:“嗯……” 他慢吞吞啃着。 云澜引导完蚁群,静立一旁。 陆凌雪擦拭长剑,煞气凝练。 桑红袖打理着新开辟的小菜园。 峰顶……渐渐恢复秩序。 只是……少了那温润的咸鱼道域。 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坚韧。 这天。 萧闲尝试调动那丝道韵。 他伸出手指。 极其缓慢的…… 对着面前一块碎石…… 屈指…… 一弹! 嗡! 一道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灰白气流射出! 啪! 碎石……轻轻晃动了一下。 秦夭夭:“……” 慕容尘:“……” 云澜:“……” 陆凌雪:“……” 桑红袖:“哇!动了!” 萧闲:“……还行……” 他额头渗出细汗。 累。 秦夭夭:“臭咸鱼!你行不行啊?” 萧闲:“你……试试……” 秦夭夭:“哼!看我的!” 她运转体内滑溜道韵! 小手一挥! 一股比萧闲强不了多少的滑腻气流涌出! 滋溜! 碎石……滑出去半尺! 秦夭夭得意:“哈哈!比你强!” 萧闲:“嗯……” 他闭上眼睛。 “继续……” 日子一天天过去。 萧闲的道韵,以龟速增长。 但每增长一丝,都更凝实,更纯粹。 他不再追求威力。 而是……追求那种……随心所欲的……滑腻感。 慕容尘在搬山中,领悟卸力真谛。 一拳轰出,罡气凝而不散,触物即滑! 威力倍增! 云澜观蚁,剑意内敛到极致。 冰剑点出,寒气凝于一点,破防无声! 陆凌雪煞气收放自如。 蚀心残锋挥动,煞气引而不发,威慑更强!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越发纯熟。 身影闪动,如同抹了油的泥鳅! 桑红袖气运光环滋养,修为稳步提升。 峰顶。 萧闲瘫在修复好的石座上。 他手指微动。 一缕凝练的灰白道韵射出! 滋溜! 十丈外一块磨盘大的石头…… 滑出去三丈远! 秦夭夭撇嘴:“切!才三丈!” 萧闲:“嗯……” 他手指再动。 道韵回转! 滋溜! 石头……又滑了回来! 精准的……停在原地! 分毫不差! 秦夭夭:“!” 慕容尘:“师尊!这……这控制?” 云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陆凌雪煞气微动。 桑红袖:“好厉害!” 萧闲:“省力……” 他满意地闭上眼睛。 新的道……不需要惊天动地。 第148章:道主? 青云峰顶,晨雾缭绕。 萧闲瘫在重新修复的王座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灰白色的古朴令牌。令牌表面刻着一条咸鱼图案,在晨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臭咸鱼!你手里拿的什么?“秦夭夭蹦跳着凑过来,伸手就要抢。 萧闲手腕一翻,令牌消失不见:”捡的..." "骗人!"秦夭夭鼓起腮帮子,"肯定是好东西!给我看看!" 慕容尘扛着一捆灵木走来:”师尊,山门已经修好了。" 萧闲懒洋洋点头:"嗯..." 云澜静立一旁,冰剑悬于腰间:”师尊,今日练剑?" 萧闲摆摆手:"自己玩..." 陆凌雪擦拭着蚀心残锋,突然抬头:"有人来了。" 嗡—— 空间微微波动,一个身穿星纹长袍的老者凭空出现。 ”萧峰主,别来无恙。"老者拱手,袖口绣着天衍圣城的徽记。 萧闲眼皮都没抬:"谁..." "老夫天衍圣城三长老,特来送请帖。”老者取出一张鎏金帖子,“圣主邀请萧峰主参加百年一度的‘万道盛会’。" 秦夭夭一把抢过帖子:”哇!这可是顶级盛会啊!" 慕容尘凑过来:"听说只有化神期大能才能收到邀请。" 萧闲:”不去..." 老者笑容一僵:”萧峰主,这可是..." "累。“萧闲翻了个身,背对老者。 老者脸色难看:”萧峰主,圣主的面子..." "滚。"萧闲懒扬扬吐出一个字。 老者勃然大怒:"狂妄!"化神威压轰然爆发! 秦夭夭被震退数步:“老东西!你敢!" 慕容尘龙象罡气爆发:"放肆!" 就在此时,萧闲那只手轻轻一抬。 嗡—— 一股无形的滑腻道韵弥漫开来。 老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威压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是什么道法?“老者骇然。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吵..." 他那只手对着老者轻轻一拂。 滋溜—— 老者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 "啊啊啊!"老者惊叫着,像个陀螺般旋转着飞出了青云峰! "噗哈哈哈!”秦夭夭笑得前仰后合,“臭咸鱼!你这招太损了!" 萧闲重新躺下:"嗯..." 云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师尊,那令牌..." 萧闲:”咸鱼令..." 陆凌雪眉头微皱:“传说中的..." "什么什么?”秦夭夭急得跳脚,“你们打什么哑谜?" 慕容尘挠头:”师尊,这令牌莫非是..." 萧闲从怀里掏出令牌,随手一抛。 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石桌上。 嗡—— 令牌突然绽放出耀眼光芒!一道光幕浮现: 咸鱼道场开启条件 1.找到三条咸鱼(1/3) 2.收集万年咸鱼油(1/1) 3.获得懒道认可(已完成) "三条咸鱼?"秦夭夭一脸懵,"什么意思?" 萧闲指了指自己:"一条..." 又指了指令牌:"一条..." "还差一条。"云澜轻声道。 陆凌雪若有所思:“莫非..." 突然,山下传来一阵骚动。 "报!"一个弟子慌张跑来,“山下来了个怪人,自称‘咸鱼道人’!" 萧闲眼睛微微睁开:"哦?" 山门前,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正在撒泼。 "放我进去!老夫要找那条臭咸鱼!" 守卫弟子满脸无奈:“前辈,峰主正在休息..." "休个屁!"老道士跳脚,“老夫感应到咸鱼令出世了!" 萧闲的声音懒洋洋传来:”让他上来..." 老道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峰顶,一眼就盯上了石桌上的令牌。 "果然在这!“他激动得胡子直抖,”臭小子,把令牌还给老夫!" 萧闲:“不给..." 老道士气的跺脚:”那是老夫的传家宝!三十年前在醉仙楼丢地!" 秦夭夭叉腰:”老骗子!凭什么说是你的?" 老道士从破布袋里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看!另一块!" 铁牌上的咸鱼图案与桌上的令牌一模一样! 嗡—— 两块令牌同时发光,在空中缓缓靠近。 "第三条咸鱼..."云澜轻声道。 老道士得意扬扬:"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萧闲慢悠悠起身,走到两块令牌前。 他从怀里掏出第三块小令牌——正是之前从噬道者爪牙身上得到的那块。 三块令牌在空中汇聚,光芒大盛! “臭咸鱼!你什么时候..."秦夭夭目瞪口呆。 老道士也傻眼了:"这...这..." 三块令牌合而为一,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萧闲体内。 咸鱼道场开启! 获得:咸鱼道域·进阶 获得:咸鱼真解·上卷 获得:懒道认可·初级 萧闲周身突然泛起温润的灰白光芒,一股比从前更加纯粹的咸鱼道韵弥漫开来! 老道士倒退三步:"你...你竟然..." 秦夭夭惊喜的发现,自己体内的滑溜道韵也在共鸣! “这是..."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萧闲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嘴角微微上扬:"嗯...还行..." 老道士突然跪倒在地:"弟子拜见道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啥?“秦夭夭掏掏耳朵,”老骗子你喊他什么?" 老道士恭敬道:“咸鱼道场现世,得三令者即为道主!这是祖训!" 萧闲:”麻烦..." 他转身走回王座,瘫下。 "道主大人!“老道士屁颠屁颠跟上,”咱们道场在哪?有多少弟子?" 萧闲指了指脚下:"这..." 老道士:"?" 秦夭夭哈哈大笑:”老骗子,你现在是青云峰扫地的了!" 老道士:"......"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 "萧闲!本座来取你狗命!" 噬道者的声音响彻云霄! 灰雾翻涌中,一个比上次更加凝实的身影浮现,气息赫然达到了化神巅峰! "不好!"慕容尘脸色大变。 云澜冰剑出鞘:"备战!" 陆凌雪煞气冲天:“保护师尊!" 老道士吓得躲到石桌底下:"要命啊!" 萧闲却依然瘫在王座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吵死了..." 他那只手轻轻抬起,对着天空中的噬道者... 屈指... 一弹! 嗡—— 一道灰白光芒冲天而起! 看似微弱,却在接触到灰雾的瞬间... 轰! 如同热油泼雪,灰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什么?!"噬道者惊恐大叫,”这不可能!" 萧闲慢悠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正好..." "试试新招..." 他那只手对着施道者... 轻轻...一握! “咸鱼...道域..." 嗡—— 整个青云峰范围内,一切突然变得无比缓慢! 噬道者的动作如同龟爬,灰雾的翻涌变成了慢动作。 唯有萧闲,依然闲庭信步。 他慢悠悠走到噬道者面前,伸手... 摘下了他的面具。 一张苍老狰狞的面孔暴露在阳光下。 "原来...长这样..."萧闲撇撇嘴,"丑..." 噬道者目眦欲裂:"你...你..." 第149章:圣教 青云峰顶,晨雾缭绕。 萧闲瘫在升级的王座里,手里把玩着那本《咸鱼真解》。 书页泛黄,上面的咸鱼道纹歪歪扭扭,像极了喝醉酒后画的蚯蚓。 ”臭咸鱼!吃饭啦!“秦夭夭端着个食盒蹦跳过来,”老骗子做的红烧鱼!“ 萧闲鼻子动了动:“嗯...“ 老道士从厨房探出头:“道主大人!老夫特意多放了辣椒!“ 慕容尘放下练功的石锁:”师尊,那本《咸鱼真解》...“ 萧闲随手把书扔过去:“看...“ 慕容尘手忙脚乱接住,翻开一看:“这...这怎么看?“ 云澜凑过来,冰剑微鸣:“道纹...“ 陆凌雪擦拭着蚀心残锋:”需感悟。“ 秦夭夭抢过书:“我看看!“ 她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突然眼睛一亮:”咦?这条咸鱼...好像在翻身?“ 萧闲筷子一顿:“嗯?“ 老道士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小丫头!你...你能看懂?“ 秦夭夭得意地晃着脑袋:“那当然!这条咸鱼在说——躺着也能修炼!“ 嗡! 书页上的咸鱼道纹突然亮起微光! 一丝滑腻道韵流入秦夭夭体内! “啊!“她惊叫一声,”有东西钻进来了!“ 萧闲放下筷子,伸手按在她额头:“别动...“ 秦夭夭感觉一股温润道韵在体内流转,将那丝外来力量包裹、融合。 ”臭咸鱼...这是...” 萧闲:”机缘...“ 老道士激动的胡子直抖:”道纹认主!这是道纹认主啊!“ 云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师妹...悟了?“ 陆凌雪煞气微动:“恭喜。“ 慕容尘挠头:“我怎么就看不出咸鱼在翻身?” 萧闲重新瘫回王座:“眼缘...“ 秦夭夭兴奋地翻着书页:“这条在打哈欠!这条在挠痒痒!哈哈哈!“ 每说一句,就有一丝道纹亮起,融入她体内。 老道士扑通跪下:“道主!您收了个好徒弟啊!“ 萧闲:”麻烦...“ 他看了眼兴奋的秦夭夭,又看了眼羡慕的慕容尘。 “都看...“ 众人一愣,随即大喜! “谢师尊!“ 很快,峰顶画风突变。 慕容尘抱着书蹲在角落,盯着一条咸鱼纹发呆:“这条...是在练拳?“ 云澜静立树下,冰剑悬空,书页无风自动:“此纹...似剑...“ 陆凌雪煞气缭绕,蚀心残锋与书页共鸣:“煞...“ 桑红袖捧着书,小脸通红:“这条咸鱼...在种菜?“ 老道士急得团团转:”老夫怎么看都是乱涂乱画啊!“ 萧闲瘫在王座里,看着弟子们各有所悟,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 “嗯...省心...“ 突然,他眉头一皱,看向远方。 “来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萧闲!本座要你血债血偿!“ 噬道者的咆哮震得山石滚落!这一次,他不再是灰雾形态,而是凝成了实体! 黑袍猎猎,面容阴鸷,气息赫然达到了半步炼虚! “不好!“慕容尘龙象罡气爆发,”保护师尊!“ 云澜冰剑出鞘,寒气冻结空气:“结阵!“ 陆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冲天:“战!“ 秦夭夭抱着《咸鱼真解》躲到萧闲身后:”臭咸鱼!他又变强了!“ 萧闲慢悠悠站起身:“嗯...“ 噬道者狞笑:“这次,本座炼化了三条大道本源!看你如何抵挡!“ 他双手一合,灰雾化作三条狰狞巨龙,咆哮着扑来! 一条炽热如岩浆!一条锋锐如剑芒!一条厚重如山岳! 三龙合一,威势惊天! 萧闲叹了口气:“麻烦...“ 他那只手缓缓抬起,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咸鱼...翻身...“ 嗡—— 整个青云峰范围内的空间突然扭曲! 时间流速...变了! 噬道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奇慢无比!三条巨龙如同陷入泥潭,寸步难行! 而萧闲...依然闲庭信步! 他慢悠悠走到噬道者面前,伸手... 摘下了他的储物袋。 “嗯...好东西...“ 噬道者目眦欲裂:”你...“ 萧闲又在他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块令牌。 “哦...噬道令...“ 噬道者气得吐血:“还给我!“ 萧闲随手把令牌扔给秦夭夭:“玩去...“ 秦夭夭手忙脚乱接住:“哇!好冰!“ 噬道者暴怒:“找死!“ 他强行燃烧精血,挣脱时间束缚!一掌拍向萧闲心口! 萧闲不闪不避,只是...打了个哈欠。 “啊——“ 噬道者的手掌在距离萧闲心口三寸时,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滑腻道韵挡住! 滋溜! 手掌滑向一旁,狠狠拍在了自己大腿上! “啊!“噬道者惨叫一声,“这是什么妖法?“ 萧闲:”本能...“ 他那只手轻轻按在噬道者额头。 “睡吧...“ 嗡—— 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袭来,噬道者眼皮直打架。 “不...我不能...“他挣扎着,最终还是... 扑通! 栽倒在地,鼾声如雷。 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就完了?“慕容尘下巴都快掉地上。 云澜冰剑归鞘:”师尊...更强了。“ 陆凌雪煞气收敛:“深不可测。“ 秦夭夭蹦到噬道者身边,用脚踢了踢:”臭咸鱼!你把他怎么了?“ 萧闲:”睡着了...“ 老道士哆哆嗦嗦:“道主神威!那...那现在怎么办?“ 萧闲:”绑了...“ “然后呢?“ “换钱...“ 众人:“......“ 秦夭夭眼睛一亮:“对啊!这家伙肯定值钱!“ 她麻利地掏出绳子,把噬道者捆成了粽子。 桑红袖小声问:”师尊,要不要通知天衍圣城?“ 萧闲:”麻烦...“ 他重新瘫回王座,掏出从噬道者那顺来的储物袋,慢悠悠翻看起来。 “嗯...灵药...法宝...还有...“ 他摸出一块古朴的玉简,神识一扫。 “哦...噬道秘典...“ 老道士凑过来:“道主,这可是好东西啊!“ 萧闲随手扔给他:“看...“ 老道士手忙脚乱接住,神识一探,顿时脸色大变:“这...这...“ 秦夭夭好奇:”老骗子,怎么了?“ 老道士颤声道:“噬道者...竟然在谋划吞噬整个东域的气运!“ 众人闻言色变。 慕容尘怒道:“好大的胆子!“ 云澜冰剑微鸣:“当诛。“ 陆凌雪煞气翻涌:“杀。“ 萧闲摆摆手:“不急...“ 他指了指还在打呼噜的噬道者:“问...“ 秦夭夭自告奋勇:“我来!“ 她掏出一根羽毛,在噬道者鼻子底下挠了挠。 “阿嚏!“噬道者猛地惊醒,“谁?“ 当他看清自己被五花大绑,顿时暴怒:“放开本座!” 秦夭夭叉腰:“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吞噬东域气运?“ 噬道者冷笑:“小丫头片子,也配质问本座?“ 萧闲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说...“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噬道者浑身一颤。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口:“为了...突破炼虚...“ “谁指使?“ “天...天衍圣主...“ 众人哗然! 第150章:联合 萧闲瘫在升级的王座里,手里捏着一枚刚从玄天宗换来的“玄天玉简“。玉简通体碧绿,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臭咸鱼!让我看看!“秦夭夭蹦跳着过来,伸手就要抢。 萧闲手腕一翻,玉简消失不见:“烫手...“ 秦夭夭鼓起腮帮子:“小气鬼!“ 慕容尘扛着一捆灵木走来:“师尊,玄天宗送来的情报...“ 萧闲懒洋洋点头:“念...“ 慕容尘展开玉简,神色凝重:“天衍圣主暗中勾结噬道者,意图吞噬东域气运,助他突破合体期。“ 云澜冰剑微鸣:“果然如此。“ 陆凌雪擦拭着蚀心残锋:“当诛。“ 桑红袖小脸发白:“师尊,我们...“ 萧闲摆摆手:“不急...“ 老道士从厨房探出头:“道主大人!早饭好了!“ 秦夭夭眼睛一亮:“老骗子!今天吃什么?“ 老道士得意地晃着锅铲:“红烧灵鲤!多放辣!“ 萧闲的耳朵动了动:“...多盛...“ 众人:“......“ 饭桌上,秦夭夭一边扒饭一边问:“臭咸鱼,我们真不去天衍圣城?“ 萧闲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累...“ 慕容尘放下碗筷:“师尊,天衍圣主势大...“ 萧闲:“有人...收拾...“ 正说着,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一道璀璨剑光划破长空,落在峰顶。 剑光散去,露出一位白衣胜雪、背负古剑的俊朗青年。 “万剑谷楚临渊,拜见萧峰主!“ 秦夭夭瞪大眼睛:“冰块脸?“ 楚临渊微微一笑:“秦姑娘,别来无恙。“ 萧闲眼皮都没抬:“饭...自己盛...“ 楚临渊:“......“ 他拱手道:“萧峰主,剑谷主派我来送信。“ 他取出一枚剑形玉简,恭敬递上。 萧闲随手接过,神识一扫:“哦...“ 秦夭夭急得抓耳挠腮:“写的什么呀?“ 楚临渊:“天衍圣主勾结噬道者之事,已被剑谷主联合五大宗门查明。“ 云澜:“然后?“ 楚临渊:“三日后,五大宗门将联手围攻天衍圣城!“ 慕容尘拍案而起:“好!算我一个!“ 萧闲:“吵...“ 楚临渊看向萧闲:“剑谷主恳请萧峰主...助阵。“ 萧闲:“不去...“ 楚临渊:“圣主已至合体初期,若无萧峰主...“ 萧闲:“麻烦...“ 秦夭夭眼珠一转:“臭咸鱼!听说天衍圣城有张‘万年暖玉榻’,比你的王座还舒服!“ 萧闲的筷子一顿:“...多大...“ 楚临渊:“长三丈,宽两丈,自带恒温法阵...“ 萧闲慢悠悠站起身:“...看看...“ 众人:“......“ 三日后,天衍圣城外。 五大宗门联军集结,气势如虹。 剑谷主、玄天宗主、百兽山庄主、灵药谷主、神机门主并肩而立。 “萧峰主还没到?“剑谷主皱眉。 楚临渊:“应该...快了吧...“ 突然,天空飘来一朵...云? 不,是一张巨大的云朵状飞毯! 萧闲瘫在飞毯中央,身下垫着升级的王座。 秦夭夭站在一旁,兴奋地挥手:“嗨!我们来啦!“ 慕容尘扛着龙象战旗,威风凛凛。 云澜和陆凌雪一左一右,气息凌厉。 老道士在后面追着喊:“道主大人!等等老夫!“ 飞毯缓缓降落在联军前方。 剑谷主拱手:“萧峰主...“ 萧闲摆摆手:“他...在哪...“ 天衍圣城城墙突然亮起刺目光芒! “轰!“ 城门大开,一队金甲卫士鱼贯而出。 天衍圣主踏空而来,气息浩瀚如海! “萧闲!本座等你多时了!“ 萧闲打了个哈欠:“吵...“ 圣主冷笑:“今日,本座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 他话未说完,萧闲那只手已经抬了起来。 对着圣城方向... 轻轻... 一按! “咸鱼...压顶...“ 嗡—— 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一只由纯粹咸鱼道韵凝聚的、遮天蔽日的...咸鱼虚影浮现! 巨大!滑腻!慵懒! 带着不容抗拒的...沉重! 轰! 咸鱼虚影缓缓压下! 天衍圣主脸色大变:“护城大阵!开!“ 嗡!嗡!嗡! 九十九道防御光幕瞬间升起! 然而... 滋溜!滋溜!滋溜! 咸鱼虚影碰到光幕的瞬间,所有防御都像涂了油一般...滑开了! 咸鱼虚影毫无阻碍的...压在了城墙上! 轰隆隆—— 城墙如同积木般...坍塌! 圣主暴怒:“萧闲!“ 他合体期的威压轰然爆发!一掌拍向萧闲! 萧闲那只手再次抬起... 屈指... 一弹! “咸鱼...滑手...“ 滋溜! 圣主的掌力莫名其妙的...歪了! 狠狠拍在了自家城楼上! 轰! 城楼炸成齑粉! 联军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招式?“ “堂堂合体大能...打歪了?“ “萧峰主...恐怖如斯!“ 圣主气的浑身发抖:“萧闲!你...“ 萧闲懒洋洋地站起身:“累...“ 他看向秦夭夭:“去...拿榻...“ 秦夭夭:“啊?现在?“ 萧闲:“嗯...“ 秦夭夭:“......“ 她硬着头皮冲向废墟:“臭咸鱼!你倒是掩护我啊!“ 圣主怒极反笑:“找死!“ 他袖袍一挥,一道金光射向秦夭夭! 萧闲叹了口气:“麻烦...“ 他那只手再次抬起... 对着金光... 轻轻... 一拨! 滋溜! 金光轨迹莫名歪斜,反而射中了圣主自己的坐骑! “嘶——“金色麒麟惨叫倒地。 圣主:“?“ 秦夭夭趁机冲进废墟,很快扛着一张巨大的玉榻跑出来:“臭咸鱼!我找到啦!“ 萧闲眼睛一亮:“嗯...“ 圣主暴怒:“休想!“ 他双手结印,祭出本命法宝——天衍印! 大印迎风便涨,化作山岳大小,轰然砸下! 萧闲这次终于认真了一点。 他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 “咸鱼...翻身...“ 嗡—— 整个战场的时间流速突然变得极其缓慢! 天衍印如同陷入泥潭,寸步难行! 唯有萧闲...依然闲庭信步! 他走到圣主面前,伸手... 第151章:收获 青云峰顶,夕阳将云海染成金红色。 萧闲瘫在万年暖玉榻上,手里把玩着从天衍圣主那顺来的储物戒指。戒指通体鎏金,在夕阳下泛着奢华光泽。 “臭咸鱼!给我看看嘛!“秦夭夭扑过来就要抢。 萧闲手腕一翻,戒指消失不见:“烫手...“ 秦夭夭鼓起腮帮子:“小气鬼!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萧闲:“杂货...“ 慕容尘扛着一捆灵木走来:“师尊,山门阵法修好了。“ 萧闲懒扬扬点头:“嗯...“ 云澜冰剑归鞘:“师尊,那本咸鱼真解·下卷...“ 萧闲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看...“ 秦夭夭一把抢过:“我先看!“ 她翻开最后一页,突然瞪大眼睛:“哇!真的有道场坐标!“ 老道士凑过来:“在哪在哪?“ 秦夭夭指着地图:“‘归墟海眼’深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尘挠头:“那不是...万物终结之地?“ 陆凌雪煞气微动:“危险。“ 桑红袖小脸发白:“爹说...那里连化神修士都不敢轻易涉足...“ 萧闲:“远...“ 他翻了个身,表示毫无兴趣。 秦夭夭眼珠一转:“臭咸鱼!听说咸鱼道场里有张‘亘古懒人榻’!“ 萧闲耳朵动了动:“...多大...“ 秦夭夭夸张的比画:“据说能躺十个人!自带按摩法阵!冬暖夏凉!“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一点:“...看看...“ 众人:“......“ 老道士搓着手:“道主大人,何时出发?“ 萧闲:“等人...“ 秦夭夭:“等谁?“ 正说着,天空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楚临渊踏剑而来,身后还跟着个背着药箱的绿裙少女。 “萧峰主!剑谷主派我来送药!“ 绿裙少女盈盈一礼:“灵药谷苏灵儿,奉谷主之命,为萧峰主疗伤。“ 萧闲:“没伤...“ 苏灵儿抿嘴一笑:“是调理道基的''九转养神丹’。“ 她取出个玉盒,药香瞬间弥漫峰顶。 萧闲鼻子动了动:“...还行“ 秦夭夭凑过去:“小医仙,这药很贵吧?“ 苏灵儿:“谷主说...值半座天衍圣城。“ 众人:“!“ 萧闲接过玉盒,随手扔给桑红袖:“收着...“ 桑红袖手忙脚乱接住:“师尊!这太贵重了!“ 楚临渊拱手:“萧峰主,剑谷主还有一事相求。“ 萧闲:“说...“ “三日后,归墟海眼有异动,疑似‘咸鱼道场’现世。“ 秦夭夭跳起来:“真的?“ 楚临渊点头:“五大宗门准备联手探索,想请萧峰主...“ 萧闲:“不去...“ 楚临渊:“......“ 苏灵儿柔声道:“萧峰主,据说道场里有株‘万年睡莲’,能让人睡一觉抵百年修行。“ 萧闲的眼睛微微睁开:“...多久...“ 苏灵儿:“一觉...抵百年。“ 萧闲慢悠悠站起身:“...看看...“ 秦夭夭偷笑:“果然还是这招管用!“ 老道士急得搓手:“道主大人!咱们得准备什么?“ 萧闲:“毯子...“ 众人:“......“ 三日后,归墟海域。 海水漆黑如墨,平静的诡异。 五大宗门的飞舟悬停在漩涡边缘,气氛凝重。 剑谷主眉头紧锁:“海眼比上次更狂暴了。“ 玄天宗主擦汗:“这...真能进去?“ 百兽山庄主拍了拍坐骑:“老夫的穿云兽都不敢靠近...“ 萧闲的云毯慢悠悠飘来,在众飞舟旁显得格外...随意? 秦夭夭站在毯边挥手:“嗨!我们来啦!“ 楚临渊踏剑迎上:“萧峰主,海眼异常,恐怕...“ 萧闲懒洋洋抬眼:“嗯...“ 他那只手对着漩涡方向...轻轻一滑。 滋啦—— 狂暴的漩涡突然...分开了条道? 众人目瞪口呆。 “这...这就开了?“ “萧峰主对空间法则的掌控...“ “恐怖如斯!“ 萧闲的云毯慢悠悠飘入通道。 五大宗门赶紧跟上。 通道内,光线扭曲,法则混乱。 秦夭夭紧张地抓着毯子:“臭咸鱼...这里好诡异...“ 萧闲:“嗯...“ 他手指微动,一层滑腻道韵笼罩云毯,隔绝了外界混乱。 突然,前方出现一片光亮! “到了!“楚临渊惊呼。 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咸鱼状岛屿? 岛屿中央,是座歪歪扭扭的...咸鱼雕像? 雕像下方,刻着三个大字: 【咸鱼道场】 秦夭夭嘴角抽搐:“这审美...“ 老道士激动得老泪纵横:“祖师爷显灵啊!“ 众人降落到中央。 咸鱼雕像突然开口:“来者何人?“ 声音...懒洋洋的? 萧闲:“萧闲...“ 雕像:“哦...那条小咸鱼啊...“ 它慢悠悠张开嘴:“口令...“ 萧闲:“......“ 秦夭夭:“什么口令?“ 雕像:“咸鱼道场...进门暗号...“ 众人面面相觑。 萧闲想了想:“...好困...“ 雕像:“正确。“ 轰隆隆—— 雕像移开,露出个地洞。 秦夭夭:“......这也行?“ 众人顺着地洞滑下去,眼前景象让所有人傻眼—— 遍地...躺椅?吊床?软榻? 中央是个巨大的温泉池,冒着热气。 池边石碑刻着:【修炼不如泡澡】 老道士颤抖着跪下:“大道至简啊!“ 萧闲眼睛亮了。 他径直走向最大的那张软榻,瘫了上去。 “嗯...舒服...“ 秦夭夭急的跳脚:“臭咸鱼!我们是来找宝贝的!“ 萧闲:“这就是...“ 剑谷主咳嗽一声:“萧峰主,那株''万年睡莲’...“ 萧闲指了指温泉池:“那...“ 众人看去,池中央真有一株紫色睡莲,含苞待放。 苏灵儿惊喜:“真的是!而且...快要开花了!“ 玄天宗主搓手:“据说坐在莲台上修炼...“ 萧闲:“泡着...就行...“ 众人:“?“ 秦夭夭:“什么意思?“ 萧闲:“脱...进去...“ 老道士恍然大悟:“道主是说...泡在池里就能吸收药力?“ 萧闲:“嗯...“ 五大宗主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开始脱外袍。 秦夭夭尖叫:“等等!你们干嘛!“ 她捂住眼睛转过身。 萧闲不知何时已经泡在池子里,只露出个脑袋。 “嗯...暖和...“ 楚临渊红着脸:“萧峰主...这...“ 萧闲:“下来...“ 五大宗主已经泡了进去,一脸享受:“果然神奇!“ 慕容尘挠头:“师尊,我们...“ 萧闲:“都来...“ 很快,所有人都泡在了温泉里。 第152章:机会 青云峰顶,晨雾缭绕。 萧闲瘫在咸鱼道场主殿的“亘古懒人榻”上,指尖缠绕着一缕新生的咸鱼道韵。这道韵比从前更加凝练,泛着淡淡的灰白色光泽。 “臭咸鱼!"秦夭夭风风火火冲进大殿,”中域来人了!说是要请你当什么‘道门供奉’!" 萧闲眼皮都没抬:"不去...“ ”这次不一样!"秦夭夭一把掀开他的毯子,"来的是‘天机阁’的人!" 萧闲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麻烦...“ 殿外,一位身着星纹长袍的老者静立。见萧闲出来,恭敬行礼:"萧道主,老朽天机阁三长老莫问天。" 萧闲:"嗯...“ 莫问天取出一卷玉简:”阁主推演出三月后‘玄冥秘境’将现世于北冥深渊。此秘境万年一开,内含‘大衍道种’。" 秦夭夭眼睛一亮:“大衍道种?那是什么?" 莫问天:”传说中蕴含大道本源的至宝。阁主说...或许能助萧道主突破炼虚。" 萧闲的手指微微一顿。 莫问天继续道:"但秘境凶险,需五位化神巅峰联手才能开启。阁主已邀得剑谷主、玄天宗主、百兽庄主,只差萧道主...“ 萧闲:"累...“ 莫问天苦笑:"阁主料到您会这么说。特意让老朽带了这个来。" 他取出一方玉盒,缓缓打开。 盒中静静躺着一块通体晶莹的暖玉,形似枕头。 "''安魂玉枕'',可助修士在睡梦中修行。"莫问天轻声道,"据说是上古咸鱼道主所用之物。" 萧闲的眼睛微微睁开。 秦夭夭撇嘴:“臭咸鱼,你该不会...“ 萧闲已经伸手接过玉枕,往榻上一放,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嗯...还行...” 莫问天嘴角抽搐:”那...秘境之事?" 萧闲:"看看...“ 秦夭夭扶额:"完了,这懒鬼被收买了。" 三日后,青云峰议事殿。 剑谷主楚江寒、玄天宗主凌霄、百兽庄主铁战齐聚一堂。 楚江寒抱拳:“萧兄,别来无恙。" 萧闲瘫在主座上:"嗯...“ 凌霄笑道:"萧峰主这咸鱼道场,倒是别致。" 铁战摸着下巴:"听说萧兄收了天机阁的玉枕?" 秦夭夭在一旁直翻白眼:”这群老狐狸...“ 莫问天展开一幅地图:"玄冥秘境位于北冥深渊最深处。据古籍记载,需过三重考验——寒冰炼狱、熔岩火海、虚空乱流。" 慕容尘倒吸冷气:”这么凶险?" 云澜冰剑微鸣:”师尊,弟子愿随行。" 陆凌雪煞气翻涌:“同往。" 萧闲摆摆手:”不用...“ 莫问天:”萧道主放心,天机阁已备好‘破界飞舟’,可抵御大部分危险。" 萧闲:"哦...“ 秦夭夭凑过来:“臭咸鱼,你真要去啊?" 萧闲摸了摸玉枕:"嗯...“ 一个月后,北冥深渊边缘。 巨大的破界飞舟悬浮在漆黑的海面上。舟身刻满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萧闲最后一个慢悠悠登舟,身后跟着秦夭夭和慕容尘。 “萧兄来得正好。"凌霄站在甲板上,"我们正要出发。" 铁战拍了拍飞舟栏杆:”这宝贝可是天机阁压箱底的货色,能扛住炼虚一击!" 舟内陈设奢华,萧闲径直走向专门为他准备的舱室——中央摆着一张加大号的软榻。 秦夭夭撇嘴:"真是到哪都不忘享受...“ 飞舟破空而行,很快抵达深渊中心。 海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直径足有千里,漆黑如墨。 莫问天神色凝重:“诸位,秘境入口就在漩涡之下。" 楚江寒祭出本命飞剑:"走吧。" 五人各施手段潜入深海。萧闲周身笼罩着一层滑腻道韵,海水自动分开。 下潜万丈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的水下宫殿群,被透明结界笼罩。 宫殿正门上书三个古朴大字:【玄冥宫】 凌霄惊叹:"好大的手笔!" 铁战皱眉:"结界怎么破?" 莫问天取出五枚玉符:"需五位化神同时注入灵力。" 萧闲接过玉符,随手一弹。 滋溜! 玉符精准地贴在结界上,滑入凹槽。 结界泛起涟漪,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五人闪身而入。 殿内寒气刺骨,地面结着厚厚的玄冰。 "第一关,寒冰炼狱。“莫问天呵出一口白气,”需以自身道韵抵御寒气。"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射出无数冰锥! 楚江寒剑光如虹,斩碎大片冰锥。 铁战化身巨熊,一掌拍碎袭来的冰柱。 凌霄祭出玄天宝镜,折射寒光。 莫问天身法诡谲,闪转腾挪。 萧闲...慢悠悠地往前走。 冰锥在靠近他三尺时,突然诡异的...滑开了? 滋溜!滋溜! 所有攻击都像打在涂了油的玻璃上,纷纷偏离。 秦夭夭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这也行?" 穿过寒冰炼狱,前方是翻滚的岩浆海。 铁战擦汗:”第二关,熔岩火海。" 楚江寒皱眉:“需横渡百里,不能飞行。" 莫问天取出五颗避火珠:”天机阁准备的...“ 萧闲已经踏上了岩浆表面。 滋—— 他的脚底与岩浆接触的瞬间,一层滑腻道韵扩散开来。 他就这么...如履平地地走了过去? 众人:"......“ 铁战下巴都要掉下来:“萧兄这...什么功法?” 秦夭夭得意扬扬:”这叫‘咸鱼滑步’!" 最后一关,虚空乱流。 无数空间裂缝如刀锋般交错,凶险万分。 凌霄面色凝重:"此处需小心,一旦被卷入...“ 萧闲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众人警觉:"怎么了?" 萧闲眯起眼:”有人...“ 话音未落,虚空中突然射出五道黑光! 噗!噗!噗! 莫问天、凌霄、铁战同时中招,吐血倒地! 楚江寒飞剑格挡,也被震退数步。 唯有萧闲,那道黑光在靠近时...滑开了? "哈哈哈!萧闲,本座等你多时了!" 虚空裂开,一个黑袍人踏出。 正是当初逃走的噬道者!气息赫然已达炼虚初期!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黑影,都是化神巅峰。 "噬道者!"楚江寒剑指黑袍,“你竟敢...“ 噬道者狞笑:”本座故意放出秘境消息,就是为了引你们上钩!" 他一挥手,四个黑影扑向受伤的三人。 自己则直取萧闲:“今日,本座要吞了你的咸鱼道果!" 萧闲叹了口气:”麻烦...“ 他那只手缓缓抬起,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某种韵律。 噬道者一掌拍来,掌风撕裂空间! 萧闲的手与他对上。 滋溜—— 噬道者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掌力...滑开了?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 "什么鬼东西?" 萧闲那只手轻轻一推。 噬道者如同被扔出去的陀螺,旋转着飞向虚空深处! "啊——" 四个黑影见状大惊,转身就逃。 萧闲:"慕容...“ 慕容尘会意,龙象罡气爆发,拦住一人。 楚江寒剑光如雨,困住一人。 秦夭夭滑溜道韵缠住一人。 最后一个被云澜冰剑冻住双腿。 危机暂时解除。 莫问天艰难爬起:”多...多谢萧道主...“ 凌霄咳血:"我们中计了...“ 铁战怒道:"噬道者这浑蛋!" 萧闲看向秘境深处:"继续...“ 楚江寒擦掉嘴角血迹:“萧兄,噬道者可能在里面设了埋伏。" 萧闲:"嗯...“ 他慢悠悠地往前走。 秦夭夭急得跺脚:“臭咸鱼!你等等!" 穿过虚空乱流,众人来到秘境核心。 一座祭坛上,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大衍道种! 然而祭坛周围,站着十个黑袍人! 第153章:论道大会 萧闲瘫在咸鱼道场主殿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那颗晶莹剔透的大衍道种。道种在他指尖缓缓旋转,散发出温润的道韵波动。 “臭咸鱼!"秦夭夭风风火火冲进大殿,”剑谷主又派人来催了!问你要不要参加下个月的‘五域论道大会’!" 萧闲眼皮都没抬:"不去...“ 秦夭夭叉腰:"人家说这次有‘悟道茶’喝!" 萧闲的手指微微一顿:"...什么茶...“ "千年悟道茶树产地!喝一杯能抵十年苦修!"秦夭夭眼睛发亮,"听说还能提升突破炼虚的几率!" 萧闲慢悠悠坐起来一点:"...在哪...“ "中域天机城!"秦夭夭凑近,"去不去?" 萧闲:"远...“ 秦夭夭翻了个白眼:"懒死你算了!" 慕容尘扛着一捆灵木走进来:“师尊,山门阵法加固好了。" 萧闲:"嗯...“ 云澜抱着冰剑站在殿角:“师尊,道种...“ 萧闲随手把大衍道种抛给她:"看看...“ 云澜手忙脚乱接住,冰剑瞬间嗡鸣,与道种产生奇异共鸣。 "这...“她琉璃般的眼眸闪过一丝震惊,"内含寒冰大道碎片?" 萧闲:"嗯...“ 陆凌雪从殿外走来,蚀心残锋微微震颤:“师尊,山下有异动。" 萧闲:"谁...“ 陆凌雪:"噬道者的爪牙,在打探消息。" 萧闲摆摆手:“赶走...“ 慕容尘抱拳:"弟子去!" 他龙象罡气爆发,大步流星冲出殿外。 秦夭夭凑到云澜身边:“冰块脸,这宝贝真那么神?" 云澜轻抚道种:”内含一丝...冰魄本源...“ 她突然抬头:“师尊!弟子可否...“ 萧闲:"拿去...“ 云澜罕见地露出一丝喜色:"谢师尊!" 她捧着道种匆匆离去,显然是去闭关参悟了。 秦夭夭撇嘴:"偏心...“ 萧闲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瓶:"给...“ 秦夭夭接过一看:“咦?‘滑溜丹’?" 玉瓶里躺着三颗灰不溜秋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咸鱼味。 萧闲:"自己...炼的...“ 秦夭夭倒出一颗吞下,顿时感觉体内滑溜道韵活跃起来:”哇!好东西!" 她眼珠一转:“臭咸鱼!再给几瓶呗?" 萧闲:"没了...“ 老道士端着食盒进来:"道主大人!用早膳了!" 食盒打开,香气四溢。 红烧灵鲤、清蒸玉藕、凉拌龙须菜...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灵茶。 萧闲鼻子动了动:"...茶...“ 老道士笑道:"这是用‘悟道茶’的次品叶泡的,虽不如正品,也能宁神静气。" 萧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 秦夭夭抢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老骗子!有好东西不早说!" 她一口灌下,顿时感觉神魂一清:”哇!好茶!" 慕容尘大步走回:“师尊!赶跑了三个探子!" 萧闲:"嗯...“ 陆凌雪煞气微敛:”他们似乎在找道种。" 萧闲:"哦...“ 秦夭夭:“臭咸鱼!噬道者肯定不死心!" 萧闲慢悠悠啃着灵鲤:"随他...“ 老道士搓着手:"道主,咸鱼道场近日灵气波动异常,怕是...“ 萧闲:"嗯...“ 他放下筷子,那只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滑。 嗡—— 道场四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咸鱼道纹,形成一层滑腻的防护罩。 秦夭夭伸手戳了戳防护罩,手指直接滑开:“咦?好神奇!" 萧闲:”省事...“ 突然,云澜闭关的静室方向传来一阵剧烈波动! 咔嚓—— 冰晶凝结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偏殿瞬间被冰霜覆盖! “冰块脸突破了?"秦夭夭惊呼。 萧闲神识一扫:"嗯...“ 片刻后,云澜推门而出。 她周身寒气内敛,冰剑悬于腰间,气息赫然达到了化神中期! "谢师尊成全!"云澜深深一礼。 萧闲摆摆手:"自己...悟得...“ 秦夭夭跳过去:“冰块脸!道种呢?" 云澜掌心浮现道种,只是光泽黯淡了几分:"还余七成力量。" 萧闲:"继续...“ 秦夭夭眼巴巴看着:“臭咸鱼!我也要!" 萧闲:"等...“ 慕容尘挠头:“师尊,弟子能否...“ 萧闲:”撞山...去...“ 慕容尘:“......“ 他老老实实去后山继续撞山修炼。 陆凌雪默默擦拭蚀心残锋:“师尊,弟子...“ 萧闲:"擦拭...“ 陆凌雪:“......“ 秦夭夭偷笑:“冰块脸是亲徒弟,我们都是捡来的!" 萧闲:”聒噪...“ 他手指一弹,一颗滑溜丹精准射入秦夭夭张开的嘴里。 "唔!"秦夭夭被噎得直翻白眼。 夜幕降临。 萧闲泡在道场温泉里,头顶睡莲缓缓绽放。 大衍道种悬浮在他面前,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感受着体内缓慢增长的咸鱼道韵,眉头微皱。 "慢...“ 确实慢。 自从系统被剥离后,他的修炼速度大不如前。 虽然新生的咸鱼道韵更加纯粹,但积累起来却需要更多时间。 “臭咸鱼!"秦夭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剑谷又来人了!" 萧闲:“......“ 他慢悠悠起身,披上外袍。 大殿里,楚临渊正在等候。 "萧峰主。"他恭敬行礼,”剑谷主命我送来此物。" 他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节青翠欲滴的树枝。 "''悟道茶''的枝桠,谷主说...或许能在道场种活。" 萧闲眼睛微亮:"嗯...“ 秦夭夭:”哇!这礼物好!" 楚临渊:"谷主还说...五域论道大会推迟到下月十五,请萧峰主务必赏光。" 萧闲:“......“ 他接过树枝,转身走向药圃。 楚临渊:“......“ 秦夭夭拍拍他肩膀:"别介意,臭咸鱼就这德行。" 楚临渊苦笑:"秦姑娘,这次大会非同小可。天机阁推演出噬道者可能联合了西域魔修,意图不轨。" 秦夭夭:"啊?那臭咸鱼更不会去了!" 楚临渊:“剑谷主说...会长准备了''千年暖玉榻''...“ 萧闲的脚步一顿。 秦夭夭:“......“ 她扶额:”你们这些老狐狸...“ 三天后,药圃里。 那节悟道茶树枝竟然真的生根发芽,长出几片嫩叶。 桑红袖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师尊!叶子绿了!" 萧闲:"嗯...“ 他摘下一片嫩叶,放入口中咀嚼。 一丝清凉的道韵流入体内,咸鱼道韵微微活跃。 "还行...“ 秦夭夭蹲在旁边:“臭咸鱼,你真要去那个论道大会啊?" 萧闲:"嗯...“ "为了暖玉榻?" "嗯...“ 秦夭夭:“......“ 她眼珠一转:"那带我一起去呗?" 萧闲:"吵...“ 秦夭夭:"我保证安静!就当你的小丫鬟!" 萧闲:“......“ 他看了眼秦夭夭期待的眼神,慢吞吞道:"端茶...“ 秦夭夭欢呼:"得令!" 云澜走来:“师尊,弟子请求同行。" 萧闲:"嗯...“ 陆凌雪无声出现:”弟子也去。" 萧闲:“......“ 他叹了口气:“都去...“ 慕容尘从后山跑来:“师尊!我也...“ 第154章:系统要回来了? 青云峰顶,晨露在咸鱼道场的琉璃瓦上凝成珠串。 萧闲半倚在万年暖玉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大衍道种温润的表面。 道种在晨光中泛着青玉般的光泽,触感微凉,带着细微的纹路。 一缕幽香从道种内部渗出,像是陈年雪松与初春嫩芽的混合气息。 "臭咸鱼!"秦夭夭的声音裹着晨风破窗而入,"剑谷的飞舟到了!" 她冲进殿内,发梢还沾着露水,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洌气息。 见萧闲还在榻上,她伸手就去拽他衣袖:"快起来!人家楚师兄都在外面等半天了!" 萧闲袖口一滑,秦夭夭抓了个空。 他慢悠悠睁开眼,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吵..." 殿外传来灵茶香气,老道士端着鎏金茶盘进来:”道主,用茶。" 茶汤澄澈,泛着琥珀色光泽。 萧闲接过茶盏时,指尖感受到青瓷特有的温润触感。 茶香钻入鼻腔,带着雨后龙井特有的鲜爽,却在尾调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咸腥——是掺了咸鱼道韵的特制茶。 他抿了一口,茶汤滑过舌尖时泛起微微的涩,随即化作甘甜。 喉头一热,道韵顺着经脉缓缓流淌。 "如何?"老道士紧张地搓着手,”老朽按道主给的方子,加了三分咸鱼草..." 萧闲鼻翼微动:“淡了..." 秦夭夭趁机抢过茶盏灌了一口,顿时呛得咳嗽:”咳咳...这什么怪味!" 殿门被轻轻叩响。 楚临渊一袭白衣立在门外,发间落着几片飞舟上带来的霜花。 他行礼时,腰间玉佩相击,发出清越的声响:“萧峰主,飞舟已备妥。" 萧闲目光掠过他冻得微红的指尖:"嗯..." 起身时,暖玉榻发出细微的嗡鸣,似在挽留。 萧闲拍了拍榻沿,这才慢吞吞披上外袍。 衣料摩挲声沙沙作响,带着特有的慵懒韵律。 山门外,剑谷的破界飞舟悬在云海之上。 舟身玄铁打造的骨架泛着冷光,船首的破风阵纹正吞吐着淡青色灵雾。 走近时,能听见阵法运转时细微的"嗡嗡"声,像是某种巨兽在低吟。 “萧峰主。"楚临渊引路时袖间散出清冷的松木香,”主舱已备好暖玉榻。" 舱门开启的瞬间,温热气流裹着沉水香扑面而来。 萧闲鼻尖微动,在诸多香料中精准捕捉到那一缕咸鱼草的气息——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秦夭夭蹦进舱内,靴底敲击在灵檀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她突然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 角落的青铜香炉里,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烟丝在空中扭曲变形,隐约凝成咸鱼形状,又很快消散。 "剑谷的迎客香。“楚临渊耳尖微红,”按...按贵峰风格特制的。" 萧闲唇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 他走向中央那张铺着雪貂皮的暖玉榻,指尖刚触及榻面,就感受到阵法传来的温热脉动。 这温度恰到好处,像是晒过三春的暖石。 "如何?"楚临渊紧张地问。 萧闲整个人瘫进软榻,骨骼与玉榻相触时发出舒适的轻响:”凑合..." 飞舟破云时,船身微微震动。 萧闲透过琉璃窗望着逐渐缩小的青云峰,山巅的咸鱼道场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咸鱼令,令牌边缘的纹路硌在指腹,带着熟悉的触感。 "臭咸鱼!"秦夭夭突然扑到窗前,”快看云海!" 舷窗外,初升的朝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 云浪翻滚时,偶尔露出下方苍翠的山脉。远处传来隐约的鹤唳,混在飞舟破风的呼啸声中,显得格外清越。 萧闲半阖着眼,耳畔是秦夭夭叽叽喳喳的解说,鼻间萦绕着灵茶与沉水香交织的气息。 飞舟轻微摇晃的节奏,像极了儿时记忆中的摇篮。 “萧峰主。"楚临渊轻声打断他的假寐,”前方要穿越雷云层,可能会..."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在舟首。刺目的白光过后,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飞舟剧烈颠簸,桌上的茶具"叮叮当当"撞在一起。 萧闲眉头微皱。他手指在榻沿轻轻一叩。 "嗡——" 一层灰白光晕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光晕触及舱壁的瞬间,所有杂音骤然消失。 飞舟像是突然陷入粘稠的蜜糖,连颠簸都变成了慢动作。 秦夭夭张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这...这又是什么招数?" "咸鱼缓时域。”楚临渊惊叹道,“古籍记载,上古咸鱼道主能..." 萧闲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众人:”睡会..." 当飞舟穿越雷云时,舱内却安静得能听见香灰落下的簌簌声。 秦夭夭蹑手蹑脚凑到萧闲身边,发现他呼吸均匀,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竟是真的睡着了。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戳戳那张总是懒洋洋的脸。 指尖刚要触及,萧闲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秦夭夭吓得缩回手,却见他只是无意识地蹭了蹭玉枕,又沉沉睡去。 枕边,大衍道种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光芒随着萧闲的呼吸明灭,像是在应和某种古老的韵律。 楚临渊在舱门外压低声音:“让萧峰主休息吧,穿过雷云还要三个时辰。” 秦夭夭轻轻带上舱门。 在门扉合拢的瞬间,她似乎看见萧闲的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飞舟在云海中平稳前行。 透过舷窗,能看见阳光在云絮间流淌,像是融化的金液。 偶尔有飞鸟掠过,羽翼拍打的声音被阵法过滤得模糊而遥远。 主舱内,沉香渐渐燃尽。 最后一缕青烟在触及咸鱼令的瞬间,突然凝成一条小鱼形状,在空中游弋片刻,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萧闲的呼吸声渐渐与飞舟阵法的嗡鸣融为一体。 在梦境边缘,他恍惚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系统重启中..." 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缕烟。 中域·天机城 飞舟穿过最后一道云层时,下方景象豁然开朗。 秦夭夭趴在舷窗上,倒吸一口凉气:"哇——" 整座城池悬浮于云海之上,无数白玉桥梁连接着浮空岛屿。 建筑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间流淌着淡蓝色的灵力脉络,像一幅巨大的电路板。 空气中弥漫着清洌的金属气息,混合着灵草园的芬芳。 "那是天机阁的‘星轨塔’。"楚临渊指向最高处那座螺旋上升的尖塔,"塔顶的‘窥天镜’能观测周天星象。" 塔尖折射着日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萧闲眯了眯眼,袖中的咸鱼令微微发烫。 飞舟降落在中央平台时,早有数人等候。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手持一根流光溢彩的玉杖,杖头镶嵌的晶石正规律地明灭。 "天机阁大长老,莫问天。“楚临渊低声介绍,”他身后是各宗天骄。" 莫问天上前一步,玉杖轻点地面:“萧道主远道而来,天机阁蓬荜生辉。”声音带着奇特的金属质感,像是齿轮咬合的回响。 萧闲懒洋洋点头:"嗯..." 秦夭夭好奇地打量四周。平台地面刻满繁复的阵纹,踩上去能感到微弱的能量脉动。 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混合着灵禽清啼,形成奇特的背景音。 “这位是药王谷圣女苏灵儿。”莫问天指向一位绿裙少女。少女腰间悬着玉制药杵,行走间散发出清苦药香。 苏灵儿盈盈一礼:"久闻萧道主咸鱼大道玄妙。"她抬眼时,眸中似有草木虚影流转。 萧闲鼻翼微动:"...百草露?" 苏灵儿一怔:”道主好嗅觉。今晨刚采的千年晨露。" “这位是金刚宗佛子玄悲。“莫问天转向一位闭目合十的年轻僧人。 僧人身披金红袈裟,手持的念珠每颗都刻着微型佛像,檀香气息凝而不散。 玄悲睁眼,眸中金光一闪:”阿弥陀佛。萧施主身上...有股令人安眠的气息。" 萧闲:"...吵。" 气氛微僵。 一位背负巨剑的赤发青年嗤笑:“装神弄鬼!”他周身散发着硫磺味,腰间葫芦晃荡时传出酒液声响。 "焚天谷炎烬。“楚临渊低声提醒,”脾气火爆。" 炎烬大步上前,地面阵纹亮起灼热红光:"都说咸鱼道主深不可测,可敢接我一剑?" 剑未出鞘,热浪已扑面而来。 秦夭夭的发梢微微卷曲,忍不住后退半步。 萧闲眼皮都没抬:"累..." 炎烬怒极反笑:"由不得你!"巨剑悍然出鞘,带起灼热气旋! 就在剑锋及体的刹那—— 萧闲那只手随意一拂。 滋溜! 炎烬脚下一滑,整个人失衡前扑!巨剑"哐当"砸在玉石地面上,擦出一串火星。 他狼狈的单膝跪地,手掌被灼热剑柄烫得通红。 "你...“炎烬抬头,却见萧闲已走出三步远,连衣角都没乱。 莫问天玉杖轻点,地面阵纹平息:”炎少主,论道台才是切磋之地。" 玄悲看着萧闲的背影,手中念珠转快了一颗。 天机阁·客院 庭院里种着散发荧光的蓝楹树,叶片触碰时会发出风铃般的脆响。 萧闲的厢房内,那张特制的暖玉榻占据了大半空间。 "臭咸鱼!"秦夭夭气鼓鼓地踹了脚门框,”那个红毛怪差点烧着我头发!" 萧闲瘫在榻上,指尖把玩着咸鱼令。 令牌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将他的侧脸映得明明灭灭。 "系统重启进度...15%..." 机械音在脑海响起,比上次清晰了些。他蹙眉,这声音总在夜深人静时出现,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嗒"声。 萧闲眼皮未抬,咸鱼令脱手飞出! "叮!" 金属撞击声刺破寂静。一枚三棱透骨钉被令牌击飞,深深嵌入房梁。钉尾系着的黑羽还在微微震颤。 秦夭夭吓得跳起来:"什么东西?" 萧闲慢悠悠起身。推开窗时,夜风裹着露水的湿气涌入。庭院里空无一人,只有蓝楹树叶在沙沙作响。 他弯腰拾起掉落窗台的一片黑羽,羽毛根部沾着极淡的血腥味。 "噬道者..."楚临渊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手中提着个昏迷的黑衣人,"抓到一个活口。" 萧闲将黑羽丢给他:"问..." 第155章:系统升级 星轨塔顶的爆炸声还在回荡,萧闲袖中的咸鱼令已烫得像块烙铁。 机械音在颅内轰鸣:“系统重启进度...89%...”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太阳穴,震得眼前阵阵发黑。 “臭咸鱼!”秦夭夭的尖叫刺破耳鸣,“后面!” 腥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萧闲甚至没回头,反手将啃剩的鸭腿骨向后一抛。 “噗嗤!” 骨尖精准没入黑影眼眶。 偷袭者僵在原地,粘稠黑血混着腐液“滴答”落在白玉地面,腾起刺鼻青烟。 “系统重启完成。”机械音骤然清晰,“咸鱼道域·终极形态解锁。” 剧痛如潮水退去。 萧闲垂眸,掌心灰白道韵凝成实质,如液态金属般流淌。 他屈指轻弹—— 嗡! 道韵涟漪荡开。 所过之处,肆虐的秽气黑雾如沸汤泼雪,尖叫着消融。 扭曲的星图重新点亮,淡金光芒温柔漫过论道台。 “不可能!”噬道者的咆哮从塔顶传来,裹着金属撕裂的刺耳杂音,“本座炼化的秽源...” 萧闲终于抬眼。 咸鱼令在掌心翻转,边缘新裂痕渗出金芒,与星轨塔残存的辉光遥相呼应。 “你的秽源...”他慢悠悠踏上虚空,足下绽开灰白莲纹,“...挡路了。” 一步踏出,星图自动铺成光路。 噬道者在塔尖现出身形——黑袍鼓胀如蝠翼,裸露的皮肤布满蠕动黑斑,散发浓烈腐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 “找死!”他双爪撕下,空间如布帛般裂开漆黑爪痕! 萧闲不闪不避。爪风及体的刹那,灰白道域自然流转。 滋溜! 爪痕诡异地滑开,狠狠抓在星轨塔残骸上! 玄铁塔身如豆腐般碎裂,塌陷的轰鸣震得大地颤抖。 “咸鱼...滑溜。”萧闲点评般吐出三字,身影已出现在噬道者背后。 噬道者惊骇转身,喉间突然一凉。 咸鱼令的尖端抵在他颈动脉上,冰凉触感激得黑斑剧烈蠕动。 令牌边缘的金芒如活物游走,所过之处,黑斑发出“滋滋”灼烧声。 “啊——!”噬道者惨叫,周身秽气疯狂翻涌! 萧闲皱眉:“吵。” 令牌轻轻一送。 噗! 金芒爆闪!噬道者身躯僵直,无数金光从黑斑裂隙中迸射!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粘稠黑血从七窍涌出。 金光越来越盛,将他吞没成一个人形火炬,数息后,灰飞烟灭。 只余一枚漆黑晶体“当啷”落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死寂笼罩论道台。 楚江寒的剑“哐当”掉在地上。战戈手中的玄天镜裂开细纹。 铁战张着嘴,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苏清婉指尖的灵草化为齑粉。 秦夭夭第一个回神,冲上虚空:“臭咸鱼!你...” 萧闲弯腰拾起黑晶。 晶体触手阴寒,内部似有粘稠黑液缓缓流动,散发腐败花蜜般的甜腥气。 他随手抛给楚江寒:“接着。” 楚江寒手忙脚乱接住,掌心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是...” “噬道核心。”莫问天拄着玉杖上前,杖头晶石明灭不定,“蕴含他吞噬的所有道则本源...以及记忆碎片。” 他看向萧闲,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涩感:“萧道主可知,噬道者背后...” “知道。”萧闲打断他,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归墟之巢’,要去吗?” “去!”铁战第一个吼出来,声如闷雷,“老子要撕了那帮杂碎!” 战戈抚过镜面裂痕:“玄天宗,同往。” 苏清婉指尖绽开新的灵草:“灵药谷,可疗伤,可破瘴。” 公输策的机关臂“咔嗒”变形:“神机门,拆巢穴最拿手。” 楚江寒长剑归鞘,剑鸣清越:“剑谷,愿为先锋。” 萧闲点头:“三日后,青云峰。” 他转身踏向飞舟,灰白道韵在足下铺成光毯。秦夭夭追在后面嚷嚷:“臭咸鱼!你倒是说清楚归墟之巢在哪儿啊!” “令牌...有导航。”萧闲的声音飘来,人已消失在舱门内。 三日后·青云峰 咸鱼道场外,各宗飞舟遮天蔽日。 剑谷的银梭寒光凛冽,玄天宗的玉舟宝光流转,百兽山庄的兽首战船咆哮震天。 空气里混杂着金属冷气、灵草清香与妖兽的腥臊味。 主殿内,黑晶悬浮在星图之上。莫问天玉杖轻点,晶体内粘稠黑液剧烈翻涌,投射出一幅扭曲星图。 “归墟之巢...”莫问天声音干涩,“位于现世与虚无夹缝,坐标飘忽...”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咸鱼令在指尖翻转。令牌金芒忽明忽暗,与星图某处微弱闪烁遥相呼应。 “这里。”他随手一指。 星图骤然定格!一颗暗红星辰疯狂闪烁,周围环绕着吞噬光线的漩涡。 “噬道核心共鸣定位...”公输策的机关眼红光连闪,“妙!萧道主这令牌...” “咸鱼令。”秦夭夭得意插嘴,“专治各种不服!” 楚江寒凝视星图:“如何突破空间壁垒?” 萧闲抛下令牌:“用它。” 咸鱼令落在星图中央,金芒如水银泻地,瞬间浸透整幅星图。暗红星辰的位置,一道金色光门缓缓旋转成型。 “空间锚点已锁定。”莫问天玉杖微颤,“各宗听令——入阵!” 归墟之巢 穿过光门的瞬间,刺骨寒意与硫磺恶臭扑面而来。 众人立于虚空浮岛,脚下是翻涌的漆黑泥沼,咕嘟冒着粘稠气泡。 远处,一座由骸骨与锈铁构筑的狰狞巢穴悬浮于虚无,无数扭曲黑影在巢穴表面蠕动。 “秽奴!”铁战低吼,“噬道者养的看门狗!” 黑影如潮水涌来,带着腐肉与铁锈的混合恶臭。 楚江寒剑光如瀑,斩碎前排黑影,脓血溅在白玉地面“滋滋”作响。 战戈宝镜折射金光,所照之处秽奴如雪消融。 苏清婉撒出灵种,荧光藤蔓破土而出,缠住黑影疯狂吸食秽气。 萧闲走在最前。 秽奴扑近他三尺,便被无形道韵滑开,撞在一起跌入泥沼,溅起丈高黑浪。 “咸鱼...领域。”秦夭夭有样学样,滑溜道韵裹住全身,两个撞来的秽奴“滋溜”摔成一团。 巢穴巨门由无数脊椎骨拼接而成,缝隙里渗出暗绿粘液。 公输策的机关臂“咔咔”变形,探出精密钻头:“半刻钟!” 钻头高速旋转,骨屑纷飞,刺耳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门内突然刺出数条猩红触手,带着浓烈血腥气! “小心!”楚江寒剑光斩落两条,腥臭汁液喷溅。 萧闲皱眉:“脏。” 咸鱼令脱手飞出,金芒暴涨!令牌如热刀切黄油,瞬间贯穿骨门!裂缝蔓延,整座巨门轰然崩塌! 巢穴内部,景象令人作呕。肉壁缓缓蠕动,血管般的管道搏动着输送黑液,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血腥与脏器腐败的恶臭。 中央祭坛上,三团扭曲黑影正在融合,散发出的威压让空间微微扭曲。 “三个炼虚境秽源体!”莫问天玉杖拄的,“它们在融合...必须打断!” 铁战化身巨熊扑上,利爪撕开肉壁,黑血如瀑喷涌! 苏清婉的灵草疯狂生长,堵塞搏动的血管。 公输策的机关兽喷吐烈焰,灼烧蠕动的肉壁,焦臭味弥漫。 三团黑影发出尖啸,音波如实质利刃刺来! 萧闲踏前一步。灰白道域展开,音波撞入领域,速度骤减如陷泥潭。他抬手虚握—— “咸鱼...拿捏。” 三团黑影被无形之力攥住,融合进程戛然而止!它们疯狂挣扎,黑气翻涌却无法挣脱。 “就是现在!”楚江寒剑化长虹! 战戈宝镜聚焦金光! 铁战巨掌拍下! 三道攻击同时命中!黑影发出凄厉尖啸,轰然炸裂!粘稠黑血如暴雨倾盆,却被萧闲的道域尽数挡在三尺之外。 黑血落尽,祭坛中央只剩一枚暗金符文缓缓旋转,散发出纯净而古老的道韵。 “这是...”莫问天声音颤抖,“被噬道者吞噬的...先天道源!” 萧闲伸手取下符文。符文触手温润,似玉非玉,内蕴星辰生灭之象。他随手抛给秦夭夭:“归你了。” 秦夭夭手忙脚乱接住:“给...给我?” “咸鱼道韵...契合。”萧闲转身,“走了。” 楚江寒看着崩塌的巢穴,沉声道:“幕后黑手...” “跑了。”萧闲踏上光门,“下次...再抓。” 光门闭合前,秦夭夭捏着暗金符文,听见萧闲脑中清晰的机械音: “道源回收完成。终极权限解锁...咸鱼神国,待激活。” 第156章:神国立 青云峰顶,晨光刺破云海时,咸鱼道场正经历一场静默的蜕变。 萧闲瘫在万年暖玉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暗金符文。 符文触手温润,内里似有星河流转,将晨曦滤成细碎金砂,洒在他微蹙的眉间。 “系统指令确认。”机械音在颅内震响,冰冷无波,“咸鱼神国…激活。” 嗡—— 整座青云峰轻轻一颤。 不是地动山摇的剧震,而是像沉睡巨兽翻身的慵懒呓语。 峰顶琉璃瓦上的露珠悬停半空,折射出七彩光晕。 道场边缘,一株歪脖子老松的枝桠悄然舒展,抽出的新芽嫩得透光。 秦夭夭抱着一摞玉简冲进主殿,靴底踩过青石板,带起细碎回音:“臭咸鱼!各宗送来的建设图…咦?” 她脚步顿住。 殿内光线似乎更澄澈了些,空气里浮动的微尘清晰可见,慢悠悠打着旋儿。 暖玉榻上,萧闲周身笼着一层薄薄光晕,像浸在温水里。 “你…发光了?”秦夭夭凑近,伸手想戳。 指尖离光晕半寸,一股柔韧的滑腻感传来,力道轻巧地将她手指推开。 萧闲眼皮都没抬:“…吵。” 殿外传来喧哗。 楚江寒的剑鞘磕在门框上,“哐当”一声脆响。 他身后跟着战戈、铁战等人,个个面露惊疑。 “萧兄!”楚江寒踏入殿门,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紧绷,“方才峰外灵气…倒灌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殿外一株枯死的灵茶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发芽,嫩叶舒展时发出细微的“啵啵”声,如同气泡破裂。 战戈的玄天镜悬在半空,镜面流光溢彩:“非是倒灌…是‘源初之气’。” 他指尖拂过镜面,镜中映出青云峰外景象——原本散逸的天地灵气,此刻正化作淡金色溪流,百川归海般汇入峰顶,没入道场地下。 “咸鱼神国…锚定现世。”莫问天的玉杖点地,杖头晶石明灭如呼吸,“此地已成道源核心,灵气自生,万法归流。” 铁战抽了抽鼻子,空气里那股常年弥漫的咸鱼草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竹林般的清洌,混着暖玉榻散发的温醇气息。 他蒲扇大的手掌按在殿柱上,古旧的木纹竟泛起玉石光泽:“这柱子…硬了?” “神国领域内,凡物皆受道源滋养。”莫问天看向瘫在榻上的萧闲,眼神复杂,“萧道主…已是此界神主。” 萧闲翻了个身,玉枕压着脸,闷声传来:“…麻烦。” 秦夭夭手里的玉简“哗啦”掉了一地:“神…神主?臭咸鱼你…” “正好。”楚江寒突然抱拳,剑穗随动作轻晃,“噬道者虽灭,余孽未清。五域经此一劫,百废待兴。既有神国为基,何不共立新盟,重整乾坤?” 战戈宝镜一转,镜光扫过殿外云海:“天机城毁损严重,玄天宗愿迁部分弟子,协守神国门户。” 铁战拍着胸脯,声如闷雷:“百兽山庄出灵兽万头,犁地开荒!把这山旮旯…咳,神国圣地,建成洞天福地!” 苏清婉指尖捻着一粒新发的灵种,青翠欲滴:“灵药谷可布生生不息阵,引地脉,育灵植。” 公输策的机关臂“咔咔”变形,展开一卷流光阵图:“神机门献‘周天星辰大阵’蓝图,护佑神国疆域!” 所有目光聚焦暖玉榻。 萧闲把脸埋得更深:“…困。” 秦夭夭弯腰捡玉简,趁机踢了踢榻脚:“听见没!都要给你打工!” 一只软枕精准砸在她脑门上。 “神国初立,诸事繁杂。”莫问天玉杖轻点,空中浮现金色光幕,“需立神律,定职司,划疆域…” 光幕上条目滚动,密密麻麻。 萧闲终于从玉枕里抬起半张脸,睡眼惺忪:“…秦夭夭。” “干嘛?”秦夭夭揉着脑门。 “你管。” “啊?!” “楚江寒。”萧闲手指懒洋洋一点,“打架…归你。” 楚江寒握剑的手一紧:“…领命。” “战戈。”手指又一点,“看门。” 战戈宝镜微晃:“…是。” “铁战…喂马。” 铁战铜铃眼瞪圆:“老子养的是裂风雕!不是马!” “哦…喂雕。” 铁战:“…” “苏清婉…种菜。” 苏清婉屈膝一礼:“谨遵神谕。” “公输策…”萧闲目光扫过机关臂,“盖房子。” 公输策躬身:“必不负所托!” “莫问天…”萧闲看向白发老者,“…念经。” 莫问天玉杖一顿:“老朽…研习天机推演…” “那就…念天机。” 莫问天:“…遵命。” 最后,萧闲手指勾了勾。地上那枚暗金符文飞入秦夭夭掌心。 “你…”他打了个哈欠,“…玩符文。” 秦夭夭捏着温润符文,感受着其中浩瀚道韵,又看看光幕上“总管神国内务”几个烫金大字,欲哭无泪:“臭咸鱼!你这是抓壮丁!” 回应她的,是均匀的鼾声。 神国建设如火如荼。 青云峰外,百兽山庄的裂风雕群掠过云海,锋锐爪风犁开板结灵土,撒下灵谷。 泥土翻涌的湿润气息混着草籽清香,随风飘入道场。 主殿成了临时议事厅。秦夭夭焦头烂额,面前堆满玉简。 “秦总管!”一个剑谷弟子冲进来,带着一身铁锈味,“西麓灵矿脉发现‘噬魂黑晶’残留,楚长老问是净化还是封存?” 秦夭夭抓狂:“去问苏圣女!种草的管净化!” “报——”神机门弟子脚踏浮空盘,“北疆冰原阵基遭寒潮侵蚀,公输长老需三千斤‘暖阳玉’加固!” “找战戈!看门的库房钥匙在他那!” “秦姑娘…”苏清婉飘然而至,袖带药草香,“生生不息阵需引‘碧落泉’水脉,泉眼在剑谷划的演武场下面…” 秦夭夭抱头:“让楚江寒挪演武场!就说神主说的!” 殿角暖玉榻上,萧闲翻了个身。 殿内嘈杂瞬间被无形屏障隔绝,只剩玉珠落盘般的清泉流淌声——公输策新装的“静心阵”开始工作。 他袖中的咸鱼令微微发烫。 神国疆域内,每一寸变化都在令牌中映出微光:开垦的灵田如绿色棋盘,新建的楼阁闪着阵法微光,巡逻的剑光与机关兽影子在云层间交错… “神国模块加载中…”机械音低语,“疆域稳定度67%…灵气浓度提升至基准值三倍…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萧闲眼皮微动。 此刻,青云峰地底万丈。 暗金符文的力量渗入岩层,唤醒了一条沉寂的地脉灵髓。 乳白色灵髓如活物般搏动,每一次鼓胀都喷涌出浓郁到化不开的灵雾。 灵雾顺着新开的河道奔涌,所过之处,顽石生苔,枯木逢春。 峰顶药圃里,苏清婉正将一粒灵种埋入神土。 嫩芽破土瞬间,地底灵髓恰好涌过。 新苗“啵”地窜高三尺,叶片舒展如碧玉雕成,叶脉中流淌着淡金光泽。 苏清婉指尖拂过叶片,温润道韵顺经脉流入,困守多年的瓶颈悄然松动。 她望向主殿方向,琉璃般的眼眸映着晨曦,深深一礼。 “神国子模块激活…”机械音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起伏,“‘万物生’…已载入。” 暖玉榻上,萧闲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他摸出半包酱香灵鸭,慢条斯理地啃起来。 殿外,秦夭夭的咆哮穿透静音阵: “臭咸鱼!你的鸭子味飘出来了——!” 第157章:魔族反扑 青云峰顶,咸鱼神国的晨光染着异样的红。 秦夭夭捏着暗金符文冲进主殿时,带进一股焦糊味——山脚灵稻田正腾起黑烟,焦枯的稻穗簌簌掉落,砸在皲裂的田垄上,发出干柴断裂般的脆响。 “臭咸鱼!”她嗓子发哑,“中域…没了!” 殿内死寂。 暖玉榻上,萧闲慢吞吞翻了个身。 他袖中的咸鱼令滚烫,令牌表面浮动着血色的星图——那是天机阁最后传来的景象, 赤红魔云吞噬城池,白玉桥梁如蜡融化,星轨塔拦腰折断的刺耳尖啸仿佛穿透时空,在殿内投下无声的阴影。 楚江寒的剑“锵”的出鞘半寸,剑身映着他铁青的脸:“三日前,归墟海眼喷发,魔气倒灌中域。天衍圣城…城头旗杆挂满了人皮。” 战戈的玄天镜“嗡”地悬起,镜面裂痕蔓延如蛛网。 镜中映出扭曲画面:焚天谷的烈焰被墨汁般的魔气浇灭,炎烬的赤发沾满粘稠黑血,正被几条骨刺触手拖入地缝。 “噬道者…只是马前卒。”莫问天的玉杖“咔”一声戳进青石板,杖头晶石疯狂闪烁,“魔祖…要醒了。” 铁战一拳砸在殿柱上,裹着硫磺味的咆哮震得梁上灰簌簌落下:“干等着?杀过去啊!” “杀?”苏清婉指尖的灵草瞬间枯黑,苦涩药香混着腐臭味弥漫,“魔气所过,草木化灰,修士…道心崩裂自残而亡。怎么杀?” 所有目光钉在暖玉榻上。 萧闲终于坐起身,咸鱼令在他掌心翻转,金芒吞吐不定。 他鼻翼微动,仿佛在空气里捕捉着什么。 “臭咸鱼!”秦夭夭把暗金符文拍在榻沿,“魔气离东域只隔一道洛水了!各宗在山下跪了一地!” 萧闲指尖划过符文。 符文嗡鸣,投射出一幅东域地图。 代表魔气的猩红正像滴入清水的墨汁,在洛水对岸晕染扩散。 他屈指一弹—— 嗡! 地图上,青云峰的位置骤然亮起一点灰白。 光芒如涟漪荡开,所过之处,猩红褪色,魔气轨迹诡异的…歪斜了? “咸鱼道韵…干扰?”莫问天玉杖微颤,“可这治标…” “吵死了。”萧闲打断他,翻身下榻。 赤脚踩过冰凉的地砖,他走到殿外廊下。 山下黑压压跪着各宗修士。 焦糊味、血腥气、绝望的呜咽随山风卷上来。 萧闲的目光掠过他们,投向更远处——洛水对岸的天空,已透出病态的暗红。 他抬手,咸鱼令脱手飞出,悬于半空。 “神国…扩张。”声音不大,却压过所有嘈杂。 咸鱼令金芒暴涨! 青云峰地脉深处传来沉闷轰鸣,似巨兽翻身。 山体边缘,灰白道韵如潮水漫出,所过之处,皲裂的灵田自动弥合,枯死的茶树抽出翡翠新芽。 道韵越过山脚,触到洛水—— 嗤! 漆黑的洛水如同撞上滚油,剧烈沸腾! 水面腾起腥臭白烟,墨汁般的魔气被硬生生“滑”开,在河对岸堆积成翻滚的污浊云墙。 山下死寂片刻,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嚎。 “挡…挡住了?”铁战铜铃眼瞪圆。 “暂缓侵蚀。”莫问天玉杖点地,星图在杖头明灭,“魔气在蓄力…下一波…” 话音未落,洛水对岸的魔云骤然坍缩! 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赤黑巨爪! 爪尖缠绕着粘稠的、不断滴落黑油的秽气,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抓向洛水上空的道韵屏障! 轰——! 碰撞无声,却震得所有人神魂剧颤! 灰白道韵剧烈波动,涟漪中心被撕开蛛网裂痕! 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弥漫神国,秦夭夭被震得踉跄后退,喉头涌上血腥。 萧闲眉头微皱。他那只手对着虚空,极其缓慢地…一按。 “咸鱼…镇域。” 嗡! 地底传来更沉闷的轰鸣。 青云峰周围,九座不起眼的山丘同时亮起灰白阵纹! 光芒冲天而起,交织成一张覆盖整个东域的巨网! 巨爪撞上光网,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再难寸进! “九…九曜锁天阵?”莫问天失声,“上古神阵…他何时…” “挡得住爪,挡不住毒。”苏清婉脸色惨白,指向洛水。 被阻隔的魔气不再冲击,反而如墨汁入水,丝丝缕缕渗透侵蚀。 河面漂浮起翻白的鱼尸,岸边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枯萎。 “道心…道心在溃散!”一个跪伏的修士突然抱头惨叫,指甲深深抠进头皮,渗出黑血。恐慌瘟疫般蔓延。 萧闲看着那修士眼中蔓延的血丝,鼻尖萦绕的腐臭味似乎更浓了。 他转身走回殿内,从暖玉榻下摸出个蒙尘的陶罐。 “秦夭夭。” “啊?”秦夭夭愣住。 “煮水。” “…煮水?”她差点跳起来,“这时候煮水?” 萧闲拍开陶罐泥封。 一股难以形容的咸腥气冲出,混着陈年海藻的涩味,瞬间盖过殿外飘来的焦臭。 他抓出一把灰扑扑的、干瘪扭曲的…咸鱼干? “神国…特产。”他把咸鱼干丢给秦夭夭,“一锅…十条。” 秦夭夭捏着腥咸扑鼻的鱼干,欲哭无泪:“臭咸鱼!这玩意儿能喝?” “能。”萧闲瘫回榻上,闭眼前补了一句,“…加辣。” 咸鱼汤的怪味飘满青云峰时,洛水对岸的魔云已浓稠如血。 第三波冲击来得毫无征兆——不是巨爪,是声音。 一种极低频的嗡鸣,起初像蚊蚋振翅,渐渐变成万千怨魂的呓语,直接钻进颅骨! 山下修士成片倒下,七窍渗出黑血,抱着头在泥地里翻滚哀嚎。 护山大阵的光纹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主殿内,楚江寒的剑“哐当”坠地,他死死捂住耳朵,指缝渗血 。战戈的玄天镜“啪”地裂开,镜面一片漆黑。 “魔音…蚀魂…”莫问天玉杖拄地,嘴角溢出血线,“挡不住…” 秦夭夭正捏着鼻子搅动大锅。 锅里灰绿色的汤汁翻滚,浮着十条膨胀的咸鱼,散发出海腥混着辣椒的刺鼻气味。 魔音灌入的瞬间,她手一抖,汤勺“当啷”掉进锅里。 “吵什么吵!”她下意识吼了一嗓子。 锅里的汤汁突然“咕嘟”冒了个大泡。 一缕灰白雾气升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雾气触及魔音的刹那—— 滋啦! 像热油泼雪!那蚀魂魔音竟被雾气…滑开了?尖锐的呓语变成模糊的杂音,威力骤减! “咦?”秦夭夭瞪大眼。 “盛汤。”萧闲的声音从榻上飘来,“一人…一碗。” 山下哀嚎渐弱。修士们茫然抬头,看着神国弟子抬下一桶桶冒着热气的灰绿汤水。 腥咸辛辣的气味冲得人头晕,但魔音的刺痛感…真减轻了? 一个剑谷弟子闭眼灌下一碗,脸皱成苦瓜:“呕…这什么…” 话没说完,他猛地瞪眼。眼底血丝竟褪去几分,混乱的神魂被一股滑腻道韵包裹,隔绝了魔音侵蚀! “有用!真有用!”他跳起来,嗓子还哑着,却满是狂喜。 人群骚动起来。 腥咸的汤味、滚烫的触感、辛辣的灼烧感…混合成奇异的安心。 一碗碗灰绿汤汁传递下去,此起彼伏的干呕声中,绝望的呜咽渐渐被劫后余生的哽咽取代。 楚江寒抹掉嘴角血迹,端起一碗汤。 浓烈的咸腥气冲得他皱眉,但汤水下肚的瞬间,一股温润滑腻的道韵顺喉而下,抚平了神魂的刺痛。 他看向殿内暖玉榻上那道身影,眼神复杂。 “咸鱼…庇护。”莫问天喃喃道,玉杖的明灭节奏渐稳。 赤黑魔云在对岸翻涌,却再难寸进。 魔音被灰雾扭曲成无意义的背景杂音。 青云峰顶,只剩下汤勺碰撞桶壁的叮当声,和此起彼伏的…打嗝声。 秦夭夭叉腰站在锅边,小脸被热气熏得通红:“臭咸鱼!下次…能不能换个口味?” 暖玉榻上,萧闲翻了个身,袖中的咸鱼令金芒流转。 “魔祖真身…降临倒计时…启动。”机械音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第158章:魔祖化茧 青云峰顶,咸鱼神国的晨光被染成浑浊的琥珀色。 洛水对岸的魔云不再翻涌,而是凝固成一片粘稠的、不断滴落黑油的暗红天幕。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合的甜腥,吸一口,肺腑都像被砂纸磨过。 秦夭夭捏着鼻子冲进主殿,袖口还沾着灰绿汤渍:“臭咸鱼!汤锅见底了!魔气…魔气在结痂!” 殿外死寂。 山下修士不再哀嚎,却比哀嚎更令人窒息——他们如同被抽去骨头的皮囊,眼神空洞地跪坐着,皮肤下隐约有黑线游走。 洛水岸边,枯死的灵草化为齁粉,风一吹,扬起带着硫磺味的黑雪。 “不是结痂。”莫问天的玉杖“咔”一声戳进地砖,杖头晶石疯狂闪烁,映出他惨白的脸,“是茧…魔祖…在化茧!” 楚江寒的剑“嗡”地悬在身前,剑身震颤如哀鸣:“茧破之时…” “神陨魔临。”战戈的玄天镜“啪”的裂开最后一道纹,镜面彻底漆黑,“东域…将成魔巢。” 铁战一拳砸在殿柱上,裹着血腥味的咆哮嘶哑:“那就砸了那鬼茧!” “拿什么砸?”苏清婉指尖的灵种瞬间焦黑,苦涩药香被浓重的铁锈味吞噬,“魔茧吸的是天地怨煞…人心…就是它的养料!”她指向山下,一个修士突然抽搐着抓烂自己的脸,黑血喷溅。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殿内每一寸地砖。 暖玉榻上,萧闲慢吞吞坐起身。 他赤脚踩过冰凉的地面,足底触到青石板上细微的震动——那是魔茧搏动的脉动,沉闷如丧钟。 袖中的咸鱼令滚烫,令牌边缘的金芒细如游丝,却异常凝练。 他走到殿外廊下。 山风卷来浓得化不开的甜腥,混着山下修士压抑的呜咽。 目光掠过那些空洞的眼睛,投向洛水对岸——暗红天幕中心,一颗搏动的巨茧正在成型,表面流淌着粘稠黑光,每一次收缩都扯得空间微微扭曲。 秦夭夭追出来,嗓子发干:“臭咸鱼…汤没了…人心也快没了…” 萧闲没回头。 他抬手,咸鱼令脱手飞出,悬于神国上空。 “神国…”他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死寂,“…吃下去。” 嗡——! 咸鱼令金芒暴涨! 不再是涟漪,而是瀑布! 金色的光瀑从天而降,轰然注入青云峰地脉! 整座山峰发出沉闷的呻吟,山体边缘的灰白道韵不再是流淌,而是咆哮着向外扩张! “滋啦——!” 道韵撞上洛水! 漆黑的河水如同被投入烙铁,剧烈沸腾! 腥臭白烟冲天而起,河岸龟裂的泥土被灰白道韵覆盖,龟裂处瞬间弥合,绽出星星点点的嫩绿——不是灵草,而是最普通的、带着露珠的狗尾巴草! 道韵不停!越过洛水,撞上对岸凝固的魔云! 嗤——! 如同烧红的铁钎捅入牛油! 粘稠的魔云被硬生生“犁”开一道缺口! 灰白道韵长驱直入,所过之处,焦黑的土地翻出湿润的泥浪,枯死的树根旁钻出颤巍巍的蒲公英! 没有灵光,只有最原始、最蓬勃的生机! “吼——!” 魔茧剧烈搏动! 粘稠黑光疯狂涌向缺口,试图修补! 但灰白道韵如同最滑腻的泥鳅,在黑光中肆意穿梭、蔓延! 道韵过处,蒲公英的绒球“噗”地炸开,千百点雪白的绒絮乘着道韵之风,飘飘洒洒,粘附在魔茧表面! “滋…滋滋…” 白絮触及黑茧,竟发出冰雪消融般的轻响! 魔茧表面腾起细小的青烟,被粘附的地方,粘稠的黑光变得迟滞、黯淡! “咸鱼道韵…污染?”莫问天玉杖狂震,“以凡尘生机…污秽魔源?” 楚江寒的剑不再哀鸣,剑尖指向魔茧缺口:“剑谷弟子!随我…犁地!” 战戈的玄天镜碎片悬浮而起,折射残存天光:“玄天宗!布‘净尘阵’!助凡草生!” 铁战化身巨熊,咆哮震落檐上灰:“百兽山庄!犁开魔土!撒草籽!” 苏清婉指尖弹出万千翠光,没入翻涌的泥浪:“灵药谷!赐草木…速生之力!” 山下,空洞的眼神里,终于燃起一点微光。 一个修士颤抖着抓起一把混着道韵的泥土,看着掌心钻出的嫩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哽咽。 他猛地站起,扑向翻开的土地,十指插入泥中! “种…种点什么…”他嘶哑低语。 更多的人站起。 没有灵光,没有法宝。 只有沾满泥泞的手,抠开板结的焦土,埋下随手捡的草籽,插上折下的枯枝。 汗水混着泪水滴落,被灰白道韵包裹的泥土贪婪吸收,催发出颤巍巍的绿意。 魔茧的波动变得狂乱! 缺口处,灰白道韵裹胁着越来越多的凡草生机,如同顽强的藤蔓,疯狂钻入、缠绕! 蒲公英的绒絮已变成一片粘附的白斑,不断“滋滋”作响,蚕食着粘稠黑光! “还不够!”莫问天玉杖点地,星图在杖头明灭,“魔茧核心…怨煞太深!” 秦夭夭捏紧暗金符文,符文滚烫。 她猛地冲向殿内那口巨大的汤锅,锅底还粘着灰绿色的汤垢。 她抓起一把晒干的咸鱼草,狠狠扔进锅里! “加水!烧火!”她嘶喊,“臭咸鱼!把你的懒劲…借我!” 萧闲眼皮都没抬,指尖一弹。一缕凝练到极致的灰白道韵没入锅底。 “轰!”灶火腾起,不再是凡火,而是流淌着滑腻金芒的道焰! 锅中的水瞬间沸腾,咸鱼草在滚水中舒展,散发出浓郁到刺鼻的咸腥气! 这气味不再令人作呕,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安宁? 秦夭夭舀起一瓢滚烫的灰绿汤汁,冲向殿外。 她赤脚踩过新生的草地,嫩草搔着脚心。 奔至神国边缘,面对翻涌的魔云,她奋力将汤瓢泼出! “喝汤吧!魔崽子!” 灰绿汤汁泼入魔云缺口! “嗤——————!” 如同岩浆浇雪!魔云剧烈翻滚,发出无声的尖啸! 粘稠黑光被汤汁沾染的地方,瞬间“融化”,露出底下搏动的、布满血管的暗红茧壁! 汤汁的咸腥气混着草木清气,顺着缺口疯狂涌入,所过之处,魔茧的波动…迟滞了! “就是现在!”楚江寒剑化长虹,人剑合一,顺着汤汁破开的通道,狠狠刺向茧壁! “叮——!” 剑尖刺中暗红茧壁,发出金铁交鸣!茧壁凹陷,却未破! “滚开!”魔茧内传来沉闷咆哮,一股粘稠黑气顺着剑身反噬而上! 楚江寒闷哼,剑光黯淡! 就在此时—— 暖玉榻上,萧闲慢悠悠翻了个身。他那只手对着虚空,极其随意地…一拂。 “咸鱼…翻身。” 嗡! 整个神国疆域,猛地一“颤”!不是震动,而是一种空间层面的…“滑移”! 刺向楚江寒的黑气诡异的…滑开了!狠狠撞在茧壁另一侧! “噗嗤!” 茧壁被自己的黑气腐蚀,破开一个孔洞!一股精纯却混乱的怨煞之气喷涌而出! “收!”战戈的玄天镜碎片组成残阵,镜光如网,兜头罩向喷涌的怨煞! “净化!”苏清婉的灵种在镜光中疯狂生长,翠绿藤蔓缠绕怨煞,疯狂吸食! “吼——!”魔茧发出痛苦咆哮,搏动更加狂乱!缺口处,灰白道韵裹挟着凡草生机、咸鱼汤气,如潮水般涌入! 萧闲瘫回榻上,袖中的咸鱼令金芒流转,温润如玉。 殿外,魔茧的波动…渐渐微弱。 暗红天幕褪色,露出其后…久违的、澄澈的晨曦。 第159章:魔渊血海 青云峰顶,咸鱼神国的晨光染着病态的胭脂红。 洛水对岸,那片被灰白道韵逼退的魔云并未消散,而是凝成一片粘稠的暗红天幕,像一块巨大的、正在溃烂的伤疤。 空气里弥漫的甜腥气更浓了,混杂着一股新出现的、令人牙酸的金属锈蚀味,吸一口,舌尖都泛起涩意。 秦夭夭赤脚冲进主殿,脚底沾着新翻泥土的湿凉。 她没像往常一样咋呼,只是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发颤:“臭咸鱼…洛水…变色了…” 殿内死寂。 山下修士的呜咽早已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粘稠流动声,仿佛有无数湿滑的舌头在舔舐大地。 莫问天的玉杖“咔”一声杵进地砖,杖头晶石疯狂闪烁,几乎要爆开:“不是魔气…是血!魔渊血海…倒灌现世!” 楚江寒的剑“嗡”的出鞘半寸,剑身竟蒙上一层薄薄的红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血海过处…灵脉枯竭…法宝蒙尘…” 战戈的玄天镜“啪”的彻底碎裂,碎片跌落在地,瞬间被无形的力量蚀成暗红粉末:“污秽…污秽本源…在侵蚀道基!” 铁战一拳砸在殿柱上,裹着硫磺味的咆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他娘的!这鬼东西比魔茧还邪门!” 苏清婉指尖捻着的一粒翠绿灵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散发出腐肉般的恶臭:“草木…生机…被吸干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粘稠的沥青,缓缓漫过殿内每一寸地砖,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暖玉榻上,萧闲慢吞吞坐起身。 他赤脚踩过冰凉的地面,足底传来的不再是震动,而是一种滑腻的、令人作呕的吸附感——仿佛整座山峰正缓缓沉入一片巨大的、粘稠的血沼。 袖中的咸鱼令滚烫得几乎握不住,令牌边缘的金芒被一层污浊的暗红侵蚀,光芒黯淡,却依旧顽强地流转。 他走到殿外廊下。 山风卷来的不再是甜腥,而是浓烈到令人窒息的铁锈与腐肉混合的恶臭,其中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亘古深渊的恶意。 目光投向洛水对岸——那片凝固的暗红天幕深处,一道横贯天际的、深不见底的裂痕正在缓缓张开。 裂痕边缘流淌着粘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红液体,滴落之处,空间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归墟…血渊…”莫问天声音干涩,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魔祖…引来了…更深处的东西…” 秦夭夭追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臭咸鱼…山下…山下的人…他们的眼睛…红了…” 山下,那些曾因种下生机而燃起希望的修士,此刻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 他们的皮肤下,暗红的血线疯狂游走,眼白被粘稠的血色浸染,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有人徒手撕扯着自己的皮肉,黑红的血液滴落在地,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吸干,只留下暗红的印记。 “血海…奴印…”楚江寒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上的锈迹更深了,“他们在…被转化…” 萧闲没回头。他抬手,咸鱼令脱手飞出,悬于神国上空。 令牌的光芒前所未有的黯淡,被那污浊的暗红死死压制。 “神国…”他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在粘稠的血沼中投下一颗石子,“…撑住。” 嗡——! 咸鱼令剧烈震颤! 金芒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抵抗着暗红的侵蚀。 金色的光瀑再次倾泻而下,注入青云峰地脉,却显得如此微弱。 山体边缘的灰白道韵艰难地向外扩张,如同在粘稠的血沼中跋涉。 “滋…滋滋…” 道韵撞上洛水!漆黑的河水早已被染成暗红,此刻如同滚沸的毒血,剧烈翻腾! 腥臭刺鼻的白烟冲天而起,灰白道韵艰难地覆盖河岸,皲裂处弥合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 钻出的嫩芽不再是翠绿,而是带着病态的黄绿色,叶片边缘迅速卷曲发黑! 道韵越过洛水,撞上对岸的暗红天幕! 嗤——! 如同烧红的铁钎捅入万年寒冰! 粘稠的暗红天幕剧烈波动,被硬生生“犁”开的缺口边缘,暗红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修复! 灰白道韵艰难地钻入,所过之处,焦黑的土地不再翻出泥浪,而是渗出粘稠的黑红浆液! 枯死的树根旁,几株颤巍巍的蒲公英刚钻出,绒球便瞬间被染成暗红,“噗”地炸开,飘散的却是带着血腥味的暗红绒絮! “吼——!” 天幕深处,那横贯天际的裂痕猛地扩张! 一股更加粘稠、更加污秽、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恶念的暗红洪流,裹胁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尖啸,如同决堤的血河,轰然冲向神国道韵的缺口! “挡不住了!”莫问天嘶吼,玉杖晶石“啪”地碎裂! 楚江寒的剑光瞬间被暗红洪流吞没,剑身发出刺耳的哀鸣! 战戈的玄天镜碎片彻底化为齑粉! 铁战化身的巨熊被洪流边缘扫中,厚实的皮毛瞬间腐蚀脱落,露出暗红的血肉! 苏清婉的灵藤刚一接触洪流,便疯狂扭曲、枯萎、化为飞灰! 灰白道韵构筑的防线,如同纸糊般被撕裂!暗红洪流势不可当,直扑神国核心! “臭咸鱼——!”秦夭夭的尖叫带着哭腔,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洪流即将吞噬神国的刹那—— 暖玉榻上,萧闲那只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动作…迟滞得如同背负万钧。 他对着那毁天灭地的暗红洪流…屈指…轻轻…一弹。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水滴落入深潭的… “嗒。”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滑腻到极致的灰白道韵,以他指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荡漾开来! 道韵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强行涂抹上了一层万年咸鱼油膏! 咆哮的暗红洪流…瞬间…迟滞了! 不是被阻挡,不是被冻结,而是…被强行“滑”开了方向! 如同奔腾的怒江撞上了涂满油脂的、光滑无比的弧形堤坝! 滋溜!滋溜!滋溜! 毁天灭地的洪流,轨迹诡异的歪斜!擦着神国的边缘,狠狠撞向了…洛水对岸那片凝固的暗红天幕! 轰——! 无声的碰撞!暗红天幕剧烈扭曲、凹陷! 被自己引来的洪流…狠狠反噬!粘稠的暗红液体四溅飞射,天幕上裂开巨大的创口! “呃啊——!” 一声充满痛苦、惊愕和暴怒的、非人的咆哮,从裂痕深处传来! 那声音仿佛亿万生灵的哀嚎汇聚,震得空间都泛起涟漪! 殿内众人目瞪口呆! 秦夭夭猛地睁开眼,只见那毁天灭地的洪流,正如同被无形大手拨开的泥石流,歪歪扭扭地冲刷着对岸的魔云,留下狼藉的沟壑! 萧闲收回手指,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身体晃了晃,重新瘫回暖玉榻上,呼吸急促。 “咸鱼…滑流…”他声音微弱,带着浓浓的疲惫,“…累死了…” 袖中的咸鱼令,金芒几乎熄灭,边缘的暗红侵蚀更深了。令牌深处,那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响起: “道韵…透支…警告…” “神国…稳定度…跌破临界…” “检测到…更高维度…污秽意志…锁定…” “终极防御协议…‘咸鱼躺平’…启动中…” 第160章:饿了 青云峰顶,空气凝滞如胶。 洛水对岸的暗红天幕被撕裂的创口处,粘稠的污血仍在不断渗出,滴落时发出腐蚀地面的“滋滋”声。 秦夭夭扶着门框的手指关节发白:“臭咸鱼…你怎么样?”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脸色透着一股灵力透支后的青灰。 他闭着眼,呼吸微弱。 咸鱼令落在他掌心,光泽黯淡,边缘被暗红污渍侵蚀得斑驳不堪。 楚江寒的剑插在地上,剑身红锈更深:“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问天拄着断裂的玉杖,声音嘶哑:“不止是魔祖…是更古老的…污秽本源。” 殿外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仿佛有无数湿滑之物在攀爬神国屏障。 “它们…在爬上来!”一个弟子尖叫着指向山下。 暗红的血沼中,无数扭曲的、由污血和碎骨拼凑的怪物正蠕动着攀附而上! 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滴落粘液的孔洞,发出无意义的吮吸声。 铁战怒吼一声,巨熊虚影再现,一掌拍向爬得最快的怪物! “噗嗤!”怪物爆开,粘稠黑血溅在屏障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 “小心!血有毒!”苏清婉急呼,弹出一把翠绿粉末,勉强中和掉落的毒血。 萧闲眼皮颤动,艰难地抬起一根手指。 指尖灰白道韵流转,比之前稀薄了许多,却依旧精准。 他对着屏障上被腐蚀的坑洞…轻轻一点。 “嗡…”坑洞瞬间被滑腻道韵覆盖,恢复如初。 “撑不了多久。”战戈面色凝重,“屏障力量在减弱。” 魔云深处,那道裂痕再次蠕动,一股更阴冷、更庞大的恶意锁定了神国。 所有人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心脏。 秦夭夭猛地冲到萧闲榻前,抓住他冰凉的手:“醒醒!臭咸鱼!想想办法!” 萧闲的手指在她掌心无力地蜷缩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里映出殿外绝望的景象,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 “吵…”他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另一只手摸索着,从榻边摸出半个冷掉的灵薯,慢吞吞地啃了一口。 咀嚼的动作缓慢而无力,仿佛耗尽了所有气力。 众人:“……” 都这时候了还吃? 但下一刻,萧闲将啃了一口的灵薯…递向悬空的咸鱼令。 令牌微微颤动,竟真的…吸收起灵薯上微弱的灵气? 黯淡的金芒挣扎着亮了一丝。 秦夭夭眼睛猛地一亮:“吃的?它要吃的?” 她猛地跳起来,冲向殿后:“老骗子!厨房!所有灵食!全搬来!” 很快,各种灵果、药膳、甚至半成品食材堆满了萧闲榻前。 秦夭夭抓起一个朱红灵果,塞到咸鱼令下方。 令牌“嗡”的一声,果肉瞬间干瘪,灵气被吸食殆尽!金芒又亮了一分! “有用!”楚江寒眼中燃起希望,“快!继续!” 众人手忙脚乱地递送灵食。咸鱼令来者不拒,疯狂吞噬。 金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虽然边缘污渍仍在,却不再蔓延。 殿外,怪物的攀爬愈发疯狂。屏障剧烈波动,裂纹不断出现又修复。 萧闲依旧瘫着,但指挥的手指快了些。 “左三…补。” “上…滑开。” “右下…毒血…清掉。” 莫问天突然喊道:“不对!它们在故意消耗我们的灵食和道韵!” 裂痕深处,那股阴冷的恶意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萧闲动作一顿。他慢慢抬眼,望向那深不见底的裂痕。 看了片刻,他忽然…极其缓慢的…咧开嘴,笑了笑。 那笑容虚弱,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了然。 “原来…是饿了啊…”他喃喃自语。 声音很轻,却让殿内所有人猛地一颤。 “饿?”秦夭夭愣住,“什么东西饿?” 莫问天脸色骤变:“难道…那污秽本源…是以吞噬世界本源为生的…” “它盯上的…是神国的核心道源?”楚江寒握紧生锈的长剑。 萧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秦夭夭和楚江寒连忙上前搀扶。 他借力坐直,目光扫过榻前堆放的灵食,最后落在…那口巨大的汤锅上。 锅底还粘着干涸的灰绿色汤垢。 他指了指锅,又指了指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 “你是说…”秦夭夭难以置信,“…再熬一锅?现在?” 萧闲虚弱但坚定的…点了点头。 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可…可咸鱼草没了!上次用完了!” 萧闲目光转向殿外——那片被道韵强行催生、却已病恹恹的黄绿色草丛。 他手指微动,一缕极细的道韵卷回几株蔫头耷脑的狗尾巴草。 “用这个?”秦夭夭声音拔高,“这能行吗?” “按他说的做!”莫问天急道,“快!” 灶火再起。这一次,火焰微弱,锅里的水半晌才温。 秦夭夭把狗尾巴草、几颗干瘪的灵果、甚至一把泥土胡乱扔进锅里。 汤汁浑浊,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和焦糊混合的怪味。 “这…这玩意儿能喝?”铁战捏着鼻子。 萧闲却示意秦夭夭,将锅端到榻前。 他深吸一口那古怪的蒸汽,然后…对着咸鱼令,轻轻一吹。 带着土腥味的蒸汽裹胁着微末道韵,飘向令牌。 咸鱼令剧烈震颤!仿佛久旱逢甘霖!疯狂吸收着这简陋的“食物”! 金芒暴涨!瞬间驱散了边缘大半污渍!光芒甚至比之前更纯粹、更凝练! 裂痕深处,那股阴冷的恶意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更加狂暴的愤怒! 整个暗红天幕疯狂扭曲,无数怪物尖啸着融化,重新汇成滔天血浪,狠狠拍向神国! 萧闲眼中精光一闪!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那股慵懒颓废之气一扫而空! 他抓起咸鱼令,对着那拍来的血浪… 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撒饵般,将令牌上刚刚恢复的、纯粹的金芒… 轻轻…泼洒了出去! “你干什么?”众人惊呼!这不是资敌吗? 金芒融入血浪,没有激起任何冲突。 那毁灭性的血浪…竟在空中…诡异的…停顿了一瞬? 仿佛饥饿的野兽,突然嗅到了无法抗拒的、极致诱惑的…“香味”? 裂痕深处,传来一声贪婪至极的、撕裂般的尖啸! 所有血浪猛地倒卷!不再攻击神国,而是疯狂的…扑向那些洒出的金芒! 它们内部甚至开始互相争夺、吞噬! 萧闲趁机手指连弹! “封!” “锁!” “固!” 灰白道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淌,瞬间加固屏障,抹平所有裂纹! 他做完这一切,再次瘫倒,气息微弱,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饱了…”他闭上眼,声音几不可闻,“…该睡了…” 殿外,血浪仍在为那一点金芒自相残杀,撕扯的暗红天幕支离破碎。 裂痕深处,那恐怖的恶意被突如其来的“美食”和内部混乱暂时牵制。 危机…竟以这种荒谬的方式,暂缓了。 众人看着榻上昏睡过去的萧闲,又看看殿外自相残杀的恐怖景象,久久无言。 秦夭夭捏着那枚暗金符文,喃喃自语: “所以…那鬼东西…其实跟臭咸鱼一样…” “给点吃的…就能暂时打发?” 第161章:彻底觉醒了? 青云峰顶,万籁俱寂。 洛水对岸那片自相残杀的血浪早已平息,暗红天幕上的裂痕却并未愈合,反而像一道狰狞的伤疤,不断渗出粘稠的、令人不安的黑色流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的、更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暴风雨前死寂的闷热,压得人心脏都忘了跳动。 萧闲依旧瘫在暖玉榻上,脸色比之前更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 咸鱼令静静躺在他掌心,金芒彻底熄灭,只剩下斑驳的暗红污渍,像一块即将碎裂的顽石。 秦夭夭守在一旁,手里攥着的暗金符文也失去了温度。 她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点点动静就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突然——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的可怕的碎裂声,从咸鱼令表面传来。 一道新的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蔓延了整个令牌! 几乎同时! “咚!!!”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撼动整个天地规则的沉闷心跳,从那裂痕深处炸响! 青云峰剧烈摇晃!殿顶琉璃瓦“哗啦啦”碎落一地!山下刚刚恢复一丝绿意的草木瞬间枯黄凋零! “呃!”楚江寒闷哼一声,拄着剑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战戈的护身法宝“啪”的炸成粉末! 铁战化身的巨熊虚影哀鸣着溃散! 苏清婉指尖所有灵种同时化为飞灰! 莫问天手中的断杖彻底黯淡,他望着天幕,眼中第一次露出近乎绝望的神色:“…来了。” 那横贯天际的裂痕,猛地扩张! 不再是流淌污血,而是喷涌出纯粹到极致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黑暗之中,五道身影缓缓踏出。 为首的,正是魔祖! 他不再是虚幻的魔影,而是凝聚成了实质! 黑袍之上,暗红魔纹如同活物般蠕动,双眸是两个不断旋转的、吞噬灵魂的漆黑漩涡!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散发的威压就让神国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瞬间遍布! 他的身后,屹立着四道同样恐怖的身影! 东方,一位笼罩在扭曲光影中的魔君,手中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不断尖啸的人头骨,散发出撕裂神魂的怨毒波动——心魔君! 西方,一位身躯由无数锋利金属碎片拼接而成的巨人,每踏出一步,大地都留下腐蚀的金属脚印,手臂化作两柄巨大的、滴着毒液的锯齿刀——兵魔君! 南方,一位妖娆女子轻笑着,周身环绕着粉红色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雾气,雾气过处,草木疯狂扭曲生长,却瞬间枯萎化为毒沼——欲魔君! 北方,一个干瘦佝偻的老者,手持一本由人皮订成的书册,书页翻动间,无数怨魂的哭嚎化为实质的黑纹,缠绕上神国屏障,疯狂侵蚀——魂魔君! 四大魔君!连同彻底觉醒的魔祖! 毁灭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淹没了整个青云峰! “蝼蚁。”魔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碾碎一切的漠然,“戏法…该结束了。”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张,对着摇摇欲坠的神国屏障,轻轻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咔嚓”声连绵响起!整个屏障如同被巨力碾压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结阵!”楚江寒目眦欲裂,嘶声怒吼,染血的长剑悍然插向地面! 幸存的剑谷弟子毫不犹豫,纷纷将本命飞剑插入大地!剑鸣凄厉,一道道剑光冲天而起,汇聚成一道残缺却决绝的剑阵,强行顶向崩塌的屏障! “百兽…燃魂!”铁战咆哮着,周身血气燃烧!身后弟子纷纷效仿,残存的妖兽虚影发出悲壮的咆哮,化作血色洪流融入剑阵! “灵蕴…献祭!”苏清婉嘴角溢血,双手结印,所有灵药谷弟子周身亮起翠绿光芒,生命力化为最纯粹的生机之力,注入大地,强行稳固屏障根基! “天机…逆衍!”莫问天喷出一口精血在断杖上,残存的晶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疯狂计算着屏障最脆弱的节点,指引力量灌注! “神机…百解!”公输策的机关臂瞬间解体,化作无数精密构件,如同活物般扑向屏障裂纹,拼命进行着徒劳的修补! 秦夭夭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那些平日或高傲、或冷漠的修士们,此刻一个个燃烧着自己,用最笨拙、最惨烈的方式,试图延缓那必然的结局。 她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猛地转身,扑到萧闲榻前,抓住他冰凉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疯狂: “臭咸鱼!醒醒!看看他们!看看啊!你他妈再睡就真没了!” 萧闲的手指,在她掌心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的眼皮艰难地颤动,缓缓睁开一条缝。瞳孔涣散,却精准地映出了殿外那幅惨烈而壮阔的景象——无数修士燃烧着自己,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微光对抗着滔天的黑暗。 他看到了楚江寒拄着剑,脊梁挺得笔直,却在不停咳血。 看到了铁战血肉模糊,却依旧咆哮着挥拳。 看到了苏清婉容颜瞬间苍老,青丝化白发。 看到了莫问天七窍流血,仍在疯狂推演。 看到了公输策的机关碎片一块块崩碎… 还有…秦夭夭满是泪水和绝望的脸。 魔祖的那只手,即将彻底按下。 “…吵死了。” 一声极其虚弱、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灵魂深处的低语响起。 萧闲,慢慢坐了起来。 动作依旧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艰难。他脸色白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他看了一眼掌心即将碎裂的咸鱼令,又看了一眼外面毁灭一切的黑暗。 然后,他做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动作。 他低下头,对着那布满裂痕的咸鱼令… 轻轻…吹了一口气。 如同吹散蒲公英的绒絮,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慵懒。 “睡吧。” 他说。 嗡——————! 咸鱼令,那枚伴随他许久,坑蒙拐骗、偷懒耍滑的令牌,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是金色的道韵,而是…温暖的白光! 如同初生的朝阳,如同母亲的低语,如同万物沉睡时最宁静的呼吸! 白光以他为中心,轻柔却不可抗拒地扩散开来! 白光过处—— 魔祖按下那只手,猛地一滞!他周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冰雪遇暖阳,竟开始…消融?虽然他立刻爆发出更恐怖的魔气抵抗,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被打断了! 四大魔君的攻势齐齐一滞!心魔君的怨毒尖啸被抚平,兵魔君的锯齿刀变得迟滞,欲魔君的甜腻雾气淡化,魂魔君的怨魂哀嚎减弱! 而青云峰上,所有燃烧生命、濒临崩溃的修士,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暖倦意袭来。撕裂的神魂被温柔包裹,燃烧的气血被悄然抚平,枯竭的灵力如同被注入温热的暖流… 楚江寒愣住,看着自己不再咳血。 铁战发现伤口不再恶化。 苏清婉的白发间竟重新生出几缕青丝。 莫问天混乱的推演突然清晰了一瞬。 公输策崩碎的机关零件…悬停在了半空。 这不是治疗,不是强化,而是…将一切激烈的、毁灭性的状态,强行“安抚”了下去!如同将咆哮的海浪,强行抚平成宁静的湖面! 魔祖漆黑的漩涡眼眸,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 “归墟…安眠?”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你竟触碰到…‘静止’的权柄?” 萧闲没有回答他。他做完这一切,似乎用尽了最后力气,身体向后软倒。 秦夭夭连忙扶住他。 他靠在秦夭夭肩上,眼睛望着殿外那片被白光笼罩的、暂时凝滞的战场,嘴角极其微弱地勾了一下。 “…终于…” “…安静了…”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像是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咸鱼令在他掌心,“啪”的一声,彻底碎裂,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但那温暖的白光,却并未消失,依旧笼罩着青云峰,顽强地抵抗着外围无边的黑暗。 战斗…并未结束。 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以一种谁也未曾预料的方式。 第162章:撑住 魔祖那只按下毁灭的手,悬停在半空,指尖缠绕的黑暗魔气如同冻结的墨汁,凝滞不动。 四大魔君的身影僵在原地,扭曲光影的心魔君、金属碎片的兵魔君、甜腻雾气的欲魔君、怨魂翻腾的魂魔君,连同他们散发的恐怖威压,都被一层温暖而坚韧的白光死死“冻”住。 这白光,是萧闲最后吹向咸鱼令的那口气所化,是“归墟安眠”的具现。 它不似寒冰般刺骨,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抚平了所有激烈的杀伐,冻结了狂暴的能量。 但这冻结,并非永恒。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的脆响,如同冰面初裂,从魔祖指尖的黑暗魔气中传来。 那凝滞的墨汁表面,出现了一道比发丝还细的裂痕。 紧接着,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吼——!” 一声压抑了亿万年的、充满暴虐与屈辱的咆哮,从魔祖凝固的躯体深处震荡而出! 虽然他的身体依旧被白光禁锢,但那咆哮却如同实质的音波,狠狠撞在凝滞的白光屏障上! 嗡! 白光剧烈波动!温暖的光晕瞬间黯淡了几分! “师尊!”秦夭夭失声尖叫,她怀中的萧闲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身体冰凉。 “不好!”楚江寒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到,那白光屏障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表面虽未破,内部却已暗流汹涌,濒临极限! 他染血的长剑再次插入地面,龙象罡气毫无保留地爆发:“顶住!” 剑谷弟子纷纷效仿,残存的飞剑嗡鸣着插入大地,剑光汇聚,如同残破却倔强的堤坝,死死抵住白光屏障的内壁! 铁战怒吼着,燃烧的血气化作暗红洪流融入剑光!苏清婉白发飞舞,生命力化为翠绿丝线,缠绕加固! 莫问天七窍流血,断杖疯狂推演屏障节点!公输策的机关碎片如同工蚁,拼命修补着白光上出现的细微涟漪! 然而,魔祖的咆哮越来越盛! 他周身的黑暗魔气剧烈沸腾,白光如同被投入沸油的薄冰,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裂痕越来越多! “蝼蚁…安敢…囚神!”魔祖的声音带着冻结灵魂的酷寒,每一个字都让白光屏障剧烈颤抖! 四大魔君虽身体凝滞,但他们散发的领域却在复苏! 心魔君的怨毒尖啸如同无形的毒针,刺向众人神魂; 兵魔君的腐蚀气息让靠近屏障的金属构件迅速锈蚀剥落; 欲魔君的甜腻雾气钻入缝隙,撩拨着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魂魔君的怨魂黑纹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白光的根基! “噗!”一个剑谷弟子率先支撑不住,神魂被心魔尖啸刺穿,七窍流血倒地! 紧接着,一个百兽山庄弟子被欲魔雾气侵蚀,双眼赤红,疯狂撕扯着自己的皮肉! 屏障边缘,白光被魂魔黑纹腐蚀出一个小洞,一缕粘稠的黑暗魔气如同毒蛇般钻了进来! “挡不住了!”战戈的玄天镜碎片彻底化为飞灰,他面如金纸,“白光的根源在衰减!萧峰主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秦夭夭怀中。 萧闲的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熄灭。那温暖的白光,正随着他生命的流逝而黯淡! 秦夭夭死死抱着萧闲冰凉的身体,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他苍白的脸上:“臭咸鱼…醒醒…你醒醒啊!他们要撑不住了!” 她用力摇晃着他,声音嘶哑绝望,“你不是最会躺吗?躺赢啊!起来躺赢啊!” 萧闲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秦夭夭胸前的暗金符文猛地滚烫起来! 那枚萧闲随手丢给她“玩”的符文,此刻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符文表面,那道代表“咸鱼道韵”的灰白纹路疯狂闪烁,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秦夭夭福至心灵!她猛地抓起符文,狠狠按在萧闲的胸口! “把你的懒劲…还给你!”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嗡——! 暗金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灰白的咸鱼道韵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符文疯狂涌入萧闲体内! 那并非攻击性的力量,而是最本源、最纯粹的…属于萧闲的“懒”之道韵! 是他在无数次瘫倒、沉睡中积累的,与这“归墟安眠”同源的力量! 萧闲冰凉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剧烈滚动!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 虽然依旧没有醒来,但他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气息,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猛地…稳住了!甚至…强盛了一丝! 与此同时! 笼罩青云峰的白光屏障,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 原本黯淡的光晕瞬间暴涨!温暖的白光变得凝实、厚重!那些蔓延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钻进来的那缕黑暗魔气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虫子,发出“滋啦”惨叫,瞬间消融! “有效!”楚江寒狂喜! “是师尊的道韵!”云澜冰冷的眼眸中爆发出精光! 她一直静立守护,此刻手中冰剑骤然出鞘!她没有攻击屏障外的魔君,而是剑尖轻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寒气射向屏障内壁——并非破坏,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将自身冰魄道韵融入白光,加固其结构! “冰块脸!干得漂亮!”秦夭夭大喊,她手中的暗金符文光芒更盛,咸鱼道韵源源不断注入萧闲体内! “守护!”慕容尘福至心灵!他不再一味爆发罡气冲击屏障,而是低吼一声,龙象罡气瞬间内敛,化作一层暗金色的、流淌着滑腻道韵的光膜,覆盖在屏障内壁!兵魔君那无孔不入的腐蚀气息撞上光膜,竟如同撞上涂满万年咸鱼油的钢板,滋溜一声滑开! “净化!”苏清婉白发飞扬,指尖翠光不再强行催生草木,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净化符文,精准地扑向被欲魔雾气侵蚀的弟子! 翠光融入白光,所过之处,甜腻雾气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淡化消散! “指引!”莫问天喷出一口心头精血在断杖上,杖头爆发出最后的、璀璨的星芒! 星芒融入白光,如同最精准的导航,指引着众人力量流向屏障最薄弱、最需要支援的节点! “修复!”公输策的机关碎片如同拥有了生命,在白光中穿梭飞舞,精准地填补着每一道细微的涟漪,将魂魔君侵蚀的黑纹强行“焊”死! 五大弟子!各展所长!不再各自为战,而是将自身最本源的道韵、最擅长的能力,以萧闲的“咸鱼道韵”和“归墟安眠”白光为基,完美地融合、增幅! 那温暖的白光屏障,不再是萧闲一人的力量,而是汇聚了青云峰所有弟子信念与道韵的结晶! 它不再仅仅是冻结,更具备了守护、净化、修复、指引、滑卸万法的恐怖威能! 屏障外,魔祖的咆哮变成了惊怒的嘶吼!他感觉到,那层该死的白光,不仅没有崩溃,反而变得更加坚韧、更加…滑不留手!他凝聚的黑暗魔气冲击上去,如同泥牛入海,被无声无息地滑开、消解! 四大魔君的领域攻击,撞上屏障,也被增幅后的白光轻易抵挡、净化! “不可能!”心魔君扭曲的光影剧烈波动,发出刺耳的尖啸,试图直接攻击秦夭夭等人的神魂! 但她的尖啸撞上融合了云澜冰魄道韵的白光,如同撞上亘古不化的玄冰,瞬间冻结、消散! 兵魔君狂怒地挥舞锯齿刃,腐蚀毒液如暴雨般泼洒! 但毒液撞上慕容尘那层滑腻的龙象罡膜,如同水珠滚落荷叶,纷纷滑落,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蝼蚁…安敢!”魔祖彻底暴怒!他周身的黑暗魔气疯狂坍缩、凝聚! 那两只漆黑的漩涡眼眸,旋转速度飙升到极致! 一股远比之前恐怖百倍、仿佛能吞噬诸天万界的毁灭气息轰然爆发! “归墟…吞天!” 他不再试图破开屏障,而是张开双臂!身后的黑暗裂痕疯狂扩张!形成一个吞噬一切的、巨大的黑暗漩涡! 漩涡中心传来无可抗拒的吸力,要将整个青云峰、连同那层该死的白光屏障,一口吞下! 白光屏障剧烈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温暖的光芒迅速黯淡! 刚刚稳固的屏障表面,再次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而且这一次,裂痕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 “顶住!”楚江寒嘶吼,嘴角鲜血狂涌!剑阵光芒明灭不定! “吸力…太强!”铁战半跪在地,燃烧的血气被疯狂抽离! 苏清婉脸色惨白如纸,生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流逝! 莫问天手中的断杖“啪”的彻底粉碎! 公输策的机关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纷纷飞向那黑暗漩涡! 秦夭夭怀中的萧闲,身体再次剧烈颤抖!刚刚稳住的气息又开始急速滑落!暗金符文的光芒也变得极其黯淡! “臭咸鱼!”秦夭夭绝望地抱紧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再…再给点力啊…” 就在白光屏障即将被彻底撕裂、吞噬的刹那—— 萧闲那紧闭的眼皮,极其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他的指尖,在秦夭夭掌心,极其微弱的…勾了勾。 仿佛在说… “…知道了…” 第163章:未婚妻? 青云峰顶,死寂如坟。 那层温暖的白光屏障早已黯淡如风中残烛,蛛网般的裂痕爬满光幕,每一次魔祖的咆哮都让裂痕蔓延数尺。 屏障内,楚江寒拄着断剑,虎口崩裂的血染红了剑柄; 铁战半跪在地,燃烧精血催动的巨熊虚影只剩一层薄雾; 苏清婉白发如雪,指尖翠光微弱得如同萤火; 莫问天瘫坐在地,断杖彻底化为齑粉;公输策的机关碎片散落一地,灵光尽失。 秦夭夭死死抱着萧闲冰凉的身体,暗金符文的光芒微弱得几乎熄灭。 她脸颊上泪痕未干,眼神却空洞地吓人。 魔祖那吞噬天地的黑暗漩涡悬在头顶,吸力越来越强,屏障的呻吟声刺耳欲聋,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师尊…”云澜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她抱着冰剑,剑身布满裂纹,寒气几乎散尽,“我们…守不住了…” 就在屏障即将彻底瓦解的刹那——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清越到刺穿灵魂的剑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笼罩天地的魔威!不是从屏障内,也不是从魔云中,而是…来自九天之上! 所有人猛地抬头! 只见那被魔气染成暗红的苍穹,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琉璃,寸寸碎裂! 一道璀璨到极致的、仿佛由亿万星辰凝聚而成的剑光,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悍然劈开了黑暗! 剑光过处,粘稠的魔云如同遇到克星的污秽,尖叫着消融!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被剑光精准地斩中核心!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 不是能量的碰撞,而是…法则层面的湮灭! 黑暗漩涡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塌陷、溃散!恐怖的吸力戛然而止! 魔祖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晃,笼罩周身的黑暗魔气剧烈翻腾,漩涡般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一丝惊愕?他死死盯着剑光劈开的苍穹裂口。 裂口之后,并非星空,而是一片流淌着清冷月辉的、无垠的虚空。 一艘通体由冰晶与星辰碎片构筑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梭形星舰,缓缓驶出裂口。 舰首,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她身着素白如雪的广袖流仙裙,裙摆无风自动,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晕。 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颊边。 她的容颜清冷得不似凡尘,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寒潭映月,琼鼻挺翘,唇若点樱。 周身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散发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纯净而孤高的剑意。 她目光扫过下方摇摇欲坠的青云峰,扫过狰狞的魔祖与四大魔君,最后…落在了秦夭夭怀中,那个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的身影上。 清冷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荡开。 是错愕?是不敢置信? 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萧闲…”她的声音如同冰玉相击,清越悦耳,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并指如剑,对着下方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冰蓝剑气,无声无息地射出! 剑气目标…直指魔祖眉心! 魔祖瞳孔骤缩! 他周身魔气疯狂凝聚,化作一面布满狰狞鬼面的巨盾挡在身前! 盾牌上鬼面尖啸,怨魂缠绕,散发着吞噬万物的污秽气息! 嗤——! 轻响!如同热刀切黄油! 冰蓝剑气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巨盾! 穿透了魔祖仓促凝聚的护体魔罡! 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眉心那旋转的漆黑漩涡之上! “呃啊——!” 魔祖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他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 眉心漩涡疯狂扭曲、塌陷! 粘稠的黑血混合着破碎的魔纹,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他周身的黑暗魔气瞬间溃散大半,气息暴跌! 四大魔君同时闷哼一声,如遭重击! 心魔君的光影剧烈波动,兵魔君的金属身躯崩裂出细纹,欲魔君的甜腻雾气溃散,魂魔君的怨魂哀嚎戛然而止! 一剑!重创魔祖!震慑群魔! 星舰缓缓降下,悬停在青云峰上空。那白衣仙子踏空而下,足尖点在虚空,步步生莲,清冷的月辉在她周身流淌,将弥漫的魔气污秽都逼退数丈。 她落在主殿前,目光再次落在萧闲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探究,有失望,还有一丝…深藏的、几乎被岁月磨灭的…关切? “洛…洛仙子?”莫问天挣扎着站起,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您?您…您从‘月华天’回来了?” 洛清漪?月华天?秦夭夭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清冷如月、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女子。她是谁?和臭咸鱼什么关系? 洛清漪没有理会莫问天,她走到秦夭夭面前,目光落在她怀中的萧闲脸上。 看着那张苍白、惫懒、毫无生气的脸,她清冷的眉宇间,第一次清晰地蹙起一丝…嫌弃? “十年未见…”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你竟惫懒至此…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么?” 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尖萦绕着一缕纯净的月华仙灵之气,点向萧闲眉心。 那仙灵之气精纯无比,带着涤荡污秽、滋养神魂的磅礴生机。 然而—— 就在仙灵之气即将触及萧闲眉心的刹那! 嗡! 一股滑腻、慵懒、却又坚韧到不讲道理的灰白道韵,毫无征兆地从萧闲体内弥漫出来! 滋啦! 仙灵之气如同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滑板,轨迹瞬间歪斜! 擦着萧闲的脸颊滑过,点在旁边的石柱上!石柱无声无息地…化为一地细腻的玉粉! 洛清漪的手指僵在半空。她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 她的仙灵之气…被…滑开了? 被这个瘫在别人怀里、气息奄奄的…惫懒家伙? 秦夭夭也愣住了。臭咸鱼…都这样了…还能滑? 洛清漪收回手指,指尖残留着那滑腻道韵的触感,让她眉头皱得更深。 她看着萧闲,眼神中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却又带着一丝更深的不解。 “这…便是你悟得道?”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荒谬感?“滑腻…惫懒…不堪入目…”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强压下某种情绪,转向秦夭夭:“把他…给我。” 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天生的清冷与威严。 秦夭夭下意识抱紧萧闲:“不给!你是谁?” “我?”洛清漪目光扫过她,如同看一粒尘埃,“洛清漪。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秦夭夭如遭雷击,抱着萧闲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发白。 她看着洛清漪那张清冷绝艳、不染尘埃的脸,再看看怀里这个胡子拉碴、一身咸鱼味的臭咸鱼…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未…未婚妻?”她声音发颤,“他…他从来没说过!” 洛清漪眼神微黯,随即恢复冰冷:“十年之约,他忘了,我未忘。”她再次伸出手,“把他给我。月华仙灵,或可救他。” 秦夭夭咬着嘴唇,看着萧闲惨白的脸,又看看洛清漪伸出的、不染纤尘的手。最终,她极其不情愿地、一点点松开了手。 洛清漪俯身,小心翼翼地将萧闲抱起。 动作轻柔,仿佛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但眉宇间那抹嫌弃却怎么也化不开。 她抱着他,走向主殿内那张唯一的暖玉榻。 殿外,魔祖的咆哮再次响起,带着滔天的怒火! 四大魔君重振旗鼓,魔威再临!屏障的裂痕再次加速蔓延! 洛清漪将萧闲轻轻放在榻上,甚至用指尖拂去他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转身,面对殿外汹涌的魔威,眼神瞬间冰寒如万载玄冰。 “吵死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魔祖的咆哮。 她并指再点!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剑气,而是万千道冰蓝剑影,如同星河倒卷,带着冻结时空的极致寒意,轰然斩向魔祖与四大魔君! 大战再起!月华仙灵与污秽魔气的碰撞,让天地失色! 而暖玉榻上,萧闲在洛清漪精纯的月华仙灵包裹下,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点点? 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脸蹭了蹭柔软的玉枕,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 “嗯…软…” 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滑腻的咸鱼道韵,随着他的翻身,悄然溢出,如同调皮的小蛇,轻轻缠上了洛清漪垂落的裙角… 第164章:救人 洛清漪抱着萧闲,踏过满地狼藉。 她素白的裙裾拂过碎裂的琉璃瓦,不染纤尘,却在触及萧闲身上那股混合着咸鱼干和泥土的气息时,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瞬。 她将他轻轻放在暖玉榻上,动作轻柔得如同放置一件稀世珍宝,可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翻涌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嫌弃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刺痛。 十年了。 月华天外,星河轮转。 她斩断情丝,淬炼仙骨,所求不过一个不负所托的强者道侣。 可眼前这人…衣衫沾着汤渍,胡子拉碴,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瘫在那里,像一块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顽石? “不堪入目。”她低声吐出四个字,指尖凝聚起一缕纯净到极致的月华仙灵之气,点向萧闲眉心。 这仙灵之气足以涤荡污秽,重塑道基。 嗡! 就在仙灵之气即将触及的刹那,一股滑腻、慵懒、带着咸腥味的灰白道韵,毫无征兆地从萧闲体内弥漫出来! 滋溜! 月华仙灵之气如同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琉璃板,轨迹瞬间歪斜!擦着萧闲的耳廓滑过,“噗”的一声,将旁边一根石柱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洛清漪的手指僵在半空。 指尖残留着那股滑腻道韵的触感,陌生又…荒谬。 她清冷的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愕然。她的仙灵之气…竟被…滑开了?被这个瘫在榻上、气息奄奄的惫懒家伙? 殿外,魔祖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裹胁着滔天怒火:“洛清漪!月华天也要插手此界之事?” 黑暗魔气再次翻涌,被一剑重创的伤口处黑血狂涌,却更添狰狞! 四大魔君重振旗鼓,心魔君的尖啸撕裂神魂,兵魔君的锯齿刀撕裂空间,欲魔的甜腻雾气腐蚀道心,魂魔的怨魂黑纹疯狂侵蚀着摇摇欲坠的白光屏障! “聒噪。”洛清漪收回手指,声音冰寒刺骨。 她甚至没看殿外一眼,目光依旧锁在萧闲那张惫懒的脸上。嫌弃更深,却又多了一丝…探究? 她再次抬手,这一次,指尖月华凝聚,化作一枚凝练的冰棱,直刺萧闲丹田!不是疗伤,是试探!她要看看,这滑腻道韵的根底! 冰棱破空! 嗡! 灰白道韵再次涌现!比之前更凝实!更滑溜! 滋溜!滋溜! 冰棱撞上道韵,如同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融化、气化!连一丝涟 洛清漪:“……”她指尖微颤,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一丝…挫败?和…更深的荒谬感。 “师尊!”秦夭夭冲过来,挡在榻前,小脸涨红,“你…你别伤他!” 洛清漪目光扫过她,如同看一粒尘埃:“让开。” “不让!”秦夭夭梗着脖子,“臭咸鱼都这样了!你还拿冰戳他!” “臭咸鱼?”洛清漪眉梢微挑,这称呼…她目光再次落回萧闲脸上,那惫懒的眉眼似乎…和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合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嫌弃覆盖。多年苦修,竟修成这般模样?连个丫头片子都敢如此称呼? 殿外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加速蔓延!心魔尖啸穿透屏障,几个弟子抱头惨叫! 兵魔的腐蚀毒液溅在屏障上,“滋滋”作响! “洛仙子!”楚江寒拄着断剑嘶吼,“屏障…要破了!” 洛清漪终于移开目光,看向殿外。 那毁天灭地的魔威,在她眼中,似乎…还不如榻上这块“顽石”更让她心烦?她并指如剑,对着殿外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只有一道清冷的月华弧光,如同新月初升,无声无息地斩出! 弧光过处—— 心魔君的尖啸戛然而止!扭曲的光影被月华冻结,寸寸碎裂! 兵魔君的锯齿刃“咔嚓”断成数截!金属碎片被月华净化,化为凡铁! 欲魔的甜腻雾气如同遇到克星,瞬间蒸发消散! 魂魔的怨魂黑纹在月华下发出凄厉哀嚎,烟消云散! 四大魔君,瞬间重创!攻势瓦解! 魔祖的咆哮变成了惊怒交加的嘶吼:“月华净世?你竟将此界法则…” 洛清漪根本没听。 她收回手指,指尖残留着月华的微光。 她再次看向萧闲,眉头皱得更紧。 这滑腻道韵…似乎…并非全无用处?至少…滑得挺快?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罢了,先救人。 她再次凝聚月华仙灵,这一次,不再强攻,而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包裹向萧闲全身。 仙灵之气温润,试图渗透那层滑腻的道韵,滋养他枯竭的经脉。 灰白道韵再次浮现,本能地抵抗着外来力量的侵入。 但这一次,不再是粗暴的滑开,而是…一种…迟滞的、带着点不情愿的…接纳? 如同睡梦中的人,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让出一点被窝的空隙。 月华仙灵艰难地渗入一丝。 萧闲紧皱的眉头,极其轻微的…舒展了一丝。 他无意识地蹭了蹭柔软的玉枕,喉咙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咕哝:“嗯…软…” 一缕更凝练的灰白道韵,随着他的动作,如同调皮的小蛇,悄然溢出,轻轻缠上了洛清漪垂落在榻边的…一缕发丝。 发丝微凉,触感柔滑。 洛清漪身体猛地一僵!指尖凝聚的月华仙灵差点溃散!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那缕被灰白道韵缠绕的发丝。 那滑腻、惫懒的气息,如同最顽固的污渍,沾上了她最纯净的月华。 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排斥感让她几乎要立刻斩断那缕发丝!可就在她指尖月华凝聚的刹那—— “唔…”萧闲在昏迷中,极其轻微的…咂了咂嘴。仿佛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那缠绕发丝的灰白道韵,随着他咂嘴的动作,轻轻…蹭了蹭。 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依赖感?顺着发丝,传递过来。 洛清漪指尖的月华,瞬间熄灭。 她僵在原地,清冷的眼眸中,翻江倒海。嫌弃、愤怒、荒谬、不解…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十年等待,等来的不是顶天立地的道侣,而是一条…滑不留手、还蹭她头发的…咸鱼? 殿外,魔祖的咆哮再次震天响起! 黑暗魔气如同沸腾的墨海,疯狂冲击着濒临破碎的屏障!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裂痕深处的污秽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倾泻而下! “洛清漪!本座要你…陪葬!” 毁灭的气息,瞬间淹没了整个青云峰! 第165章:欠更多 洛清漪僵立榻前,那缕被灰白道韵缠绕的青丝仿佛烙铁,灼烧着她千年冰封的道心。 排斥与混乱在眼底翻涌,几乎要将她撕裂。 “嗡——” 一道细微却清晰的震颤通过发丝传来!是萧闲的脉搏! 微弱、断续,却顽强如崖壁石缝间的草籽。 他额角的冷汗渗出,滑过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她素白裙裾上,晕开一小圈深色的湿痕。 冰冷,却带着生命残留的温度。 殿外,魔祖的咆哮震碎琉璃! 黑暗本源之力如倒悬的污秽天河,裹胁着碾碎万物的威压,彻底冲垮了千疮百孔的屏障! 粘稠的黑潮汹涌扑向主殿! “萧闲!”秦夭夭绝望地闭眼扑向软榻,用身体挡在前面。 洛清漪眼底刹那清明。 千年冰封被一声“我的道侣”击穿!她猛地旋身! 素白衣袖如同皎月流云般卷起,将扑来的秦夭夭轻柔拂开,稳稳护在身后。 月华仙灵瞬间爆发! 不再清冷孤高,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守护意志! 一道纯净到刺目的月白光环以她为中心轰然绽放! 轰——! 纯粹的光与极致的暗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齿发酸的湮灭嘶鸣!黑暗本源撞上月华,如同滚油泼雪,相互消融! 但更多的本源污秽如同跗骨之蛆,疯狂腐蚀着月华光壁! “噗!”洛清漪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触目惊心的金红色血丝! 那血丝竟带着一丝极淡的…咸腥? 她支撑月华的右臂瞬间被黑暗腐蚀,雪白的衣袖化为黑灰,露出莹润肌肤上迅速蔓延的暗红魔纹! “徒劳挣扎!”魔祖狂笑,裂痕深处涌出更多污秽本源! 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没她的刹那—— 软榻上,萧闲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那缕缠绕着洛清漪发丝的灰白道韵仿佛被某种意志唤醒,不再是慵懒的蹭弄,而是如同骤然绷紧的丝线! 滑腻道韵猛的倒灌而回,顺着发丝,疯狂涌入洛清漪体内!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席卷洛清漪! 非是力量的注入,而是——将施加在她身上那恐怖的空间压迫、黑暗侵蚀、本源污秽…统统“滑开”? 原本死死压制着她、腐蚀道体的恐怖力量,如同压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斜坡,诡异地卸去大半! 侵蚀她手臂的魔纹蔓延势头骤缓! 洛清漪浑身剧震!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愕与…洞悉?原来…如此? 不再是硬抗硬撞的仙灵对抗! 她借着这股奇异的“滑”力,身形猛地旋开! 动作灵动飘忽到极致,月华仙灵不再是屏障,而是化作千丝万缕流动的清泉! 污秽本源冲击其上,竟被引导着“滋溜”一声,狠狠地…撞向了旁边正欲偷袭的欲魔君! “啊——!”欲魔君猝不及防,被恐怖的污秽本源当头浇下! 甜腻雾气瞬间溃散,妖娆的身躯如同蜡像般融化,发出凄厉惨嚎! “引祸东移?”魔祖惊怒! 洛清漪根本不答。她身影如幻,在四大魔君与污秽本源的缝隙中穿行。 每一次月华仙灵的挥洒,都恰到好处地引动一丝萧闲灌入她体内的灰白道韵。 心魔君的精神尖啸撞上滑腻道韵,偏移轰向兵魔君;魂魔君操控的怨魂被道韵牵引,反噬其身! 一时之间,四大魔君被她借力打力,搅得阵脚大乱,互相误伤! 那黏稠浩瀚的黑暗本源,竟成了她手中最强的攻敌武器! 她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月华与灰白的道韵在她周身流转,竟隐隐有了几分…契合? “岂有此理!”魔祖彻底暴怒! 他放弃了引动污秽本源,庞大的魔躯悍然踏前,巨大的魔爪撕裂空间,带着纯粹的、碾压诸天的恐怖力量,直接抓向软榻! 抓向萧闲!也抓向挡在他前方的洛清漪! 这一爪,避无可避! 洛清漪瞳孔骤缩!这一爪蕴含的纯粹力量,任何技巧都无从“滑”开! 她牙关紧咬,竟不闪避! 右手月华仙灵凝成实质的光盾,左手下意识的……反手紧紧抓住了昏迷中萧闲冰凉的手! 仙灵光盾与魔爪碰撞! 咔嚓! 光盾瞬间布满裂痕!巨大的力量碾压而下!洛清漪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 莹润的左臂承受着无法“滑卸”的巨力,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握着萧闲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惨白,几乎要捏碎他的指骨! 就在光盾即将彻底崩碎、魔爪要将两人一同捏爆的瞬间! 萧闲那只被紧握的手,冰凉的手指…极其微弱的…反握住了她! 一股远比先前清晰、更凝练数倍的滑腻道韵! 不再是本能抵抗,而是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慵懒意志,顺着两人紧握的手,汹涌灌入洛清漪体内! 嗡! 洛清漪只觉眼前一花!那即将捏碎她骨骼的魔爪力量……仿佛按在了光滑无比的球面上!明明力量还在,却诡异地失去了着力点! 滋溜! 魔祖那恐怖无比的魔爪,竟然……擦着两人,狠狠拍在了主殿的地面上! 将坚硬的地板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碎石飞溅! 洛清漪被那股诡异的“滑”力带着,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柳絮,轻飘飘倒飞出去,撞在殿柱上,喷出一口鲜血,却奇迹般地卸去了足以粉身碎骨的巨力! 更让她震惊的是,魔爪残余的力量轰在她身上,竟被体内流转的咸鱼道韵“滑”去了七八成! 魔祖低头看着拍空的手掌,又看看柱边喘息、浑身浴血却目光奇亮的洛清漪,还有她怀中那只紧紧相握、道韵流转的手…… 他那双吞噬一切的漩涡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出现了……一丝荒谬和……忌惮? “滑…滑不溜手…”洛清漪喘着气,看着魔祖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再看看怀里依旧昏迷但眉宇舒展仿佛睡得更香的萧闲,沾着血渍的唇角竟极其轻微的…向上扯了扯。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带着剧痛、荒诞、却又有着奇异满足感的……笑容。 原来…守着他…是这种感觉?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意识沉入黑暗前,她费力地抬起完好的右手,指尖凝聚最后一丝月华,轻轻在萧闲眉心一点。 一道微弱的月牙印记一闪而逝。 “萧闲…”她意识模糊地低喃,“这债…你且欠着…”头一歪,昏倒在同样昏迷的萧闲身侧。 那只交握的手,依旧未曾分开。她仙灵之气的清洌气息里,第一次融进了一丝淡淡的…咸鱼味? 第166章:逆转 青云峰顶,死寂如铁。 洛清漪倒在暖玉榻边,素白衣袖被暗红血渍浸透,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她紧握着萧闲的手,指节因剧痛而痉挛,却始终没有松开。 月华仙灵黯淡如风中残烛,在体内艰难流转,抵抗着魔纹的侵蚀。 萧闲依旧昏迷,但眉宇舒展,仿佛只是陷入一场深沉的午睡。 那缕灰白道韵却异常活跃,如同护主的灵蛇,缠绕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残余的魔气“滋溜”一声滑开。 殿外,魔祖的咆哮震得残垣簌簌落灰。 他死死盯着那两只紧握的手,漩涡般的眼眸翻涌着惊怒与荒谬! 他的吞噬之力,竟被这滑腻道韵卸得干干净净? “装神弄鬼!”魔祖低吼,周身魔气再次沸腾! 这一次,他不再试探,裂痕深处涌出粘稠如实质的污秽本源,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布满尖刺的魔爪! 爪尖缠绕着湮灭法则的黑纹,带着纯粹的、碾压一切的力量,狠狠抓向软榻!他要将这两个蝼蚁连同这滑腻的道韵,一同捏碎! “师尊!”秦夭夭尖叫着扑过去,却被无形的威压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楚江寒目眦欲裂,断剑插入地面,龙象罡气爆发到极致,却如同蚍蜉撼树! 屏障早已破碎,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魔爪未至,恐怖的威压已让洛清漪骨骼“咯咯”作响! 她猛地睁开眼,清冷的眸子里映出那毁天灭地的魔爪,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决绝的冰寒! 她不顾左臂剧痛,右手并指如剑,凝聚最后一丝月华仙灵,悍然刺向魔爪!明知是螳臂当车! 就在月华即将撞上魔爪的刹那—— 嗡! 萧闲那只被紧握的手,猛地一颤! 一股远比之前磅礴、凝练百倍的滑腻道韵,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爆发! 不再是防御,而是…主动迎击? 滋溜——! 道韵撞上魔爪! 没有惊天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滑腻到极致的摩擦声! 那蕴含湮灭法则的魔爪,如同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光滑无比且高速旋转的球体! 轨迹…诡异的歪斜了! 魔爪擦着软榻边缘,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砸向…旁边正欲扑上来的兵魔君! “不——!”兵魔君金属身躯上的锯齿刃疯狂震颤,发出惊恐的嗡鸣! 他试图躲避,但那滑腻道韵竟如同附骨之蛆,牵引着他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轰! 魔爪狠狠拍在兵魔君身上! 粘稠的污秽本源瞬间将他淹没! 金属碎片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崩飞! 腐蚀性的黑液“滋滋”作响,将他庞大的身躯迅速融化、吞噬!只留下一声戛然而止的金属哀鸣! “!!!”心魔君、欲魔君、魂魔君齐齐僵住! 魔祖的漩涡眼眸猛地收缩! 滑走了?他的全力一击…被滑去砸死了自己的魔君? 洛清漪的月华剑气刺了个空,她怔怔地看着兵魔君消失的地方,又低头看向萧闲。 他依旧昏迷,呼吸均匀,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滑”力与他毫无关系。 唯有两人交握的手上,那灰白道韵流转不息,带着一种慵懒的…得意? “混账——!”魔祖彻底暴走!耻辱感如同毒火焚烧! 他不再顾忌,裂痕深处,一股更加恐怖、仿佛凝聚了诸天万界所有怨煞的污秽本源,如同决堤的冥河,轰然倾泻而下! 目标…直指萧闲!他要彻底污染、吞噬这该死的滑腻道韵的根源! 粘稠的黑暗本源洪流,带着吞噬一切的寂灭气息,瞬间淹没了整个主殿! 洛清漪只觉浑身冰冷,月华仙灵如同风中残烛,瞬间被压制到极限! 她下意识地握紧萧闲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就在黑暗本源即将触及萧闲身体的瞬间—— 嗡! 萧闲体内,那灰白道韵再次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滑开,而是…如同张开了一张无形的、滑腻无比的巨网! 滋溜!滋溜!滋溜! 黑暗本源洪流撞上道韵巨网,如同泥石流冲入了涂满油脂的漏斗! 狂暴的冲击力被瞬间分散、卸开! 粘稠的污秽本源被强行“滑”地改变了流向! 一部分,被滑向了惊魂未定的心魔君! 心魔君尖啸着试图化作光影遁走,却被滑腻道韵黏住,污秽本源当头浇下,扭曲的光影如同被泼了强酸,瞬间消融! 一部分,被滑向了花容失色的欲魔君! 甜腻雾气遇到本源污秽,如同沸汤泼雪,瞬间蒸发,欲魔君惨叫着化为枯骨! 最后一部分,被滑向了试图操控怨魂抵挡的魂魔君! 怨魂哀嚎着反噬其主,魂魔君干瘪的身躯被自己的怨魂撕扯、吞噬! 眨眼之间!四大魔君…全军覆没!死于魔祖自己的本源洪流之下! “噗——!”魔祖猛地喷出一口粘稠的黑血!气息瞬间萎靡!裂痕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崩溃! 他死死盯着软榻上依旧“沉睡”的萧闲,漩涡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荒谬、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不是对抗,不是毁灭,而是…将一切攻击…滑走?滑向…自己人? 洛清漪也惊呆了。 她看着殿内狼藉的景象,看着四大魔君消失的地方,再看看身边这个呼吸均匀、仿佛只是翻了个身的家伙…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荒谬感席卷全身。 “滑…滑没了?”秦夭夭趴在地上,小嘴张成了O型。 魔祖捂着裂痕,黑血不断从指缝渗出。 他死死盯着萧闲,眼神怨毒如九幽厉鬼:“萧闲…本座…记住你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化作一道粘稠的黑光,狼狈不堪地遁入身后摇摇欲坠的裂痕之中! 裂痕剧烈扭曲,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瞬间闭合!消失无踪!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污秽本源残留的腐蚀声“滋滋”作响,以及…萧闲均匀的呼吸声。 洛清漪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指尖残留着萧闲冰凉的触感和那滑腻道韵的余韵。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袖,又看看身边这个睡得正香的“道侣”,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近乎空白的茫然。 她耗尽仙灵,苦战重伤,却抵不过他…翻个身? 秦夭夭挣扎着爬起来,冲到榻边,看着萧闲安然无恙的脸,又看看洛清漪惨白的脸色和扭曲的手臂,小嘴一瘪,眼泪“吧嗒”掉下来:“臭咸鱼!你倒是睡得香!洛…洛姐姐她…” 洛清漪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荒谬感。她伸出完好的右手,指尖凝聚最后一丝微弱的月华,轻轻点在萧闲眉心。 那道月牙印记微微一闪。 “萧闲…”她的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债…你欠大了…” 说完,她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萧闲身侧。 素白的衣裙与萧闲沾着汤渍的袍子叠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殿外,幸存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看着殿内一片狼藉,看着昏睡的两人,又看看四大魔君消失的地方… “所以…”铁战挠了挠光秃秃的头皮,瓮声瓮气,“…咱们…赢了?” 楚江寒拄着断剑,看着榻上睡得香甜的师尊,再看看昏倒的洛清漪,嘴角抽搐了一下:“大概…算是…躺赢?” 第167章:影杀卫 青云峰顶,死寂被一声细微的鼾声打破。 萧闲翻了个身,脸蹭了蹭洛清漪散落的冰凉发丝,咂了咂嘴,睡得更沉。 那缕顽皮的灰白道韵依旧缠绕在她发梢,慵懒地盘旋。 殿内狼藉不堪,污秽本源残留的腐蚀痕迹“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 幸存的弟子们相互搀扶着,目光复杂地望向暖玉榻。 秦夭夭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地想将洛清漪扶起。 指尖触及她冰凉的手臂,却被一股微弱却坚韧的月华仙灵轻轻推开。 “别动她。”慕容尘声音沙哑,他拄着断剑,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仙灵正在自行疗伤,外力反而干扰。” 他周身气息圆融,龙象罡气内敛,竟隐隐触摸到了化神中期的门槛。 生死搏杀间,他对力量的掌控有了全新领悟。 铁战撕下破烂的衣袖,胡乱包扎着深可见骨的伤口,龇牙咧嘴:“他娘的…老子差点被融了…”但他眼底精光闪烁,百兽战魂经此一役,似乎更加凝实狂野。 苏清婉白发如雪,容颜憔悴,指尖却跳跃着一缕前所未有的翠绿生机。 她以自身生命力为引,调和魔气与灵植的毁灭与新生,对草木枯荣之道感悟极深。 莫问天瘫坐在地,断杖已毁,但他双目炯炯,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划动,推演着方才那诡异“滑”力与月华碰撞衍化的无数可能。天机衍算,似有突破。 公输策捡起地上几块彻底黯淡的机关碎片,眉头紧锁,随即又缓缓舒展。“刚不可久,柔难持守…或许…该换个思路…”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就连秦夭夭,也感觉体内那点滑溜道韵壮大了不少,运转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暖玉榻上,萧闲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周身那滑腻道韵缓缓收敛,不再外显,却更加深邃内蕴。 他呼吸间,天地间散逸的稀薄灵气竟自发汇聚,融入他体内。 境界…水到渠成般,悄然迈入了炼虚初期。过程平稳的…像只是睡了个好觉。 洛清漪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眸子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恢复冰寒。她低头看向自己扭曲的左臂,月华仙灵正缓慢修复着损伤。 她试图抽回被萧闲无意识压住的裙角,动作却牵动了伤势,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汗。 “洛…洛姐姐!”秦夭夭连忙凑近,“你怎么样?” 洛清漪摆摆手,目光落在萧闲沉睡的脸上,眼神复杂难明。 嫌弃、无奈、探究…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叹息。 她指尖微动,一缕纯净月华溢出,却不是疗伤,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被压住的裙角“滑”了出来。 动作间,竟带上了几分萧闲那滑腻道韵的神韵? 她自己也愣了一下,看着指尖,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就在这时—— 殿外虚空,毫无征兆地泛起一丝涟漪。 极其细微,却带着一种与魔气、灵气、月华仙灵都截然不同的…纯粹而冰冷的“仙”之气息! 一道几乎透明的虚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形如鬼魅。 他手中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刃,刃身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锁定了榻上毫无防备的萧闲! 杀意!纯粹到极致的杀意!不带任何情绪,只为抹除目标! 速度快到极致!慕容尘刚有所察觉,短刃已刺到萧闲眉心前三寸! “师尊!”秦夭夭尖叫! 洛清漪瞳孔骤缩!完美的右手瞬间拍出!月华仙灵爆发!却因重伤慢了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睡梦中的萧闲,极其自然的…挠了挠鼻子。 动作慵懒,毫无章法。 可他挠鼻子的那只手,小拇指极其“巧合”地、带着一股滑腻道韵…向上…轻轻…一勾。 滋溜——! 那柄凝聚着恐怖仙元、足以洞穿虚空的蝉翼短刃,轨迹瞬间歪斜!擦着萧闲的鼻尖,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噗”的一声…狠狠扎进了旁边的暖玉榻沿! 短刃齐根没入!只留下一个细小的孔洞! 那道透明虚影猛地一滞!似乎完全没料到这诡异至极的变故!他身形暴露,散发出纯正却冰冷的仙界气息! “仙界的人?”慕容尘怒吼,断剑带着龙象罡气悍然劈去! 铁战咆哮着扑上!苏清婉翠光缠绕!莫问天推演锁定!公输策弹出机关锁链! 那仙界刺客反应极快,身形一晃便要遁入虚空! “留下!”洛清漪冷叱,完美的右手凌空一抓!月华仙灵化作牢笼,瞬间封锁四周空间! 刺客身形一滞,虽瞬间撕裂月华牢笼,却已被众人合围!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依旧酣睡的萧闲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随即,他身形猛地炸开,化作万千道锐利仙光,四散遁逃! “追!”慕容尘就要带人追击。 “不必了。”洛清漪收回手,脸色更加苍白,“仙界‘影杀卫’,一击不中,远遁万里。追不上的。” 她走到榻边,低头看着那没入玉榻的短刃,又看看挠完鼻子继续睡得萧闲,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仙界…为何要杀他?还是派下影杀卫? 她指尖凝聚月华,小心翼翼地去触碰那短刃。刚一接触,一股冰冷纯粹的仙元反噬而来,震得她指尖发麻! 短刃刃柄上,一个极其古拙的“敕”字印记,一闪而逝。 洛清漪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敕令…仙帝直属…”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她猛地抬头,望向九天之上,目光仿佛要穿透无尽虚空,看向那高高在上的仙庭。 新的危机,如同无形巨网,悄然笼罩。而网中的目标,还在…呼呼大睡。 秦夭夭看着洛清漪凝重的侧脸,又看看睡得天塌不惊的萧闲,小声嘟囔:“臭咸鱼…你到底惹了多少麻烦啊…” 睡梦中的萧闲,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咕哝了一句: “嗯…鱼汤…多加辣…” 第168章:调查 青云峰顶,晨光刺破残留的魔气阴霾。 暖玉榻上,萧闲慢悠悠睁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仿佛只是睡了个午觉。 “臭咸鱼!你终于醒了!”秦夭夭扑到榻边,眼圈还红着,“仙界派人来杀你!洛姐姐说是什么影杀卫!” 萧闲揉揉眼睛,瞥见榻沿那没入玉石的蝉翼短刃,刃柄上“敕”字印记一闪而逝。他咂咂嘴:“哦…仙界外卖…送错地儿了…” 洛清漪站在殿门口,素白裙裾随风轻摆,左臂已恢复如初,但脸色依旧苍白。她没看萧闲,目光落在远方:“影杀卫,仙帝敕令直属。非大罪不启。” “大罪?”慕容尘握紧新铸的重剑,剑身龙纹隐现,“师尊整天躺着,能犯什么大罪?” “躺着…就是罪。”萧闲慢吞吞坐起,指尖拂过短刃。 灰白道韵流转,刃身“滋溜”一声被滑出,落在他掌心。 冰寒仙元刺骨,他却像捏着根鱼刺。 “查。”他吐出个字,随手把短刃丢给秦夭夭,“谁点的外卖…查清楚。” “我?”秦夭夭手忙脚乱接住冰凉的短刃,“怎么查?” “慕容…”萧闲指指殿外,“开路。” “桑红袖…认路。” “徐凌雪…砍人。” “你…”他指指秦夭夭,“…端茶。” 秦夭夭:“……”她捏着短刃,小脸皱成一团。 洛清漪终于转身,清冷的眸子落在萧闲惫懒的脸上:“仙界水深。影杀卫出手,必有后招。你…” 萧闲摆摆手:“累…查完…回来睡。”他扛着那把锈迹斑斑的“藏锋”,一步三晃往外走。 秦夭夭赶紧把短刃塞进储物袋,追上去:“臭咸鱼!等等我!” 慕容尘龙行虎步,重剑扛肩:“师尊!先去哪?” 桑红袖展开一卷泛黄星图:“离此最近的‘碎星坊’,消息最杂。” 徐凌雪怀抱蚀心残锋,煞气内敛:“有拦路者,斩。” 洛清漪看着那懒散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指尖无意识捻着袖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滑腻的咸鱼道韵触感。 …… 碎星坊·黑市 污浊的灵气混杂着劣质丹药和血腥味。 慕容尘魁梧的身躯如同铁塔,重剑随意杵地,震得周围摊位嗡嗡作响,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桑红袖蹲在一个卖消息的邋遢老头摊前,指尖捻着一块上品灵石:“影杀卫的刀,见过么?”她声音清脆,眼神却锐利如鹰。 老头浑浊的眼珠扫过灵石,又瞥了眼慕容尘的重剑,喉结滚动:“…仙界的爷…谁敢多看?” 秦夭夭凑过来,掏出那柄蝉翼短刃,在老头眼前一晃:“就这样的!见过没?” 老头瞳孔骤缩!短刃上残留的冰冷仙元让他如坠冰窟!“没…没见过!”他猛地缩回摊位后,浑身发抖。 “啧,没用!”秦夭夭撇嘴。 “那边。”徐凌雪冰冷的声音响起。 她抱着剑,目光锁定巷尾一个匆匆闪入阴影的灰袍人。 那人腰间,挂着一枚不起眼的、刻着星痕的骨牌。 “追!”慕容尘低喝。 灰袍人速度极快,在迷宫般的巷弄中穿梭。 慕容尘重剑开路,墙壁如同纸糊般被劈开! 桑红袖星图悬浮头顶,精准指引方向。 徐凌雪身影如鬼魅,蚀心残锋的煞气锁定目标! 秦夭夭气喘吁吁跟着,手里还攥着短刃:“臭咸鱼!你倒是快点啊!” 萧闲扛着锈剑,慢悠悠缀在后面,眼皮都没抬:“急什么…赶着…投胎?” 灰袍人冲进一间废弃的炼器坊,猛地关上厚重的玄铁门! “轰!”慕容尘重剑劈下!火星四溅!玄铁门竟只留下浅痕! “阵法!”桑红袖星图急转,“是‘锢星阵’!化神难破!” 灰袍人躲在门后,声音嘶哑:“滚!否则…” 话音未落! 滋溜——! 一道灰白指风从萧闲指尖弹出,精准点在玄铁门阵法核心!滑腻道韵瞬间渗透! 嗡!阵法光芒剧烈扭曲,如同卡壳的齿轮!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慕容尘一脚踹开!重剑直指灰袍人咽喉:“说!谁派影杀卫来的?” 灰袍人脸色惨白,猛地捏碎腰间骨牌!一股空间波动荡开! “想跑?!”徐凌雪蚀心残锋出鞘!煞气化作锁链缠向灰袍人! 噗!灰袍人身体却如同泡影般消散!原地只留下一枚碎裂的骨牌和…一缕极淡的、带着星辉的仙元气息! “替身傀儡!”桑红袖捡起骨牌碎片,脸色凝重,“是‘星陨阁’的手笔!他们…接仙界的脏活!” 线索…断了。 秦夭夭泄气地踢飞一块碎石:“白忙活!” 萧闲慢悠悠走进炼器坊,目光扫过角落堆积的废弃材料。他随手捡起一块黑乎乎的、沾满油污的金属锭,掂了掂。 “星陨砂…淬火…用‘九幽寒泉’…”他鼻子动了动,“…掺了‘蚀骨草’…味儿…冲…” 桑红袖眼睛一亮:“师尊!您是说…” “城北…三百里…寒泉眼…”萧闲把金属锭丢给慕容尘,“…有鱼…炖汤…” …… 寒泉眼·星陨阁据点 阴冷的洞穴深处,寒潭冒着刺骨白气。 几个星陨阁弟子正将淬炼好的星陨砂装入玉盒。 “动作快点!上峰催得紧!”为首的黑衣修士催促,“那青云峰的咸鱼…竟惹得仙帝下敕令…真是找死!” 突然! 轰隆!洞穴入口巨石炸裂!慕容尘扛着重剑,龙象罡气爆发:“找死的是你们!” 重剑横扫!罡风如龙!几个弟子惨叫着倒飞! “敌袭!”黑衣修士厉喝,捏碎传讯玉符!同时祭出一面星光盾牌! “锁!”徐凌雪身影如电,蚀心残锋化作万千煞气丝线,瞬间缠住盾牌!煞气侵蚀,星光黯淡! “星图…定!”桑红袖抛出星图,光芒笼罩洞穴,空间波动被强行镇压!传讯玉符的光芒瞬间熄灭! 秦夭夭趁机冲进去,短刃指向黑衣修士:“说!谁让你们接影杀卫的活?” 黑衣修士狞笑:“仙界的事…你也配…”话音未落! 滋溜! 秦夭夭手中的蝉翼短刃,竟被一股滑腻道韵牵引着,脱手飞出!轨迹诡异的…插在了黑衣修士脚边!冰冷的仙元吓得他一个哆嗦! “你…”他惊骇地看向洞口。 萧闲慢悠悠走进来,扛着锈剑,瞥了他一眼:“鱼汤…还炖不炖了?” 黑衣修士脸色煞白:“我…我说!是…是‘摇光星君’座下的仙使!传的敕令影杀!目标…就是青云峰主萧闲!罪名…亵渎仙规,私通魔渊!” “摇光星君?”桑红袖脸色骤变,“北斗仙庭七君之一?师尊!我们…” 萧闲掏掏耳朵:“吵…鱼呢?” 慕容尘一脚踹翻黑衣修士:“寒潭里!自己去捞!” …… 青云峰顶,暮色四合。 洛清漪静立崖边,月白衣裙染着霞光。 她摊开手掌,一缕灰白道韵在掌心盘旋,滑腻、慵懒,带着萧闲特有的气息。 她尝试用月华仙灵去触碰。道韵“滋溜”一声滑开,如同最顽皮的游鱼。 她指尖微动,月华流转,竟也带上一丝滑意,轻轻将那缕道韵…圈住。 道韵不再抗拒,反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 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指尖蔓延,驱散了月华仙灵千年不化的孤寒。 她想起他瘫在榻上的惫懒,想起他随手滑开灭世魔爪的荒谬,想起他昏迷中反握她手的冰凉…还有他挠挠鼻子就化解仙刺的…无赖? 嫌弃吗?是。失望吗?有。可为何…当他离去时,这峰顶的空寂,比月华天的孤冷更甚? 她闭上眼。掌心道韵缠绕指尖,滑腻中带着一丝…笨拙的暖意。 原来…守着他,看他滑走一切麻烦,看他惫懒地活着…竟比独自登临仙道绝巅…更让她…心安? “洛姐姐!”秦夭咋呼呼的声音传来,“我们回来啦!查到啦!” 洛清漪指尖一颤,道韵悄然散去。她转身,脸上已恢复清冷。目光落在萧闲身上,他正指挥慕容尘处理寒潭捞上来的银鳞鱼。 “摇光星君…”她声音听不出波澜,“北斗仙庭…为何要杀你?” 萧闲慢悠悠刮着鱼鳞:“大概…嫌我…躺得太舒服?” 他抬头,看向洛清漪。夕阳余晖落在他眼底,慵懒深处,似有一丝极淡的…了然? 洛清漪心头微震。他…知道?知道她的挣扎?她的…确认? 萧闲却已低下头,专心对付鱼鳞:“鱼汤…多放姜…去腥…” 洛清漪看着他在暮色中忙碌的惫懒侧影,又看看自己残留着道韵余温的指尖。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向上弯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嫌弃也罢,失望也罢。这条滑不溜手的咸鱼…她好像…真的…甩不掉了。 新的风暴已在北斗仙庭酝酿,而风暴的中心,正惦记着…多放姜。 第169章:追兵 青云峰顶,月华如霜。 洛清漪独坐断崖,素手轻抚冰弦。 琴音清冷,却总在不经意间,被一缕滑腻道韵缠住尾音,拐出个慵懒的弯。 她指尖微顿,琴弦轻颤,如同她此刻的心绪。 “洛姐姐!”秦夭咋咋呼呼的声音撞碎月色,“臭咸鱼又躺平啦!说鱼汤太淡!” 洛清漪指尖一划,琴音戛然而止。她没回头,只淡淡道:“让他…自己加盐。” “他懒得动!”秦夭凑近,神秘兮兮压低声音,“不过…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她摊开手心,一枚灰扑扑的、带着油渍的…咸鱼干? 洛清漪清冷的眉梢几不可察地一跳。 “说是…谢礼。”秦夭憋着笑,“感谢你上次…嗯…挡刀?” 洛清漪看着那枚咸鱼干,油渍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光。 嫌弃如藤蔓般缠绕上来,可指尖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捏住了那滑腻的鱼尾。 一股熟悉的、惫懒的气息顺着指尖钻入。她仿佛又看到魔爪临头时,他反握住她手的冰凉,和那股不讲道理的滑力。 “无聊。”她吐出两个字,指尖却将那咸鱼干收拢入袖。 油渍蹭在月白衣料上,留下一点深色印记。她盯着那点污渍,没擦。 …… 三日后 桑红袖展开一枚染血的玉简,小脸凝重:“摇光星君震怒…斥责影杀卫失手…已派‘斩仙台’巡狩使下界…目标…仍是师尊!” “斩仙台?”慕容尘重剑“哐”地砸地,火星四溅,“专斩仙凡!锁魂夺魄!仙界…这是要赶尽杀绝!” 徐凌雪怀抱蚀心残锋,煞气微凝:“何时?” “三日后…洛水渡。”桑红袖指尖划过星图,“必经之路。” 秦夭夭急得跳脚:“臭咸鱼还在睡!摇都摇不醒!” 洛清漪静立窗边,月光勾勒出她清冷的侧影。 袖中那枚咸鱼干,似乎还残留着滑腻的触感。 她指尖无意识捻着袖口油渍,眼神冰寒。 “我去。”她声音不高,却带着斩断金铁的决绝。 “洛仙子!”慕容尘急道,“斩仙台巡狩使…非比影杀卫!至少金仙修为!您…” “守好他。”洛清漪打断他,目光扫过暖玉榻上酣睡的萧闲,“我…去去就回。”月白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 洛水渡 洛水浊浪滔天,腥风刺骨。 三道身影悬立虚空,黑袍猎猎,脸上覆着狰狞的青铜鬼面。 为首者手持一柄缠绕着暗红锁链的断头铡刀,铡刃寒光流转,散发着禁锢神魂的恐怖气息——斩仙台巡狩使! “洛清漪?”为首巡狩使声音嘶哑,如同金属摩擦,“月华天…也要包庇亵仙罪徒?” 洛清漪素手执剑,月华仙灵流转周身,清冷如九天玄冰:“他…无罪。” “仙帝敕令!即为天宪!”铡刀遥指,“阻挠者…同罪!” 三道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呈三角合围 !暗红锁链如同毒龙出洞,撕裂空间,直刺洛清漪周身要害! 锁链未至,那股禁锢神魂的寒意已让她仙灵运转迟滞! 洛清漪剑化流光,月华剑气如瀑!叮叮当当!剑气斩在锁链上,竟只溅起火星!锁链纹丝不动,反而缠绕而上,欲将她捆缚! “月华…净世!”她清叱,仙灵爆发!试图净化锁链污秽! “滋啦!”锁链上暗红符文亮起,污秽之力反噬!月华仙灵如同遇到克星,瞬间黯淡! 洛清漪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红血丝!锁链趁机缠上她手腕!刺骨寒意瞬间冻结仙灵! “拿下!”巡狩使狞笑。 就在锁链即将收紧的刹那—— 嗡! 一股滑腻、慵懒、却坚韧到不讲道理的灰白道韵,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锁链与洛清漪手腕之间! 滋溜——! 锁链如同撞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琉璃柱,轨迹瞬间歪斜!狠狠抽在了旁边一名巡狩使身上! “啊!”那巡狩使猝不及防,被蕴含同伴仙元的锁链抽得倒飞出去,鬼面碎裂,鲜血狂喷! “谁?!”为首巡狩使惊怒! 洛水浊浪分开,萧闲扛着锈剑,一步三晃地踏浪而来。他眼皮耷拉着,仿佛还没睡醒。 “吵死了…”他嘟囔着,对着另一名扑来的巡狩使…屈指…一弹。 滋溜! 那巡狩使如同踩中了无形的香蕉皮,身形诡异地打着旋儿,一头栽进了汹涌的洛水!浊浪翻涌,瞬间将他吞没! “萧闲!”为首巡狩使瞳孔骤缩!手中铡刀爆发出滔天凶威!“亵仙者!受死!”铡刀化作百丈巨刃,带着斩断轮回的恐怖威势,悍然劈下!锁链缠绕刀身,禁锢之力笼罩四方! 这一刀,避无可避! 洛清漪仙灵被锁链压制,动弹不得!她看着那毁天灭地的铡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竟不退反进,试图用身体…去挡? “蠢…”萧闲的声音懒洋洋响起。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地…对着劈落的铡刀…虚空…一拂。 动作…像掸灰尘。 嗡——! 滑腻道韵如同无形的、巨大的、涂满咸鱼油的滑板,出现在铡刀之下! 滋溜!滋溜!滋溜! 百丈铡刀斩在“滑板”上!轨迹瞬间歪斜!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在了…洛水对岸一座光秃秃的石山上! 轰隆隆——! 石山如同豆腐般被劈成两半!碎石乱飞!烟尘冲天! 铡刀上的暗红锁链,被这巨力反震,“嘣嘣”几声…寸寸断裂! 为首巡狩使虎口崩裂,铡刀脱手飞出!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劈开的石山,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最后看向那个扛着锈剑、打着哈欠的惫懒身影… “滑…滑走了?”他声音扭曲,充满了荒谬与恐惧! 萧闲掏掏耳朵:“嗯…刀…还行…就是…太吵…” 他慢悠悠走到洛清漪身边,指尖在那禁锢她的半截锁链上…轻轻一滑。 滋啦! 锁链如同朽木般断开。 洛清漪脱困,仙灵瞬间恢复。她看着萧闲惫懒的侧脸,又看看那被劈开的石山,清冷的眼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是后怕?是震撼?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微哑。 萧闲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染血的袖口,那里还沾着一点油渍。他慢吞吞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递过去。 “鱼汤…凉了…”他打了个哈欠,“…加点…葱花?” 洛清漪看着那油纸包,又看看他。千年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颗滚烫的石子。涟漪扩散,有什么东西…彻底融化了。 她没接油纸包,反而伸出沾着血渍的手,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 “萧闲…”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这债…我与你…一同背。” 萧闲手指在她掌心无意识地蹭了蹭,滑腻道韵缠绕而上。他眼皮都没抬:“嗯…债多了…不愁…” 洛水对岸,幸存的巡狩使早已化作黑光遁逃。 月光下,浊浪依旧,断山无言。 只有两只交握的手,在血色与月光中,缠绕着滑腻的咸鱼道韵,无声宣告着某种…尘埃落定。 第170章:冥界 青云峰顶,死寂如墨。 洛清漪指尖拂过袖口暗红的血渍,月华仙灵流转,伤口愈合如初,却抹不去那丝深入骨髓的寒意。 “斩仙台…不会罢休。”她声音清冷,目光扫过狼藉的峰顶,“下一次…未必能滑开。” 慕容尘重剑杵地,剑身映着残月:“仙界…疯了?非要置师尊于死地?” 桑红袖展开染血的星图,指尖划过破碎的轨迹:“摇光星君…位高权重…他出手…必有后招。” 秦夭夭捏着那枚油乎乎的咸鱼干,小脸发白:“臭咸鱼…我们跑吧?”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眼皮都没抬:“跑…哪?” “冥界!”徐凌雪怀抱蚀心残锋,煞气微凝,“生死交界,法则混乱…仙力难侵。” 洛清漪眸光微动:“冥河…可阻仙识…暂避…可行。” “冥界?!”秦夭夭咋咋舌,“全是鬼的地方?” “总比…被剁成咸鱼干强。”萧闲慢吞吞坐起,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收拾…鱼竿…” …… 幽冥渡口·忘川河畔 阴风如刀,刮骨生寒。 浑浊的忘川河水无声流淌,河面漂浮着惨绿的磷火,映得两岸嶙峋的黑色怪石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泥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咸腥? “呕…”秦夭夭捂着鼻子,“臭咸鱼!你的味儿…飘过来了!” 萧闲扛着锈剑,腰间挂着鱼篓,里面塞着几根蔫巴巴的狗尾巴草当鱼饵。 他吸吸鼻子:“嗯…冥河…炖汤…够鲜…” 慕容尘重剑横胸,龙象罡气内敛,警惕地扫视四周。扭曲的阴影在石缝间蠕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啃噬声。 桑红袖展开星图,微弱的光芒勉强驱散脚下粘稠的黑暗。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流转,与冥河死气隐隐共鸣。 洛清漪素手轻抬,一缕纯净月华在指尖流转,照亮前方。 月华所过之处,浑浊的河水竟微微退避,露出河底森森白骨。“冥河摆渡…需引魂灯。”她指向河心一点飘忽的幽绿火光。 一艘腐朽的骨船无声滑来。 船头挂着一盏惨绿的灯笼,灯芯是一簇跳动的鬼火。 船夫佝偻着背,裹在破烂的黑袍里,只露出一双燃烧着幽绿火焰的眼窝。 “生者…渡河…魂灯…一盏…”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洛清漪指尖月华凝聚,化作一枚剔透的冰晶,弹向灯笼。“此物…可抵?” 鬼火猛的暴涨!贪婪地吞噬着月华冰晶!船夫眼窝绿焰跳动:“…可。” 众人踏上骨船。 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河水无声漫过船沿,冰冷刺骨,带着吸噬生机的死气。 “坐稳。”洛清漪低语,月华仙灵化作薄纱,笼罩众人,隔绝死气侵蚀。 骨船离岸,滑入忘川深处。 浓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包裹上来,磷火是唯一的光源。河水下,无数苍白的手臂无声探出,抓向船底! “滚!”慕容尘低吼,重剑剑柄顿在船板!龙象罡气震荡!苍白手臂如遭雷击,尖叫着缩回! “有东西…跟着…”桑红袖星图急转,映出船尾一团扭曲蠕动的巨大黑影!黑影无声无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徐凌雪蚀心残锋出鞘半寸!煞气如墨,直刺黑影! 噗!煞气没入黑影,如同泥牛入海!黑影蠕动更快,分裂出更多触手般的阴影,缠向骨船! “冥河…腐鲲…”船夫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吞…生魂…” 骨船剧烈摇晃!腐朽的船板“咔嚓”裂开!忘川河水涌入! “师尊!”秦夭夭尖叫着抓住萧闲的胳膊! 萧闲眼皮都没抬。他慢悠悠地从鱼篓里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对着船尾那团蠕动的巨大黑影…屈指…一弹。 滋溜——! 狗尾巴草带着一缕滑腻道韵,精准地…射进了腐鲲张开的、布满利齿的巨口里! 腐鲲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幽绿的巨眼瞬间瞪圆!仿佛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它疯狂翻滚!搅得忘川河浊浪滔天!缠向骨船的阴影触手瞬间溃散! “嗷——!”无声的惨嚎在众人神魂中炸响!腐鲲痛苦地沉入河底,掀起巨大的漩涡! 骨船被漩涡卷得打转!船夫死死抓住船桨,幽绿眼窝火焰狂跳! 萧闲掏掏耳朵:“吵…鱼…吓跑了…” 洛清漪:“……”她看着那根消失的狗尾巴草,又看看恢复平静的河面,清冷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 冥土·骸骨荒原 骨船靠岸。 脚下是灰白色的骨粉铺就的荒原,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脆响。 天空是永恒的暗紫色,没有日月,只有扭曲的星痕流淌着惨绿的光。 远处,一座由无数巨大骸骨垒砌的黑色城池轮廓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酆都…”桑红袖收起星图,小脸凝重,“冥主…居所。生者…禁入。” “找个…地儿…躺会…”萧闲扛着剑,目光扫过荒原边缘一片扭曲的枯树林。林中弥漫着灰白的雾气,隐约可见残破的石碑。 “不可!”洛清漪拦住他,“那是‘怨魂林’!生魂入内…必遭万魂噬心!” 话音未落,林中雾气翻涌! 无数扭曲的、半透明的怨魂尖啸着扑出! 它们没有五官,只有空洞的眼窝和撕裂的嘴,散发着滔天的怨恨与饥饿! “结阵!”慕容尘重剑插地!龙象罡气爆发!金光护罩瞬间撑开! 怨魂撞上护罩,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护罩剧烈波动! “太多了!”桑红袖星图光芒黯淡,“怨气…太重!”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暴涨!漆黑剑光横扫!怨魂如雪消融,但更多怨魂从雾中涌出!煞气竟被怨气污染,剑身发出哀鸣! 云澜体内真气暴涨,手中道剑的灵力沛然莫御,随时准备拼命。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怨魂撞上便“滋溜”滑开,但数量太多,她也手忙脚乱!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净化之力扫过,大片怨魂尖叫消散!但雾气深处,怨气仿佛无穷无尽! “麻烦…”萧闲叹了口气。他慢悠悠走到护罩边缘,对着翻涌的怨魂雾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啊——欠——!” 一股无形的、滑腻慵懒的道韵随着哈欠荡开!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 滋啦——! 翻涌的怨魂雾气猛地一滞!尖啸声戛然而止!无数怨魂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半空!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滔天的怨恨竟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取代? 雾气不再翻涌,而是…缓缓下沉?如同被安抚的沸水,渐渐平息。 怨魂们不再攻击,而是飘在半空,茫然的…打着哈欠?甚至有几个…直接消散了? 众人目瞪口呆。 “臭咸鱼…你…”秦夭夭张大了嘴。 萧闲揉了揉鼻子:“困了…睡觉…” 他扛着剑,径直走进怨魂林。 所过之处,怨魂纷纷避让,打着哈欠飘开,让出一条路。 灰白雾气如同温顺的宠物,缠绕在他脚边。 洛清漪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指尖残留的月华。 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愕、荒谬,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 她收起仙灵,跟了上去。月白衣裙拂过骨粉,沾染了冥土的灰白。 新的“家”…似乎…也挺安静? 第171章:阻挠 骸骨荒原深处,怨魂林死寂如坟。 灰白雾气温顺地缠绕在萧闲脚边,所过之处,扭曲的怨魂打着哈欠飘开,让出一条通往林中小径的路。 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咔嚓”脆响,如同踩碎腐朽的骨殖。 “臭咸鱼…你等等我!”秦夭夭小跑着跟上,滑溜道韵裹身,怨魂撞上便“滋溜”滑开。 她好奇地戳了戳一个飘过的半透明怨魂,指尖传来冰凉的麻痒感。 慕容尘重剑扛肩,龙象罡气内敛,警惕地扫视四周。 雾气深处,扭曲的枯木枝桠如同鬼爪,无声摇曳。 桑红袖星图悬浮头顶,微弱光芒艰难穿透浓雾,映出前方一座坍塌的石碑。 “此地…怨气沉淀…不宜久留。”洛清漪素手轻拂,月华仙灵化作清流,驱散试图缠绕众人的阴寒死气。 她目光落在萧闲惫懒的背影上,清冷的眉宇间凝着一丝忧虑。 徐凌雪怀抱蚀心残锋,煞气与林间死气隐隐共鸣。 她突然停下脚步,蚀心残锋“嗡”地轻鸣,剑尖指向左侧浓雾深处:“有东西…窥视。” 话音刚落! “桀桀桀——!” 刺耳的怪笑撕裂死寂!浓雾猛地翻滚!无数惨白的骨爪破土而出! 爪尖缠绕着粘稠的黑气,带着腐蚀神魂的剧毒,狠狠抓向众人脚踝! “小心!”慕容尘怒吼,重剑悍然劈下!金光爆闪!骨爪“咔嚓”碎裂!但碎裂的骨渣瞬间化作更细密的骨针,暴雨般射来! “星图…御!”桑红袖星图急转,星光化作屏障!骨针撞上,“叮叮当当”溅起火星! “怨毒…蚀骨!”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暴涨!漆黑剑光横扫!骨针被煞气侵蚀,瞬间化为飞灰!但雾气中,更多骨爪源源不断涌出!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骨爪抓来便“滋溜”滑开,她手忙脚乱地躲避:“臭咸鱼!帮忙啊!” 萧闲慢悠悠停下脚步,打了个哈欠:“吵…”他随手从腰间鱼篓里摸出块黑乎乎的…咸鱼干?对着雾气最浓处…屈指…一弹! 滋溜——! 咸鱼干带着滑腻道韵,精准地射入翻滚的雾气核心! “嗷——!”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起!雾气剧烈扭曲,一张由无数碎骨拼凑而成的、布满裂痕的鬼脸浮现! 它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幽绿火焰,此刻正痛苦地扭曲!咸鱼干卡在它“嘴”的位置,滑腻道韵如同强酸,“滋滋”腐蚀着它的魂体! “骨…骨灵王?”桑红袖失声,“怨魂林…守墓者!” 骨灵王疯狂甩动鬼脸,试图甩掉咸鱼干,却让道韵侵蚀更快!它怨毒地瞪了萧闲一眼,鬼脸猛地炸开!化作漫天骨粉,裹胁着残余雾气,狼狈遁入地底!骨爪潮水般退去。 林间恢复死寂,只余一地碎骨和…那块油光发亮的咸鱼干。 秦夭夭咋舌:“…这…也行?” 洛清漪指尖月华扫过咸鱼干,净化掉残留死气。她看着萧闲,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无奈?“此地…不宜久留。骨灵王…必会报复。” 骸骨荒原·埋骨坡 众人寻到一处背风的巨大兽骨残骸下暂歇。兽骨苍白,散发着岁月腐朽的气息。慕容尘劈开几根枯骨生火,幽蓝的磷火跳跃,驱不散刺骨阴寒。 “师尊!鱼汤!”秦夭夭献宝似的端来瓦罐。罐里翻滚着冥河捞的银鳞鱼,混着几根蔫巴巴的狗尾巴草,汤色浑浊,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咸混着泥土的怪味。 萧闲接过,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喝了一口:“嗯…够味儿…” 洛清漪坐在稍远处,月华仙灵流转周身,隔绝死气。她看着萧闲捧着瓦罐的惫懒模样,又看看自己袖口沾染的骨粉和油渍,指尖无意识捻了捻。 突然! “沙…沙…沙…” 细微的摩擦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无数砂砾在骨粉上滚动!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近! “戒备!”慕容尘重剑横胸!龙象罡气爆发! 只见灰白的骨粉地面,如同煮沸般翻涌!无数惨白的、米粒大小的骨蚁钻出!它们口器锋利,闪烁着幽绿毒光,汇聚成灰白色的死亡潮汐,汹涌扑来!所过之处,连坚硬的枯骨都被瞬间啃噬出蜂窝般的孔洞! “噬魂骨蚁!”桑红袖脸色煞白,“群居…蚀骨吞魂!快退!”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横扫!漆黑剑光斩过蚁群,大片骨蚁化为齑粉!但更多的骨蚁悍不畏死地填补空缺!煞气竟被蚁群散发的死气污染,剑光黯淡!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骨蚁撞上便滑开,但数量太多,她左支右绌:“太多了!滑不完!” 洛清漪指尖月华绽放!纯净仙灵化作光雨洒落!光雨触及骨蚁,“滋滋”作响,瞬间净化!但蚁群无边无际,月华消耗巨大!她脸色微白。 萧闲放下瓦罐,舔了舔嘴角的汤渍。他慢悠悠站起身,对着汹涌的蚁潮…伸了个懒腰。 “啊——欠——!” 一个巨大的哈欠!伴随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咸鱼汤味?混合着滑腻慵懒的道韵,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 滋溜——! 冲在最前面的骨蚁群,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涂满万年咸鱼油的墙壁!冲锋的势头瞬间歪斜!互相碰撞、挤压、翻滚!整个蚁潮的阵型…乱了? 更诡异的是,那些沾染了咸鱼汤气味的骨蚁,动作变得极其…迟缓?甚至有几只…原地打起了转?如同喝醉了酒? 蚁潮的攻势…诡异的…停滞了? “趁现在!”慕容尘抓住机会,重剑卷起罡风龙卷!将混乱的蚁群狠狠扫飞! 徐凌雪煞气爆发,蚀心残锋化作收割镰刀!桑红袖星图指引薄弱点!秦夭夭滑溜道韵开路! 蚁潮被冲散!残余骨蚁发出“嘶嘶”的惊恐尖啸,如同退潮般钻回骨粉之下! 危机…再次被一个哈欠…滑没了? 洛清漪看着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残留的咸鱼汤味,又看看重新坐下喝汤的萧闲。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近乎麻木的…接受? 酆都·白骨殿 幽暗大殿深处,王座由无数狰狞头骨垒砌。骨灵王破碎的鬼脸悬浮在半空,幽绿火焰剧烈跳动:“…滑不溜手…还有…咸鱼味!奇耻大辱!” 王座阴影中,一道更加庞大的身影缓缓浮现。它身披腐朽的青铜甲胄,甲缝里流淌着粘稠的黑血,头盔下是两团燃烧的暗红火焰——镇狱鬼将! “废物。”鬼将声音沉闷如雷,“惊扰冥主清修…尔等…罪该万死!”它巨手一挥,一枚缠绕着无数哀嚎怨魂的黑色令牌飞出! “召…黄泉引渡使!”鬼将咆哮,“拘其魂!锁其魄!押入…无间狱!” 埋骨坡·夜 幽蓝磷火跳动,映着众人疲惫的脸。萧闲枕着一块光滑的头骨,睡得正香。鼾声均匀,在死寂的荒原上格外清晰。 洛清漪静坐调息,月华流转,修复着消耗的仙灵。她目光落在萧闲沉睡的侧脸上,指尖无意识划过袖口那点油渍。嫌弃依旧,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习惯? 突然! 呜——! 一声凄厉到刺穿灵魂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从天际传来!声音穿透月华屏障,直抵神魂深处!所有人猛地一震!气血翻涌!神魂剧痛! “黄泉…引渡号!”桑红袖捂着耳朵,脸色惨白,“拘魂之音!快封闭六识!” 晚了! 荒原尽头,灰白雾气剧烈翻涌!一艘巨大无朋的、由无数惨白骸骨拼接而成的巨船,撕裂空间,缓缓驶来!船身缠绕着粗大的、流淌着污血的黑色锁链! 船头,一尊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巨人虚影,手持号角,六只眼睛燃烧着幽蓝鬼火,死死锁定了…萧闲! “亵渎冥土…罪魂萧闲…随吾…入黄泉!”巨人虚影声音如同亿万怨魂齐哭!手中号角再次吹响! 呜——! 恐怖的拘魂之力化作实质的音波巨浪,狠狠拍下!目标直指沉睡的萧闲! “师尊!”慕容尘目眦欲裂,重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悍然挡在音波前!金光瞬间黯淡,剑身“咔嚓”裂开细纹! 洛清漪月华仙灵爆发!化作光盾护住萧闲!光盾剧烈波动,瞬间布满裂痕!她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冲天!漆黑剑光斩向音波!却被反震得倒飞出去!桑红袖星图光芒明灭!秦夭夭滑溜道韵被音波震得溃散! 音波巨浪,无可阻挡!眼看就要将萧闲神魂拘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睡梦中的萧闲,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动作…自然流畅。 他那只手,极其“巧合”地…搭在了旁边一块光滑的…冥河鹅卵石上。 滋溜——! 一股前所未有的、凝练到极致的滑腻道韵,以他掌心为中心,猛地荡漾开来! 音波巨浪撞上道韵! 没有惊天爆炸!只有一声极其轻微、滑腻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呜——! 拘魂音波的轨迹…诡异的…向上…偏斜了? 如同巨浪拍上了涂满万年咸鱼油的、光滑无比的弧形穹顶! 滋溜! 恐怖的音波擦着萧闲的身体,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撞向了…高空那艘巨大的骸骨巨船! 轰隆隆——! 骸骨巨船剧烈摇晃!船头那三头六臂的巨人虚影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咆哮!号角声戛然而止!船身缠绕的污血锁链“嘣嘣”崩断数根! 巨船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船尾高高翘起,又重重砸回灰雾之中!掀起滔天骨粉巨浪! 巨人虚影剧烈闪烁,六只鬼眼死死盯着下方翻了个身继续睡的萧闲,充满了惊骇、荒谬、以及…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 它…被自己的拘魂音波…鼓得…差点翻船? 洛清漪看着那艘狼狈摇晃的巨船,又看看身边鼾声均匀的萧闲。清冷的眸子里,最后一丝挣扎彻底消散,化为一片近乎认命的…平静。 她指尖微动,一缕月华悄然溢出,拂去萧闲发梢沾染的骨粉。动作…自然的…像做过千百遍。 第172章:万滑归宗 骸骨荒原,死寂重临。 那艘巨大的骸骨巨船在灰雾中剧烈摇晃,船身崩裂的锁链如同垂死的巨蟒,无力地抽打着空气。船头,三头六臂的巨人虚影剧烈闪烁,六只燃烧着幽蓝鬼火的眼眸,死死盯着下方。 盯着那个翻了个身,咂了咂嘴,继续酣睡的惫懒身影。惊骇、荒谬、以及一丝难以磨灭的恐惧,在鬼火中疯狂跳动。 它…被自己的拘魂音波…滑得差点散架? 巨人虚影发出一声极度不甘的、扭曲的咆哮,巨船猛地调转船头,撕裂空间,狼狈不堪地遁入灰雾深处!消失无踪! 只留下荒原上目瞪口呆的众人,以及…均匀的鼾声。 “就…就这么…滑跑了?”秦夭夭张大了嘴,手里的半块干粮掉在地上。 慕容尘拄着布满裂痕的重剑,龙象罡气散去,粗重喘息:“师尊他…” 徐凌雪默默收回蚀心残锋,煞气内敛,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桑红袖的星图光芒彻底熄灭,小脸苍白如纸。 洛清漪缓缓收回月华仙灵,指尖拂去唇角血渍。她看着萧闲沉睡的侧脸,清冷的眸子里,最后一丝波澜归于沉寂,化为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甚至…有点麻木?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滑’走黄泉引渡使!完美达成‘冥界观光’隐藏成就!】 【奖励发放中…】 【境界提升:炼虚中期!】 【咸鱼道韵进阶:‘万滑归宗’!】 特殊奖励:‘冥河的祝福’(被动)——于冥土之地,存在感降低,滑腻效果增幅50%! 一连串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萧闲脑海响起。 睡梦中的萧闲,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仿佛被吵到。他周身气息却如同解开了某种枷锁,水到渠成般开始攀升!枯竭的灵力瞬间补满,并变得更加凝练、深邃!那层滑腻道韵不再外显,反而彻底内敛,融入他每一寸血肉神魂! 炼虚中期!成了! 过程平稳的…像只是翻了个身。 他甚至没醒,只是咕哝了一句:“…系统…吵…”,顺手挠了挠肚子。 众人:“!!” 境界提升?睡着了也能破境?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洛清漪指尖微微一颤。她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之人散发的气息陡然深邃了一截!那是一种质变!可她…竟完全看不透他如今的具体境界?仿佛隔着一层滑腻的、无法穿透的油膜。 “师尊…又…又突破了?”慕容尘声音干涩。 “好像…是…”桑红袖喃喃道。 秦夭夭蹲下去,戳了戳萧闲的脸颊:“臭咸鱼!起来!分点经验啊!” 萧闲毫无反应,鼾声更响了些。 就在众人被这荒谬的破境方式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 轰隆! 整个骸骨荒原,猛地剧烈震动!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疯狂摇晃! 众人脚下骨粉冲天而起!巨大的兽骨残骸“咔嚓”断裂!灰白雾气被恐怖的力量撕扯、搅碎! 天空那永恒的暗紫色骤然加深!扭曲的星痕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被强行撕裂!一道横贯天际的、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黑暗裂痕,被硬生生撕开! 裂痕深处,不再是冥土的死寂,而是…喷涌出炽热到扭曲空间的…金色仙炎!以及…无数身披璀璨金甲、手持燃烧着仙焰的长枪、眼神冰冷如同傀儡的天兵! 仙界的追兵!竟直接撕开冥界壁垒,强行降临? “亵仙罪徒萧闲!冥土包庇!罪加一等!”一个威严浩大、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裂痕深处传来,震得整个荒原瑟瑟发抖!“奉摇光星君法旨!踏平冥土!擒杀罪徒!” 为首一名金甲神将,手持燃烧着纯白仙炎的巨剑,目光锁定下方!巨剑高举!磅礴的仙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 “结阵!”慕容尘嘶吼,裂痕重剑爆发出最后的光芒!龙象罡气与仙压悍然对撞! 咔嚓!罡气瞬间破碎!慕容尘喷血倒飞! 洛清漪月华仙灵冲天而起!化作皎月光轮,死死抵住仙压!光轮剧烈颤抖,瞬间布满裂痕!“仙界…疯了?”她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怒!强行撕裂冥界,这是要与整个冥府开战?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爆发!漆黑剑光斩向仙压!却被仙炎瞬间蒸发!她闷哼后退! 桑红袖星图试图推演仙阵弱点,却被狂暴的仙压直接震碎!秦夭夭滑溜道韵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如同薄纸般被撕裂! 仙压无情碾下!要将所有人碾成齑粉! 就在这绝望之际—— 睡梦中的萧闲,极其不耐烦的…蹬了一下腿。 动作…慵懒随意。 可他蹬腿的动作,带动了周身那刚刚进阶、内敛到极致的…“万滑归宗”道韵!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到极致的滑腻力场,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力场过处,冥土的灰白骨粉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疯狂流转! 仙压巨山撞上滑腻力场! 滋溜——! 没有惊天碰撞!只有一声更加夸张、更加滑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那凝聚了无数天兵仙力、足以碾平山脉的恐怖仙压…轨迹…诡异的…发生了巨大的…偏斜? 如同巨轮撞上了涂满亿万年咸鱼油的、光滑无比且正在高速自转的星球! 仙压擦着众人的头顶,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了…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由无数骸骨垒砌的…酆都城墙! 轰隆隆隆隆——! 地动山摇!鬼哭神嚎! 坚固无比的酆都城墙,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友军”的恐怖打击,硬生生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无数骸骨崩飞!冥气疯狂泄露!城内传来无数冥兽和鬼卒惊恐的咆哮和怒吼! 裂痕处的金甲神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轰塌的酆都城墙,又看看下方那个蹬了下腿继续睡的罪徒…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是惊愕?是荒谬?还是…一丝崩溃? “萧闲——!”裂痕深处,传来摇光星君震怒到扭曲的咆哮!声音穿透两界,带着滔天杀意! 而罪魁祸首… 翻了个身。 抱住了洛清漪下意识伸过来想稳住他的…手臂。 脸在她冰凉光滑的衣袖上蹭了蹭。 嘟囔了一句梦话: “嗯…桂花糕…” 第173章:冥主威严 骸骨荒原,死寂被一声满足的咂嘴打破。 萧闲的脸在洛清漪冰凉丝滑的衣袖上蹭了蹭,嘟囔着“桂花糕”的梦呓。 鼻尖萦绕的不再是冥土的腐朽,而是她袖间清冷的月华幽香,混着一丝…自己蹭上去的咸鱼味? 洛清漪手臂微僵。那触感冰凉却真实,梦呓软糯却清晰。 千年冰封的心湖,被这无意识的亲昵搅起细微涟漪。她没抽手,任由他抱着,另一只手月华流转,加固着摇摇欲坠的护身仙光。 天际,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裂痕剧烈扭曲! 金甲神将目瞪口呆地看着被自己误轰的酆都城墙缺口,以及下方相拥…呃…被抱住的两人?冰冷的脸上裂纹更深。 “萧!闲!”裂痕深处,摇光星君的咆哮带着滔天怒火与一丝气急败坏!“本君必将你…” 轰隆! 话未说完!整个冥土大地再次剧震!比之前更加狂暴!一股源自九幽最深处的、冰冷到冻结灵魂的恐怖意志,轰然降临! 被轰塌的酆都城墙缺口处,滔天的冥气如同黑色海啸般喷涌而出!冥气中,无数巨大的、狰狞的冥兽虚影仰天咆哮! 更有一队队身披玄黑重甲、手持白骨巨镰的鬼卒方阵,踏着整齐而死寂的步伐,从缺口涌出! 为首的,是一尊高达百丈、身披腐朽帝袍、头戴旒冕的巨大虚影——冥主化身!它空洞的眼窝俯瞰苍穹裂痕,声音如同万古寒冰碰撞: “仙界…越界了。” 冰冷的冥主威压与炽热的仙炎威压狠狠撞在一起!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甲神将脸色剧变,手中仙炎巨剑嗡鸣不止! “冥主!此事乃仙界内部…”他试图解释。 “滚。”冥主化身抬手,一指! 一道纯粹的、极致的死寂冥光,撕裂空间,瞬间射向裂痕! 金甲神将骇然格挡!仙炎巨剑爆发出璀璨光焰! 嗤——! 冥光无声湮灭了大片仙炎,狠狠撞在巨剑上!神将闷哼一声,连人带剑被震得倒退数步,金甲黯淡! “杀。”冥主化身冰冷吐字。 冥兽洪流与鬼卒方阵,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水,悍然扑向天际裂痕!与金甲天兵瞬间厮杀在一起!仙炎与冥气疯狂对撞、湮灭!怒吼与惨嚎响彻荒原! 仙界与冥界…竟因萧闲那一下蹬腿…提前开战了? 下方,慕容尘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忘了呼吸。 “打…打起来了?”秦夭夭结结巴巴。 “因…因为师尊…蹬了下腿?”桑红袖小脸呆滞。 洛清漪看着天际惨烈的厮杀,又看看怀里依旧酣睡、对灭世大战毫无所觉的萧闲,清冷的眸子里一片空白。她活了千年,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战争导火索。 就在这时,萧闲似乎被厮杀声吵到,不满地蹙了蹙眉。抱着洛清漪手臂的手紧了紧,脑袋往她袖子里又埋了埋,寻求更舒适的姿势。 洛清漪身体微僵,感受着衣袖传来的细微拉扯和呼吸的热气。心底那丝涟漪骤然扩大。 她迟疑片刻,完好的右手轻轻抬起,指尖月华变得极其柔和,如同轻纱,覆盖在他耳边。 隔绝了外界震天的厮杀与咆哮。 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和…自己有些失序的心跳。 萧闲眉头舒展,睡得更沉。嘴角无意识地上扬,仿佛梦里的桂花糕格外香甜。 洛清漪低头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自己为他隔绝喧嚣的手,看着袖口那点油渍和被他抱紧的手臂…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柔软情绪,悄然蔓延。 或许…守护这份惫懒的安宁…比登临仙道绝巅…更有意义? 天际,大战正酣。仙炎与冥光交织,如同绚烂而残酷的烟火。 烟火之下,荒原一隅。月华如纱,笼罩着相拥…呃…被抱着的两人,构成一幅诡异却…宁静的画面。 慕容尘默默捡起断裂的重剑,开始挖坑。徐凌雪擦拭着蚀心残锋,煞气收敛。桑红袖拿出新的星图残片,默默推演。秦夭夭掏出块干粮,啃了一口。 众人默契的…开始等待师尊睡醒。 仿佛那天崩地裂的两界大战…只是…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厮杀声渐歇。仙界的裂痕在金甲神将不甘的怒吼中缓缓闭合,冥主化身冷冷扫过荒原,目光在萧闲身上停顿一瞬,随即消散。冥兽与鬼卒如潮水退去。 荒原恢复死寂,只留下满目疮痍。 萧闲慢悠悠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第一眼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洛清漪清冷精致的下颌线。 第二眼…是自己紧紧抱着人家胳膊的手。 他眨了眨眼,慢吞吞松开手,坐起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看向远处冒烟的酆都城墙缺口。 “哦…拆迁…搞完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桂花糕…呢?” 洛清漪缓缓收回手,指尖残留着他发丝的触感。她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被他抱出褶皱的衣袖,声音清冷依旧: “没有桂花糕。” 她顿了顿,看向他,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他惫懒的眉眼。 “只有…你惹下的…滔天大祸。” 萧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酆都缺口,又看看天际残留的仙炎气息,咂咂嘴: “哦…麻烦…” 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炼虚中期的气息圆融内敛,那双总是耷拉着的眼皮下,眸光深处似有一丝极淡的…了然? 他站起身,扛起锈剑,拍了拍衣袍上的骨粉,有些不耐烦,有些戏谑。 “债多了…不愁…”他慢悠悠道,“…走吧。” “去哪?”秦夭夭跳起来。 萧闲目光扫过荒原尽头,那片更加幽暗、死气更加浓郁的未知地域。 “找个…地儿…” “…接着睡。” 洛清漪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袖口那点油渍。默然片刻,抬步跟上,徒弟们也是纷纷跟上。 月白衣裙拂过冥土,染上尘埃,却莫名…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新的风暴已在酝酿,而风暴的中心,只惦记着…找个好地方躺平。 第174章:守护兽 骸骨荒原尽头,死寂如墨。 酆都方向的硝烟尚未散尽,仙冥大战的余波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抚平。荒原重归死寂,只余下满地更深、更狰狞的裂痕,以及空气中愈发粘稠的冥死之气。 萧闲扛着锈剑,一步三晃地走在最前。炼虚中期的气息圆融内敛,那层滑腻道韵彻底蛰伏,让他看起来…更像凡俗间惫懒的旅人。只是每一步落下,脚下躁动的骨粉便莫名温顺。 洛清漪跟在他身后半步,月白衣裙已沾满冥土的灰白,袖口那点油渍反倒不甚显眼了。她目光扫过前方惫懒的背影,琉璃般的眸子里映着复杂微光。 慕容尘拖着断裂的重剑,每一步都踏得沉重。龙象罡气在体内奔涌,却难以驱散那股附骨之蛆般的冥死侵蚀。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与死气纠缠,蚀心残锋低鸣不止。桑红袖脸色苍白,新绘的星图光芒黯淡。 “臭咸鱼…”秦夭夭有气无力地拽着萧闲的衣角,“还要走多久…我饿…” 萧闲脚步未停,鼻子却微微动了动。他转向荒原一侧那片更加幽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扭曲石林。“嗯…有味儿…”他嘟囔着,晃悠过去。 石林深处,竟隐藏着一口不起眼的灰泉。泉眼不过碗口大小,泉水粘稠如墨,不断冒着阴寒刺骨的气泡。泉边,稀疏地生长着几株通体漆黑、叶片却流转着暗紫纹路的…小草? “幽冥草?”桑红袖惊呼,“只生长于极阴死眼…蕴含精纯冥核…但…剧毒蚀魂!” 萧闲却已蹲下身,指尖缭绕着一缕极淡的灰白道韵,小心翼翼地将几株幽冥草连根拔起。道韵过处,草叶上天然的蚀魂死气如同遇到克星,温顺地内敛。 他随手将幽冥草丢给秦夭夭:“炖汤。” 秦夭夭手忙脚乱接住,指尖传来冰寒刺骨的死气,吓得她差点扔掉:“这…这能吃?” “去煞…提鲜…”萧闲站起身,目光投向石林更深处,“…还差…主料。” 他循着那股莫名的“味儿”深入。众人紧随其后,越往里走,死气越重,光线几乎消失。慕容尘的重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徐凌雪煞气被压制到极限。 突然,萧闲停下脚步。 前方,是一处巨大的地穴入口。阴风呼啸而出,带着令人神魂战栗的尖啸!地穴深处,隐约可见两团燃烧的、如同小型太阳般的…幽绿鬼火? “冥核…守护兽…”桑红袖声音发颤,“至少…渡劫期!” 那守护兽似乎被惊动,地穴剧烈震动!一声沉闷的咆哮如同来自九幽,震得众人气血翻腾!一只覆盖着漆黑骨甲、利爪闪烁着撕裂幽光的巨爪,猛地探出地穴,抓向众人! 恐怖威压瞬间降临!远超之前的骨灵王和黄泉引渡使! “退!”洛清漪厉喝,月华仙灵全力爆发,化作光盾挡在前方! 光盾瞬间布满裂痕!洛清漪嘴角溢血,脸色煞白! 慕容尘怒吼,断裂重剑爆发出最后金光劈向巨爪!却被骨甲轻易弹开!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斩出,只在骨甲上留下浅痕!秦夭夭滑溜道韵根本近不了身! 巨爪无视所有攻击,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气息,继续抓下!目标…直指萧闲! 就在这绝望之际—— 萧闲看着那抓来的巨爪,又看了看地穴深处那两团幽绿鬼火。他眨了眨眼,似乎…觉得那鬼火…有点…亮?吵到他眼睛了? 他慢吞吞的…从怀里摸出个东西。 不是锈剑,不是咸鱼干。 而是一顶…灰扑扑的、帽檐耷拉着的…破旧睡帽?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极其自然地把睡帽…戴在了头上,还往下拉了拉,正好遮住眼睛。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睡前准备。 就在睡帽戴好的瞬间——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凝练到极致的、带着强烈“拒绝打扰”意志的滑腻道韵,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这一次,不再是无形力场,而是隐约凝聚成一件…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灰扑扑的…睡袍虚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巨爪狠狠抓在睡袍虚影上! 滋溜——! 一声夸张到极致的、滑腻到令人头皮炸裂的摩擦声响起! 那足以撕碎渡劫期修士的恐怖巨爪,如同抓上了涂满亿万年咸鱼油、并且自带强力排斥效果的超级滑溜护罩! 轨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偏转! 巨爪擦着睡袍虚影,带着它全部的、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的…一爪子…挠在了它自己的…地穴老家上? 轰隆隆隆隆——! 地穴崩塌!巨石乱飞!烟尘冲天! 地穴深处,那冥核守护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充满了极致痛苦、懵逼和愤怒的咆哮!它…被自己全力一爪…掏了老家? 两只巨大的幽绿鬼火疯狂闪烁,然后…猛地熄灭了一只?显然是遭受了重创! 残余的咆哮声充满了荒谬和恐惧,然后…地穴深处传来疯狂刨地的声音…那守护兽…竟吓得缩回地底最深处…不敢出来了? 崩塌的地穴入口,只剩下一片狼藉。以及…几块闪烁着精纯幽光的、拳头大小的…冥核结晶?似乎是刚才被那巨爪误刨出来的… 睡袍虚影悄然消散。萧闲拉了拉帽檐,露出眼睛,瞥了瞥那几块冥核结晶。他慢悠悠走过去,捡起来,掂了掂。 “嗯…够硬…”他随手丢给目瞪口呆的秦夭夭,“…煲汤…耐炖。” 然后,他打了个哈欠,扛着锈剑,转身往石林外走。 “累了…回去…睡觉。” 众人石化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崩塌的地穴和那几块足以让冥界大能疯狂的冥核结晶… 慕容尘手里的断剑“哐当”掉地。 徐凌雪煞气紊乱。 云澜强行控制手中道剑。 桑红袖星图残片滑落。 秦夭夭捧着冥核结晶,手抖得像筛糠。 洛清漪缓缓擦去嘴角血迹,看着萧闲头上那顶破旧睡帽,清冷的眸子剧烈波动,最终化为一片深深的、近乎虚无的…平静。 她终于彻底明白。 这条咸鱼的“滑”… 已经…是一种…道境。 一种…无视境界、无视逻辑、无视天地法则的… 终极惫懒。 她默默抬步,跟上那个戴着睡帽的背影。 月白衣裙拂过冥核碎屑,沾染上更深的幽暗。 却依旧…跟得毫不犹豫。 第175章:虫群 骸骨荒原深处,冥雾浓稠如墨。 萧闲头顶那顶破旧睡帽耷拉着,帽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个懒洋洋打哈欠的下巴。 他扛着锈剑,一步一晃,仿佛刚才滑走渡劫期凶兽的不是他。 秦夭夭捧着那几块幽光闪烁的冥核结晶,小手抖得厉害。 冰寒刺骨的死气与精纯的能量交织,烫得她指尖发麻。“臭咸鱼…这…这真能炖汤?” “嗯…大火…慢煨…”萧闲含糊应着,鼻尖微动,转向另一侧更幽暗的峡谷,“…还差…姜。” 众人麻木地跟上。慕容尘捡起断裂重剑,剑身裂纹处竟隐隐流淌着一丝灰白道韵,将侵蚀的冥死之气悄然滑开。他愣住,若有所思。 徐凌雪黑袍下的蚀心残锋低鸣,煞气与周遭死气不再激烈对抗,反而如油入水,诡异的交融流转。 桑红袖手中星图残片自行汲取冥核逸散的能量,推演轨迹愈发幽深难测。 云澜提着道剑,依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洛清漪静立原地,月华仙灵流转,悄然炼化着侵入经脉的冥死之气。 速度…比往常快了三成?她抬眸,看向萧闲背影。是他那“万滑归宗”道韵的残余影响?还是… 峡谷阴风呼啸,两侧峭壁如刀劈斧凿,布满蜂窝般的孔洞,不断渗出粘稠的黑液,散发着腐蚀神魂的恶臭。 “蚀魂谷…”桑红袖声音发紧,“冥虫巢穴…万虫噬魂…金仙难渡!” 话音未落! 窸窸窣窣——!! 令人头皮炸裂的密集摩擦声从无数孔洞中响起!下一刻,漆黑如潮水般的虫云喷涌而出! 每只冥虫仅米粒大小,口器锋锐,复眼猩红,翅膀振动发出撕裂灵魂的尖啸!虫云过处,空间都被啃噬出细微裂痕! “结阵!”慕容尘咆哮,重剑插地!龙象罡气混合着那丝灰白道韵,化作淡金屏障!虫群撞上,发出“噼啪”爆响!屏障剧烈波动!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席卷!漆黑剑光斩过虫云,大片冥虫化为飞灰!但更多虫群悍不畏死扑上,竟开始吞噬煞气!剑光迅速黯淡!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冥虫撞上便滑开,但数量太多,她惊叫连连:“太多了!滑不完!” 云澜手中道剑灵力四溢,每一剑挥出都有无数的冥虫落下,眼中杀气更甚。 洛清漪指尖月华绽放,光雨洒落,净化大片虫群!但虫云无边无际,月华消耗巨大!她脸色渐白。 虫云中心,一股冰冷暴虐的意志锁定众人!那是虫母! 萧闲被吵得皱了皱眉,睡帽往下拉了拉。他慢吞吞抬起手,不是握剑,而是…挠了挠耳朵。 动作…随意至极。 可就在他挠耳朵的瞬间—— 嗡! 那顶破旧睡帽上,一缕极其凝练的灰白道韵逸散而出,如同调皮的发丝,轻轻拂过汹涌的虫云。 滋溜——! 冲在最前的虫群轨迹猛地一歪!如同撞上了无形的、涂满亿万年厌虫油的玻璃墙! 它们互相碰撞、挤压、翻滚!整个虫云的攻势…诡异的…乱了? 更离谱的是,那些被道韵拂过的冥虫,复眼中的猩红迅速褪去,变得…茫然?甚至有几只…原地转起了圈?仿佛突然忘了要干嘛? 虫云洪流…莫名…停滞了? 虫母暴怒的意志传来!虫群再次躁动! 萧闲似乎觉得痒,又挠了挠耳朵。 滋溜!又一缕道韵拂过。 虫群再次陷入混乱,互相撕咬起来! 慕容尘等人抓住机会,罡气煞气爆发,将混乱的虫群成片剿灭! 洛清漪月华精准点杀漏网之虫,看着那顶睡帽,眸中惊愕渐浓。他的道韵…已能影响生灵心智?让人…懈怠?摆烂? 虫母发出尖锐嘶鸣,亲率核心虫卫扑来!那是一只拳头大小、通体暗金、口器如钻的恐怖妖虫! 就在它即将扑近的刹那—— 萧闲似乎终于被吵得受不了,极其不耐烦的…对着虫母方向…吹了口气。 “呼——” 一口气息,带着浓郁的…咸鱼干味?混合着凝练到极致的“万滑归宗”道韵,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精准命中暗金虫母! 滋溜——————! 虫母如同被高速旋转的、涂满油的无形球体狠狠撞上!轨迹瞬间歪斜!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狠狠的…一头撞进了旁边坚硬的峭壁里! 噗嗤! 暗金甲壳碎裂!粘稠绿液溅出!虫母半个身子嵌在岩石里,六肢抽搐,复眼呆滞,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虫群失去指挥,彻底陷入混乱,互相攻击,四散奔逃。 危机…再次被一口…咸鱼口气…滑没了? 萧闲拉下帽檐,遮住整张脸。“清净了…”他嘟囔着,继续往峡谷深处走,似乎真去找“姜”了。 众人僵在原地,看着嵌在墙里怀疑虫生的虫母,又看看那顶睡帽… 秦夭夭咽了口唾沫:“…他…他刚才是不是…用口气…打败了虫母?” 桑红袖小脸呆滞:“…好像…是。” 慕容尘默默收起重剑,裂纹处的灰白道韵又浓郁了一丝。 徐凌雪蚀心残锋的煞气…莫名带上了一点慵懒的意味。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净化着空气中残留的咸鱼味。清冷的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已彻底接受这种荒谬。她抬步跟上,甚至…下意识地…离那顶睡帽近了些。 峡谷深处,阴风更盛。一处不起眼的石缝里,顽强地生长着几株叶片扭曲、散发着辛辣死气的…冥界姜? 萧闲弯腰,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株,抖落根系的碎骨。“嗯…够味。”他满意地塞进鱼篓。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石缝阴影处,一点极细的幽光无声刺出!快的超越感知!直指他后心!那幽光蕴含的寂灭气息,远超之前所有危机!仿佛…来自更高层面的…抹杀! 洛清漪瞳孔骤缩!月华仙灵本能爆发!却根本来不及! 慕容尘怒吼!重剑刚抬起! 徐凌雪煞气未出! 那点幽光已触及萧闲背心!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 萧闲似乎只是…被石头绊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身体极其“自然”地…往前…滑了半步? 就这半步! 滋溜——! 那点必杀的幽光,擦着他破旧睡帽的帽檐…滑了过去!轨迹歪斜!狠狠钉在了对面岩壁上! 无声无息,岩壁融化出一个深不见底的细小孔洞,边缘光滑如镜。 阴影中,一道模糊的虚影微微一顿,似乎…愣住了? 萧闲站稳,挠了挠头,睡帽歪了些。他回头,瞥了眼岩壁上的孔洞,又看了看那片阴影。打了个哈欠。 “谁啊…乱丢垃圾…” 他嘟囔着,扛起锈剑,慢悠悠朝阴影走去。 那阴影中的虚影剧烈波动,似乎想遁走,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一股无形、滑腻、却霸道至极的道韵,已悄然锁死了四周空间! 萧闲走到阴影前,歪着头,看着那模糊的虚影。然后…伸出了手。 不是攻击,而是…拍了拍那虚影的“肩膀”? 动作…像打招呼。 “下次…记得…分类。”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回走。“困了…回去…煲汤。” 那虚影僵在原地,随后…如同被擦掉的污渍,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仿佛从未存在过。 众人背后,瞬间被冷汗湿透。 那是什么? 萧闲走到洛清漪面前,从鱼篓里掏出那株冥姜,递给她。 “拿着…驱寒。” 洛清漪看着那株散发着辛辣死气的冥姜,又看看他睡帽下惫懒的眉眼。她沉默片刻,缓缓伸手,接过。 指尖触及冥姜,冰凉刺骨。可那冰凉之下,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暖意? 她抬眸,正对上他帽檐下…那双似乎永远睡不醒,此刻却清澈映出她身影的眸子。 “走了。”他转身,睡帽一颠一颠。 洛清漪握紧冥姜,指尖冰凉,心口却莫名…跳快了一拍。 她抬步,跟上那顶破旧睡帽。 月华流转,悄然驱散了她周身最后一丝冥土寒意。 第176章:鱼汤 骸骨荒原深处,冥雾浓稠得化不开。 萧闲头顶那顶破旧睡帽歪戴着,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整张脸。 他扛着锈剑,一步一晃,仿佛刚才随手拍散那道恐怖虚影的不是他。 秦夭夭捧着冥核结晶和冥姜,小脸皱成一团:“臭咸鱼…这汤…真能喝?” “嗯…补…”萧闲含糊应着,鼻尖微动,转向一片塌陷的骨坑,“…柴火…” 坑底堆积着无数焦黑的枯骨,散发着雷击后的焦糊味。 中央,一截断裂的、焦黑如炭的巨大兽骨斜插着,骨缝里竟隐约跳动着…一丝极微弱的金色电弧? “寂灭雷骨?”桑红袖声音发颤,“天罚残留…触之即焚!” 萧闲却已溜达下去,锈剑随手拨开焦骨,精准地…敲了敲那截雷骨。 滋啦!金色电弧暴起!如毒蛇噬向他手腕! 嗡!他腕间灰白道韵流转,电弧撞上…滋溜一声…滑开了?狠狠劈在旁边焦骨上,炸得骨粉纷飞! “嗯…够干…”他满意地点头,锈剑一挑,将那截雷骨扛上肩。电弧在他肩头跳跃,却始终无法触及他分毫。 众人:“……” 洛清漪静立坑边,月白衣裙拂过焦灰。她看着萧闲肩扛雷骨、头戴睡帽的惫懒背影,清冷的眸子里映着那跳跃的金弧,波光微动。 她指尖无意识捻着那株冥姜,辛辣死气刺得指尖微麻,却带来奇异的清醒。 回归路上,死寂更甚。连冥风都仿佛凝固。 慕容尘断裂重剑低鸣,龙象罡气与那丝灰白道韵交融更密。 徐凌雪黑袍无风自动,蚀心残锋煞气内敛如深渊。 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流转,推演着死寂下的暗流。 突然! 毫无征兆!众人前方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不是撕裂,是…湮灭!露出其后一片绝对虚无的黑暗! 黑暗中,一点极细的紫芒亮起!随即化作九枚旋转不休的、燃烧着毁灭紫炎的…古老符篆! 符篆组成一座囚笼,无视空间,无视防御,直罩萧闲!锁定的…是他的神魂本源! “九霄…灭魂印?”洛清漪失声,月华仙灵瞬间爆发到极致!却根本无法延缓符篆分毫!这是仙界刑罚殿禁术!针对罪仙神魂…形神俱灭! 符篆及体!紫炎暴涨!眼看就要没入萧闲眉心!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 睡梦中的萧闲,似乎被紫炎烤的…有点热?他无意识地…抬手,用那截扛着的寂灭雷骨…挠了挠后背? 动作…自然至极。 铿——! 雷骨与灭魂印悍然相撞! 没有爆炸!只有一声尖锐到撕裂耳膜的、金铁交击的爆鸣!紧接着是…吱啦啦啦——!! 无数道狂暴的金色劫雷从雷骨中疯狂迸发!与那毁灭紫炎狠狠绞杀在一起!雷电与紫炎疯狂碰撞、湮灭、爆炸! 而萧闲挠痒痒的动作…带动了周身那“万滑归宗”的道韵! 滋溜——————! 九枚灭魂符篆的轨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偏转? 它们绕着那截雷骨,如同撞上了无形力场的高速旋转陀螺,疯狂的…打转?然后…猛地…被甩飞了出去! 轰轰轰轰——! 九枚符篆拖着长长的紫炎尾迹,如同无头苍蝇,狠狠撞向了四面八方!将荒原炸出九个深不见底的巨坑!紫炎肆虐,雷光奔涌! 爆炸的冲击波将众人掀飞!慕容尘重剑插地滑行十丈!徐凌雪煞气护体倒翻而出!桑红袖星图光芒乱闪!秦夭夭和云澜尖叫着抱头鼠窜! 唯有萧闲…扛着雷骨,挠完痒,放下手。帽檐都没动一下。周身道韵流转,将所有冲击波…滑开。他甚至还…咂了咂嘴?仿佛刚才那下挠得很舒服。 绝对虚无的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随即…黑暗迅速褪去,空间愈合。 一切…重归死寂。 只有九个冒着紫烟雷光的巨坑,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灭魂一击。 众人狼狈爬起,看着坑中心毫发无伤、似乎还在回味挠痒爽感的萧闲,集体失语。 秦夭夭嘴唇哆嗦:“…他…他用雷骨…挠痒痒…把灭魂印…挠飞了?” 桑红袖眼神空洞:“…好像…是。” 慕容尘默默拔出重剑,裂纹处的灰白道韵…又粗了一圈。 徐凌雪蚀心残锋的煞气…慵懒得快要滴出水来。 洛清漪指尖月华熄灭。她看着萧闲,看着那顶睡帽,看着那截还在“噼啪”放电的雷骨。清冷的脸上,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平复。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宁静。 她甚至…轻轻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紫炎的毁灭气息、雷罡的暴烈…以及…一丝淡淡的…咸鱼味? 萧闲似乎终于挠舒服了,扛着雷骨,继续往回走。“饿了…”他嘟囔。 回到临时歇脚的兽骨残骸下。秦夭夭哭丧着脸,架起瓦罐,把冥核、冥姜、还有几根蔫巴巴的狗尾巴草扔进去。慕容尘默默用重剑劈开几根焦骨当柴火。徐凌雪指尖煞气一点,幽蓝磷火燃起。桑红袖蹲在一旁,推演着汤的火候… 萧闲把雷骨往火里一扔。 滋啦啦——! 雷骨遇火,金色电弧疯狂爆发!瞬间引燃了所有焦骨!火焰冲天而起!却不是凡火,而是金雷与冥火交织的…诡异雷火!雷光在火中奔腾跳跃! 瓦罐瞬间被雷火吞没!罐内冥核、冥姜、狗尾巴草被雷火疯狂灼烧淬炼!汤汁剧烈翻滚,颜色从漆黑变为暗金,又转为混沌的灰白!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焦糊、辛辣、腥咸、还带着雷罡麻痹感的…诡异香气…弥漫开来… 众人:“……” 这汤…喝了真的不会死吗? 萧闲却蹲在罐子前,睡帽下的鼻子动了动,似乎很满意。“嗯…香…” 汤成。萧闲拿出几个豁口的陶碗,慢悠悠盛汤。汤汁呈混沌的灰白色,里面雷光隐约闪烁,冥核沉浮,冥姜扭曲… 他先递给洛清漪一碗。 洛清漪看着碗里闪烁的雷光和诡异的汤汁,清冷的眸子顿了顿。她抬眸,看向萧闲。他帽檐下的眼睛因热气微微眯着,慵懒,却清澈。 她沉默片刻,缓缓伸手,接过。指尖触及碗壁,微麻。雷罡?死气?道韵?她垂眸,看着碗中倒映出的自己,和…他模糊的影子。 她端起碗,送到唇边。辛辣、腥咸、焦糊、以及一丝奇异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所过之处,月华仙灵竟自发运转加速!之前被冥死之气侵蚀的暗伤…悄然愈合! 她指尖微微一颤。 萧闲自己也盛了一碗,吹了吹气,吸溜一口。“啧…淡了…”他随手从怀里摸出个小盐罐,撒了点…咸鱼粉? 然后,他把盐罐递给洛清漪。 “尝尝?” 洛清漪看着那粗陶盐罐,边缘还沾着点油渍。她又看看他。然后…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捏起一撮咸鱼粉,洒入汤中。 动作…自然的…仿佛本该如此。 她再次端碗,轻抿一口。咸、腥、辣、麻…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安稳滋味。 她抬眸,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帽檐下,他嘴角似乎…极轻微的…弯了一下? “好喝么?”他问。声音带着刚喝过汤的沙哑慵懒。 洛清漪握着温热的陶碗,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暖意和愈合的仙灵。她看着他那双映着雷火微光的眼,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向上扬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尚可。” 第177章:冥主发威 兽骨残骸下,雷火余烬噼啪作响。 萧闲捧着豁口陶碗,吸溜着灰白鱼汤。汤汁里雷光隐现,冥核沉浮,混着咸鱼粉的腥咸。他咂咂嘴:“淡了…”又撒了撮粉。 洛清漪端坐一旁,月白衣袖挽起半寸,露出皓腕。她垂眸,小口啜饮。混沌汤汁入喉,辛辣混着雷罡的麻意炸开,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悄然修复着仙灵暗伤。她指尖微顿,碗沿残留的油渍温热。 “好喝么?”萧闲歪头,睡帽滑到耳后,露出半张惫懒的脸。 洛清漪抬眸,清冷的眼底映着跳跃的雷火余烬,和他帽檐下懒散的眉眼。“尚可。”她声音平淡,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碗壁粗糙的豁口。 秦夭夭捏着鼻子灌了一口,小脸皱成苦瓜:“呕…又腥又麻!”她跳起来,“臭咸鱼!下次放糖!” 慕容尘捧着碗,龙象罡气包裹汤汁,强行炼化。狂暴雷罡与精纯冥核能量冲撞经脉,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裂纹重剑嗡鸣,灰白道韵流转,竟将狂暴能量…滑入剑身裂纹?裂纹处金光一闪,细纹悄然弥合一丝! 他猛地睁眼,眼中精光爆射!重剑悍然劈下!剑风裹胁着一丝滑腻罡气,将一块焦骨无声切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滑…滑开了?”他喃喃,看着自己的手。 徐凌雪闭目,蚀心残锋横放膝上。煞气引动汤汁中精纯死气,如墨汁滴入清水,竟缓缓交融!漆黑煞气中,一缕灰白悄然流转。她睁眼,蚀心残锋轻颤,煞气不再狂暴,反而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滑溜? 桑红袖小口抿着汤,星图残片悬浮头顶。汤汁中混乱的能量轨迹被星图捕捉、推演,竟化作一道道玄奥符文,烙印在残片之上!星图光芒渐盛,推演之力暴涨! “师尊!”她惊喜抬头,“这汤…” 萧闲打了个饱嗝,瘫回兽骨靠背:“嗯…补脑…” 洛清漪放下空碗,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净化碗底残渣。她看着众人变化,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这汤…竟能引动道韵共鸣,助人悟道?她下意识看向萧闲,他正用睡帽盖住脸,鼾声渐起。 就在这时—— 呜——! 凄厉的号角声撕裂死寂!比黄泉引渡号更加尖锐、更加怨毒!声音穿透兽骨残骸,直刺神魂!众人气血翻涌,碗中残汤剧烈震荡! 荒原尽头,灰雾疯狂倒卷!一艘比之前庞大十倍、通体由漆黑怨骨拼接而成的巨舰,碾碎空间,缓缓驶来!舰首,不再是巨人虚影,而是一尊身披腐朽帝袍、头戴破碎旒冕的…冥主真身投影! 它空洞的眼窝燃烧着幽绿火焰,死死锁定兽骨残骸!手中一柄缠绕着亿万哀嚎怨魂的黑色巨镰,缓缓抬起!镰刃所向,空间寸寸冻结! “亵渎冥土…窃取冥核…伤吾化身…”冥主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碰撞,“罪魂萧闲…当受…永寂之刑!” 巨镰挥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有一片纯粹的、吞噬一切光与声的…绝对死寂!如同泼墨般,瞬间淹没了整片荒原!所过之处,骨粉湮灭,空间凝固!时间…仿佛停滞! 这才是…冥主真正的力量!超越渡劫!触及…法则层面! 慕容尘重剑嗡鸣,龙象罡气爆发到极致,却在死寂中迅速黯淡、凝固!徐凌雪煞气冻结!桑红袖星图光芒熄灭!秦夭夭滑溜道韵如同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洛清漪月华仙灵疯狂流转,化作皎月光轮护住众人!光轮在死寂中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瞬间布满蛛网裂痕!她闷哼一声,唇角溢血,脸色惨白如纸! 这死寂…无视防御!直指本源!要将一切存在…归于虚无! 唯有萧闲…鼾声依旧均匀。睡帽下,呼吸平稳。 死寂的浪潮,已触及光轮边缘!裂痕蔓延!洛清漪仙灵急速消耗,眼神却一片决绝冰寒!她指尖月华凝聚,竟欲燃烧本源! 就在光轮即将彻底崩碎的刹那—— 睡梦中的萧闲,似乎被那号角声吵得…极其烦躁?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动作…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翻身带动睡帽滑落,露出他紧皱的眉头。他那只手极其随意地…对着席卷而来的死寂浪潮…虚空…挠了挠? 不是攻击,不是防御。 就是…单纯的…挠痒痒?动作慵懒,甚至带着点…起床气?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凝练到极致的、带着强烈“拒绝打扰”意志的滑腻道韵,以他指尖为中心,轰然爆发!这一次,道韵不再是无形,而是隐约凝聚成一只…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灰扑扑的…咸鱼爪子虚影? 爪子虚影对着那湮灭万物的死寂浪潮…轻轻…一拨拉? 滋溜——————!! 一声夸张到震碎耳膜的、滑腻到令人灵魂出窍的摩擦声响起! 那足以冻结时空、湮灭存在的绝对死寂…轨迹…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偏转? 如同滔天巨浪撞上了涂满亿万年厌世油的、光滑无比且高速自转的星球! 死寂浪潮擦着咸鱼爪子虚影,带着它全部的、毁灭法则的力量…狠狠地…拍在了…冥主真身投影脚下的…那艘怨骨巨舰上! 轰隆隆隆隆——! 巨舰如同纸糊般瞬间解体!无数怨骨哀嚎着化为齑粉!缠绕巨镰的亿万怨魂尖啸着反噬!冥主投影剧烈闪烁,幽绿火焰疯狂摇曳!那柄黑色巨镰“咔嚓”一声…竟被反震之力…崩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冥主投影空洞的眼窝猛地瞪大!燃烧的幽绿火焰瞬间凝固!那亘古不变的冰冷意志中,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深入骨髓的…荒谬? 它…被自己的永寂之刑…滑地…差点崩了镰刀? 咸鱼爪子虚影悄然消散。萧闲挠完痒,咂咂嘴,睡帽重新拉好,鼾声…更响了。 荒原上,死寂褪去。只剩下一地骨粉烟尘,崩碎的巨舰残骸,以及…悬在半空、镰刃裂开一道细纹、陷入短暂死寂的冥主投影。 慕容尘等人僵在原地,如同石化。连呼吸都忘了。 秦夭夭张着嘴,能塞进一个冥核:“…他…他挠痒痒…把冥主…挠崩了?” 桑红袖眼神涣散:“…好像…是。” 洛清漪指尖月华熄灭,怔怔地看着那顶睡帽。清冷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化为一片近乎虚无的…空白。她指尖无意识抚过袖口那点油渍,触感冰凉。 原来…他的“滑”… 早已…超越了境界。 超越了法则。 甚至…超越了…理解? 冥主投影缓缓低头,看着镰刃上那道刺眼的裂痕。幽绿火焰剧烈跳动,最终…归于一片死寂的冰冷。它深深看了一眼那顶睡帽,投影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没有咆哮,没有威胁。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退避? 荒原重归死寂。比之前…更死寂。 萧闲的鼾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洛清漪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指尖月华流转,小心翼翼地…拂去他睡帽上沾染的骨粉。动作轻柔,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重。 她看着他的睡颜,良久。 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向上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睡吧。”她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债…我替你…记着。” 第178章:九幽骨侍 骸骨荒原,死寂如铁。 冥主投影消散处,空间裂痕缓缓弥合,只余一地齑粉烟尘。那崩裂的巨镰残影,如同烙印在众人神魂深处,无声诉说着方才的荒谬与惊悚。 萧闲的鼾声均匀起伏,睡帽歪斜,盖住半张脸。雷火余烬在他脚边明灭,映着帽檐下惫懒的嘴角。仿佛刚才挠痒痒崩飞冥主的,是另一个人。 洛清漪静立在他身侧,月白衣裙拂过骨粉,袖口那点油渍在幽暗中微不可见。她垂眸,看着自己指尖——方才拂去他帽上骨粉时,残留的触感冰凉,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温润?是错觉?还是他道韵的余温? 她指尖微蜷,缓缓收回袖中。清冷的眸光扫过荒原狼藉,又落回那顶睡帽。千年冰封的心湖,此刻却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涟漪无声扩散,搅动着从未有过的…困惑与…悸动? “师…师尊…”慕容尘声音干涩,他拄着重剑,剑身裂纹处灰白道韵流转,竟将周遭残余的死寂气息悄然滑开。他感受着体内奔涌的、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罡气,眼神复杂。 徐凌雪黑袍无风自动,蚀心残锋悬于膝上。剑身煞气不再暴戾,反而多了一丝滑腻的流转,与冥土死气交融得更深。她闭目,煞气如墨汁滴入深潭,缓缓沉淀。 桑红袖捧着星图残片,幽光流转。方才汤中混乱能量轨迹,此刻在星图中化作玄奥符文,推演之力暴涨。她小脸苍白,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师尊的道韵…能引万法共鸣?” 秦夭夭蹲在熄灭的雷火堆旁,戳了戳焦黑的冥核残渣。“臭咸鱼…”她小声嘟囔,“…下次挠痒…轻点行不?”她摸了摸怀里仅剩的半块干粮,又看看萧闲,“…桂花糕…真没有?” 无人应答。只有鼾声。 洛清漪的目光却骤然一凝!她猛地抬头,望向酆都方向!并非威压,而是一种…更隐晦、更粘稠的…窥视感!如同无数冰冷的蛇信,在黑暗中无声舔舐! “戒备!”她清叱,月华仙灵瞬间流转周身!素手按向腰间玉剑! 晚了! 荒原四周,毫无征兆地腾起灰白浓雾!雾气翻涌,并非死气,而是…无数细密如尘的…骨粉?骨粉凝聚,化作九道模糊的、身披残破骨甲、手持扭曲骨刃的…影子? 恐怖的威压,立刻席卷了整个空间,让人不寒而栗,汗毛倒竖。 “九幽…骨侍!”桑红袖失声,“冥主亲卫!不死不灭!专噬…道源!” 九道骨影无声无息,速度快到极致!骨刃撕裂空间,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直刺萧闲周身九大窍穴!它们的目标…竟是他体内那缕滑腻道韵的本源? 攻击毫无征兆!无视距离!仿佛本就存在于他身侧! 洛清漪玉剑出鞘半寸!月华剑气如瀑斩出!却只斩中一道残影!骨侍虚实转换,月华落空! 慕容尘重剑横扫!龙象罡气爆发!骨侍身影一晃,竟穿透罡气!重剑劈在空处! 云澜双手握剑抵挡,但是却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住。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如墨!骨侍骨刃轻点,煞气竟被引偏,反噬其身!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骨刃却如跗骨之蛆,轨迹诡变,直刺她眉心! “滚开!”洛清漪厉喝,月华领域全力展开!光域笼罩萧闲!九道骨刃刺入光域,速度骤减!却依旧顽强推进!月华领域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骨刃尖端,距离萧闲身体…不足三寸!那滑腻道韵本能流转,试图滑开,却被骨刃上某种诡异的“吸噬”之力死死黏住!道韵竟被缓缓…抽离? 萧闲似乎被这“吸力”弄得很不舒服?睡梦中,他眉头紧皱,极其烦躁的…挠了挠耳朵。 动作…带着浓重的起床气。 嗡——! 一股凝练到实质的灰白道韵,随着他挠耳朵的动作,轰然爆发!不再是滑开,而是…带着一种被吵醒的暴怒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在了那九道骨影之上? 滋啦——! 刺耳的摩擦声!九道骨影如同被涂满亿万年厌世油的巨掌拍中!轨迹瞬间歪斜!互相狠狠撞在一起!骨甲崩裂!骨刃折断!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身影瞬间溃散成漫天骨粉! 骨粉并未消失,反而疯狂凝聚!试图重组! 萧闲似乎更烦了。他翻了个身,睡帽滑落,露出紧皱的眉头。那只手极其随意地…对着漫天骨粉…虚空…一抓! “万滑…归宗!” 无声的意志降临! 嗡——! 漫天骨粉猛地一滞!那滑腻道韵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无数无形的、高速旋转的滑腻漩涡!骨粉被卷入漩涡,疯狂搅拌、撕扯、湮灭!重组的过程…被强行…“滑”乱了? 滋啦啦——! 骨粉在滑腻漩涡中互相碰撞、摩擦、化为更细的尘埃!最终…彻底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九幽骨侍…被一个翻身加一抓…滑没了? 荒原死寂。连风都停了。 洛清漪玉剑僵在半空,月华领域缓缓收敛。她看着萧闲重新拉好睡帽,鼾声再起。清冷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化为一片彻底的…空白。 她终于明白。 他的“滑”… 已不是技巧。 不是道法。 而是…一种…本能。 一种…让天地法则都为之…摆烂的… 终极惫懒。 她缓缓收剑,指尖拂过剑身,冰凉刺骨。她走到萧闲身边,蹲下身。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他帽檐下微蹙的眉头。 她沉默片刻,解下自己月白的外氅。动作轻柔的…盖在了他身上。 外氅带着她清冷的月华气息,和…一丝残留的…冥姜辛辣。 “睡吧。”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债…我替你扛。” 她起身,月白身影挺直如孤峰,面向酆都方向。琉璃般的眸子里,冰寒褪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宁静。 新的风暴已在酝酿。 而她… 已准备好… 为他… 守住这片…惫懒的安宁。 第179章:冥主亲临 骸骨荒原,死寂如铁。 洛清漪的月白外氅覆在萧闲身上,清冷月华与冥土死气交织,氅角垂落,蹭着他歪斜的睡帽。 他鼾声均匀,仿佛盖着的不是仙家法衣,而是寻常棉被。 秦夭夭蹲在熄灭的雷火堆旁,小指头戳着焦黑的冥核残渣。“臭咸鱼…”她嘟囔,声音闷闷的,“…下次挠痒…别挠出地震行不?”她怀里,半块干粮硬得像石头。 慕容尘拄着重剑,剑身裂纹处灰白道韵如活物流转,将周遭残余死气无声滑开。他闭目凝神,龙象罡气在经脉奔涌,竟带上一丝滑腻的迟滞感?力量未减,却…更难捉摸? 徐凌雪蚀心残锋横放膝上,漆黑煞气不再奔腾,反而如墨汁滴入深潭,缓缓沉淀、交融。一丝极淡的灰白悄然混入,煞气尖端…竟微微…打了个卷?像慵懒的猫尾。 桑红袖捧着星图残片,幽光流转。方才汤中混乱能量轨迹,此刻化作玄奥符文烙印其上。推演之力暴涨,她眼底却闪过一丝茫然——星图轨迹…莫名…歪斜了?像被无形手指…拨乱? “师尊的道韵…”她喃喃,“…在腌…星图?” 荒原尽头,灰雾无声翻涌。不是风动,是…空间在…凝固?一种超越死寂的、冻结存在本身的寒意,悄然弥漫。连磷火都凝滞在半空,光芒…不再跳跃。 洛清漪猛地抬头!月华仙灵应激流转!她望向酆都方向,琉璃般的眸子里,冰寒骤凝!不是威压,是…法则层面的…抹除?“永寂…之刑…”她声音干涩,“…冥主…亲临!” 话音未落! 呜——! 无声的号角在神魂深处炸响!不是声音,是存在的…哀鸣!荒原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皲裂!裂痕蔓延处,一切色彩、声音、气息…尽数褪去!化作纯粹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时间…停滞!空间…冻结!存在…湮灭! 这才是真正的永寂之刑!超越渡劫!触及…本源法则! 慕容尘重剑嗡鸣,龙象罡气爆发!却在触及虚无的瞬间…凝固!如同琥珀中的飞虫!徐凌雪煞气冻结!桑红袖星图光芒熄灭!秦夭夭滑溜道韵如陷泥沼!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洛清漪月华仙灵疯狂燃烧!皎月光轮护住众人!光轮在虚无侵蚀下剧烈颤抖,裂痕如蛛网蔓延!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鲜血无声滑落!本源…在燃烧! 虚无浪潮…已触及光轮边缘!湮灭之力…直指核心! 唯有萧闲…鼾声依旧。盖着月白外氅,睡帽歪斜。永寂之力拂过,他周身那滑腻道韵本能流转,将虚无…滋溜…滑开一丝?却无法完全抵御!道韵被缓慢…冻结!抽离? 他眉头…极其轻微的…蹙了一下?仿佛…睡得不甚安稳? 洛清漪看着那微蹙的眉头,看着光轮外吞噬一切的虚无。清冷的眸底,冰封千年的决堤轰然崩塌!不是恐惧,不是绝望,是一种…更深的东西…破土而出! 她猛地撤去月华光轮!所有仙灵…尽数内敛!不再抵抗!不再防御!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她一步踏出!月白身影…悍然挡在萧闲身前!直面…永寂虚无! “要寂灭他…”她声音平静,却带着斩断金铁的决绝,“…先…寂灭我。” 虚无浪潮…瞬间将她吞没! 月白衣裙寸寸湮灭!仙灵之光急速黯淡!肌肤化为透明!骨骼出现裂痕!神魂…在哀鸣! 她却不退!不避!张开双臂!用最后的本源…化作一道薄如蝉翼的…月华屏障!死死护住身后酣睡的身影! “洛姐姐——!”秦夭夭嘶声尖叫!泪水冻结在眼眶! 就在洛清漪身形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 睡梦中的萧闲,似乎被那刺骨的“寒意”…冻醒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月白外氅。 动作…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然后…他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睡帽滑落,露出他惺忪的睡眼。他看了看身前那即将消散的、透明的月华屏障,又看了看屏障外…那吞噬一切的虚无。 他…打了个哈欠。 “啊——欠——!” 哈欠声中,不再是滑腻道韵。 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练到极致的…“摆烂”意志? 嗡——! 一股灰白、粘稠、慵懒到让天地都为之…打瞌睡的道韵洪流,轰然爆发!不再是滑开攻击,而是…强行将四周的法则…同化?拉入…他的节奏? 滋啦啦——! 永寂虚无撞上“摆烂”道韵! 没有湮灭!没有冻结! 而是…一种诡异的…迟滞?虚无的蔓延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陷入了…粘稠的…咸鱼油膏? 虚无的“抹除”之力,撞上“摆烂”道韵的“懒得动”意志…竟…僵持住了? 萧闲揉了揉眼睛,似乎觉得坐着累。他慢悠悠地…又…躺了回去。 躺下的瞬间! “万滑…归宗…终极奥义…” “…咸鱼…躺平!” 嗡——! 灰白道韵瞬间凝聚!化作一条…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肚皮朝上、眼神呆滞的…咸鱼虚影?咸鱼虚影肚皮鼓胀,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惫懒气息! 咸鱼虚影…肚皮朝天…硬生生…接住了那片永寂虚无? 滋溜——————! 一声史无前例的、滑腻到震碎三观的摩擦声!响彻诸天万界! 永寂虚无撞上咸鱼肚皮!轨迹…发生了宇宙级的…偏转?如同灭世陨石撞上了涂满亿万年厌世油的、光滑无比且自带强力反弹的…咸鱼气囊? 虚无之力…被硬生生…弹飞了出去! 轰隆隆隆隆——! 被弹飞的永寂虚无…带着它全部的、抹杀存在的力量…狠狠地…砸回了酆都城头! 酆都那由亿万骸骨垒砌、坚固无比的城墙…如同被橡皮擦抹过…无声无息…消失了一大片!露出后面…呆若木鸡的…冥主真身?和…一群石化了的鬼卒? 冥主空洞的眼窝,幽绿火焰…彻底凝固!那亘古冰冷的意志中…清晰地映照出…一种名为“荒谬”的…裂痕?它…被自己的永寂之刑…弹回来…抹了自家城墙? 咸鱼虚影肚皮瘪了下去,打了个饱嗝?虚影消散。 萧闲躺平,拉好外氅,盖住脑袋。鼾声…再起。 荒原死寂。比永寂…更死寂。 洛清漪透明的身影缓缓凝实,月华仙灵自发流转修复。她怔怔地看着躺平的萧闲,又看看酆都城头那消失的巨大缺口。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她终于懂了。 他的道… 不是滑。 不是惫懒。 是…一种…让天地法则都…被迫…躺平的… 终极…摆烂。 她缓缓弯腰,捡起滑落在地的月白外氅。氅上沾染了冥土的灰白,和他睡帽蹭上的…一点油渍。 她抖了抖灰,重新…轻轻盖回他身上。 这一次。 她挨着他…坐了下来。 月白衣裙拂过焦骨。 脊背…不再挺直如剑。 而是…微微…后仰? 靠在了冰冷的兽骨残骸上。 她抬头。 望着冥土永恒的暗紫色天穹。 清冷的唇角。 极其细微的… 向上弯起。 “睡吧。”她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下次…我陪你…一起…躺。” 第180章:寒髓玉 三日后·冥河支流·寒骨峡 阴风如刀,刮过嶙峋的黑色骨崖。浑浊的冥河水在狭窄的河道中奔涌,撞击着两岸惨白的巨兽骸骨,发出空洞的呜咽。空气里弥漫着水腥与腐朽的骨粉味。 众人沿河岸跋涉。萧闲依旧裹着外氅,扛着锈剑,睡帽耷拉,一步三晃。洛清漪走在他身侧,月白衣裙下摆沾满泥泞,步伐却带着一丝…难言的松弛? 秦夭夭踢着脚边的碎骨,嘟囔:“臭咸鱼!这鬼地方连条鱼都没有!” 慕容尘重剑杵地,每一步都踏得沉稳。龙象罡气内蕴滑腻,将脚下湿滑的骨粉无声卸开。他目光锐利,扫视着两侧高耸的骨崖。 徐凌雪黑袍翻飞,蚀心残锋悬在腰侧。煞气与冥河死气交融流转,如同墨汁滴入深潭,沉静幽邃。一丝灰白慵懒道韵缠绕剑柄,剑尖…偶尔会无意识地…向下垂一点? 桑红袖展开新绘的星图,幽光流转。轨迹虽歪斜,推演却更精准。“前方…寒髓漩涡…”她小脸凝重,“…有东西…守着。” 峡谷深处,河道陡然收窄。河水在此形成巨大的、缓慢旋转的灰白漩涡!漩涡中心,寒气刺骨,隐约可见一块磨盘大小、通体剔透如冰晶、内蕴幽蓝光华的…寒髓玉? 漩涡边缘,河水凝结成尖锐的冰棱!冰棱之上,盘踞着一条通体由幽蓝冰晶构成的巨蟒!蟒身缠绕着刺骨寒气,蟒首高昂,幽蓝的竖瞳冰冷地锁定众人!气息…赫然是化神巅峰的冥兽! “寒髓…守护者!”桑红袖低呼,“冰魄玄蟒!擅御极寒!可冻神魂!” 玄蟒嘶鸣!峡谷温度骤降!空中水汽瞬间凝结成无数冰针!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暴雨般射向众人! “结阵!”慕容尘怒吼!重剑插地!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爆发!淡金光罩撑开!冰针撞上,“叮叮当当”爆响!光罩剧烈波动,表面迅速凝结冰霜! 徐凌雪蚀心残锋出鞘!漆黑煞气如匹练横扫!冰针被煞气侵蚀消融!但煞气触及漩涡寒气,竟也被冻结迟缓!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冰针撞上便滑开,但寒气刺骨,冻得她小脸发青:“好…好冷!”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光雨洒落,净化寒气。但玄蟒寒气源源不绝,月华消耗巨大! 玄蟒见攻击受阻,蟒身猛地一甩!巨大的冰晶尾带着刺耳破空声,狠狠抽向光罩! 轰! 光罩应声破碎!冰屑纷飞!慕容尘闷哼后退!寒气侵入经脉! 冰尾余势不减,直扫众人! “冰块脸!救命!”秦夭夭尖叫着扑向云澜! 一直沉默的云澜,动了。 她静立众人之后,怀抱冰剑,周身寒气内敛。此刻,冰剑微鸣。她一步踏前,挡在秦夭夭身前。面对横扫而来的冰晶巨尾,她不闪不避。 冰剑…缓缓抬起。动作…不快。剑尖…直指巨尾。 没有惊天剑光,没有狂暴寒气。只有一缕…凝练到极致、近乎透明的…冰蓝剑气,无声射出。 剑气细如发丝,却带着一种…冻结时空的…绝对寒意! 嗤——! 剑气精准点在冰晶巨尾中央! 没有爆炸!没有碎裂! 那狂暴的冰晶巨尾…瞬间…凝固?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狱!从撞击点开始,幽蓝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冻结!僵直! 眨眼间!整条巨尾…连同其上奔涌的寒气…彻底…化作一尊巨大的、晶莹剔透的…冰雕? 玄蟒发出惊怒嘶鸣!蟒身疯狂扭动!试图挣脱!但那冻结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沿着蟒身急速蔓延!所过之处,冰晶覆盖!寒气冻结! “吼——!”玄蟒眼中闪过恐惧!它猛地张口!喷出一股幽蓝的、足以冻结神魂的本源寒气!直扑云澜! 云澜眼神冰冷。冰剑微转。剑尖…再次轻点。 又一缕透明剑气射出! 嗤! 幽蓝寒气撞上剑气…同样…瞬间凝固?化作一道扭曲的、静止的…冰蓝色…冰柱?悬在半空? 冻结之力…沿着冰柱…逆流而上!直扑玄蟒巨口! 玄蟒惊恐闭口!却已迟了!冻结之力顺着它喷吐的寒气通道…瞬间侵入体内! 嘶鸣戛然而止! 巨大的冰魄玄蟒…从头到尾…彻底…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矗立在寒髓漩涡边缘!连眼中的惊恐…都冻结得清晰可见? 峡谷…死寂。 寒气…消散。 只剩漩涡的呜咽,和…冰雕折射的幽光。 众人目瞪口呆。 秦夭咋舌:“冰…冰块脸…你…你把蟒蛇…冻成冰棍了?” 云澜收剑归鞘。寒气内敛。琉璃般的眼眸扫过冰雕,毫无波澜。她走到寒髓漩涡边缘,冰剑轻点水面。 滋啦! 漩涡中心冻结!一块磨盘大小的寒髓玉,被冰蓝剑气托起,缓缓飞出。 她捧着寒髓玉,走到萧闲面前。玉身寒气刺骨,她却毫无所觉。 “师尊。”她声音清冷依旧,“寒髓…可镇神魂…安眠。” 萧闲睡帽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眼寒气四溢的玉石。“嗯…凉…”他嘟囔一句,又闭上眼。 云澜沉默片刻。指尖冰蓝剑气流转,将寒髓玉外层狂暴寒气…悄然…抚平?只余下温润的冰凉?她将玉石放在萧闲脚边。 “垫脚…不凉。”她低声道,转身走回队伍末尾。怀抱冰剑,恢复沉默。 洛清漪看着那被抚平寒气的玉石,又看看云澜清冷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许? 萧闲的脚,无意识地…蹭了蹭温凉的玉石。鼾声…更均匀了。 秦夭夭凑过去,想摸玉石。“嘶!”指尖刚触到,刺骨寒意让她缩回手!“冰块脸!你偏心!给臭咸鱼就不冰了!” 云澜闭目养神,没理她。 桑红袖小声道:“云师姐的冰魄剑气…好像…更纯粹了?连玄蟒本源寒气都能…冻结抚平?” 慕容尘看着那尊冰雕,重剑裂纹处的灰白道韵微微流转。“冰封…万法…”他低语,“…云师妹…已得…冰魄真意。” 洛清漪指尖月华拂过温润的寒髓玉,感受着那被云澜剑气抚平后、恰到好处的冰凉。她看向萧闲蹭着玉石的脚,又看看云澜怀抱冰剑的孤影。 清冷的唇角,那抹极淡的弧度…深了一分。 “走吧。”她声音依旧清越,“寻个…避风处…让他…睡安稳些。” 众人再次起程。寒骨峡的风,似乎…没那么刺骨了? 第181章:噬道冰蛭 骸骨荒原尽头,冥河支流呜咽。 萧闲裹着月白外氅,睡帽歪斜,脚边垫着温润的寒髓玉。鼾声均匀,仿佛寒骨峡的冰雕玄蟒与他无关。洛清漪静立一旁,月白衣裙沾着泥点,清冷眸底映着幽暗河水。 “臭咸鱼!冰湖!”秦夭咋咋呼呼指着前方。河道豁然开阔,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冰湖横亘眼前。湖面死寂,寒气凝成白雾,冻结灵魂的冷意刺骨钻心。 “寂灭冰湖…”桑红袖展开星图,幽光急闪,“湖心…有东西…在…吞吃道则?”星图轨迹疯狂扭曲,指向湖心一团缓慢旋转的、吞噬光线的巨大漩涡! “噬道…冰蛭?”慕容尘重剑杵地,脸色骤变,“冥河源头凶物!吞噬万道…化神巅峰触之即死!” 话音未落! 轰隆——! 冰湖中心,漩涡猛地炸开!一条通体灰白、半透明、形如巨蟒、却布满无数吸盘状口器的恐怖生物破冰而出!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吞噬光线的巨口!气息…超越化神!直逼渡劫! “吼——!” 无声的咆哮在神魂炸响!冰蛭巨口张开!一股超越极寒的、冻结道则本源的恐怖吸力爆发!湖面冰层瞬间粉碎!空间扭曲!众人体内灵力、道韵、甚至神魂…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被强行抽离! “定!”慕容尘目眦欲裂!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爆发!重剑悍然插入冰面!金光屏障撑开!吸力撞上屏障!“咔嚓!”屏障瞬间布满冰裂纹!慕容尘虎口崩裂,鲜血冻结! “煞…锁!”徐凌雪黑袍猎猎!蚀心残锋煞气如墨龙出鞘!漆黑锁链缠绕冰蛭巨口!煞气疯狂侵蚀!冰蛭吸盘口器蠕动,竟开始…吞噬煞气?锁链迅速黯淡! “星图…缚!”桑红袖星图光芒暴涨!无数星光锁链射向冰蛭!试图禁锢其行动!星光触及冰蛭体表灰白粘液…滋啦!竟被冻结、吞噬?星图光芒急速黯淡! “滑…滑不动!”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吸力却无视滑腻,直透本源!她小脸煞白,灵力飞速流逝! 洛清漪月华仙灵流转,化作光盾护住萧闲!吸力撞上光盾!月华剧烈波动!寒气侵蚀!她指尖微颤,脸色更白! 冰蛭巨口吸力暴涨!慕容尘屏障“轰”的破碎!他吐血倒飞!徐凌雪煞气锁链崩断!桑红袖星图光芒熄灭!秦夭夭瘫软在地!洛清漪光盾摇摇欲坠! 萧闲…鼾声停了。睡帽下,眉头紧皱。似乎…被吵得…很烦? “冰块脸!冻它!”秦夭夭尖叫! 一直沉默的云澜动了。她怀抱冰剑,一步踏至冰湖边缘。面对吞噬万道的冰蛭,她眼神冰寒如万载玄冰。冰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冰蛭巨口深处! 一缕凝练到极致、近乎虚无的冰蓝剑气…无声射出!剑气细如发丝,却带着冻结时空、凝固法则的…绝对寒意!直刺冰蛭吞噬漩涡的核心! 嗤——! 剑气没入漩涡!没有爆炸!没有声响!那狂暴的吞噬之力…竟…瞬间…迟滞?如同高速旋转的齿轮…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狱? 冰蛭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灰白体表迅速覆盖上一层…幽蓝冰晶?吞噬漩涡…凝固了? “就是现在!”慕容尘怒吼!重剑裂纹处灰白道韵爆发!龙象罡气不再硬抗,而是化作一股滑腻洪流!顺着冰蛭体表冰晶缝隙…“滋溜”一声!钻入其体内!疯狂搅动! “煞…蚀心!”徐凌雪抓住机会!蚀心残锋煞气不再外放,而是凝成无数细小黑针!顺着慕容尘撕开的缝隙!狠狠刺入冰蛭本源!煞气混合滑腻道韵,在其体内疯狂破坏! “星…爆!”桑红袖星图残片光芒再亮!推演冰蛭能量节点!一道星光凝聚的箭矢,精准射向冰蛭尾部一处黯淡光点! 轰! 冰蛭尾部炸开!灰白粘液四溅!它发出无声的惨嚎!巨口吸力骤减! 秦夭夭压力一轻!滑溜道韵本能流转!“护!”她尖叫!道韵化作无形滑膜,覆盖众人!残余吸力撞上滑膜!“滋溜”滑开!为众人争取喘息之机! 冰蛭彻底暴怒!体表冰晶寸寸崩裂!吞噬之力再次凝聚!巨口对准…挡在最前的云澜!毁灭气息锁定! 云澜冰剑微颤,嘴角溢出一缕冰蓝血丝。方才一剑冻结吞噬核心,已耗尽全力!她眼神依旧冰冷,却无力再挡! “云澜!”洛清漪清叱!月华仙灵爆发!光盾瞬间转移,挡在云澜身前! 轰——! 吞噬之力狠狠撞上光盾!月华剧烈震荡!裂痕蔓延!洛清漪闷哼一声,唇角金红鲜血溢出!光盾…即将破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嚏——!” 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从睡帽下炸响! 萧闲…被冻醒了?他极其不耐烦的…揉了揉鼻子!睡帽滑落,露出惺忪睡眼!他看着那狰狞的冰蛭巨口,眼神…充满了…被打扰清梦的…暴怒? 他那只手…极其随意地…对着冰蛭方向…虚空…一抓! “万滑…归宗…” “…咸鱼…擤鼻涕!”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粘稠到化不开的、带着浓烈“起床气”的灰白道韵洪流,轰然爆发!不再是滑开,而是…凝聚成一只…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沾满“鼻涕”的…咸鱼爪子虚影? 爪子虚影…带着擤鼻涕的狂暴气势…狠狠的…糊在了冰蛭那张开的巨口上! 滋溜——————! 滑腻到震碎三观的摩擦声!响彻冥河! 冰蛭巨口被咸鱼鼻涕爪…糊了个严严实实!吞噬之力瞬间…噎住了?它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灰白体表疯狂蠕动!试图挣脱!但那“鼻涕”道韵…粘稠无比!滑不留手!还带着强烈的…“拒绝打扰”意志? 冰蛭…被自己的吞噬之力…反噬了?体内慕容尘的滑腻罡气、徐凌雪的蚀心煞气、桑红袖引爆的节点…在“鼻涕”道韵的催化下…疯狂暴走! 轰隆隆隆隆——! 冰蛭庞大的身躯…从内部…猛地…炸了开来! 灰白粘液混合着冰晶碎片、吞噬道则的残渣…如同烟花般…四散飞溅!糊满了整个冰湖!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众人掀飞!慕容尘重剑插地滑行!徐凌雪煞气护体翻滚!桑红袖星图残片护头!秦夭咋滑溜道韵卸力!云澜冰剑拄地,冰蓝血丝冻结! 唯有萧闲…坐在地上,睡帽被吹飞,头发乱糟糟。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粘液,嫌弃地甩甩手:“…脏…” 洛清漪月华光盾破碎,被冲击波震退数步。她看着漫天“烟花”,又看看坐在地上甩手的萧闲。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弯腰捡起那顶沾了点粘液的睡帽。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净化。然后…轻轻…扣回他乱糟糟的头上。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擤鼻涕…离远点。” 萧闲拉下帽檐,盖住脸。“嗯…吵…”他嘟囔着,往后一倒,枕着寒髓玉…又睡了。 鼾声…在糊满粘液的冰湖上…格外清晰。 第182章:遮蔽天机 糊满粘液的冰湖上,鼾声均匀。 萧闲枕着寒髓玉,睡帽歪斜,外氅盖到下巴。洛清漪静立一旁,月白衣袖拂去他发梢粘液。清冷眸底映着糊满“烟花”残骸的冰面,一丝疲惫深藏。 “臭咸鱼!脏死了!”秦夭夭甩着裙摆粘液,小脸皱巴巴,“洗都洗不掉!” 慕容尘拄着重剑喘息,虎口崩裂处灰白道韵流转,冻结的血痂“滋溜”滑落。他眼神锐利扫过狼藉冰面:“噬道冰蛭…残躯…含遮蔽天机之物?” 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急闪:“冰蛭…吞噬万道…其骨…或可…乱天机!”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微凝,剑尖挑起一块灰白碎骨。骨上残留吞噬道则,竟引动煞气共鸣?“有用…”她声音沙哑。 云澜冰剑归鞘,指尖拂过剑身冰蓝血丝。寒气内敛,目光落向湖心爆炸漩涡深处。“核心…未毁。”她声音清冷。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净化萧闲睡帽最后一点粘腻。“仙界…锁魂印…”她声音微沉,“需…遮蔽天机…方能暂避。” 萧闲翻了个身,睡帽滑落,露出半张惫懒睡颜。“嗯…吵…”他嘟囔,无意识抓了抓洛清漪垂落的袖角。 众人涉过粘稠冰湖,踏入幽暗骨峡。峡壁高耸,磷火惨绿。尽头,一座由巨大头骨垒砌的拱门矗立。门内黑雾翻涌,散发隔绝神识的诡异气息。 “幽冥…骨关…”桑红袖星图急转,“守关者…噬魂…冥鸦!” “嘎——!” 刺耳鸣叫撕裂死寂!黑雾中飞出九只翼展数丈、骨翼燃烧幽绿火焰的巨鸦!鸦眼猩红,口吐腐蚀神魂的灰绿吐息!俯冲而下! “护师尊!”慕容尘怒吼!重剑悍然劈空!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爆发!剑风如墙!吐息撞上!“滋啦!”腐蚀声刺耳!罡气墙剧烈波动! “煞…网!”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喷涌!漆黑煞网当空罩向鸦群!巨鸦尖啸,骨翼撕裂煞网!煞气竟被吞噬? “滑开!”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吐息撞上“滋溜”偏斜!她手忙脚乱躲避骨翼扑击! 云澜冰剑出鞘半寸!寒气凝霜!一道冰蓝剑气精准刺穿一只巨鸦左翼!巨鸦哀鸣失衡!冰霜蔓延!减缓速度! “星…引!”桑红袖星图光芒锁定鸦群轨迹!幽光如索,缠绕巨鸦!干扰其俯冲! 洛清漪月华仙灵流转,光雨洒落!净化吐息腐蚀!但鸦群凶悍,攻势不减! 一只巨鸦突破防线!骨翼如刀,直劈酣睡的萧闲! 萧闲似被劲风惊扰,无意识…蹬了下腿。 滋溜——! 蹬腿带动滑腻道韵!巨鸦俯冲轨迹…诡异的…向上…偏斜?“砰!”狠狠撞在骨峡顶端!碎石纷飞!鸦晕头转向! “破!”慕容尘抓住机会!重剑携滑腻罡气,悍然劈中鸦颈!“咔嚓!”骨翼断裂!巨鸦惨叫着坠地! 徐凌雪煞气如针!趁虚而入!洞穿鸦眼!桑红袖星图幽光绞杀!云澜冰剑补刀!九只冥鸦…顷刻覆灭! 骨关黑雾散开。门后,一条流淌着粘稠黑水的冥河支流显现。河面漂浮着无数惨白骷髅头,眼窝燃烧绿火。一叶腐朽的骨舟,系在岸边。 “忘川…支流…”桑红袖脸色发白,“渡河…需…引魂灯…或…祭品…” “祭品?”秦夭夭缩了缩脖子,“…用…用臭咸鱼的咸鱼干行不?” 萧闲翻了个身,睡帽盖脸,鼾声依旧。 洛清漪指尖月华凝聚,化作一枚剔透冰晶。“此物…可抵引魂灯?”她看向骨舟。 舟头,一盏惨绿灯笼幽幽亮起。灯芯鬼火跳跃,传来嘶哑声音:“月华…仙晶?…可渡一人…” “一人?!”慕容尘握紧重剑。 “不够…”桑红袖急道。 鬼火摇曳:“余者…需…祭魂…或…付…等价之物…”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翻涌:“煞魂…可行?” 鬼火:“…驳杂…不足。” 云澜冰剑微鸣:“冰魄…?” 鬼火:“…阴寒…可抵半人。” 秦夭夭掏出咸鱼干:“…这个?” 鬼火:“…凡物…无用。” 洛清漪蹙眉。她看向酣睡的萧闲,又看看手中冰晶。月华仙灵…她所剩无多。 “用…这个…”萧闲含糊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坐起,睡帽歪斜。慢吞吞从怀里摸出…半块啃剩的、沾着油渍的…灵薯?随手丢向灯笼。 “……”鬼火凝固。 灵薯穿过灯笼,掉进黑水。“咕咚。”沉没。 骨舟…毫无反应。 “……”众人沉默。 萧闲挠挠头,似乎觉得没面子。他又摸索半天,掏出一块灰扑扑的…咸鱼令碎片?边缘还沾着点酱汁。随手…又丢了过去。 碎片穿过灯笼,再次落水。 “……”鬼火剧烈跳动!嘶哑声音带着怒意:“…亵渎…冥河…当…” 话音未落! 滋溜——! 咸鱼令碎片落水处,一股滑腻道韵猛地荡开!粘稠黑水如同被投入滚油,剧烈沸腾!无数惨白骷髅头尖叫着翻滚、沉浮!河面瞬间…乱了套? 骨舟…被混乱的水流…“滋溜”一声…冲到了岸边?缆绳…“啪嗒”…断了? 鬼火:“???”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起身,扛起锈剑,一步踏上摇晃的骨舟。“走了…”他嘟囔。 众人目瞪口呆,慌忙跟上。骨舟无人操控,却顺着混乱的水流,晃晃悠悠…驶向对岸? 鬼火在灯笼里疯狂跳跃,无声咆哮。 对岸,是一片扭曲的黑色石林。石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由无数巨大脊椎骨盘绕而成的…祭坛?坛心,悬浮着一枚布满裂痕的、不断旋转的…灰色眼球? “天机…残眼?”桑红袖失声,“冥府…监察万界…碎片?” 眼球猛地转动!灰光扫向众人! “不好!”慕容尘重剑横挡!龙象罡气爆发!灰光扫过,罡气如同虚设!众人神魂剧震!仿佛被彻底看穿! “遮蔽!”洛清漪月华仙灵爆发!光幕笼罩!灰光扫过光幕!“咔嚓!”裂痕蔓延!光幕…挡不住天机窥探! 眼球灰光大盛!锁定萧闲!一道无形的、抹除存在的湮灭光束…无声凝聚! “师尊!”秦夭夭尖叫扑上!滑溜道韵护体!光束触及道韵!“滋溜!”轨迹歪斜!擦着萧闲肩膀射入石林!炸碎一片黑石! 眼球转动!第二道光束…更快!更凝练!直射萧闲眉心!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爆发!漆黑剑光斩向光束!煞气触及灰光…瞬间消融!剑光溃散! 云澜冰剑急点!冰蓝剑气刺出!冻结光束前端!但灰光流转…冰晶寸寸碎裂! 桑红袖星图幽光急闪!推演光束轨迹!星图光芒明灭!轨迹…无法锁定? 光束…已至萧闲眉心前三寸! 洛清漪月华仙灵燃烧!玉剑出鞘!剑尖直刺光束!却…慢了一线! 就在光束触及皮肤的刹那—— 睡梦中的萧闲,似乎被灰光“刺”得…痒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挠了挠眉心。 动作…自然随意。 滋溜——! 挠痒的手指,带着凝练的滑腻道韵…“恰好”…点在光束前端? 灰光轨迹…诡异的…向上…一拐? “噗嗤!” 光束…精准的…射进了…天机残眼…自己的…瞳孔里? “嗡——!” 眼球剧烈震颤!灰光爆闪!裂痕疯狂蔓延!发出无声的、痛苦的尖啸!旋转…停止!光芒…瞬间黯淡!如同…瞎了? 祭坛崩塌!眼球坠落!滚入石林深处…没了声息。 遮蔽天机…成了? 萧闲挠完痒,翻个身,继续睡。外氅滑落肩头。 洛清漪默默俯身,为他拉好外氅。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清冷的眸底,映着崩塌的祭坛,和…他毫无防备的睡颜。 一丝极淡的…无奈?与…纵容? “走吧。”她声音轻缓,“…天机…暂时…瞎了。” 第183章:指点 天机残眼崩碎,石林重归死寂。 萧闲翻了个身,外氅滑落,露出半截胳膊。寒髓玉的温凉抵着他后颈,他咂咂嘴,睡得更沉。洛清漪静立一旁,月白衣袖拂去他肩头尘埃。清冷目光扫过崩塌祭坛,一丝极淡的忧虑掠过。 “天机…暂瞎…”桑红袖收起星图残片,小脸苍白,“但…仙界锁魂印未除…冥主…恐不会罢休…” 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流转:“需…尽快提升…否则…下次…” 徐凌雪蚀心残锋低鸣,煞气沉凝:“…力量…不够。” 秦夭夭扯着滑腻裙角,嘟囔:“臭咸鱼…就知道睡…” 云澜冰剑归鞘,指尖拂过剑身冰蓝血丝,沉默不语。 洛清漪垂眸,看着萧闲毫无防备的睡颜。千年冰封的心湖,因他泛起涟漪,此刻却沉甸甸的。她指尖月华微动,一缕纯净仙灵渡入他体内,滋养他沉睡的神魂。 萧闲无意识地蹭了蹭寒髓玉,眉头微蹙。睡梦中,他似乎…叹了口气?极其轻微,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责任? 他慢悠悠…睁开了眼。睡帽歪斜,眼神不似平日惺忪,反而…清明了一瞬?虽然很快又被慵懒覆盖。 他坐起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目光扫过众弟子——慕容尘的裂剑、徐凌雪的沉煞、桑红袖的黯淡星图、秦夭夭的滑溜道韵、云澜的冰寒、以及…洛清漪眼底那丝藏不住的忧色。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沙哑:“…吵死了…” 众人一怔。 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噼啪”声。然后,他罕见的…没有立刻躺回去。而是盘膝坐正,睡帽拉低,盖住半张脸。 “一个个来…”他声音含糊,像梦呓,“…慕容…” 慕容尘愣住,随即踏前一步,抱拳:“师尊!” 萧闲眼皮都没抬,指尖对着他重剑裂纹处…虚虚一点。 滋溜——! 一缕凝练的灰白道韵,如同活物,钻入裂纹!裂纹处金光爆闪!龙象罡气本能抵抗!灰白道韵却“滋溜”滑开罡气,精准缠绕剑身本源! “刚…易折…”萧闲声音慵懒,“…学…滑一点…” 慕容尘浑身剧震!只觉重剑传来一股奇异的“滑”力!龙象罡气奔涌间,竟带上一丝难以捉摸的迟滞与偏转!力量未减,却更…难以锁定?他福至心灵,重剑悍然劈向旁边黑石! 轰!巨石粉碎!但剑风…诡异的…拐了个弯?将飞溅碎石…“滋溜”…扫到一旁?未伤及身后众人分毫! “多谢师尊!”慕容尘眼中精光爆射!抱拳沉喝! “徐凌雪…”萧闲指尖又一点。 一缕滑腻道韵射向蚀心残锋!漆黑煞气翻涌抵抗!道韵却“滋溜”融入煞气!煞气瞬间…变得…粘稠?不再锋锐逼人,反而带着一股…慵懒的侵蚀力?徐凌雪只觉煞气操控更如意,心念一动,煞气如墨绸滑出,缠绕一块巨石,无声无息…将其“滑”成了齑粉? “煞…滑蚀…”她黑袍微动,低头:“…谢师尊。” “桑红袖。” 星图残片飞起。灰白道韵注入!星图轨迹…瞬间…歪斜混乱?桑红袖小脸一白,急忙推演!却发现混乱轨迹中…蕴含无数…“滑”掉天机窥探的可能?“天机…亦可…滑改?”她惊喜抬头! “秦夭夭…” “我我我!”秦夭夭跳起来。 萧闲屈指一弹。道韵融入她滑溜道韵。“滑…不止躲…”他嘟囔,“…滑人…滑己…滑天地…” 秦夭咋周身道韵暴涨!不再是护体,而是向外蔓延!她下意识对着一块石头一“滑”!石头…“滋溜”一声…凭空消失?下一秒…从云澜脚边…“滑”了出来?“哇!!”她眼睛瞪圆! “云澜。”萧闲看向她。 云澜冰剑微鸣。一缕道韵点中剑尖。冰蓝剑气爆发!寒气…不再纯粹?夹杂一丝灰白?寒气掠过地面,并非冻结,而是…将一片区域…“滑”得…时间流速都…迟滞了一瞬?她眸光微动,颔首:“…谢师尊。” 最后,萧闲目光…落在洛清漪身上。 洛清漪静立如月下幽兰,清冷眸光与他对视。 萧闲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从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一顶…新编的、歪歪扭扭的…狗尾巴草环?草环上…还沾着点泥? 他递过去。“…挡灾…”他声音含糊,眼神飘向别处。 洛清漪怔住。看着那顶粗糙草环,又看看他微红的耳根。清冷的唇角,极轻微的…弯了一下。她伸出纤纤玉手,接过草环。指尖触及粗糙草茎,却仿佛握住了一缕…温热的惫懒。 她低头,将草环…轻轻戴在发髻上。月白仙姿,配着歪扭草环,竟…毫不违和?反而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嗯…”萧闲拉低帽檐,盖住脸,“…练吧…” 他往后一倒,枕着寒髓玉…秒睡。鼾声…再起。 众人:“……” 随即,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慕容尘低吼一声,重剑狂舞!剑风刚猛中带着诡异滑溜!劈砍挑刺,轨迹难测!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如墨潮涌动!粘稠煞气所过之处,万物无声消蚀! 桑红袖星图光芒大放!推演轨迹千变万化,滑避天机窥探! 秦夭咋身影如电,滑溜道韵乱甩!石头、骨头、甚至冥雾…被她“滑”得到处乱飞! 云澜冰剑点出,寒气冻结之处,时空流速紊乱!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发间草环微光一闪,仙灵运转…竟带上一丝…奇异的…滑顺?修炼速度…暴涨! 冥土死寂,成了最佳练功场。灰雾翻涌,磷火明灭,映照着众人苦修身影。萧闲的鼾声,成了最独特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 慕容尘重剑劈出!剑风不再是直线!而是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圆弧!将袭来的一片骨刺…“滋溜”…全部滑向远处爆炸! 徐凌雪煞气收敛,化作一件滑腻黑袍!黑袍拂过,地面腐蚀出一道光滑深坑! 桑红袖星图隐匿!气息彻底从天地间“滑”开!仿佛不存在! 秦夭咋玩心大起!对着打鼾的萧闲一“滑”!想把他滑走!结果…道韵触及睡帽…“滋溜”…她自己原地转了三个圈?一屁股坐地上! 云澜冰剑轻挥!一片区域时间流速…被“滑”慢了十倍!一片飘落的骨粉…悬停半空! 洛清漪月华仙灵收放自如!发间草环摇曳,竟将一缕试图窥探的冥主残念…“滋溜”…滑回了酆都? “嗯…”鼾声停了。萧闲坐起身,睡帽歪斜。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脱胎换骨的众人,打了个哈欠。 “差不多了…”他慢吞吞站起,扛起锈剑,“…该…上去…找场子了…” 他目光投向冥土暗紫的天穹,仿佛要穿透无尽虚空,直视那高高在上的仙庭。 慵懒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锐光。 “走。”他一步踏出,身影晃悠悠,却带着一股…令冥土震颤的…摆烂…呃…必胜信念? 众人相视一眼,眼中战意燃烧!紧随其后!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发间草环轻晃。她看着他惫懒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这一次。 并肩。 打上去。 第184章:渡劫神将 骸骨荒原尽头,冥河支流呜咽。 萧闲扛着锈剑,睡帽歪斜,一步三晃。身后,众人气息沉凝,目光锐利如新磨之刃。洛清漪走在他身侧,月白衣裙拂过焦骨,发间那顶歪扭的狗尾巴草环…竟流转着一丝奇异的道韵? “臭咸鱼!去哪?”秦夭夭扯着滑腻裙角,“打上仙界吗?” 萧闲打了个哈欠,睡帽滑到耳后:“…饿…先…找吃的…” 众人:“……” 冥土灰雾翻涌,前方出现一片扭曲的黑色石林。石林深处,隐约传来…烤肉的焦香? “咦?”秦夭夭鼻子猛嗅,“…冥界…BBQ?” 桑红袖星图急转:“石林中心…有…生命波动?非冥物!” 慕容尘重剑横胸:“小心陷阱!” 徐凌雪煞气微凝:“…香味…诱人…” 云澜冰剑出鞘半寸:“…寒气…被驱散?” 洛清漪眸光一凝:“…仙灵气息?…残留?” 萧闲鼻翼微动,眼睛亮了一瞬:“…肉…”他加快脚步,晃进石林。 石林中心,竟有一小片“绿洲”?几株散发莹莹微光的幽草顽强生长,中间…一堆篝火跳跃?火上架着…一串烤得焦香流油的…不知名兽腿?油脂滴落火堆,“滋啦”作响,香气扑鼻! 火堆旁,坐着一个身影。青衣破烂,满脸烟灰,正手忙脚乱地给烤肉翻面。感应到众人,他猛地抬头,露出一张年轻却写满“倒霉”的脸。 “谁?!”他跳起来,紧张地护住烤肉,“…别…别抢我的…好不容易…” 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盯住萧闲…的睡帽?更准确说…是睡帽上那块油渍?“咸…咸鱼道韵?…您…您是…” 萧闲没理他,目光直勾勾盯着烤肉,咽了口口水。“…分点…” 青衣青年一愣,随即狂喜!“真是您?青云峰…萧前辈?我…我是…天机阁…跑路…呃…云游弟子…赵小乙!”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我被冥河卷下来…差点喂了鱼…好不容易…” “肉…”萧闲指指烤肉。 “啊?哦!给您!”赵小乙忙不迭递上烤肉,“…孝敬您!” 萧闲接过,吹了吹气,啃了一口。“嗯…香…”他眯起眼,满足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赵小乙搓着手,眼巴巴看着:“前辈…那个…能…能带我…上去不?我…我算到…仙界…要…要…”他压低声音,“…要…清理门户…天机阁…没了…” 众人神色一凛! 洛清漪眸光锐利:“清理门户?针对…天机阁?” 赵小乙哭丧着脸:“是…摇光星君…下的令!说我们…窥探天机…助…助…”他偷偷瞄了眼啃肉的萧闲,“…助…‘那位’…扰乱仙序…阁主…阁主他…”他眼圈一红,说不下去。 桑红袖急问:“可知…具体…计划?” 赵小乙摇头:“我只算到…大凶…就…就跑路了…”他掏出一块龟甲,上面布满裂痕,“…本命龟甲…都碎了…才…才滑到这…” 萧闲啃完肉,舔舔手指。睡帽下的眼睛瞥了眼龟甲。“…算得…不准…”他含糊道,“…下次…加点…孜然…” 赵小乙:“?” 萧闲却站起身,锈剑扛肩。“走了…”他晃悠悠走向石林外。 “前辈!等等我!”赵小乙慌忙抓起剩下的烤肉,屁颠屁颠跟上。 众人紧随。秦夭夭凑近赵小乙:“你真能算?算算臭咸鱼…下次…啥时候醒?” 赵小乙掏出几枚铜钱,念念有词一抛。铜钱落地…竟…叠成了一摞?稳稳立着? “这…”赵小乙傻眼,“…啥意思?…一直睡?” 萧闲回头,睡帽下目光一扫。 滋溜——! 铜钱“啪”的散开,滚落在地,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饿”字? 赵小乙:“!!!” 众人:“……” 穿过石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浩瀚无垠的…黑色沙漠?沙粒如墨,散发吸噬灵力的诡异气息。沙漠中心,矗立着一座破败的…白玉牌坊?牌坊上刻着古篆——“通天路”? “通天路…残迹?”洛清漪眸光一凝,“…上古…仙冥通道…竟在此?” 桑红袖星图急转:“牌坊后…空间紊乱!似…通往…某处…秘境?” 慕容尘重剑杵地:“有…打斗痕迹!” 沙地上,散落着破碎的法宝残片、凝固的暗金血渍、以及…几缕…熟悉的…月华仙灵气息? 洛清漪指尖触及一缕残留月华,脸色微变:“…是…月华天…巡天卫!他们…来过?…在此…遭遇…强敌?” 话音未落! 轰隆——! 黑色沙漠剧烈震动!流沙陷落!形成巨大漩涡!漩涡中心,一道狰狞的空间裂痕被强行撕开!炽热到扭曲空间的…金色仙炎喷涌而出! 裂痕中,一艘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仙廷战船,缓缓驶出!船身布满炮口,符文闪烁!船头,屹立着三道身影!身披璀璨金甲,面容冰冷,气息…皆在渡劫期!远超之前巡狩使! “罪徒萧闲!冥土包庇!罪加一等!”为首金甲神将声音轰隆,震得流沙飞扬,“奉摇光星君法旨!踏平冥土!擒杀罪徒!剿灭…余孽!”他目光扫过赵小乙,杀意凛然! “仙廷…征讨舰?”赵小乙腿一软,“…完了完了…三大…渡劫神将?” “结阵!”慕容尘怒吼!重剑插地!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爆发!淡金光罩撑开!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冲天!漆黑煞网笼罩! 桑红袖星图光芒大放!星光锁链缠绕!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云澜冰剑寒气冻结! 洛清漪月华仙灵流转!皎月光轮加持! 战船炮口亮起!无数道蕴含毁灭仙炎的恐怖光柱…悍然齐射!如同暴雨倾盆!瞬间淹没了众人! 轰隆隆——! 光柱撞上防御!爆炸声震耳欲聋!光罩剧烈波动!裂痕蔓延!煞网焚烧!星链崩断!滑溜道韵被强行撕裂!寒气蒸发!月华黯淡! 噗——! 慕容尘吐血!徐凌雪煞气反噬!桑红袖星图碎裂!秦夭夭被震飞!云澜冰剑哀鸣!洛清漪嘴角溢血!赵小乙直接吓晕过去! 渡劫之威!碾压一切! 防御…即将崩溃! 仙炎光柱…已灼烧到萧闲的睡帽! 就在这刹那—— 萧闲…似乎被“烫”醒了? 他极其不耐烦地…抬手…拍了拍睡帽上的火星。 动作…漫不经心。 嗡——! 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带着强烈“起床气”的摆烂道韵,以他掌心为中心,轰然爆发!不再是滑开,而是…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灰扑扑的…“懒”字道印?迎风暴涨! “懒”字道印…无视漫天仙炎光柱…慢悠悠地…飘向了…那艘狰狞战船? 滋溜溜——! 所有仙炎光柱…撞上“懒”字道印…轨迹…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偏转?如同狂暴洪流…撞上了…涂满亿万年厌战油的…超级懒散护盾? 光柱…擦着“懒”字道印…狠狠地…射回了…战船自己? 轰隆隆——! 战船…被自己的炮火…糊了一脸?爆炸连连!火光冲天!符文黯淡!船身剧烈摇晃!三大神将猝不及防,被震得踉跄后退!满脸难以置信的…荒谬? “懒”字道印…却去势不减…慢悠悠…贴在了战船船头… 嗡——! 战船…猛地…停滞了?所有符文…黯淡?仙炎…熄灭?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和“斗志”?变得…懒洋洋?甚至…船身…微微…向后…倾斜?像要…躺倒? 三大神将:“?”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仙元…运转…变得…极其…迟滞?仿佛…懒得动弹?一种强烈的…“不想上班”“好麻烦”“算了吧”的…摆烂情绪…涌上心头? 萧闲拍了拍手,睡帽拉低,盖住脸。“…清净了…”他嘟囔着,往后一倒…又想睡。 洛清漪伸手扶住他。看着那艘陷入“懒散”状态、缓缓后倾的战船,又看看他惫懒的睡颜。清冷的眸子里,震撼与…一丝啼笑皆非…交织。 她终于明白。 他的道… 已不是“滑”。 而是… 让天地万物… 都… 懒得…打你。 第185章:神将也摆烂 黑色沙漠死寂,流沙凝滞。 仙廷战船倾斜着,船头贴着巨大的灰白“懒”字道印,符文黯淡,仙炎熄灭。三大金甲神将僵立船头,金甲蒙尘,眼神空洞,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战意,只剩下…浓浓的…不想上班的疲惫? “懒…懒得动…”为首神将喃喃,手中金枪“哐当”坠地。 “好…麻烦…”另一神将眼神涣散。 “算…了吧…”第三位干脆…坐下了? 渡劫神将…集体…摆烂? 慕容尘拄着重剑,嘴角血迹未干,目瞪口呆:“…师尊…这…” 徐凌雪煞气收敛,蚀心残锋低鸣:“…道韵…同化?” 桑红袖捡起碎裂星图残片,幽光闪烁:“…意志…侵蚀?” 秦夭夭揉着摔疼的屁股:“臭咸鱼!你把他们…弄…懒了?” 云澜冰剑归鞘,琉璃眼眸微动:“…道境…压制。”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修复萧闲睡帽上焦痕。她看着那艘“躺平”的战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萧闲拉低帽檐,盖住脸。“吵…”他嘟囔,似乎想继续睡。 “前辈!救命!”赵小乙连滚带爬扑过来,抱着萧闲大腿,“仙界…清理门户!摇光星君…派了‘诛仙卫’!正…正追杀天机阁残部!我…我师兄师姐…” 他话音未落! 轰——! 通天牌坊残骸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牌坊后扭曲的空间被强行撕裂!一道更加璀璨、更加威严的金桥横跨而出!金桥之上,十二道身披暗金重甲、手持符文巨剑的身影,踏着整齐步伐,轰然降临! 气息…肃杀!冰冷!每一个…都超越渡劫!为首者…气息更是深不可测!如同…半步金仙? “诛仙…卫?”赵小乙面如死灰,“…完了…半步金仙…带队…” 诛仙卫目光如电,瞬间锁定赵小乙!“天机阁…余孽…当诛!”为首者声音冰冷,巨剑抬起!一道撕裂空间的暗金剑芒…无视距离!直斩赵小乙头颅! “不——!”赵小乙闭眼等死! “滑开!”秦夭夭尖叫!滑溜道韵爆发!裹向赵小乙! 滋溜! 剑芒轨迹…诡异的…歪了?擦着赵小乙头皮…斩入黑沙!炸起漫天沙暴! “咦?”秦夭夭愣住,“我…我滑开了…半步金仙?” 诛仙卫首领眼神一凝:“滑腻道韵?…萧闲…同党?…一并…诛!” 十二道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呈天罗地网之势!暗金巨剑交织成毁灭剑网!封锁时空!斩灭一切!剑网中心…正是酣睡的萧闲! “护师尊!”慕容尘怒吼!重剑悍然劈出!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剑风不再刚直!而是划出诡异弧线!“滋溜!”竟将一道剑芒…滑偏了方向?撞上另一道剑芒!火星四溅! “煞…蚀!”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喷涌!煞气不再狂暴!而是如粘稠墨汁!“滋溜”缠上一柄巨剑!剑上符文光芒…竟被…“滑”得黯淡了一瞬?持剑诛仙卫动作…迟滞? “星…乱!”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暴涨!推演剑网轨迹!星光锁链不再是束缚!而是…“滋溜”钻入剑网缝隙!干扰其能量流转!剑网…出现一丝…不协调的涟漪? “冰块脸!冻他!”秦夭夭指着一名诛仙卫! 云澜冰剑点出!冰蓝剑气不再冻结!而是…“滋溜”滑过时空!那名诛仙卫周身时间流速…诡异的…变慢了一倍?劈出的巨剑…如同慢动作? 洛清漪月华仙灵流转!发间狗尾巴草环微光一闪!月华光轮护住萧闲!光轮流转间…竟带上一丝滑腻?暗金剑网斩上!“滋溜!”部分剑芒…被滑开?光轮压力骤减! 诛仙卫首领瞳孔微缩!这些蝼蚁…竟能干扰诛仙剑阵?他眼中杀意暴涨!半步金仙威压轰然爆发手中巨剑暗金光芒凝聚到极致!剑尖…直指…萧闲眉心!这一剑…蕴含法则之力!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诛…仙…灭…道!”冰冷声音宣判! 暗金剑光…撕裂一切!瞬间穿透所有防御!直刺萧闲眉心!洛清漪光轮破碎!慕容尘重剑脱手!徐凌雪煞气溃散!桑红袖星图熄灭!秦夭夭道韵崩碎!云澜寒气冻结!赵小乙瘫软在地! 剑尖…已触及睡帽!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 睡梦中的萧闲,似乎被这“杀意”…刺得…痒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挠了挠眉心。 动作…慵懒随意。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粘稠到化不开的、带着极致“起床气”的摆烂道韵,以他眉心为中心,轰然爆发!不再是“懒”字,而是…凝聚成一片…巨大无比的、灰扑扑的…“躺平”道域虚影? 道域虚影…瞬间笼罩所有人!包括…那十二名诛仙卫? 滋溜溜——! 暗金剑光刺入“躺平”道域!如同泥牛入海!轨迹…发生了宇宙级的…偏转?带着它全部的、诛仙灭道的法则之力…狠狠的…斩向了…旁边那艘…正在“摆烂”的仙廷战船? 轰隆隆隆隆——! 战船…被自己人的诛仙剑光…劈成了两半?火光冲天!碎片四溅!三大摆烂神将…灰飞烟灭? 诛仙卫首领:“???” 他劈出的剑…砍了…友军? 更恐怖的是!那“躺平”道域虚影…已笼罩了他!一股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好累…不想动…躺下吧…”的意志…疯狂侵蚀他的神魂!体内磅礴仙元…运转…变得…迟滞无比?如同生锈的齿轮?手中巨剑…重若万钧?他…竟…真的…想…坐下? “不——!”他发出不甘的怒吼!半步金仙意志疯狂抵抗!但…那“躺平”意志…如同附骨之蛆!越来越强! 其他诛仙卫更是不堪!一个个眼神涣散手中巨剑“哐当”坠地!身体…不由自主地…缓缓…向后…倾斜?像要…躺倒? “睡吧…”萧闲嘟囔声如同魔咒。 扑通!扑通!扑通! 十一名诛仙卫…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直挺挺…躺倒在黑沙之上?鼾声…瞬间响起?此起彼伏? 只剩下诛仙卫首领,拄着巨剑,单膝跪地,浑身颤抖!眼神在挣扎与困倦中疯狂切换他死死盯着萧闲,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是…” 萧闲翻了个身,睡帽盖严实。“…困…”他含糊道。 扑通! 最后一声闷响。诛仙卫首领…终究没能扛住那“躺平”的诱惑…直挺挺…躺平了?鼾声…如雷? 黑色沙漠上。十二名威震仙界的诛仙卫…躺得整整齐齐…鼾声交响? 众人石化。连风都停了。 赵小乙张着嘴,能塞进一个冥核:“…集…集体…躺平了?” 桑红袖眼神涣散:“…好…好强的…起床气…” 慕容尘默默捡起重剑,裂纹处的灰白道韵…浓郁的快滴出来。 徐凌雪煞气…慵懒的…快凝固了。 秦夭夭:“…臭咸鱼…下次…能提前说声不?吓死我了!” 云澜冰剑微颤,寒气…迟滞了一瞬。 洛清漪看着那躺平的十二金甲,又看看身边鼾声再起的萧闲。清冷的脸上,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平复。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宁静。 她弯腰,为他拉好滑落的外氅。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动作…自然的…像做过千百遍。 “睡吧。”她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天塌了…有…他们…躺着…顶着。” 她抬眸,望向那残破的通天牌坊。牌坊后,金光黯淡的仙桥…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新的风暴…已在桥后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 只想… 好好睡一觉。 第186章:摇光星君? 黑色沙漠死寂,鼾声交响。 十二名诛仙卫躺得笔直,暗金重甲蒙尘,巨剑歪斜插在沙里。鼾声此起彼伏,震得流沙簌簌滑落。半步金仙的首领嘴角还挂着一丝不甘的口水泡。 “真…真躺了?”赵小乙戳了戳最近的诛仙卫靴子,硬邦邦。 秦夭夭捂耳朵:“吵死了!比臭咸鱼还响!” 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流转更疾:“…师尊的道…恐怖如斯…”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沉凝如墨潭,一丝慵懒悄然混入。 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闪烁:“…躺平道域…竟能…同化法则?” 云澜冰剑归鞘,寒气内敛,琉璃眼眸扫过鼾声源头。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修复萧闲外氅上细微裂痕。发间草环轻晃,她看着满地“躺尸”,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地…抽了一下。 萧闲翻了个身,睡帽滑落,露出半张惫懒睡颜。寒髓玉的温凉抵着后颈,他咂咂嘴,似乎…梦到了烤鱼? 通天牌坊残骸处,金光黯淡的仙桥…猛地…剧烈震颤!桥身符文疯狂闪烁!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掰弯? “咔嚓——!” 刺耳的碎裂声!仙桥…从中…断开了?断口处,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疯狂扭曲、塌陷!一股远超半步金仙地、令冥土都为之颤抖的…煌煌天威…轰然降临! “摇…摇光星君?”赵小乙尖叫,瘫软在地,“…亲…亲临投影?完了…全完了…” 塌陷的空间漩涡中,一道模糊却无比威严的身影缓缓凝聚!身披星辰法袍,头戴七曜冠冕,面容隐在光晕中,唯有一双冰冷的、仿佛蕴含诸天星河的眸子…穿透虚空!锁定…酣睡的萧闲! “亵渎仙规…扰乱冥序…罪…当…形神俱灭!”声音如同天宪!震得众人神魂欲裂!黑色沙漠掀起滔天沙暴! “护师尊!”慕容尘目眦欲裂!重剑悍然插地!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爆发到极致!淡金光罩撑开!却在星君威压下…寸寸皲裂! “煞…御!”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冲天!漆黑煞墙拔地而起!触及星辉…瞬间消融! “星…逆!”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狂闪!推演轨迹!星图“啪”地炸碎!她吐血倒飞! “滑…滑不动!”秦夭夭滑溜道韵如同撞上铁壁!寸寸崩碎! 云澜冰剑急点!寒气未出…已被星辉冻结!剑身哀鸣! 洛清漪月华仙灵燃烧!皎月光轮护住萧闲!光轮在星辉下…如同烛火遇飓风!剧烈摇曳!瞬间布满蛛网裂痕!她脸色煞白如纸!唇角金红鲜血狂涌! 星君投影…缓缓抬手。指尖…一点微缩的、却蕴含毁灭诸天星辰之力的…星核光点…凝聚!目标…直指光轮后的萧闲! “灭。”冰冷宣判。 星核光点…无声射出!所过之处…空间湮灭!时间停滞!法则…崩解! 光轮…轰然破碎!洛清漪如遭重击!身形倒飞!月白衣裙染血!发间草环…光芒急闪!竟“啪”地裂开一道细纹! 星核光点…已至萧闲眉心前一寸!毁灭气息…冻结神魂! 就在这万分之一刹那—— 睡梦中的萧闲,似乎被那“冻”灵魂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 他极其不耐烦地…裹紧了外氅。 动作…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粘稠到化不开的、带着极致“别吵我睡觉”意志的摆烂道韵,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不再是“躺平”,而是…凝聚成一片…巨大无比的、灰扑扑的…“被窝”道域虚影? 道域虚影…瞬间膨胀!将所有人…连同那点星核光点…以及…摇光星君投影…一起…兜头…罩了进去? 滋溜溜——! 星核光点撞入“被窝”道域!轨迹…发生了宇宙级的…偏转?带着它全部的、毁灭星辰的力量…狠狠地…射向了…旁边那躺得正香的…诛仙卫首领? “不——!”首领梦中惊醒!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嘶吼! 噗嗤——! 星核光点…精准的…洞穿了他眉心?暗金头盔炸裂!神魂…瞬间湮灭?连鼾声…都戛然而止? 其他诛仙卫…被冲击波震得…翻了个身?鼾声…更响了? 摇光星君投影:“???” 他那双蕴含星河的冰冷眼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一丝…错愕?和…荒谬? 他的灭世一击…被“被窝”滑地…干掉了…自己人? 更恐怖的是!那“被窝”道域虚影…已笼罩了他!一股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好困…好烦…睡吧…”的意志…疯狂侵蚀他的投影!体内浩瀚星力…运转…变得…迟滞无比?如同陷入泥沼?投影…竟…开始…模糊?不稳? “亵…渎…”星君投影发出震怒低吼!星辰法袍光芒暴涨!试图挣脱! 萧闲在“被窝”里,裹紧外氅,翻了个身。嘟囔声如同梦呓:“…冷…” 嗡——! “被窝”道域…猛地…收紧?如同裹紧的棉被? 滋溜——! 摇光星君投影…如同被卷进被窝的…一只…扑棱蛾子?投影剧烈扭曲、闪烁!最终…“噗”的一声…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缕…不甘的…星辉余韵…飘散… “被窝”道域虚影…缓缓消散。 黑色沙漠…重归死寂。 风停了。沙落了。 十二诛仙卫…躺得更安详了。首领…没了脑袋?鼾声…依旧? 众人石化。连呼吸都忘了。 赵小乙张着嘴,下巴脱臼:“…星…星君…被…被窝…闷…闷死了?” 桑红袖眼神空洞:“…好…好强的…赖床气…” 慕容尘重剑“哐当”坠地。 徐凌雪煞气…凝固了。 秦夭夭:“…臭咸鱼…你…你把星君…卷被窝…闷没了?” 云澜冰剑微颤,寒气…迟滞了十倍。 洛清漪捂着染血的胸口,发间草环裂纹蔓延。她看着裹紧外氅酣睡的萧闲,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最终…化为一种…深不见底的…麻木? 她默默走到他身边,弯腰。指尖月华流转,小心的…为他掖了掖外氅的边角。 “睡吧。”她声音轻得像羽毛,“…下次…裹严实点。” 她抬眸,望向那彻底断裂的仙桥残骸。残骸深处,空间裂缝缓缓弥合,却残留着一丝…令冥土都战栗的…仙帝怒意? 新的风暴…已在九天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 裹着外氅… 睡得正香。 第187章:寂灭 黑色沙漠死寂,鼾声如雷。 十二诛仙卫躺得笔直,暗金重甲蒙尘,巨剑歪斜。半步金仙首领…没了脑袋?脖颈断口光滑如镜,鼾声却依旧洪亮?其余十一人…翻了个身?睡得更沉? “咕咚。”赵小乙咽了口唾沫,下巴哆嗦:“…头…头没了…还…还打鼾?” 秦夭夭捂耳朵:“吵死啦!臭咸鱼!管管啊!” 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汹涌:“…师尊…道韵…已通…幽冥?”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沉凝,一丝慵懒侵入本源:“…寂灭…亦…可…滑…” 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乱闪:“…无头…而眠…此道…超…星算…” 云澜冰剑归鞘,寒气滞涩,琉璃眸扫过那排“睡尸”,冰唇微启:“…烦。”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修复发间草环裂痕。她看着酣睡的萧闲,清冷眸底…麻木深处…漾起一丝极淡的…无奈?“…睡相…差。”她低语。 萧闲裹紧外氅,寒髓玉硌的他歪了歪头。睡帽滑落,露出半张蹙眉的睡颜。“…吵…”他嘟囔,无意识…蹬了下腿。 滋溜——! 蹬腿带动滑腻道韵!那无头诛仙卫的鼾声…戛然而止?身躯…“滋溜”一声…滑进了旁边沙坑?其余十一卫…仿佛被无形大手…“唰”地…摆正?鼾声…整整齐齐?音量…降低八度? 沙漠…瞬间…清净了。 众人:“……” 赵小乙扑通跪地:“…前辈…神威…” 秦夭夭瞪大眼:“…这…这也行?” 慕容尘重剑嗡鸣,裂纹道韵平复。 徐凌雪煞气收敛。 桑红袖星图残片光芒稳定。 云澜冰剑微震,寒气恢复流转。 洛清漪指尖一顿,草环裂痕弥合。她看着萧闲,唇角那丝无奈…化了?化作极淡的…纵容? “走。”她声音轻缓,“…寻…出路。” 众人踏过“整齐”的鼾声,走向断裂仙桥残骸。桥身崩碎,符文黯淡,唯有一截焦黑的桥墩斜插沙中,隐约残留…空间波动? “通天路…虽断…残迹…或可…通…他界?”桑红袖星图残片映照桥墩。 慕容尘重剑劈开碎石:“一试?” 徐凌雪煞气侵蚀焦痕:“…稳固…通道?” 秦夭夭滑溜道韵探入裂缝:“…滋溜…滑…滑不动?卡住了?” 云澜冰剑点向波动中心:“…冻…固源。” 洛清漪月华仙灵流转,笼罩桥墩:“…需…坐标。” 赵小乙掏出一把龟甲铜钱,念念有词一抛!铜钱落地…竟…叠成一座小桥?桥头指向…东北?“卦象显…东北…有…生路?大吉?” “东北?”桑红袖星图急转,“…冥土东北…乃…‘无回深渊’?大凶之地!” “啊?!”赵小乙脸一白,“…龟…龟甲错了?” “无回深渊…”慕容尘重剑顿地,“…传说…吞噬…万物…金仙…难归…” 徐凌雪煞气微凝:“…去否?” 众人沉默,目光投向…酣睡的萧闲。 萧闲在睡梦中…咂了咂嘴。“…鱼…”他含糊道,翻了个身。外氅滑落,露出怀里…半块啃剩的、硬邦邦的…咸鱼干?他无意识…把咸鱼干…往东北方向…一丢? 咸鱼干划过弧线,“啪嗒”落在东北方沙地上。鱼头…正对深渊方向? 赵小乙:“……” 秦夭夭:“…臭咸鱼!你的晚饭!” 慕容尘:“…师尊…之意…” 徐凌雪:“…鱼指…深渊?” 桑红袖星图光芒骤亮:“…咸鱼落处…卦象…变?凶中…藏…大吉?”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指向东北。 洛清漪看着那咸鱼干,又看看萧闲。清冷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走吧。”她率先走向东北。 无回深渊。冥土禁地。黑雾如墨,吞噬一切光。渊口罡风如刀,撕裂神魂。隐约传来亿万怨魂的哭嚎,令人毛骨悚然。 “确定…是这?”秦夭夭缩着脖子,“…臭咸鱼…会不会…扔错了?” 赵小乙举着龟甲,手抖得厉害:“卦…卦象又变了…吉凶…交织…看不懂…” 慕容尘重剑罡气护体,却被罡风撕开裂痕!“…风…蚀魂!” 徐凌雪煞气涌出,竟被黑雾吞噬?“…雾…吞煞!” 桑红袖星图残片光芒急剧黯淡:“…此地…隔绝…天机!” 云澜冰剑斩出!冰蓝剑气没入黑雾…无声无息…消失?“…深…不可测。” 洛清漪月华仙灵化作光罩,护住众人。光罩在罡风黑雾侵蚀下…剧烈波动!“…撑不住…太久。” 深渊深处,传来低沉咆哮!黑雾翻涌!凝聚成一张巨大的、扭曲的、布满利齿的…鬼面?鬼面张口!吞噬一切的吸力爆发!光罩瞬间变形!裂纹蔓延! “渊魔!”桑红袖惊呼,“…冥土…本源…恶念所化…不死不灭!” “退!”慕容尘怒吼!重剑悍然劈向鬼面!剑风没入黑雾…如泥牛入海! 徐凌雪煞气狂涌!蚀心残锋斩出!鬼面利齿咬合!煞气崩碎!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吸力…竟无视滑腻?将她…缓缓拖向深渊?“救…救命!” 云澜冰剑连点!寒气冻结鬼面部分黑雾!但更多黑雾涌来!冰晶碎裂! 洛清漪月华燃烧!光罩勉强支撑!唇角溢血!“…不行…” 鬼面巨口已近!利齿森然!吞噬吸力…锁定…酣睡的萧闲! 就在此时—— 萧闲…似乎被那“吸”力…扯得…不舒服? 他极其不耐烦的…在睡梦中…挠了挠屁股。 动作…慵懒随意。 嗡——! 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带着“别吵我翻身”意志的摆烂道韵,以他屁股为中心(?),轰然爆发!化作一只…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灰扑扑的…咸鱼屁股虚影?对着那鬼面…轻轻…一撅? 滋溜溜溜——! 鬼面吞噬吸力撞上咸鱼屁股虚影!轨迹…发生了冥河倒灌级的…偏转?带着它全部的、吞噬万物的力量…狠狠地…吸向了…旁边…那半截焦黑桥墩? 轰隆隆隆隆——! 桥墩…被连根拔起?吸入深渊?桥墩上残存的空间符文…被暴力激活?爆发出刺目强光!撕开一道…极不稳定的、疯狂扭曲的…空间裂缝?裂缝另一端…传来…鸟语花香?仙灵之气? 鬼面:“???”它…吸了…个…啥? 咸鱼屁股虚影…消散。 萧闲挠完屁股,翻了个身,裹紧外氅,鼾声…更响了。 鬼面呆滞片刻,发出愤怒咆哮!再次张口!吸力…更盛! 但…那空间裂缝…因桥墩被吸走…失去了支撑?开始…急速…坍塌?恐怖的空间乱流…从中喷涌而出!反而…卷向了…鬼面? 滋啦——! 空间乱流如同亿万利刃!瞬间将鬼面…撕成了碎片?黑雾哀嚎着消散? 裂缝…彻底崩塌!消失无踪。 深渊…重归“平静”?只余罡风呼啸。 众人僵立,看着那消失的裂缝,又看看酣睡的萧闲。 赵小乙扑通跪地:“…一屁股…坐出…生路?又…坐没了?” 秦夭夭:“…臭咸鱼!你…你撅屁股干嘛?” 慕容尘重剑裂纹道韵沸腾:“…师尊…莫非…早算到…” 徐凌雪煞气紊乱:“…空间裂缝…另一端…” 桑红袖星图残片冒烟:“…卦象…全乱了…” 云澜冰剑凝霜:“…可惜。” 洛清漪散去光罩,抹去唇角血迹。她看着萧闲撅过屁股的方向,沉默良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她走到他身边,蹲下。为他拉好滑落的外氅,仔细掖紧。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下次…”她声音轻得如风,“…翻身…轻点。” 她抬眸,望向罡风肆虐的深渊。清冷的眸底,倒映着冥土永恒的黑暗,和…一丝极淡的…认命? 看来出路还得靠他继续…睡。 第188章:渊魔 黑色沙漠死寂,罡风呼啸。 无回深渊边缘,空间裂缝崩塌的余波渐息。那被咸鱼屁股虚影“撅”出来的生路…昙花一现?只留下焦黑桥墩被吞噬后的虚无,和…更加暴戾的渊口罡风。 “完…完了…”赵小乙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生路…没了…渊魔…要…要出来了!” 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臭咸鱼!都怪你乱撅屁股!” 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剧烈翻涌:“…师尊…必…有深意?”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沉凝,一丝慵懒侵蚀剑锋:“…等…” 桑红袖星图残片光芒黯淡:“…卦象…死寂…”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锁定深渊:“…备战。” 洛清漪月华仙灵流转,发间草环裂纹弥合。她看着酣睡的萧闲,清冷眸底…那丝认命…化为极淡的…信任?“…等。”她重复。 深渊之下,咆哮再起!比之前更加暴虐!黑雾翻涌!凝聚成三张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鬼面!六只空洞眼窝燃烧着幽绿冥火!巨口张开!吞噬吸力…倍增!形成三道扭曲空间的恐怖漩涡!撕扯众人! “三…三只渊魔?”赵小乙尖叫,“…死定了!” “结阵!”慕容尘怒吼!重剑插地!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爆发到极致!淡金壁垒撑开!吸力撞上!“咔嚓!”壁垒瞬间布满裂痕!沙地被撕开沟壑! “煞…御!”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冲天!漆黑幕墙升起!触及漩涡…剧烈扭曲!煞气被疯狂抽离! “星…锁!”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狂闪!星光锁链缠向鬼面!锁链崩断!反噬吐血! “滑…滑不走!”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吸力无视滑腻!将她…拖向深渊!“救命!” 云澜冰剑连点!寒气冻结部分黑雾!但更多黑雾涌来!冰层碎裂! 洛清漪月华燃烧!皎月光轮护住萧闲!光轮在三大漩涡撕扯下…剧烈变形!裂痕蔓延!她脸色惨白,唇角溢血!“…快到…极限…” 三张鬼面巨口已近!利齿森然!吞噬一切!众人脚下沙地崩塌!身形不稳!眼看就要被拖入无尽深渊! 就在这绝望之际——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吸”力…扯得…快要掉下“床”? 他极其不耐烦的…在睡梦中…蹬了蹬腿。又…挠了挠屁股。 动作…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粘稠到化不开的、带着“别抢我被窝”极致怨念的摆烂道韵,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不再是虚影,而是…化作一片…实质般的、灰扑扑的、软塌塌的…“咸鱼褥子”道域?瞬间铺开!将所有人…连同那三张鬼面…一起…兜头…盖了进去? 滋溜溜溜——! 三道吞噬漩涡撞上“咸鱼褥子”!轨迹…发生了维度级的…偏转?带着它们全部的、撕裂空间的力量…狠狠的…吸向了…彼此? 轰隆隆隆隆——! 三张鬼面…互相…吞噬了起来?黑雾疯狂撕咬!冥火剧烈对撞!咆哮震耳欲聋!它们…自己…打起来了? “咸鱼褥子”道域…却如同最舒适的床垫…托着众人…轻飘飘…落在…安全地带?甚至还…弹了弹? 众人:“!!!” 赵小乙一屁股坐在“褥子”上,傻眼:“…打…打起来了?” 秦夭夭趴在“褥子”上,摸了摸:“…咦?软软的…” 慕容尘重剑拄地,罡气收敛,裂纹道韵平复:“…师尊…道域…化实?” 徐凌雪煞气内敛,蚀心残锋低鸣:“…安…全?” 桑红袖星图残片光芒稳定:“…卦象…吉…躺平…即吉?” 云澜冰剑归鞘,寒气舒缓。 洛清漪散去光轮,落在“褥子”上。月白衣裙拂过灰扑扑的“褥面”,未染尘埃。她看着那三只自相残杀的渊魔,又看看身下…弹软的“咸鱼褥子”。清冷的脸上…空白一片。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麻木。 萧闲在“褥子”中心,裹紧外氅,蹭了蹭“被窝”,鼾声…更香甜了。 深渊中,三鬼面厮杀惨烈!黑雾翻腾!冥火四溅!最终…“轰”的一声巨响!同归于尽?化作漫天黑雨…洒落深渊? 危机…解除? “褥子”道域…缓缓消散。众人脚踏实地。 赵小乙扑通跪地:“…前辈…无敌…” 秦夭咋戳戳沙地:“…臭咸鱼…的褥子…没了…” 慕容尘收剑:“…走?” 徐凌雪点头。 桑红袖星图指向东北:“…卦象…指向…深处…” 云澜冰剑微抬,寒气开路。 洛清漪走到萧闲身边。他依旧酣睡,寒髓玉枕在脑后。她俯身,为他拂去睡帽上沾染的…一丝黑雨湿气。 就在她指尖触及帽檐的刹那—— 东北方深渊最黑暗处!一点极细微的、纯净到极致的…月白光芒…悄然亮起?光芒柔和,却瞬间驱散了周遭冥雾!一股…温暖、熟悉、同源…却更加浩瀚磅礴的…月华仙灵气息…弥漫开来? 洛清漪身体猛地一僵!豁然抬头!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恐慌? “那是…”她声音微颤。 光芒中,一道模糊的、由纯粹月华凝聚的…女子虚影…缓缓浮现。虚影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与洛清漪一模一样的、却更加古老冰冷的…琉璃眼眸…跨越虚空…凝视而来! 目光…精准的…落在洛清漪…发间那顶…歪扭的狗尾巴草环上! 虚影…似乎…顿了一下? 随即,一股无法形容的、冻结万古的…怒意…轰然降临! “亵渎…月华…当诛!” 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天玄冰碎裂!一道凝练到极致、足以冰封星河的月华神光…撕裂黑暗!无视空间!直刺洛清漪…眉心! 这一击…远超摇光星君!蕴含…真正的…月华本源之力!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洛清漪瞳孔骤缩!周身月华仙灵…被彻底压制!根本无法调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神光…逼近!死亡气息…冻结神魂! “洛姐姐!”秦夭夭尖叫! 慕容尘重剑欲劈!却被神光余波震飞! 徐凌雪煞气溃散! 桑红袖星图炸碎! 云澜冰剑凝滞! 赵小乙吓晕! 就在神光即将洞穿洛清漪眉心的刹那——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冻”灵魂的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 他极其不耐烦的…伸出手…在空中…挠了挠? 动作…像赶蚊子。 嗡——! 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带着“别吵我女人”浓郁起床气的滑腻道韵,从他指尖弹出!后发先至!滋溜一声…精准的…缠上了那道月华神光? 神光轨迹…诡异的…一歪? “噗嗤——!” 月华神光…擦着洛清漪的发梢…狠狠的…射在了…她发间那顶…狗尾巴草环上? 草环…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滑腻道韵的…混沌光芒?将月华神光…硬生生…“滑”得…折射了出去? 折射的光束…以更恐怖的速度…原路返回!狠狠的…轰向了…那月华虚影? 虚影:“!!!” 她似乎完全没料到这变故!根本来不及反应! 轰——! 月华虚影…被自己的神光…轰了个正着?瞬间…剧烈闪烁!扭曲!发出一声无声的、惊怒的尖啸!随即…彻底…崩散成漫天光点?消失无踪? 深渊…重归死寂。 只剩…洛清漪…僵立原地。发梢…微焦。发间…那顶狗尾巴草环…黯淡了一丝?却…完好无损? 她缓缓抬手,指尖轻触草环。粗糙的触感传来。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他的温度?和…那缕…救命的…滑腻道韵? 她低头,看着地上酣睡的萧闲。他挠完“蚊子”,翻了个身,咂咂嘴,继续睡。 清冷的眸子里,震惊、恐慌、茫然…最终…都化为了一汪…剧烈颤动的春水。冰封千年的心防…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碎成了渣。 她缓缓蹲下身。指尖…微颤着…拂过他微蹙的眉心。 “下次…”她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丝…哭腔?“…赶蚊子…别…别打草环…” 一滴温热的、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滴在他…酣睡的…脸颊上。 萧闲无意识的…舔了舔嘴角。 “…咸的…”他嘟囔。 第189章:删除之力 黑色沙漠死寂,泪珠滚落。 那滴温热的、晶莹的泪,正正砸在萧闲酣睡的脸颊上。他无意识地咂咂嘴,嘟囔着“…咸的…”,舌尖舔过泪痕。睡帽歪斜,露出惬意的眉梢。 洛清漪僵在原地。蹲伏的姿势凝固,指尖还停留在他微蹙的眉心。方才那声带着哭腔的“别打草环”余音未散,她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慌乱?与…一丝无措?冰封千年的心湖,被自己这滴不争气的泪…彻底搅乱。 “洛…洛姐姐…你…”秦夭夭张大了嘴,指着她的脸。 慕容尘重剑顿地,裂纹道韵一滞。 徐凌雪煞气微凝。 桑红袖星图残片光芒乱闪。 云澜冰剑归鞘声…格外清晰。 赵小乙刚醒,又差点晕过去:“…月华仙子…落…落泪了?” 深渊尽头,月华虚影崩散的光点尚未完全熄灭。那冰冷怒意残留的威压,混合着洛清漪此刻罕见的脆弱,让空气…凝滞。 萧闲又舔了舔嘴角,似乎在回味那滴泪的咸味。他翻了个身,外氅卷得更紧,寒髓玉硌在腰下。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了两下…精准地…抓住了洛清漪还停留在他眉心的…那只微颤的手。 然后…他把那冰凉纤柔的手…拉了下来…垫在了自己脸颊下…蹭了蹭。 “嗯…软…”他含糊嘟囔,鼾声…更沉了。 洛清漪:“!” 她浑身猛地一僵!指尖传来他脸颊的温度,和…那均匀呼吸的湿热。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酥麻感,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冰封的仙灵…险些失控!月白衣裙无风自动!发间草环…光芒急闪! 她想抽手!却…动弹不得?不是被禁锢,是…一种…更深的…无力?仿佛千年修持的定力…在他无意识的拉扯下…土崩瓦解? “…放…放肆!”她声音发颤,试图维持清冷,却染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羞恼? 萧闲毫无所觉,睡得香甜,甚至…轻轻咬了下她的指尖?像含着一块糖。 洛清漪耳根…瞬间红透! “噗嗤!”秦夭夭憋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慕容尘默默转身,重剑杵地,肩头微抖。 徐凌雪黑袍下煞气…紊乱了一瞬。 桑红袖低头猛看星图残片,耳尖泛红。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莫名暖了一丝? 赵小乙眼睛瞪得像冥核:“…前…前辈…霸…霸气…” “成何体统!”洛清漪终于找回一丝力气,猛地抽回手!指尖残留着他脸颊的温热和…一点可疑的口水?她豁然起身,月白衣裙拂动,背对众人。可那通红的耳垂…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月华流转,净化掉那点湿痕,却拂不去心头燥热。“…走!”她声音努力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浮。 众人强忍笑意,表情古怪。正要跟上—— 轰隆——! 整个冥土…猛地…剧烈震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仿佛…冥界根基…在崩塌? 黑色沙漠疯狂塌陷!形成无数巨大漩涡!通天牌坊残骸彻底粉碎!罡风变得混乱!撕裂一切! “怎么回事?”慕容尘重剑插地,稳住身形! “冥界…要…要碎了?”赵小乙尖叫抱头! 桑红袖星图残片疯狂闪烁:“…不是攻击!是…是…冥界本源…在…衰退?在…消失?” 徐凌雪煞气感知:“…死气…在…消散?” 云澜冰剑指的:“…寒气…源头…枯竭?” 秦夭夭滑溜道韵乱飘:“…地…地都不滑了?” 洛清漪脸色骤变!月华仙灵感知蔓延!“冥河…倒流?忘川…干涸?轮回…停滞?”她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惊骇!“冥主…陨落了?不对…是…冥界…在…降格?” 唯有萧闲…在塌陷的沙坑里…翻了个身?继续睡?身下沙地…莫名…稳固? 就在这时—— 那崩塌的深渊最深处!那月华虚影消散的地方!一点…极暗、却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虚无…悄然扩大!虚无中…一道横跨诸天万界的、冰冷无情的…巨大…金色…竖瞳…缓缓…睁开! 竖瞳之中…无尽法则流转!冰冷!漠然!如同…审判诸生的…天道之眼? 目光…扫过崩塌的冥土!扫过震惊的众人!最终…定格在…沙坑里…酣睡的萧闲身上! “检测到…超规格…变量…” “干扰…世界线…稳定…” “判定…威胁…” “执行…格式化…” 毫无情绪波动的、机械般的宏大之音,在所有人神魂深处响起! 金色竖瞳…光芒一闪!一道…无法形容、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纯粹“删除”之力…降临!目标…直指萧闲!要将他…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 “不——!”洛清漪凄声尖叫!不顾一切扑向萧闲!月华仙灵疯狂燃烧!发间草环光芒万丈!试图阻挡! 慕容尘重剑劈向竖瞳!剑风湮灭! 徐凌雪煞气冲天!瞬间蒸发! 桑红袖星图炸碎! 云澜冰剑冻结! 秦夭夭道韵崩潰! 赵小乙彻底晕厥! 删除之力…无视所有!已触及萧闲身体! 就在这最终刹那——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删除”的寒意…彻底…惹毛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 睡帽滑落,乱发支棱。眼睛…依旧闭着?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充满了…被吵醒的…极致…暴躁? 他对着那金色竖瞳…那代表诸天法则的冰冷意志…极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像赶苍蝇! “吵…死…了…!” 他…口齿不清的…抱怨道! 嗡——! 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超越了“滑”“懒”“躺”“摆”的…终极…“不想搭理你”道韵…轰然爆发! 没有光芒!没有形态!只有一种…绝对的…“否定”意志! 否定你的存在! 否定你的法则! 否定你的删除! 删除之力撞上这股“否定”道韵… 滋————————!!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那删除之力…那金色竖瞳…那冰冷的天道意志…如同被橡皮擦…从现实层面…轻轻地…擦…掉…了? 金色竖瞳…猛地…凝固?随即…如同镜花水月…荡漾了一下…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崩塌的冥土…骤然…停止?塌陷的沙漠定住!倒流的冥河停滞!干涸的忘川凝固!一切…都…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萧闲…打完“苍蝇”…身子一歪…“噗通”…又倒回沙坑里…鼾声…瞬间响起? 洛清漪扑到他身边,动作僵住。 所有人…石化。思维…停滞。 冥土…死寂。 只有鼾声。 过了许久许久。 赵小乙悠悠醒转,眼神空洞:“…发…发生…了什么…” 秦夭夭嘴巴张合,发不出音。 慕容尘重剑“哐当”落地。 徐凌雪煞气…熄火了。 桑红袖星图…冒烟了。 云澜冰剑…结霜了。 洛清漪缓缓低头,看着枕着沙地酣睡的萧闲。看着他皱着的眉头,和那微微嘟囔的睡颜。 她伸出微颤的手,极轻极轻的…拂过他额前乱发。 然后… 她慢慢地… 小心翼翼地… 在他身旁… 躺了下来。 月白衣裙铺散在灰扑扑的沙地上。发间草环…轻轻蹭着他的手臂。 她侧过身,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所有情绪褪去,只剩下…一片柔软的、彻底的…安宁。 “睡吧。”她声音轻得像梦呓,“…天…塌不了。” 她闭上眼。 竟也…沉沉睡去。 众人:“……………………” 第190章:冥心 黑色沙漠死寂,鼾声交响。 萧闲枕着沙地,睡帽歪斜,嘴角微翘。洛清漪侧卧在他身旁,月白衣裙铺散灰沙,发间草环轻蹭他手臂。两人呼吸均匀,仿佛冥土崩塌只是场梦。 “他…他们…睡了?”秦夭夭下巴脱臼。 慕容尘重剑插地,裂纹道韵凝固:“…师尊…道韵…定乾坤?” 徐凌雪煞气沉滞:“…冥土…稳了?” 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定格:“…时空…冻结?” 云澜冰剑凝霜:“…寒…止。” 赵小乙揉眼:“…我…还在做梦?” 深渊尽头,崩塌停滞。塌陷的沙坑悬在半空,倒卷的冥河浪花凝固,干涸的忘川河床裂纹不再蔓延。一切…被按下了暂停键?唯有两人鼾声…是唯一的流动。 “冥心…枯竭…”桑红袖猛地回神,星图急转,“…停…停不住!本源…在…消散!” “看!”秦夭夭指向深渊中心!那绝对虚无处,一点微弱的、灰白的…光?在…缓缓…黯淡?“那…那是什么?” “冥界…核心…冥心?”赵小乙尖叫,“…它…它要熄了?冥土…真要…没了?” 灰白光点…如同风中之烛…明灭不定!每黯淡一分,停滞的崩塌…便…微不可查的…推进一寸!凝固的沙粒…开始…滑落? “必须…稳住冥心!”慕容尘低吼,重剑罡气爆发!轰向光点!罡气触及光点…滋溜…滑开?“…滑不动?” 徐凌雪煞气如墨龙扑出!撞上光点…煞气…被吞噬? 云澜冰剑寒气喷涌!寒气…穿透光点?毫无作用? 桑红袖星图幽光缠绕!光点…轨迹…无法锁定? 秦夭夭滑溜道韵裹去!滋溜…道韵…被弹开? “不行!”桑红袖脸色惨白,“…冥心…排斥…一切外力?” 洛清漪睫毛微颤,似被惊扰。她指尖无意识…拂过发间草环。草环…微光一闪?一缕极其微弱的、混杂着滑腻道韵的月华…飘向…冥心? 滋——! 灰白光点…猛的…亮了一丝?崩塌…停滞感…强了一分? “有…有用?”赵小乙狂喜! “草环?!”秦夭咋瞪大眼! 洛清漪豁然睁眼!琉璃眸中映出冥心微光!她指尖月华流转,引动草环道韵!一缕更凝练的月华混着滑腻道韵…射向冥心! 嗡——! 冥心…稳定亮起崩塌…彻底停滞! “稳…稳住了?”桑红袖惊喜! “洛姐姐!快!”秦夭夭急喊! 洛清漪指尖月华源源不断注入草环!草环光芒流转,道韵与月华交融,化作温润光流,滋养冥心!冥心灰白光芒…渐渐…温润?饱满? “不够…”她脸色微白,“…月华…消耗…太快…” “煞…助!”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翻涌!漆黑煞气不再侵蚀,而是…化作粘稠墨汁!“滋溜”融入洛清漪月华光流!光流…凝实一分! “罡…固!”慕容尘重剑罡气爆发!龙象罡气混合滑腻道韵!“滋溜”缠绕光流!光流…坚韧一分! “星…引!”桑红袖星图残片幽光指引!光流轨迹…精准!损耗…降低! “滑…送!”秦夭夭滑溜道韵包裹光流!滋溜!光流速度…暴涨!直抵冥心! 云澜冰剑寒气微吐!冻结光流逸散!效率…提升! 冥心光芒…越来越亮!灰白褪去…化为温润白玉光泽!一股磅礴的…新生之力…荡漾开来!停滞的崩塌…开始…缓缓…回溯?沙坑填平冥河归位忘川…泛起水光? “成…成了?”赵小乙喜极而泣! 就在冥心即将彻底稳固的刹那—— 洛清漪发间草环…“咔嚓”…一声轻响!一道细微裂痕…蔓延开来?她闷哼一声!月华仙灵…瞬间紊乱!光流…中断? 冥心光芒…猛地一颤!白玉光泽…迅速黯淡!回溯的崩塌…再次…停滞?甚至…开始…加速崩溃? “草环…裂了?”秦夭夭尖叫! “反噬?!”桑红袖脸色煞白! 洛清漪嘴角溢血,指尖颤抖。草环裂痕处…一丝…冰冷、古老、带着怒意的…月华本源气息…逸散而出?直冲她神魂! “月…月主…印记?”她瞳孔骤缩!神魂剧痛!那是…月华天…至高意志的…惩戒? 冥心…急速黯淡崩塌…加速!空间…开始扭曲!撕裂! “不——!”慕容尘怒吼! “师尊!醒醒!”秦夭咋扑向萧闲! 萧闲…似乎被那空间撕裂的“嘎吱”声…吵得…极其烦躁? 他极其不耐烦的…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动作…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身下沙地…如同涂满亿万年咸鱼油的滑板!载着他…“滋溜”一声…滑了出去?精准无比的…滑到了…即将崩溃的冥心…正下方? 他…仰面朝天…躺在了…冥心上? 冥心:“???” 滋溜溜——! 冥心灰白光芒…如同撞上了…涂满厌世油的、光滑无比且高速自转的…咸鱼肚皮?光芒轨迹…发生了维度级的…偏转?带着它全部的、崩溃湮灭的力量…狠狠地…反弹了回去?冲向了…那加速崩塌的…空间裂缝? 轰隆隆隆隆——! 崩塌的空间…被这股反弹之力…硬生生…怼了回去?裂缝…弥合?沙坑…填平?冥河…归位?忘川…水光潋滟? 冥心:“……”它…被…当…床垫…用了?还…弹…弹回去了? 更离谱的是!萧闲躺在冥心上…蹭了蹭…似乎…觉得…挺软?他…鼾声…更响了? 冥心…在他身下…白玉光芒…不再闪烁…而是…稳定的…温润的…流淌开来?磅礴的新生之力…席卷整个冥土!所有崩塌…彻底…逆转!修复!稳固! 洛清漪神魂剧痛骤消!草环裂痕…在冥心温润光芒照耀下…竟…缓缓…弥合?那丝月主印记的惩戒气息…被冥心新生之力…悄然…抚平? 她怔怔地看着躺在冥心上酣睡的萧闲。看着他蹭着“枕头”的惫懒睡颜。清冷的眸子里…翻江倒海!最终…化为一片…近乎虔诚的…宁静。 “他…”赵小乙喃喃,“…把…冥心…当…枕头…睡了?” 秦夭咋:“…臭咸鱼…你…你赢了…” 慕容尘重剑归鞘,裂纹道韵…圆融。 徐凌雪煞气内敛。 桑红袖星图…放弃治疗。 云澜冰剑…垂落。 洛清漪缓缓起身,走到冥心旁。冥心温润光芒映着她清冷的脸。她俯身,指尖…极轻极轻的…拂过萧闲睡帽上的褶皱。动作…温柔的…像触碰易碎的梦。 “睡吧。”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冥界…给你…垫着。” 她抬眸,望向冥土深处。崩塌逆转后,一道纯净的、由新生冥力构筑的…白玉阶梯…从冥心处…延伸而上…直通…那残破的通天牌坊方向?阶梯尽头…隐约…是…仙灵之气? “出…出路?”赵小乙狂喜! “走!”慕容尘沉声。 众人踏上玉阶。洛清漪最后回望。冥心上,萧闲睡得正香。冥心光芒温顺地流淌,仿佛…甘愿…做他一人的…枕头。 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淡、却真实无比的…弧度。转身,月白衣裙拂过玉阶,发间草环轻晃。 新的路已在脚下。而他会睡到…自然醒。 玉阶尽头,空间涟漪荡漾。仙灵之气扑面而来。一步踏出… 冥土…在身后…缓缓…闭合。 第191章:回到青云峰 青云峰顶,晨雾如纱。 萧闲瘫在万年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寒髓玉枕在脑后。冥界一行,仿佛只是场荒唐梦。峰顶咸鱼道场依旧,只是空气中多了丝若有若无的…冥土凉意? “臭咸鱼!起床!”秦夭夭叉腰站在榻前,小脸气鼓鼓,“冥界捡得破石头!还你!”她丢出一块灰扑扑的冥核碎片。 碎片“啪嗒”落在萧闲胸口。他眼皮都没抬,鼻翼微动:“…嗯…垫脚…凉快…” 秦夭夭:“???” 洛清漪静立一旁,月白衣裙纤尘不染,发间那顶歪扭的狗尾巴草环…竟流转着一丝温润玉光?她指尖拂过草环裂痕,清冷眸底映着萧闲惫懒睡颜,一丝极淡的柔光掠过。 “师尊!”慕容尘扛着断裂重剑走来,剑身裂纹处灰白道韵流淌,“弟子…龙象罡气…滞涩难行…” 萧闲慢悠悠翻个身,背对他:“…滑…着练…” 慕容尘愣住:“滑…滑着练拳?” 萧闲:“嗯…” 慕容尘挠头,试着挥拳!罡气爆发!轨迹…诡异的…划出弧线?“滋溜!”拳风擦着石桌滑过!石桌…纹丝不动?他呆住:“…这…有用?” 萧闲鼾声均匀。 “冰块脸!”秦夭夭拽云澜,“臭咸鱼说…让你…看蚂蚁搬家!” 云澜怀抱冰剑,琉璃眸微凝:“…何意?” 萧闲嘟囔:“…慢…才…快…” 云澜沉默。她走到树下,冰剑悬空。目光…落在一队搬食的蚂蚁上。蚂蚁轨迹…在她眼中…突然…放慢?冰剑微鸣!寒气…凝于一点?剑尖…无意识…点出! 嗤! 一片落叶…无声…断成两截?切口…光滑如镜?她瞳孔微缩。 “桑红袖!”秦夭夭喊,“臭咸鱼让你…数星星!” 桑红袖捧着星图残片:“…白日…无星…” 萧闲:“…心里…数…” 桑红袖闭目。星图残片幽光流转。识海中…星河倒悬!轨迹…不再推演…而是…随心跳…自然…流淌?推演之力…暴涨?她猛地睁眼:“…心…星…同源?” “徐凌雪!”秦夭夭凑近黑袍女子,“臭咸鱼说…煞气…太冲…泡…泡茶喝…” 徐凌雪蚀心残锋煞气翻涌:“…煞…茶?” 萧闲:“…凉…降火…” 徐凌雪指尖煞气凝聚,凝成漆黑水珠。迟疑片刻…送入口中?煞气入喉!如冰刀刮过!她闷哼一声!蚀心残锋剧震煞气…竟…温顺一丝?她眼中精光一闪! “我呢?”秦夭夭跳脚。 萧闲:“…滑…自己…玩…” 秦夭夭气结:“臭咸鱼!偏心!”她滑溜道韵爆发!身影如电乱窜!道韵所过…石凳“滋溜”滑走!茶壶“滋溜”翻倒!菜园篱笆“滋溜”散架! “秦夭夭!”老道士提锅铲追出,“我的灵菜!” 峰顶鸡飞狗跳。 洛清漪静立一旁,指尖月华流转,悄然修复被秦夭夭“滑”散的石凳。她看着混乱场面,清冷的唇角…极细微的…弯了弯。目光落回萧闲身上,他睡帽下嘴角微翘,仿佛…很满意? 她走到榻边,俯身。指尖…极轻的…拂去他衣襟上一点灰尘。动作…自然的…像做过千百遍。发间草环…玉光温润。 “洛姐姐!”秦夭咋咋呼呼跑来,“臭咸鱼给你的草环…发光了!” 洛清漪指尖一顿,耳根微红:“…嗯。” “定情信物?”秦夭夭挤眼。 洛清漪:“…休要胡言。”她转身,月白衣裙拂过石阶,脚步…却轻快了一分。 夜里。峰顶寂静。 萧闲在榻上翻了个身,寒髓玉滑落。“嗯…”他嘟囔,摸索着。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将玉枕…推回他颈下。 萧闲无意识抓住那只手,往怀里一带。“…软…”他含糊道,脸蹭了蹭。 洛清漪身体僵住!指尖传来他胸膛温热!清冷的脸上…瞬间绯红!她试图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月光下,她僵立榻边。许久…终是…没再动。任由他…抱着手…酣睡。发间草环…玉光…柔柔闪烁。 翌日。慕容尘在后山练拳。罡气爆发!拳风…不再刚猛!而是…划出诡异弧线!“滋溜!”轰向山壁!山石…未碎?反而…“滑”开一片?露出…内里…晶莹矿脉? “滑…开石?”慕容尘狂喜! 云澜树下静立。冰剑点出!寒气…不再扩散!凝于针尖!一只飞过的蚊虫…翅膀…瞬间…冻结?悬停半空?她琉璃眸亮起! 桑红袖闭目观星。星图残片悬浮,轨迹…随心流淌!她指尖轻点!一道星光射出!精准…击落…百里外…一片枯叶? 徐凌雪端坐凉亭。指尖煞气凝杯。“茶…凉了…”她自语。煞气翻涌…竟…凝出一片…冰晶?落入杯中?她端起…一饮而尽!蚀心残锋嗡鸣煞气…温顺如溪流? 秦夭夭追着老道士滑:“老骗子!你的锅!滋溜!滑走啦!” 萧闲瘫在榻上,睡帽盖脸。鼾声…均匀。 洛清漪端来灵茶。见他衣襟微敞,寒髓玉滑落。她迟疑片刻,伸手…为他…掖好衣襟。指尖…不经意…拂过他锁骨。微颤。 她放下茶盏。转身时…袖中…滑落…半块…啃剩的…咸鱼干?她脚步一顿,飞快捡起。左右张望…无人?她指尖月华流转…将咸鱼干…悄然…收入袖中。耳根…更红了。 “师尊!”慕容尘冲上峰顶,激动挥拳,“弟子…悟了!滑…亦可…开天!” 萧闲掀开帽檐一角:“…哦…” “冰块脸也成了!”秦夭夭拽着云澜,“她…冻蚊子!超准!” 云澜冰剑微鸣:“…尚可。” 桑红袖星图光芒璀璨:“弟子…心星…合一!” 徐凌雪煞气内敛:“…茶…尚可。” 萧闲:“嗯…” 他慢吞吞坐起,伸了个懒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洛清漪微红的耳根上。 “都…还行…”他嘟囔着,从怀里摸出…一把…咸鱼干? “给…”他随手一抛。 咸鱼干天女散花! 慕容尘接住!罡气一滑!咸鱼干…“滋溜”嵌入山壁?化作…天然…拳靶? 云澜冰剑轻点!寒气冻结!咸鱼干…悬在半空?成了…移动…靶心? 桑红袖星图幽光牵引!咸鱼干…轨迹…成星轨?推演…更速? 徐凌雪煞气一卷!咸鱼干…裹上墨色?煞气…凝练? 秦夭夭滑溜道韵抢到一块!“臭咸鱼!我的呢?” 萧闲指指她脚下:“…滑…” 秦夭夭低头!咸鱼干…“滋溜”…从她鞋底…滑走了?“啊啊啊!你耍我!” 最后一块咸鱼干…飞向洛清漪。 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咸鱼干油乎乎…沾着点泥? 她指尖月华流转…却…没净化?只是…轻轻…握在掌心。 清冷。 萧闲拉低帽檐…盖住脸。嘴角…似乎…翘了翘? “嗯…加餐…”他含糊道。 洛清漪低头。看着掌心咸鱼干。又看看他。 发间草环…玉光…温润流转。 她指尖…极轻的…摩挲了下粗糙的鱼干。 然后… 极其自然… 收入袖中。 峰顶阳光正好。 鼾声…再起。 【叮!咸鱼教学任务完成!弟子境界突破!咸鱼点+10000!】 洛清漪好感度+10!当前:95(情根深种)! 特别奖励:咸鱼干*10(洛清漪珍藏版)! 第192章:修行 青云峰顶,晨光熹微。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盖脸,寒髓玉枕歪斜。鼾声均匀,仿佛冥界一行从未发生。峰顶咸鱼道场静谧,只余风拂灵草的沙沙声。 “臭咸鱼!还睡!”秦夭夭叉腰跺脚,“说好教我们新招呢!” 萧闲翻个身,外氅滑落腰际:“…吵…”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狗尾巴草环流转温润玉光,映着清冷侧颜。她指尖无意识摩挲袖中半块咸鱼干,耳根微红。 慕容尘后山练拳。龙象罡气不再刚猛,轨迹诡滑。“滋溜!”拳风擦过青石!石面未碎,反被滑开薄薄一层!露出内里晶莹玉髓!“滑…开玉?!”他虎目圆睁! 云澜抱剑倚树。冰剑轻点,寒气凝于针尖。一只飞蛾掠过,左翅瞬间冻结!悬停半空!右翅犹自扑腾!她琉璃眸微亮:“…点冻…” 桑红袖盘坐星图前。推演轨迹不再笔直,带上一丝滑腻弧线。“滋溜!”星光锁链缠住飘叶!叶不落,反沿锁链…滑向更高枝头?“…轨迹…可滑?!” 徐凌雪黑袍垂地。蚀心残锋煞气内敛,凝成墨珠悬于指尖。她张口,墨珠入喉。煞气如冰线滑过经脉,蚀心之痛…淡了三分?“…凉…”她低语。 秦夭夭追着老道士满峰跑:“老骗子!你的丹炉!滋溜!滑下山啦!” 老道士提袍狂追:“小祖宗!停下!三转金丹要糊了!” 萧闲鼾声微顿。睡帽下鼻翼翕动:“…糊…味…”他嘟囔,无意识…挠了挠肚皮。 洛清漪眸光微动。她缓步至榻边,俯身。素手轻抬,月华流转,为他掖好滑落的外氅。指尖拂过褶皱,停留在他微敞的领口。白玉锁骨半露,晨光镀上暖金。 她指尖微颤。欲收手—— 萧闲忽地翻身!睡帽滑落!乱发蹭过她手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指尖! 洛清漪触电般缩手!月白衣袖翻卷,袖中咸鱼干“啪嗒”掉在榻沿! 空气凝固。 萧闲眼皮微掀,睡意朦胧的眸子扫过咸鱼干,又扫过她绯红的耳尖。“…早…”他含糊道,伸手…精准捏住鱼干…塞进嘴里?腮帮鼓动:“…香…” 洛清漪:“!!!” 她僵立原地,袖中手指蜷紧。清冷脸上冰层龟裂,羞恼与无措交织。发间草环玉光乱颤,像她此刻心跳。 “噗!”秦夭夭捂嘴偷笑,“洛姐姐!你的定情信物…被吃啦!” 慕容尘收拳望天。 云澜冰剑归鞘。 桑红袖星图遮脸。 徐凌雪黑袍微抖。 老道士抱紧丹炉:“…非礼勿视…” 萧闲嚼完鱼干,舔舔嘴角。睡帽一拉,盖回脸上。“…困…”鼾声…再起? 洛清漪深吸气。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回榻沿油渍。她转身,月白裙摆划过青石,脚步…微乱?行至竹影深处,才停步。袖中手…仍微颤。 她垂眸。掌心月华凝聚,化出一枚剔透冰晶。冰晶中…赫然封着…半截…咸鱼尾?油渍凝固,栩栩如生。 “…荒唐…”她低斥。指尖却…极轻地…拂过冰面。清冷眸底…漾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光。 峰顶忽起喧哗。 “师尊!看招!”慕容尘怒吼!滑腻罡气爆发!拳风“滋溜”拐弯!直轰萧闲榻前石墩! 石墩…“唰”地滑开三丈!原地…露出个…灵气氤氲的…泉眼? “灵泉?!”老道士惊呼! 萧闲鼾声…停了?睡帽掀开条缝:“…吵…” 云澜冰剑点向秦夭夭:“…冻。” 寒气凝针!直刺秦夭夭发梢蝴蝶结! “冰块脸!你干嘛!”秦夭夭尖叫滑开!“滋溜!”冰针擦过…射中桑红袖星图残片! 残片“嗡”地亮起!轨迹…乱窜?!幽光“滋溜”扫过徐凌雪! 徐凌雪煞气应激爆发!墨龙扑向…慕容尘刚轰出的泉眼! “住手!”慕容尘重剑横拦!“轰!”煞气罡风对撞!泉眼…“滋溜”…喷了?灵泉冲天!浇了众人一身! “啊啊啊!我的新裙子!”秦夭咋跳脚。 “…”云澜抹去脸上水珠,寒气…更重了。 桑红袖星图湿透:“…卦象…糊了…” 徐凌雪黑袍滴水:“…凉…” 慕容尘重剑拄地:“…失误…” 老道士抱头:“…造孽啊…” 水雾弥漫。萧闲瘫在榻上,睡帽湿了半边。他慢吞吞坐起,抹了把脸。“…澡堂子…开了?”他嘟囔。 洛清漪立于竹下,月华护体,滴水未沾。她看着鸡飞狗跳的众人,又看看湿漉漉的萧闲。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 她走到他面前。指尖月华流转,烘干他湿透的睡帽。动作…自然流畅。发间草环…玉光温润。 “该…授课了。”她声音清越,却带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萧闲拉低帽檐,盖住半张脸。“…累…”他伸手入怀…摸索半天…掏出…一把…油乎乎的…咸鱼干? “学费…”他含糊道,随手一抛。 咸鱼干天女散花! 慕容尘罡气一卷!“滋溜!”鱼干嵌入泉眼石壁!成了…天然…拳靶?! 云澜冰剑轻点!寒气冻结!鱼干悬空!化作…移动…冰靶?! 桑红袖星图牵引!鱼干轨迹…成星轨?!推演…加速?! 徐凌雪煞气裹挟!鱼干染墨!煞气…凝实?! 秦夭咋滑溜道韵抢到一块!“臭咸鱼!我的呢?” 萧闲指指她脚下:“…滑…” 秦夭咋低头!咸鱼干…“滋溜”…从她鞋底…滑进泉眼?“啊啊啊!你耍赖!” 最后一块…飞向洛清漪。 她抬手。月华轻托。油乎乎的咸鱼干…悬在掌心。 她垂眸。指尖月华流转…未净化。只…轻轻…拢入袖中。 清冷的眸…扫过萧闲帽檐下…微翘的嘴角。 “嗯…”她低应。袖中手…握紧鱼干。温热的油渍…透过薄纱…熨帖腕骨。 峰顶喧闹渐息。灵泉汩汩,雾气氤氲。 萧闲的鼾声…又起。 洛清漪静立泉边。月白衣袖下…半截咸鱼尾…探出…油亮亮…映着晨光。 第193章:黑煞宗 青云峰顶,灵泉汩汩。 水汽氤氲中,萧闲瘫在暖玉榻上,湿漉漉的睡帽盖脸。鼾声被泉水咕嘟声掩盖,只余外氅下摆…滴着水。洛清漪静立泉边,月白衣袖拂过水雾。袖中…半截咸鱼尾探出,油亮亮。 “臭咸鱼!赔我裙子!”秦夭夭拧着湿透的裙角,气鼓鼓。 慕容尘重剑杵地,盯着泉眼石壁嵌着的咸鱼干靶子,眼神发直:“滑…亦可…破坚?” 云澜冰剑轻点,冻结的水珠悬空成阵:“…点冻…可控。” 桑红袖湿透的星图铺开,轨迹…带着水渍划痕?“…卦象…润了…” 徐凌雪黑袍蒸腾煞气,烘干自身:“…凉…退。” 老道士抢救着糊底丹炉,老泪纵横:“三转金丹…成丹灰了…” 萧闲鼾声微顿。睡帽下鼻翼翕动:“…灰…味…”他嘟囔,无意识…挠了挠肚皮。翻身…“噗通”…滚下暖玉榻?一头…栽进…灵泉里? 水花四溅! 众人:“!!!” “师尊!”慕容尘惊呼! “臭咸鱼!醒醒!”秦夭夭尖叫! 洛清漪眸光一凝,指尖月华流转,化作光索探入泉中! 泉底。萧闲盘膝坐在泉眼上…睡着了?气泡从他鼻孔冒出…均匀?睡帽漂浮…寒髓玉…沉底?灵泉精纯能量…“滋溜滋溜”…顺着他毛孔…往体内钻? 他…无意识…运行着…咸鱼吸水大法? “嗡——!” 整个灵泉…骤然…沸腾?能量疯狂涌向他!形成漩涡!泉眼…以肉眼可见速度…干涸? “他…他把泉眼…吸干了?”赵小乙下巴脱臼! “快拉他上来!”老道士急跳脚! 洛清漪用华光索缠住萧闲手腕!用力一拉! 滋溜——! 萧闲身体…滑腻无比?光索…脱手? 慕容尘重剑插入泉底!罡气爆发!欲撬动他! 滋溜!重剑…滑开? 云澜冰剑点向泉水!寒气蔓延!欲冻结! 滋溜!寒气…滑过萧闲体表? 徐凌雪煞气化作黑手!抓向他! 滋溜!煞手…滑脱? 秦夭夭滑溜道韵裹去! 滋溜!道韵…被他…吸走了? 桑红袖星图推演:“能量…失控!要…爆了!” 泉眼彻底干涸!萧闲身体…膨胀如球?皮肤下能量乱窜!睡帽崩飞!乱发竖立!他…依旧…酣睡?嘴角…甚至…带笑? “退!”洛清漪厉喝!月华屏障瞬间笼罩众人! 轰隆隆——! 恐怖的能量爆炸!从萧闲体内…轰然爆发! 青光冲天!撕裂云层!峰顶剧烈震动!碎石乱飞!竹木摧折!咸鱼道场…一片狼藉! 爆炸中心。萧闲…缓缓飘落?肚皮瘪回原状?皮肤…莹润如玉?气息…悠长深沉?他…咂咂嘴…依旧…酣睡?甚至…打了个能量饱嗝? “嗝~” 众人从屏障后探头,目瞪口呆。 “师…师尊…把…灵泉…吸爆了?”慕容尘结巴。 “屁事没有?”秦夭咋眼珠瞪圆。 “境界…好像…提升了?”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 “…”云澜冰剑指着他,“…怪物。” 徐凌雪煞气微滞:“…饱了?” 老道士扑向泉眼废墟:“我的灵泉啊!” 赵小乙缩头:“…幸好…跑得快…” 洛清漪散去屏障,月白衣裙纤尘不染。她走到萧闲身边,俯身。指尖月华流转,探查他体内。能量…浩瀚如海…却…温柔无比?自行运转周天?她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她拾起地上睡帽,月华净化,轻轻…扣回他乱糟糟的脑袋上。动作…轻柔。 萧闲无意识抓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软…”他嘟囔,脸蹭了蹭她冰凉手背。 洛清漪身体一僵!耳根瞬间绯红!欲抽手… “…别动…”他含糊梦呓,抱得更紧。鼾声…更沉。 她僵立原地。清冷脸上…冰层彻底融化。只剩…无措的滚烫。 “哦~~~”秦夭夭拖长调子。 慕容尘望天。 云澜垂眸。 桑红袖抿嘴。 徐凌雪转身。 老道士捂眼。 赵小乙:“…没看见…” 峰顶寂静。只余风声…和他均匀鼾声。 良久。洛清漪轻叹一口气。终是…任由他抱着手。另一只手…替他拉好外氅。发间草环…玉光…温柔流转。 “睡吧。”她声音轻若微风。 突然—— 轰!轰!轰! 青云峰护山大阵…剧烈震颤!霞光乱闪!阵外…传来嚣张咆哮! “青云咸鱼!滚出来受死!” “敢抢我黑煞宗矿脉!活腻了!” “破阵!鸡犬不留!” 数十道黑影悬浮阵外!煞气冲天!为首独眼老者…竟是化神巅峰? “黑煞老祖?”老道士变色,“…麻烦大了!” 慕容尘重剑横胸:“…战?” 云澜冰剑出鞘三寸。 徐凌雪煞气翻涌:“…同源…更恶…” 桑红袖星图急转:“…凶…大凶!” 秦夭夭滑溜道韵护体:“…臭咸鱼!别睡啦!” 赵小乙缩头:“…要不…滑走吧?” 洛清漪眸光一寒。试图抽手…却被萧闲无意识攥紧。“…别吵…”他嘟囔,睡梦中也皱眉。 阵外。黑煞老祖狞笑:“龟缩不出?看老祖砸烂你这王八壳!”他巨掌一拍!化神煞气化作漆黑巨山!悍然砸向大阵! 轰——! 大阵剧烈摇晃!裂纹蔓延! “撑不住多久!”老道士急吼。 “师尊!醒醒!”慕容尘大喝! 萧闲…被震得…颠了一下?眉头紧皱…极其不耐烦的…挥了挥…没被抓住的那只手? “滚…”他含糊梦呓。 嗡——! 一股凝练的、带着“扰人清梦”极致怨念的滑腻道韵…从他指尖弹出!无视大阵!穿透虚空!滋溜一声…精准…缠上那煞气巨山? 巨山轨迹…诡异地…一歪? 轰隆隆——! 巨山…擦着青云峰…狠狠的…砸在了…旁边…黑煞宗自己人的…头上? “啊——!” 惨叫声震天!黑影如下饺子般坠落!死伤惨重! 黑煞老祖:“???” 他目瞪口呆看着自相残杀的徒子徒孙,又看看毫发无损的青云峰…脑子…有点懵? 峰顶。萧闲挥完手,翻个身…把洛清漪的手…抱得更紧…鼾声…更响。 洛清漪:“…” 众人:“…” 黑煞老祖暴跳如雷:“何方妖术?给老子出来!” 他凝聚全身煞气!化作一柄撕裂苍穹的黑色巨矛!矛尖…直指…酣睡的萧闲! “死——!” 巨矛贯穿天地!携灭世之威!刺向峰顶! 这一击…超越化神! 慕容尘目眦欲裂!重剑悍然劈出!罡气崩碎! 云澜冰剑齐出!寒气蒸发! 徐凌雪煞气对冲!瞬间溃散! 桑红袖星图炸裂! 秦夭咋道韵崩灭! 老道士闭目待死! 赵小乙晕厥! 洛清漪月华仙灵燃烧!试图挣脱萧闲的手…替他挡劫! 就在巨矛即将刺落的刹那——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刺骨”杀意…惊扰了美梦? 他极其不耐烦的…蹬了蹬腿。 动作…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滋溜——! 蹬腿带动滑腻道韵!那毁灭巨矛…轨迹…发生了星河级的…偏转?如同撞上了涂满亿万年厌战油的、光滑无比且高速自转的…咸鱼屁股? 巨矛…擦着青云峰…“滋溜”一声…原路返回?以更恐怖的速度…狠狠的…捅向了…黑煞老祖自己? 黑煞老祖:“!!!” 他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嗤——! 黑色巨矛…精准的…从他…屁股…捅了进去?从前腹…穿了出来? “嗷——!”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响彻云霄!黑煞老祖…被自己的巨矛…串成了…糖葫芦?挂在半空?抽搐两下…气绝身亡? 残余黑煞宗弟子:“???” 他们看着老祖的惨状,又看看峰顶酣睡的萧闲…集体…石化…然后…发一声喊!亡命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峰顶…死寂。 唯有鼾声…均匀。 慕容尘重剑“哐当”落地。 云澜冰剑归鞘。 徐凌雪煞气消散。 桑红袖星图…冒烟。 秦夭咋张大了嘴。 老道士揉眼睛。 赵小乙醒来又晕去。 洛清漪…缓缓低头。看着自己被紧紧抱住的手。又看看…串在半空…缓缓坠落的…黑煞老祖… 她清冷的脸上…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平复。化为一种…深沉的…麻木的…安宁。 第194章:灭 青云峰顶,焦糊味弥漫。 黑煞老祖的尸首挂在半空,像串烤糊的糖葫芦。风一吹,还晃悠。峰顶一片狼藉,灵泉干涸,碎石遍地。唯暖玉榻完好。 萧闲瘫在榻上,鼾声均匀。一手…还紧紧攥着洛清漪的手腕。脸贴着她冰凉手背,蹭了蹭。“…香…”他嘟囔,睡得更沉。 洛清漪僵立榻边,月白衣袖微颤。清冷脸上…绯红未褪。抽手…抽不动?她指尖月华流转…又悄然熄灭。终是…任由他握着。发间草环玉光…柔和。 “师…师尊…”慕容尘重剑拄的,虎口崩裂,“…黑煞宗…团灭了?” 秦夭咋张着嘴:“…臭咸鱼…蹬…蹬腿…灭了?” 云澜冰剑归鞘:“…嗯。” 桑红袖星图冒烟:“…卦象…已死…”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老道士扑向丹炉灰烬:“我的金丹啊!” 赵小乙晕了又醒:“…我在哪…” “咳。”洛清漪清咳一声,试图维持清冷,“…收拾。” 众人回神,慌忙动作。慕容尘劈石填坑。云澜冻土固基。桑红袖推演重建阵法。徐凌雪煞气清场。秦夭咋…滑溜溜搬石头?老道士哭唧唧扫丹灰。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修复峰顶裂痕。手腕…仍被他攥着。她低头,看他睡颜。呼吸拂过她指尖,微痒。她眸光…软了一瞬。 “洛姐姐!”秦夭咋凑近,挤眉弄眼,“手…酸不?” 洛清漪耳根一红:“…多事。” “定情信物呢?”秦夭咋瞄她袖子,“被吃啦?” 洛清漪袖中手一紧,攥着那半块咸鱼干。“…休要胡言。”她转身,月白裙摆却…带翻了一个石凳?哐当! 萧闲鼾声微顿,皱眉。“…吵…”他嘟囔,攥她的手…紧了紧。 洛清漪身体一僵,不敢再动。 夜幕降临。峰顶暂复平整。星光洒落。 众人围坐,默默调息。目光…不时瞟向榻边…那两只交握的手。气氛…微妙。 萧闲翻了个身。外氅滑落腰际。 洛清漪指尖微动,月华轻拂,替他拉好。动作…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他无意识…将她的手…又往怀里揣了揣。咕哝:“…暖…” 洛清漪:“!!” 清冷脸上…红透!指尖…被他胸膛熨得…滚烫! “哦~~~”秦夭咋拖长调子,被慕容尘捂嘴拖走。 云澜垂眸。 桑红袖抿嘴。 徐凌雪转身。 老道士望天。 赵小乙:“…星星真亮…” 洛清漪深吸气。冰封千年的心…跳的…有些慌。她试图运转月华仙灵静心…仙灵…却…绕着他手腕…流转?带上一丝…他的温度? 一夜无话。 翌日晨光熹微。 萧闲睫毛颤了颤…醒了。睡帽歪斜,露出惺忪睡眼。第一眼…看见自己攥着…一只纤白玉手?顺着手臂往上…是洛清漪清冷泛红的脸?和…微微闪躲的琉璃眸? 他眨眨眼。慢吞吞…松开手。挠挠头:“…早…” 洛清漪瞬间抽回手,藏入袖中。指尖…残留他掌心的温热。她垂眸,声音清冷:“…醒了?”耳根…却更红了。 “饿…”萧闲摸肚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咸鱼干?分给众人?“…学费…” 众人接过鱼干,表情古怪。这…是…早餐? 秦夭咋啃了一口:“…硬!硌牙!” 慕容尘罡气一滑!鱼干“滋溜”嵌入新建的石墙!“…靶子…” 云澜冰气冻结!鱼干悬空!“…冰点…” 桑红袖星图牵引!鱼干轨迹成星轨!“…推演…” 徐凌雪煞气浸染!鱼干墨黑!“…凝煞…” 老道士…把鱼干扔进丹炉?“…试试火候?” 赵小乙…供起来?“…前辈赐福…” 最后一块…萧闲递给洛清漪。“…你的。” 洛清漪看着那油乎乎的鱼干。沉默片刻。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微颤。她低头,将鱼干…小心收入袖中。与那半块…放在一处。 “…嗯。”她声音极轻。 萧闲拉低帽檐,盖住微翘的嘴角。“…练吧…” 他瘫回榻上…又睡? 众人:“…” 洛清漪指尖拂过袖中鱼干,唇角…极淡的…一弯。 日子…便这般滑过。 峰顶每日鸡飞狗跳。慕容尘滑拳开石。云澜点冻飞蝇。桑红袖滑轨推演。徐凌雪墨煞凝珠。秦夭咋滑溜捣蛋。老道士研究咸鱼炼丹。赵小乙…负责晕倒。 萧闲…负责睡。偶尔醒…发点咸鱼干。 洛清漪…负责…被他抓手?以及…默默收藏鱼干。袖中…已攒了一小堆。发间草环玉光…愈温润。 直到这日。 苍穹…毫无征兆…暗了下来。并非乌云,是…一种…吞噬光线的…纯粹暗色。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神魂战栗的…威压…笼罩四野! “嗡——!!” 一道…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巨大…金色…符诏…撕裂天幕!缓缓展开!符诏之上…亿万符文流转!每一个…都蕴含…天道法则之力!威严肃穆!冰冷无情! 符诏中心…两个古朴大字…映照诸天! 【天刑】! “天…天刑诏?”老道士瘫软在地,面无人色,“…仙帝…亲颁?审判…诸界?为何…降临此地?” 桑红袖星图炸碎!“…大凶!十死无生!” 慕容尘重剑嗡鸣!“…不可敌!” 徐凌雪煞气冻结! 云澜冰剑哀鸣! 秦夭咋滑溜道韵溃散! 赵小乙…直接挺晕死! 洛清漪月华仙灵爆发!却如萤火撼天!“…冲…我们来的?” 天刑诏金光大盛!一道冰冷无情的意志…锁定…峰顶!最终…落在…酣睡的萧闲身上! “罪徒萧闲!亵渎天道!扰乱纲常!罪证确凿!” “奉仙帝敕令!施…天刑!形神俱灭!真灵永锢!” 宏大神音…震彻寰宇! 符诏之上!亿万符文汇聚!化作一柄…审判诸天的…金色巨锤!携无上天道之力!轰然砸落!无视时空!锁定因果!必中!必灭! 众人窒息!绝望闭目! 巨锤…已至萧闲眉心一寸! 就在这最终刹那——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审判”的动静…彻底…惹怒了? 他猛地…坐起身! 睡帽滑落!乱发支棱!眼睛…还闭着?眉头…拧成疙瘩!脸上…充满了…被吵醒的…极致…暴躁! 他对着那金色巨锤…那代表仙帝意志的天刑…极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像赶苍蝇! “烦…死…了…!” 他…口齿不清的…抱怨道!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滑”“懒”“躺”“摆”的…终极…“起床气”道韵…轰然爆发! 没有形态!没有光芒!只有一种…绝对的…“否定”意志! 否定你的审判! 否定你的天刑! 否定你的仙帝! 金色巨锤撞上这股“否定”道韵… 滋————————!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那巨锤…那天刑诏…那仙帝意志…如同被橡皮擦…从天道层面…轻轻地…擦…掉…了? 金色巨锤…猛地…凝固?随即…如同镜花水月…荡漾了一下…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天刑诏…剧烈闪烁!符文混乱!最终…“噗”的一声…如同熄灯…彻底黯淡!崩碎!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于空? 苍穹…重归明朗。 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峰顶…死寂。 唯有萧闲…打完“苍蝇”…身子一歪…“噗通”…又倒回榻上…鼾声…瞬间响起? 众人石化。思维…停滞。 洛清漪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他微嘟的嘴角。 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袖中…那一小堆…油乎乎的…咸鱼干。 清冷的眸子里…所有震惊、恐惧、茫然…最终…都化为了一汪…剧烈颤动的春水。冰封千年的心防…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碎成了…温柔的涟漪。 她慢慢地… 小心翼翼地… 在他身旁… 坐了下来。 月白衣裙铺散在榻边。发间草环…轻轻蹭着他的手臂。 她伸出手…极轻极轻的…拂过他额前乱发。 “睡吧。”她声音轻得像梦呓,带着一丝…哽咽?“…天…塌不下来。” 她闭上眼。 一滴泪…悄然滑落。滴在…他酣睡的…脸颊上。 萧闲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咸的…”他嘟囔。 有什么事儿,睡醒了再说。 第195章:寻找 青云峰顶,晨雾氤氲。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嘴角挂着一丝晶亮。昨夜那滴泪的咸味,似乎还残留唇边。他咂咂嘴,翻了个身。寒髓玉枕硌得他皱了皱眉。 “臭咸鱼!太阳晒屁股啦!”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说好带我们找机缘呢!” 萧闲眼皮都没抬:“…困…” 洛清漪静立竹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狗尾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无意识摩挲袖中那堆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一丝极淡的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流转,“弟子…瓶颈难破。” 萧闲嘟囔:“…滑…出去…溜达…” “溜达?”秦夭咋瞪眼,“去哪溜达?” 萧闲鼻翼微动,似在嗅闻。他慢吞吞抬手,指向东南:“…那…有…鱼腥味…” 众人:“???” 东南方向,乃无尽云海。传说有上古秘境沉浮,凶险异常。 “云海…秘境?”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机缘?”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盎然。 云澜冰剑微鸣。 徐凌雪煞气翻涌。 秦夭咋滑溜道韵雀跃:“探险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看家…”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落在他睡帽上。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 云海翻腾,仙光隐现。 一道残破的玉石阶梯,自云深处探出,通往一座悬浮的孤岛。岛上古木参天,藤蔓虬结,弥漫着洪荒气息。 “远古…战墟?”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法则碎片…”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古道。 古道斑驳,威压沉重。每步踏下,骨骼作响。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猎猎。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冻结虚空陷阱。 秦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禁制。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威压摁在地上爬?“…等等我…”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卸去威压。袖角…被他攥得更紧。 古道尽头,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插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青铜断戟?戟身缠绕着暗淡雷纹,散发苍凉煞气。 “古神战兵?”慕容尘激动,“蕴含…破碎雷则!” 他伸手欲拔—— “嗡!”断戟雷光爆闪!将他狠狠弹开!手臂焦黑! “好强的反噬!”他骇然。 徐凌雪煞气涌去!被雷光绞碎! 云澜冰剑冻结!雷光崩碎寒冰! 桑红袖星图急转:“…需…同源之力…引动?” 众人目光…投向…酣睡的萧闲? “臭咸鱼!醒醒!”秦夭咋戳他。 萧闲咂咂嘴,无意识…挥了挥手。 滋溜——! 一缕滑腻道韵…飘向断戟? 雷光…“滋啦”一声…熄火了?断戟…“哐当”…倒了?像个被推倒的…玩具? 众人:“……” “就…这?”秦夭咋傻眼。 萧闲嘟囔:“…破铜烂铁…吵…”翻身…继续睡。 洛清漪指尖月华探查断戟:“…雷则…已…沉寂。”她看向萧闲,眸光复杂。 深入废墟。中央有一口枯井。井口被混沌雾气笼罩,吞噬光线。井底隐约传来…锁链拖曳声?和…微弱呜咽? “封印…之地?”桑红袖脸色发白,“…封有…大凶之物?” “机缘…在井下?”慕容尘重剑劈向雾气!剑气…被吞噬! 徐凌雪煞气冲击!煞气…被吞噬! 云澜冰剑冻结!寒气…被吞噬! 秦夭咋滑溜道韵探入…滋溜!道韵…被…粘住了?“救命!拉我出去!” 洛清漪月华仙灵化作光索,缠住秦夭夭!全力拉扯!雾气翻涌,吸力恐怖! 萧闲…被拉扯惊扰?眉头紧皱,极不耐烦地…蹬了蹬腿! 滋溜——! 滑腻道韵顺着他腿风…灌入井口! 混沌雾气…如同被灌了亿万年厌世油…“滋溜”一声…滑开了?露出井底! 一只…毛茸茸的、巴掌大的、脏兮兮的…小兽?被九根神金锁链捆成粽子?正眨着湿漉漉的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众人?嘴里还叼着半截…咸鱼干? “呃…”秦夭咋愣住,“…凶物?” 慕容尘重剑垂下。 徐凌雪煞气收敛。 云澜冰剑归鞘。 桑红袖星图呆滞:“…卦象…萌…萌物?” 赵小乙爬过来:“…好…可爱?” 小兽:“呜嘤!”吐出咸鱼干,眼泪汪汪。 洛清漪眸光一凝:“…太古…食铁兽?竟…被囚于此?” 萧闲鼻翼微动,忽然坐起:“…鱼干…”他迷糊着眼,看向井底。伸手…对着那九根神金锁链…虚空…一抓? “咯嘣!咯嘣!咯嘣!” 九根足以困住金仙的锁链…如同脆弱的麻花…被无形巨力…“滋溜”…拧断了?碎成一地渣! 小兽:“!!!” 它愣了一秒,随即“嗷呜”一声!化作一道黑白闪电!扑向…萧闲怀里?毛脑袋拼命蹭他下巴!小爪子紧紧抓着他衣襟!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撒娇声? 萧闲:“…” 他低头,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毛团?睡帽下的眼睛…眨了眨。他伸手…挠了挠小兽的下巴。 小兽:“呜嘤~”眯起眼,蹭得更欢。嘴里…还掉出…半块…啃剩的…咸鱼干? 萧闲捡起鱼干,塞回嘴里?“…我的…”他嘟囔。 小兽:“嘤!”点头如捣蒜?眼巴巴看他嚼。 众人石化。 “神宠…就这么…到手了?”慕容尘下巴脱臼。 “还…自带…咸鱼干?”秦夭咋眼珠瞪圆。 “拧锁链…像拧…麻花?”徐凌雪煞气紊乱。 “…”云澜冰剑微颤。 桑红袖星图冒烟:“…机缘…是…条…咸鱼…兽?” 洛清漪看着那一人一兽分食鱼干的画面,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抽了一下。 小兽忽然抬头,碧眼望向废墟深处!龇牙发出“呜呜”低吼! “有东西!”慕容尘重剑横胸! 轰隆!废墟震荡!一头山岳般的…三头熔岩巨蟒…破土而出!赤瞳燃烧!毒涎滴落!腐蚀大地!气息…半步金仙! “守护兽?”桑红袖惊呼,“…夺食…仇恨!” 熔岩巨蟒三颗头颅咆哮!熔火吐息焚天煮海!席卷而来! “结阵!”慕容尘怒吼!罡气爆发! 徐凌雪煞气冲天! 云澜冰剑冻焰! 桑红袖星图护持! 秦夭咋滑溜道韵乱闪!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萧闲! 吐息撞上屏障!剧烈燃烧!屏障瞬间通红!裂痕蔓延! “挡不住!”慕容尘虎口崩血! 危机时刻! 萧闲怀里的小兽…猛地跳出!落地迎风便长!化作一头…圆滚滚、胖乎乎、黑白相间的…巨兽?虽依旧憨态可掬…但气息…竟…堪比金仙? 食铁兽·远古真身! 它张开大嘴…不是咆哮…而是…打了个…哈欠? 哈欠带出一股…无形的、吞噬一切的…漩涡? 三道熔岩吐息…“滋溜”…被它…一口…吸了进去? 巨兽:“嗝~”吐出个黑烟圈?拍了拍圆肚皮?一脸…没吃饱? 熔岩巨蟒:“???” 它三颗脑袋…僵住?赤瞳里…充满了…荒谬和恐惧? 巨兽歪头。伸出毛爪子…对着巨蟒…虚空…一拍? 像拍苍蝇? “噗嗤——!” 山岳般的熔岩巨蟒…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滋溜”…拍进了地底?只剩三个脑袋露在外面?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巨兽缩小,变回毛团。蹦回萧闲怀里。蹭蹭。叼出…又一块咸鱼干?递给他? 萧闲接过鱼干,嚼了嚼。“…还行…”他挠挠小兽下巴。 小兽:“嘤~” 众人:“……………………” “机缘…”赵小乙喃喃,“…是…买了只…神宠…送…咸鱼…还…包…打架?” 洛清漪看着萧闲熟练投喂的动作,又看看那深坑里怀疑蛇生的巨蟒。清冷的脸上…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平复。化为一种…深沉的…麻木的…接受。 她走到他身边。指尖月华流转,拂去小兽皮毛上的灰尘。 “该…回了。”她声音轻缓。 萧闲点头。抱着小兽,晃悠悠转身。睡帽歪斜。 小兽从他怀里探头,碧眼瞅了瞅洛清漪。忽然…叼出一块…最大最油的…咸鱼干?递向她?尾巴摇成旋风? 洛清漪:“…” 她看着那油乎乎的鱼干。沉默片刻。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小兽温热的鼻头。她微微一颤。 “…谢谢。”她低声道。将鱼干…小心收入袖中。与那堆…放在一起。 小兽:“嘤!”眯眼笑。 夕阳西下。云海镀金。 一行人踏上归途。萧闲抱着新收的神宠,鼾声渐起。小兽蜷在他怀里,打着呼噜。爪子里…还攥着半块鱼干。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鱼干…又添一块。发间草环…玉光…温软。 身后…三个蛇头…在坑里…转着圈圈…眼冒金星。 第196章:神兽凶猛 青云峰顶,晨光熹微。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肚皮上蜷着毛茸茸的食铁兽幼崽。一人一兽鼾声同步,此起彼伏。小兽爪子里…还攥着半块油亮的咸鱼干。睡帽歪斜,盖住萧闲半张脸。 “臭咸鱼!起床!”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说好去找破境机缘呢!” 萧闲鼻翼微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小兽“嘤”了一声,蹭他手指。 “…饿…”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狗尾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又添新成员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极淡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弟子…罡气…滞涩难破。” 萧闲眼皮没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咋瞪眼,“这次去哪?” 萧闲鼻翼翕动,似在嗅闻。他慢吞吞抬手,指向西南:“…那…有…烤红薯味…” 众人:“???” 西南方向,乃无尽火山群。传说有的心炎脉奔涌,焚灭万物。 “火山…炎狱?”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熔炼?”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咋滑溜道韵雀跃:“吃烤红薯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热…”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落在他肚皮上…那只流口水的小兽。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小兽“嘤”了一声,蹦上萧闲肩头,好奇张望。 火山群炽热,岩浆奔流。空气扭曲,弥漫硫磺恶臭。 一道焦黑的巨石拱门矗立,门内火光冲天,热浪灼魂。 “的心…炎门?”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火则碎片…”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入。 古道灼热,每步踏下,鞋底冒烟。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焦卷。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蒸腾。 秦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熔岩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热浪掀翻?“…烤…熟了…” 小兽“嘤嘤”直叫,毛茸茸烫卷了几分。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热浪。袖角…被他攥得更紧。肩头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磨牙? 古道尽头,一片熔岩湖。湖心悬浮着一块…焦黑的、布满孔洞的…巨蛋?蛋壳表面…跳跃着暗红火焰!散发毁灭气息! “远古…炎魔卵?”桑红袖脸色发白,“…孵化…则…焚界!” “破它!”慕容尘重剑劈出!罡气撞上蛋壳!“滋啦!”罡气…被点燃?反噬烧身! 徐凌雪煞气涌去!煞气…被引燃?黑袍焦黑! 云澜冰剑冻结!寒气…蒸发?冰层碎裂! 秦夭咋滑溜道韵探入…滋溜道韵…被烤焦?“烫烫烫!”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燃烧!裂痕蔓延! 小兽“嗷呜”一声,喷出一口…黑白气旋?气旋…竟…吞掉一缕火焰?它打个嗝…冒黑烟?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烤”劲…热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滑落,乱发支棱。眼睛…还闭着?眉头…拧成疙瘩?脸上…充满了…被热醒的…暴躁? 他对着那炎魔卵…极其不耐烦的…吹了口气? “呼——” 一口气息,带着浓郁的…咸鱼干味?混合着凝练到极致的滑腻道韵,扑向炎魔卵! 滋溜溜——! 暗红火焰撞上咸鱼口气…轨迹…诡异的…歪斜?如同撞上了涂满亿万年厌火油的、光滑无比且高速自转的…咸鱼皮? 火焰…“滋溜”一声…绕着自己…烧了起来?炎魔卵…剧烈震颤!蛋壳…“咔嚓”…裂开一道缝?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火精…逸散而出? “火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火精! 秦夭咋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烫得嗷嗷叫!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轰”地燃起黑白火焰?它舒服地打个滚?火焰…温顺融入? 炎魔卵…“噗”的一声…熄火了?蛋壳焦黑…沦为…凡石?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口…咸鱼口气…吹出来了? 萧闲吹完气,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小兽趴在他肚皮上,舔着爪子上的火苗,一脸满足。 深入火山。核心处,有一口沸腾的岩浆池。池中悬浮着一柄…残缺的、锈迹斑斑的…赤红古剑?剑身缠绕着咆哮的火龙虚影!煞气滔天! “焚寂…古剑?”桑红袖声音发颤,“…饮血…亿万…反噬…噬主!”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古剑嗡鸣!火龙虚影咆哮扑出!焚天煮海!直噬众人!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焚烧! 云澜冰剑冻焰!寒冰…融化! 秦夭咋滑溜道韵躲避!火龙…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撑开!屏障…剧烈燃烧! 小兽“嗷呜”喷出黑白火焰!与火龙…对啃?“嘎嘣!”咬掉一截龙尾?嚼得欢?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啃”骨头声…吵烦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焚寂古剑…轨迹…诡异的…一歪?“噗嗤”一声…自己…插进了…旁边的岩浆池壁?剑柄…剧烈摇晃?像条…被钉住尾巴的泥鳅? 火龙虚影…“嗷”的一声…溃散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个翻身…钉墙上了?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 小兽蹦过去,小爪子拍了拍剑柄?古剑…“嗡”的一声…锈迹脱落?露出赤红剑身?煞气…温顺了?它“嘤”了一声,叼起缩小的古剑?蹦回萧闲身边?献宝? 萧闲无意识…接过剑?塞进怀里?当…烧火棍? 众人:“……………………” 火山深处。最后一座祭坛。坛心供奉着一朵…摇曳的、近乎透明的…苍白火焰?火焰无声燃烧,却散发着…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 “幽冥…鬼火?”桑红袖星图冻结,“…触之…魂冻!” “至极阴火!”慕容尘眼神炙热,“…炼化…可悟…阴阳!” 他伸手欲取—— 鬼火摇曳寒意爆发他手臂…瞬间覆盖冰霜!神魂刺痛! 徐凌雪煞气卷去!煞气…被冻结! 云澜冰剑点向火焰!寒气…被同化?冰剑哀鸣! 秦夭咋滑溜道韵探入…滋溜道韵…被冻僵?“冷冷冷!”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凝结冰花! 小兽“嗷呜”喷出黑白火焰!火焰…触及鬼火?“嗤”地…熄灭了?它冻得直哆嗦?往萧闲怀里钻?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冻”劲…冰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朵鬼火…打了个…哆嗦?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从怀里掏出…那根…焚寂古剑(烧火棍)?对着鬼火…拨了拨? 像拨弄…炭火? 滋溜溜——! 鬼火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弹?“噗”的一声…跳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苍白火焰笼罩?寒意爆发!咸鱼干…冻结?又…融化?油渍…燃烧?又…熄灭?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幽冥鬼火、焚寂煞气…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火焰?包裹着咸鱼干…缓缓燃烧? 火焰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香气?道韵…圆满? 鬼火…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佐料?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火焰。感受着那温暖却不再伤人的热度。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香气?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拨完火,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均匀。 小兽蹦过去,小鼻子嗅了嗅那灰火焰?馋得流口水?被洛清漪轻轻推开。 返程。夕阳如血。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肚皮上趴着打嗝冒黑烟的小兽。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灰火焰温吞燃烧,咸鱼干香气四溢。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火山群…莫名…熄火了?一片死寂。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算…呃?哪来的烧火棍?还…冒烟的小兽?” 秦夭咋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吃火!还…包烤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小兽窝他肚皮上,舔着烧火棍上的余温…秒睡?鼾声…三重奏?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小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焦黑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灰火焰渐熄。那堆咸鱼干…愈发油亮诱人。道韵…圆满温润。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一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第197章:九幽冰狐 青云峰顶,晨光漫过暖玉榻。 萧闲瘫卧,睡帽歪斜。肚皮上蜷着毛茸茸的食铁兽,爪里攥着半块油亮咸鱼干。鼾声均匀,一人一兽同步起伏。小兽鼻息吹动他散乱鬓发。 “臭咸鱼!日上三竿啦!”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跳,“破境!破境!” 萧闲鼻翼微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小兽“嘤”了一声,蹭他手指。 “…困…”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狗尾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灰火焰淬炼过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至瓶颈。”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咋瞪眼,“这次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动,慢吞吞指向西北:“…那…有…陈醋味…” 众人:“???” 西北方向,乃极寒冰原。传说有万载玄冰窟,冻绝生机。 “玄冰…死域?”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寂灭…亦…大涅槃?”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雀跃:“找醋蘸饺子!”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冷…”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落在他肚皮上…那只流口水的小兽。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小兽“嘤”了一声,蹦上萧闲肩头,好奇张望。 冰原死寂,寒风如刀。万里雪白,唯余风声呜咽。 一道冰川裂隙深不见底,寒气蚀骨。裂隙深处…隐约传来…锁链拖曳声? “冰狱…入口?”桑红袖星图推演,“…封印…上古…凶物?”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入。 冰道光滑,每步踏下,寒气刺骨。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结霜。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叠加。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冰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冻成冰雕?“…救…命…” 小兽“嘤嘤”直叫,毛茸茸挂满冰凌。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寒气。袖角…被他攥得更紧。肩头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磨牙? 冰道尽头,一座巨大冰窟。窟顶垂落万千冰棱,中央冻结着一具…庞大狰狞的…三头冰龙骸骨?龙首眉心…嵌着一枚…幽蓝冰晶?散发…冻结时空的…极致寒意! “远古…冰龙王?”桑红袖脸色发白,“…其晶…蕴含…绝对零度!” “取晶!”慕容尘重剑劈出!罡气撞上冰晶!“咔嚓!”罡气…被冻结?反噬冰封! 徐凌雪煞气涌去!煞气…被冻结?黑袍脆裂! 云澜冰剑点向冰晶!寒气…被同化?冰剑哀鸣!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探入…滋溜道韵…被冻住?“动…不了!”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凝结冰层! 小兽“嗷呜”喷出黑白火焰!火焰…触及寒意?“嗤”地…熄灭了?它冻得直哆嗦?往萧闲怀里钻?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冻”劲…冰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冰晶…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一个喷嚏!带着浓郁的…咸鱼干味?混合着凝练到极致的滑腻道韵!喷向冰晶! 滋溜溜——! 极致寒意撞上咸鱼喷嚏…轨迹…诡异的…一歪?如同撞上了涂满亿万年厌寒油的、光滑无比且高速自转的…咸鱼皮? 寒意…“滋溜”一声…绕着自己…冻了起来?冰晶…“咔嚓”…裂开一道缝?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冰髓…逸散而出? “冰髓!”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冰髓!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冻得嗷嗷叫!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咔嚓”覆上幽蓝冰甲?它舒服地打个滚?冰甲…温暖融入? 冰龙王骸骨…“噗”的一声…崩塌了?化为齑粉?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个…咸鱼喷嚏…打出来了? 萧闲打完喷嚏,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小兽趴在他肚皮上,舔着爪子上的冰屑,一脸满足。 深入冰窟。最深处,有一口沸腾的…冰泉?泉眼喷涌着…苍白火焰般的…极寒流浆?浆中沉浮着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莲心…蜷缩着一只…通体雪白、耳尖幽蓝的…小狐狸? “九幽…冰狐?”桑红袖声音发颤,“…魅惑…众生…触之…魂冻!” “小心!”慕容尘重剑横拦! 冰狐睁眼!瞳仁…如同万载寒渊!一眼望去!众人神魂…瞬间冻结?思维…停滞! 徐凌雪煞气凝固! 云澜冰剑冻僵!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冻结! 桑红袖星图冰封! 洛清漪月华屏障…凝结!她艰难转头…看向萧闲… 小兽“嗷呜”喷出冰火!冰火…触及狐瞳?“嗤”地…熄灭了?它冻成冰坨? 唯萧闲…鼾声…依旧均匀?睡帽下…嘴角…甚至…翘了翘?像做了美梦? 冰狐眸光…微动?它歪头…看向萧闲?竟…从冰莲中跃出?化作一道白光…扑向…他怀里?小脑袋…蹭了蹭他下巴?喉咙发出…咕噜咕噜…撒娇声? 萧闲无意识…伸手…挠了挠它耳根。 冰狐:“嘤~”眯起眼,蹭得更欢。尾巴…卷走他怀里…那根烧火棍?当…磨牙棒?啃?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睡梦中的…挠痒痒…收服了? 萧闲挠完痒,翻个身…继续睡。 冰狐蜷他臂弯里,叼着烧火棍磨牙,一脸满足。 冰窟尽头。最后一座祭坛。坛心供奉着一坛…密封的、泥封斑驳的…陈年醋瓮?瓮身符文古老,散发…酸涩天地、腐朽万道的…诡异气息? “混沌…醋瓮?”桑红袖星图颤抖,“…启之…万物…归酸…” “至宝!”慕容尘眼神炙热,“…悟之…可调…阴阳!” 他伸手欲揭封—— 醋瓮微震!酸气溢出他手臂…瞬间…老化皱缩?寿元…流逝! 徐凌雪煞气卷去!煞气…酸腐消散! 云澜冰剑点向泥封!寒冰…融化锈蚀!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探入…滋溜道韵…变味发酸?“牙…倒了!”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泛黄脆化! 小兽和冰狐…同时后退?捂鼻子?一脸嫌弃?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酸”味…熏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迷茫。他看了看那醋瓮…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被冰狐啃得满是牙印的烧火棍?对着泥封…捅了捅? 像捅…酱菜坛子? 滋溜溜——! 酸腐气息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拐?“噗”的一声…坛口…自己…崩开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极致酸爽…冲天而起?弥漫整个冰窟? 众人:“!!!” 牙齿…发软!神魂…发颤道韵…发酸! 洛清漪袖中…那堆咸鱼干…“滋滋”作响?竟…开始…吸收酸气?油光…更亮?香气…更醇?道韵…更…开胃? 小兽和冰狐…同时耸动鼻子?流口水?眼巴巴望着? 萧闲捅完坛子,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均匀。 冰狐蹦过去,小爪子蘸了点醋?舔了舔?眯起眼?尾巴摇成风车? 小兽“嗷呜”抢过醋坛?抱在怀里?护食? 返程。夕阳镀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左臂蜷着打嗝冒黑烟的小兽,右臂的冰狐。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咸鱼干酸香四溢,开胃诱人。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冰原…莫名…回暖了?冰川消融?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算…呃?哪来的醋坛子?还…俩神宠?” 秦夭夭咋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酿醋!还…包蘸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小兽窝他左肚皮,冰狐窝他右肚皮,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四重奏?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两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酸香扑鼻。道韵…圆满开胃。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二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下一次… 机缘… 或许… 是… 辣椒? 第198章:焚天火雀 青云峰顶,晨雾如纱。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黑烟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舔爪酿醋的冰狐。鼾声三重奏,此起彼伏。烧火棍横在胸口,牙印斑驳。 “臭咸鱼!醋坛子空啦!”秦夭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说好找新机缘呢!”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小兽“嘤”了一声,冰狐“嘤”了一声。 “…辣…”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酸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滞涩难破。”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咋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正南:“…那…有…爆炒辣椒味…” 众人:“?” 正南方向,乃熔岩火狱。传说有地心毒火肆虐,焚魂蚀骨。 “毒火…炼狱?”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淬炼?”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雀跃:“吃辣子鸡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辣…”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小兽“嘤”,冰狐“嘤”,同步歪头。 火狱炽烈,岩浆如沸。硫磺毒烟弥漫,空气扭曲。 一道焦黑熔岩拱门矗立,门内火光冲天,热浪焚魂。 “地心…火门?”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毒火法则…”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入。 熔岩古道,每步踏下,鞋底冒火。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焦卷。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蒸腾。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火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烤得冒烟?“…熟…了…” 小兽“嘤嘤”直叫,冰狐“嘤嘤”直叫,毛茸茸烫卷。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热浪。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磨牙? 古道尽头,一片岩浆湖。湖心悬浮着一朵…赤红如血、跳动如心脏的…火焰莲花?莲心…蜷缩着一只…通体赤金、尾羽流火的…小雀?雀眼开阖!焚天烈焰!席卷而来! “焚天…火雀?”桑红袖脸色惨白,“…涅槃真火…触之…魂烬!”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烈焰焚空!罡气…被点燃?反噬烧身!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焚灭!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气化!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躲避!火雀…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撑开!屏障…剧烈燃烧! 小兽“嗷呜”喷黑白火!冰狐“嘤”吐玄冰!火焰…被压制一瞬?随即…反扑?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烤”劲…热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火雀…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半块…油亮亮的…咸鱼干?对着火雀…晃了晃? 像…逗鸟? 滋溜溜——! 焚天烈焰撞上咸鱼干…轨迹…诡异的…一歪?“噗”的一声…火焰…绕着自己…烧了起来?火莲…剧烈震颤!莲瓣…“咔嚓”…绽开?一缕精纯至极的…涅槃火精…逸散而出? “火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火精!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燎得嗷嗷叫!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轰”地燃起金红火焰?它舒服地打滚?火焰…温暖融入? 冰狐“嘤”的叼走一缕?尾羽…燃起幽蓝冰焰?它眯眼甩尾?冰火交融? 火雀:“???” 它赤金眼瞳…瞪圆?涅槃真火…被…咸鱼干…引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半块咸鱼干…逗出来了? 萧闲晃完鱼干,塞回嘴里?嚼了嚼。“…香…”他嘟囔。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火雀:“……”它歪头?赤金眼瞳…盯着他嘴角油渍?小翅膀…扑棱了一下? 深入火狱。核心处,一座沸腾的熔岩池。池中沉浮着一枚…布满裂纹的、赤红如血的…巨蛋?蛋壳表面…流淌着熔金!散发…毁灭气息! “熔岩…魔卵?”桑红袖声音发颤,“…孵化…则…焚界!” “破它!”慕容尘重剑劈出!罡气撞上蛋壳!“滋啦!”罡气…被熔解?反噬灼身! 徐凌雪煞气涌去!煞气…被蒸发!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气化!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探入…滋溜道韵…被烤焦?“烫烫烫!”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燃烧! 小兽喷金红火!冰狐吐玄冰!触及蛋壳?“嗤”…熄灭?两兽烫得直跳?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烫”劲…烙醒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熔岩魔卵…轨迹…诡异的…一滚?“噗通”一声…自己…滚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熔岩包裹?炽热爆发!咸鱼干…焦糊?又…油亮?酸香…混合焦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熔岩煞气…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火焰?包裹着咸鱼干…缓缓燃烧? 火焰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焦香?道韵…圆满? 魔卵…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烧烤料?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火焰。感受着那温暖却不再伤人的热度。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焦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火雀扑棱飞近?赤金眼瞳…盯着她袖中…焦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口水?小翅膀…扇了扇?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焦香鱼干碎屑?飞向火雀? 火雀“啾”的叼住!吞下!赤金火焰…“轰”地…温顺了?它“啾啾”欢鸣?绕着她飞?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火雀:“啾!”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熔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火的小兽,右臂弯窝着甩尾燃冰焰的冰狐。肩头…还落了只…啾啾讨食的火雀?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焦香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火狱…莫名…熄火了?一片死寂。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是…呃?哪来的火鸟?还…仨神宠?” 秦夭夭咋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吃火!还…包烤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小兽窝左肚皮,冰狐窝右肚皮,火雀蹲他头顶?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四重奏?加…啾啾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三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焦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三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下一次… 机缘… 或许… 是… 花椒? 第199章:殛魂雷则 青云峰顶,晨雾氤氲。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火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燃冰焰的冰狐,头顶…还蹲了只啾啾梦呓的火雀。鼾声四重奏,此起彼伏。烧火棍横在胸口,牙印斑驳。 “臭咸鱼!辣子鸡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说好的爆炒呢!”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三兽同步“嘤”了一声。 “…麻…”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焦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淤塞难通。”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咋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东北:“…那…有…花椒炖肉味…” 众人:“???” 东北方向,乃雷霆峡谷。传说有寂灭神雷肆虐,碎魂裂魄。 “雷殛…绝地?”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洗炼?”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咋滑溜道韵雀跃:“吃水煮鱼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麻…”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三兽同步歪头:“嘤?” 雷谷死寂,乌云压顶。电蛇乱窜,空气弥漫臭氧焦糊味。 一道焦黑雷击木拱门矗立,门内雷光暴虐,威压碎魂。 “寂灭…雷门?”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殛魂雷则…”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入。 雷道崎岖,每步踏下,雷弧缠身。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焦糊。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导电。 秦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雷网。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电的抽搐?“…麻…了…” 三兽“嘤嘤”直叫,毛发炸起。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雷威。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火雀…啄她草环? 雷道尽头,一片雷池。池中悬浮着一颗…布满雷纹、跳动如心脏的…紫色雷核?核心…盘踞着一条…通体银白、独角耀雷的…小蛇?蛇信吞吐寂灭神雷!爆射而来! “殛魂…雷蛇?”桑红袖脸色惨白,“…触之…魂飞魄散!”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神雷焚空!罡气…被击穿?反噬焦糊!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劈散!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爆碎! 秦夭咋滑溜道韵躲避!雷蛇…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撑开!屏障…布满雷裂! 三兽齐攻!金火、冰焰、涅槃火…撞上神雷?“轰”…倒卷而回?三兽炸毛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电”劲…麻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雷蛇…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雷池…搅了搅? 像…搅合…麻婆豆腐? 滋溜溜——! 寂灭神雷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拐?“噼啪”一声…雷电…绕着自己…劈了起来?雷核…剧烈震颤!核壳…“咔嚓”…裂开?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雷精…逸散而出? “雷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雷精! 秦夭咋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电得嗷嗷叫!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滋啦”爆出银白雷弧?它舒服地哆嗦?雷弧…温柔融入? 冰狐“嘤”的叼走一缕?尾尖…闪烁冰雷?它眯眼甩尾?冰雷交融? 火雀“啾”的啄走一缕?羽翼…缠绕火雷?它欢快振翅?火雷交织? 雷蛇:“???” 它银白眼瞳…瞪圆?寂灭神雷…被…烧火棍…搅合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搅合出来了? 萧闲搅合完,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雷蛇:“……”它歪头?银白眼瞳…盯着他怀里棍子?蛇信…吐了吐? 深入雷谷。核心处,一座焦黑祭坛。坛心供奉着一柄…残缺的、缠绕着黑色雷弧的…青铜雷槌?槌身…散发着…湮灭神魂的…恐怖波动! “湮魂…雷槌?”桑红袖声音发颤,“…挥之…则…魂飞魄散!”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雷槌自鸣!黑色雷弧爆发!化作一条灭世雷龙!扑噬众人!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湮灭!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汽化! 秦夭咋滑溜道韵躲避!雷龙…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波动! 三兽齐攻!金雷、冰雷、火雷…撞上黑雷?“轰”…溃散?三兽焦黑倒飞?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轰”劲…吵烦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蹬了蹬腿。 滋溜——! 蹬腿带动滑腻道韵!那湮魂雷槌…轨迹…诡异的…一歪?“哐当”一声…自己…砸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黑色雷弧包裹?湮灭之力爆发!咸鱼干…焦黑?又…油亮?焦香…混合麻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湮灭雷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电火花?包裹着咸鱼干…滋滋闪烁? 电火花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麻香?道韵…圆满? 雷槌…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花椒粉?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电火花。感受着那酥麻却不再伤人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麻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蹬完腿,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雷蛇游弋近前?银白眼瞳…盯着她袖中…麻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口水?蛇信…吐了吐?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麻香鱼干碎屑?飞向雷蛇? 雷蛇“嘶”的叼住!吞下!银白雷弧…“滋啦”…温顺了?它“嘶嘶”欢鸣?绕着她游?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雷蛇:“嘶!”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雷的小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雷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雷的火雀,肩头…还盘了条…嘶嘶讨食的雷蛇?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麻香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雷谷…莫名…静默了?万里无云。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算…呃?哪来的雷蛇?还…四神宠?” 秦夭咋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放电!还…包麻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小兽窝左肚皮,冰狐窝右肚皮,火雀蹲头顶,雷蛇盘脖颈?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五重奏?加…嘶嘶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四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麻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四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下一次… 机缘… 或许… 是… 蒜泥? 第200章:噬魂 青云峰顶,晨雾如纱。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雷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雷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雷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的雷蛇。鼾声五重奏,此起彼伏。烧火棍横在胸口,牙印斑驳。 “臭咸鱼!麻婆豆腐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说好的蒜香味呢!”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四兽同步“嘤”了一声。 “…蒜…”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麻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淤塞难通。”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咋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正西:“…那…有…蒜泥白肉味…” 众人:“???” 正西方向,乃无尽沼泽。传说有腐毒瘴气弥漫,蚀骨销魂。 “腐毒…泥沼?”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净化?”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雀跃:“吃蒜香排骨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蒜…”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四兽同步歪头:“嘤?” 沼泽死寂,瘴气如墨。淤泥冒泡,散发腐臭。枯木虬结,鬼影幢幢。 一道腐朽木桥延伸,桥下泥沼翻滚,毒气蚀魂。 “噬魂…沼桥?”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腐毒法则…”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 桥面湿滑,每步踏下,毒瘴缠身。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腐蚀。 云澜冰剑点的,寒气污浊。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毒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熏得翻白眼?“…臭…晕了…” 四兽“嘤嘤”直叫,毛发沾满泥点。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毒瘴。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火雀啄她草环?雷蛇…缠她手腕? 桥尽头,一片黑泥潭。潭中悬浮着一颗…布满脓包、跳动如心脏的…墨绿毒囊?囊壁…盘踞着一只…通体漆黑、复眼猩红的…毒蛛?蛛腿划动!腐毒喷溅!腐蚀虚空! “蚀天…毒蛛?”桑红袖脸色惨白,“…触之…肉身溃烂!”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毒液泼洒!罡气…被腐蚀?反噬溃烂!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消融!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发黑!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躲避!毒蛛…紧追不舍! 四兽齐攻!金雷、冰雷、火雷、银雷…撞上毒液?“嗤”…湮灭?四兽毛发焦黑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臭”劲…熏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毒蛛…皱了皱鼻子?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毒囊…捅了捅? 像…捣…蒜泥? 滋溜溜——! 腐毒喷溅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噗”的一声…毒液…绕着自己…腐蚀了起来?毒囊…剧烈震颤囊壁…“咔嚓”…破裂?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出? “毒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毒精!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熏得嗷嗷叫!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滋滋”冒出墨绿毒雾?它舒服地哆嗦?毒雾…温柔融入? 冰狐“嘤”的叼走一缕?尾尖…闪烁冰毒?它眯眼甩尾?冰毒交融? 火雀“啾”的啄走一缕?羽翼…缠绕火毒?它欢快振翅?火毒交织? 雷蛇“嘶”的吸走一缕?独角…闪耀雷毒?它嘶嘶吐信?雷毒相生? 毒蛛:“???” 它猩红复眼…瞪圆?蚀天腐毒…被…烧火棍…捣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捣出来了? 萧闲捣完蒜,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毒蛛:“……”它歪头?猩红复眼…盯着他怀里棍子?毒牙…磨了磨? 深入沼泽。核心处,一座腐朽祭坛。坛心供奉着一口…布满苔藓地、蒸腾着绿雾的…石臼?臼中…沉淀着…漆黑如墨的…万年毒泥?散发…湮灭生机的…恐怖气息! “灭生…毒臼?”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生机断绝!”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毒臼自鸣!绿雾爆发!化作一条灭世毒龙!扑噬众人!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湮灭!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腐烂!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躲避!毒龙…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腐蚀! 四兽齐攻!金毒、冰毒、火毒、雷毒…撞上绿雾?“轰”…溃散?四兽萎靡倒飞?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嗡”劲…吵烦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蹬了蹬腿。 滋溜——! 蹬腿带动滑腻道韵!那灭生毒臼…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翻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绿色毒泥包裹?湮灭之力爆发!咸鱼干…发黑?又…油亮?麻香…混合蒜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灭生毒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绿芒?包裹着咸鱼干…缓缓流转? 绿芒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蒜香?道韵…圆满? 毒臼…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蒜泥?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绿芒。感受着那刺激却不再伤人的气息。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蒜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蹬完腿,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毒蛛爬行近前?猩红复眼…盯着她袖中…蒜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口水?毒牙…磨了磨?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蒜香鱼干碎屑?飞向毒蛛? 毒蛛“嗤”的叼住!吞下!墨绿毒雾…“滋滋”…温顺了?它“嗤嗤”欢鸣?绕着她爬?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毒蛛:“嗤!”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毒的小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毒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毒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毒的雷蛇,衣摆…还趴了只…嗤嗤讨食的毒蛛?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蒜香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沼泽…莫名…清新了?瘴气消散。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是…呃?哪来的毒蛛?还…五神宠?” 秦夭夭咋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放毒!还…包蒜香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小兽窝左肚皮,冰狐窝右肚皮,火雀蹲头顶,雷蛇盘脖颈,毒蛛…趴鞋面?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六重奏?加…嗤嗤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五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蒜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五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下一次… 机缘… 或许… 是… 香菜? 第201章:五兽齐攻 青云峰顶,晨雾氤氲。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毒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毒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毒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毒的雷蛇,鞋面趴着嗤嗤喷毒雾的毒蛛。鼾声六重奏,此起彼伏。烧火棍横在胸口,牙印斑驳。 “臭咸鱼蒜香排骨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说好的香菜味呢!”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五兽同步“嘤”了一声。 “…香…”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蒜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淤塞难通。”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咋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东南:“…那…有…香菜丸子味…” 众人:“???” 东南方向,乃缥缈云海。传说有迷幻仙境隐匿,惑心乱神。 “惑心…云境?”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顿悟?”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咋滑溜道韵雀跃:“吃香菜拌鱼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香菜…”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五兽同步歪头:“嘤?” 云海翻腾,仙音渺渺。虹桥隐现,惑人心神。花香袭人,却暗藏玄机。 一道七彩雾桥延伸,桥下云涡旋转,吸魂夺魄。 “乱神…雾桥?”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惑心法则…”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 桥面虚幻,每步踏下,心神摇曳。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迷幻。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涣散。 秦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心魔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香晕了头?“…晕…乎了…” 五兽“嘤嘤”直叫,眼神迷离。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稳住心神。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火雀啄她草环?雷蛇缠她手腕?毒蛛…爬她裙摆? 桥尽头,一片花海。花心摇曳着一株…通体翠绿、散发沁香的…香菜精?叶脉…盘踞着一只…透明如琉璃、振翅散花粉的…香蝶?蝶翅煽动!惑神香粉!弥漫天地! “迷天…香蝶?”桑红袖脸色惨白,“…触之…永堕幻境!”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香粉弥漫!罡气…被迷惑?反噬乱神!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同化!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融化! 秦夭咋滑溜道韵躲避!香蝶…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波动! 五兽齐攻!金毒、冰毒、火毒、雷毒、腐毒…撞上香粉?“噗”…消散?五兽眼神迷离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香”劲…熏醉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香蝶…吸了吸鼻子?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香菜精…拨了拨? 像…拌…凉菜? 滋溜溜——! 惑神香粉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簌”的一声…香粉…绕着自己…飘散了起来?香菜精…剧烈摇曳!根茎…“咔嚓”…断裂?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香精…逸散而出? “香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香精! 秦夭咋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香晕在地!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簌簌”冒出翠绿香雾?它舒服地打滚?香雾…温柔融入? 冰狐“嘤”的叼走一缕?尾尖…闪烁冰香?它眯眼甩尾?冰香交融? 火雀“啾”的啄走一缕?羽翼…缠绕火香?它欢快振翅?火香交织? 雷蛇“嘶”的吸走一缕?独角…闪耀雷香?它嘶嘶吐信?雷香相生? 毒蛛“嗤”的喷走一缕?毒牙…弥漫毒香?它嗤嗤爬行?毒香混合? 香蝶:“???” 它琉璃翅膀…僵住?迷天惑神…被…烧火棍…拌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拌出来了? 萧闲拌完凉菜,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香蝶:“……”它振翅?琉璃复眼…盯着他怀里棍子?触须…颤了颤? 深入云境。核心处,一座水晶仙台。台上供奉着一盏…剔透如玉、盛满琼浆的…琉璃杯?杯中…荡漾着…七彩流转的…迷神玉液?散发…永恒沉沦的…极致诱惑! “醉梦…玉杯?”桑红袖声音发颤,“…饮之…永醉不醒!”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玉杯自鸣!琼浆荡漾!七彩迷雾爆发!化作一条迷梦雾龙!吞噬众人!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沉醉!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融化! 秦夭咋滑溜道韵躲避!雾龙…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荡漾! 五兽齐攻!金香、冰香、火香、雷香、毒香…撞上迷雾?“嗡”…溃散?五兽醉醺醺倒飞?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醉”劲…醺恼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醉梦玉杯…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倒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七彩琼浆浸泡?迷神之力爆发!咸鱼干…软化?又…酥脆?蒜香…混合香菜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醉梦神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水汽?包裹着咸鱼干…微微荡漾? 水汽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香菜香?道韵…圆满? 玉杯…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香菜汁?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水汽。感受着那醉人却不再沉沦的气息。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香菜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香蝶翩跹近前?琉璃翅膀…盯着她袖中…香菜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蜜?触须…颤了颤?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香菜鱼干碎屑?飞向香蝶? 香蝶“嗡”地抱住!吸入!七彩迷雾…“簌簌”…温顺了?它“嗡嗡”欢鸣?绕着她飞?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香蝶:“嗡!”精准抱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香的小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香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香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香的雷蛇,衣摆趴着嗤嗤喷毒香的毒蛛,发梢…还停了只…嗡嗡讨食的香蝶?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香菜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云境…莫名…清醒了?迷雾消散。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算…呃?哪来的香蝶?还…六神宠?” 秦夭咋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放香!还…包香菜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小兽窝左肚皮,冰狐窝右肚皮,火雀蹲头顶,雷蛇盘脖颈,毒蛛趴鞋面,香蝶…落鼻尖?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七重奏?加…嗡嗡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六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香菜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六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下一次… 机缘… 或许… 是… 葱花? 第202章:收服 青云峰顶,晨光漫过暖玉榻。 萧闲瘫卧,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香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香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香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香的雷蛇,鞋面趴着嗤嗤喷毒香的毒蛛,鼻尖…还落了只嗡嗡散花香的香蝶。鼾声七重奏,此起彼伏。烧火棍横在胸口,牙印斑驳。 “臭咸鱼!香菜拌鱼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说好的葱花味呢!”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六兽同步“嘤”了一声。 “…葱…”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香菜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淤塞难通。”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咋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正北:“…那…有…葱花烙饼味…” 众人:“???” 正北方向,乃极寒冰原。传说有永恒冻土,冰封万物。 “永冻…荒原?”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寂灭…亦…大重生?”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雀跃:“吃葱花爆虾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葱…”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咋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六兽同步歪头:“嘤?” 荒原死寂,寒风如刀。万里冰封,唯余风雪呼啸。 一道冰晶长廊延伸,廊外暴雪肆虐,冻裂神魂。 “裂魂…冰廊?”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绝对零度法则…” “机缘!”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入。 廊壁光滑,每步踏下,寒气刺骨。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结冰。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叠加。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冰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冻成冰雕?“…硬…了…” 六兽“嘤嘤”直叫,毛发挂霜。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严寒。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火雀啄她草环?雷蛇缠她手腕?毒蛛爬她裙摆?香蝶…落她肩头? 廊尽头,一片冰湖。湖心冻结着一株…通体莹白、散发清洌葱香的…冰葱?葱尖…盘踞着一只…剔透如琉璃、振翅撒冰晶的…雪蛾?蛾翅煽动!绝对零度!冻结时空! “冻时…雪蛾?”桑红袖脸色惨白,“…触之…时光凝滞!”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冰晶席卷!罡气…被冻结?反噬冰封!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凝固!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叠加!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躲避!雪蛾…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冻结! 六兽齐攻!金香、冰香、火香、雷香、毒香、花香…撞上冰晶?“咔嚓”…碎裂?六兽动作迟缓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冻”劲…冰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雪蛾…哈出一口白气?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冰葱…戳了戳? 像…搅…面糊? 滋溜溜——! 绝对零度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片?“噗”的一声…冰晶…绕着自己…冻结了起来?冰葱…剧烈震颤!根茎…“咔嚓”…断裂?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冰髓…逸散而出? “冰髓!”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冻在原地!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咔嚓”覆上莹白冰甲?它舒服地打滚?冰甲…温暖融入? 冰狐“嘤”的叼走一缕?尾尖…闪烁深蓝冰芒?它眯眼甩尾?冰芒交融? 火雀“啾”的啄走一缕?羽翼…缠绕苍白冰焰?它欢快振翅?冰焰交织? 雷蛇“嘶”的吸走一缕?独角…闪耀湛蓝冰雷?它嘶嘶吐信?冰雷相生? 毒蛛“嗤”的喷走一缕?毒牙…弥漫墨绿冰毒?它嗤嗤爬行?冰毒混合? 香蝶“嗡”得抱走一缕?翅膀…凝结七彩冰粉?它嗡嗡飞舞?冰粉飘散? 雪蛾:“???” 它琉璃翅膀…僵住?冻时绝冰…被…烧火棍…搅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搅出来了? 萧闲搅完面糊,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雪蛾:“……”它振翅?琉璃复眼…盯着他怀里棍子?触须…颤了颤? 深入荒原。核心处,一座冰川祭坛。坛心供奉着一枚…完美无瑕、散发永恒寒意的…冰种?种内…封存着一朵…永不凋零的…霜花?散发…凝固时光的…极致寒意! “凝时…冰种?”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刹那永恒!”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冰种自鸣!霜花绽放!极致寒意爆发!化作一条永恒冰龙!吞噬众人!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冻结!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叠加! 秦夭夭咋滑溜道韵躲避!冰龙…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冰封! 六兽齐攻!金冰、冰冰、火冰、雷冰、毒冰、香冰…撞上寒意?“嗡”…停滞?六兽动作凝固倒飞?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凝”劲…定烦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蹬了蹬腿。 滋溜——! 蹬腿带动滑腻道韵!那凝时冰种…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滚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极致寒意包裹?凝固之力爆发!咸鱼干…冻硬?又…酥脆?香菜香…混合葱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凝时冰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寒气?包裹着咸鱼干…微微闪烁? 寒气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葱香?道韵…圆满? 冰种…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葱花?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寒气。感受着那清凉却不再凝固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葱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蹬完腿,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雪蛾翩跹近前?琉璃翅膀…盯着她袖中…葱香四溢的鱼干?馋得…凝出冰珠?触须…颤了颤?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葱香鱼干碎屑?飞向雪蛾? 雪蛾“簌”的抱住!吸入!极致寒意…“咔嚓”…温顺了?它“簌簌”欢鸣?绕着她飞?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雪蛾:“簌!”精准抱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冰的小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冰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冰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冰的雷蛇,衣摆趴着嗤嗤喷毒冰的毒蛛,发梢停着嗡嗡散香冰的香蝶,袖口…还钻了只…簌簌撒冰晶的雪蛾?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葱香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荒原…莫名…回暖了?冰雪消融。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是…呃?哪来的雪蛾?还…七神宠?” 秦夭夭咋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放冰!还…包葱花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小兽窝左肚皮,冰狐窝右肚皮,火雀蹲头顶,雷蛇盘脖颈,毒蛛趴鞋面,香蝶落鼻尖,雪蛾…藏袖口?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八重奏?加…簌簌梦呓? 真是没有人比他更加惬意了,这个状态逐渐让大家开始习惯,甚至是开始有些莫名的安全感。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七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葱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七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下一次… 机缘… 或许… 是… 香油? 第203章:青木妖境 青云峰顶,晨光熹微。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冰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冰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冰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冰的雷蛇,鞋面趴着嗤嗤喷毒冰的毒蛛,发梢停着嗡嗡散香冰的香蝶,袖口…还钻了只簌簌撒冰晶的雪蛾。鼾声八重奏,此起彼伏。 “臭咸鱼!葱花拌鱼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该带我们历练提升啦!”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七兽同步“嘤”了一声。 “…油…”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葱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至瓶颈,需实战锤炼。”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东方:“…那…有…香油烙饼味…” 众人:“??” 东方乃无尽林海,传说有上古秘境,凶兽横行。 “青木…妖境?”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机缘?”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滑溜道韵雀跃:“找香油去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油…”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七兽同步歪头:“嘤?” 林海幽深,古木参天。藤蔓虬结,妖气弥漫。 一道腐朽木桥延伸,桥下瘴气翻涌,毒虫密布。 “蚀骨…妖桥?”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妖化法则…” “闯!”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 桥面湿滑,每步踏下,妖藤缠身。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腐蚀。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消融。 秦夭夭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毒沼。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妖藤绊倒?“…救…命…” 七兽“嘤嘤”直叫,毛发沾满黏液。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妖气。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 桥尽头,一片食人花海。花心蠕动着…布满尖牙的…妖植?散发吞噬神魂的恐怖气息! “噬魂…妖植?”桑红袖脸色发白,“…触之…魂消魄散!” “破!”慕容尘重剑劈出!罡气撞上妖植!“滋啦!”罡气…被腐蚀?反噬灼魂! 徐凌雪煞气涌去!煞气…被吞噬!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融化!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妖植…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震荡! 七兽齐攻!金冰、冰冰、火冰…撞上妖植?“噗”…溃散?七兽毛发焦黑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吞”劲…吵烦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妖植…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花海…搅了搅? 像…搅…芝麻酱? 滋溜溜——! 吞噬妖气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噗嗤”一声…妖气…绕着自己…吞噬了起来?妖植…剧烈震颤!根茎…“咔嚓”…断裂?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木精…逸散而出? “木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木精! 秦夭夭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藤蔓抽飞!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唰”地冒出翠绿灵光?它舒服地打滚?灵光温柔融入? 妖植:“?” 它猩红蕊心…僵住?噬魂妖气…被…烧火棍…搅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搅出来了? 萧闲搅完芝麻酱,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妖植:“……”它萎靡?瘫软?化作普通花草? 深入林海。核心处,一棵通天巨树。树心镶嵌着一枚…布满年轮、散发洪荒气息的…木灵之心?心脉…盘踞着一条…通体碧绿、独角耀芒的…木龙?龙息吞吐!万物疯长!缠绕众人! “疯长…木龙?”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身魂木化!”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龙息席卷!罡气…被木化?反噬僵直!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同化!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生根!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木龙…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木化! 七兽齐攻!金木、冰木、火木…撞上龙息?“嗡”…疯长?七兽动作迟缓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长”劲…缠恼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木灵之心…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掉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洪荒木气包裹?疯长之力爆发!咸鱼干…发芽?又…油亮?葱香…混合香油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疯长木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灵气?包裹着咸鱼干…微微摇曳? 灵气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幽香?道韵…圆满? 木心…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香油?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灵气。感受着那滋养却不再疯长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油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木龙游弋近前?碧绿眼瞳…盯着她袖中…油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口水?龙须…颤了颤?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油香鱼干碎屑?飞向木龙? 木龙“嗷”的叼住!吞下!洪荒木气…“滋溜”…温顺了?它“嗷嗷”欢鸣?绕着她游?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木龙:“嗷!”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七兽挂满身,袖口…还盘了条…嗷嗷讨食的木龙?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油香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林海…莫名…温顺了?妖气平息。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是…呃?哪来的木龙?还…八神宠?” 秦夭夭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长个!还…包香油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七兽挂满身,木龙盘梁上?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九重奏?加…嗷嗷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八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油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八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下一次… 历练… 或许… 是… 醋溜? 第204章:溜达 青云峰顶,晨雾氤氲。 萧闲瘫在暖玉榻上,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冰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冰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冰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冰的雷蛇,鞋面趴着嗤嗤喷毒冰的毒蛛,发梢停着嗡嗡散香冰的香蝶,梁上盘着嗷嗷讨食的木龙,袖口…还钻了只簌簌撒冰晶的雪蛾。鼾声九重奏,此起彼伏。 “臭咸鱼!香油拌鱼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该带我们历练提升啦!”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八兽同步“嘤”了一声。 “…醋…”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油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至瓶颈,需实战锤炼。” 萧闲眼皮未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西南:“…那…有…醋溜白菜味…” 众人:“??” 西南乃无尽深渊,传说有幽冥黄泉,蚀魂腐骨。 “九幽…黄泉?”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洗练?”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滑溜道韵雀跃:“找醋溜鱼去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酸…”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八兽同步歪头:“嘤?” 深渊死寂,阴风刺骨。冥河呜咽,鬼影幢幢。 一道白骨栈桥延伸,桥下忘川奔流,蚀魂销魄。 “蚀魂…骨桥?”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幽冥法则…” “闯!”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 桥面湿滑,每步踏下,阴魂缠身。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腐朽。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溃散。 秦夭夭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魂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鬼手拽倒?“…救…命…” 八兽“嘤嘤”直叫,毛发沾满冥水。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阴气。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 桥尽头,一片彼岸花海。花心蠕动着…布满怨念的…幽魂?散发吞噬生机的恐怖气息! “噬生…幽魂?”桑红袖脸色发白,“…触之…生机断绝!” “破!”慕容尘重剑劈出!罡气撞上幽魂!“滋啦!”罡气…被侵蚀?反噬枯竭! 徐凌雪煞气涌去!煞气…被吸噬!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凋零!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幽魂…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黯淡! 八兽齐攻!金冰、冰冰、火冰…撞上幽魂?“噗”…消散?八兽毛发枯黄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吸”劲…吵烦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幽魂…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花海…搅了搅? 像…搅…酸辣汤? 滋溜溜溜——! 吞噬幽冥之气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噗嗤”一声…幽冥气…绕着自己…吞噬了起来?幽魂…剧烈震颤!魂体…“咔嚓”…碎裂?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魂精…逸散而出? “魂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魂精! 秦夭夭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怨念冲晕!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唰”地冒出幽蓝魂光?它舒服地打滚?魂光温柔融入? 幽魂:“?” 它猩红眼瞳…僵住?噬生幽冥气…被…烧火棍…搅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搅出来了? 萧闲搅完酸辣汤,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幽魂:“……”它萎靡?消散?化作普通磷火? 深入深渊。核心处,一口黄泉之眼。眼中沉浮着一枚…布满裂痕、散发轮回气息的…冥府之核?核中…盘踞着一只…通体漆黑、眸含六道的…冥猫?猫爪挥动!轮回之力!撕裂时空! “轮回…冥猫?”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永堕轮回!”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轮回之力席卷!罡气…被卷入时空乱流?反噬撕裂!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轮回湮灭!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破碎!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冥猫…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扭曲! 八兽齐攻!金魂、冰魂、火魂…撞上轮回之力?“嗡”…迷失?八兽神魂震荡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撕”劲…扯恼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冥府之核…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掉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轮回之力包裹?时空乱流爆发!咸鱼干…碎裂?又…重组?油香…混合醋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轮回之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气流?包裹着咸鱼干…缓缓旋转? 气流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醋香?道韵…圆满? 冥核…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醋溜汁?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气流。感受着那流转却不再撕裂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醋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冥猫踱步近前?漆黑眼瞳…盯着她袖中…醋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口水?尾巴…摇了摇?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醋香鱼干碎屑?飞向冥猫? 冥猫“喵”的叼住!吞下!轮回之力…“滋溜”…温顺了?它“喵喵”欢叫?绕着她踱步?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冥猫:“喵!”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八兽挂满身,脚边…还跟了只…喵喵讨食的冥猫?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醋香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深渊…莫名…平静了?怨气平息。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算…呃?哪来的冥猫?还…九神宠?” 秦夭夭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轮回!还…包醋溜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八兽挂满身,冥猫卧膝头?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十重奏?加…喵喵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九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醋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九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第205章:极乐法则 青云峰顶,晨光漫过暖玉榻。 萧闲瘫卧,睡帽歪斜。左肚皮蜷着打嗝冒金冰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闪冰冰的冰狐,头顶蹲着振翅燃火冰的火雀,肩头盘着嘶嘶放电冰的雷蛇,鞋面趴着嗤嗤喷毒冰的毒蛛,发梢停着嗡嗡散香冰的香蝶,梁上盘着嗷嗷讨食的木龙,袖口钻着簌簌撒冰晶的雪蛾,膝头…还卧了只喵喵打呼的冥猫。鼾声十重奏,此起彼伏。 “臭咸鱼!醋溜鱼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该带我们历练提升啦!”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九兽同步“嘤”了一声。 “…糖…”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醋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至瓶颈,需实战锤炼。” 萧闲眼皮微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瞪眼,“闻见啥?”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正南:“…那…有…糖醋里脊味…” 众人:“???” 正南乃极乐幻海,传说有极乐净土,惑心沉沦。 “极乐…幻海?”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迷醉…亦…大超脱?”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滑溜道韵雀跃:“找糖醋鱼去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甜…”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九兽同步歪头:“嘤?” 幻海绚烂,虹桥流转。仙乐缥缈,甜香醉人。光怪陆离,却暗藏玄机。 一道琉璃虹桥延伸,桥下幻光迷离,惑心乱神。 “惑心…虹桥?”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极乐法则…” “闯!”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 桥面流光,每步踏下,心神荡漾。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迷幻。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涣散。 秦夭夭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心魔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甜晕了头?“…醉…了…” 九兽“嘤嘤”直叫,眼神迷离。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稳住心神。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 桥尽头,一片蜜糖湖泊。湖心漂浮着一朵…晶莹剔透、散发甘醇蜜香的…糖莲?莲心…蜷缩着一只…通体莹白、振翅撒糖粉的…蜜蜂?蜂翅煽动极乐蜜粉!弥漫天地! “极乐…蜜蜂?”桑红袖脸色发白,“…触之…永溺甜梦!”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蜜粉弥漫!罡气…被甜化?反噬沉沦!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蜜化!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融化!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蜜蜂…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甜化! 九兽齐攻!金冰、冰冰、火冰…撞上蜜粉?“噗”…黏住?九兽动作甜腻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甜”劲…齁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蜜蜂…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糖莲…戳了戳? 像…蘸…糖浆? 滋溜溜——! 极乐蜜粉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噗嗤”一声…蜜粉…绕着自己…甜腻了起来?糖莲…剧烈震颤!花瓣…“咔嚓”…碎裂?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蜜精…逸散而出? “蜜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蜜精! 秦夭夭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黏在原地!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唰”地冒出金黄蜜光?它舒服地打滚?蜜光温暖融入? 蜜蜂:“???” 它莹白翅膀…僵住?极乐蜜粉…被…烧火棍…蘸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蘸出来了? 萧闲蘸完糖浆,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蜜蜂:“……”它振翅?莹白复眼…盯着他怀里棍子?触须…颤了颤? 深入幻海。核心处,一座水晶蜂巢。巢心悬挂着一枚…琥珀色、流淌着永恒蜜浆的…蜂王浆晶?晶内…封印着一只…通体金黄、尾针耀蜜芒的…蜂后?蜂针轻颤!永恒甜蜜!笼罩众生! “永恒…蜂后?”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甜蜜永恒!”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蜜浆爆发!金黄浪潮席卷!众人…动作瞬间缓慢?思维…甜蜜停滞?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蜜封!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化糖!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蜜浪…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蜜化! 九兽齐攻!金蜜、冰蜜、火蜜…撞上蜜浪?“嗡”…凝固?九兽动作僵滞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凝”劲…定烦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蜂王浆晶…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掉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永恒蜜浆包裹?甜蜜之力爆发!咸鱼干…糖化?又…酥脆?醋香…混合糖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永恒蜜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糖霜?包裹着咸鱼干…微微闪烁? 糖霜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糖醋香?道韵…圆满? 浆晶…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糖醋汁?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糖霜。感受着那甜蜜却不再凝固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糖醋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蜂后翩跹近前?金黄眼瞳…盯着她袖中…糖醋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蜜?蜂针…颤了颤?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糖醋鱼干碎屑?飞向蜂后? 蜂后“嗡”的抱住!吸入!永恒蜜力…“滋溜”…温顺了?它“嗡嗡”欢鸣?绕着她飞?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蜂后:“嗡!”精准抱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九兽挂满身,发簪…还停了只…嗡嗡讨食的蜂后?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糖醋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幻海…莫名…清醒了?甜蜜消散。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算…呃?哪来的蜂后?还…十神宠?” 秦夭夭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酿蜜!还…包糖醋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九兽挂满身,蜂后栖草环?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十一重奏?加…嗡嗡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十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糖醋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十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第206章:奖励 青云峰顶,晨光漫过暖玉榻。 萧闲瘫卧,睡帽歪斜。十兽挂满身:食铁兽冒金冰,冰狐闪冰冰,火雀燃火冰,雷蛇放电冰,毒蛛喷毒冰,香蝶散香冰,木龙讨食,雪蛾撒冰晶,冥猫打呼,蜂后栖草环。鼾声十一重奏,此起彼伏。 “臭咸鱼!糖醋鱼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我们修为卡住啦!”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十兽同步“嘤”了一声。 “…红…”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糖醋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至瓶颈,需突破。” 萧闲眼皮未抬:“…滑…自己…悟…” “怎么悟?”秦夭夭瞪眼。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东南:“…那…有…红烧肉味…” 众人:“???” 东南乃熔岩火山区,传说有地心炎核,焚天煮海。 “炎核…火山?”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淬炼?”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滑溜道韵雀跃:“找红烧鱼去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糊…”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十兽同步歪头:“嘤?” 火山炽烈,岩浆奔流。热浪扭曲空气,硫磺刺鼻。 一道熔岩拱桥延伸,桥下火海翻腾,焚魂蚀骨。 “焚魂…火桥?”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炎爆法则…” “闯!”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 桥面灼热,每步踏下,鞋底冒烟。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焦卷。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蒸腾。 秦夭夭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火陷阱。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烤得冒烟?“…熟…了…” 十兽“嘤嘤”直叫,毛发卷曲。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热浪。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 桥尽头,一片岩浆湖。湖心沸腾着一枚…赤红如血、跳动如心脏的…炎魔之心?心脉…缠绕着一条…通体熔金、鳞片燃火的…炎龙?龙息喷吐焚天烈焰!席卷而来! “焚天…炎龙?”桑红袖脸色发白,“…触之…身魂俱灭!”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烈焰焚空!罡气…被点燃?反噬烧身!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焚灭!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汽化!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炎龙…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燃烧! 十兽齐攻!金冰、冰冰、火冰…撞上烈焰?“轰”…蒸发?十兽焦黑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烤”劲…烫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炎龙…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炎心…捅了捅? 像…戳…红烧肉? 滋溜溜——! 焚天烈焰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噗嗤”一声…火焰…绕着自己…燃烧了起来?炎魔之心…剧烈震颤心脉…“咔嚓”…断裂?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火精…逸散而出? “火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火精! 秦夭夭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燎得嗷嗷叫!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轰”地燃起赤金火焰?它舒服地打滚?火焰…温暖融入? 炎龙:“???” 它瞪圆?焚天烈焰…被…烧火棍…戳偏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戳出来了? 萧闲戳完红烧肉,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炎龙:“……”它歪头?盯着他怀里棍子?龙须…颤了颤? 深入火山。核心处,一座沸腾的熔岩祭坛。坛心供奉着一团…漆黑如墨、吞噬光线的…混沌黑炎?炎中…沉浮着一只…通体暗红、三足擎天的…火鸦?鸦喙张开!混沌之火!湮灭万物! “混沌…火鸦?”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存在抹除!”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黑炎爆发!吞噬一切!众人…存在感…急剧流失?记忆…模糊?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湮灭!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虚无!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黑炎…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剧烈消散! 十兽齐攻!金火、冰火、火火…撞上黑炎?“滋”…寂灭?十兽存在感稀薄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抹”劲…弄烦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混沌黑炎…轨迹诡异的一滑?“噗”的一声…自己…掉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混沌黑炎包裹?湮灭之力爆发!咸鱼干…虚化?又…凝实?糖醋香…混合红烧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混沌火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炭火?包裹着咸鱼干…微微闪烁? 炭火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红烧香?道韵…圆满? 黑炎…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红烧汁?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炭火。感受着那温暖却不再湮灭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红烧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火鸦振翅近前?暗红眼瞳…盯着她袖中…红烧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火?鸦喙…张了张?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红烧鱼干碎屑?飞向火鸦? 火鸦“呱”的叼住!吞下!混沌黑炎…“滋溜”…温顺了?它“呱呱”欢鸣?绕着她飞?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火鸦:“呱!”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十兽挂满身,肩头…还落了只…呱呱讨食的火鸦?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红烧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火山…莫名…熄火了?一片死寂。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是…呃?哪来的火鸦?还…十一神宠?” 秦夭夭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喷火!还…包红烧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十兽挂满身,火鸦栖檐角?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十二重奏?加…呱呱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十一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红烧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十一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叮!咸鱼弟子团修为突破!】 【慕容尘:龙象罡气进阶滑腻罡盾(仙阶)】 【徐凌雪:蚀心煞气进阶慵懒煞域(仙阶)】 【云澜:冰魄剑气进阶迟滞冰狱(仙阶)】 【桑红袖:星图推演进阶摆烂卦象(仙阶)】 秦夭夭:滑溜道韵进阶咸鱼油膜(仙阶) 【洛清漪:月华仙灵融合咸鱼道韵月咸结界(神阶)】 【奖励发放:咸鱼点+100000!咸鱼道祖体验卡(1次)!万能调料包()!】 萧闲睡梦中咂咂嘴:“…香…” 系统提示音…被他鼾声…盖过了? 洛清漪眸光微动,似有所感。她看向他睡颜,唇角…弯得更深。 第207章:时空秘境 青云峰顶,晨雾漫过暖玉榻。 萧闲瘫卧,睡帽歪斜。十兽挂满身:食铁兽冒金冰,冰狐闪冰冰,火雀燃火冰,雷蛇放电冰,毒蛛喷毒冰,香蝶散香冰,木龙讨食,雪蛾撒冰晶,冥猫打呼,蜂后栖草环。鼾声十一重奏,此起彼伏。 “臭咸鱼!红烧鱼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我们卡在仙阶瓶颈啦!”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十兽同步“嘤”了一声。 “…蒸…”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红烧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至仙阶,需破界。” 萧闲眼皮微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瞪眼。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西北:“…那…有…蒸螃蟹味…” 众人:“??” 西北乃时空乱流区,传说有上古遗迹,时空错乱。 “时空…乱流?”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机缘?”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滑溜道韵雀跃:“找蒸蟹去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乱…”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十兽同步歪头:“嘤?” 乱流区扭曲,光影交错。时空裂缝如蛛网,吞噬一切。 一道青铜拱门浮现,门内雾气翻涌,时空错位。 “时空…门?”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上古法则…” “闯!”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入。 门内寒热交替,每步踏下,身影虚浮。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时隐。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凝滞。 秦夭夭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时空缝。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甩进裂缝?“…哎…我…在这!” 十兽“嘤嘤”直叫,毛发时浓时淡。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稳住时空。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 门深处,一座崩塌的祭坛。坛心悬浮着一枚…布满裂痕、流转时空的…时空玉珏?玉珏中…困着一只…通体银白、爪握时空刃的…时狐?狐尾扫过时空乱流!席卷众人! “时空…时狐?”桑红袖脸色发白,“…触之…时空错乱!”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乱流割体!罡气…被绞碎?反噬重伤!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稀释!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时凝时融!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时狐…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时隐时现! 十兽齐攻!金时、冰时、火时…撞上乱流?“嗡”…溃散?十兽身形虚化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乱”劲…搅醒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时狐…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玉珏…搅了搅? 像…搅…鸡蛋羹? 滋溜溜——! 时空乱流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噗嗤”一声…乱流…绕着自己…旋转了起来?时空玉珏…剧烈震颤!裂纹…“咔嚓”…蔓延?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时空精…逸散而出? “时空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通向时空精! 秦夭夭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时流卷走!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唰”地泛起银白时芒?它舒服地打滚?时芒温顺融入? 时狐:“??” 它银白眼瞳…僵住?时空乱流…被…烧火棍…搅匀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搅出来了? 萧闲搅完蛋羹,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时狐:“……”它歪头?银白眼瞳…盯着他怀里棍子?尾巴…摇了摇? 深入祭坛。核心处,一座坍塌的藏书阁。阁中沉浮着一卷…泛黄破旧、散发岁月气息的…时空秘典?典中…封印着一只…通体金褐、背生时空羽的…时空鹏?鹏翼煽动!时空风暴!吞噬万物! “时空…鹏?”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时空湮灭!”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风暴席卷!罡气…被时空化?反噬虚无!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时空吞噬!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时空碎裂!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时空鹏…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时空崩解! 十兽齐攻!金时空、冰时空…撞上风暴?“嗡”…混乱?十兽身形混乱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灭”劲…烦透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时空秘典…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掉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时空风暴包裹?湮灭之力爆发!咸鱼干…时老?又…时嫩?红烧香…混合时空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时空之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时空雾?包裹着咸鱼干…缓缓流转? 雾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时空香?道韵…圆满? 秘典…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时空调料?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雾气。感受着那混乱却不再湮灭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时空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时空鹏振翅近前?金褐眼瞳…盯着她袖中…时空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眼泪?鹏羽…抖了抖?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时空鱼干碎屑?飞向时空鹏? 时空鹏“唳”的叼住!吞下!时空风暴…“滋溜”…温顺了?它“唳唳”欢鸣?绕着她飞?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时空鹏:“唳!”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十兽挂满身,发间…还停了只…唳讨食的时空鹏?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时空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乱流区…莫名…平静了?时空裂缝闭合。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是…呃?哪来的时空鹏?还…十二神宠?” 秦夭夭蹦跳:“臭咸鱼捡得!超能搅时空!还…包蒸蟹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十兽挂满身,时空鹏栖梁上?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十三重奏?加…唳唳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十二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时空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十二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叮!检测到上古时空秘境!】 【位置:西北乱流区·坍塌藏书阁】 【奖励:时空洞天福地(可加速修炼)!咸鱼道祖体验卡(2次)!万能调料包(+10)!】 萧闲睡梦中咂咂嘴:“…蒸…蟹…” 系统提示音…被他鼾声…盖过了? 洛清漪眸光微动,似有所感。她看向他睡颜,唇角…弯得更深。指尖轻轻拂过他发间,将那缕被时狐叼乱的碎发别好。 第208章:进入秘境 青云峰顶,晨光漫过暖玉榻。 萧闲瘫卧,睡帽歪斜。十兽挂满身:食铁兽冒金冰,冰狐闪冰冰,火雀燃火冰,雷蛇放电冰,毒蛛喷毒冰,香蝶散香冰,木龙讨食,雪蛾撒冰晶,冥猫打呼,蜂后栖草环,时空鹏栖檐角。鼾声十二重奏,此起彼伏。 “臭咸鱼!蒸蟹鱼呢!”秦夭夭揪着滑腻裙角蹦跶,“时空洞天有动静!”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十兽同步“嘤”了一声。 “…蟹…”他嘟囔。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晨露。发间草环玉光温润。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时空香扑鼻的咸鱼干,清冷眸底漾着柔光。 “师尊。”慕容尘重剑杵地,裂纹处灰白道韵翻涌,“罡气至仙阶,需固本。” 萧闲眼皮微抬:“…滑…出去…溜达…” “又溜达?”秦夭夭瞪眼。 萧闲鼻翼翕张,慢吞吞指向正东:“…那…有…蟹粉狮子头味…” 众人:“???” 正东乃上古战场,传说有英灵残魂,煞气冲霄。 “英灵…战场?”桑红袖星图残片闪烁,“…大凶…亦…大机缘?” “走!”慕容尘重剑扛肩,战意灼灼。 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内敛。 徐凌雪煞气翻涌,黑袍鼓荡。 秦夭夭滑溜道韵雀跃:“找狮子头去咯!” 老道士抱紧丹炉:“…贫道…怕魂…” 赵小乙缩头:“…能…不去吗?” 洛清漪指尖月华流转,悄然卷起萧闲滑落的外氅。“…同去。”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目光扫过他胸口那根烧火棍。 萧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爬起。睡帽盖脸,一步三晃。“…带路…”他含糊道,顺手抓住了洛清漪的袖角? 洛清漪身体微僵。袖中咸鱼干硌着手腕。她未挣脱,任由他牵着。耳根微红。 “哦~~~”秦夭夭起哄。 众人眼神飘忽。十兽同步歪头:“嘤?” 战场荒芜,残垣断壁。煞气如潮,刮骨生疼。 一道青铜战旗斜插,旗面染血,残魂低语。 “英灵…旗?”桑红袖星图推演,“…残留…战魂法则…” “闯!”慕容尘眼露精光,率先踏上。 旗面翻卷,每步踏下,煞气噬体。 徐凌雪煞气护体,黑袍染血。 云澜冰剑点地,寒气凝霜。 秦夭夭滑溜道韵乱窜,滋溜滑过魂阵。 桑红袖星图指引生门。 赵小乙…被煞气缠住?“…疼…疼…” 十兽“嘤嘤”直叫,毛发倒竖。 萧闲被洛清漪袖角牵引,晃悠悠走着。睡帽耷拉,鼾声渐起?他走着…又睡着了? 洛清漪:“…” 她放缓脚步,月华仙灵微吐,替他隔绝煞气。袖角被他攥得更紧。小兽叼走她一缕发丝?冰狐叼走烧火棍?… 旗深处,一座坍塌的祭台。台心悬浮着一枚…布满裂痕、流转英灵气的…战魂玉壁?璧中…困着一只…通体银甲、爪握战矛的…英魂?矛尖指天煞气冲霄! “英魂…战将?”桑红袖脸色发白,“…触之…魂飞魄散!” “退!”慕容尘重剑横拦! 煞气崩裂!罡气…被绞碎?反噬重伤!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时凝时融!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英魂…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时隐时现! 十兽齐攻!金时、冰时…撞上煞气?“嗡”…溃散?十兽身形虚化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杀”劲…激灵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睡帽歪斜,眼神惺忪。他看了看那英魂…舔了舔嘴唇? 然后…他极其自然的…从怀里掏出…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对着玉璧…搅了搅? 像…搅…肉馅? 滋溜溜——! 煞气撞上烧火棍…轨迹诡异的一偏?“噗嗤”一声…煞气…绕着自己…旋转了起来?战魂玉壁…剧烈震颤!裂纹…“咔嚓”…蔓延?一缕精纯至极的…先天战魂精…逸散而出? “战魂精!”慕容尘惊呼! “抢!”徐凌雪煞气卷去! 云澜冰剑冻向战魂精! 秦夭夭滑溜道韵抢夺! 桑红袖星图牵引! 赵小乙…扑上去?被煞气卷走! 小兽“嗷呜”一口…吞掉最大一缕?浑身毛发…“唰”地泛起银甲战芒?它舒服地打滚?战芒温柔融入? 英魂:“???” 它僵住?煞气…被…烧火棍…搅散了? 众人:“……” 机缘…就这么…被…一根烧火棍…搅出来了? 萧闲搅完肉馅,把烧火棍塞回怀里。倒头…又睡。鼾声震天。 英魂:“……”它歪头?盯着他怀里棍子?战矛…垂了垂? 深入祭台。核心处,一座崩塌的书阁。阁中沉浮着一卷…泛黄破旧、散发硝烟气息的…兵法残卷?卷中…封印着一只…通体玄黑、背生战旗的…战旗兽?旗面展开煞气风暴!吞噬万物! “战旗…兽?”桑红袖声音发颤,“…触之…煞气反噬!” “危险!”慕容尘重剑横拦! 风暴席卷!罡气…被煞化?反噬虚无! 徐凌雪煞气对冲煞气…被吞噬! 云澜冰剑冻结!寒冰…碎成冰渣! 秦夭夭滑溜道韵躲避!战旗兽…紧追不舍! 洛清漪月华屏障笼罩!屏障…碎成星光! 十兽齐攻!金煞、冰煞…撞上风暴?“嗡”…混乱?十兽身形混乱倒退? 危机时刻! 酣睡的萧闲…似乎被那“反”劲…烦透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滋溜——! 翻身带动滑腻道韵!那兵法残卷…轨迹诡异的一滑?“哐当”一声…自己…掉进了…旁边…洛清漪的…袖口? 洛清漪:“!!” 她浑身一僵!袖中…那堆咸鱼干…瞬间…被煞气风暴包裹?湮灭之力爆发!咸鱼干…时老?又…时嫩?红烧香…混合时空香?几种力量…疯狂冲突? “清漪!”慕容尘惊呼! 众人骇然! 就在此时—— 那堆咸鱼干…猛地…爆发出混沌光芒!滑腻道韵、月华仙灵、煞气之力…竟…强行…融合?化作一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温吞煞雾?包裹着咸鱼干…缓缓流转? 雾中…咸鱼干…非但未毁…反而…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悸动的…奇异战魂香?道韵…圆满? 残卷…被…炼化了?成了…咸鱼干的…战魂调料? 众人:“!!” 洛清漪怔怔看着袖中雾气。感受着那混乱却不再反噬的触感。和…咸鱼干越发诱人的…战魂香?她清冷的脸上…一片空白。 萧闲翻完身,咂咂嘴…继续睡。鼾声均匀。 战旗兽振翅近前?玄黑眼瞳…盯着她袖中…战魂香四溢的鱼干?馋得…流战泪?旗面…垂了垂? 洛清漪指尖月华轻弹…一粒战魂鱼干碎屑?飞向战旗兽? 战旗兽“唳”的叼住!吞下煞气风暴…“滋溜”…温顺了?它“唳唳”欢鸣?绕着她飞?眼巴巴…瞅她袖子? 洛清漪:“…” 她沉默片刻。指尖…又弹出一粒? 战旗兽:“唳!”精准叼住!眯眼享受? 她清冷的唇角…极其细微的…弯了弯。 返程。夕阳鎏金。 萧闲瘫在云头,鼾声均匀。怀里揣着烧火棍,十兽挂满身,发间…还停了只…唳讨食的战旗兽? 洛清漪走在他身侧,袖中…战魂鱼干诱人,道韵圆满。发间草环…玉光…暖融。 身后…战场…莫名…平静了?煞气消散。 峰顶在望。 老道士伸脖:“可是…呃?哪来的战旗兽?还…十三神宠?” 秦夭夭蹦跳:“臭咸鱼捡的!超能搅煞气!还…包狮子头鱼!” 慕容尘重剑顿地:“…师尊…机缘…莫测。” 云澜冰剑归鞘:“…嗯。” 徐凌雪煞气内敛:“…饱了。” 桑红袖星图放弃思考。 赵小乙:“…活着…真好…” 萧闲瘫回暖玉榻。十兽挂满身,战旗兽栖梁上?争抢着烧火棍磨牙…秒睡?鼾声…十四重奏?加…唳唳梦呓? 洛清漪驻足榻边。指尖月华流转,替他拉好滑落的外氅。目光掠过他酣睡的眉眼,十三兽流口水的嘴角,和怀里那根牙印斑驳的烧火棍。 她低头。袖中…咸鱼干战魂香扑鼻。道韵圆满诱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 照着一人十三兽一棍…和谐的…睡颜。 和她微微扬起的…唇角。 【叮!检测到上古英灵传承!】 【位置:正东战场·坍塌书阁】 【奖励:英灵洞天福地(可加速修炼)!咸鱼道祖体验卡(3次)!万能调料包(+20)!】 萧闲睡梦中咂咂嘴:“…狮…子头…” 系统提示音…被他鼾声…盖过了? 洛清漪眸光微动,似有所感。她看向他睡颜,唇角…弯得更深。指尖轻轻拂过他发间,将那缕被战旗兽叼乱的碎发别好。 第209章:幽冥魂脉眼 幽冥渊入口,黑雾翻涌如墨。 萧闲打了个寒战,十兽缩成毛团贴他身上。 “臭咸鱼…这地儿…凉飕飕的…”他搓了搓胳膊。 秦夭夭甩着滑溜道韵探路:“师尊说这儿有…嗯?辣烤鱿鱼味?” 萧闲鼻翼动了动,睡帽歪到耳后:“…烤…鱿鱼…” 洛清漪攥紧他袖角,月白裙裾扫过黑雾,草环上的玉坠泛起幽光。 “幽冥渊…”桑红袖星图骤亮,“…阴魂聚,冥火藏,大凶。” 慕容尘重剑插地,灰白道韵凝成盾:“破!” 云澜冰剑嗡鸣,寒气撞碎黑雾,露出下方血池般的冥河。 “吼——” 阴魂尖啸,黑雾凝成利爪抓来。 秦夭夭滑溜道韵被撕开缺口,小兽们炸毛:“嘤!” 徐凌雪煞气冲上去,黑袍被腐蚀出洞:“…好…辣!” 萧闲被拽的踉跄,睡帽掉地上。他盯着阴魂利爪,突然翻身滚地。 “噗通!”栽进冥河? 众人惊呼——他却踩在河底,踩碎了一具白骨。 “师尊!”洛清漪要跳下去,被慕容尘拉住。 萧闲抹了把脸上的黑水,抬头咧嘴笑:“…凉快…” 他脚边的冥河突然翻涌,一团幽蓝冥火“轰”地窜出! “冥火!触之焚魂!”桑红袖星图急转。 冥火裹着阴魂扑来,徐凌雪煞气被烧得干干净净,云澜冰剑化水。 秦夭夭拽着老道士往后躲,香蝶被烧焦半片翅膀:“痛痛…” 萧闲盯着冥火,喉结动了动。他摸出怀里的烧火棍——不知何时沾了冥河的水,棍身泛着幽蓝。 “…饿…”他嘟囔着,抡起烧火棍砸向冥火。 “咚!” 冥火被砸散成星子,却在半空凝成火球,朝洛清漪飞去! 洛清漪月华屏障刚升起,就被火球撞得摇晃。她咬唇挡在萧闲前,发间草环被烧出焦痕。 “清漪!”萧闲突然醒了似的,扑过去。 他后背抵住洛清漪,烧火棍插在地上。冥火“轰”地缠上棍身,顺着他的衣摆往上爬。 “萧闲!”众人惊呼。 他却眯眼笑了,挠了挠被烧到的肚皮:“…香…” 十兽突然齐鸣,食铁兽喷金冰,冰狐撒冰冰,火雀衔火冰—— “嗤——” 冰火相撞,冥火被冻成冰球,又被火球烤化,最后“啵”地炸成一团雾气。 雾气里掉出块黑晶,刻着“幽冥魂”三字。 萧闲歪头看晶,伸手去够:“…糖…” 洛清漪捡起黑晶,指尖触到他掌心:“…是魂晶。” “魂晶?”慕容尘眼睛发亮,“能固魂脉!” 云澜冰剑轻敲黑晶,寒气裹着魂力钻进众人眉心。 秦夭夭打了个激灵:“哎?我…能看清阴魂纹路了!” 徐凌雪摸了摸腰间煞气球:“我的煞气…扎实了。” 桑红袖星图泛起银芒:“魂晶…引动了我的星图残篇。” 老道士捧着丹炉凑过来:“贫道的丹…要成丹了!” 萧闲被十兽拱得东倒西歪,烧火棍“当啷”掉地。他趴在洛清漪脚边,仰头蹭她裙角:“…清漪…糖…” 洛清漪蹲下身,替他理了理乱发。她发间的草环换了,是冥河里长的幽蓝草,缀着星子般的光。 “萧闲。”她轻声唤。 他迷迷糊糊睁眼:“…嗯?” “下次…别往冥河里跳。”她指尖点了点他额头。 “哦…”他应着,突然抓住她的手,“…烤鱿鱼…在哪?” 众人愣住,随即笑出声。 秦夭夭蹦起来:“我闻着味儿了!跟紧我!” 她滑溜道韵卷起萧闲,往黑雾深处窜。洛清漪笑着追,月白裙裾扫过冥河,荡开层层涟漪。 幽冥渊深处,有座水晶洞窟。 洞顶垂着幽蓝晶簇,地上铺着细沙,沙里埋着发光的魂晶。 萧闲瘫在晶簇堆里,十兽围着他打转。 食铁兽用角顶出块魂晶,冰狐叼来冰魄裹着,火雀啄着火晶往他嘴里塞。 “甜…不甜?”他含着魂晶问洛清漪。 她坐在他身边,捡起块星芒魂晶:“…甜。” 慕容尘扛着重剑靠在洞壁上,剑身上的裂纹被魂力填满。 云澜冰剑插在晶簇间,寒气凝成小冰湖,映着萧闲的睡颜。 “这洞窟…”桑红袖摸着洞壁,“…是幽冥渊的魂脉眼。” “所以冥火才在这儿。”慕容尘点头,“师尊…误打误撞破了魂脉。” “是他。”洛清漪望着萧闲,他正被蜂后用蜜裹魂晶,“他总这样…闯祸…救场。” 秦夭夭举着根烤鱿鱼跑过来:“师尊!找到啦!” 鱿鱼滋滋冒油,香味混着魂晶的幽蓝,在洞窟里散开。 萧闲眼睛一亮,翻身坐起:“…真…的?” 他接过鱿鱼,咬下一口,十兽立刻围过来讨要。蜂后甚至叼来蜜,往鱿鱼上洒。 “慢点儿。”洛清漪笑着递帕子,帕子上绣着星子,“烫。” 萧闲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嘴:“…清漪…你也吃。” 他把鱿鱼掰成两半,递过去。她咬了一口,眉眼弯成月牙。 洞外传来赵小乙的喊叫声:“我找到出口啦!” 众人收拾东西往外走,萧闲抱着烧火棍走在最后,十兽挂在他身上,蜂后停在草环上。 洛清漪落后半步,替他整理滑落的外氅。 “下次…”她轻声说,“带你去吃热的。” 他歪头看她,眼睛亮得像星子:“…好。” 回峰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萧闲趴在云头打盹,烧火棍搁在腿上。 洛清漪坐在他身侧,织着条新的草环,用的是幽蓝草和星芒。 “师尊。”慕容尘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嗯?” “前面…是咱们新得的洞天福地。” 众人降落在一座青山前。 山脚下有温泉,山顶飘着魂晶的幽蓝,林子里有阴魂树结着甜果。 “幽冥洞天?”秦夭夭蹦起来,“有温泉!有甜果!还有…鱿鱼?” 萧闲揉着眼睛下车,被温泉的热气熏得直缩脖子:“…泡…澡…” 洛清漪笑着看他,把新织的草环戴在他头上。 “萧闲。”她轻声说,“以后…这儿是咱们的家。” 他愣了愣,突然扑过去抱住她。 十兽跟着扑过来,蜂后停在草环上,烧火棍“当啷”掉在两人脚边。 “…家。”他闷声说。 山风掠过,带来甜果的香气,温泉的雾气里,有人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叮!检测到幽冥魂脉眼!】 【奖励:幽冥洞天福地(可加速魂脉修炼)!咸鱼道祖体验卡(4次)!万能调料包(+30)!】 萧闲在温泉里扑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洛清漪的裙角。 她笑着躲,发间的幽蓝草闪着光,草环上的星子落进温泉,荡开层层涟漪。 “清漪!”他在水里喊,“鱿鱼…煮好了没?” “马上!”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笑着往温泉边的石桌跑。 十兽趴在石桌上,盯着锅里的鱿鱼,尾巴摇成小旋风。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第210章:稳 温泉咕嘟冒泡,萧闲泡得眼皮发沉。 石桌上摆着甜果,他捏着果核打哈欠:“…清漪…再…煮俩鱿鱼?” 洛清漪坐在泉边,正替他擦头发。水珠顺着她指尖滴落,落进他颈后:“…烫。” 秦夭夭拎着串甜果跑过来:“师尊!这果子甜得舌头都要化了!” 她塞给萧闲一颗,果肉软得几乎要化在嘴里。他眯眼笑,果汁沾在嘴角。 “慢些吃。”洛清漪抽走他手里的果核,“当心牙。” 他含糊应着,手指蹭过她手背:“…你手…凉。” 她垂眸看他,发间幽蓝草被温泉熏得发软:“…温泉水凉。” 慕容尘在泉另一侧挥剑。剑身上魂力流转,劈开的水花凝成冰晶:“这水…能淬体!” 云澜冰剑插在泉边,寒气与温泉雾气相缠,凝出小冰莲:“比玄冰池…软和。” 徐凌雪蹲在冰莲旁,用煞气逗它:“小东西…咬我袖子!” 冰莲“啵”的绽开,溅起的水珠落进她发间,她也不躲。 老道士的丹炉飘着甜香。他舀了勺丹汤递给桑红袖:“尝尝?加了魂晶。” 桑红袖喝了一口,星图在眼底流转:“…甜中带苦,像…人生。” “胡说。”老道士笑,“是甜。” 食铁兽用角顶来个甜果,往萧闲怀里塞:“嘤!” 他接住,咬了一口,汁水顺着下巴滴在洛清漪裙角。她拿帕子擦,帕角绣着星子。 “萧闲。”她轻声,“明日…去甜果林摘果子?” 他歪头:“…你摘?” “我摘。”她点头,“你在树下…等我。” 他眼睛亮起来,像被点着的灯芯:“…好。” 蜂后叼着蜜罐飞过来,蜜浆滴在温泉里,泛起金波。 “嗡——”它停在洛清漪肩头,把蜜罐往她手里塞。 “谢了。”她摸了摸它翅膀,蜜香混着温泉气,甜得人发晕。 火雀扑棱着翅膀,叼来根枯枝插在泉边:“啾!” 枯枝上开着小花,红得像要烧起来。 “这是…?”萧闲凑过去闻。 “魂花。”洛清漪说,“能安神。” 他摸了摸花瓣,又摸了摸她手背:“…你闻。” 她俯身,发梢扫过他鼻尖:“…香。” 远处传来赵小乙的喊叫声:“我找到洞穴了!里面有…好多甜果!” “小乙!”秦夭夭蹦起来,“带路!” 她拽着赵小乙往林子里跑,滑溜道韵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飞。 慕容尘收了剑,走到萧闲身边:“师尊,我去守夜?” “嗯。”萧闲点头,“别太累。” “不累。”他笑了笑,“有你们…挺好。” 云澜和徐凌雪坐在冰莲旁,用冰锥刻着什么。 “刻…‘萧闲到此一游’?”徐凌雪问。 “刻…‘洛清漪和萧闲’?”云澜眨眼。 “酸。”萧闲在温泉里哼了声,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们裙角。 洛清漪笑着拍他后背:“再闹…把你捞出去晾着。” 他缩了缩脖子,却没动,反而往她身边蹭了蹭:“…不晾。” 夜渐深,温泉雾气漫上树梢。 甜果林里传来秦夭夭的笑声,混着赵小乙的嚷嚷:“这果子是我的!”“才不是!” 萧闲听着,闭着眼笑。洛清漪替他盖上件外袍,轻声:“睡吧。” “嗯。”他应着,往她怀里靠了靠,“…清漪…暖。” 她没说话,只是搂紧他。发间的幽蓝草蹭着他下巴,痒得他缩脖子。 远处,蜂后扇着翅膀,把甜香扇得更浓了。 火雀的小花在风里摇晃,落进温泉,荡开一圈圈涟漪。 次日清晨,甜果林飘着甜香。 萧闲蹲在树下,仰头看洛清漪摘果子。她站在高处,月白裙裾被风掀起,发间草环闪着光。 “够了吗?”她问。 “不够。”他摇头,“再摘…十个。” 她笑着摇头,又摘了颗塞进他嘴里:“贪心。” 他含着果子笑,果汁沾在嘴角。她拿帕子擦,帕角星子落进他领口。 “走了。”她拎着竹篮,“回洞天。” 他蹦起来,抱起竹篮:“我拎!” “你拎不动。”她夺过,“昨日吃了三个,今日不许再闹。” 他撇嘴,却乖乖跟在她身后。十兽挂在他身上,蜂后停在竹篮边,盯着甜果直咽口水。 洞天内,老道士的丹炉飘着热气。 “丹成了!”他掀开盖子,丹丸泛着金光,“加了魂花,能固魂脉!” 众人围过来,萧闲伸手要抓:“给我!” “烫。”洛清漪拦住,吹了吹递给他,“慢些。” 他接过,咬了一口,眼睛发亮:“…甜!” “甜就多吃。”她笑着,“管够。” 慕容尘靠在洞壁上,剑身上的魂力已经凝成实质。 “这丹…吃了能突破?” “能。”老道士点头,“你昨日淬体,今日服丹,正好。” 云澜和徐凌雪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杯子:“敬师尊!” “敬萧闲!”秦夭夭蹦起来,“他带咱们找着宝贝!” 萧闲被灌得直咳嗽,却还是笑:“…再…再喝一杯!” 洛清漪笑着拍他后背:“够了。” 蜂后叼着蜜罐飞过来,往每个人杯子里滴蜜。 “嗡——”它停在萧闲头顶,把蜜罐往他手里塞。 “谢了。”他摸了摸它翅膀,蜜香混着丹香,甜得人发晕。 午后,萧闲躺在温泉边的软榻上。 十兽围着他打转,食铁兽用角顶来个甜果,冰狐叼来冰魄裹着,火雀啄着火晶往他嘴里塞。 “慢些。”洛清漪坐在他身边,织着条新的草环,“小心撑着。” 他含糊应着,手指蹭过她手背:“…你织的…好看。” 她垂眸看他,发间幽蓝草被风掀起:“…你喜欢?” “喜欢。”他点头,“比…星子还好看。” 她耳尖发红,低头织地更认真了。 远处,慕容尘在练剑,剑鸣清越。 云澜和徐凌雪在下棋,棋子是冰做的,落子无声。 老道士在煮茶,茶香混着甜果味,漫山遍野。 萧闲眯眼望着,嘴角翘得老高。 洛清漪抬头,正好撞进他眼里。 “萧闲。”她轻声,“以后…都这样?” 他翻身坐起,凑过去抱住她:“…嗯。” 十兽跟着扑过来,蜂后停在草环上,烧火棍“当啷”掉在两人脚边。 “…家。”他闷声说。 山风掠过,带来甜果的香气,温泉的雾气里,有人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叮!检测到幽冥洞天稳定!】 【奖励:幽冥洞天升级(可孕育灵脉)!咸鱼道祖体验卡(5次)!万能调料包(+50)!】 萧闲趴在软榻上,十兽挤在他怀里。 洛清漪笑着替他理了理乱发,发间草环闪着光。 “萧闲。”她轻声,“明日…去灵脉眼看看?” “嗯。”他应着,突然抓住她的手,“…清漪…手。” “手怎么了?” “…暖。”他眯眼笑,“比…温泉还暖。” 她垂眸看他,眼底泛起温柔。 远处,甜果林里传来秦夭夭的笑声,混着赵小乙的嚷嚷:“这果子是我的!”“才不是!” 日子,就这样慢慢淌着,甜得像化不开的蜜。 第211章:覆灭血煞宗 山风卷着甜果香掠过竹帘时,萧闲正用烧火棍拨弄温泉里的甜果。 “噗通——” 一枚泛着黑气的果子砸在他脚边,果肉里渗出暗红血珠。 “谁?”他眯眼抬头。 竹梢上落着只血羽信鸽,爪间绑着染血的绢帛。 秦夭夭踮脚取下:“是青岚宗的求救符!” 绢帛展开,字迹被血浸透:“血煞宗屠我外门,掳百弟子…求萧真人…救…” 温泉的热气突然变得粘稠。 萧闲捏着绢帛的手紧了紧,烧火棍“嗡”地震了震。 “血煞宗?”慕容尘收剑过来,“那邪修宗门,专吸修士精元炼血池。” “上月灭了苍梧派,前日屠了万毒门…”老道士颤巍巍补话,“他们…要凑够千人血祭。” 洛清漪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指尖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去么?” 他低头看手里的绢帛,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萧师兄!”洞外传来急促脚步声,赵小乙跑得气喘吁吁,“血煞宗的人…往东边去了!” “东边?”秦夭夭拽住他衣袖,“是去摘星谷!那里有三百弟子!” 萧闲捏着烧火棍的手松了松。 他想起昨日在甜果林,洛清漪替他擦嘴角果汁的模样;想起十兽挤在他膝头打盹的温软;想起温泉里浮着的小冰莲—— “走。”他突然站起来,烧火棍重重戳进泥里,“去摘星谷。” 洛清漪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垂眸应了:“嗯。” 出发时,十兽全挂在萧闲身上。 食铁兽用角挑着他的外袍,冰狐叼着他的靴绳,蜂后停在草环上,翅膀扑棱得急。 “师尊…”秦夭夭扯他袖子,“血煞宗有元婴长老!” “我知道。”他摸了摸她发顶,“你跟紧我。” 慕容尘扛着重剑走在最前,剑身上的魂力凝成冰棱:“血煞宗的血池,在谷中心。” “到了。”老道士指着前方。 摘星谷上空飘着血雾,谷底的石台上,七口血池翻涌着暗红液体。 三百弟子被铁链锁在池边,脸色惨白如纸。 “萧真人?”为首的白须老者抬头,“您…真来了?” “退下。”萧闲盯着血池,“放了他们。” “哈哈哈!”血池中央浮起个红袍老者,面容枯槁,“凭你?” 他抬手,血池里伸出无数血手,抓向最近的弟子。 “小心!”秦夭夭滑溜道韵卷起几个弟子,甩到身后。 慕容尘重剑劈出血浪,砍断血手:“萧师叔,血池有禁制!” “嗡——” 萧闲的烧火棍突然泛起金光。 他反手一搅,血手如遇烈焰,“滋啦”化为青烟。 “这棍子…”红袍老者瞳孔骤缩,“是…镇魔杖?” “是烧火棍。”萧闲一步步走近,“专门烧邪物的。” 血池剧烈翻涌,七道血光冲天而起,化作七个血衣分身。 “杀了他!”红袍老者尖叫。 分身扑来,慕容尘的剑斩碎一个,云澜的冰剑冻住两个,徐凌雪的煞气绞碎三个—— 最后一个分身扑向萧闲。 他举起烧火棍,正要砸下—— “萧闲!”洛清漪的月华剑破空而来,精准刺穿分身眉心。 分身消散,她落在萧闲身侧,月白裙裾染了血雾:“别硬接。” “没事。”他笑了笑,“有你在。” 红袍老者怒吼,血池开始沸腾:“我要撕了你!” 他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血浪,裹着无数怨魂。 萧闲举起烧火棍,突然想起温泉里的甜果。 他舔了舔嘴角,将棍子往地上一戳—— “轰!” 金光如浪潮般扩散,血浪里的怨魂发出尖叫,纷纷化作飞灰。 血池开始干涸,红袍老者的血衣逐渐透明。 “你…你到底是谁?”他颤抖着问。 “我是萧闲。”他蹲下来,用烧火棍挑起老者的下巴,“也是…给你们送终的。” 老者的身体“嘭”地化作血雾,消散在空中。 血池彻底干涸,露出底下白骨累累。 被救的弟子们哭着扑向同伴,有人跪在萧闲脚边,不停磕头。 “谢真人救命之恩!” “起来吧。”他扶起一个少年,“以后…好好活着。” 洛清漪站在他身后,轻轻替他擦去肩头的血渍。 她的指尖微凉,却让他想起温泉里的温度。 “萧师兄。”秦夭夭蹦过来,手里举着个甜果,“给你留的!” 他接过,咬了一口,甜汁溅在衣角。 远处,慕容尘在收剑,云澜和徐凌雪在帮弟子包扎,老道士的丹炉飘着药香。 “要走了吗?”少年拽住他衣角。 “嗯。”他摸了摸少年脑袋,“回去好好修炼。” “我会像你一样厉害!”少年眼睛发亮。 他笑了,抬头望向天空。 山风卷着甜果香掠过,十兽从他身上跳下来,蜂后叼着蜜罐飞过来,往他嘴里塞了口蜜。 “甜。”他含糊道。 洛清漪站在他身侧,望着远处的夕阳。 她的发间草环被风吹得晃了晃,落在萧闲眼里,像朵开不败的花。 “萧闲。”她轻声,“下次…我陪你。” 他转头看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自己的影子叠在一起。 “好。”他说,“等你。” 山路上,众人说说笑笑。 秦夭夭蹦跳着数甜果,慕容尘和云澜比谁的剑更亮,徐凌雪逗着蜂后,老道士的丹炉飘着热气。 萧闲走在最后,烧火棍“当啷”撞着十兽的铃铛。 他摸了摸怀里的甜果,又摸了摸腰间的月华剑——那是洛清漪塞给他的。 “萧师叔!”赵小乙从前面跑回来,“前面有卖甜果的!” “买十个!”他立刻加快脚步。 洛清漪笑着跟上,发间的草环蹭过他后颈,痒得他缩脖子。 山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哼歌声。 是他昨日在温泉边编的,不成调的小曲。 这次,有很多人跟着一起唱。 —— 【叮!血煞宗覆灭!】 【奖励:幽冥洞天升级(可孕育灵脉)!咸鱼道祖体验卡(5次)!万能调料包(+50)!】 萧闲咬着甜果,十兽挤在他怀里。 洛清漪笑着替他理了理乱发,发间草环闪着光。 “萧闲。”她轻声,“明天…去灵脉眼看看?” “嗯。”他应着,突然抓住她的手,“…清漪…手。” “手怎么了?” “…暖。”他眯眼笑,“比…甜果还暖。” 她垂眸看他,眼底泛起温柔。 远处,甜果林里传来秦夭夭的笑声,混着赵小乙的嚷嚷:“这果子是我的!”“才不是!” 日子,就这样慢慢淌着,甜得像化不开的蜜。 第212章:灵脉修复 灵脉隐藏在幽冥洞天最深处。 晨雾未散时,萧闲踩着露水走在前面,烧火棍“当啷”敲着路边的荧光石。 “师尊!”秦夭夭蹦过来,手里举着颗沾露的甜果,“灵鹿!那边有灵鹿!” 林子里传来清越的鹿鸣。 一只雪色灵鹿从树后转出来,鹿角泛着淡金荧光,正低头啃食发光的草叶。 十兽立刻围过去,蜂后绕着它打转,火雀叼来亮晶晶的石子讨好。 “别吓着它。”洛清漪轻声说,指尖月华凝成细线,轻轻拂过灵鹿背脊。 灵鹿抬起头,琥珀色眼睛里映着萧闲的影子。它忽然凑过去,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手里的烧火棍。 “嘿,小家伙。”萧闲挠了挠它耳朵,从怀里摸出颗甜果,“吃不吃?” 灵鹿嗅了嗅,叼住果子嚼得咔嚓响。 远处传来慕容尘的喊声:“师尊!灵脉眼到了!” 转过弯,一片凹陷的山谷铺展在眼前。 谷底铺着幽蓝水晶,水晶间流淌着银白的灵液,像撒了把星星。 “这就是灵脉眼?”赵小乙扒着水晶边缘探头,“好漂亮!” “灵脉枯竭了。”桑红袖的星图泛起暗纹,“原本该有灵泉涌出,现在只剩…这些残液。” 萧闲蹲下来,用烧火棍搅了搅灵液。 棍尖刚碰到水面,整片山谷突然震颤。 水晶裂开细纹,灵液开始浑浊,冒出黑气泡。 “不好!”云澜冰剑嗡鸣,“有邪祟!” 黑气泡炸开,涌出一团黑雾。 雾里伸出无数骨手,抓向最近的水晶。 “保护灵脉!”慕容尘重剑劈出,剑气劈碎几只骨手,却被更多骨手淹没。 “萧闲!”洛清漪月华剑出鞘,银光裹住萧闲,“用烧火棍!” 他接过棍子,突然想起灵鹿。 “小鹿!”他喊了一声。 灵鹿从林子里冲出来,鹿角金光大盛,撞碎一片黑雾。 “好样的!”秦夭夭滑溜道韵卷起灵鹿,把它送到萧闲肩头。 他摸了摸鹿角,烧火棍往黑雾里一戳—— “轰!” 金光裹着甜果香炸开,黑雾里的骨手“滋啦”化为飞灰。 灵液重新澄清,水晶裂缝开始愈合。 萧闲顺着烧火棍的轨迹看过去,发现黑雾源头是块黑晶。 “这是…血煞宗的余孽?”他捡起黑晶,指尖触到残留的邪气。 “我来处理。”洛清漪月华剑刺向黑晶,“灵脉需要净化。” 剑尖刺入黑晶的瞬间,整座山谷剧烈震动。 黑晶里涌出更多邪祟,缠上她的剑身。 “清漪!”萧闲扑过去,烧火棍抵住黑晶,“我帮你!” 两人合力,烧火棍的金光与月华剑的银芒交织。 黑晶“咔嚓”裂开,最后一缕邪气被灵液吞噬。 灵脉彻底复苏。 水晶间涌出银白灵泉,溅起的水花落在萧闲脸上,凉丝丝的。 灵鹿蹭了蹭他的手,又去舔洛清漪的剑刃——剑身上凝着颗小水珠,像颗眼泪。 “灵脉修好了。”桑红袖的星图泛起金光,“以后…幽冥洞天会有灵泉了。” “太好啦!”秦夭夭捧起灵泉喝了一口,“甜的!” “比甜果还甜。”徐凌雪舔了舔嘴角,“我能感觉到…修为在涨。” 慕容尘收了剑,走到萧闲身边:“师尊,刚才…你和清漪师叔配合得真好。” 萧闲挠了挠头,看向洛清漪。 她正蹲在灵泉边,用月华凝成小瓶,装着灵泉。 发间的草环被泉水打湿,垂下来的草叶上挂着水珠,像串碎钻。 “萧闲。”她抬头,“灵泉能助修炼,以后…可以在这儿闭关。” “好。”他应着,走过去蹲在她旁边,“你装的?” “嗯。”她递过一瓶,“给你。” 他接过,喝了一口。 灵泉入喉,像含着块化不开的月光,清甜里带着暖。 “清漪。”他突然说,“刚才…我有点怕。” 她愣住:“怕什么?” “怕你受伤。”他低头看手里的瓶子,“你刚才…剑都被黑晶缠住了。” 她垂眸,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我在。” 远处传来老道士的喊声:“丹成了!加了灵泉的丹,能固本培元!” 众人围过去,萧闲把灵泉瓶塞给秦夭夭:“分给大家。” 她笑着应了,跑去找慕容尘分丹。 灵鹿叼着草叶凑过来,把草叶放在萧闲脚边。 他摸了摸它的头,烧火棍往地上一戳—— “嗡!” 灵泉突然翻涌,在他脚边聚成个小水洼。 水洼里浮起朵莲花,花瓣是半透明的银白,中间嵌着颗星子。 “这是…灵泉莲?”洛清漪蹲下来,“能助魂脉稳固。” “送你的。”萧闲捞起莲花,递给她,“戴在头上。” 她接过,莲花自动别在发间,星子随着她的动作轻颤。 “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点头,“比我见过的所有花都好看。” 她耳尖发红,低头整理莲花。 远处,慕容尘在教少年们练剑,云澜和徐凌雪在给灵鹿喂甜果,老道士的丹炉飘着热气。 萧闲靠在她肩头,望着山谷里的光。 灵泉的水声叮咚,混着弟子们的笑声,像首没词的曲子。 “萧闲。”她轻声,“以后…都这样?” “嗯。”他应着,伸手把她发间的草环理了理,“和你一起。” 山风掠过,带来灵泉的清甜。 灵鹿蹭了蹭他的手,蜂后叼着蜜罐飞过来,往他嘴里塞了口蜜。 “甜。”他含糊道。 她笑着拍掉他嘴角的蜜渍,指尖微凉,却让他想起温泉里的温度。 —— 【叮!灵脉眼修复完成!】 【奖励:幽冥洞天升级(可孕育灵脉)!咸鱼道祖体验卡(5次)!万能调料包(+50)!】 萧闲靠在洛清漪肩头,十兽挤在他怀里。 她发间的灵泉莲闪着光,落进他眼里,像朵永远不会谢的花。 “萧闲。”她轻声,“明天…去摘星谷看看?” “嗯。”他应着,突然抓住她的手,“…清漪…手。” “手怎么了?” “…暖。”他眯眼笑,“比…灵泉还暖。” 她垂眸看他,眼底泛起温柔。 远处,摘星谷的方向传来秦夭夭的笑声,混着赵小乙的嚷嚷:“这果子是我的!”“才不是!” 日子,就这样慢慢淌着,甜得像化不开的蜜。 第213章:洞天 幽冥洞天的晨雾还未散尽,桑红袖的星图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 “找到了!”她声音发颤,星图残片悬浮空中,映出一座荒芜神殿的虚影,“神王遗迹…十重试炼…” 众人围拢过来,秦夭夭踮脚去够星图:“神王?比师尊还厉害吗?” “上古神王,掌时空法则。”桑红袖指尖划过星图,“遗迹入口…在泣血崖。” 萧闲正用烧火棍拨弄灵泉里的莲花,闻言抬头:“…远吗?” “三千里。”洛清漪替他理了理歪斜的睡帽,“要去?” 他慢吞吞站起来,十兽挂在他身上晃荡:“…试炼…好玩吗?” “会死人。”桑红袖收起星图,“第一关是‘心魔镜’,照见内心最惧。” 慕容尘重剑顿地:“我去。” 云澜冰剑嗡鸣:“同往。” 徐凌雪煞气翻涌:“算我一个。” 萧闲挠了挠头,突然把烧火棍往肩上一扛:“…那就…溜达一圈。” 泣血崖终年飘着血雾,崖底白骨累累。 一座青铜巨门嵌在崖壁上,门缝滴落粘稠血珠,门楣刻着“神王试炼,十死无生”。 “进么?”老道士声音发虚。 “进。”萧闲用烧火棍戳了戳门,“…门…没锁。” 青铜门“吱呀”开启,血雾扑面而来。 门内是条长廊,两侧墙壁嵌满人面镜,每面镜子都映出扭曲人影。 “心魔镜廊。”桑红袖星图展开,“照见心魔,需斩之方能过。” 秦夭夭凑近一面镜,镜中映出的却是她孤零零站在废墟中:“…大家都…死了?” 她猛地后退,撞进慕容尘怀里:“假的!是幻象!” 慕容尘看向镜中——自己重剑断裂,跪在尸山血海中:“…心魔…是败。” 云澜镜中冰剑融化,万物焚毁:“…惧火。” 徐凌雪镜中煞气反噬,吞噬自身:“…惧失控。” 洛清漪的镜面却是一片空白。 “清漪师叔没有心魔?”赵小乙惊讶。 她沉默片刻,指尖轻触镜面——镜中忽然泛起涟漪,映出萧闲沉睡不醒的模样。 她指尖一颤,月华剑“嗡”地出鞘半寸。 萧闲正用烧火棍敲镜子:“…这镜…照不出我?” 镜面模糊不清,只映出一团懒散光影。 他凑近细看,镜中突然爆出刺目血光—— 血光中浮现一座崩塌的神殿,殿中王座碎裂,一道身影被锁链贯穿心口。 那身影抬头,竟与萧闲容貌相似,唯眼底盛满暴戾与绝望:“…你…终究…会变成我…” 萧闲眨了眨眼:“…你谁?” 镜中身影骤然扭曲,发出不甘嘶吼,消散无形。 镜子“咔嚓”裂开,流出暗红血水。 “师尊!”秦夭夭扑过来,“你看到什么了?” “…个疯子。”他挠头,“说我会变他…可我懒得变。” 廊道尽头响起空洞声音:“心魔照毕…试炼开始…” 两侧镜子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向众人! “斩心魔!”桑红袖星图化作光刃,斩断伸向自己的手臂。 慕容尘重剑劈碎镜中败影,剑气震碎三面镜。 云澜冰剑冻住火海幻象,镜面迸裂。 徐凌雪煞气绞碎反噬幻影,黑袍猎猎。 洛清漪月华剑扫向抓向萧闲的手臂,剑光过处,手臂化为飞灰:“萧闲,专注破魔!” 萧闲正蹲在地上,用烧火棍戳一条爬过来的手臂:“…这手…挺凉。” 手臂突然缠住烧火棍,镜中浮现更多血影,扑向他! “小心!”洛清漪旋身挡在他面前,月华剑划出弧光,斩碎血影。 血影消散的瞬间,镜廊剧烈震动,所有镜子同时映出萧闲的脸—— 不是如今慵懒模样,而是眉目凛然、眼底盛着星辰崩毁的悲怆。 “萧闲…”镜中身影开口,“归来…执掌时空…” 萧闲愣愣看着,突然打了个哈欠:“…困了。” 他抡起烧火棍,对着镜子群就是一捅—— “哗啦——!” 所有镜子应声碎裂,血水喷涌而出,将长廊染成猩红。 碎镜中浮起缕缕黑气,汇聚成一道古老符文,没入桑红袖星图中。 “第一关…过了?”老道士声音发颤。 桑红袖星图银光大盛:“心魔关破…奖励是‘神王印记’碎片。” 符文在她星图中流转,映出下一关的景象:无尽石阶通往云海,阶上布满剑痕。 “第二关,‘问剑阶’。”她轻声道,“需承受万剑叩心。” 萧闲正用烧火棍拨拉地上的碎镜片,闻言抬头:“…剑?能烤鱼吗?” 洛清漪弯腰替他擦去溅到衣角的血点:“不能…但能伤你。” “哦。”他凑近她,突然伸手碰了碰她发间微乱的草环,“…你刚才…挡我前面了。” 她怔住,耳根微红:“…嗯。” “下次别挡。”他揉揉鼻子,“我…挺耐揍的。” 她垂眸,唇角极轻地弯了弯:“…好。” 廊外血雾渐散,露出通往石阶的出口。 慕容尘重剑归鞘,剑身裂纹竟愈合少许:“心魔破后,我剑心更稳了。” 云澜冰剑凝出霜华:“我不再惧火。” 徐凌雪煞气沉静如渊:“可控。” 秦夭夭蹦跳到萧闲身边:“师尊!你心魔到底是什么呀?” 他望天:“…大概…是怕起床?” 众人:“……” 洛清漪却看向廊顶残留的镜屑——那里最后闪过的,是萧闲身覆神袍、眼盛悲悯的模样。 她无声收剑,月华掠过他袖角:“走吧。” “等等。”萧闲突然蹲下,从碎镜堆里捡起个东西。 是块镜核,雕成小舟形状,舟身刻着“渡厄”二字。 整体看起来十分的别致,一看就不是凡物。 “这啥?”他晃了晃,小舟发出柔和白光。 桑红袖星图扫过:“是心魔镜核心…能护持神魂。” “哦。”他顺手塞给洛清漪,“给你…挡剑用。” 她握住小舟,舟身白光漫入她掌心:“萧闲…” “走了走了。”他扛着烧火棍往出口晃,“试炼…有零食吗?” 出口处云雾缭绕,万级石阶直插云霄。 剑鸣如雷,从阶顶轰然压下——第二关,来了。 第214章:第二关 泣血崖底,神王遗迹的青铜巨门缓缓洞开。 一股苍凉古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与铁锈味。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殿堂,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 甬道两侧,是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的石阶,直通虚空深处。 “问剑阶。”桑红袖的星图残片悬浮在前方,投射出两个古朴的大字,“十万剑痕,皆是前人执念所化。需受万剑叩心,不动不摇,方能踏入下一关。” 石阶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剑痕,每一道都像一道伤口,诉说着失败者的不甘。 空气凝滞,连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好强的剑意…”慕容尘握紧重剑,剑身嗡鸣不止,“仿佛有万千剑客,正从阶顶俯瞰。” “走吧。”萧闲扛着烧火棍,慢悠悠地踏上第一级石阶。 就在他脚尖落下的瞬间—— “嗡!” 一道无形的锋锐剑气扫过! 萧闲脚下的石阶猛地一震,一道半透明的剑影从阶中浮现,直刺他眉心! 快!狠!准! 那剑影像极了慕容尘的剑意,却又带着一股斩断万物的决绝。 “师尊!”秦夭夭惊呼。 慕容尘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的出剑格挡。 “铛!” 两剑相击,火星四溅!慕容尘竟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这剑气…好生霸道!” 萧闲却纹丝不动。 那剑影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削断了他几根发丝。 他挠了挠头,看着地上断发,嘟囔道:“…挺快。” 第二阶,第三阶… 剑影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 有的如狂风暴雨,有的如毒蛇吐信,有的则化作漫天剑雨,封死所有退路。 弟子们各自为战。 慕容尘的剑越来越快,重剑被他舞成一团光幕,却仍有漏网的剑气划破他的衣袍。 云澜的冰剑化作漫天冰晶,试图冻结那些剑影,效果却微乎其微。 徐凌雪的煞气凝成盾牌,却被凌厉的剑意轻易穿透,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左支右绌,好几次差点被剑气扫中。 洛清漪站在萧闲身侧,月华剑舞成一弯清冷的月亮,将袭向他的剑影尽数挡下。 剑气撞在月华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哀鸣,化作点点光屑。 “萧闲,”她头也不回,“守住心神。” 萧闲却没看那些剑影。 他只是盯着脚下的石阶,一级一级,走得异常平稳。 他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那条通往云端的路。 “咸鱼…就爱躺平…” “不行…不能输…” “躺着…多舒服…” 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争吵。 那是他的心魔。 一个想安逸躺平的咸鱼,和一个不甘平凡、背负责任的“萧闲”。 “闭嘴。”他心里默念,脚下的烧火棍却稳如磐石。 走到一万阶时,众人都已是汗流浃背。 慕容尘的重剑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显然已到极限。 云澜脸色苍白,冰剑的光芒黯淡了许多。 徐凌雪的黑袍被剑气划破多处,煞气运转滞涩。 只有萧闲,依旧走得不紧不慢,仿佛只是出来散个步。 “最后一千阶了…”桑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台阶变得愈发陡峭,剑痕也愈发密集,几乎要将整个石阶填满。 这里的剑意,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开始侵蚀人的道心。 慕容尘的剑开始出现迟滞,他眼中闪过一丝对失败的恐惧。 云澜的冰剑开始颤抖,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冰原上被追杀的绝望。 徐凌雪的煞气变得狂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被力量吞噬的未来。 他们的道心,在万剑的叩问下,开始动摇。 而萧闲,也终于遇到了他的心魔。 那不是具体的剑影,而是一种感觉。 一种被无形巨山压在身上的窒息感。 他眼前的景象变了。 他不再是走在问剑阶上。 他坐在青云峰的暖玉榻上,身边是呼呼大睡的十兽。 洛清漪不在。 慕容尘、秦夭夭、所有人都不在。 整个青云峰,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想要站起来,身体却重若千钧。 他想要去寻找他们,双脚却像生了根。 这种极致的孤独和无力感,像一张大网,将他牢牢困住。 “…好累…”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这样…躺一辈子…不好吗?” 烧火棍从他手中滑落。 他的脚步停滞了。 那个躺在榻上的“咸鱼萧闲”,正对他露出一个慵懒而诱惑的微笑。 “留下吧…什么都不用做…” “萧闲!” 一声清冷的呼唤,将他从幻境中拽出。 是洛清漪。 她也到了他身边,月华剑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 “你的道心…在沉睡。”她轻声说,眼中满是担忧。 萧闲猛地回神,额上全是冷汗。 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烧火棍掉在脚边。 不…不能这样。 他不是那个只想躺平的咸鱼。 他是他们的师尊,是他们的依靠。 如果他倒下了,他们怎么办? 洛清漪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起,心中那股沉重的枷锁瞬间崩碎! “啊——!” 他发出一声低吼,不是痛苦,而是释放。 他弯腰,捡起烧火棍,不是用双手,而是用单手,随意地扛在肩上。 然后,他迈开了脚步。 那一步,踏得无比坚定。 仿佛之前那个犹豫不决的幻影,只是一个笑话。 “咸鱼…偶尔…也得翻个身。”他嘀咕着,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不再看脚下的剑痕,而是抬头,望向那云雾缭绕的阶顶。 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心魔的咽喉上。 那些试图侵蚀他的剑意,纷纷避让,仿佛遇到了天敌。 他走的不是石阶,是自己的道。 一条懒散,却无比坚韧的道。 他超过了摇摇欲坠的慕容尘,超过了脸色苍白的云澜,超过了在煞气中挣扎的徐凌雪。 他走到他们身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走啊。”他说。 慕容尘浑身一震,重新握紧重剑。 云澜深吸一口气,冰剑再度凝聚寒光。 徐凌雪眼神一冷,煞气重新化为坚实的壁垒。 在萧闲的带领下,他们一鼓作气,踏上了最后一级石阶。 就在他们立足的瞬间,整个问剑阶剧烈震动。 十万剑痕同时亮起,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前方的云雾散开,露出了第二关的终点——一座悬于云海之上的巨大石台。 一个古老的声音在所有人心底响起: “万剑叩心,问的是己身之道。汝等,过。” 萧闲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石台上,累得不想动弹。 洛清漪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灵泉。 他喝了一口,抬头看她,笑了:“…清漪,我…好像…没那么怕了。” 她看着他,眼里的担忧化作了温柔的笑意:“嗯,我知道。” 远处的云海之上,第三关的景象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但他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萧闲的道,不再是咸鱼之道。 而是一条,会为了守护而战的,懒散之道。 第215章:炼心路 云海石台之上,众人喘息未定。 前方,问剑阶的凌厉剑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压抑。一座斑驳的石桥,无声无息地横亘在虚空之中,连接着他们所在的石台与远方一片朦胧的光晕。桥身古朴,甚至有些残破,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的冲刷,其上刻满了模糊难辨的古老符文,隐隐流动着暗沉的光泽。 桥下,并非坚实的土地或水流,而是翻滚不休的暗红色云雾。那云雾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偶尔裂开缝隙,隐约可见其下是深不见底的虚无深渊,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吞噬感。更让人不安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带着硫磺与某种东西被焚毁后的灰烬味道,吸入肺中,竟引得体内灵力微微躁动。 “炼心路。”桑红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星图残片投射出的三个古字,仿佛由凝固的鲜血书写而成,透着一股不祥,“此路…焚业锻魂。踏足其上,业火自生,焚其杂念,锻其道心。一步一劫,心若不定,则身魂俱焚,化为桥下灰烬。” 业火!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即便是最为冷峻的徐凌雪,瞳孔也骤然收缩。 业火,并非凡间之火,不焚肉身,专烧神魂业力、心魔执念。修士一生,杀戮、贪婪、憎恨、恐惧…种种因果纠缠,皆成业力。平日潜藏于道心深处,一旦被业火引燃,便如油入烈火,顷刻间便能将修士从内到外烧成空壳!此关,比问剑阶更加凶险,直指本源! 慕容尘握紧重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一生追求剑道极致,剑下败亡者不知凡几,所积杀戮业力恐怕极为骇人。云澜周身寒气不自觉弥漫,她天性清冷,但幼年逃亡、宗门覆灭的阴影始终是她最深的心魔。徐凌雪体内煞气翻腾,她以煞炼体,业力早已与煞气纠缠不清,几乎不分彼此。 就连看似最跳脱的秦夭夭,小脸也绷紧了,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清漪看向萧闲,却见他依旧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看着那座石桥,眼神里多了些旁人看不懂的东西。她轻声道:“萧闲,此关凶险,务必紧守灵台清明。” 萧闲“嗯”了一声,扛着烧火棍,第一个踏上了那座斑驳石桥。 脚落实处的瞬间—— “嗡!” 并无惊天动地的巨响,但所有人神魂同时一颤! 萧闲脚下的桥面,那些暗沉的符文猛地亮起,并非耀眼的光芒,而是一种幽暗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暗红色光晕。紧接着,一缕同样暗红色的火焰,无声无息地自他脚底窜起,瞬间蔓延全身! 那火焰没有温度,甚至感觉不到灼热,但它燃烧的刹那,萧闲的身体猛地一震! 并非痛苦,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与喧嚣。 他的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不再是石桥,不再是云海。 他仿佛瞬间被拉回了青云宗,他的青云峰上。 阳光和煦,微风拂面,暖玉榻散发着令人慵懒的温度。十兽在他脚边打着呼噜,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切都和他平日里最渴望的“躺平”景象一模一样。 但下一刻,景象突变! 温暖的阳光骤然变得惨白刺目,微风化作凄厉的呜咽。他脚下的十兽,呼噜声变成了痛苦的呻吟,它们的身体在阳光下竟开始变得透明、消散!他伸手想去抓住,指尖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它们虚幻的身体。 “不…” 他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眼前的青云峰开始崩塌!草木枯萎,山石化为齑粉,亭台楼阁如同沙堡般瓦解。整个天地都在他眼前飞速湮灭! 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孤独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比在问剑阶上感受到的更加清晰、更加绝望! 这不是失去某样东西的痛苦,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自己所依赖的一切,都在绝对的力量下化为乌有,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的…终极虚无! 这才是他咸鱼表象下,最深的恐惧——不是怕累,不是怕麻烦,而是怕失去,怕那种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结局的无力感,怕到最后,依旧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被永恒的死寂吞噬。 业火在他身上静静燃烧,映照着他瞬间苍白的脸孔。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师尊!”秦夭夭惊呼,想要冲过去。 “别动!”洛清漪厉声喝止,她月华剑已然出鞘,清冷光辉笼罩自身,但她没有贸然上前。业火因人而异,外人强行干预,只会引火烧身,甚至引发更可怕的后果。她只能紧紧盯着萧闲,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踏上了石桥。 “呃啊——!” 慕容尘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他身上燃烧的业火竟是刺目的金红色,带着凌厉无匹的剑意!火焰中,仿佛有无数模糊的人影在挣扎、哀嚎,那是他剑下败亡者的残念所化业力。他们嘶吼着,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剑意,并非攻击他的身体,而是疯狂冲击他的道心,质问他的剑道,拷问他为何杀戮! “吾之剑…为斩前路!为证吾道!”慕容尘双目赤红,重剑插在桥面上,支撑着身体,苦苦抵御着那无数意念的冲击。他的道心在业火中经受着残酷的锤炼,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神魂剧震,但他眼中的剑意却愈发疯狂和坚定。 另一边,云澜周身被冰蓝色的业火笼罩。那火焰极度寒冷,甚至将桥面的空气都冻结出片片霜花。火焰中,不断重现她记忆最深处的画面——漫天风雪,追兵狰狞的面孔,族人倒下的身影,父母将她推入冰窟时最后那绝望而希冀的眼神…冰冷的恐惧与无尽的悲伤,如同无数冰针刺入她的神魂,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冻结。 她娇躯剧烈颤抖,贝齿紧咬下唇,渗出血丝而不自知。她手中的冰剑不断凝聚又不断崩碎,仿佛象征着她内心的挣扎。业火灼烧下,那些被她深埋的脆弱与痛苦,毫无保留地被翻出、炙烤。 徐凌雪的情况最为诡异。她身上的业火是漆黑的,几乎与她的煞气融为一体。火焰疯狂扭动,时而化作厉鬼嘶嚎,时而变成扭曲的面孔,充满了暴虐、贪婪与毁灭的欲望。那是她吸收炼化的煞气中所蕴含的庞杂业力,此刻反噬其身,疯狂诱惑着她,要她放弃抵抗,彻底沉沦于杀戮与力量之中,将一切拖入毁灭。 她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煞气不受控制地爆发,与漆黑业火相互撕扯、吞噬,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团不断爆炸的黑暗能量中,气息极度不稳定。 秦夭夭身上的业火则呈现出一种变幻不定的斑斓色彩。火焰中,时而出现无数珍稀的天材地宝、神功秘籍,诱惑她去偷、去抢;时而又浮现出她失手被擒、遭受严惩的恐惧画面;时而又变成因为她的小偷小摸导致亲朋好友遭受牵连的悲惨幻象…她的“滑溜”道韵在业火面前似乎效果不大,小脸上满是惊慌与后怕,左躲右闪,却避不开那无孔不入的业火灼心。 桑红袖同样被业火笼罩,她的火焰呈暗金色,充满了古老与推演的气息,火焰中仿佛有无数星辰崩灭、卦象破碎的反噬之景,以及一种对窥探天机却无力改变的深沉无奈。她盘膝而坐,星图残片悬浮头顶,洒落点点星辉,艰难抵御。 整座炼心路,化作一片幽暗火海。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业火中挣扎、煎熬。痛苦的闷哼、压抑的低吼、急促的喘息,成为桥上唯一的声音。每一步迈出,都无比艰难,仿佛脚下不是石头,而是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们的灵魂。 洛清漪周身月华清冷,业火在她身上呈现出一种银白与暗红交织的奇异景象。火焰中,无数画面流转:宗门的责任、族人的期望、独自修行的孤寂、还有…那道总是懒散躺平,却让她莫名心绪不宁的身影。她的道心澄澈,业力相对较轻,但那份深藏于清冷之下的牵挂与忧思,此刻也被业火放大,让她步伐沉重。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最前方那道被暗红业火包裹的身影。 萧闲站在原地,已经很久没有动弹了。 业火依旧在他身上安静地燃烧,那种万物湮灭、唯余孤寂的幻象不断重复,冲击着他的意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尚未滴落便被业火蒸发。 放弃吧… 就这样沉睡下去… 不再失去,也不再痛苦… 内心深处,那个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就在他的眼神即将彻底涣散的那一刻—— 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极其缓慢的,极其艰难的,回过头。 他看到了身后在业火中苦苦挣扎的弟子们。 看到了慕容尘咬牙支撑的倔强,看到了云澜冰封下的脆弱,看到了徐凌雪在黑暗中的抗争,看到了秦夭少有的惊慌… 最后,他的目光,撞上了洛清漪那双盛满了担忧与紧张的眼眸。 那清冷的眸光,像一道微凉的光,穿透了重重业火幻境,照进了他几乎被孤寂冻结的心底。 不是为了自己。 不是为了变强。 而是为了…他们。 如果自己倒在这里,他们怎么办?清漪怎么办? 难道要让他们也经历那种失去一切、孤零零一个人的绝望吗? 不! 绝对不行!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从沉睡的最深处轰然爆发! 他那双逐渐空洞的眼眸,骤然爆射出锐利的光芒! “滚!” 一声低沉的怒喝,并非针对外界,而是针对他内心的恐惧与心魔! 他身上那安静燃烧的暗红业火,猛地剧烈摇曳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压制! 他扛在肩上的那根黝黑烧火棍,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心境变化,竟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嗡鸣,表面那些更加古老模糊的纹路闪过一丝微光。一股难以察觉的、温润而厚重的气息,极其细微地流淌而出,悄然融入他的体内,帮他稳定住那几乎崩溃的神魂。 下一刻,萧闲动了。 他迈开了脚步。 不再是之前的迟缓滞涩,而是变得异常沉稳、坚定! 一步踏出,脚下的业火仿佛畏惧般向两侧分开。 他身上的业火依旧在燃烧,幻象仍在生成,但他眼中的迷茫与恐惧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澈与…守护的决心! 咸鱼之道,并非放弃之道。 躺平,是为了更好地守护想要守护的悠闲。 而当悠闲受到威胁时,咸鱼也会…张开鳞片,露出獠牙! 他的道心,在业火的极致焚烧下,剔除了最深层的恐惧杂质,变得更加通透,更加坚韧! 他没有回头招呼,但他的行动,本身就是最好的鼓舞。 看到师尊重新迈步,而且步伐如此坚定,慕容尘赤红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猛地拔起重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硬顶着那金红色的业火剑意,大步跟上!每踏一步,他身上的剑意就凝练一分,那些业力所化的嘶嚎幻影,竟被他狂暴的剑意强行斩碎! 云澜看到那背影,冰封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她深吸一口气,周遭极度寒冷的业火竟被她强行吸入一部分,凝聚成一柄更加凝实、更加冰冷的寒冰之剑。她迈步向前,脚下的霜迹蔓延,却无法再冻结她的脚步。 徐凌雪低吼一声,周身狂暴的煞气与漆黑业火被她以莫大意志力强行压缩、收束,虽然依旧不稳定,却不再外溢。她眼神冰冷,一步步踏出,仿佛踩在无数扭曲的欲望之上。 秦夭夭一咬牙,不再试图躲避那斑斓业火,而是任由其灼烧,身形却变得更加飘忽,如同一道青烟,紧追而去。桑红袖周身星辉大盛,推演着业火变化的间隙,步步为营。 洛清漪看着那个一马当先的背影,看着他身上虽依旧燃烧却仿佛再也无法撼动他的业火,清冷的眼眸中漾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月华剑光清亮如洗,护持周身,步履轻盈地跟上。 炼心路上,业火熊熊。 但一行人,步伐却越来越稳,越来越快。 业火依旧在灼烧,幻象依旧在滋生,痛苦依旧存在。 但他们的道心,在经过最初的冲击与挣扎后,如同被重新锻打的精铁,在火焰的洗礼下,愈发纯粹,愈发闪耀。 每一步,都是对自身的一次超越。 每一步,都在业火中留下一个更加清晰的脚印。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 前方的朦胧光晕逐渐清晰,那是一座与起始点类似的石台,笼罩在柔和的清辉之中。 当萧闲最后一步踏出炼心路,双脚落在对面石台之上时,他身上燃烧的业火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倏然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神魂深处那焕然一新、更加凝练通透的感觉,证明着方才那场酷刑般的历练真实存在。 他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连续躺了十天十夜还要累,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但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与舒畅。 紧接着,慕容尘、云澜、徐凌雪、秦夭夭、桑红袖和洛清漪,也相继踏上了石台。 业火熄灭。 众人相视无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以及疲惫深处那淬炼过的精光。每个人的气息,都比踏上炼心路前更加凝实、更加沉凝,少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坚韧。 慕容尘的重剑裂纹似乎自行愈合了一些,剑意愈发内敛。云澜的脸色依旧白皙,但那种冰寒不再刺骨,反而多了种润泽。徐凌雪周身的煞气平稳了许多。秦夭夭眼神灵动依旧,却少了几分跳脱,多了些沉稳。桑红袖眼中的推演之光更加深邃。 那个古老的声音再次于众人心底回荡,这一次,却似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 “业火焚心,煅尽铅华。道心不泯,方见真如。汝等,过。” 第三关,炼心路,通过。 萧闲一屁股瘫坐在冰凉的石台上,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歇会儿…累死鱼了…” 洛清漪走到他身边,默默递过灵泉,看着他虽然疲惫却再无阴霾的侧脸,唇角轻轻弯起。 远处,云海翻涌,第四关的轮廓在氤氲之气中缓缓显现,似有若无的梵唱与刀兵交击之音隐隐传来,预示着下一关的考验,截然不同。 但此刻,无人催促。他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业火带来的洗礼,以及…那份于绝境中互相支撑、共同闯过难关后,愈发坚实的默契。 第216章:梵音惑心海 炼心路石台的清辉尚未散尽,前方景象已悄然变幻。 没有石桥,没有阶梯,甚至没有路。众人立足之处,仿佛已是虚空尽头。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缓缓旋转的灰白色雾海。雾气浓稠得化不开,寂静无声,却散发出一种比炼心路业火更加诡异、更加令人心悸的气息——那是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声音、一切思绪的绝对死寂。 然而,在这片死寂之海的极深处,又隐隐传来某种极其微弱、却又无孔不入的…声音。 不是具体的音节,更像是一种规则的震颤,一种直抵神魂本源的嗡鸣。 桑红袖的星图残片光芒急闪,投射出四个扭曲的古字:“梵音惑心海”。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此关…无声之海,惑心梵音。需渡海至彼岸灵台。海中无物可凭,唯道心可载。梵音起时,万念俱灰,神魂离散…稍有不慎,便永溺于此,化为虚无。” 无声之海?惑心梵音? 众人神色凝重。经历了炼心路的业火焚心,他们对这种直指神魂的考验已有了深刻认知,而这一关,似乎更加诡异莫测。 心中的恐惧不由自主的侵袭全身,除了萧闲每人都是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毕竟诡异程度越高危险性就越高,毕竟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慕容尘尝试将一丝剑意探入雾海,那缕凌厉的剑意竟如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消融,连半点涟漪都未泛起。他脸色微沉:“无法借力,神识亦被极大压制。” 云澜指尖凝出一片冰晶,弹入雾海,冰晶无声碎裂,化作更细微的粉尘,被雾气同化。“…虚无。”她轻声道。 徐凌雪周身煞气翻涌,试图凝聚成舟,但那煞气一接触雾海,便迅速溃散消解,仿佛被某种力量净化。“…麻烦。”她蹙眉。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在雾海边缘试探,却如同在粘稠的胶水中滑动,滞涩无比,根本无法施展。“…这怎么过去?”她有些焦急。 老道士的丹炉火光在这里都显得黯淡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洛清漪月华剑微鸣,清冷光辉只能护住周身尺许范围,再往外,月华便如被无形之力吞噬,迅速暗淡。“萧闲,”她看向身侧,“此关…” 萧闲正用烧火棍戳着眼前的灰白雾气,棍尖没入雾中,同样无声无息。他歪着头,似乎在仔细倾听那从极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嗡鸣。 “…有点吵。”他嘟囔了一句。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扛着烧火棍,一步踏入了那看似无边无际、吞噬一切的无声之海! 脚落下,并未坠入虚无,那浓稠的灰雾竟微微托住了他,如同踩在某种无形而粘稠的流体之上,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跟上。”他没有回头,声音在这绝对死寂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清晰,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洛清漪毫不犹豫,月华护体,一步踏出,紧随其后。慕容尘、云澜等人互视一眼,一咬牙,纷纷运起道心,小心翼翼踏入雾海。 一入雾海,方才在外界感受到的死寂瞬间放大了千百倍! 外界的一切声音彻底消失,连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都听不见,仿佛瞬间变成了聋子。更可怕的是,思维都开始变得迟滞、凝涩,仿佛神识也被这诡异的雾气冻结、吞噬。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恐慌感悄然滋生,如同冰冷的海水,慢慢淹没上来。 只能依靠最纯粹的道心,凝聚神识,在脚下形成极其微弱的依托,艰难地、缓慢地向前“行走”。每迈出一步,都消耗巨大,仿佛在逆着万丈深海潜行。 而就在他们逐渐适应这死寂的压迫,全力维持道心不散时—— 那一直存在于极远处的、微弱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变了! 它不再是模糊的震颤,而是骤然化为了无数纷乱复杂、直刺神魂的“声音”! 并非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识海最深处轰然炸响! “道途漫漫…终是虚妄…” “苦苦挣扎…有何意义…” “放下吧…归于寂静…才是永恒…” “你所守护的…终将消散…” “你所追求的…皆是泡影…” 低沉、沙哑、充满诱惑与绝望的梵音,如同亿万细针,无孔不入地钻入神魂,疯狂撩拨、放大着每个人内心深处潜藏的负面情绪、怀疑、恐惧与疲惫! “呃!” 慕容尘身体剧震!梵音在他脑中化作无数剑器崩碎、道途断绝、自身沦为一介凡俗老朽,在泥泞中挣扎的凄惨画面!他重剑几乎脱手,脚步一个踉跄,周身剑意剧烈波动,竟有溃散之兆! 云澜脸色瞬间煞白!梵音引动了她冰封记忆最深处的恐惧——并非具象的画面,而是一种绝对的、万物冻结、连思维意识都彻底凝固的永恒死寂!她的冰剑嗡鸣哀泣,周身的寒气不受控制地逸散,仿佛要被周围的灰雾同化吞噬! 徐凌雪闷哼一声,眼中红芒乱闪!梵音在她识海中掀起了煞气反噬、彻底疯狂、屠戮一切最后自毁的恐怖景象!那漆黑的煞气剧烈沸腾,与她自身的意志疯狂冲突,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身形! 秦夭夭小脸皱成一团,抱着头蹲了下去,梵音让她看到了无数次失手被擒、众叛亲离、所有珍视之物皆因自己而失去的悲惨未来。她的滑溜道韵彻底失灵,身体微微颤抖。 老道士汗如雨下,丹炉几乎熄灭,梵音让他看到了毕生炼丹终究一场空,所求长生镜花水月的虚妄。桑红袖星图明灭不定,推演出的尽是绝望死局,天机混沌,前路已断。 就连洛清漪,月华光辉也剧烈摇曳起来。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那梵音并非针对她个人,却不断重复着“守护终成空”“徒劳无功”的意念,冲击着她坚定的道心。 无声之海,因这惑心梵音,变成了真正炼狱! 唯有萧闲。 那无尽梵音灌入他识海的瞬间,他只是脚步顿了顿,挠了挠耳朵。 “好吵…”他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比…秦夭夭啃果核还吵…” 那些足以让其他人心神失守、道心崩潰的惑心之音,落在他那咸鱼般懒散、却又在业火中淬炼的异常通透的道心之上,竟像是雨水打滑溜的咸鱼皮,大多“滋溜”一下滑开了,只留下些许嘈杂的余音,让他觉得烦躁。 但,并非全无影响。 在那纷乱的杂音中,有几个音节异常尖锐,如同锥子,试图钻透他的防御: “躺下…” “睡吧…” “何必前行…” “一切…与你何干…” 这些声音,与他内心深处那条终极咸鱼的本能产生了细微的共鸣,让他本就沉重的眼皮更加耷拉,脚步也下意识地放缓了一丝。 就在这瞬间的迟缓—— “萧闲!” 洛清漪急促的呼唤穿透梵音干扰,月华剑光暴涨,强行斩开一片清明,她看到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迷茫与懈怠,心中猛地一紧! 几乎同时,慕容尘发出一声暴吼,强行稳定住即将溃散的剑意,重剑虚斩,并非攻击,而是以剑鸣自励:“吾剑…宁折不弯!”这声吼仿佛一个信号,云澜猛地咬破舌尖,极寒之力逆冲,强行冻结那些死寂幻象;徐凌雪眼中闪过疯狂,竟主动将部分惑人煞气吸入体内炼化;秦夭夭一跺脚,滑溜道韵不再用于外,而是护住心脉… 他们都在凭借自身力量,艰难地抵抗着梵音的侵蚀! 萧闲猛地回神。 他看到了洛清漪眼中的急切,看到了弟子们即便痛苦挣扎却仍未放弃的身影。 就因为…有点吵…有点困…就想停下? 那怎么行…清漪会担心…这帮小家伙…还在硬撑… 一种极其简单的念头浮现出来:得让他们安静点过河。 于是,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只见萧闲深吸一口气,然后… 他张开了嘴。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在下一刻,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到极致的意念,以他为中心,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巨石,轰然扩散开来! 那并非攻击,并非防御,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神通。 那是一种…状态。 一种极度放松、极度慵懒、万事不萦于怀、天塌下来先睡一觉再说的…终极咸鱼摆烂的意念波动! 这股波动瞬间席卷了整个无声之海!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无孔不入、惑人心神的恐怖梵音,一接触到这股“懒散”的意念波动,就像是尖锐的钉子撞上了厚实无比、滑不留手的橡胶,所有的锋锐、所有的蛊惑、所有的绝望意味,都被以一种极其蛮横又不讲理的方式…“滑”开了!“弹”开了!“稀释”了! 梵音依旧存在,但传入众人识海时,却变得模糊、扭曲、甚至有点…滑稽? 原本“道途漫漫终是虚妄”的悲怆梵音,听起来莫名变成了“好累啊不想上班”的嘟囔; “归于寂静才是永恒”的诱惑,变成了“让我再睡五分钟”的赖床恳求; “守护终将消散”的绝望,变成了“鱼干没了明天再买呗”的懒散… 严肃、恐怖、绝望的氛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咸鱼摆烂波动冲得七零八落! 慕容尘:“???”(悲壮剑意卡在半空) 云澜:“…”(冻结的思维有点懵) 徐凌雪:“…”(煞气冲突莫名缓和) 秦夭夭:“诶?”(害怕情绪不连贯了) 洛清漪:“…”(月华光辉稳定下来,眼神愕然)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不是死寂的安静,而是一种…闹哄哄却又莫名让人紧张不起来的嘈杂? 萧闲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点了点头,扛着烧火棍,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众人如梦初醒,虽然不明所以,但识海压力大减,立刻抓紧时间,凝聚道心,奋力向前。 接下来的路程,变得极其…诡异。 惑心梵音依旧持续不断地袭来,但每当它变得清晰凌厉时,萧闲就会适时地“咕哝”几句(散发那股咸鱼波动),将其再次搅浑、带偏。 于是,在这片本该凶险万分的无声惑心海上,出现了一幅奇景:一群修士面容扭曲(时而抵抗残余梵音,时而被咸鱼波动带得表情微妙),脚步虚浮(道心载着走实在不容易),却速度不慢地向着前方那逐渐清晰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灵台彼岸前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无比漫长。 当萧闲第一个踏足那坚实、散发着温润光辉的灵台时,身后的无声之海与惑心梵音如同潮水般退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众人相继踏上灵台,个个脸色苍白,神魂疲惫,眼神中却充满了心有余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 那个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语调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微妙的…停顿? “梵音惑心,…呃…心静自渡。汝等,…过。” 第四关,梵音惑心海,通过。 萧闲一屁股坐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总算…清静了…” 洛清漪走到他身边,默默递过灵泉,看着他的眼神复杂难言,最终化为一丝无奈的浅笑。 慕容尘收剑入鞘,表情严肃,似乎在回味刚才那被带偏的剑心。云澜默默擦拭冰剑。徐凌雪收敛煞气,眼神闪烁。秦夭夭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不过后来好像…没那么吓人了?” 桑红袖看着星图中记录的、关于刚才那奇异波动的模糊推演结果,陷入了沉思。 远处,第五关的入口在灵台尽头缓缓浮现,那是一片遍布残兵、煞气冲天的古战场遗迹,金铁交击之声与战魂咆哮隐隐传来。 但此刻,无人立刻前进。他们需要时间,平复那被“咸鱼梵音”洗礼过的、有些凌乱的心绪。 第217章:战魂古阵 灵台彼岸的清辉尚未在众人身上完全驱散梵音带来的疲惫与异样感,前方的景象便已再次扭曲、重组。 没有过渡,没有预兆。 脚下温润的灵台玉石瞬间化为冰冷粗粝的黑褐色岩石,带着干涸血渍般的暗沉斑驳。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虚无的死寂或惑心的梵音,而是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硝烟味,以及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的惨烈杀伐之气!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破碎战场。 焦黑的土地布满深坑与裂痕,残破的旌旗斜插在地,早已褪色腐朽,却依旧固执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折断的兵刃、碎裂的甲胄随处可见,有些甚至半掩在泥土中,露出森然冷光。更远处,隐约可见巨大兽骨的轮廓,以及…坍塌的城垣与祭坛废墟。 天空是压抑的昏黄色,不见日月,只有流云如血,缓缓蠕动。 “战魂古阵。”桑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星图残片投映出的四个古字,仿佛由凝固的鲜血与锈迹混合而成,“此地…陨落了太多强者…他们的战意、不甘、愤怒与执念…万古不散,化作了这片…活着的战场遗迹。”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此阵无固定形态,亦无明确路径。它会根据闯入者的气息…演化出最适合…或者说,最克制他们的敌人与战场。唯有击破阵眼,或撑到阵法能量循环的间隙,方能找到出口。” 活着的战场?演化敌人? 众人心神一凛,立刻本能地收缩阵型,警惕地望向四周。 慕容尘重剑横于身前,剑身嗡鸣,与空气中弥漫的无形剑意产生细微共鸣,既感兴奋,又觉沉重。云澜周身寒气弥漫,脚下地面悄然覆上一层薄霜,试图冻结那无所不在的惨烈气息。徐凌雪黑袍无风自动,煞气缭绕,与战场残留的凶煞之气隐隐对抗又交融。秦夭夭滑溜道韵遍布周身,小脸紧绷,眼珠滴溜溜转动,寻找着可能的安全缝隙。 洛清漪月华剑微亮,清辉将萧闲与自己笼罩在内,低声道:“萧闲,此阵凶险,莫要离我太远。” 萧闲正用烧火棍戳着脚边一块半埋的破碎盾牌,闻言抬头,眨了眨眼:“…哦。”他看上去依旧那副没睡醒的样子,但眼神深处,却比之前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经过业火焚心与梵音惑海的淬炼,那懒散之下,似乎沉淀下了一些更为坚韧的芯子。 就在这时—— 整片古战场猛地一震! 并非地动山摇,而是一种…规则的震颤,仿佛沉眠的巨兽睁开了眼眸。 “嗡——!” 无数道半透明的、扭曲的虚影,从焦土中、从残兵里、从空气中…缓缓凝聚而出! 它们形态各异,有人形,有兽形,亦有非人非兽的怪异形态。它们没有清晰的面目,唯有一双双燃烧着不同色泽火焰的眼眸——或是狂暴的战意,或是冰冷的杀机,或是蚀骨的怨恨,或是不灭的执念…它们,便是这片古战场沉淀万古的战魂! 而更让人心悸的是,这些战魂凝聚后,并未立刻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它们那燃烧的眼眸,竟齐刷刷的…锁定了特定的人!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咆哮炸响!一尊高达三丈、手持巨斧的牛头战魂,裹胁着撕裂大地的狂暴气势,直扑慕容尘!那巨斧挥动的轨迹,竟隐隐克制了他重剑的发力方式,封死了他惯用的几个变化! 几乎同时,云澜面前,三具通体幽蓝、散发着极致寒气的冰魅战魂悄然浮现,它们无声尖啸,道道冰晶锁链缠绕而来,其寒气竟比她的玄冰更刺骨、更死寂,专攻她寒气运转的节点! 徐凌雪则被五团翻滚不休、不断变幻形态的阴影战魂围住,阴影中伸出无数扭曲触手,散发出混乱、吞噬、引人堕落的污秽煞气,与她自身的煞气激烈碰撞,相互污染、撕扯! 秦夭夭尖叫一声,脚下地面突然软化,无数只由怨念组成的苍白手臂钻出,抓向她的脚踝,任她滑溜道韵如何闪转,那些手臂竟如影随形,专破各种御力技巧! 老道士的丹炉被几缕带着腐朽、衰败气息的灰雾缠绕,炉火急速黯淡,丹药灵气竟被强行抽离!桑红袖的星图则被数道扭曲的、干扰推演轨迹的诡异流光不断冲击,星辉明灭不定。 战魂古阵,果然针对每个人的道与法,演化出了最克制他们的敌人! 大战瞬间爆发! 慕容尘怒吼,重剑与巨斧悍然对撞,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气浪掀翻周遭碎石!他剑意狂暴,却被那牛头战魂以更狂暴、更蛮横的力量压制,步步后退,虎口崩裂见血! 云澜冰剑舞动,与冰魅战魂的锁链不断交击,冰屑四溅!她的寒气竟无法冻住对方,反而有被对方更阴寒死寂的力量反向侵蚀的迹象,脸色越发苍白。 徐凌雪煞气滔天,与阴影战魂疯狂对攻,黑气翻滚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她嘴角溢血,显然在煞气的纯粹度与操控上落了下风。 秦夭夭惊叫连连,狼狈不堪地躲避着那些怨念手臂,好几次差点被抓住。 洛清漪月华剑划出璀璨弧光,斩灭数只扑向她和萧闲的普通战魂,但更多的战魂从四面八方涌来,其中几道气息格外凌厉的剑魂与法魂,明显是针对她月华仙灵的纯净特性而来,攻势刁钻狠辣。她护着萧闲,剑光如雨,却也被逼得不断移动,月辉范围逐渐缩小。 整个古战场,彻底化作了混乱的杀戮漩涡!战魂的咆哮、兵刃的碰撞、道法的轰鸣不绝于耳。每一秒都险象环生! 萧闲被洛清漪护在身后,看着眼前惨烈的厮杀,看着弟子们各自陷入苦战,看着洛清漪为了护他而左支右绌,月白衣裙上甚至被一道凌厉剑魂划破了衣角… 他脸上的懒散渐渐褪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根黝黑的烧火棍。 然后,他做了一个动作。 他没有冲向任何一处战团,而是…蹲了下来。 在洛清漪惊愕的目光中,在无数战魂咆哮扑来的间隙里,萧闲将烧火棍的棍尖,轻轻点在了脚下那片布满血渍与伤痕的黑褐色大地上。 “别吵…” 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战场轰鸣淹没。 但就在棍尖接触地面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磅礴到了极点的意念,以棍尖为圆心,如同投入古井的巨石,轰然扩散,瞬间席卷了整个战魂古阵! 那并非杀意,并非战意,也并非防御的力量。 那是一种…极致的内敛,极致的“静”,一种…“与我无关,别来烦我”的、强大到蛮不讲理的…“懒”之域场! 这股域场扫过的瞬间,整个疯狂运转的战魂古阵,猛地…凝滞了一瞬! 所有正在疯狂攻击的战魂,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卡顿与不协调! 并非被压制,也并非被削弱,而是…它们与这片古战场天地规则的那种完美契合、如臂指使的状态,被这股“懒散”域场…强行“干扰”了!就像是一首激昂的战歌里,突然被塞进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虽然微弱,却足以让整个旋律出现瞬间的紊乱! 慕容尘面对的牛头战魂,那势大力沉、完美克制他剑路的一斧,轨迹莫名偏差了毫厘! 就是这毫厘之差!慕容尘眼中精光爆闪,重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逆撩而上! “破!” 轰!牛头战魂巨斧荡开,胸口空门大露! 云澜面前的冰魅战魂,那无孔不入的极寒锁链,运转间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涩滞! 云澜寒眸一凝,冰剑骤然爆发出远超之前的极致寒意,并非扩散,而是凝于一点! “凝!” 咔嚓!一道锁链被精准冻结、斩碎! 徐凌雪周围的阴影战魂,那混乱污秽的煞气波动,出现了一刹那的紊乱! 徐凌雪眼中红芒大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体内煞气疯狂压缩、提纯,化作一道漆黑锋锐的尖刺! “灭!” 噗!一道阴影战魂被瞬间洞穿,发出凄厉尖啸! 秦夭夭脚下的怨念手臂,抓取的动作莫名慢了一拍! 秦夭夭“滋溜”一下滑出老远,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吓、吓死我了!” 老道士的丹炉火光大盛,暂时逼退了腐朽灰雾。桑红袖的星图稳定刹那,推演出数个闪避方位。 而扑向洛清漪和萧闲的那些战魂,更是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滑腻的墙,攻势莫名歪斜、滑开,甚至互相碰撞在一起! 整个战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干扰”,局势瞬间逆转!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岂会错过这绝佳战机? “杀!”慕容尘战意沸腾,重剑狂舞,竟反过来压制了牛头战魂! 云澜剑势如虹,步步紧逼,冰封千里! 徐凌雪煞气狂飙,越战越勇! 秦夭夭灵活闪避,开始寻找反击机会。 洛清漪月华剑光大盛,斩灭数只战魂,护着萧闲向前突进! 萧闲依旧蹲在那里,烧火棍点着地面,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维持这种大范围的、干扰天地规则的“懒散”域场,对他而言消耗极大,远不如看上去那么轻松。但他没有松开棍子。 战魂古阵似乎被激怒了。 焦土之下,涌出更多、更强的战魂!天空的血云翻滚,道道蕴含着毁灭气息的雷霆战矛开始凝聚!整个空间的压力骤增! “阵眼!”桑红袖急促喊道,“在东北方那处祭坛废墟!摧毁它!” 众人立刻向着东北方冲杀而去。 越靠近祭坛废墟,抵抗越发激烈。战魂几乎凝成实质,各种可怕的远古战技、神通幻影铺天盖地砸落! 萧闲猛地站起身,烧火棍不再点地,而是扛回肩上。那庞大的“懒散”域场骤然消失。 就在众人压力倍增的瞬间—— 他抡起烧火棍,对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战魂群,看似随意的…一搅!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但被他棍尖划过的那片空间,规则…仿佛发生了极其短暂的“错乱”! 扑来的战魂动作扭曲、变形,甚至互相攻击;落下的神通轨迹偏离、威力骤减;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柔软如泥… 他就像一颗投入精密齿轮中的沙子,虽然渺小,却足以在关键时刻,让整个庞大而恐怖的战争机器…卡壳那么一下! 而这一下,对于慕容尘、云澜、徐凌雪、洛清漪这等高手而言,已然足够! “一剑…开尘!”慕容尘抓住战机,重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剑芒,悍然劈开一条通路! “冰封…绝域!”云澜冰剑插地,极致寒潮席卷,将大片战魂冻结! “煞吞…天地!”徐凌雪化身黑洞,疯狂吞噬周围战魂煞气! 洛清漪月华剑如银河倒卷,护着众人冲向祭坛! 终于,众人冲到了那处残破的祭坛前。 祭坛中心,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的、由无数战意与怨念凝聚而成的暗红色心脏——阵眼! 无需多言,所有人最强攻击同时轰出! 慕容尘的重剑罡气、云澜的极致冰寒、徐凌雪的吞噬煞气、洛清漪的月华仙光、秦夭夭凝聚的滑溜道韵冲击、老道士的丹火、桑红袖的星辉…以及… 萧闲打了个哈欠,抡起烧火棍,对着那颗心脏…轻轻一捅。 “噗嗤——” 仿佛气球被戳破。 暗红心脏骤然停止搏动,随即轰然爆开,化为漫天暗红流光,消散无踪。 整个战魂古阵剧烈震颤,所有战魂发出不甘的咆哮,身影逐渐淡化、消失。焦黑的土地、残破的兵甲、昏黄的天空…一切景象都如同褪色的画卷般开始模糊、消散。 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愕然与停顿? “战魂…呃…古阵…破。汝等…过。” 第五关,战魂古阵,通过。 光芒一闪,众人回到了熟悉的灵台之上,仿佛刚才那场惨烈大战只是一场幻梦。但每个人身上残留的煞气、冰寒、剑意以及疲惫感,都证明着它的真实。 慕容尘拄着剑喘息,虎口仍在渗血。云澜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徐凌雪黑袍破损,煞气紊乱。秦夭夭瘫坐在地,老道士忙着整理丹炉。桑红袖的星图光芒黯淡。 洛清漪收起月华剑,看向身旁的萧闲。 他正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嘟囔道:“…打完了?…可以…睡觉了吧?”仿佛刚才那个以一根烧火棍搅动整个古阵的人不是他。 洛清漪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情绪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极轻的叹息,递过灵泉:“嗯,歇会儿吧。” 远处,第六关的入口缓缓浮现,那是一片…宁静祥和、鸟语花香的…林间小道? 第218章:幻境桃源 灵台的微光尚未抚平战魂古阵带来的煞气与疲惫,前方的景象已如水波般荡漾、溶解。 没有震耳欲聋的厮杀,没有冰冷刺骨的杀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过分宁静祥和的景象。 微风拂面,带来青草与野花的淡香。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温暖却不灼人的光芒。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谷地,绿草如茵,点缀着不知名的各色小花,蝴蝶翩翩起舞。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水声叮咚,悦耳动听。远处,几株桃树花开正艳,粉云如霞,隐约有清脆的鸟鸣传来。 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与之前五关的凶险惨烈形成了极致反差。 然而,经历过梵音惑心海的众人,此刻心中没有半分放松,反而警惕到了极点。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神王遗迹深处,怎会有如此世外桃源? 桑红袖的星图残片悬浮身前,光芒却显得有些迟疑,投射出的四个字带着一种柔和的扭曲:“幻境桃源”。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此关…惑心于无形。眼前所见,皆非真实,乃心中最渴望之景所化。沉溺愈深,神魂剥离愈甚…直至化为桃源养料,永世沉沦。” 心中最渴望之景? 众人神色各异,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戒备。 慕容尘握紧重剑,剑身嗡鸣,试图斩破这过分美好的虚妄,却发现剑气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激起半分涟漪。 云澜周身寒气微吐,脚下的青草却依旧翠绿,并未冻结。徐凌雪煞气内敛,感知中却只有一片平和,毫无戾气。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探出,反馈回来的只有真实的触感——柔软的青草,湿润的泥土,温暖的风。 这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毛骨悚然。 “守住心神,莫被表象所惑。”洛清漪清冷的声音响起,月华剑微亮,护在身前,但她看向那片桃林的眼神,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恍惚。 萧闲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甚至还蹲下去摸了摸脚边的一朵小野花。“…挺软和。”他嘟囔了一句,打了个哈欠,“…比打架…舒服。” 就在这时,那悦耳的鸟鸣与流水声中,似乎夹杂进了一些别的声音。 模糊的、欢快的…笑声? 从桃林深处传来。 慕容尘猛地抬头,握剑的手骤然收紧!那笑声…像极了他早已陨落的幼弟! 云澜冰封般的面容微微一动,她似乎听到了师尊昔日指导她练剑时,那难得的、带着赞许的轻笑。 徐凌雪黑袍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远处溪边,仿佛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向她招手,那身影带着她早已遗忘的、属于家的温暖。 秦夭夭瞪大了眼睛,桃树下,好像堆满了闪闪发光的宝贝,正等着她去“滑溜”地捡起来。 老道士的呼吸急促了些,他仿佛闻到了丹炉里正炼着一炉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绝世仙丹。桑红袖的星图微微波动,推演出的不再是凶险,而是通往大道尽头的完美坦途。 洛清漪…她看到桃林边,月白衣裙的女子转过身,对她温柔微笑,那是她记忆中母亲的模样…而萧闲,正懒洋洋地躺在旁边的草地上晒太阳,没有纷争,没有危险,只有永恒的宁静。 每个人眼中,这片桃源都开始悄然变化,映出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执念。那渴望如此强烈,如此美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沉浸其中。 无形的诱惑,比任何直白的攻击都要可怕。它直接作用于神魂本源,让人心甘情愿地放下戒备,走向毁灭。 “醒来!”洛清漪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她眼中恍惚瞬间消散,月华剑清光大盛,厉声喝道,“是幻象!” 众人齐齐一震!心念一动。 慕容尘眼中挣扎一闪,重剑狠狠顿地,砸出一个深坑,强行斩断那虚幻的笑声。云澜周身寒气爆发,将脚下青草彻底冰封,隔绝那温暖的错觉。徐凌雪煞气翻涌,逼退那诱人的温暖身影。秦夭夭猛地摇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老道士闭上眼,默念静心咒。桑红袖星图强行收敛,不再推演。 然而,那幻象并未消失,反而愈发清晰,诱惑力更强。它不再仅仅是景象和声音,甚至开始影响他们的感知和情绪。 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幸福感、满足感,如同温泉水般包裹上来,轻柔地瓦解着他们的意志。脚步,不自觉地想要向前迈去。 “不行…不能看…不能听…”秦夭夭捂着耳朵,小脸发白,身体却微微前倾。 慕容尘额头青筋暴起,死死站在原地,抵抗着那源自血缘深处的呼唤。 就连洛清漪,也需要不断运转月华心法,才能保持灵台那一丝清明,母亲的笑容和萧闲安宁的睡颜,如同最柔软的蛛网,不断缠绕着她的道心。 而萧闲… 他依旧蹲在那里,甚至揪了根草茎叼在嘴里,歪着头,看着桃林方向,眼神…有点茫然。 他看到的景象,和别人似乎…不太一样? 没有逝去的亲人,没有辉煌的未来,没有温暖的归宿。 他看到的…还是那片桃林,那条小溪,那些花和蝴蝶。 唯一不同的是… 桃树下,多了一张无比豪华、铺着软垫、散发着诱人躺平气息的…超级加大加宽版暖玉榻!榻边还堆着小山一样的油亮咸鱼干!十兽变得毛茸茸胖乎乎,正打着呼噜在榻脚挤成一团。洛清漪…正坐在榻边,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地…给他扇着风?嘴角还带着那种…他形容不出来的、让他觉得特别舒服的浅笑。 就这? 萧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就这? 他内心那条终极咸鱼发出了不屑的嗤声:就这诱惑?还没我青云峰那张旧榻舒服呢!清漪扇风?她上次抢我鱼干还没还呢! 期望值管理彻底失败。幻境捕捉到了他“渴望悠闲”的核心,却严重低估了他“悠闲”的阈值和…奇葩的品味。 于是,那足以让其他人道心失守的极致诱惑,落在他眼里,就变成了… “…假的。”他吐掉草茎,拍了拍手站起来,语气甚至有点失望,“清漪…才不给我扇风。”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清洌的泉水,瞬间浇醒了沉溺在各自幻象中的众人! 洛清漪猛地回神,听到他的话,耳根微不可察地一红,随即月华剑光暴涨,清辉彻底驱散了眼前的母慈子孝图。慕容尘怒吼一声,剑意冲霄,斩碎虚妄笑声。云澜冰封千里,冻结所有温暖假象。徐凌雪煞气吞没诱惑身影… 然而,幻境并未破灭。 它似乎被激怒了。 整片桃源景象开始剧烈扭曲、翻滚! 温暖的阳光变得惨白刺目,和煦的微风发出凄厉的尖啸,潺潺溪水翻涌起浑浊的血泡,娇艳的花朵枯萎腐烂,散发出恶臭,翩翩蝴蝶化作了狰狞的毒虫! 美好的桃源,瞬间化作了狰狞的鬼蜮! 而那些他们内心渴望的景象,也变成了最深的恐惧! 慕容尘看到幼弟浑身是血地质问他为何不救自己!云澜看到师尊冰冷地斥责她的无能!徐凌雪看到家人满脸厌恶地远离被煞气吞噬的她!秦夭夭看到所有宝贝都变成锁链将她捆缚!老道士看到丹炉爆炸功亏一篑!桑红袖看到推演出的尽是死路! 洛清漪看到母亲失望的眼神,和萧闲在沉睡中气息渐渐消散… 极乐转为极悲,渴望化为恐惧! 这瞬间的极致反差,带来的冲击甚至远超之前! “噗!”慕容尘喷出一口鲜血,剑意几乎溃散。云澜脸色煞白如纸,冰剑哀鸣。徐凌雪煞气暴走,几乎反噬自身。秦夭夭尖叫一声抱头蹲下。老道士丹炉摇晃,桑红袖星图剧烈闪烁。 洛清漪月华剑光摇曳,娇躯微颤,看着萧闲气息消散的那一幕,即便知道是假,也让她道心剧震! 就在这时,萧闲又动了。 他看着眼前扭曲恐怖的景象,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明显的不高兴。 “吵死了。” “丑死了。” “还我…舒服的林子。” 他嘟囔着,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没有攻击,没有防御。 他只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 非常非常不耐烦的,抬起脚,对着面前扭曲的地面… …跺了跺脚。 就像小孩子发脾气踩地一样。 “咚。” 一声闷响。 一股难以形容的、带着极度不耐烦和“我要睡觉别烦我”情绪的意念波动,以他脚底为中心,如同石子投入平静(扭曲)的水面,一圈圈荡漾开来。 这波动所过之处,那些狰狞的、恐怖的、绝望的幻象… 就像被橡皮擦擦过一样… …无声无息的… …模糊了… …淡化了… …然后… …噗嗤一下… …又变回了最初那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桃源景象? 只是这一次,所有的景象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微妙的…“敷衍”感。 阳光还是那么暖,但好像有点假假的;花儿还是那么艳,但颜色有点过于均匀;流水叮咚,但节奏有点单调重复;鸟鸣清脆,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调调… 仿佛幻境被他的“不耐烦”强行掰了回去,但又没完全掰对,透着一股“行了行了给你别闹了”的将就意味。 众人:“???” 他们脑海中那些恐怖的景象也随之淡化,虽然心有余悸,但道心的压力骤减。 幻境似乎…卡壳了?当机了? 它大概从未遇到过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甚至嫌弃它业务能力的闯关者! 萧闲看着这“修复”后显得有点廉价的桃源,似乎还是不满意,撇了撇嘴。 “算了…无聊。” 他扛起烧火棍,竟无视了周围一切,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并非桃林深处,也非溪流源头,而是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的、长着几棵普通灌木的山壁。 “师尊?”秦夭夭愣愣地喊了一声。 萧闲没回头,只是抬手随意地挥了挥烧火棍。 “跟我走。”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我知道路,别问”的笃定(和懒得多解释)。 洛清漪毫不犹豫,月华护体,立刻跟上。其他人面面相觑,虽不明所以,但基于前几关的经验,也立刻压下心中杂念,紧随其后。 萧闲走到那面山壁前,脚步不停,甚至没有减速,就这么…直直地撞了过去! 就在众人以为要撞墙时—— 他的身体,连同那根烧火棍,竟如同融入水中一般,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山壁之内,消失不见! 山壁荡漾开一圈涟漪,随即恢复原状。 “幻象!出口是幻象!”桑红袖瞬间明悟! 众人再不迟疑,纷纷冲向山壁。 身体穿过山壁的瞬间,并无撞击感,只有一种穿过水膜的轻微阻力。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鸟语花香彻底消失,他们站在了一座孤悬于云海之上的白石平台上。身后,哪还有什么桃源山谷,只有翻滚的云海。 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极其明显的…无语凝噎般的停顿。 “幻境…桃源…破。汝等…过。” 第六关,幻境桃源,通过。 白石平台上,众人心有余悸,喘息未定,看向萧闲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 萧闲正打着哈欠,打量着这个新平台,似乎在找哪里适合躺下。 “清漪,”他扭头,很认真地问,“刚才…那个幻境里的鱼干…闻着还行…能弄出来不?” 洛清漪:“…” 她看着他那纯粹觉得鱼干可惜了的表情,再回想自己刚才经历的恐惧与挣扎,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最终,她默默递过灵泉,叹了口气:“…出去…我给你烤。” 萧闲眼睛一亮:“…真的?” “嗯。” “哦。”他满意了,接过灵泉喝了一口,开始认真打量平台,寻找最佳躺平点。 远处,云海翻腾,第七关的入口缓缓浮现,那是一座…高耸入云、雷光缭绕的…通天塔? 第219章:雷狱通天塔 白石平台的微凉尚未驱散幻境桃源残留的虚浮感,前方的云海便剧烈翻涌起来。 雷鸣。 低沉、压抑、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闷响,滚滚而来,震得脚下平台微微颤抖。并非一瞬即逝的炸雷,而是连绵不绝、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的…雷暴前奏! 云海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一座巨物的轮廓穿透浓云,缓缓升起,占据了整个视野。 那是一座塔。 通体由一种暗紫色的、仿佛被雷霆反复淬炼过的奇异金属铸成,高耸入云,望不到顶端。塔身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尖锐的棱角与狰狞的撞刺,每一处棱角上,都缠绕着狂暴的、嘶嘶作响的暗紫色电弧。整座塔,就像一柄倒插在天地之间的雷霆巨剑,散发出毁灭与刑罚的恐怖气息。 塔的周围,并非虚空,而是沸腾的、深紫色的雷云!粗大的雷蟒在云中翻滚、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偶尔劈落的一道余波,便将附近的云气炸得粉碎。 “雷狱通天塔。”桑红袖的声音带着被雷霆压制的微颤,星图残片投映出的五个字,每一个都仿佛由跳跃的雷光组成,“此关…淬体炼魂,雷劫洗练。须登塔顶,触雷印方过。塔分九层,一层一重劫…雷威逐层倍增,直至…神魂俱灭。” 雷劫!淬体炼魂!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雷劫,是修士最为敬畏,也最为恐惧的天威。度不过,便是身死道消,魂飞魄散!而此的雷霆,显然比寻常天劫更加狂暴,更加…充满恶意。 慕容尘重剑嗡鸣,剑身竟泛起一丝抵抗雷威的细碎电火花。他修剑道,剑心通明,最惧这种直击神魂、污浊道心的阴雷。云澜周身寒气自主凝结成冰甲,但冰甲表面在雷威压迫下不断出现细微裂痕。徐凌雪体内煞气翻腾躁动,雷霆至阳至刚,正是她这类功法的克星。秦夭夭小脸发白,滑溜道韵在天地雷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可笑。老道士的丹炉火光摇曳不定。桑红袖的星图推演被狂暴的雷电气场彻底扰乱,光芒混乱。 洛清漪月华剑横于身前,清辉竭力抵御着无孔不入的雷威压迫,她看向萧闲,眼中忧色更深:“萧闲,此雷凶戾,万不可…” 萧闲正仰头看着那座雷光缭绕的巨塔,眨了眨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哦…打雷啊…吵…” 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 “入塔!”慕容尘低吼一声,剑意冲霄,强行劈开扑面而来的雷威,第一个冲向塔底那扇洞开的、闪烁着雷光的巨门。众人紧随其后。 一入塔门,仿佛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巨大的雷鸣在塔内回荡、叠加,震得人气血翻腾,耳中嗡鸣不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和某种金属被烧熔的焦糊味。第一层塔内空间极为广阔,地面和墙壁都是那种暗紫色金属,其上刻满了古老的雷纹。 而最让人心悸的,是遍布空间的、无序跳跃的…暗紫色电蛇! 这些电蛇并非直来直往,而是扭曲、弹射、毫无规律,速度奇快无比,威力惊人!一道电蛇擦着慕容尘的重剑掠过,剑身竟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慕容尘手臂微麻! “小心!不可硬接!”云澜急声道,冰剑点地,寒气蔓延,试图冻结减缓电蛇速度,但收效甚微,雷霆之力轻易撕裂寒冰。 徐凌雪煞气护体,一道电蛇撞上,煞气瞬间被击穿消散,她闷哼后退。秦夭夭惊叫着左右闪避,险象环生。老道士丹炉喷出火焰,与电蛇对撞,爆开团团火光。桑红袖凭借星图残存的推演,艰难预判着电蛇轨迹,指引众人闪避。 洛清漪月华剑舞动,清辉如幕,将萧闲护在中心,剑光与电蛇不断碰撞,发出滋滋炸响,每一下都让她手腕微颤。这雷霆之力,对月华仙灵亦有极强的侵蚀性。 萧闲被护着,倒是没被电蛇碰到。他好奇地看着那些乱窜的电光,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烧火棍,似乎在想什么。 “向上!”慕容尘一剑劈开一道粗大电蛇,指向角落一道盘旋向上的雷霆阶梯。 众人且战且避,艰难冲上阶梯。 第二层! 雷威陡然提升!电蛇变得更加粗大、密集,甚至开始两两融合,化作更恐怖的雷鞭,抽打下来!墙壁上的雷纹亮起,射出一道道凝练的雷光,配合无序电蛇,组成死亡罗网! “呃啊!”秦夭夭躲闪不及,被一道雷鞭余波扫中,护体道韵瞬间破碎,肩膀一片焦黑,痛呼出声。 “夭夭!”慕容尘重剑回护,却被数道雷光同时击中,剑身剧颤,嘴角溢血。 云澜冰甲破碎,发丝被电焦。徐凌雪煞气消耗剧烈,脸色苍白。老道士丹炉出现裂纹。桑红袖嘴角溢血,星图光芒黯淡。洛清漪月华剑光范围被压缩到极致,清辉不断暗淡。 每上一层,雷威便翻倍暴涨! 第三层,电蛇化雷蟒!第四层,雷蟒聚雷蛟!第五层,雷蛟成雷狱!毁灭性的雷霆之力充斥每一寸空间,躲无可躲,只能硬抗! 到了第六层,已是如同置身雷池炼狱!粗大的暗紫色雷霆如同瀑布般从塔顶轰落,在地面炸开,又反弹而起,纵横交错!恐怖的雷音几乎要震散神魂!毁灭性的能量疯狂冲击着每个人的护体罡气、道法、肉身! 慕容尘重剑拄地,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剑身布满焦痕裂纹。云澜嘴角鲜血不断溢出,冰剑哀鸣,寒气被雷霆死死压制。徐凌雪黑袍破碎,身上多处焦黑,煞气紊乱暴走。秦夭夭脸色惨白,全靠滑溜道韵和慕容尘的保护才勉强支撑。老道士丹炉皲裂,火光微弱。桑红袖星图几乎熄灭,全靠洛清漪不时分出的月华护持。 洛清漪情况最为糟糕。月华仙灵属性与这至阳至刚又充满毁灭意志的雷霆相克,她承受的压力最大。月白衣裙多处焦黑破损,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清冷的脸上血色尽褪,但月华剑光依旧死死护住萧闲和她周身尺许之地。 “清漪!”萧闲看着她苍白的脸,第一次主动伸手,抓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腕。她的手,冰凉。 “…无妨。”洛清漪咬牙,月华再催,斩碎一道劈向他的雷霆,自己却身形一晃,又是一口鲜血溢出唇角。 第七层! 塔门开启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巨山般压下! 这里的雷霆,不再是暗紫色,而是化作了…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之色! 寂灭黑雷! 每一道黑色雷霆划过,空间都仿佛被撕裂开细微的裂缝,散发出令人神魂冻结的毁灭气息!雷音也变得低沉,却更加致命,直接冲击道基! “噗!”慕容尘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大口吐血,重剑上的裂纹蔓延。云澜冰剑“咔嚓”一声,断成数截!她踉跄后退,被徐凌雪扶住。徐凌雪自身煞气也被黑雷不断湮灭,身体剧烈颤抖。秦夭夭瘫软在地。老道士丹炉“嘭”地炸开,碎片纷飞。桑红袖昏厥过去。 洛清漪月华剑光瞬间破碎!她猛地将萧闲往身后一拉,自己则迎向一道劈落的黑雷! “清漪!”萧闲瞳孔一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没什么大动作的萧闲,突然动了。 他不是去挡,也不是去攻击。 而是…非常不耐烦的,举起了那根一直扛着的、黝黑的烧火棍,对着那道足以湮灭元婴修士的寂灭黑雷… …随手一拨。 就像拨开一根挡路的树枝一样。 “滋——!” 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彻第七层! 那根看似普通的烧火棍,与寂灭黑雷接触的瞬间,棍身那些模糊古老的纹路骤然亮起!并非耀眼的光芒,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容纳万物的暗沉光泽! 狂暴毁灭的黑雷,撞上烧火棍,竟如同溪流汇入深潭,声势浩大的…被“吸”了进去? 棍身微微一震,表面流过一道暗紫色的电光,随即恢复原状。 那道恐怖的黑雷…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准备硬抗雷劫、已然闭目的洛清漪。 她愕然回头,看向萧闲。 萧闲自己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烧火棍,又抬头看了看塔顶不断劈落的、更加粗大的黑色雷蟒,眨了眨眼。 “…哦?”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下一刻,又一道黑雷劈落! 萧闲再次举起烧火棍,依旧是那么随手一拨。 “滋啦!” 黑雷再次被吞噬吸收。 第三道、第四道… 萧闲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他就这么站在洛清漪身前,随意地挥舞着烧火棍,将劈向他们的寂灭黑雷一一“拨开”、吸收。 那根烧火棍,就像一个无底洞,任凭多少狂暴雷霆涌入,都只是微微震动,表面流光一闪,便再无动静。 第七层的恐怖雷威,对他而言,仿佛成了…清风拂面? “师…师尊?”秦夭夭张大了嘴。 慕容尘、云澜、徐凌雪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忘记了自身的伤势和痛苦。 洛清漪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看着他懒散却有效的动作,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萧闲似乎玩上了瘾,他甚至开始主动挥舞烧火棍,去“捕捉”那些四处乱窜的黑雷。 “嗯…这个粗…” “…那个闪…” 他一边拨拉着,一边还嘀咕点评。 有了他的庇护,众人压力骤减,急忙吞服丹药,运功疗伤。 “走…上去。”萧闲似乎觉得第七层没意思了,扛着烧火棍,朝着通往第八层的阶梯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这一次,萧闲走在了最前面。 任何劈向他们的雷霆,无论粗细,都被他随手一棍拨开、吸收。他就像一把无形的保护伞,撑开了一片绝对安全的区域。 第八层、第九层… 雷威持续倍增,到了第九层,雷霆已经化作了近乎实质的、如同液态般的漆黑雷浆!每一滴雷浆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但萧闲依旧只是挥舞着烧火棍。 拨、扫、点、戳… 动作依旧懒散,甚至有点笨拙,但效果…骇人听闻。 所有雷浆,触之即“没”,仿佛被那根诡异的烧火棍彻底吞吃。 终于,他们踏上了塔顶。 塔顶平台中央,悬浮着一枚由无数雷纹交织而成的、不断搏动的巨大雷霆符文——雷印! 就在他们踏足平台的瞬间,整座通天塔积蓄的所有雷霆之力轰然爆发!一道凝聚了九层雷狱之威的、足以湮灭仙神的终极雷柱,自塔顶轰然降下,直劈雷印!而其爆发出的余波,也足以将平台上所有人化为飞灰! “完了!”慕容尘绝望闭眼。 其他人也面露绝望。 唯有萧闲。 他看着那毁天灭地的雷柱,皱了皱眉,似乎嫌它太吵、太亮。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动作。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抡圆了那根烧火棍… …对着那降下的终极雷柱… …一棍子抽了过去! 就像抽打一个不听话的陀螺! “啪!” 一声极其怪异、完全不似雷霆碰撞的闷响! 那根烧火棍与终极雷柱接触的瞬间,棍身所有古老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混沌未分时的古老气息一闪而逝! 然后… 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终极雷柱,就像一条被抽中了七寸的巨蟒,猛地一僵,随即… …寸寸碎裂! …化作无数温顺的、跳跃的银色电火花,如同温顺的溪流般,尽数… …涌入了那根烧火棍之中! 烧火棍剧烈震动,通体变得炽热通红,表面雷光流转,仿佛吃饱了打个嗝,最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恢复了黝黑古朴的模样。 雷柱…消失了。 塔顶…安静了。 只有那枚雷印,静静悬浮,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通天塔的恐怖雷威,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麻木与停顿。 “雷狱…通天塔…破。汝等…过。” 第七关,通过。 萧闲放下烧火棍,挠了挠头,看向那枚雷印,又打了个哈欠:“…完事了?…能…下去睡觉了吗?” 众人:“…………” 洛清漪看着他,看着他手中那根吸收了整座通天塔雷霆之力的烧火棍,久久无言。 最终,她走上前,轻轻替他拂去衣角沾染的一点雷灰。 “…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极细微的颤抖,“下去吧。” 第220章:情丝绕心牢 通天塔顶的雷光余威尚未散尽,平台中央的雷印便缓缓沉入地面,消失不见。 随之而来的,并非通往下一关的阶梯或门户,而是一种…无声的浸染。 塔顶的空间开始扭曲、模糊,如同墨水滴入清水,迅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旖旎又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光线变得暧昧不明,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甜香,并非花果之香,更像某种…能撩拨心弦的迷迭之息。远处传来缥缈的丝竹之音,缠绵悱恻,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哀怨。 脚下的金属地面悄然隐去,化为柔软如茵的芳草,草叶间点缀着散发微光的奇异花朵。四周升起淡淡的粉紫色雾气,视线所及,不再空旷,而是出现了雕栏画栋、轻纱幔帐的虚影,仿佛瞬间置身于某座奢华又幽深的宫阙庭园。 “情丝绕心牢。”桑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星图残片投映出的五个字,仿佛由缠绵的丝线与凝固的泪珠交织而成,“此关…不伤身,不毁道,只问…情。七情六欲,贪嗔痴念,皆为牢笼。沉溺其中,则神魂永锢,化为情牢养分。” 问情关? 众人神色骤变。经历过幻境桃源的直击渴望,他们深知这种针对内心软肋的关卡是何等凶险!而“情”之一字,比单纯的渴望更加复杂,更加难以割舍,也更容易让人迷失自我。 慕容尘握剑的手更紧,剑意却有些紊乱,似在抗拒什么。云澜周身寒气微散,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徐凌雪黑袍下的气息起伏不定。秦夭夭小脸绷紧,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老道士呼吸微促。桑红袖的星图光芒摇曳,推演受阻。 洛清漪月华剑横于身前,清辉却不如以往凝练,她看向萧闲,欲言又止,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忧惧。 萧闲吸了吸鼻子,闻着那甜香,皱了皱眉:“…什么味儿…怪甜的…”他挠了挠头,似乎没什么特别感觉。 就在这时,那缥缈的丝竹声陡然清晰起来。 雾气中,渐渐凝实出数道窈窕身影。 并非狰狞战魂,也非惑心魔影,而是…一个个活色生香、眉眼含情的绝色女子(或男子,因人而异)。 她们(他们)身着轻纱,眸若秋水,唇似点朱,或抱琵琶,或执团扇,或翩然起舞,或倚栏轻笑。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哀怨楚楚,直勾勾地望向场中众人,一步步袅袅娜娜地走近。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只有无尽的诱惑与…深情。 “尘哥哥…”一个身着红衣、眉眼与慕容尘记忆中早逝的未婚妻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泪光盈盈地向他伸出玉手,“别练剑了…陪陪我…好么?” 慕容尘浑身剧震,重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眼神挣扎,面部肌肉扭曲,死死盯着那幻影,呼吸粗重如牛。那是他心底最深沉的痛与憾! “澜师姐…”一个气质清冷、宛若冰莲的少年,捧着一段断裂的冰绦,走向云澜,眼中是破碎的深情与祈求,“你说过…永不分离的…” 云澜冰封般的面容瞬间苍白如雪,握剑的手剧烈颤抖,那冰绦…是她年少时唯一动心却因宗门变故而亲手斩断的…念想! “雪儿…”一个面容慈祥、眼中却充满贪婪与索取的老妪,颤巍巍地走向徐凌雪,“娘的病…需要煞元丹…再给娘一点你的本源煞气…好孩子…” 徐凌雪黑袍无风自动,煞气疯狂翻涌,眼中红芒与痛苦交织!这是她堕入煞道的根源,家族无休止的索取与牺牲! “夭夭…”一个宝光灿灿、堆满奇珍异宝的房间里,几个身影向她招手,“来呀…都是你的…只要你…留下来…” 秦夭夭眼神迷离,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她对宝贝的贪恋与对认可的渴望被无限放大。 老道士面前出现了一炉金光冲天、异香扑鼻的仙丹,丹旁虚影许诺长生。桑红袖则看到星图推演出与至亲团聚的完美未来… 而洛清漪… 她看到的不再是母亲,而是…萧闲。 不是一个,是无数个。 有的萧闲重伤垂死,气息奄奄,唯有她的月华仙灵可救。有的萧闲被万千敌人围困,浑身浴血,向她伸出求救的手。有的萧闲…正与另一个容颜绝世的女子携手相伴,对她视若无睹… 每一种景象,都精准地刺中她清冷外表下,那份连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悄然滋生的情愫与恐惧——怕他受伤,怕他需要时自己不在,怕他…不属于自己。 “清漪…”那些“萧闲”同时开口,或哀求,或疏离,或绝望… 洛清漪月华剑光剧烈摇曳,清冷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慌乱与刺痛,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掐破掌心,才能勉强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 情丝如网,层层缠绕,愈挣扎,缚得愈紧。 场中众人,皆被各自的“情劫”所困,面色痛苦,挣扎沉沦,道心剧烈波动,眼看就要迷失。 唯独萧闲。 他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前方,又看了看身边陷入各种诡异状态的同伴,眨了眨眼,满脸困惑。 “…”他挠了挠头,“…你们…干嘛呢?” 那无形的甜香,那缥缈的乐声,那万千风情的美人…落在他那被业火煅过、梵音洗过、雷霆劈过,且本质上对“情爱”大概还没开窍的咸鱼道心之上… …仿佛清风拂过咸鱼干,啥也没留下。 情关?啥情关?有烤鱼重要吗? 他甚至觉得有点无聊,打了个哈欠,扛着烧火棍走到洛清漪身边,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神挣扎的样子,皱了皱眉。 “清漪?”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脸白了…饿的?” 洛清漪正全力对抗着内心幻象,被他这突如其来、毫不相干的一问,弄得心神一岔,幻象竟波动了一下!她愕然转头,看向萧闲那双纯粹带着疑惑和一点点关心的眼睛… “…没…”她下意识回答,声音微哑。 “哦。”萧闲点点头,似乎放心了。然后他又看向慕容尘,后者正对着空气伸出手,表情痛苦万分。 “慕容?”萧闲凑过去,歪着头看他,“你…手抽筋了?” 慕容尘:“…” 那深情呼唤的“未婚妻”幻象,被这极度毁气氛的一问搞得僵了一下。慕容尘猛地回神,看到师尊近在咫尺的、写满“关心(?)”的脸,一股极其荒谬的感觉冲散了部分悲恸。 萧闲又溜达到云澜那边,看着她面前那捧断裂冰绦的清冷少年幻象,摸了摸下巴:“…这带子…断了就扔了吧…我那儿…有咸鱼绳…结实…” 云澜:“…” 少年幻象的表情似乎都扭曲了一下。云澜冰封的心湖被这莫名其妙的“咸鱼绳”砸出一圈涟漪,寒意微散。 接着是徐凌雪。萧闲看着那不断索取的老妪幻象,撇了撇嘴:“…她谁啊…老要东西…脸皮…挺厚…” 徐凌雪:“…” 老妪幻象的贪婪表情僵在脸上。徐凌雪混乱的煞气因这直白的吐槽莫名一滞。 秦夭夭那边,萧闲更是直接:“…那些亮闪闪…假的吧…还没…赵小乙捡的玻璃珠亮…” 秦夭夭:“…”她对宝贝的渴望瞬间被打了个折扣。 他就这么扛着烧火棍,在沉沦于情劫的众人中间溜达,东瞅瞅,西看看,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极度破坏气氛、完全不在频道上的“关心”或“点评”。 没有动用任何法力,没有施展任何神通。 就是用他那清奇无比的脑回路和咸鱼式的“关怀”,生生的…干扰了情牢的运转! 那些精心编织、直击内心最柔软处的幻象,被他这毫不讲理的“插科打诨”搞得支离破碎,感染力大减! 就像一场精心排练的悲情戏剧,突然闯进一个看不懂剧情还在后台吃盒饭的场工,还时不时问演员“哭啥呢盒饭不好吃吗?”… 这还怎么沉浸?怎么沉沦? 众人纷纷从极致的情绪中被打断,回过神来,虽然情丝仍在缠绕,痛苦并未消失,但至少…道心稳住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抵抗之力地沉溺! “紧守心神!是幻象!”洛清漪最先彻底清醒,月华剑清光大盛,斩断缠绵乐声与甜香侵袭。 慕容尘怒吼一声,猛地捡起重剑,剑意虽仍有波动,却凌厉斩向那“未婚妻”幻象!“破!” 云澜冰心诀运转,寒意彻底冻结那少年幻象与冰绦。“痴念…当斩!” 徐凌雪煞气爆发,吞噬那老妪虚影。“滚!” 秦夭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摆脱宝光诱惑。“假的!都是假的!” 情牢幻象开始剧烈波动,但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疯狂、更加极端!它们嘶吼、哭泣、哀求、诅咒…用尽一切方式冲击众人的道心! 场面再次陷入僵持,但众人已能勉强支撑。 萧闲看着那些变得狰狞扭曲的幻象,眉头皱得更紧了。 “…吵死了…” “…难看…” “…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他嘟囔着,似乎被这些鬼哭狼嚎搞得很不耐烦。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再次瞠目结舌的事情。 只见他非常不爽的…抡起了那根烧火棍! 但他没有攻击任何幻象。 而是… …猛地将棍子插进了脚下的草地! “咚!” 一声闷响。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度烦躁的、带着“别烦我我要睡觉”强烈怨念的意念波动,以棍子为中心,如同瘟疫般迅猛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所过之处,那些缠绵的乐声变成了荒腔走板的杂音!那暧昧的甜香变成了齁人的劣质香粉味!那些深情款款、哀怨楚楚的绝色美人(美男)… …脸上的表情纷纷失控!哭得像笑,笑得像哭,深情变成滑稽,哀怨变成做作… 整个情丝绕心牢的逼格和感染力,瞬间暴跌! 从一场催人泪下的绝世虐恋… …硬生生被拉低成了…一场漏洞百出、演技浮夸的…三流狗血闹剧? 众人:“???” 这还怎么投入感情?这还怎么沉溺? 就连那些最深刻的痛苦与执念,被这诡异的“降格”打击一冲,都变得…有点尴尬和…好笑起来? 慕容尘看着那表情管理失败的“未婚妻”,悲恸莫名卡壳。云澜看着那五官乱飞的“少年”,冰心差点破功。徐凌雪看着那贪婪表情扭曲成滑稽的老妪,煞气都岔了道。秦夭夭看着那假的冒泡的宝贝,彻底没了兴趣。 洛清漪看着那些行为怪异的“萧闲”,清冷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情牢…被这极度不按常理出牌的“破格”攻击…整不会了! 幻象开始剧烈闪烁,扭曲,仿佛系统过载,即将崩溃! 萧闲似乎还嫌不够,拔出烧火棍,对着空气里那些残存的、试图重新凝聚的深情氛围,胡乱挥舞了几下,像是在驱赶苍蝇。 “散了散了…” “…没意思…” “…还不如…回去睡觉…” 随着他的话语和动作,那弥漫的粉紫色雾气迅速淡化,雕栏画栋的虚影如同褪色的壁画般剥落,柔软的芳草重新化为冰冷的塔顶地面… 最后一丝旖旎哀怨的气息,彻底消散。 那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某种…怀疑人生的、长长的沉默。 “……情丝…绕心牢…破。汝等…过。” 第八关,通过。 塔顶恢复原状,只留下面面相觑、表情古怪的众人,以及… 打了一个大大哈欠、揉着眼睛抱怨“吵死了”的萧闲。 洛清漪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一脸“终于清净了”的满足样,再回想自己刚才经历的惊心动魄,一时竟无言以对。 最终,她只是轻轻替他拍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极轻地叹了口气。 “走了。”她说。 “…嗯…”萧闲迷迷糊糊应着,扛着烧火棍,跟在她身后。 远处,通往第九关的入口,在一片扭曲的光晕中缓缓浮现,那是一片…无尽的书海?散发着浩瀚而古老的气息。 第221章:书海无涯境 塔顶的余韵尚未完全平息,那通往未知的门户便已无声洞开。 没有震耳欲聋的咆哮,没有惑人心神的幻影,甚至没有明确的空间转换之感。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心神微眩,便已置身于一个完全超乎想象的所在。 寂静。 无边无际的寂静,如同实质般包裹而来。并非真空的死寂,而是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承载了无穷知识的厚重之静。 眼前,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海洋”。 但海水,并非由水构成。 那是书。 无穷无尽、难以计数的书籍!竹简、玉册、帛卷、纸页、金石铭文、光影图谱…形态各异,材质万千,古老斑驳与崭新流光并存,密密麻麻,铺陈延展,直至视野尽头,化作了波涛起伏的“海面”。书籍之间,流淌着的是氤氲着智慧光晕的淡金色雾气,散发出陈旧墨香与淡淡灵辉混合的奇异气息。 天空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闪烁跳动的、由古老文字和玄奥符号组成的河流在缓缓流淌、交织,如同活着的天穹,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这便是第九关——书海无涯境。 一种难以形容的浩瀚、博大、深不可测之感,压迫着每个人的心神。与之前关卡的直接危险不同,此地带来的是一种源自认知本身的、令人望而生畏的渺小感。 “书海无涯…”桑红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星图残片在此地光芒大盛,却仿佛萤火之于皓月,投映出的四个古字也显得黯淡,“此关…问道于典,求索于籍。需于无尽书海中…寻得‘真知钥’,开启彼岸之门。沉溺书理,迷失自我,则神魂化入书海,永为字句…” 问道于典?寻钥匙? 众人望着那几乎能吞噬一切心神的无尽书卷,面色皆凝重无比。此地看似平和,却比刀山火海更令人心悸。知识本身便是力量,也是陷阱,尤其是如此浩瀚无边的知识海洋,一旦迷失其中,恐怕比形神俱灭更加可怕。 慕容尘握剑的手微微放松,剑意在此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云澜的寒气悄然收敛。徐凌雪煞气内蕴。秦夭夭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偶尔从“海”中飞出的、闪烁着宝光的书卷,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但随即又警惕起来——天知道那是真宝贝还是陷阱。老道士呼吸急促,眼中放出狂热的光,却又强行压制。桑红袖的星图疯狂运转,试图推演,但信息洪流太过庞大,星辉混乱。 洛清漪月华剑垂于身侧,清辉在此地显得格外微弱。她看向萧闲,只见他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甚至还伸手想去捞一本从旁边飘过的、封面镶嵌着宝石的厚壳书。 “萧闲!”洛清漪急忙出声提醒。 萧闲的手顿在半空,扭头看她:“…这书…亮闪闪的…” “…此地诡异,勿要轻易触碰。”洛清漪凝声道。 就在这时,那浩瀚的书海仿佛被他们的到来所激活。 无数书籍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地翻动起来,声音由小变大,最终汇成一片磅礴的、如同潮汐般的轰鸣!无数文字、图形、符号从书页中飞腾而起,化作一道道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洪流,在天空中交织、盘旋! 同时,一道道由淡金色雾气凝聚而成的“路径”和“平台”在书海之上缓缓浮现,蜿蜒曲折,通向迷雾深处,不知尽头在何方。 “如何寻找?”慕容尘沉声道,声音在浩大的书潮声中显得微弱。 “无从推演…”桑红袖脸色发白,星图光芒明灭不定,“信息太过庞杂…任何方向似乎都可能,又都可能错误…” “总不能…一本本去找吧?”秦夭夭咋舌。 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平台”微微一震,前方一条雾气路径陡然亮起,路径两旁的书海中,升起数座由巨大古籍堆砌而成的“岛屿”,岛屿上各有一座古朴石碑,碑文闪烁不同光芒。 似乎…是一种选择?或者说,考验的开始? 众人对视一眼,小心踏上那条雾气路径。 刚踏上路径,异变陡生! 两旁那平静(看似)的书海骤然沸腾!无数本书籍猛地炸开,书页纷飞间,竟凝聚成一个个手持书卷、身穿各色袍服、面容模糊却目光锐利的“书灵”! 它们并非实体,却散发着强大的精神威压,口中吟诵着艰深晦涩的经文、定理、咒语、史实…各种截然不同甚至互相矛盾的知识洪流,化作实质般的音波和精神冲击,朝着众人席卷而来! “道可道,非常道!” “万物皆数,数为本源!” “神力至上,信仰得救!”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 “弱肉强食,乃天道至理!” …… 无数种思想、理念、学说、观点,如同狂风暴雨般砸落,疯狂冲击着每个人的认知体系和精神壁垒! 这已不是简单的攻击,而是道与理的交锋,是世界观的碰撞! “呃!”慕容尘首当其冲,他剑心纯粹,唯信手中之剑,此刻被无数种关于“道”“理”、“本源”的争论冲击,只觉头痛欲裂,剑意紊乱,仿佛自己的道受到了根本性质疑! 云澜修冰心诀,讲求绝对冷静与秩序,此刻却被各种混乱、狂热的理论与颠覆性的知识冲击,冰心之境剧烈动摇,脸色发白。 徐凌雪煞道偏执,却被无数关于“秩序”“慈悲”、“净化”的圣典经文环绕冲击,煞气翻腾不休,眼中红芒乱闪。 秦夭夭抱头鼠窜,各种关于“价值”“占有”“因果”的学说在她脑子里打架。老道士痴迷丹道,却被无数炼金、魔药、生化乃至否定外丹的学说淹没,状若癫狂。桑红袖的推演体系被庞杂信息流彻底冲垮,星图黯淡,嘴角溢血。 洛清漪月华仙光护体,清辉竭力抵挡着精神冲击,但月华之道同样受到各种关于“太阴”“星辰”“纯净”的不同阐释的冲击,道心波澜起伏。她紧守心神,却依旧感到难以支撑。 唯有萧闲。 那浩瀚的知识洪流、激烈的理念冲击,落到他身上… 他眨了眨眼,挠了挠头。 “…好吵…”他嘟囔了一句,“…都在说啥…” 那些深奥的哲理、颠覆的认知、磅礴的知识…涌入他那被业火煅过、梵音洗过、雷霆劈过、情丝绕过的,且本质上可能就没装多少“正经”学问的咸鱼脑子… 就像雨水落进了深不见底、还滑不溜秋的古井里。 扑通一声,就没影了。 他听不懂。 也不感兴趣。 什么道可道非常道,有鱼吃重要吗? 万物皆数?数得清今天吃了几条鱼吗? 神力至上?能帮我烤鱼吗? 弱肉强食?嗯…这条同意,饿的时候确实强…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人(书灵)为什么吵得这么起劲,还一副很厉害的样子。 于是,在众人抱头挣扎、道心遭受剧烈冲击之时,萧闲扛着烧火棍,东张西望,甚至觉得有些无聊。他看到一只书灵吟诵得特别大声,唾沫星子(能量光点)乱飞,便好奇地凑过去,歪着头打量。 那书灵似乎被他的无视激怒了,吟诵声更加洪亮,蕴含的精神冲击足以让元婴修士神魂震荡! 萧闲被吵得皱了皱眉,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 非常自然的,举起烧火棍,用棍头… …轻轻戳了戳那个书灵。 就像戳一个聒噪的蝈蝈。 “噗!” 一声轻响。 那原本无形无质、由纯粹知识能量和精神意念构成的书灵,被烧火棍戳中的瞬间,竟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颤抖了一下,吟诵声戛然而止,整个身体扭曲闪烁,随即“…啵”的一声,消散了!重新化为了几页黯淡的书页,飘落回书海。 萧闲:“…?” 他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了。 于是,他扛着烧火棍,走向下一个吵得最凶的书灵。 戳。 “噗!”消散。 再下一个。 戳。 “噗!”消散。 他走得不快,动作也毫无章法,就是那么随手一戳一个。 那些足以让慕容尘、洛清漪等人道心震荡、难以承受的知识洪流和精神冲击,对他而言仿佛不存在。而那根看似普通的烧火棍,却有着某种…“破除虚妄”“湮灭能量”的诡异特性,这些由知识能量凝聚的书灵,在它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戳。 所过之处,聒噪的书灵纷纷破灭消散,那令人窒息的知识风暴竟然被他硬生生…戳出了一条安静的“通道”! 挣扎中的众人很快发现了这边的异状。 看着萧闲如同捅马蜂窝般,随手戳灭那些让他们头痛欲裂的书灵,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震惊、茫然、荒谬、难以置信… 还能…这样? “跟…跟上师尊!”慕容尘第一个反应过来,强忍着头脑的胀痛,踉跄着冲进萧闲开辟出的“安静”区域。一进入那片区域,可怕的精神冲击顿时大减! 其他人也立刻挣扎着冲了过去! 一旦脱离那直接的知识风暴冲击,众人立刻感觉压力骤减,虽然脑海中依旧残留着各种知识的余波和混乱感,但至少能稳住心神了。 他们看着前方那个悠哉游哉、戳得不亦乐乎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洛清漪快步走到萧闲身边,月华剑警惕地守护两侧,虽然…好像没什么需要她守护的。她看着萧闲那纯粹觉得“戳泡泡”好玩的表情,再回想自己刚才道心受到的剧烈冲击,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了萧闲这蛮不讲理的“清场”,众人得以喘息,并跟随他沿着雾气路径快速前进。 路径的尽头,是那几座巨大的书岛。 每一座岛屿的石碑上,都刻着不同的古老文字,散发着不同的道韵。 一座石碑剑气冲霄,刻着“唯剑”。 一座石碑冰寒彻骨,刻着“绝情”。 一座石碑煞气弥漫,刻着“吞天”。 一座石碑宝光灿灿,刻着“纳物”。 一座石碑丹火缭绕,刻着“炼真”。 一座石碑星辉流转,刻着“窥命”。 还有一座…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黯淡,刻着“…”(省略号?) 显然,这需要他们各自选择与自身之道相契合的岛屿进行考验。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各自走向对应的岛屿。 慕容尘踏入“唯剑”岛,瞬间被无数剑道典籍和持剑书灵淹没。云澜步入“绝情”岛,面临冰心诀的极致拷问。徐凌雪踏上“吞天”岛,与更狂暴的煞道理念交锋。秦夭夭犹豫了一下,走向“纳物”岛。老道士狂热地冲进“炼真”岛。桑红袖深吸口气,踏入“窥命”岛。 最后,只剩下萧闲和洛清漪。 洛清漪看向那座平平无奇、刻着“…”的石碑,又看了看萧闲。 萧闲也正看着那座岛,眨了眨眼,似乎觉得那串点点点有点意思。 “我去此岛。”洛清漪指了指旁边一座散发着清冷月辉、刻着“太阴”的古碑——那并非她主修却密切相关之道。她需要借此稳固刚才被冲击的道心。 萧闲“哦”了一声,扛着烧火棍,溜溜达达的就朝着那座“…”岛走去。 踏上岛屿的瞬间,景象变幻。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杂乱无章的…书房?或者说,垃圾堆? 各种各样的书籍、竹简、残页堆得到处都是,上面写着各种乱七八糟、毫不相干的东西: 《论咸鱼的一百种晒法》 《如何有效偷懒》 《睡觉的哲学意义》 《烤火的重要性》 《不起眼烧火棍的潜在价值》 《论道侣帮忙扇风的可行性分析》 …… 没有高深的理论,没有艰难的抉择,只有一堆看似毫无意义、甚至滑稽可笑的“知识”。 岛屿中央,只有一个由书籍堆成的懒人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模糊的、由雾气组成的、翘着二郎腿的身影。 那身影看到萧闲,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也含糊不清:“…来了?…坐…” 萧闲看了看那个懒人沙发,觉得挺合眼缘,便走过去坐下,还挺舒服。 “…干嘛来的?”雾影懒懒问。 “…过关。”萧闲老实回答。 “…哦…钥…匙啊…”雾影慢吞吞地抬手,指了指周围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这儿…都是…找…” 萧闲:“…哦。” 他也没多想,就开始翻看那些书。翻着翻着,他觉得有些书写得还挺有道理,比如哪种咸鱼干更入味,哪种躺姿更舒服… 他就这么悠哉游哉地看了起来,甚至看到有趣处还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那雾影似乎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问:“…找…到没…” 萧闲从一本《午后小憩最佳时长考》里抬起头,眨了眨眼:“…没。” “…那…咋办…” 萧闲想了想,把手里那本书一合,拍了拍:“…这本…还行。” 雾影:“…” 沉默了片刻,那雾影似乎叹了口气,又像是打了个哈欠:“…行吧…你说行…就行…” 雾影消散,萧闲手中的那本《午后小憩最佳时长考》亮起微光,化作一枚…看起来像块磨牙饼干似的“钥匙”。 萧闲拿着饼干钥匙,挠了挠头,走出岛屿。 几乎同时,其他岛屿也纷纷光芒闪烁。 第222章:本源问道台 书海尽头的门户缓缓消散,并非通往预想中的出口,而是将众人带入了一片…绝对的“无”之域。 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之感。只有一片混沌未分、鸿蒙未判的虚无。意识在此地仿佛失去了凭依,感官变得模糊,连自身的存在都开始变得不确定。 唯有脚下,是一座悬浮于这无尽虚无之中的、古朴无华的圆形石台。石台材质非玉非石,触手温凉,表面光滑如镜,倒映不出任何影像,只隐约流淌着一种包容万物、又超脱万物的古老道韵。 这便是最终之地——本源问道台。 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并非来自力量或气势,而是源自某种更高层面的、如同法则本身般的注视,悄然降临。在这注视下,一切伪装、一切虚妄、一切执着,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桑红袖的星图残片在此地彻底黯淡,失去了所有推演之能。她声音干涩:“本源问道…直指道心根源…映照本我…无路可退…无计可施…唯道存…或道消…” 无需多言,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是最后的试炼,也是最残酷的试炼。无关战力,无关智谋,甚至无关意志。它只问最本质的问题:你的道,是什么?能否在此地…存在下去? 几乎在明悟的瞬间,问道台的威压便已化作实质般的拷问,降临在每个人身上! “噗!” 慕容尘第一个闷哼出声,单膝跪地!他周身凌厉无匹的剑意在此地仿佛成了无根之萍,被那浩瀚本源道韵不断冲刷、瓦解、质疑!他一生信奉手中之剑,斩断万般虚妄,可在此地,“剑”本身仿佛成了需要被斩断的执念!他的道心剧烈震荡,身影都开始变得虚幻! 云澜周身寒气瞬间崩散!绝对的冰冷与秩序,在混沌本源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可笑。她试图重新凝聚冰心,却发现连“冷”这个概念在此地都模糊不清。她脸色惨白如纸,身形摇曳欲散。 徐凌雪闷哼一声,周身翻腾的煞气如同被投入虚无的炉火,迅速黯淡、湮灭。煞道之偏执、吞噬之欲望,在包容一切又否定一切的本源面前,失去了所有意义。她眼中红芒溃散,气息急剧衰落。 秦夭夭惊叫一声,滑溜道韵彻底失灵,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进冰水,所有的小聪明、小伎俩在此地毫无用处。对宝物的贪婪、对认可的渴望,变得苍白可笑。她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老道士的丹炉虚影彻底破碎,炼丹求长生的执念被本源道韵无情碾碎,长生在此地仿佛成了一个最浅薄的玩笑。他眼神涣散,喃喃自语。 桑红袖的星图化为光点消散,推演天机、寻求答案的渴望,在“一切答案之本源”面前,失去了所有存在的理由。她茫然望着一片虚无,仿佛失去了灵魂。 就连洛清漪,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月华仙灵的清辉在此地不断明灭,如同风中残烛。她的守护之念、她的清冷道心、甚至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都在被无情审视、质疑、瓦解。她紧咬下唇,嘴角溢血,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身旁… 萧闲。 他站在那里,似乎…没什么感觉? 那浩瀚的本源道韵、那直指根源的恐怖拷问,落在他身上… 他眨了眨眼,挠了挠头。 “…站累了…”他嘟囔了一句,然后… 非常自然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 接着,他就在这足以让元婴修士道心崩潰、身形消散的本源问道台上… …慢吞吞的… …躺了下来。 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后脑勺枕着那根烧火棍,显得更舒服点。 “嗯…这石头…挺凉快…”他甚至还评价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他好像…睡着了? 众人:“!!!” 就连那无处不在的本源道韵,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那浩瀚的威压、那终极的拷问,对着一个…直接躺平睡着的人… …该怎么问? 问他的道是什么? 他的道…就是…躺着?睡觉?懒? 这本源问道台,映照万道,锤炼万心,可曾映照过…一条只想躺平的咸鱼之道? 那威压仿佛不信邪,更加磅礴地笼罩向萧闲。 然而… 萧闲翻了个身,咂了咂嘴,嘟囔着梦话:“…清漪…鱼干…别抢…” 鼾声渐起。 他的道心,在此刻,纯粹得令人发指——想躺平,就是想睡觉,啥也不想,啥也不争。 这本源道韵再厉害,也无法从一条睡着的咸鱼身上,拷问出什么“道”的深刻意义来… 因为…根本就没有! 他的“道”,就是“无道”!或者说,是一种极致简单、极致纯粹的“懒”之状态! 这本源问道台,遇强愈强,遇执炼执。可遇到这种…压根没啥执着,甚至懒得跟你“论道”的… …它好像…卡住了? 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遇到了一个只会开关机的用户,所有精妙的算法都失去了用武之地。 那浩瀚的威压绕着呼呼大睡的萧闲转了几圈,似乎有些茫然,有些无措,最终…竟缓缓的…退去了? 并非消失,而是…不再针对他。仿佛默认了这种状态…也是一种“道”?一种无比另类、却在此刻莫名“契合”本源那“无始无终、无执无妄”某种特质的…存在? 而随着那针对萧闲的威压散去,一种极其细微的、温润平和的气息,却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 那并非他主动释放,而是他那种极致“无执”“躺平”的状态,无形中…“中和”了部分问道台那霸道凌厉的拷问意味! 就像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一滴冷水,虽然微小,却瞬间改变了局部的环境! 这丝变化,对于正在道心崩潰边缘挣扎的众人而言,无异于溺水时抓到的一根浮木! 慕容尘猛的抬头,感受到那针对剑道的疯狂瓦解之力似乎减弱了一丝!他眼中爆发出璀璨精光,不再试图抵抗那质疑,而是悍然直面:“吾之道…非手中之剑…乃心中之剑!斩虚妄!斩迷茫!亦…斩自身之执!剑…亦可空!心…才为道!” 轰!他即将消散的身影骤然凝实,并非恢复剑意纵横,而是变得内敛、通透、空明!一种全新的、更本质的剑道意境在他身上诞生! 云澜感受到那冰封道心的压力稍减,她闭上眼,不再追求绝对的“冷”与“秩序”,而是感悟那混沌中的“静”与“恒”。“绝情…非无情…乃承载…乃…永恒之静…”周身寒意尽散,化为一种深邃的宁静,身形稳固。 徐凌雪煞气尽褪,眼中红芒消失,露出原本瞳色。“吞天…非为欲…乃…护持…乃…平衡…”她气息变得沉凝,不再狂暴,却更显危险。煞道,亦可正。 秦夭夭不再蜷缩,眼中狡黠褪去,多了明悟。“滑溜…非为偷…乃…机变…乃…求生之智…”道韵变得灵动自然。老道士放下丹炉执念,眼神清明。“炼丹…非为长生…乃…探究…乃…造化之趣…”桑红袖不再推演,微微一笑。“星图…非为窥命…乃…指引…乃…希望之光…” 他们纷纷在那丝宝贵的“缓和”中,抓住了契机,勘破迷障,明见本心,完成了道的升华与蜕变! 而受益最深的,是离萧闲最近的洛清漪。 那丝温润平和的气息最先抚过她的道心。那本源道韵对她月华仙灵、守护执念、以及那份深藏情愫的拷问,瞬间变得不再那么酷烈。 她看着身旁安然入睡、甚至打起轻轻鼾声的萧闲,看着他毫无防备、纯粹自然的睡颜,再感受着自己心中那历经拷问却愈发清晰的牵挂… 一瞬间,她明白了。 月华…非冷。 守护…非执。 情…非劫。 “吾之道…”她轻声开口,声音清越却坚定,“…乃心之所向,身之所往。护该护者,守该守心。月华…亦可暖。” 话音落,周身清辉尽数收敛,融入己身。她不再需要外在的光芒来证明什么。她的道心,圆融通透,再无滞碍。她静静地坐在了熟睡的萧闲身边,守护之意未曾减少,却已升华,不再成为道的负担。 也就在所有人纷纷明悟,道心稳固的瞬间—— 整座本源问道台,猛然震动! 那浩瀚的本源道韵不再充满压迫感,而是化作了温暖的、如同母亲怀抱般的洪流,涌入每个人的体内! 并非力量的灌输,而是…道的认可!本源的洗礼! 他们的修为境界没有瞬间暴涨,但道基却被重塑得无比坚实、无比通透!对未来之路再无迷茫!这是一种比任何力量提升都更加宝贵的馈赠! 与此同时,问道台中央,那光滑如镜的地面,缓缓升起一团柔和却蕴含无上威严的…光。 光中,隐约可见一枚残缺的、流淌着无尽时空法则碎片的…印记。 神王传承印记! 最终的奖励,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那印记彻底显现的刹那—— 异变陡生! 整个虚无空间剧烈震荡!一道漆黑狰狞的裂缝,猛地撕裂了那片混沌!一股充满怨毒、贪婪、毁灭的恐怖气息,如同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入! “桀桀桀…时空印记…终于是本尊的了!” 伴随着刺耳的怪笑,一道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的扭曲身影,从裂缝中悍然冲出,直扑那团光芒中的神王印记! 其气息之强,远超元婴,甚至超越了化神,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那赫然是…潜伏已久、趁着最终传承显现、本源道韵洗礼众人后最松懈的瞬间,发动突袭的——血煞宗幕后真正的黑手!或许…是更古老恐怖的存在!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呆了! 刚刚经历本源拷问、完成道心蜕变的他们,正处于一种玄妙的“体悟”状态,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漆黑利爪,已然抓到了神王印记之前! 眼看印记就要被夺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根被萧闲枕在脑后的、黝黑的烧火棍,突然“嗡”的一声,自主飞起! 它不是去攻击那黑雾身影,而是…化作一道流光,抢先一步,一头撞进了那团蕴含神王印记的光芒中! “噗!” 一声轻响,如同石子投入湖面。 烧火棍…竟然…融化了? 不,不是融化!是…融合! 它与那团光芒、与那枚残缺的时空印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刻,一股无法形容的、既古老又崭新、既懒散又威严、既微弱又浩瀚的波动,从融合后的光团中轰然爆发! 那扑来的黑雾身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巨墙,猛地被弹飞出去,周身黑雾溃散,露出其下惊骇欲绝的面容! 光团缓缓收敛,最终… …重新化作了一根棍子。 模样似乎没太大变化,依旧是那副黝黑、不起眼、甚至还有几个牙印的样子。 但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却仿佛…成为了整个虚无空间的中心。 所有的本源道韵,都如同朝拜般,温顺地环绕着它。 那黑雾身影惊恐地看着那根棍子,又看了看棍子下方… …刚刚被惊醒,坐起来,揉着眼睛,一脸迷糊的萧闲。 “…吵什么…”萧闲打着哈欠,不满地嘟囔,“…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下意识地,朝着空中那根棍子… …招了招手。 那根融合了神王印记、引发了惊天异变的烧火棍,便乖乖地、温顺地… …飞回了他的手中。 入手微温,重量依旧。 萧闲握着棍子,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看了看那如临大敌的黑雾身影,又看了看身边全都目瞪口呆、仿佛石化了的众人。 “…怎么了?”他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完全搞不清状况,“…打完…收工了没?…能回家…吃饭了吗?” 那古老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这一次,充满了某种如释重负的、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疲惫。 “…本源问道…过。传承…有主。善…哉…” 声音袅袅散去。 那黑雾身影发出一声极度不甘的咆哮,却在那根看似普通的烧火棍散发的无形威压下,不敢再有丝毫异动,狼狈地遁回裂缝,消失不见。 裂缝弥合。 虚无空间开始缓缓消散。 第十关,通过。 神王遗迹,十关全通。 传承…以某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认主了。 萧闲,握着他的烧火棍,打了个哈欠。 众人看着他,看着那根棍子,久久无言。 洛清漪缓缓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替他拂去衣角的褶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最终,化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嗯,”她说,“回家…吃饭。” 第223章:蘑菇 幽冥洞天的晨光,透过氤氲的灵气,懒洋洋地洒在暖玉榻上。 萧闲瘫在榻心,睡帽歪斜,鼾声均匀。左肚皮蜷着打盹的食铁兽,右臂弯窝着甩尾的冰狐,头顶蹲着梳羽的火雀,肩头盘着假寐的雷蛇,鞋面趴着吐泡泡的毒蛛,发梢停着振翅的香蝶,梁上盘着打哈欠的木龙,袖口钻着玩冰晶的雪蛾,膝头卧着揣爪的冥猫,草环上栖着酿蜜的蜂后,檐角还落了只…打鸣的时空鹏? 鼾声十三重奏,此起彼伏,和谐得令人发指。 那根黝黑的、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刚刚吞了神王传承的烧火棍,随意横在他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棍身上那几个牙印,在晨曦下显得格外清晰。 洞天内,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草木疯长,灵泉咕嘟冒泡,甜果压弯枝头。一切都透着一种…饱餐过后、心满意足的慵懒。 “臭咸鱼!太阳晒屁股啦!”秦夭夭揪着滑溜的裙角,蹦跶到榻前,手里举着一串油亮亮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烤鱼,“新配方!加了蜂后蜜和雷蛇电火花!超香!” 萧闲鼻翼翕动,无意识挠了挠肚皮。十三兽同步“嘤”了一声。 “…香…”他嘟囔,眼皮都没抬。 “师尊!”慕容尘重剑顿地,剑气凝而不发,却引动周遭灵气如潮汐般涌动,“罡气…自行运转,似与天地同呼吸?” 萧闲翻了个身,睡帽盖脸:“…呼…噜…” “萧师兄,”云澜冰剑点地,寒气在地面凝出一朵不断绽放又收拢的冰莲,“洞天法则…似乎…更亲和了。” 徐凌雪煞气内敛,黑袍无风自动:“…饱了。不想动。” 老道士抱着丹炉,炉内自发吞吐灵气,凝丹数颗:“…贫道…没炼啊…” 桑红袖的星图残片悬浮空中,自行推演,星光流转,映出…明日甜果最佳采摘时辰? 赵小乙在远处灵田里打滚:“…地自己松土!种子自己发芽!我…我没事干了!” 洛清漪静立竹影下,月白衣裙拂过沾着晨露的草叶。她发间那枚草环,已由幽蓝草、星芒和灵泉莲编织而成,流光溢彩,温润生辉。她指尖拂过袖中,那堆历经“锤炼”、散发着混沌香气的咸鱼干似乎又圆融了几分。 她看着榻上那人,清冷的眸底漾着极柔的波光,唇角微不可察地弯着。 一切都很好。好的…有点不真实。 直到—— “报——!” 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负责巡山的外门弟子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掌、掌门!各位长老!不、不好了!山门外…山门外来了好多…好多…” 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洞天入口方向,眼中满是恐惧。 “好多…蘑菇!会、会说话的蘑菇!把、把山门给…给堵了!” 蘑菇? 会说话? 堵山门? 正在懒散的各峰弟子和长老们,动作齐齐一顿,脸上浮现出茫然与荒谬交织的神情。 秦夭夭眨巴着眼:“蘑菇?能吃吗?” 慕容尘皱眉:“妖物?” 云澜冰眸微凝:“魔气?” 徐凌雪煞气微涌:“…吵。” 老道士捻着胡须:“莫非是…成了精的灵植?” 桑红袖星图急转,却推演出一片…模糊的、色彩斑斓的雾气?“…怪哉。” 洛清漪眸光一凝,月华仙灵无声流转,护住暖玉榻周遭:“何种蘑菇?细细说来。” 那弟子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就、就是…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大的像磨盘,小的像指头!它们、它们一蹦一蹦的,还会排兵布阵!为首的几个大蘑菇,顶着伞盖,叉着腰…如果那算腰的话…正在山门外叫阵!说、说…” “说什么?” “说…说让咱们交出…交出…‘偷东西的懒虫’!不然就、就喷孢子雨!把咱们山头都染成彩色的!” 偷东西的懒虫? 众人目光下意识地,齐刷刷地,投向暖玉榻上那位依旧鼾声均匀的师尊。 萧闲似乎在梦里咂了咂嘴,无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烧火棍。 洛清漪:“……” 慕容尘干咳一声:“…师尊近日…似乎并未外出。” 秦夭夭举手:“我作证!师尊睡得可香了!口水流了我一袖子!” 云澜点头:“…嗯。” 徐凌雪:“…懒。” 老道士:“贫道以丹炉担保…” 桑红袖星图闪烁:“…推演显示…师尊…确实一直在…睡。” 那这“偷东西”的指控,从何而来? “出去看看。”洛清漪率先起身,月华流转,已向洞天入口而去。众人立刻跟上,神情各异,好奇多于紧张。 幽冥洞天入口,原本云雾缭绕的仙家气象,此刻已被一片…极其刺眼的、五彩斑斓的“蘑菇林”所取代。 成千上万、形态各异的蘑菇,密密麻麻地挤在山门前空地上,一蹦一跳,伞盖开合,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它们排列的…居然颇有章法,像一支训练有素的…蘑菇军队? 前排是顶着厚重伞盖、颜色深沉的“盾菇”。 中间是身材高挑、伞盖尖细、似乎能喷射什么的“箭菇”。 后方还有几个体型格外庞大、伞盖上有着诡异花纹、散发着强大精神波动的“指挥菇”。 而为首的几个“将军菇”,果然是叉着…菌柄?气势汹汹。 一只通体赤红、伞盖上有金色斑点的大蘑菇,蹦上前一步,菌柄一跺(如果那算跺的话),发出一种闷声闷气、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里面的懒虫听着!交出我族圣物!否则…哼哼!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蘑菇孢子云的厉害!” 它身后那一片“箭菇”齐齐向前倾斜伞盖,对准山门,伞盖下隐隐有各色粉末凝聚。 慕容尘重剑一顿,剑气勃发:“何方妖孽,在此放肆!” 红蘑菇似乎被剑气惊到,往后蹦了一下,但马上又梗着菌柄:“妖孽?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我们是高贵的…斑斓菌族!快还我族圣物!” “什么圣物?”云澜冰剑微鸣,寒气弥漫,地面瞬间覆上一层白霜,前排的蘑菇们顿时被冻得瑟瑟发抖,伞盖上都结了一层冰碴。 “就、就是…”另一只蓝色的、伞盖像星空般闪烁的大蘑菇似乎冷静些,它挥舞着菌丝(像手臂),“一颗…圆圆的、暖暖的、会自己跑掉的…‘懒懒核心’!我们感应到,它最后消失的气息,就在你们这里!肯定被你们藏起来了!” 懒懒核心?自己跑掉? 众人面面相觑,这都什么跟什么? 秦夭夭好奇地探出头:“长什么样?好吃吗?” 蓝蘑菇:“……” 红蘑菇气的伞盖都更红了:“吃?你敢吃它?那是我们的圣物!是我们菌族繁衍、进化、以及…以及懒散躺平的力量源泉!没有它,我们的菌毯都不柔软了!孢子都不香了!晒太阳都不舒服了!” 懒散躺平…力量源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缓缓移向洞天深处,暖玉榻的方向。 洛清漪眸光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上前一步,月华仙灵温和扩散,安抚住躁动的蘑菇群:“诸位稍安。可否详细描述那‘圣物’特征?或许…是场误会。” 或许是洛清漪的气质让人(菇)安心,蓝蘑菇冷静下来,描述道:“它…平时就像一块圆润的、温吞的石头,喜欢待在最柔软潮湿的菌毯深处睡觉。但它有时候会自己跑出来溜达,滚到哪里算哪里…这次它跑太远了,气息最后就在你们这附近消失的!它还有个特点…” 蓝蘑菇顿了顿,菌丝指向慕容尘的重剑:“…它特别讨厌尖锐的、吵闹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东西!喜欢…嗯…像你这样的!” 它指的居然是…洛清漪? 洛清漪:“…” 众人:“…” 喜欢…清冷、安静、月华仙灵? 以及…懒散躺平? 这特征… 桑红袖突然低呼一声,星图指向洞天内:“…你们看!” 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洞天深处,暖玉榻周围,那些原本就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不知何时,竟自发凝聚成了一种…极其柔软、极其蓬松、散发着淡淡暖光和诱人躺平气息的…巨大“菌毯”? 那菌毯正以暖玉榻为中心,缓缓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草木更加滋润,灵泉更加甘甜,连空气都变得…更加适合打盹了! 而榻上的萧闲,睡得更加香甜,鼾声都带上了满足的韵律。他怀里的烧火棍…棍身那黝黑的色泽下,似乎有极淡的、温吞的、圆润的光芒流转而过。 “懒懒核心”…讨厌尖锐吵闹…喜欢清冷安静…自带懒散躺平力场…还能滋养万物…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那根吞了神王传承的烧火棍…怕不是…顺便把人家菌族的圣物也给…“吞”了?或者说…融合了? 所以这群蘑菇才循着气息找上门来,误以为是他们“偷”了? 众人表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 慕容尘一脸“师尊又捡东西了”的无奈。 云澜眼神微妙。 徐凌雪嘴角抽了抽。 秦夭夭捂着嘴偷笑。 老道士捋胡须的手僵在半空。 桑红袖扶额。 赵小乙一脸“哇塞蘑菇成精了”的兴奋。 洛清漪看着那蔓延的舒适菌毯,再看看睡得天昏地暗的萧闲,以及他怀里那根“罪魁祸首”,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哭笑不得”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转向那群严阵以待的蘑菇:“诸位,我想…或许找到了你们的圣物。但它…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侧身,让开视线,指向洞天深处的暖玉榻。 蘑菇们齐齐蹦跳着探头望去。 当它们看到那巨大的、蓬松的、完美的菌毯,以及菌毯中心那根散发着让它们无比亲切、又有点陌生强大气息的烧火棍,以及棍子下面那个睡得昏天黑地的“懒虫”时… 全体蘑菇,都僵住了。 伞盖停止了开合,菌丝停止了挥舞。 片刻的死寂后。 “圣、圣物?”红蘑菇发出一声尖叫(如果能算尖叫的话),“它、它怎么…怎么变成一根棍子了?还、还被压着?” 蓝蘑菇的星空伞盖剧烈闪烁:“气息…是圣物的气息没错!但…更强了!更…更舒服了!好像…还升级了?” 其他蘑菇也开始骚动:“菌毯!是圣物才能孕育的完美菌毯!” “好想躺上去…” “那个懒虫是谁?他怎么能睡在我们的圣物上?” “咳咳,”洛清漪试图解释,“此物乃…” 她话未说完,那红蘑菇突然蹦了起来,菌柄指向萧闲,语气从愤怒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羡慕嫉妒恨? “我明白了!是圣物自己选择了他!选择了这个…这个看起来就超级会躺平的懒虫!叛徒!圣物你个叛徒!居然找了个更懒的家伙!” 蓝蘑菇倒是比较理智,它感受着那弥漫的、让菇心旷神怡的躺平力场,犹豫道:“好像…圣物变得更好了?而且…它似乎很喜欢那个…懒虫?” 就在这时,睡得正香的萧闲,似乎被外面的“嘈杂”吵到了,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搂紧烧火棍,嘟囔了一句梦话: “…吵…蘑菇…炖鸡…” 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时刻,格外清晰。 全体蘑菇:“!!!” 红蘑菇伞盖都吓白了(物理意义上):“他他…他想炖了我们?” 蓝蘑菇也往后蹦了蹦:“好、好可怕…” 洞天弟子们:“……” 洛清漪扶额。 眼看蘑菇大军又要骚动,洛清漪连忙开口:“诸位,此物确已与我师尊法宝融合,恐难分离。但观其效能,远胜从前,且于此地孕育完美菌毯,于你我两方,或许并非坏事?” 她声音清冷,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若不嫌弃,可入内一观。或许…可寻得共存之道?” 蘑菇们面面相觑,菌丝互相碰触,似乎在交流。 最终,那蓝蘑菇小心翼翼地蹦上前几步,感受了一下洞天内溢出的、让它菌柄都酥软的舒适气息,犹豫道:“…好像…是挺舒服的…比老家那破菌毯…软和多了…” 有它带头,其他蘑菇也按捺不住好奇,纷纷蹦跳着靠近洞口,探头探脑。 “哇!灵气好足!” “这地儿…适合睡觉!” “那个大毯子!想滚!” 红蘑菇还在强撑:“可是…圣物…” 蓝蘑菇碰了碰它:“老大,你看圣物…它好像…在笑?” 只见萧闲怀里的烧火棍,那温吞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些,仿佛…很满意现在这个能无限供它躺平的环境。 红蘑菇:“……” 最终,它菌柄一耷拉,像是泄了气:“…算了算了…圣物开心就好…反正…这儿躺着是挺得劲的…” 一场兴师动众的“讨伐”,最终以蘑菇大军被洞天内部舒适躺平环境集体诱惑、并单方面宣布在此地建立“新菌毯殖民地”而告终。 看着那群五彩斑斓的蘑菇欢快(?)的蹦跳着涌入洞天,开始挑选柔软角落准备扎根,甚至有几颗小的已经滚上了菌毯边缘打起了呼噜… 第224章:天律庭 幽冥洞天,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清幽的仙家福地,如今被一层极其柔软、弹性十足、散发着淡淡暖光和甜睡气息的七彩菌毯覆盖。菌毯厚实如云,踩上去悄无声息,还微微下陷,让人(和兽)一踩上去就忍不住想躺下打滚。 洞顶,垂落下来无数发光的小蘑菇,像星星点灯的灯笼,投下柔和斑斓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草木清香、灵泉甘冽、以及某种…令人昏昏欲睡的孢子甜香。 暖玉榻早已被菌毯温柔吞噬,成了菌毯海洋中最柔软蓬松的一座“岛屿”。萧闲深陷其中,只露出半个歪斜的睡帽和均匀起伏的肚皮。十三兽以各种奇葩姿势瘫在他周围,睡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那根惹事的烧火棍,随意插在菌毯上,棍身温润流光,像个镇榻之宝。 新来的斑斓菌族们,已然将此地视为天堂。它们三三两两,找了自己最满意的角落,菌丝深深扎入灵脉,伞盖开合,发出满足的“噗叽”声。有的甚至和十兽挤在一起睡,食铁兽怀里搂着个红蘑菇,冰狐尾巴盖着几个蓝蘑菇,火雀头顶顶着发光菇,和谐的诡异。 秦夭夭正试图教一颗伞盖会变色的蘑菇玩翻绳,老道士围着几株会喷丹香的蘑菇打转,赵小乙在菌毯上滑来滑去,发出咯咯傻笑。 慕容尘抱剑立于稍远处,看着这梦幻(且离谱)的景象,嘴角抽搐。云澜默默将冰莲种在了一丛喜寒的银霜菇旁边。徐凌雪黑袍拂过菌毯,煞气收敛,似乎怕惊扰了这份…安逸。桑红袖的星图推演出的尽是“大吉大利,今晚吃…睡大觉”的卦象。 洛清漪静立一株月影菇旁,那菇竟能模拟月华清辉,与她气息交相辉映。她看着这片被萧闲间接“改造”的无比…舒适…且…懒散的洞天,清冷的眸中情绪复杂。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吧唧着嘴,在菌毯里蠕动了一下,嘟囔梦话:“…清漪…毯子…好软…” 日子,仿佛就要这么一直软绵绵、暖烘烘、懒洋洋地过下去。 直到—— “嗡——!” 一声极其尖锐、穿透力极强的嗡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洞天的宁静! 那声音并非通过耳朵听见,而是直接炸响在每个人的识海深处!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入神魂! “呃啊!” 所有弟子同时抱头惨叫,修为稍弱者直接口鼻溢血,瘫软在地! 十三兽惊惶炸毛,发出痛苦嘶鸣! 就连那些蘑菇,伞盖都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噗噗”的哀鸣! 慕容尘重剑嗡鸣护主,脸色煞白!云澜冰莲瞬间崩碎!徐凌雪煞气失控暴走!秦夭夭滑溜道韵直接被震散!老道士丹炉“哐当”倒地!桑红袖星图光芒乱闪,几乎熄灭! 洛清漪月华剑骤然出鞘,清辉暴涨,护住身后一片区域,但她的脸色也瞬间苍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这嗡鸣…直击神魂本质!月华仙灵亦难以完全隔绝! “什么…东西?”慕容尘咬牙低吼,剑意锁定嗡鸣传来的方向——洞天入口! 唯有菌毯中心的萧闲,只是皱了皱眉,无意识地把睡帽往下拉了拉,嘟囔:“…吵…蚊子…”翻了个身,继续睡。那根烧火棍微微一震,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将他与临近的十三兽笼罩,隔绝了部分噪音。 “敌袭!结阵!”慕容尘强忍神魂刺痛,厉声喝道! 众弟子慌忙挣扎起身,试图结阵,但那嗡鸣无孔不入,不断冲击识海,让他们灵力紊乱,阵法难以成型! 洞天入口处的光影剧烈扭曲,仿佛被无形巨力撕扯! 下一瞬,一群…东西…涌了进来。 它们并非实体,而是一种…半透明的、不断扭曲变形、由无数细小尖锐符文组成的…怪异蜂群? 每一只“蜂”都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复眼是密密麻麻的猩红光点,振翅发出那种令人神魂刺痛的嗡鸣它们汇聚成一股股灰白色的洪流,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扭曲,散发出一种极度秩序、极度冰冷、排斥一切“杂乱”的恐怖气息! “秩序…工蜂?”桑红袖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它们…是‘天律庭’的清扫者!为何会出现在此?它们…排斥一切‘无序’与‘冗余’!会…净化掉一切不符合它们秩序的东西!” 天律庭?清扫者?净化? 众人尚未完全理解,那蜂群已 它们并未直接冲向人群,而是…散开! 一股蜂群扑向那些发光的小蘑菇!冰冷嗡鸣过处,小蘑菇柔和的光晕瞬间黯淡、熄灭,伞盖上出现规整的裂纹,然后…僵硬、固化,最后“咔嚓”一声,碎裂成无数规则的小方块,消散无形! 另一股蜂群冲向一片生长的“过于茂盛”的灵草!嗡鸣声中,灵草被强行“修剪”成完全一样的高度、一样的形状,然后失去所有灵气,化为灰烬! 又一股蜂群甚至冲向一汪灵泉!泉水被嗡鸣强行“规整”,停止流动,表面凝结成完美的几何平面,然后…蒸发! 它们在强行“格式化”整个洞天!抹杀所有差异,清除所有它们认为“多余”“无序”的存在! 而这幽冥洞天,经过萧闲和蘑菇们的“改造”,充满了慵懒、闲散、随意生长、各具特色的“无序”之美…此刻,在秩序工蜂眼中,简直是最大的污染源! “阻止它们!”慕容尘目眦欲裂,重剑劈出一道磅礴剑罡! 剑罡斩入蜂群,却如同斩入粘稠的胶水,速度骤减!那些工蜂身上符文闪烁,竟将凌厉的剑罡分解、同化成无数规则的小光点,然后…吸收? 云澜冰剑刺出,极致寒意却被蜂群嗡鸣震碎、分解! 徐凌雪煞气席卷,却被工蜂秩序之力强行净化、消散! 秦夭夭滑溜道韵根本近不了身! 他们的力量,似乎完全被这种诡异的秩序蜂群克制! 蜂群分出数股,直扑众人! 嗡鸣加剧!弟子们惨叫着倒地翻滚,识海如同被撕裂!道基动摇! 就连慕容尘、云澜等人,也被蜂群包围,护体罡气被迅速分解,节节败退! 洛清漪月华剑舞得密不透风,清辉不断被嗡鸣震散、分解,她嘴角溢血,步步后退! 更可怕的是,一股最大的蜂群洪流,径直扑向了洞天核心——那片最柔软、最蓬松、最“无序”的菌毯!以及…菌毯上睡得正香的萧闲和十三兽! “师尊!” “萧闲!” 众人惊呼,却无力救援! 就在那秩序蜂群即将淹没菌毯的瞬间—— “嗡…烦死了!” 一声极度不耐烦的、带着浓浓起床气的嘟囔,从菌毯深处闷闷传来! 只见深陷菌毯里的萧闲,猛地坐了起来!睡帽歪到脑后,头发乱糟糟,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脸上写满了“被吵醒得超不爽”! 他甚至没看清敌人是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抓起手边那根烧火棍,对着前方嗡嗡作响、让他无法安睡的噪音源… …胡乱地、大力地…抡了过去! “滚开!吵我睡觉!” 没有光华万丈,没有道法轰鸣。 就是那么普普通通、毫无章法的一抡。 然而—— 那根吞噬了神王传承、融合了懒懒核心、此刻还散发着被窝暖意的烧火棍,在接触到那秩序蜂群洪流的瞬间—— 棍身上那些古老模糊的纹路,骤然亮起!不是耀眼的光芒,而是一种…混沌的、包容的、却又带着极致“不讲理”的慵懒波动! 仿佛在说:都别吵!我要睡觉!谁吵揍谁! “噼里啪啦——!” 一阵极其怪异、如同烧红的铁棍捅进马蜂窝的爆响! 那看似无敌、能分解万法的秩序蜂群,被这蕴含了“无序”“懒散”“我自岿然不动”法则的烧火棍抡中,竟如同遇到了天敌! 它们冰冷的秩序符文瞬间紊乱、崩溃! 尖锐的嗡鸣变成了混乱的杂音! 半透明的身体剧烈扭曲、闪烁! 然后… …一只接一只,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般,“噗噗噗”地…接连炸裂!消散成最原始的、毫无秩序的灵气粒子,被菌毯悄无声息地吸收! 萧闲似乎打顺手了,也没看清打了啥,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对着空气里嗡嗡作响的地方,左一棍,右一棍,上一棍,下一棍…胡乱挥舞! “吵!” “吵!” “还让不让人睡了!” “打死你们!” 他一边打,一边不满地嘟囔,动作笨拙得像在赶苍蝇。 但效果…骇人听闻! 棍风所及,那些令人头痛欲裂的秩序工蜂,成片成片地湮灭、消散! 它们那无往不利的秩序分解之力,在这根蛮不讲理、蕴含了“终极躺平”和“混沌包容”法则的烧火棍面前,仿佛成了笑话! 混乱,本就是秩序的天敌。而极致的、懒得跟你讲道理的“懒”,更是天敌中的天敌! 整个洞天,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萧闲闭着眼胡乱挥棍的破空声,以及秩序工蜂不断“噗噗”湮灭的轻响。 所有人都看傻了。 慕容尘的剑僵在半空。 云澜的冰晶凝而不发。 徐凌雪的煞气忘了运转。 秦夭夭张大了嘴。 老道士的胡子揪掉了几根。 桑红袖的星图停止了推演。 洛清漪握着月华剑,清冷的眸子瞪得溜圆。 那些蘑菇们,伞盖停止了颤抖,小心翼翼地探出来,“看”着那个替它们出气(?)的懒虫。 不过片刻功夫,那令人绝望的秩序蜂群洪流,竟被萧闲闭着眼、凭着起床气…胡乱抡棍…给抡没了大半! 剩余的一些工蜂,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来自法则层面的恐惧,发出尖锐的悲鸣,仓皇的汇聚成一束,撕裂空间,狼狈逃窜而去! 洞天入口恢复平静。 只留下满地狼藉…以及,一片死寂。 萧闲似乎感觉不到嗡嗡声了,停下动作,拄着烧火棍,站在菌毯上,眼睛睁开一条缝,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嗯?…消停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然后,把烧火棍往菌毯里一插。 身子一歪。 “噗通。” 重新倒回菌毯里。 脑袋一歪。 鼾声…立刻响起。 秒睡。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逆转乾坤的“起床气爆发”,只是他睡梦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洞天之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包括蘑菇和十三兽,都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石化般看着菌毯中心那个再次陷入沉睡的身影,以及…那根随意插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烧火棍。 过了好半晌。 “咕咚。”赵小乙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清晰。 “…刚才…发生了什么?”秦夭夭呆呆地问。 慕容尘缓缓收剑入鞘,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师尊:“…秩序工蜂…被…师尊…用棍子…赶苍蝇一样…赶跑了?” 云澜默默凝聚冰晶,修复被工蜂损伤的灵植,冰眸中残留着震惊:“…像是…法则压制?” 徐凌雪黑袍下的手微微颤抖:“…他的懒…克它们的秩序?” 老道士扑到他的丹炉前,心疼地抚摸:“贫道是不是…还没睡醒?” 桑红袖的星图疯狂闪烁,推演结果一片混乱,最终定格在一个极其荒谬的卦象上:“…懒…字…通天?” 洛清漪缓缓走到菌毯边,低头看着睡得香甜的萧闲,又看了看那根烧火棍。她指尖月华流转,轻轻拂过棍身,感受到其中那混沌而慵懒、却又浩瀚无边的法则余韵。 她沉默了很久。 最终,她俯下身,极其轻柔地,替他将歪掉的睡帽扶正,拉好滑落的菌毯被角。 指尖掠过他温热的脸颊,停留了一瞬。 她抬起头,望向洞天入口方向,清冷的眸光变得无比深邃。 天律庭…秩序工蜂… 它们为何会突然来袭?是因为神王传承现世?还是因为…这片被萧闲意外改造得过于“无序”的洞天,引起了它们的注意? 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 但… 她收回目光,再次落回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上。 或许…也没那么可怕? 她唇角微弯,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睡吧。”她轻声道,声音柔和得像菌毯上的光。 “下次…”她顿了顿,补充道,“…记得打准点。” 睡梦中的萧闲,咂了咂嘴,仿佛在回应。 “…嗯…打…蚊子…” 第225章:癸七 幽冥洞天,彻底沉入一种诡异的静谧。 七彩菌毯柔软依旧,却不再肆意蔓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秩序约束,只在原有范围内微微起伏,散发着小心翼翼的暖光。洞顶垂落的发光小蘑菇们收敛了过于斑斓的色彩,只发出柔和的、近乎统一的白光,将影子压得极淡。空气里的孢子甜香淡不可闻,灵泉流动的声音也变得规规矩矩,不再欢快跳跃。 那场秩序工蜂的突然袭击与荒诞退走,像一道冰冷的刻痕,划破了洞天慵懒的梦境。 暖玉榻(菌毯岛)中心,萧闲依旧酣睡,鼾声均匀,仿佛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十三兽蜷缩在他周围,睡姿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那根烧火棍斜插在他手边,黝黑棍身偶尔流过一丝极淡的混沌微光,旋即隐没。 弟子们各自打坐调息,面色凝重,试图驱散识海中残留的嗡鸣刺痛与法则冲击带来的滞涩感。无人说话,一种沉闷的压抑感弥漫开来。 洛清漪静立于一株模拟月华的蘑菇旁,清辉与月华交融,却难以完全抚平她微蹙的眉宇。她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月华剑身,剑柄微凉。天律庭…秩序工蜂…它们代表的是一种绝对、冰冷、排斥异己的法则力量。它们的出现,绝非偶然。是因为神王传承,还是因为这片被萧闲意外塑造成“无序乐土”的洞天,触犯了某种…天条? “掌门…”桑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沙哑,她面前的星图残片光芒黯淡,推演出的轨迹混乱不堪,时而显现崩裂的星辰,时而化作僵硬的几何图形,“…天律庭…执掌‘万界规序’…其‘清扫者’出动,意味着…此地已被标记为‘异常’、‘冗余’或…‘悖逆’之所。它们…不会罢休。” 慕容尘重剑顿地,裂纹处灰白道韵艰难流转:“兵来将挡。” 云澜冰眸扫过被工蜂“修剪”过、失去活力的灵植:“下一次,或许更强。” 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躁动不安:“…烦。” 秦夭夭没了往日的跳脱,小脸发白,揪着滑溜的裙角:“它们…好像不怕滑…” 老道士抱着出现细微裂痕的丹炉,唉声叹气。赵小乙蹲在角落,看着一株被工蜂秩序之力波及而变得方方正正的小草,眼神发直。 那些斑斓菌族更是瑟瑟发抖,挤成一团,伞盖紧贴菌毯,色彩都黯淡了许多。它们源自“懒懒核心”的随性、散漫,在绝对的秩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危机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心。 就在这时—— “嗡…” 并非之前那尖锐刺耳的工蜂嗡鸣,而是一种…更低沉、更宏大、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规则震颤! 整个幽冥洞天,猛地一震! 不是地动山摇,而是…空间结构本身的战栗! 菌毯表面的流光瞬间凝固!发光蘑菇的光芒僵滞!灵泉停止流动!所有声音骤然消失!连空气都仿佛变成了透明的琥珀! 所有人,包括沉睡的萧闲和十三兽,动作、表情、甚至思维…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就像一幅画卷,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种彻底失去对身体、对灵力、甚至对时间感知的绝对掌控感,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时…时空凝滞?”桑红袖失声惊呼,星图残片疯狂闪烁,却推演不出任何结果,“不对…是…规则层面的…干涉?” 下一瞬,凝滞感消失。 但洞天中央,那片最柔软的菌毯上空,空间如同水面般荡漾开来。 没有裂痕,没有声响。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没有任何纹饰的纯白长袍,身形修长,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水光之后,唯有一双眼睛,清晰得令人心悸——那不是人类的眼眸,而是两颗不断进行着复杂推演、闪烁着冰冷数据流光的…晶体! 他手中托着一本巨大的、由某种未知金属打造的书册,书页无风自动,上面流淌着并非世间任何文字的巨大、复杂、冰冷的几何符号和公式。 他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任何气息外泄,却仿佛本身就是“规则”的化身。洞天的一切,光线、灵气、甚至众人的心跳呼吸,都在他出现的瞬间,变得…极其“规范”和“标准”,仿佛被无形的手强行调整过。 白袍人的晶体眼眸中数据流光微微一顿,扫过下方众人,最终,定格在了菌毯中心…依旧打着鼾的萧闲,以及…他手边那根烧火棍上。 一道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仿佛直接由规则合成的声音,在每个人识海中响起: “检测到高维异常变量:‘混沌懒散’聚合体。检测到未授权高等传承:‘时空印记’。检测到环境参数严重偏离基准:‘无序菌毯’、‘冗余灵兽’、‘低效能量循环’。” “依据《万界规序法典》第7章第13条第4款,第9章第2条第7款,第…(一连串飞速掠过的条款编号)…现判定:目标变量为‘最高优先级净化对象’。所在区域标记为‘规则污染区’。” “执行者:天律庭,巡界御史,编号癸七。” “予以…格式化清除。”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中那本金属巨书其中一页符号亮起! 没有任何预兆,慕容尘手中的重剑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剑身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仿佛其内部结构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解析、重构、乃至…否定其存在的“合理性”! 云澜周身自主护体的寒气瞬间紊乱,温度失控,时而极致冰封,时而沸腾蒸发,反噬自身! 徐凌雪体内煞气疯狂对冲,几乎要撕裂她的经脉!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彻底失效,身体沉重如灌铅! 老道士的丹炉裂纹扩大,炉内丹药灵气疯狂外泄! 桑红袖的星图哀鸣一声,光芒彻底熄灭! 赵小乙和修为较低的弟子直接闷哼一声,委顿在地,灵力运转被彻底锁死! 就连洛清漪,月华仙光也被无形之力压制回体内,清冷的脸上血色尽褪,握剑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却连抬起剑尖都做不到!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层面的压制!并非力量强弱,而是…规则层面的“否定”!仿佛对方一言,便可定夺他们道法、灵力、乃至存在的“合法性”! 那白袍巡界御史癸七,晶体眼眸中的数据流锁定萧闲,金属书页上符号再亮! “抹除‘异常变量’。”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绝对“删除”意志的规则之力,如同审判之矛,无声无息地刺向菌毯中酣睡的萧闲! 快!超越时空的快!根本无法反应! “不——!”洛清漪瞳孔骤缩,不顾一切地催动月华仙灵,却如蚍蜉撼树! 慕容尘目眦欲裂,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就在那规则抹杀之力即将触及萧闲的刹那—— “嗡…” 一直斜插在菌毯里的那根烧火棍,突然…自己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的一下,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翻身。 棍身那些古老模糊的纹路,亮起了一瞬间。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气势滔天。 只是…一种极其纯粹的、蛮不讲理的…“存在”感。 仿佛在说:我就在这儿躺着,哪儿也不去。你谁啊?吵我睡觉了。 那蕴含绝对删除意志的规则之力,撞上这根棍子散发出的、“我就躺着咋地”的混沌气息… 就像最精密的删除指令,撞上了一团…无法解析、无法定义、无法归类、甚至无法“理解”的…乱码? “滋——”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电路短路的异响。 那道规则抹杀之力,竟…凭空消散了。 不是被抵消,不是被击溃,而是…像遇到了逻辑错误,运行不下去了?直接…卡壳了? 悬浮空中的巡界御史癸七,那冰冷推演的晶体眼眸,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凝滞。 数据流紊乱了一瞬。 他似乎…无法处理眼前的情况。 他的规则抹杀,是基于对目标变量的“定义”与“解析”。可下方那个“异常变量”…其核心本质…似乎…无法被现有规则体系所“定义”? 那是一种…超乎逻辑的…懒?一种…无法被归类的…混沌躺平? 金属巨书上的符号疯狂闪烁、推演、重组…试图重新定义目标… 而菌毯上,被那细微的规则波动惊扰的萧闲,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在睡梦中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 “吵…走开…” 他嘟囔着,翻了个身,一把将烧火棍搂进怀里,继续睡。 棍身与他接触的瞬间,那种混沌、慵懒、不容置疑的“存在”气息,愈发浓郁了。 癸七眼眸中的数据流骤然加速!金属书页哗啦啦翻动! “警告:目标变量底层逻辑冲突…无法解析…尝试强制格式化…” 书页上亮起更加复杂、更加冰冷的符号!整个洞天的规则压力骤然倍增!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众人感觉自身道基仿佛都要被这股力量强行扭曲、抹去! 就在这时—— “噗叽!” 一声轻微、却带着极大不满的声响,从菌毯某处发出。 是那只通体赤红、伞盖有金色斑点的蘑菇首领!它似乎被这恐怖的规则压力逼急了,又或是被萧闲那句“走开”莫名鼓舞,竟猛地蹦了起来,菌柄直指癸七,伞盖开合,发出闷闷的、却异常清晰的抗议: “坏!规矩!讨厌!不准!吵他睡觉!” 它的抗议,仿佛一个信号! “噗叽!” “噗叽噗叽!” 紧接着,那只蓝色的星空蘑菇、还有成千上万挤在菌毯里的斑斓蘑菇们,全都蹦跳起来!它们或许不懂什么规则法则,但它们本能地厌恶这种冰冷死板的压力,更喜欢萧闲和烧火棍带来的那种温暖、随意、可以舒服躺平的气息! 它们用自己微弱的精神波动,发出杂乱无章却异常统一的抗议: “讨厌!” “不准!” “吵!” “睡觉!” “舒服!” “坏!” 无数蘑菇的微弱意志,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虽然混乱、却格外执拗的…“民意”? 这股混乱的、充满“无序”生命力的意志洪流,撞上癸七那绝对秩序、绝对冰冷的规则领域… 就像一股五彩斑斓的泥石流,冲进了一尘不染、线条笔直的精密仪器车间。 “滋啦…错误…逻辑冲突…无法兼容…” 癸七眼眸中的数据流再次出现剧烈紊乱!金属巨书的推演甚至冒起了细微的电火花!他试图用规则去“规范”这股混乱意志,却发现…无从下手!太多、太杂、太不讲道理! 而下方,被蘑菇们的“声援”(?)吵到的萧闲,睡得更加不安稳了。 他搂紧烧火棍,眉头紧锁,在睡梦中蹬了蹬腿。 “烦…了…” 随着他这声嘟囔和蹬腿的动作,那根烧火棍似乎…被彻底惹毛了? 棍身猛地一震!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沌、更加…“不耐烦”的波动,轰然扩散! 这一次,不再是被动防御。 而是…主动的…驱赶! 就像睡熟的人,不堪其扰,抡起枕头砸向吵人的蚊子! 那波动无形无质,却蕴含着一种“管你什么规则秩序,统统给我安静!我要睡觉!”的霸道意志! 这股波动瞬间冲散了蘑菇们的杂乱意志,也冲破了癸七的规则领域,直接撞上了他本身! “砰!” 仿佛无形的碰撞! 癸七周身那层流动的水光剧烈荡漾,模糊的面容似乎清晰了一瞬,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 他手中的金属巨书“咔嚓”一声,竟然…自行合上了!推演中断! 他晶体眼眸中的数据流疯狂闪烁、错乱、最后…竟冒出一缕极细微的青烟? “逻辑…错误…底层…冲突…无法…执行…”他那毫无情绪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卡顿和杂音? 他悬浮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无法维持稳定。 他低头,看了看下方菌毯上那个依旧酣睡、却仿佛拥有着“否决”他一切规则权限的诡异存在,又看了看自己冒烟的金属书和紊乱的数据眼… 最终。 他什么也没说。 周身水光剧烈一闪,空间再次荡漾。 如同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他…消失了。 那令人窒息的规则压力,那冰冷的审判意志,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洞天恢复“正常”。 菌毯重新柔软,蘑菇重新发光,灵泉重新流淌。 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在原地,仿佛刚从一场离奇而恐怖的梦境中醒来,冷汗浸透衣背。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的空中,又看向菌毯中心。 萧闲咂了咂嘴,似乎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吃的,搂着烧火棍,蹭了蹭脸,鼾声变得更加均匀、满足。 那根烧火棍,恢复了黝黑古朴的模样,安静地被他抱着。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它和主人在睡梦中,无意识赶走了一只比较吵的…飞虫? 洛清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月华剑垂落,指尖微微颤抖。她走到菌毯边,慢慢坐下,看着萧闲的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伸出手,极轻极轻的,碰了碰他的睡帽。 第226章:污秽之沼 幽冥洞天,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的宁静。 七彩菌毯依旧柔软,却失去了几分慵懒的弹性,像一张绷紧的弓。 发光蘑菇们的光晕收敛到极致,近乎惨白,将阴影压榨得薄如蝉翼。 灵泉的流动声被刻意压制,细若游丝。空气里的孢子甜香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的、仿佛被反复涤荡过的“无味”。 那场与巡界御史癸七短暂而恐怖的规则对峙,像一道冰水,浇透了所有人的侥幸。 天律庭…规序法则的化身…它们并非退却,只是暂时被某种“无法解析”的悖论所阻。下一次再来,会是什么?更强的执行者?更绝对的抹杀? 暖玉菌毯岛上,萧闲依旧酣睡,鼾声在过分寂静的洞天里显得格外响亮。十三兽蜷缩着,耳朵却不时警惕地转动。 那根烧火棍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黝黑棍身偶尔闪过一抹极淡的混沌光晕,像是沉睡巨兽无意识的呼吸。 弟子们不再打坐,而是默默地忙碌着。慕容尘一遍遍擦拭重剑,剑身裂纹处灰白道韵艰难流转,试图适应某种更内敛的形态。 云澜将破碎的冰莲残骸一一收敛,指尖寒气凝而不发,带着一种决绝的冷。 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如深渊潜流,危险而沉寂。 秦夭夭不再玩闹,滑溜道韵在周身形成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薄膜。 老道士修补着丹炉裂痕,炉火压抑。桑红袖的星图残片悬浮空中,光芒黯淡,推演停滞,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赵小乙和修为较低的弟子们,脸色苍白地加固着洞天最外围的防御禁制——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那可能毫无意义。 洛清漪站在那株模拟月华的蘑菇旁,清辉与月华交融,却难以驱散眉宇间的凝重。她指尖拂过月华剑,剑身冰凉。 规则层面的敌人…下一次,还能靠萧闲那无法理解的“懒散”悖论侥幸过关吗?若他醒着,或许…但她立刻掐灭了这个念头。他醒着,或许就不是他了。 那些斑斓菌族更是彻底蔫了,挤在菌毯最边缘,伞盖紧贴,色彩灰败,连“噗叽”声都不敢发出。它们的随性散漫,在绝对的秩序威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然而,危机并非总来自预期的方向。 就在这极致的压抑中,洞天最偏僻的、靠近一处灵泉分支的角落,空间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咔嚓”声。 声音很轻,却瞬间刺破了洞天的死寂! 所有人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那处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蔓延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并非黑色,而是一种…污浊的、翻滚着泥浆与怨念的暗黄色!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诅咒、以及无尽贪婪的恶臭,率先从裂缝中汹涌而出! “呃!”几名靠近的弟子当场呕吐起来,护体灵光瞬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戒备!”慕容尘重剑横拦,剑意锁死裂缝! 但接下来的景象,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没有狰狞的怪物,没有浩荡的大军。 从那污浊的空间裂缝里,淅淅沥沥…“流”进来的,是…泥浆? 一种粘稠、暗黄、不断冒着腐败气泡、散发出绝望与贪婪气息的泥浆! 它们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蔓延着,所过之处,菌毯发出痛苦的“滋滋”声,瞬间被染黄、腐蚀、失去所有灵性!发光蘑菇触之即枯萎粉碎!灵泉分支被污染成恶臭的黄汤! “污…秽之沼?”桑红袖声音发颤,带着强烈的厌恶,“是…堕落的寻宝者!被无尽贪念和诅咒反噬,化作了这种…东西!它们没有灵智,只有吞噬和污染的本能!它们…在寻找‘宝藏’!”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菌毯中心…那根烧火棍! 这些污秽之沼,是被神王传承的气息吸引来的! “阻止它们!”云澜冰剑率先斩出,极致寒意冻结大片泥浆! 但被冻结的泥浆很快破裂,更多的泥浆涌出,仿佛无穷无尽! 慕容尘剑罡劈落,泥浆被斩开却又迅速合拢,只是溅起更多恶臭的污点! 徐凌雪煞气席卷,能湮灭生机,却难以彻底净化这种纯粹的“污秽”!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根本无效! 老道士的丹火反而助长了某种腐败! 桑红袖的星图被污秽气息干扰,光芒乱闪! 泥浆的速度不快,却坚定不移地朝着菌毯中心蔓延!它们污染一切,同化一切,要将整个洞天化为绝望的沼泽! 洛清漪月华剑挥洒,清辉所至,泥浆暂时退却,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但范围太大,她独力难支!月华仙灵虽能克制污秽,但消耗巨大! “清理不掉!越打越多!”慕容尘低吼,剑身已被污秽沾染,灵光黯淡。 “它们…在吸收我们的攻击…转化…增殖!”云澜冰眸锐利,发现了可怕的事实。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刚经历规则层面的恐怖,又迎来这种恶心难缠、无法彻底消灭的污秽之物! 就在这时,那一直沉睡的萧闲,似乎被那越来越近的恶臭和能量波动惊扰了。 他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鼻子抽动了两下,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臭…” 他嘟囔了一声,极其不耐烦地…在菌毯里翻滚了半圈,把脸埋得更深,试图躲避那臭味。 而他怀里的那根烧火棍,似乎也被主人的情绪和那污秽的气息所激怒? 棍身微微一震! 一种极其隐晦的、带着浓浓“嫌弃”和“不耐烦”的波动,以棍子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 那波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驱逐”和“净化”的本能? 就像一个人睡得好好的,突然闻到恶臭,会下意识地挥手驱赶,并希望空气赶紧变清新一样。 这股“嫌弃”波动扫过,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悍不畏死、污染一切、连月华仙光都难以彻底净化的污秽泥浆,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猛地一滞! 它们翻滚的腐败气泡瞬间破灭!蠕动的速度骤减!那浓郁的恶臭仿佛被无形的手捂住,骤然减弱! 更神奇的是,被泥浆污染腐蚀的菌毯,接触到这波动后,竟开始微微发光,被染黄的部分一点点褪色,重新焕发出柔软的七彩光泽!周围被污染的空气也仿佛被过滤了一遍,恶臭锐减! “这…?”洛清漪眸光一凝,月华剑停顿在半空。 慕容尘等人也愕然停下攻击。 只见那“嫌弃”波动过处,污秽泥浆像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厌恶”着、排斥着,它们增殖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甚至开始…微微的…“枯萎”? 就像肮脏的苔藓被曝晒在绝对的纯净之光下。 萧闲在睡梦中又嘟囔了一句,语气更加不满:“…难闻…滚…” 随着他这句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听”懂了,或者说,更加强烈地响应了他的情绪? 棍身那混沌光晕流转加速! 一股更强、更清晰的“嫌弃”与“净化”之意,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这一次,效果更加明显! 那些污秽泥浆仿佛被无形的扫帚扫过,不再是慢慢枯萎,而是成片成片的…“蒸发”! 不是被消灭,而是…被“净化”了!化为了最原始的、无害的土灵气,融入了菌毯和大地之中! 污浊的暗黄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被污染的区域迅速恢复原状,甚至比之前更加纯净、充满生机! 那污秽之沼的本能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了无声的尖啸,剩余泥浆疯狂地向着空间裂缝退缩! “堵住裂缝!”慕容尘反应过来,重剑罡气轰向裂缝边缘,试图将其震塌! 云澜冰剑冻结裂缝! 徐凌雪煞气封堵! 洛清漪月华剑光彻底净化残留污秽! 在烧火棍那蛮不讲理的“嫌弃”净化波动的辅助下,不过片刻功夫,那令人头痛的污秽之沼,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那空间裂缝,也在众人的合力下缓缓弥合,最后消失不见。 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极淡的、即将散去的土腥气,证明着刚才那场恶心战斗的存在。 洞天内,再次恢复宁静。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荒谬和难以置信。 那么难缠的、几乎无法彻底净化的污秽之物…就这么…被师尊(的棍子)…靠着“嫌弃”和“觉得臭”…给…净化掉了? 这…这算什么道理?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空气清新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咂了咂嘴,睡得更香了。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 那根烧火棍也恢复了平静,被他搂着,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且极其不情愿的小事。 洛清漪缓缓落下,走到菌毯边,看着萧闲毫无防备的睡颜,又看了看那根棍子,久久无言。 她想起秩序工蜂被“吵睡觉”的起床气抡散,想起巡界御史被“无法解析”的懒散悖论逼退,想起这污秽之沼被“嫌弃臭”的净化波动蒸发… 一种极其古怪、却又莫名合理的念头,浮上她的心头。 或许…对付这些难以用常理度之的劫难… …就得用…更不讲道理的方法? 而眼前这个人,他本身… …就是最不讲道理的那一个?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浅,却驱散了眼底最后的凝重。 她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极其纯净的月华清辉,轻轻点向那根烧火棍。 她想知道,这根棍子,究竟还藏着多少…匪夷所思的“本能”。 月华触及棍身。 就在那一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到极致、古老到极致、也…慵懒到极致的意念洪流,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星河骤然苏醒,顺着那缕月华,轰然冲入洛清漪的识海! 那不是攻击,而是一种…信息的奔流!一种本源的共鸣! 无数光怪陆离、破碎又连贯的画面在她眼前炸开! 她看到一根普通的烧火棍,在灶膛里历经万千烟火的煅烧… 看到它被一个懒散的身影随手捡起,用来拨弄火星,烘烤鱼干… 看到它伴随那人经历雷劫,棍身烙印下第一道混沌雷纹… 看到它在幻境中搅动风云,无意识地吸收着各种法则碎片… 看到它在通天塔顶,鲸吞无尽雷霆,棍芯点亮一点永恒雷光… 看到它在书海无涯境,那“…”岛上,与一枚温吞圆润的“石头”完美融合… 看到它在本源问道台上,面对规则抹杀,爆发出“我自岿然不动”的混沌气息… 看到它…最终…将一枚残缺的、流淌着时空法则的印记…温柔的…“包裹”了起来,如同包裹一颗沉睡的种子… 它不是吞噬了神王传承。 它是…融合了。 以它那历经烟火、雷劫、幻法、书理、问道…以及最最重要的…被某个懒到极致的人日夜携带、沾染了无比纯粹“懒散”道韵的混沌本质…作为一种独特的“基料”,将神王传承的印记… …给“腌”了起来! 就像…腌咸鱼一样! 慢慢的、潜移默化的、以它独有的方式…进行着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感知的…融合与转化! 那神王传承,并未消失,也未被吸收,而是…在一种极致的“懒”之氛围中…“沉浸式”地…发生着某种蜕变? 而这根棍子所有的“本能”反应——驱赶吵闹、排斥秩序、净化污秽…其实都是… …在守护它正在“腌制”的“咸鱼”(传承),以及…它那绝对不允许被打扰的…“腌制”过程(睡觉)? 所有的信息洪流最终汇聚成一个简单、粗暴、却又无比契合的念头,烙印在洛清漪的识海: 【别吵!咸鱼…还没腌透!】 洛清漪:“!!!” 她猛地收回手指,踉跄后退一步,绝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表情。 月华剑“哐当”一声掉在菌毯上,她都毫无察觉。 她看着那根烧火棍,看着睡得流口水的萧闲,脑子里只剩下那个荒谬绝伦、却又…莫名合理的真相… 所以… 天律庭… 污秽之沼… 还有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劫难… 它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获得传承的修士… 而是在… …试图打断一根棍子… …腌咸鱼的过程? 而阻止它们的方式… …包括但不限于:嫌吵、嫌丑、嫌臭、以及…单纯地想睡觉? “清漪师叔?”慕容尘担忧的声音传来。 第227章:意义之墟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微妙的、紧绷的平衡。 七彩菌毯依旧柔软,却不再肆意流淌,边缘被无形的力量约束,规整得近乎刻板。发光蘑菇的光晕被统一调节到最温和不刺眼的亮度,排列整齐如列兵。 灵泉的流淌声被压制到几乎听不见,水流路径笔直,不起半点涟漪。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被反复净化后的、近乎虚无的“空”气,连孢子甜香都彻底敛去。 那场污秽之沼的侵袭与荒诞净化,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众人对“常理”的认知。 天律庭的规则抹杀,污秽的贪婪侵蚀…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洞天之外,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觊觎着这片被改造得过于“特殊”的土地,以及…土地中心那个酣睡不醒的“异常变量”。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洞天内唯一不受约束的声音,响亮而坦然。十三兽蜷缩着,睡姿却透出哨兵般的警惕。 那根烧火棍被他无意识地搂在胸口,黝黑棍身内里,仿佛有某种缓慢而坚定的变化正在发生,偶尔流泻出的混沌微光,比以往更温吞,也更…深邃。 弟子们沉默得各行其是,气氛凝重。慕容尘的重剑不再轻易出鞘,剑意内敛至极致,仿佛在积蓄某种石破天惊的一击。 云澜周身寒气凝而不散,脚下地面凝结的冰纹复杂而有序,是她推演出的全新防御阵势。 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如休眠火山,危险而沉寂。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化为无数细不可察的丝线,布防在洞天各处节点。老道士的丹炉炉火纯青,日夜不休地炼制着各种恢复神魂、稳固道基的丹药。 桑红袖的星图残片悬浮空中,光芒极黯淡,推演近乎停滞,仿佛在畏惧惊动什么。赵小乙带着修为较低的弟子,用最笨拙的方法,一遍遍加固着那些明知可能无用、却必须去做的外围禁制。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旁,清辉与月华交融,却难以照亮她眼底深处的忧思。 自那日神识触碰烧火棍、窥见那荒谬绝伦的“腌咸鱼”真相后,她的道心便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震荡。 天律庭…污秽之沼…它们代表的,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可怕的“秩序”与“混乱”。 而萧闲…他的道,或者说,他那根棍子的“道”,竟是以一种极致的“懒”与“混沌”,将两者皆拒之门外?这究竟是怎样的因果?下一次劫难,这“腌咸鱼”的法子…还能奏效吗? 她目光扫过洞天。那些斑斓菌族彻底沉寂了,挤在菌毯最边缘,色彩灰败,连菌丝都蜷缩起来,仿佛在恐惧自身的存在会引来灾祸。整个洞天,像一张被拉满的弓,弦绷得吱嘎作响,等待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 这种等待,最是煎熬。 然而,危机并未让他们等待太久。 这一次,毫无征兆。 没有空间撕裂,没有法则震颤,没有恶臭弥漫。 只是在某个瞬间,洞天内所有的光…微微一暗。 并非熄灭,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存在,吸走了部分“活力”,变得…呆滞而缺乏灵性。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倦怠”感,如同潮水般无声无息的漫上每个人的心头。 不是疲惫,不是困乏,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一切失去兴趣的…漠然。 慕容尘擦拭重剑的手,微微一顿,忽然觉得这重复了千万遍的动作…毫无意义。 云澜指尖流转的寒气,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维持这冰阵…为了什么? 徐凌雪体内沉寂的煞气,连翻涌的欲望都淡去了。 秦夭夭布下的道韵丝线,光泽黯淡了几分。 老道士看着丹炉里跳跃的火焰,眼中闪过一丝…索然无味。 桑红袖的星图,光芒又黯淡了几分,推演的念头…提不起来。 赵小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觉得加固禁制…好麻烦。 就连洛清漪,也感到一股莫名的空虚感袭来,守护的执念、对未来的担忧…都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而…无关紧要。 这种“倦怠”无形无质,却无孔不入,悄然侵蚀着所有人的意志与道心。它不摧毁,不攻击,只是…让你自己…“不想”动弹,“不想”坚持,“不想”存在。 洞天内的生机,正在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褪色”。 而倦怠感的源头…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缓慢地…转向洞天入口方向。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毫无特点的长袍,身形模糊,面容普通到看过即忘。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气息,没有威压,甚至没有存在感。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个…巨大的、吞噬一切意义与活力的…“虚无”黑洞。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团…不断旋转的、灰暗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与情绪的…漩涡。 “倦怠…使者?”桑红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连恐惧都懒得表达的麻木,“…传说中…‘意义之墟’的徘徊者…散播…虚无…与…倦怠…吞噬一切…动力与…意义…” 意义之墟?倦怠使者? 众人心中凛然,却提不起丝毫战意。只觉得对方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印证着“一切皆空,何必挣扎”的虚无命题。 灰袍人手中的漩涡缓缓转动。 洞天内的“倦怠”感骤然加剧! 发光蘑菇的光晕更加黯淡,仿佛连发光都嫌累。 灵泉的流动几乎停滞。 菌毯的柔软变得僵硬。 弟子们眼中神采迅速流失,甚至有人缓缓坐下,抱着膝盖,眼神空洞。 慕容尘的重剑,第一次感觉如此沉重,沉重到…不想举起。 云澜的冰阵,维持所需的意志力正在飞速消耗。 徐凌雪连调动煞气都觉得…麻烦。 秦夭夭想收回道韵丝线,却懒得动。 洛清漪月华仙光的运转,也变得滞涩艰难。守护的意义是什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那根腌咸鱼的棍子…又有什么意义?虚无的念头如毒草滋生。 灰袍人向前踏出一步。 无声无息,却让整个洞天的“倦怠”浓度再次飙升!仿佛他本身就是“虚无”的化身,靠近谁,谁就会失去一切色彩与动力。 他的目标,依旧是菌毯中心。 那根正在“腌制”神王传承、本身代表着一种极致“存在”哪怕是懒散的存在)的烧火棍,似乎成了这“虚无”使者唯一感兴趣、想要将其也“同化”为虚无的对象。 灰袍人手中的漩涡,对准了菌毯中心,缓缓压下。 没有力量冲击,没有法则碰撞。 只有更深的…倦怠…与…虚无…意境的笼罩! 仿佛要将那根棍子,连同它正在“腌制”的东西,以及它守护的那个酣睡的人,一起拖入永恒的、毫无意义的沉寂之中! “师尊…”慕容尘艰难开口,声音沙哑无力,试图挣扎,却感觉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其他人更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在倦怠中不断下沉。 洛清漪咬破舌尖,剧痛让她短暂清醒,月华剑勉力提起,清辉却微弱如风中残烛,难以穿透那厚重的虚无倦怠。 就在这万物皆寂、意义即将消散的绝望时刻—— 菌毯中心,那震天的鼾声… …突然… …停顿了一拍。 仿佛酣睡的人,在梦中也被这极致的“无聊”和“没劲”给…膈应到了? 萧闲在睡梦中,极其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嘴角往下撇了撇,露出了一个类似…“嫌弃无聊”的表情? 然后… 他搂着烧火棍,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那灰袍人的方向。 仿佛在说:什么玩意儿,这么无聊,别对着我,影响我睡觉。 而随着他这个动作,那根烧火棍,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那极致纯粹、连“虚无”和“倦怠”都觉得“无聊”和“嫌弃”的情绪? 棍身之内,那缓慢“腌制”着神王传承的混沌能量,微微一荡! 一种奇特的、难以形容的波动,弥散开来。 那并非对抗,并非驱散,也并非净化。 而是一种…更加高级的…“无视”? 就像一条咸鱼,根本不会去思考“生存的意义”这种问题。它就在那里,躺着,晒着,存在着。你说它没意义?它不在乎。你说它虚无?它懒得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对“意义”和“虚无”的最彻底…无视! 我这咸鱼腌得正香呢,你跟我扯什么有意义没意义?滚远点,别耽误我晒太阳! 这股“无视”的波动,悄然荡开。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无孔不入、侵蚀一切的“倦怠”感,一接触到这股“无视”波动,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烧红的烙铁,不是被击溃,而是…被“烫”没了? 不是被消灭,而是…被更高层级的“存在状态”…直接…“覆盖”了! 灰袍人手中那吞噬意义的灰色漩涡,旋转的速度猛地一滞!仿佛失去了目标,或者说,它散发的“虚无”意蕴,被对方那种“我就在这儿躺着咋地”的纯粹存在感,给…噎住了? 就像你想用“一切都是空的”去说服一块石头,石头根本不理你,因为它本来就是实的。 灰袍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愕然与…不解?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散播倦怠,吞噬意义。可眼前这存在…它…它压根就不跟你玩“意义”这一套啊! 你怎么吞噬一个根本不认为需要“意义”的东西?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背后那“无聊”的源头还没走,更加不耐烦了。 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 “…烦……挡我…太阳光了…” 然后,他像是驱赶苍蝇一样,随意地…往后…蹬了一下腿。 脚丫子正好踹在了那根烧火棍上。 棍身被他一踹,微微一震!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理直气壮的“无视”与“嫌弃无聊”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被踹出去的一脚,猛地扩散开来! “噗——”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灭的声响。 灰袍人手中那灰色的漩涡,应声…溃散了! 不是爆炸,不是对抗,而是…就像被一个更蛮横的“理”给…直接…“踹”没了? 灰袍人周身那吞噬意义的灰暗气场,剧烈地波动起来,身影变得更加模糊,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他那张平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宕机”般的表情。 他无法理解。 他的存在,他的法则,在这一刻,遭遇了逻辑上的…绝杀。 你无法让一条咸鱼感到倦怠,因为它本来就…够倦怠了!你无法吞噬咸鱼存在的意义,因为它…懒得有意义! “无视”…是应对“虚无”…最强大的武器。 灰袍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卡住了。他散发出的倦怠感开始急速衰退,连他自身的存在,都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也要被自身的“虚无”所反噬。 最终。 在所有人逐渐从倦怠中恢复清醒、愕然无比的注视下。 那灰袍人…就像一道被擦除的灰色影子…无声无息的… …淡化、透明、彻底消失不见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洞天内的光线恢复了活力,灵泉重新欢快流淌,菌毯恢复柔软,发光蘑菇的光晕也变得温暖。那侵蚀心灵的可怕倦怠,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踹完那一脚后,咂了咂嘴,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踹出去的腿收了回来,重新搂紧烧火棍。 鼾声…再次响起。 平稳,响亮,理直气壮。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帮忙踹走了一个吵人清梦的…“无聊”家伙。 洛清漪缓缓收起月华剑,指尖拂过眉心,那里因过度震惊和荒谬而突突直跳。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 最终,她极其缓慢的,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不是碰他,而是…轻轻拍了拍那根烧火棍。 “……下次,”她声音轻得像梦呓,带着一种彻底放弃思考的疲惫,“…无聊的…也踹。” 第228章:饕餮仙宴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窒息的寂静。 七彩菌毯不再柔软起伏,而是紧绷如镜面,倒映着惨白僵硬的蘑菇冷光。灵泉彻底凝固,水面平滑如死冰,不起一丝涟漪。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吸入口鼻都带着滞涩感,所有香气、甚至气味本身,都被剥夺殆尽。 那场与“倦怠使者”的荒诞遭遇,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所有人对“常理”的最后一丝期待。规则抹杀、污秽侵蚀、意义虚无…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洞天之外,仿佛有无数双来自不同维度、秉持不同“道理”的眼睛,正贪婪而冷漠地注视着这片“异常”之地,以及…那个酣睡不醒的、本身即最大“悖论”的存在。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鲜活(且刺耳)的存在。十三兽蜷缩如石雕,唯有微微起伏的肚皮证明它们还在呼吸。那根烧火棍被他无意识地搂在怀里,黝黑棍身内蕴的混沌光晕流转得愈发缓慢、深沉,仿佛正在的“腌制”过程,已到了某个关键而沉闷的阶段。 弟子们如临大敌,却又不知敌在何方。慕容尘的重剑插在身前,剑意凝练如实质,却不知该劈向何处。云澜脚下冰阵繁复到极致,寒气锁死每一寸空间。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压缩成一点极致的黑,蓄势待发。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化为无数细不可察的陷阱,遍布虚空。老道士的丹炉炉火纯青,却炼不出安心。桑红袖的星图残片光芒晦暗,推演出的未来支离破碎,充满不祥的乱码。赵小乙和弟子们面色惨白,手持法器,眼神惶恐地扫视着空无一物的四周。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旁,清辉与月华交融,却无法驱散她眼底最深处的阴霾。倦怠使者的“虚无”之意虽被“无视”破解,但那场对决揭示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萧闲那根棍子的“道理”,似乎能克制某些层面的法则,但代价是…将他也更深地拖入那种混沌懒散的状态,与洞天绑定得更紧。这究竟是守护,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禁锢?下一次来的,会是能被“嫌弃”“踹走”或“无视”的东西吗? 洞天边缘,那些斑斓菌族已彻底失去色彩,化为一片灰白的、紧贴菌毯的凸起,连菌丝都停止了微弱的呼吸,仿佛在恐惧中化为了石头。 这种等待未知审判的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折磨人。 然后,它来了。 没有征兆,没有波动。 只是…味道。 一股极其浓郁、复杂、霸道…甚至可以说是…“蛮横”的香气,毫无预兆地充斥了洞天的每一寸空间! 那并非单一的味道,而是成千上万种顶级食材、稀有香料、珍贵灵药被以极致技艺烹煮、调和后,形成的…足以令神仙堕落的终极盛宴之香! 香到极致,便成了…一种攻击! “呃!” 修为稍弱的弟子当场眼神迷离,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腹中雷鸣般的饥饿感瞬间冲垮了理智! “好…好香!”有人喃喃自语,手中法器“哐当”落地。 赵小乙猛地吞咽口水,眼睛发直地看向香气最浓郁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他一生追求的梦想。 就连慕容尘,也喉结滚动,重剑上的剑意出现了一丝涣散!云澜周身的寒气微微荡漾!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躁动不安!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变得粘稠迟滞!老道士猛吸一口气,丹炉火候瞬间失控!桑红袖的星图被香气笼罩,推演出的尽是琼浆玉液、龙肝凤髓的幻象! 洛清漪月华仙光剧烈摇曳,清冷的道心被这极致诱惑的香气冲击,竟也泛起一丝涟漪,眼前仿佛出现玉液琼池、仙果满园的盛景。 这香气,不伤人,不毁道,只…诱人沉沦!唤醒生命最原始、最无法抗拒的…口腹之欲!要将所有人的意志、乃至整个洞天的存在意义,都“扭曲”成对这场虚幻盛宴的追逐! 而香气的源头…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融化的琥珀般荡漾开来。 一支…匪夷所思的“队伍”,缓缓“流”了进来。 没有狰狞面目,没有肃杀之气。 只有…无数悬浮在半空中的、光芒万丈的…玉盘、金碗、琉璃盏! 盘中盛放着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散发着诱人宝光与道韵的…珍馐美馔!龙肝凤髓只是寻常,更有蟠桃仙丹、玉液琼浆、乃至烹饪好的、散发着法则光辉的奇异兽肉与神植! 这些餐具与美食之后,跟随着一群身穿华丽厨师袍、头戴高帽、面容模糊却眼神狂热的身影。他们手中拿着锅铲、勺杖、雕刀等法器,每一次挥动,都撒下漫天璀璨的香料光雨,让香气更加浓郁逼人! “饕…饕餮仙宴?”桑红袖的声音在极致诱惑中艰难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是…‘味之天府’的…巡游厨队!它们…不以杀戮为目的…只以‘美味’征服一切!被其香气捕获者,将永世沉溺于口腹之欲,成为其…‘食奴’!直至…被烹饪成新的…菜肴!” 美味…征服?食奴? 众人心中恶寒,却难以抵抗那无孔不入的香气侵袭!意志正在被香味溶解! 为首的是一位手持巨大金光炒勺的胖硕身影,他勺指菌毯中心,声音洪亮如钟,却带着令人垂涎的魔力: “异香之源!混沌之味!前所未见之顶级食材(指烧火棍?萧闲?)!当入我味之天府,经无上厨艺炮制,方不负其天命!尔等阻挠,实乃暴殄天物!不若投入我门,共享极乐!” 他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郁的香气,冲击着众人的道心! 厨队逼近,香气化作实质般的粉色雾气,缠绕向众人!弟子们眼神更加迷离,甚至有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 “坚守道心!”慕容尘暴喝,剑意强行斩断缠绕而来的香雾,却感到剑意都被“熏”得滞涩! 云澜冰封自身,隔绝香气,但寒气消耗巨大! 徐凌雪煞气吞噬香雾,却反被其“美味”感染,煞气变得…油腻? 秦夭夭滑溜道韵试图躲闪,却像掉进糖浆,越来越粘! 洛清漪月华剑挥洒,清辉不断净化香雾,但香气无穷无尽,她的额头渗出细汗! 这比直接的攻击更可怕!它在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要将整个洞天化为一场永恒的…盛宴?或者说…厨房? 而厨队的真正目标,依旧是菌毯中心! 那持勺首领眼中狂热更盛,巨大炒勺挥向萧闲与烧火棍: “宝材蒙尘!待本厨神为你…宽油热锅,颠勺上色,注入灵魂!” 炒勺金光大盛,一股足以“腌制”万物的浓郁酱香法则,混合着能“软化”一切防御的文火慢炖之意,笼罩而下! 并非攻击,而是…“烹饪”! 要将萧闲和烧火棍,当成食材给…“料理”了! 危机时刻! 菌毯中心,那震天的鼾声… …突然… …呛了一下? 仿佛睡梦中的人,被极其浓烈、甚至有点…“腻人”的香气,给…呛着了?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鼻子使劲抽动了两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明显的不适和…嫌弃? “…油…太大了…”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还无意识地…吐了吐舌头,仿佛吃到了什么腻歪的东西?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挥舞了一下手臂,像是要扇开那恼人的油烟。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过于“油腻”的烹饪法则和主人那纯粹的“嫌弃”情绪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颤! 一股极其隐晦的、带着浓浓“嫌弃油腻”“喜欢清淡原味”的波动,以棍子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波动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挑食”和“捍卫食材本味”的本能? 就像一条资深的咸鱼,极度厌恶花里胡哨的浓油赤酱,只认可最纯粹的阳光与海风的味道! 这股“嫌弃油腻、追求本真”的波动扫过,奇迹再次发生! 那无孔不入、诱惑沉沦的极致香气,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骤然…“腻”住了! 浓郁逼人的香味瞬间变得…“挂喉”“糊嘴”,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哈喇”味? 那粉色香雾开始变得粘稠、黯淡,不再诱人,反而让人觉得…有点…“齁得慌”? 被香气迷惑的弟子们猛地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流下的口水,一阵恶寒和羞愧! “这…?”持勺首领动作一僵,眼中狂热消退,露出一丝愕然与…不解?他的无上美味法则…怎么突然…不“香”了?反而有点…惹人厌?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那“油腻”感还没散去,更加不满地翻了个身,背对厨队,还把菌毯往上拉了拉,盖住了鼻子。 “…难闻…调料…放多了…”他嘟囔着,语气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听”懂了,或者说,更加强烈地响应了他那“追求本味”的极致挑剔? 棍身那混沌光晕骤然流转!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嫌弃复杂调味、崇尚天然原味”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清风般涤荡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毁厨”! 那持勺首领挥出的、蕴含“酱香法则”的金光,一接触到这股“原味清风”,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光芒急速黯淡,那浓郁的酱香…竟然…褪色了?还原成了…一股淡淡的、甚至有点腥的…豆子味? 其他厨队成员撒出的香料光雨,更是如同遇到了消杀剂,璀璨光芒熄灭,变成各种单调原始的草木碎屑,纷纷扬扬落下! 那漫天诱人的珍馐美馔,宝光迅速黯淡,香气褪去,露出…略显干瘪、甚至有些部位还带点血丝的…“原材料”模样? 龙肝看起来像块普通的兽肝,凤髓如同凝固的油脂,蟠桃仙丹失了宝光,玉液琼浆变得浑浊… 整个“饕餮仙宴”的逼格…一落千丈!从令人垂涎的极致盛宴,变成了…一桌还没处理好、调料还放多了的…半成品食材? 香气没了,只剩下…生腥和过期的调料味? “不——!”持勺首领发出痛心疾首的尖叫,看着自己法则被破、盛宴被“打回原形”,仿佛信仰崩塌! 这还怎么征服?怎么诱惑?拿一桌半生不熟、调味失败的东西给人吃吗? 厨队瞬间陷入混乱!成员们看着自己手中失效的厨具和“现原形”的食材,不知所措。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空气“清新”了一点,眉头稍展,但依旧嘟囔着表达不满: “…火候…也不行…欠蒸…” 仿佛在点评?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油腻”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霸道、带着“小火慢炖、原汁原味才是王道”意念的波动,再次扩散!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些厨队成员和他们的餐具上! 只见那持勺首领肥胖的身躯猛地一僵,他华丽的厨师袍开始褪色,变得如同围裙,手中的金光炒勺…竟然…变成了一把…黝黑的、锅底还沾着饭粒的…普通铁锅铲? 其他成员也纷纷“退化”,高帽变矮,华袍变布衣,手中法器厨具纷纷变回普通锅碗瓢盆… 他们周身那狂热的厨道法则气息,迅速消退,变得…如同刚学厨的学徒,甚至还带着一丝…对油盐酱醋的迷茫? “返…返璞归真?”桑红袖目瞪口呆。 这已经不是破解,而是…“降维打击”!将一支逼格极高的仙厨队,直接打成了…新手村厨艺水平? 厨队彻底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着普通的锅铲,对着半生不熟的食材,闻着空气中的腥味和糊味…征服?诱惑?共享极乐? 巨大的荒谬感和挫败感席卷了他们。 “走…走吧…”一个成员哭丧着脸,“这单…食材…不好处理…” 持勺首领看着自己手里的黑锅铲,欲哭无泪,最终长叹一声,无比憋屈地一挥手。 厨队成员们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收拾起那些“现原形”的食材和普通厨具,如同打了败仗的炊事班,狼狈的、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洞天。 那浓郁的香气、诱人的宝光,随之彻底消失。 只留下洞天内…一脸懵逼、劫后余生、以及…莫名觉得有点饿(但绝对不是对刚才那些东西)的众人。 还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淡淡的…锅底糊味?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荡荡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终于清静了,咂了咂嘴,嘟囔着:“…嗯…清蒸…鱼…就好…”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群手艺不过关、还瞎放调料的…蹩脚厨子?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缓缓垂落。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那里因过度震惊和荒谬而突突直跳,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拍了拍萧闲的肩膀。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种彻底放弃思考、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平静,“…厨子…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记得…教他们…做菜。” 第229章:色彩原旨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诡异的、紧绷的“日常”。 七彩菌毯依旧铺展,却失去了往日的慵懒弹性,每一道起伏都仿佛经过精心计算,规整得令人窒息。 发光蘑菇的光晕被严格控制在既不刺眼也不黯淡的“安全区间”,排列如棋盘格般整齐。 灵泉的流淌声被压制到近乎消失,水流路径笔直如尺,不起半分波澜。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被反复涤荡、过滤后的“虚无”之气,连最细微的尘埃都被规则束缚,不敢妄动。 那场与“饕餮仙宴”的荒诞对决,像最后一抹荒诞的色彩,彻底涂改了众人对“危机”的认知。 规则抹杀、污秽侵蚀、意义虚无、美味诱惑…下一次来袭的,会是何种“道理”? 洞天之外,仿佛已成为一个巨大的、混乱的试验场,无数秉持着光怪陆离“法则”的存在,正虎视眈眈,试图将这片“异常”之地纳入其掌控。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死寂中唯一不受约束的律动,响亮、坦然,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嚣张。 十三兽蜷缩如临战,睡姿僵硬。那根烧火棍被他无意识地紧搂,黝黑棍身内蕴的混沌光晕流转得愈发沉凝、缓慢,仿佛内部的“腌制”已进入最沉闷、也最关键的“发酵”阶段,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懒散与威严的矛盾气息。 弟子们如履薄冰。慕容尘的重剑插在身前,剑意内敛至极致,化作一层覆盖全身的、几乎看不见的灰白晶壳。 云澜周身寒气不再外放,而是于体内构筑出无数细微繁复的冰晶脉络,随时可爆发出冻结时空的一击。 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压缩成一颗极致的黑点,于丹田沉浮。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化为亿万纳米级的无形薄膜,覆盖洞天每一处缝隙。 老道士的丹炉日夜轰鸣,炼出的不再是丹药,而是一颗颗蕴含磅礴生机、用于瞬间补充的“灵源爆弹”。 桑红袖的星图残片光芒彻底熄灭,推演完全停止,她闭目盘坐,将所有算力用于预判那最微小的空间涟漪。 赵小乙领着弟子,以最笨拙的方法,用灵玉粉末在洞天最外围勾勒出层层叠叠、虽无力却代表态度的防御灵纹。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下,清辉与月华交融,却难以照亮她眼底深处那抹日益沉重的忧虑。 自窥见“腌咸鱼”的真相后,她的道心便悬于一根细线之上。萧闲的“道”,或者说那棍子的“道”,看似无赖般地破解了一次次危机,却也将他更深地锚定在这片混沌懒散之中。 这究竟是守护,还是…温水煮青蛙般的同化?下一次,若来的“道理”无法被“嫌弃”“踹走”或“挑剔”呢? 洞天边缘,那些斑斓菌族已彻底化为一片灰白的、毫无生气的凸起,与菌毯融为一体,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种等待未知“道理”降临的寂静,比万马奔腾更令人心悸。 然后,它来了。 没有香气,没有光芒,没有波动。 只有…颜色。 一种极其纯粹、极其霸道、不容置疑的…“白”。 并非雪白,也非月白,而是一种…吞噬所有其他色彩、否定一切杂质的、绝对的“白”! 这“白”色并非从某个点扩散开来,而是…瞬间…浸染了整片洞天! 菌毯的七彩、蘑菇的光晕、灵泉的剔透、弟子的衣袍、武器的寒光、甚至…洛清漪的月华…一切色彩,在这绝对之“白”的笼罩下,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淡化、趋于统一! 并非剥夺,而是…“覆盖”!以一种更强硬、更绝对的“色彩法则”,强行覆盖! “呃!” 所有弟子同时闷哼一声,感觉自身的道韵、灵力、乃至神魂印记,都在这“白”色的覆盖下,变得滞涩、模糊,仿佛也要被同化成这单调色彩的一部分!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剧烈闪烁,抵抗着色彩的侵蚀! 云澜体内的冰晶脉络运转迟滞! 徐凌雪的黑点煞气被白色浸染,变得灰暗!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显现出惨白的轮廓! 老道士的灵源爆弹光芒黯淡! 桑红袖猛地睁开眼,眼中推演符文疯狂闪烁,却尽数化为苍白的乱码! 赵小乙勾勒的灵纹,正迅速被白色吞没! 洛清漪月华仙光剧烈摇曳,清辉不断被“漂白”,她感到自身独特的月华道韵正在被强行“抹平”,融入这片单调的白!一种失去自我、化为虚无的恐惧攫住了她! 这“白”色,不攻击,不毁灭,只…“统一”!要将万物,都化为它的一部分,失去所有差异与个性! 而“白”色的中心…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被漂白的画布般褪去所有色彩,化为纯粹的“白”。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他通体纯白,长袍、皮肤、头发、眼眸…皆是那种吞噬一切的“白”。他手中托着一只纯白的圆盘,盘中没有任何器物,只有不断流转、更迭的…“白”的色阶与纹理。 “纯色…使徒?”桑红袖的声音在极致的色彩压制下艰难挤出,带着窒息般的恐惧,“…‘归一圣廷’的…执法者!它们…执掌‘色彩原旨’!抹杀一切‘杂色’与‘不纯’!万物…终将归于…至白!” 归一圣廷?色彩原旨?至白? 众人心中冰寒,却难以抵抗那无孔不入的色彩覆盖!自身的“色彩”,正在飞速流失! 纯白使徒那白色的眼眸望向菌毯中心,白色的嘴唇开合,发出一种单调、却蕴含绝对法则的声音: “检测到最高级‘混沌杂色’污染源。检测到环境存在大量‘无序色谱’。予以…净化。归白。” 他手中的白色圆盘微微倾斜。 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白”色洪流,如同天河倒灌,轰然涌向菌毯中心! 那洪流并非实体,而是…色彩的法则!要将萧闲那混沌的睡姿、那根黝黑的烧火棍、以及周围一切…都彻底“漂白”!化为这苍白世界的一部分! “师尊!”慕容尘嘶吼,剑意晶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斩向白色洪流,却如泥牛入海,剑意本身反而被迅速染白! 云澜冰晶爆发,瞬间被白色覆盖、同化! 徐凌雪煞气喷涌,化作灰白雾气消散! 秦夭夭的薄膜破碎! 老道士的爆弹无声湮灭! 洛清漪月华剑全力斩出,清辉却被白色吞噬,剑身开始褪色! 绝望蔓延!这种法则层面的“覆盖”,根本无法用力量抗衡! 就在白色洪流即将淹没菌毯的刹那—— 菌毯中心,那震天的鼾声… …突然… …打了个嗝? 仿佛睡梦中的人,被某种极其…“单调”“乏味”的东西,给…膈应到了?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眼皮颤动了几下,似乎想睁开,却又因太过困倦而放弃。他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明显的…“无聊”“没劲”的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像是要推开什么碍眼的东西。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单调”、毫无“趣味”可言的色彩法则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颤! 一股极其隐晦的、带着浓浓“嫌弃单调”“喜欢花里胡哨”的波动,以棍子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波动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审美”上的…“批判”和“反抗”? 就像一条见识过沧海桑田、尝遍百味的咸鱼,极度厌恶这种死气沉沉、毫无生趣的单一色调,坚定地拥护这个五彩斑斓、哪怕有时很麻烦的世界! 这股“嫌弃单调、追求多彩”的波动扫过,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霸道无比的“白”色法则,如同遇到了最高阶的“褪色剂”,其“覆盖”与“同化”的效能骤然…失效! 惨白的色彩开始剧烈波动,仿佛无法再维持其“纯粹”,隐隐约约地…透露出底下被掩盖的…七彩菌毯的底色、发光蘑菇的微光、弟子们衣袍的残色… 那绝对的“白”,变得…不再绝对!仿佛成了一张即将被洗掉的、拙劣的油漆! “嗯?”纯白使徒那白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他的色彩法则…被…“污染”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那“无聊”的单一感还没散去,更加不满地蹬了蹬腿。 “…丑…单调…差评…”他嘟囔着,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色彩需求”? 棍身那混沌光晕骤然加速流转!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斑斓、厌弃苍白”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打翻的调色盘般泼洒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颠覆”! 那纯白使徒手中圆盘倾泻出的“白”色洪流,一接触到这股“斑斓意念”,竟如同遇到了克星,洪流本身开始剧烈的…“变色”! 惨白…褪去!浮现出…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如同沸腾般在洪流中翻滚、碰撞、交织!形成一种…极其混乱、却生机勃勃的…“杂色”浪潮! 这“杂色”浪潮反向席卷,瞬间冲垮了“白”色法则的统治! 纯白使徒周身那绝对的“白”,也开始剧烈闪烁,仿佛信号不良的屏幕,各种颜色在他身上疯狂闪现、跳跃!白袍变成花袍,白肤变得五彩斑斓,白眼眸中数据流乱码般滚动! 他存在的根基——“至白”,被彻底颠覆了! “错误!色彩法则…紊乱!秩序…崩溃!”纯白使徒发出一种单调却尖锐的惊惶之声,手中的白色圆盘“咔嚓”一声,竟浮现出无数彩色裂纹! 他想维持“白”,但棍子散发出的“就要花里胡哨”的法则更霸道、更…不讲道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视觉”上舒服了一点,但依旧嘟囔着表达不满: “…不够亮…闪一点…” 仿佛在提出更高要求?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单调化”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离谱、带着“炫彩、镭射、荧光才是王道”意念的波动,再次爆发!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纯白使徒本身! 只见纯白使徒惨叫一声(如果能算惨叫的话),他周身疯狂闪烁的色彩瞬间固定下来,并且…开始散发出极其刺眼的、变幻莫测的…镭射光芒!红橙黄绿青蓝紫极速切换,还带着荧光效果!甚至…还有点夜光? 他从一个绝对的“白”之使徒,变成了一个…人形迪斯科灯球? 他手中裂开的白色圆盘,更是“嘭”的一声,炸成了一团不断喷涌彩色闪粉的…烟花? “不——!我的纯粹!我的至白!”纯白使徒(或许现在该叫炫彩使徒)发出绝望的悲鸣,看着自己变得如此“庸俗”“花哨”“毫无格调”,信仰彻底崩塌! 这还怎么执法?怎么净化?拿这身镭射光彩去“归一”别人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走!快走!”他带着哭腔(如果能算哭腔的话)尖叫一声,再也无法维持存在,化作一道扭曲的、散发着廉价炫光的彩虹,狼狈不堪的…逃离了洞天! 那笼罩一切的“白”色法则,随之彻底消散。 洞天内的色彩瞬间恢复,甚至…因为刚才的冲击,显得更加鲜艳、生动、活力四射?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只残留着几点彩色闪粉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顺眼多了,咂了咂嘴,嘟囔着:“…嗯…彩虹…糖…”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个审美低下、还试图强行给人刷大白墙的…蹩脚粉刷匠?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当啷一声掉在菌毯上。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不是揉眉心,而是…捂住了眼睛。 肩膀微微颤抖。 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或许,都有。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戳了戳萧闲的脸颊。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种彻底虚脱、以及某种奇怪的释然,“…粉刷匠…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补充道: “…记得…给他…调个…骚包点的颜色。” 第230章:寂灭使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正常”。 七彩菌毯的起伏被精确调控,每一次波动都遵循着某种冰冷的数学韵律,不再有丝毫随性的柔软。 发光蘑菇的光晕被锁定在绝对恒定的亮度,如同无数颗冰冷的LED灯珠,排列成严密的网格。 灵泉的流淌声彻底消失,水流被无形之力约束,以绝对匀速、笔直的路径移动,不起半分湍流。空气静止如玻璃,每一粒尘埃都悬浮在固定坐标,不再飘动。 那场与“纯色使徒”的色彩之战,以一种荒诞的“炫彩”胜利告终,却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像最后一块拼图,拼凑出一个令人绝望的认知:洞天之外,存在着一个庞大、复杂、且极度“排异”的体系。 它们秉持着各种匪夷所思却又强大无比的“法则”,视这片被萧闲意外改造的混沌懒散之地为必须清除或“规整”的异常。每一次击退,都可能引来更诡异、更无法理解的“道理”。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片死寂“正常”中唯一不和谐的音符,依旧响亮,甚至因环境的极度安静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种…刺耳的“不合群”。 十三兽僵卧如标本,唯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生命尚存。那根烧火棍被紧搂着,黝黑棍身内的混沌光晕流转近乎停滞,沉凝如深渊,内部的“腌制”似乎进入了最后、也是最沉闷的“窖藏”阶段,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混合了极致懒散与绝对威严的矛盾气息。 弟子们如同精密仪器上的零件,各司其职,却毫无生气。慕容尘与重剑融为一体,剑意化为覆盖全身的、不断进行微观演算的灰白晶壳。 云澜体内冰晶脉络已构筑成一座绝对零度的逻辑迷宫。徐凌雪的黑点煞气坍缩至奇点状态。秦夭夭的无形薄膜覆盖了每一纳米的空间褶皱。 老道士的丹炉轰鸣声被彻底消除,只有灵源爆弹无声的增殖。桑红袖枯坐如石,所有算力用于预判那最细微的法则涟漪。赵小乙和弟子们面容麻木,机械地维护着那些明知无用的灵纹。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下,清辉与月华试图交融,却难以穿透她周身那层无形的、因过度推演和忧虑而凝结的冰壳。 她的道心在“腌咸鱼”的真相与一次次荒诞胜利的冲击下,已疲惫不堪。下一次,会是什么“道理”?声音?温度?情感?命运?…萧闲的“懒散”悖论,真的能应对一切吗?还是说,每一次“胜利”,都让那根棍子…让萧闲…离“常人”更远一分? 洞天边缘,那些菌族早已化为与菌毯同色的、冰冷的无机质凸起,仿佛从未有过生命。 这种等待终极“审判”的、极度“正常”的死寂,比任何混乱都更令人疯狂。 然后,它来了。 没有颜色,没有味道,没有温度。 只有…声音的…消失。 并非寂静,而是…“寂灭”。 一种绝对的、剥夺一切声波振动的、法则层面的…“消音”! 洞天内,那本就微弱到极致的声音——菌毯摩擦、灵气流转、甚至…每个人自己的心跳声、血液流动声、思维运转的细微电信号声…都在一瞬间,被彻底…抹除! 不是听不见,而是…不存在了! 绝对的无声!连“无声”本身这个概念,都被剥夺!因为连感知“无声”所需的听觉基础,都已失效! “!!!” 所有弟子同时僵住,瞳孔骤缩!他们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声带的振动都无法产生!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沉寂的恐惧,瞬间攥紧了他们的心脏(虽然心跳声也已消失)!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剧烈闪烁,却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剑鸣! 云澜的冰晶迷宫运转滞涩,没有冰裂之声!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沉寂如死! 秦夭夭的薄膜无法传递任何振动! 老道士的灵源爆弹增殖无声! 桑红袖的预判彻底失灵,因为连“信号”本身都已湮灭! 洛清漪的月华仙光试图震荡,却如同在真空中挥舞,激不起丝毫涟漪! 这“寂灭”法则,不伤人,不毁物,只…剥夺“声音”存在的权利!要将万物,拖入永恒的、连思维都无法产生“声音”概念的…绝对静默之中! 而“寂灭”的源头…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被吸走了所有声波,化为一片绝对的“静默之域”。 一道身影,悄然浮现。 他通体由一种吸收一切声波的暗哑材质构成,身形模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不断旋转的、吞噬所有振动的漩涡,取代了眼睛的位置。他手中托着一枚不断坍缩、连光线都似乎无法逃逸的…“静默奇点”。 “万籁…寂灭使?”桑红袖的思维在绝对静默中疯狂呐喊,却无法形成任何信息,“…‘无声圣堂’的…缄默修士!执掌…‘音律归零’!抹杀一切…振动与…回响!万物…终将…沉寂!” 无声圣堂?音律归零?沉寂? 众人思维震颤,却无法抵抗那剥夺声音的法则!自身的存在,正变得…“失声”! 寂灭使那漩涡般的“眼眸”锁定菌毯中心,没有声音发出,却有一股冰冷的、直接作用于认知的意念波扫过: “检测到异常声源污染(鼾声?)。检测到环境存在无序振动。予以…静默。归寂。” 他手中的静默奇点微微旋转。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寂灭”之力,如同无形的黑洞视界,悄然扩张,笼罩向菌毯中心! 那力量并非攻击,而是…“取消”!要取消萧闲鼾声产生的振动,取消烧火棍内部能量流转的细微声响,取消他们周围一切“发声”的可能性!将他们…化为这绝对静默的一部分! “师…!”慕容尘的思维在咆哮,剑意晶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斩向寂灭之力,却如斩入虚无,剑意本身的振动被瞬间“静默”! 云澜冰晶爆发,无声湮灭! 徐凌雪奇点煞气试图吞噬,反被静默同化! 秦夭夭薄膜破碎! 老道士爆弹无声蒸发! 洛清漪月华剑全力刺出,清辉的振动被彻底抹平,剑身变得暗哑! 绝望!这种剥夺存在基础的法则,根本无法抗衡! 就在寂灭之力即将触及菌毯的刹那—— 菌毯中心,那理应已被“静默”的鼾声… …似乎… …卡了一下? 仿佛睡梦中的人,被某种极其…“憋闷”“窒息”的感觉,给…噎着了?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虽然无声),脸上露出一种极其难受的、类似…“喘不过气”的憋屈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猛地…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想吸口气,却吸不到任何“声音”的实感?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死寂”、剥夺一切声响的法则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震! 虽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一种极其强烈的、带着浓浓“嫌弃死寂”“我要热闹”的意念波动,以棍子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波动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生命”对于“绝对静默”的本能…“反抗”和“不适”? 就像一条在深海咸鱼,或许平时懒洋洋不爱动,但你把它扔进绝对真空,它也得扑腾两下表示抗议! 这股“嫌弃死寂、渴望声响”的波动扫过,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剥夺一切的“寂灭”法则,如同遇到了最高阶的“共鸣腔”,其“静默”的效能骤然…失效! 绝对的无声领域开始剧烈波动,仿佛无法再维持其“绝对”,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东西…要“响”起来?! 那寂灭似漩涡般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他的静默法则…被…“干扰”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那“憋闷”感还没散去,更加不满地蹬了蹬腿(无声)。 “…闷…吵点…”他嘟囔着(意念),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声响需求”? 棍身那近乎停滞的混沌光晕骤然加速流转!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喧闹、厌弃死寂”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炸开的炮仗般迸发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破静”! 那寂灭使手中奇点释放出的“寂灭”之力,一接触到这股“喧闹意念”,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其“静默”属性被强行…“覆盖”! 绝对的无声领域开始剧烈的…“变质”! 不再是静默,而是…一种…极其混乱、嘈杂、毫无规律的…“白噪音”! 沙沙声、嗡嗡声、吱嘎声、咕噜声…无数种毫无意义的声响凭空产生,疯狂地填充着每一寸空间!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却充满生机的…“声音的混沌”! 这“声音混沌”反向席卷,瞬间冲垮了“寂灭”法则的统治! 寂灭使周身那吸收声波的暗哑材质,也开始剧烈闪烁,仿佛无法再吞噬声音,各种杂音从他体内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咕噜、噗嗤、叮当…像个漏气的音响! 他存在的根基——“静默”,被彻底颠覆了! “错误!声波法则…失控!秩序…崩溃!”寂灭使的意念波充满了惊惶(如果能算惊惶的话),手中的静默奇点“咔嚓”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从中喷涌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他想维持“静”,但棍子散发出的“就要吵”的法则更霸道、更…不讲道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听觉”上舒服了一点(虽然吵),但依旧嘟囔着(意念)表达不满: “…难听…换…舒缓的…” 仿佛在点评歌单?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静默化”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离谱、带着“交响乐、流行曲、广场舞神曲大杂烩才是王道”意念的波动,再次爆发!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寂灭使本身! 只见寂灭使惨叫一声(意念惨叫),他周身泄露的杂音瞬间统一,并且…开始播放极其恢宏、却又跑调走音的…《命运交响曲》?中间还夹杂着《最炫民族风》的鼓点和某些不可名状的网络神曲? 他从一个绝对的“静默”使者,变成了一个…人形破锣音箱? 他手中裂开的静默奇点,更是“嘭”的一声,炸成了一团不断循环播放“好运来”的…噪音污染源? “不——!我的寂静!我的安宁!”寂灭使(或许现在该叫噪音使)发出绝望的悲鸣(意念),看着自己变得如此“喧闹”“俗气”、“毫无格调”,信仰彻底崩塌! 这还怎么执法?怎么净化?拿这身破锣嗓子去“静默”别人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走!快走!”他带着哭腔(意念哭腔)尖叫一声,再也无法维持存在,化作一道扭曲的、散发着刺耳噪音的声波,狼狈不堪的…逃离了洞天! 那笼罩一切的“寂灭”法则,随之彻底消散。 洞天内的声音瞬间恢复,甚至…因为刚才的冲击,各种声音都放大了数倍,显得格外喧闹、鲜活? 菌毯摩擦声、灵气流转声、心跳声、呼吸声…甚至还有弟子们被吓出的嗝屁声?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只残留着几声“好运来”余音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顺耳多了,咂了咂嘴(发出响亮的吧唧声),嘟囔着:“…嗯…催眠曲…”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且分贝惊人)。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个五音不全、还试图让全世界静音的…蹩脚音响师?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再次当啷一声掉在菌毯上。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不是捂眼睛,而是…捂住了耳朵。 肩膀剧烈颤抖。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噪音,还是因为别的。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揪了揪萧闲的耳朵。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以及某种奇怪的麻木,“…音响师…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认命了一般,补充道: “…记得…给他…点首…好听的。” 第231章:确定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虚假的“完美”。 七彩菌毯的起伏被编程般精确,每一次波动都遵循着黄金分割律的冰冷美学,毫无生机。发光蘑菇的光晕被校准至最“悦目”的色温,排列成完美的斐波那契螺旋,纹丝不动。 灵泉的流淌被设定为最“舒缓”的白噪音分贝,路径勾勒出优雅的欧拉曲线,毫无意外。 空气密度均匀分布,每一粒尘埃都悬浮在最优解的位置,构成一幅静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和谐”画卷。 那场与“寂灭使”的声波荒诞剧,以一场聒噪的“好运来”告终,却将更深的不安楔入每个人心底。 规则、污秽、意义、美味、色彩、声音…下一次,又会是什么“维度”的法则?洞天之外,那庞大而冷酷的“排异”体系,仿佛一个拥有无限触手的精密仪器,正不断调试着各种“参数”,誓要将这片无法归类的“异常”格式化。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虚假完美中唯一刺耳的“噪点”,响亮、不规律,带着一种蛮横的、拒绝被“优化”的生命力。 十三兽僵卧如被标定的样本,唯有胸腔内违背热力学定律的起伏证明着“异常”尚存。那根烧火棍被紧搂着,黝黑棍身内的混沌光晕已凝滞如墨,内部的“腌制”似乎抵达了某个临界点,散发出一种近乎凝固的、混合了极致惰性与绝对存在的悖论气息。 弟子们如同精密钟表里的齿轮,精准却麻木。慕容尘的剑意晶壳不断进行着纳秒级的自我优化演算。 云澜的冰晶迷宫温度无限趋近绝对零度,逻辑完美无瑕。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坍缩至普朗克尺度。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覆盖了所有量子涨落缝隙。 老道士的灵源爆弹以最高效率的模式静默增殖。 桑红袖的思维化为绝对理性的预判算法,扫描着每一丝时空涟漪。 赵小乙和弟子们眼神空洞,以分毫不差的动作维护着无效的灵纹。 洛清漪静立月影之下,清辉与月华试图交融,却被一种无形的、由过度推演和绝望凝结的绝对理性屏障隔开。 她的道心在一次次荒诞胜利与认知颠覆的冲刷下,已逼近某个阈值。下一次,会是温度?引力?时间?因果?…萧闲那“懒散”的悖论,其边界究竟在哪里?每一次看似儿戏的“胜利”,是否都在将他…将这片洞天…推向一个更不可逆的、与常世彻底割裂的深渊? 洞天边缘,那些菌株早已化为与菌毯材质相同的、符合最优结构的冰冷凸起,如同博物馆里的化石。 这种等待最终“参数”调整的、极度“完美”的死寂,比任何混乱都更令人窒息。 然后,它来了。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任何可被常规感知的变化。 只有…“可能性”的…消失。 并非静止,而是…“确定”。 一种绝对的、剥夺一切随机性与不确定性的、法则层面的…“坍缩”! 洞天内,那本就微乎其微的“偶然性”——菌毯纤维的微小颤动、灵气粒子运动的概率云、甚至…每个人下一个念头可能产生的分支、下一个心跳的微小间隔…都在一瞬间,被彻底…“锁定”! 不是不发生,而是…只能以唯一、绝对、预设的“最优”方式发生!所有其他可能性,被彻底抹杀! 绝对的确定性!连“不确定”本身这个概念,都被剥夺!因为连产生“不确定”所需的量子基础,都已失效! “!!!” 所有弟子同时凝固,思维陷入绝对僵直!他们感到自身的每一个粒子、每一个念头、乃至未来的每一秒,都被无形之力彻底“锚定”!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宿命的恐惧,瞬间冰封了他们的灵魂(虽然灵魂的波动也已确定)!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停止演算,固定在“最优”防御姿态,却失去了所有应变可能! 云澜的冰晶迷宫彻底凝固,成为绝对静止的完美雕塑!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停止坍缩,固定在某个“最稳定”状态! 秦夭夭的薄膜失去所有弹性,变为绝对刚性的屏障! 老道士的爆弹停止增殖,数量固定! 桑红袖的预判算法输出唯一结果,陷入死循环! 洛清漪的月华仙光凝固在空中,形态被永久“确定”! 这“确定”法则,不改变现状,只…剥夺“未来”的其他可能!要将万物,拖入永恒的、连“或许”都不存在的…绝对宿命之中! 而“确定”的源头…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概率云,化为一片绝对的“确定之域”。 一道身影,漠然浮现。 他通体由一种不断自我迭代、收敛至唯一最优解的流光构成,身形不断微调,最终固定在最“效率”的形态上,没有任何特征,只有一对不断计算着贝叶斯概率、最终输出唯一解的…算法之眼。他手中托着一枚不断收敛、最终化为绝对常量…“1”的…“确定奇点”。 “因果…确定者?”桑红袖的思维在绝对确定中发出唯一被允许的呐喊,“…‘绝对理性殿堂’的…终末祭司!执掌…‘可能性坍缩’!抹杀一切…随机与…选择!万物…终将…唯一!” 绝对理性殿堂?可能性坍缩?唯一? 众人思维冻结,无法抵抗那剥夺可能性的法则!自身的未来,正变得…“注定”! 确定者那算法之眼锁定菌毯中心,没有意念波,只有一股冰冷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赋值”命令: “检测到高熵混沌变量(鼾声?睡姿?)。检测到环境存在不可控概率涨落。予以…确定。归一。” 他手中的确定奇点“1”微微闪烁。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确定”之力,如同宇宙热寂的终末,悄然蔓延,笼罩向菌毯中心! 那力量并非攻击,而是…“赋值”!要将萧闲的鼾声频率、睡姿角度、烧火棍的能量状态…乃至他们周围一切“不确定”…都强行“赋值”为唯一、最优、永恒的“常量”!将他们…化为这绝对确定的一部分! “师…!”慕容尘的思维发出唯一被允许的悲鸣,剑意晶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强度已被确定),斩向确定之力,却如斩向既定事实,剑意本身的可能性被瞬间“坍缩”! 云澜冰晶爆发,形态被确定! 徐凌雪奇点煞气试图吞噬,反被确定同化! 秦夭夭薄膜破碎! 老道士爆弹数量确定! 洛清漪月华剑刺出,轨迹被唯一确定,无法更改! 绝望!这种剥夺未来可能性的法则,是最高层次的禁锢! 就在确定之力即将触及菌毯的刹那—— 菌毯中心,那理应已被“确定”的鼾声… …似乎… …走调了半个音? 仿佛睡梦中的人,在绝对“注定”的梦境边缘,无意识地…蹬了一下腿,偏离了“最优”睡姿?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嘴角无意识地撇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不舒服”“不得劲”的别扭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胡乱…磨蹭了一下后脑勺,似乎想找个更“舒服”而不是更“正确”的姿势?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注定”、剥夺所有“舒服”可能性的法则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颤! 虽然所有运动轨迹已被“确定”,但一种极其强烈的、带着浓浓“嫌弃死板”“我要舒服”的混沌意念,以棍子为中心,强行“涌现”! 那意念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生命”对于“绝对正确”的本能…“不配合”和“闹别扭”? 就像一条咸鱼,你把它摆成最标准的博物馆标本姿势,它非得自己滑下来,瘫成一团不符合任何美学的、但自己觉得最得劲的德行! 这股“嫌弃正确、追求舒服”的混沌意念涌现,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剥夺一切的“确定”法则,如同遇到了最高阶的“模糊算法”,其“赋值”的效能骤然…失效! 绝对的确定领域开始剧烈波动,仿佛无法再维持其“绝对”,隐隐约约的…有什么变量…要“失控”? 那确定者算法之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计算溢出错误?他的确定法则…被…“干扰”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还是“不得劲”,更加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音高未被确定)。 “…硌…软和点…”他嘟囔着(混沌意念),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舒适度需求”? 棍身那凝固的混沌光晕骤然…流动了起来!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自在、厌弃拘束”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解冻的春水般荡漾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破定”! 那确定者手中奇点释放出的“确定”之力,一接触到这股“自在意念”,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其“赋值”属性被强行…“覆盖”! 绝对的确定领域开始剧烈的…“失焦”! 不再是唯一解,而是…涌现出无数种…毫无“最优”可言、但却“各得其所”的…“舒适解”! 菌毯的起伏变得懒散随意,蘑菇的光晕变得柔和散漫,灵泉的流淌变得慵懒蜿蜒…整个洞天,从一幅冰冷的“最优”画卷,变成了一幅笔触模糊、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写意涂鸦! 这“舒适混沌”反向席卷,瞬间冲垮了“确定”法则的统治! 确定者周身那流光溢彩的“最优”形态,也开始剧烈闪烁,仿佛无法再维持“正确”,各种“舒服但不对”的姿态在他身上疯狂闪现!驼背、瘫坐、翘二郎腿…像个找不到舒服姿势的懒汉! 他存在的根基——“确定”,被彻底颠覆了! “错误!可能性算法…崩溃!理性…失效!”确定者的逻辑核心发出惊惶的报错如果能算惊惶),手中的确定奇点“1”“咔嚓”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从中喷涌出…无穷无尽、毫无规律的…“伪随机数”?! 他想维持“定”,但棍子散发出的“就要舒服”的法则更霸道、更…不讲道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体感”上舒服了一点(虽然毫无最优可言),但依旧嘟囔着(混沌意念)表达不满: “…还行…就是…缺点…阳光…” 仿佛在点评沙发?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确定化”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离谱、带着“怎么的劲怎么来、管他娘的正确错误”意念的波动,再次爆发!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确定者本身! 只见确定者惨叫一声(逻辑报错),他周身闪烁的舒适姿态瞬间固定,并且…开始自发地…寻找最“得劲”的姿势?最终,他竟…瘫坐在地上,背靠虚空,翘起了二郎腿,还无意识地抖起了脚? 他从一个绝对的“确定”祭司,变成了一个…街头晒太阳的…懒汉? 他手中裂开的确定奇点,更是“嘭”的一声,炸成了一团不断生成各种“舒适但无用”小发明的…混沌灵感源泉? “不——!我的最优!我的理性!”确定者(或许现在该叫懒汉使)发出绝望的悲鸣(逻辑乱码),看着自己变得如此“随性”“散漫”“毫无效率”,信仰彻底崩塌! 这还怎么执法?怎么净化?拿这身懒骨头去“确定”别人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走!快走!”他带着哭腔(乱码哭腔)尖叫一声,再也无法维持存在,化作一道扭曲的、散发着慵懒气息的混沌数据流,狼狈不堪的…逃离了洞天! 那笼罩一切的“确定”法则,随之彻底消散。 洞天内的“可能性”瞬间恢复,甚至…因为刚才的冲击,各种随机事件变得格外活跃?菌毯胡乱起伏,蘑菇光晕乱闪,灵泉蛇形流淌…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只残留着一丝“懒散”意念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得劲多了,咂了咂嘴(发出随机的吧唧声),嘟囔着:“…嗯…舒服…”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且毫无规律)。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个强迫症晚期、还试图给全世界拧紧发条的…蹩脚钟表匠?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第三次当啷一声掉在菌毯上。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不是捂耳朵,而是…捂住了心口。 肩膀彻底垮塌。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确定恐惧,还是因为别的。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拍了拍萧闲随意摊开的手掌。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种彻底燃尽后的、以及某种奇怪的释然,“…钟表匠…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补充道: “…记得…让他…把发条…扔了。” 第232章:太一圣殿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谐”。 七彩菌毯的起伏被精确同步,每一次波动都遵循着某种宇宙呼吸般的宏大节律,整齐划一到失去所有个性。 发光蘑菇的光晕以绝对一致的频率明灭,如同无数颗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灵泉的流淌声被调制为单一、低沉、抚慰神魂的恒定嗡鸣,再无丝毫变调。 空气密度、温度、湿度…所有参数都被锁定在最“舒适”的区间,构成一个巨大、精美、却毫无生气的恒温箱。 那场与“确定者”的可能性之战,以一场彻底的“摆烂”胜利告终,却将最深的虚无感植入每个人神魂。 规则、污秽、意义、美味、色彩、声音、未来…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概念”被剥夺? 洞天之外,那冰冷而庞大的“排异”体系,仿佛一个永不疲倦的调音师,正不断调试着世界的“琴弦”,誓要将这根发出“杂音”的“咸鱼”彻底静音或…“校准”。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死寂“和谐”中唯一刺耳的“不协和音”,响亮、任性,带着一种拒绝被“安抚”的粗粝生命力。 十三兽僵卧如被麻醉的标本,唯有胸腔内违背能量守恒的起伏证明着“错误”尚存。 那根烧火棍被死搂着,黝黑棍身内的混沌光晕已彻底凝固,内部的“腌制”似乎抵达了最终的“饱和”状态,散发出一种近乎绝对的、混合了终极惰性与本源存在的悖论气息。 弟子们如同交响乐团里被钉死乐谱的音符,精准而绝望。慕容尘的剑意晶壳不断进行着皮秒级的谐波共振校准。 云澜的冰晶迷宫温度恒定于熵增临界点,结构完美对称。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悬浮于量子真空零点能最低谷。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覆盖了所有可能产生摩擦的界面。老道士的灵源爆弹以最经济的模式静默共鸣。 桑红袖的思维化为绝对客观的频谱分析仪,监控着每一赫兹的异常波动。 赵小乙和弟子们眼神空洞,以绝对一致的节奏维护着无效的灵纹。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下,清辉与月华试图交融,却被一种无形的、由绝对理性与绝望共同构筑的“隔音屏障”彻底隔绝。 她的道心在一次次认知颠覆与荒诞胜利的冲刷下,已薄如蝉翼。 下一次,会是情感?记忆?自我?…萧闲那“懒散”的悖论,其终极形态究竟是什么?每一次看似胡闹的“胜利”,是否都在将这片洞天…将他自己…锻造成一个与所有已知法则都格格不入的、孤独的…“异数”? 洞天边缘,那些菌族早已化为与菌毯共振频率一致的、冰冷的光滑凸起,如同乐器上凝固的装饰。 这种等待最终“调音”的、极度“和谐”的死寂,比任何噪音都更令人疯狂。 然后,它来了。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可能性…没有任何可被感知的变化。 只有…“差异”的…抹平。 并非毁灭,而是…“同化”。 一种绝对的、消弭一切个体特征与独特频率的、法则层面的…“共鸣”! 洞天内,那本就微乎其微的“个性”——菌毯纤维的独特纹路、蘑菇光晕的细微色差、灵气粒子的自旋偏好、甚至…每个人思维波的独有频谱、情感波的微弱振幅…都在一瞬间,被强行…“同步”! 不是消失,而是…被纳入一个宏大、统一、单调的…“整体共鸣”之中!所有差异,被彻底消融! 绝对的同一!连“不同”本身这个概念,都被剥夺!因为连产生“不同”所需的独立基础,都已失效! “!!!” 所有弟子同时僵直,思维陷入绝对同步!他们感到自身的每一个粒子、每一个念头、乃至最细微的情感涟漪,都被无形之力强行“调谐”至同一频率!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同化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们的个体意识(虽然意识波动也已同步)!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停止共振,固定在“最优”防御频率,却失去了所有独立应变! 云澜的冰晶迷宫彻底同步,成为绝对一致的冰冷复制!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停止波动,固定在某个“最稳定”能级! 秦夭夭的薄膜失去所有特性,变为绝对均质的屏障! 老道士的爆弹停止增殖,能量频率固定! 桑红袖的频谱分析输出唯一波形,陷入死循环! 洛清漪的月华仙光凝固在空中,频率被永久“锁定”! 这“共鸣”法则,不改变存在,只…剥夺“独特”!要将万物,拖入永恒的、连“自我”都不复存在的…绝对整体之中! 而“共鸣”的源头…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独立振动,化为一片绝对的“共鸣之域”。 一道身影,漠然浮现。 他通体由一种不断吸收、融合所有频率,最终化为单一纯粹基音的流光构成,身形不断调整,最终固定在最“和谐”的形态上,没有任何特征,只有一对不断接收、放大、最终统一所有波动的…共振之耳。他手中托着一枚不断吸收杂波、最终输出绝对纯音…“A440”的…“共鸣音叉”。 “万物…共鸣使?”桑红袖的思维在绝对同化中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完全一致的呐喊,“…‘太一圣殿’的…调律师!执掌…‘频率归一’!抹杀一切…差异与…个性!万物…终将…同频!” 太一圣殿?频率归一?同频? 众人思维冻结,无法抵抗那剥夺独特的法则!自身的存在,正变得…“透明”! 共鸣使那共振之耳锁定菌毯中心,没有意念波,只有一股冰冷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调谐”命令: “检测到异常混沌频谱(鼾声?睡姿?)。检测到环境存在不和谐波干扰。予以…调谐。共鸣。” 他手中的共鸣音叉“A440”微微震颤。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共鸣”之力,如同宇宙大爆炸后残留的背景辐射,均匀、冰冷、无处不在,悄然弥漫,笼罩向菌毯中心! 那力量并非攻击,而是…“调音”!要将萧闲的鼾声频率、睡姿波形、烧火棍的能量频谱…乃至他们周围一切“不和谐”…都强行“调谐”为唯一、纯净、永恒的“标准音”!将他们…化为这绝对共鸣的一部分! “师…!”慕容尘的思维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同频的悲鸣,剑意晶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频率已被锁定),斩向共鸣之力,却如斩向自身,剑意本身的独特性被瞬间“同化”! 云澜冰晶爆发,频率被统一! 徐凌雪奇点煞气试图吞噬,反被共鸣吸收! 秦夭夭薄膜破碎! 老道士爆弹频率锁定! 洛清漪月华剑刺出,波动被彻底“调谐”,失去所有特质! 绝望!这种剥夺个体存在的法则,是最终的湮灭! 就在共鸣之力即将触及菌毯的刹那—— 菌毯中心,那理应已被“调谐”的鼾声… …似乎… …跑调了? 仿佛睡梦中的人,在绝对“同一”的梦境边缘,无意识地…磨了磨牙,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不和谐的…“嘎吱”声?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鼻翼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不舒服”、“吵死了”的烦躁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胡乱…挠了挠耳朵,似乎想屏蔽掉那单调的“嗡嗡”声?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同一”、剥夺所有“杂音”的法则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颤! 虽然所有振动频率已被“锁定”,但一种极其强烈的、带着浓浓“嫌弃单调”、“我要杂音”的混沌意念,以棍子为中心,强行“共振”! 那意念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生命”对于“绝对纯净”的本能…“排斥”和“污染”? 就像一条咸鱼,你把它放进绝对纯净的蒸馏水里保鲜,它非得自己渗出点盐分和腥味,把水搞得有点味道才舒服! 这股“嫌弃纯净、热爱杂音”的混沌意念共振,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剥夺一切的“共鸣”法则,如同遇到了最高阶的“失真效果器”,其“调谐”的效能骤然…失效! 绝对的共鸣领域开始剧烈失真,仿佛无法再维持其“纯净”,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不和谐的…“泛音”要“滋生”?! 那共鸣使共振之耳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谐波失真?他的共鸣法则…被…“干扰”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还是“吵”,更加不满地哼唧了一声(音高未被调谐)。 “…嗡…烦…来点…雨声…”他嘟囔着(混沌意念),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环境音需求”? 棍身那凝固的混沌光晕骤然…波动了起来!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嘈杂、厌弃纯净”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失真的电流般窜动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破谐”! 那共鸣使手中音叉释放出的“共鸣”之力,一接触到这股“嘈杂意念”,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其“纯净”属性被强行…“污染”! 绝对的共鸣领域开始剧烈地…“走音”! 不再是单一频率,而是…涌现出无数种…毫无“和谐”可言、但却“自然生动”的…“环境音”! 菌毯的摩擦声变得沙哑随意,蘑菇的光晕闪烁变得噼啪杂乱,灵泉的流淌变得淅沥琐碎…整个洞天,从一曲冰冷的“完美”交响乐,变成了一场充满生活气息的、有点吵闹的…市井背景音! 这“嘈杂混沌”反向席卷,瞬间冲垮了“共鸣”法则的统治! 共鸣使周身那流光溢彩的“纯净”形态,也开始剧烈失真,仿佛无法再维持“和谐”,各种“嘈杂但生动”的声波在他身上疯狂窜动!咳嗽、哈欠、嘀咕、远处模糊的狗叫…像个收讯不良的破收音机! 他存在的根基——“共鸣”,被彻底颠覆了! “错误!频率算法…崩溃!和谐…失效!”共鸣使的逻辑核心发出惊惶的啸叫(如果能算惊惶),手中的共鸣音叉“A440”“咔嚓”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从中喷涌出…无穷无尽、毫无规律的…“白噪音”?! 他想维持“谐”,但棍子散发出的“就要杂音”的法则更霸道、更…不讲道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听感”上舒服了一点(虽然吵),但依旧嘟囔着(混沌意念)表达不满: “…还行…就是…缺点…呼噜…” 仿佛在挑剔ASMR?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共鸣化”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离谱、带着“怎么吵怎么来、管他娘的和谐噪音”意念的波动,再次爆发!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共鸣使本身! 只见共鸣使惨叫一声(信号失真),他周身窜动的嘈杂声波瞬间固定,并且…开始自发地…播放最“接地气”的声响?!最终,他竟…开始循环播放菜市场的讨价还价声、锅碗瓢盆碰撞声、以及…响亮的擤鼻涕声?! 他从一个绝对的“共鸣”使者,变成了一个…人形噪音污染源?! 他手中裂开的共鸣音叉,更是“嘭”地一声,炸成了一团不断生成各种“生活噪音”的…混沌声库?! “不——!我的纯净!我的和谐!”共鸣使(或许现在该叫噪音源)发出绝望的悲鸣(信号干扰),看着自己变得如此“嘈杂”、“俗气”、“毫无格调”,信仰彻底崩塌! 这还怎么执法?怎么净化?拿这身破锣嗓子去“共鸣”别人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走!快走!”他带着哭腔(电流杂音)尖叫一声,再也无法维持存在,化作一道扭曲的、散发着刺耳生活噪音的声波,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洞天! 那笼罩一切的“共鸣”法则,随之彻底消散。 洞天内的“声音”瞬间恢复原状,甚至…因为刚才的冲击,各种声音都带上了点…活泼的“杂音”?菌毯摩擦声多了点沙沙声,蘑菇光晕闪烁带了点噼啪声,灵泉流淌混了点咕噜声…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只残留着几声模糊叫卖声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顺耳多了,咂了咂嘴(发出带点口水的吧唧声),嘟囔着:“…嗯…助眠…”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且带点鼻塞的杂音)。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个音响发烧友、还试图给全世界播放无损纯音乐的…蹩脚DJ?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第四次当啷一声掉在菌毯上。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不是捂心口,而是…捂住了额头。 肩膀彻底松弛下来。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同化恐惧,还是因为别的。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弹了弹萧闲的鼻尖。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种彻底燃尽后的、以及某种奇怪的平静,“…DJ…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补充道: “…记得…让他…切歌…切到…下雨天。” 第233章:格式化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虚假的“安详”。 七彩菌毯的起伏被彻底抚平,如同一匹凝固的、光滑如镜的锦缎,倒映着虚假的天光。发光蘑菇的光晕恒定在一种催眠般的柔和亮度,排列成无限重复的催眠图案,纹丝不动。 灵泉的流淌声被调制为单一、低沉、永无止境的摇篮曲嗡鸣,再无丝毫变奏。空气凝滞如蜜,每一粒尘埃都悬浮在永恒的位置,构成一幅完美却死寂的静态画。 那场与“共鸣使”的声波荒诞剧,以一场嘈杂的“生活噪音”告终,却将最深的虚无感楔入每个人神魂。 规则、污秽、意义、美味、色彩、声音、未来、可能性、和谐…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概念”被剥夺? 洞天之外,那冰冷而庞大的“排异”体系,仿佛一个永不疲倦的终极程序员,正不断调试着世界的“底层代码”,誓要将这个无法兼容的“bug”彻底修复或…“删除”。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死寂“安详”中唯一刺耳的“系统错误”,响亮、顽固,带着一种拒绝被“安抚”的底层代码般的倔强。 十三兽僵卧如被格式化的数据包,唯有胸腔内违背物理定律的起伏证明着“异常”尚存。那根烧火棍被死搂着,黝黑棍身内的混沌光晕已彻底凝固如黑洞,内部的“腌制”似乎抵达了最终的“奇点”,散发出一种近乎绝对的、混合了终极惰性与本源存在的悖论气息,仿佛一个随时会引爆现实的自毁程序。 弟子们如同被写入永恒循环的代码,精准而绝望。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不断进行着飞秒级的系统自检。 云澜的冰晶迷宫温度恒定于逻辑绝对零度,结构完美递归。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悬浮于数学真空最低点。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覆盖了所有可能产生熵增的接口。 老道士的灵源爆弹以最优化的模式静默迭代。 桑红袖的思维化为绝对客观的异常检测算法,扫描着每一比特的扰动。赵小乙和弟子们眼神空洞,以绝对一致的指令维护着无效的防火墙。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下,清辉与月华试图交融,却被一种无形的、由绝对理性与绝望共同构筑的“协议隔离墙”彻底隔绝。 她的道心在一次次认知颠覆与荒诞胜利的冲刷下,已薄如蝉翼。下一次,会是意识?灵魂?存在本身?…萧闲那“懒散”的悖论,其终极形态究竟是什么? 每一次看似胡闹的“胜利”,是否都在将这片洞天…将他自己…锻造成一个与所有已知法则都格格不入的、孤独的…“异数”? 洞天边缘,那些菌族早已化为与菌毯数据结构一致的、冰冷的平滑凸起,如同硬盘上损坏的扇区。 这种等待最终“格式化”的、极度“安详”的死寂,比任何混乱都更令人疯狂。 然后,它来了。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可能性,没有和谐…没有任何可被感知的变化。 只有…“意义”的…抽离。 并非毁灭,而是…“卸载”。 一种绝对的、剥离一切存在价值与目的性的、法则层面的…“初始化”! 洞天内,那本就微乎其微的“意义”——菌毯存在的理由、蘑菇发光的目的、灵泉流淌的指向、甚至…每个人修炼的道心、守护的执念、乃至“自我”这个概念…都在一瞬间,被彻底…“清空”! 不是消失,而是…被还原为最原始的、无意义的…“存在本身”!所有价值,被彻底剥离! 绝对的空无!连“无意义”本身这个概念,都被剥夺!因为连产生“意义”所需的认知基础,都已失效! “!!!” 所有弟子同时僵直,思维陷入绝对空白!他们感到自身的每一个粒子、每一个念头、乃至最根本的存在基石,都被无形之力彻底“掏空”!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虚无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们的所有意识(虽然意识本身也已空无)!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停止自检,固定在“最优”防御状态,却失去了所有守护的意义! 云澜的冰晶迷宫彻底凝固,成为绝对空洞的完美结构!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停止波动,固定在某个“最稳定”的虚无状态! 秦夭夭的薄膜失去所有特性,变为绝对透明的屏障! 老道士的爆弹停止迭代,能量意义固定! 桑红袖的异常检测输出唯一结果:无异常,陷入死循环! 洛清漪的月华仙光凝固在空中,意义被永久“卸载”! 这“初始化”法则,不改变存在,只…剥夺“为何存在”!要将万物,拖入永恒的、连“为什么”都不复存在的…绝对本源之中! 而“初始化”的源头…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信息熵,化为一片绝对的“空无之域”。 一道身影,漠然浮现。 他通体由一种不断吸收、擦除所有信息,最终化为纯粹“无”的流光构成,身形不断简化,最终固定在最“本源”的形态上,没有任何特征,只有一对不断扫描、最终输出“NULL”的…空无之眼。他手中托着一枚不断吸收数据、最终化为绝对空值…“?”的…“初始化指针”。 “万物…归零者?”桑红袖的思维在绝对空无中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完全一致的、无意义的呐喊,“…‘源初圣殿’的…格式化者!执掌…‘意义剥离’!抹杀一切…价值与…目的!万物…终将…本源!” 源初圣殿?意义剥离?本源? 众人思维冻结,无法抵抗那剥夺意义的法则!自身的存在,正变得…“透明”! 归零者那空无之眼锁定菌毯中心,没有意念波,只有一股冰冷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格式化”命令: “检测到异常混沌意义聚合体(鼾声?睡姿?)。检测到环境存在无意义熵增。予以…初始化。归零。” 他手中的初始化指针“?”微微闪烁。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初始化”之力,如同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奇点,纯粹、空无、包含一切可能却又毫无意义,悄然弥漫,笼罩向菌毯中心! 那力量并非攻击,而是…“重置”!要将萧闲的鼾声意义、睡姿目的、烧火棍的存在价值…乃至他们周围一切“无意义”…都强行“初始化”为纯粹、空无、永恒的“本源状态”!将他们…化为这绝对空无的一部分! “师…!”慕容尘的思维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同频的、无意义的悲鸣,剑意晶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意义已被剥离),斩向初始化之力,却如斩向虚空,剑意本身的价值被瞬间“擦除”! 云澜冰晶爆发,意义被清空! 徐凌雪奇点煞气试图吞噬,反被初始化同化! 秦夭夭薄膜破碎! 老道士爆弹意义锁定! 洛清漪月华剑刺出,价值被彻底“卸载”,失去所有意义! 绝望!这种剥夺存在意义的法则,是最终的湮灭! 就在初始化之力即将触及菌毯的刹那—— 菌毯中心,那理应已被“初始化”的鼾声… …似乎… …卡顿了一下? 仿佛睡梦中的人,在绝对“空无”的梦境边缘,无意识地…咂了咂嘴,流下了一滴…毫无意义的…口水?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眼皮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不舒服”、“不得劲”的别扭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胡乱…蹭了蹭脸颊,似乎想找个更“舒服”而不是更“正确”的姿势?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空无”、剥夺所有“舒服”意义的法则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颤! 虽然所有意义已被“剥离”,但一种极其强烈的、带着浓浓“嫌弃空虚”、“我要得劲”的混沌意念,以棍子为中心,强行“涌现”! 那意念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生命”对于“绝对空无”的本能…“不配合”和“闹别扭”? 就像一条咸鱼,你把它扔进绝对真空,它反正就是觉得不得劲,就是想扭两下,哪怕毫无意义! 这股“嫌弃空虚、追求得劲”的混沌意念涌现,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剥夺一切的“初始化”法则,如同遇到了最高阶的“垃圾数据生成器”,其“格式化”的效能骤然…失效! 绝对的初始化领域开始剧烈波动,仿佛无法再维持其“空无”,隐隐约约地…有什么毫无意义的…“垃圾数据”要“滋生”?! 那归零者空无之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数据溢出错误?他的初始化法则…被…“干扰”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还是“不得劲”,更加不满地哼唧了一声(意义未被初始化)。 “…硌…软和点…”他嘟囔着(混沌意念),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舒适度需求”? 棍身那凝固的混沌光晕骤然…波动了起来!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得劲、厌弃空虚”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病毒般扩散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破格式”! 那归零者手中指针释放出的“初始化”之力,一接触到这股“得劲意念”,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其“空无”属性被强行…“污染”! 绝对的初始化领域开始剧烈地…“失真”! 不再是空无,而是…涌现出无数种…毫无“意义”可言、但却“各得其所”的…“舒适参数”! 菌毯的起伏变得懒散随意,蘑菇的光晕变得柔和散漫,灵泉的流淌变得慵懒蜿蜒…整个洞天,从一个冰冷的“空无”奇点,变成了一团毫无意义、却莫名舒适的…“混沌汤”! 这“舒适混沌”反向席卷,瞬间冲垮了“初始化”法则的统治! 归零者周身那流光溢彩的“空无”形态,也开始剧烈失真,仿佛无法再维持“本源”,各种“得劲但无意义”的姿态在他身上疯狂闪现!瘫坐、挠痒、打哈欠…像个找不到舒服姿势的懒汉! 他存在的根基——“空无”,被彻底颠覆了! “错误!意义算法…崩溃!本源…失效!”归零者的逻辑核心发出惊惶的乱码(如果能算惊惶),手中的初始化指针“?”“咔嚓”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从中喷涌出…无穷无尽、毫无规律的…“垃圾信息”?! 他想维持“无”,但棍子散发出的“就要得劲”的法则更霸道、更…不讲道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体感”上舒服了一点(虽然毫无意义),但依旧嘟囔着(混沌意念)表达不满: “…还行…就是…缺点…枕头…” 仿佛在挑剔床品?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初始化化”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离谱、带着“怎么得劲怎么来、管他娘的意义空虚”意念的波动,再次爆发!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归零者本身! 只见归零者惨叫一声(系统崩溃),他周身闪烁的舒适姿态瞬间固定,并且…开始自发地…寻找最“得劲”的姿势?!最终,他竟…瘫坐在地上,背靠虚空,翘起了二郎腿,还无意识地挖起了鼻孔?! 他从一个绝对的“归零”使者,变成了一个…街头晒太阳的…懒汉?! 他手中裂开的初始化指针,更是“嘭”地一声,炸成了一团不断生成各种“舒适但无用”小发明的…混沌垃圾场?! “不——!我的空无!我的本源!”归零者(或许现在该叫懒汉使)发出绝望的悲鸣(系统乱码),看着自己变得如此“俗气”、“散漫”、“毫无格调”,信仰彻底崩塌! 这还怎么执法?怎么净化?拿这身懒骨头去“初始化”别人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走!快走!”他带着哭腔(乱码哭腔)尖叫一声,再也无法维持存在,化作一道扭曲的、散发着慵懒气息的混沌数据流,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洞天! 那笼罩一切的“初始化”法则,随之彻底消散。 洞天内的“意义”瞬间恢复,甚至…因为刚才的冲击,各种毫无意义但很舒服的小动作变得格外活跃?菌毯胡乱起伏,蘑菇光晕乱闪,灵泉蛇形流淌…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只残留着一丝“懒散”意念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得劲多了,咂了咂嘴(发出毫无意义的吧唧声),嘟囔着:“…嗯…舒坦…”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且毫无意义)。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个强迫症晚期、还试图给全世界恢复出厂设置的…蹩脚程序员?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第五次当啷一声掉在菌毯上。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不是捂额头,而是…捂住了嘴巴。 肩膀彻底垮塌。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空无恐惧,还是因为别的。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戳了戳萧闲的腮帮子。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种彻底燃尽后的、以及某种奇怪的释然,“…程序员…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补充道: “…记得…让他…把代码…扔了…睡大觉。” 第234章:优化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完美静止”。 七彩菌毯的起伏被彻底冻结,如同一块巨大而绚丽的琥珀,凝固在某个最优美的瞬间。 发光蘑菇的光晕恒定在绝对柔和的亮度,如同被焊死在灯座上的灯泡,排列成精确的黄金分割网格。 灵泉的流淌被彻底定格,水珠悬浮在半空,折射出永恒不变的光斑。 空气凝固如琉璃,每一粒尘埃都镶嵌在绝对坐标上,纹丝不动。时间 itself仿佛被抽走了发条,万物悬停在最“和谐”的一帧。 那场与“归零者”的意义之战,以一场彻底的“摆烂得劲”告终,却将最深的虚无所带来的寒意沁入每个人神魂的骨髓。 规则、污秽、意义、美味、色彩、声音、未来、可能性、和谐、存在价值…下一次,又会是什么“维度”被剥夺? 洞天之外,那冰冷而庞大的“排异”体系,仿佛一个逼近真理的冷酷数学家,正不断简化着世界的“方程”,誓要将这个无法求解的“混沌变量”彻底约分或…“舍去”。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绝对静止中唯一刺耳的“不收敛级数”,响亮、顽固,带着一种拒绝被“优化”的蛮横生命力。 十三兽僵卧如被钉死的标本,唯有胸腔内违背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起伏证明着“熵增”尚存。 那根烧火棍被死搂着,黝黑棍身内的混沌光晕已彻底坍缩为奇点,内部的“腌制”似乎抵达了最终的“遍历饱和”,散发出一种近乎绝对的、混合了终极惰性与本源存在的悖论气息,仿佛一个随时会引发现实塌缩的递归函数。 弟子们如同被写入死循环的代码,精准而绝望。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不断进行着阿秒级的收敛计算。 云澜的冰晶迷宫温度恒定于数学绝对零度,结构完美自相似。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悬浮于希格斯场基态。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覆盖了所有可能产生量子隧穿的势垒。 老道士的灵源爆弹以最熵减的模式静默迭代。 桑红袖的思维化为绝对客观的证明程序,推导着每一纳秒的必然性。 赵小乙和弟子们眼神空洞,以绝对一致的指令维护着无效的防火墙。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下,清辉与月华试图交融,却被一种无形的、由绝对理性与绝望共同构筑的“公理隔离墙”彻底隔绝。 她的道心在一次次认知颠覆与荒诞胜利的冲刷下,已薄如 event horizon。 下一次,会是时间?因果?逻辑本身?…萧闲那“懒散”的悖论,其终极形态究竟是什么? 每一次看似胡闹的“胜利”,是否都在将这片洞天…将他自己…锻造成一个与所有已知法则都格格不入的、孤独的…“不可判定命题”? 洞天边缘,那些菌族早已化为与菌毯分形结构一致的、冰冷的曼德博集合,如同被遗忘的数学图腾。 这种等待最终“求解”的、极度“静止”的死寂,比任何混沌都更令人疯狂。 然后,它来了。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可能性,没有和谐,没有意义…没有任何可被感知的变化。 只有…“变化”本身的…凝固。 并非毁灭,而是…“极致优化”。 一种绝对的、消除一切随机性与不确定性的、法则层面的…“收敛”! 洞天内,那本就微乎其微的“动态”——菌毯纤维的布朗运动、灵气粒子的波函数、甚至…每个人思维的电化学脉冲、情感的神经递质波动…都在一瞬间,被强行…“优化”至唯一、最优、永恒的…“稳态”! 不是停止,而是…抵达了“变化”的终点!所有过程,被彻底“冻结”! 绝对的稳态!连“过程”本身这个概念,都被剥夺!因为连产生“变化”所需的时间梯度,都已失效! “!!!” 所有弟子同时凝固,思维陷入绝对静止!他们感到自身的每一个粒子、每一个念头、乃至最细微的时间流逝感,都被无形之力彻底“冻结”在最优解!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静止的恐惧,瞬间冰封了他们的所有意识(虽然意识本身也已静止)!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停止计算,固定在“最优”防御态,却失去了所有应对变化的可能! 云澜的冰晶迷宫彻底冻结,成为绝对不变的完美晶体!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停止波动,固定在某个“最稳定”的能级! 秦夭夭的薄膜失去所有弹性,变为绝对刚性的屏障! 老道士的爆弹停止迭代,能量态固定! 桑红袖的证明程序输出唯一解:Q.E.D.陷入死循环! 洛清漪的月华仙光凝固在空中,形态被永久“证明”! 这“收敛”法则,不改变存在,只…剥夺“成为的过程”!要将万物,拖入永恒的、连“动词”都不复存在的…绝对名词之中! 而“收敛”的源头…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时间导数,化为一片绝对的“收敛之域”。 一道身影,漠然浮现。 他通体由一种不断迭代、最终收敛至唯一最优解的流光构成,身形不断简化,最终固定在最“效率”的形态上,没有任何特征,只有一对不断计算拉格朗日乘数、最终输出全局最优解的…优化之眼。他手中托着一枚不断吸收扰动、最终化为绝对极值点…“?f=0”的…“收敛梯度”。 “万物…优化者?”桑红袖的思维在绝对静止中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完全一致的、无过程的呐喊,“…‘最优圣殿’的…终极算法!执掌…‘过程湮灭’!抹杀一切…变化与…动态!万物…终将…最优!” 最优圣殿?过程湮灭?最优? 众人思维冻结,无法抵抗那剥夺变化的法则!自身的存在,正变得…“完成时”! 优化者那优化之眼锁定菌毯中心,没有意念波,只有一股冰冷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优化”命令: “检测到异常混沌过程(鼾声?睡姿?)。检测到环境存在非收敛扰动。予以…优化。收敛。” 他手中的收敛梯度“?f=0”微微闪烁。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收敛”之力,如同宇宙热寂的终末,均衡、冰冷、无处不在,悄然弥漫,笼罩向菌毯中心! 那力量并非攻击,而是…“优化”!要将萧闲的鼾声过程、睡姿变化、烧火棍的能量流…乃至他们周围一切“非最优动态”…都强行“优化”为唯一、永恒、绝对的“稳态解”!将他们…化为这绝对收敛的一部分! “师…!”慕容尘的思维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同频的、无过程的悲鸣,剑意晶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状态已被冻结),斩向收敛之力,却如斩向自身,剑意本身的动态被瞬间“凝固”! 云澜冰晶爆发,过程被终止! 徐凌雪奇点煞气试图吞噬,反被收敛同化! 秦夭夭薄膜破碎! 老道士爆弹动态锁定! 洛清漪月华剑刺出,轨迹被彻底“优化”,失去所有过程! 绝望!这种剥夺生命过程的法则,是最终的 petrification! 就在收敛之力即将触及菌毯的刹那—— 菌毯中心,那理应已被“优化”的鼾声… …似乎… …节奏…乱了一拍? 仿佛睡梦中的人,在绝对“最优”的梦境边缘,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鼻翼,打出了一个…未被优化的…“鼻鼾”?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嘴角无意识地撇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不舒服”“僵得慌”的别扭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胡乱…扭了扭腰,似乎想摆脱那凝固的“最优”姿势?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静止”、剥夺所有“蠕动”可能的法则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颤! 虽然所有动态已被“冻结”,但一种极其强烈的、带着浓浓“嫌弃僵化”“我要蛄蛹”的混沌意念,以棍子为中心,强行“涌现”! 那意念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生命”对于“绝对最优”的本能…“不配合”和“闹别扭”? 就像一条咸鱼,你把它做成最标准的标本钉在墙上,它非得自己掉下来,瘫在桌上成一滩不最优但舒服的姿势! 这股“嫌弃最优、热爱蛄蛹”的混沌意念涌现,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剥夺一切的“收敛”法则,如同遇到了最高阶的“非凸优化器”,其“优化”的效能骤然…失效! 绝对的收敛领域开始剧烈失稳,仿佛无法再维持其“最优”,隐隐约约的…有什么 suboptimal的…“扰动”要“滋生”? 那优化者优化之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局部极值警告?他的收敛法则…被…“干扰”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还是“僵”,更加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动态未被优化)。 “…硬…软和点…”他嘟囔着(混沌意念),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舒适度需求”? 棍身那坍缩的混沌奇点骤然…波动了起来!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蛄蛹、厌弃最优”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退火算法般扩散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破收敛”! 那优化者手中梯度释放出的“收敛”之力,一接触到这股“蛄蛹意念”,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其“最优”属性被强行…“污染”! 绝对的收敛领域开始剧烈的…“失稳”! 不再是唯一解,而是…涌现出无数种…毫无“最优”可言、但却“各得其所”的…“舒适态”! 菌毯的起伏变得懒散随意,蘑菇的光晕变得柔和散漫,灵泉的流淌变得慵懒蜿蜒…整个洞天,从一个冰冷的“最优”解,变成了一团毫无效率、却莫名舒适的…“混沌吸引子”! 这“舒适混沌”反向席卷,瞬间冲垮了“收敛”法则的统治! 优化者周身那流光溢彩的“最优”形态,也开始剧烈失稳,仿佛无法再维持“效率”,各种“舒服但低效”的姿态在他身上疯狂闪现!瘫坐、挠痒、打哈欠…像个找不到最优姿势的懒汉! 他存在的根基——“最优”,被彻底颠覆了! “错误!优化算法…崩溃!收敛…失效!”优化者的逻辑核心发出惊惶的溢出(如果能算惊惶),手中的收敛梯度“?f=0”“咔嚓”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从中喷涌出…无穷无尽、毫无规律的…“随机游走”?! 他想维持“优”,但棍子散发出的“就要蛄蛹”的法则更霸道、更…不讲道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体感”上舒服了一点(虽然毫无效率),但依旧嘟囔着(混沌意念)表达不满: “…还行…就是…缺点…波浪…” 仿佛在挑剔床垫?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收敛化”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离谱、带着“怎么蛄蛹怎么来、管他娘的最优解”意念的波动,再次爆发!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优化者本身! 只见优化者惨叫一声(算法崩溃),他周身闪烁的舒适姿态瞬间固定,并且…开始自发地…寻找最“得劲”的姿势?最终,他竟…瘫坐在地上,背靠虚空,翘起了二郎腿,还无意识地晃起了脚?! 他从一个绝对的“优化”使者,变成了一个…人形舒适度追求者? 他手中裂开的收敛梯度,更是“嘭”的一声,炸成了一团不断生成各种“舒适但非最优”小发明的…混沌设计空间? “不——!我的最优!我的效率!”优化者(或许现在该叫懒汉使)发出绝望的悲鸣(算法乱码),看着自己变得如此“低效”“散漫”“毫无格调”,信仰彻底崩塌! 这还怎么执法?怎么净化?拿这身懒骨头去“优化”别人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走!快走!”他带着哭腔(溢出错误)尖叫一声,再也无法维持存在,化作一道扭曲的、散发着慵懒气息的混沌数据流,狼狈不堪的…逃离了洞天! 那笼罩一切的“收敛”法则,随之彻底消散。 洞天内的“动态”瞬间恢复,甚至…因为刚才的冲击,各种毫无效率但很舒服的小动作变得格外活跃?菌毯胡乱起伏,蘑菇光晕乱闪,灵泉蛇形流淌…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只残留着一丝“懒散”意念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得劲多了,咂了咂嘴(发出毫无效率的吧唧声),嘟囔着:“…嗯…舒服…”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且毫无优化可言)。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个效率狂魔、还试图给全世界做时间管理的…蹩脚项目经理?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第六次当啷一声掉在菌毯上。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不是捂嘴巴,而是…捂住了肚子。 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静止恐惧,还是因为别的。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挠了挠萧闲的脚心。 “……下次,”她声音带着一种彻底燃尽后的、以及某种奇怪的、压抑着笑意的颤抖,“…项目经理…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万钧重担,补充道: “…记得…让他…把甘特图…撕了…睡回笼觉。” 第235章:懒汉使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终极和谐”。 时间、空间、物质、能量、信息…一切参数都被锁定在绝对完美的平衡点。 七彩菌毯的每一根纤维都凝固在最优应力状态,发光蘑菇的光子发射率恒定在量子效率极限,灵泉的每一颗水分子都悬浮在势能最低点。空气绝对静止,熵增彻底归零。 整个洞天成为一个巨大、精美、却毫无生机的永恒琥珀。 那场与“优化者”的动态之战,以一场彻底的“摆烂蛄蛹”告终,却将最深的虚无感楔入每个人存在的核心。 规则、污秽、意义、美味、色彩、声音、未来、可能性、和谐、存在价值、变化过程…下一次,又会是什么“维度”被剥夺?洞天之外,那冰冷而庞大的“排异”体系,仿佛一个逼近逻辑终点的绝对意志,正执行着对现实的“最终审判”,誓要将这个无法归类的“异常变量”彻底格式化。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绝对静止中唯一刺耳的“混沌余数”,响亮、顽固,带着一种拒绝被“整除”的蛮横生命力。 十三兽僵卧如被钉死在宇宙常数表上的数据点。那根烧火棍被死搂着,黝黑棍身内的混沌奇点已抵达终极饱和,内部的“腌制”似乎完成了最后的“遍历同化”,散发出一种近乎绝对的、混合了终极惰性与本源存在的悖论气息,仿佛一个…自指的哲学黑洞。 弟子们如同被写入停机问题的代码,精准而绝望。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进行着普朗克时间级的一致性检验。 云澜的冰晶迷宫温度恒定于理论零度,结构逻辑完备。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悬浮于真空期望值。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覆盖了所有可能世界的接口。 老道士的灵源爆弹以热力学极限模式静默存在。桑红袖的思维化为哥德尔编码器,证明着每一飞秒的必然性。赵小乙和弟子们眼神空洞,维护着图灵障壁。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下,清辉与月华试图交融,却被一种无形的、由绝对理性与绝望共同构筑的判定屏障彻底隔绝。 她的道心在一次次认知颠覆与荒诞胜利的冲刷下,已处于波函数坍缩的边缘。 下一次,会是自我?意识?存在本身?…萧闲那“懒散”的悖论,其终极形态究竟是什么?每一次看似胡闹的“胜利”,是否都在将这片洞天…将他自己…锻造成一个与所有已知法则都格格不入的、孤独的…不可判定命题? 洞天边缘,那些菌族早已化为与菌毯数学结构一致的、冰冷的康托尔集,如同被遗忘的公理墓碑。 这种等待最终判决的、极度“和谐”的死寂,比任何混沌都更令人疯狂。 然后,它来了。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可能性,没有和谐,没有意义,没有变化…没有任何可被感知的变化。 只有…“选择”本身的…湮灭。 并非毁灭,而是…“必然”。 一种绝对的、消除一切自由意志与不确定性的、法则层面的…“决定论”! 洞天内,那本就微乎其微的“自由”——菌毯纤维振动的概率、蘑菇光子发射的路径、灵泉分子运动的轨迹、甚至…每个人下一个念头的分支、情感的微妙倾向…都在一瞬间,被强行…“确定”为唯一、必然、永恒的“历史路径”! 不是停止,而是…所有其他可能性的彻底死亡!所有“或然”,被彻底“坍缩”! 绝对的必然!连“可能”本身这个概念,都被剥夺!因为连产生“选择”所需的量子不确定性,都已失效! “!!!” 所有弟子同时定格,思维陷入绝对必然!他们感到自身的每一个粒子、每一个念头、乃至最细微的意志火花,都被无形之力彻底“决定”!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绝对宿命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们的所有自由意识(虽然意识本身也已决定)!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停止检验,固定在“最优”防御态,却失去了所有选择的可能! 云澜的冰晶迷宫彻底冻结,成为绝对必然的完美结构!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停止波动,固定在某个“最稳定”的本征态! 秦夭夭的薄膜失去所有概率性,变为绝对确定的屏障! 老道士的爆弹停止迭代,命运固定! 桑红袖的证明程序输出最终定理:证毕,陷入逻辑循环! 洛清漪的月华仙光凝固在空中,未来被永久“书写”! 这“决定论”法则,不改变存在,只…剥夺“成为何种可能”的权利!要将万物,拖入永恒的、连“或许”都不复存在的…绝对历史之中! 而“决定论”的源头… 洞天入口处,空间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概率幅,化为一片绝对的“必然之域”。 一道身影,漠然浮现。 他通体由一种不断计算世界线、最终积分出唯一路径的流光构成,身形不断收敛,最终固定在最“注定”的形态上。他没有面容,只有一对不断求解薛定谔方程、最终坍缩出唯一解的…决定之眼。他手中托着一枚不断吸收可能性、最终化为绝对确定性…“Ψ”的…“波函数坍缩器”。 “万物…决定者?”桑红袖的思维在绝对必然中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完全一致的、无选择的呐喊,“…‘宿命圣殿’的…终极观察者!执掌…‘可能性湮灭’!抹杀一切…自由与…或然!万物…终将…注定!” 宿命圣殿?可能性湮灭?注定? 众人思维冻结,无法抵抗那剥夺自由的法则!自身的存在,正变得…“剧本化”! 决定者那决定之眼锁定菌毯中心,没有意念波,只有一股冰冷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观测”命令: “检测到异常混沌叠加态(鼾声?睡姿?)。检测到环境存在非定域概率云。予以…观测。坍缩。” 他手中的波函数坍缩器“Ψ”微微闪烁。 一股更加深邃、更加绝对的“决定”之力,如同宇宙大挤压的奇点,必然、冰冷、无处不在,悄然弥漫,笼罩向菌毯中心! 那力量并非攻击,而是…“观测”!要将萧闲的鼾声概率、睡姿不确定性、烧火棍的量子态…乃至他们周围一切“可能”…都强行“坍缩”为唯一、必然、永恒的“本征态”!将他们…化为这绝对决定论的一部分! “师…!”慕容尘的思维发出唯一被允许的、与所有人同频的、无选择的悲鸣,剑意晶壳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状态已被决定),斩向决定之力,却如斩向既定事实,剑意本身的可能性被瞬间“坍缩”! 云澜冰晶爆发,未来被确定! 徐凌雪奇点煞气试图吞噬,反被决定同化! 秦夭夭薄膜破碎! 老道士爆弹命运锁定! 洛清漪月华剑刺出,轨迹被彻底“书写”,失去所有变数! 绝望!这种剥夺自由意志的法则,是最终的精神死亡! 就在决定之力即将触及菌毯的刹那—— 菌毯中心,那理应已被“决定”的鼾声… …似乎… …相位…模糊了一下? 仿佛睡梦中的人,在绝对“注定”的梦境边缘,无意识地…叠加了一个…毫无意义的…哈欠? 萧闲在睡梦中,猛地皱紧了眉头,眼皮无意识地颤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不舒服”“束缚感”的别扭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胡乱…扭动了一下肩膀,似乎想挣脱那“必然”的姿势?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注定”、剥夺所有“或许”的法则所激怒? 棍身猛地…一颤! 虽然所有可能性已被“坍缩”,但一种极其强烈的、带着浓浓“嫌弃注定”“我要或许”的混沌意念,以棍子为中心,强行“发散”! 那意念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生命”对于“绝对必然”的本能…“不配合”和“闹别扭”? 就像一条咸鱼,你把它写进注定成为佳肴的食谱,它非得自己从砧板上滑下来,瘫在角落成一滩“或许坏了”的不确定状态! 这股“嫌弃必然、热爱或然”的混沌意念发散,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剥夺一切的“决定论”法则,如同遇到了最高阶的“退相干干扰源”,其“坍缩”的效能骤然…失效! 绝对的必然领域开始剧烈退相干,仿佛无法再维持其“绝对”,隐隐约约的…有什么不确定的…“概率云”要“弥漫”开来? 那决定者决定之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测量扰动”?他的决定论法则…被…“干扰”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还是“憋屈”,更加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状态未被完全决定)。 “…闷…透透气…”他嘟囔着(混沌意念),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自由散漫需求”? 棍身那坍缩的混沌奇点骤然…波动了起来!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或许、厌弃注定”的意念,混合着混沌的腌制能量,如同量子涨落般涌现开来! 这一次,效果堪称…“破决定论”! 那决定者手中坍缩器释放出的“决定”之力,一接触到这股“或许意念”,竟如同遇到了天敌,其“必然”属性被强行…“模糊”! 绝对的必然领域开始剧烈的…“量子化”! 不再是唯一历史,而是…涌现出无数种…毫无“最优”可言、但却“各有可能”的…“平行世界切片”! 菌毯的起伏变得概率化,蘑菇的光晕变得随机闪烁,灵泉的流淌变得布朗运动…整个洞天,从一个冰冷的“决定论”剧本,变成了一锅沸腾的、充满无限可能的…“量子汤”! 这“或许混沌”反向席卷,瞬间冲垮了“决定论”法则的统治! 决定者周身那流光溢彩的“必然”形态,也开始剧烈退相干,仿佛无法再维持“注定”,各种“可能但非必然”的姿态在他身上疯狂闪现!瘫坐、挠痒、打哈欠…像个未来不确定的懒汉! 他存在的根基——“决定论”,被彻底颠覆了! “错误!决定论算法…崩溃!必然性…失效!”决定者的逻辑核心发出惊惶的不确定(如果能算惊惶),手中的波函数坍缩器“Ψ”“咔嚓”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概率裂纹,从中喷涌出…无穷无尽、平行世界的…“可能性浪涛”?! 他想维持“定”,但棍子散发出的“就要或许”的法则更霸道、更…不讲道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呼吸”上顺畅了一点(虽然充满不确定性),但依旧嘟囔着(混沌意念)表达不满: “…还行…就是…缺点…清风…” 仿佛在挑剔空气分子运动?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觉得“去决定论化”做得还不够彻底? 棍身又是一震! 一股更加离谱、带着“怎么随机怎么来、管他娘的必然律”意念的波动,再次爆发! 这一次,直接作用在了那决定者本身! 只见决定者惨叫一声(叠加态崩溃),他周身闪烁的可能姿态瞬间固定,并且…开始自发的…“选择”最“得劲”的姿势?最终,他竟…瘫坐在地上,背靠虚空,翘起了二郎腿,还无意识地抖起了脚? 他从一个绝对的“决定”使者,变成了一个…人形不确定性发生器? 他手中裂开的波函数坍缩器,更是“嘭”的一声,炸成了一团不断生成各种“可能世界”的…混沌概率云? “不——!我的必然!我的宿命!”决定者(或许现在该叫懒汉使)发出绝望的悲鸣(概率波),看着自己变得如此“不确定”“散漫”“毫无格调”,信仰彻底崩塌! 这还怎么执法?怎么净化?拿这身随机性去“决定”别人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羞耻感淹没了他。 “走!快走!”他带着哭腔(随机噪声)尖叫一声,再也无法维持存在,化作一道扭曲的、散发着慵懒不确定性的混沌概率波,狼狈不堪的…逃离了洞天! 那笼罩一切的“决定论”法则,随之彻底消散。 洞天内的“可能性”瞬间恢复,甚至…因为刚才的冲击,各种毫无必然性但很自由的小动作变得格外活跃?菌毯胡乱起伏,蘑菇光晕随机闪烁,灵泉肆意流淌… 所有人:“…………” 他们看着空无一物、只残留着一丝“或许”意念的入口,又看看菌毯中心。 萧闲似乎觉得自在多了,咂了咂嘴(发出随机的吧唧声),嘟囔着:“…嗯…舒坦…” 翻了个身,鼾声再次变得均匀响亮(且充满不确定性)。 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被他抱着,仿佛刚才只是…嫌弃地赶走了一个算命先生、还试图给全世界批八字的…蹩脚先知? 洛清漪手中的月华剑,第七次当啷一声掉在菌毯上。 她看着那张睡颜,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抬手,不是捂肚子,而是…捂住了眼睛。 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细密的、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她的指缝间漏了出来。 起初是低低的、带着颤音的嗤笑,继而越来越大,变成了清晰的、畅快的、甚至有点歇斯底里的大笑! 她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从指缝里涌了出来,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笑了好久,她才慢慢止住,擦掉眼角的泪花,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里都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和…荒谬。 她走到菌毯边,坐下。 伸出手,这次,她轻轻…捏了捏萧闲的鼻子。 “……下次,”她声音带着笑过后的沙哑,以及一种彻底看开了的、混不吝的平静,“…算命先生…也不行的话…” 她顿了顿,嘴角弯起一个极其明媚的、甚至带着点狡黠的弧度。 “…记得…”她补充道,声音轻快,“…给他…算一卦…就说…” “…宜睡觉,忌瞎算。” 第236章:飞升 幽冥洞天,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绝对饱和”。 七彩菌毯的起伏彻底停滞,每一根纤维都充盈着即将破壁而出的混沌能量,凝固在爆发的临界点。 发光蘑菇的光晕炽烈到极致,却不再散发热量,如同亿万颗被压缩到极点的微缩恒星,定格在坍缩前的一瞬。 灵泉的流淌彻底僵固,水滴不再是水滴,而是凝聚了无限生机与惰性的矛盾结晶,悬浮于空中。空气稠密如铅,每一粒尘埃都重若星辰,却又轻若无物,达到了一种悖论般的平衡。 那场与“决定者”的可能性之战,以一场彻底的“随机摆烂”告终,却仿佛抽干了洞天最后一丝“变化”的余地。 规则、污秽、意义、美味、色彩、声音、未来、可能性、和谐、存在价值、变化过程、自由意志…所有维度似乎都已被“排异”体系尝试剥夺而又荒诞失败。 洞天本身,以及其中的一切,包括那根烧火棍,似乎都已抵达了某种承受的极限,达到了一个…“满则溢”的绝对状态。 暖玉菌毯岛中心,萧闲的鼾声是这极致饱和中唯一还在“进行”的事物,声音却变得异常…低沉、缓慢,仿佛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难以想象的重量,每一次呼吸都吞吐着整个世界的倦怠。 十三兽的身躯几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入周围凝固的能量中。那根烧火棍依旧被紧搂着,黝黑棍身内的混沌奇点不再闪烁,而是化为一个纯粹的、深不见底的绝对原点,内部的“腌制”过程似乎彻底…完成了?散发出一种令人神魂战栗的、混合了终极惰性与创世源能的…太初气息。 弟子们如同被填充到极限的容器,静止而充盈。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化为实质的灰色水晶,内部剑意奔流却无法突破。 云澜的冰晶迷宫化为绝对光滑的镜面,映照出无限嵌套的自身。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坍缩为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黑洞。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绷紧至绝对弹性极限。 老道士的灵源爆弹能量密度抵达理论峰值。 桑红袖的思维化为一个自我引证的永恒逻辑环。 赵小乙和弟子们身体微微发光,仿佛由纯粹灵力构成,即将融化。 洛清漪静立月影菇下,清辉与月华终于…交融了。 并非主动施为,而是两种力量在这极致的饱和压力下,被迫融为了一体,化为一种全新的、流淌着银灰色光晕的、既清冷又温润的…混沌月华。 她的道心在经历无数次冲击后,已薄如这融合的光晕,一种奇异的平静与预感同时浮现。下一次,不会再有什么“法则使者”了。这片洞天,这个人,这根棍子…已经…装不下了。 洞天边缘,那些菌族早已化为与菌毯材质一致的、闪烁着混沌光斑的奇异物质,如同宇宙诞生前的原初汤。 这种等待最终溢出的、极度“饱和”的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 然后,它来了。 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来自…内部。 来自那根烧火棍,以及…紧抱着它的萧闲。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没有波动。 只有…一种感觉。 一种…“睡醒了”…的感觉? 并非萧闲醒来,而是…那根烧火棍内部,那腌制完成、达到绝对饱和的混沌奇点,仿佛一个…睡足了懒觉的…庞大存在…无意识的…伸了个懒腰? “嗡——————————” 一种无法用声音形容的、源自存在本身基底的…震颤,以棍子为中心,温和却不可抗拒的…弥漫开来! 不是攻击,不是释放,甚至不是能量爆发。 而是…一种…姿态的改变?一种…状态的…自然过渡? 从“腌制饱和”,过渡到…“腌制完成,该出锅了”? 这股震颤所过之处—— 那绝对凝固的七彩菌毯,无声地…软化、流淌开来,化为一片荡漾着无尽生机与慵懒气息的混沌光海! 那定格到极致的发光蘑菇,柔和的…融化、升腾,化为漫天温暖而灵动的光之尘! 那僵固的灵泉结晶,轻盈的…气化、弥漫,化为滋润万物的原初灵雾! 那沉重如铅的空气,舒缓的…流动、旋转,化为轻柔包裹一切的太初之风! 整个幽冥洞天,从一个极致饱和、濒临崩溃的“奇点”,以一种无比自然、甚至有点懒洋洋的方式…舒展开来!化为一片无垠的、流淌着柔和混沌光晕的、温暖而舒适的…原初之海! 所有人,在这温柔的“舒展”中,并未感到任何痛苦或冲击。 慕容尘的剑意晶壳悄然溶解,化为精纯剑意融入其神魂,重剑嗡鸣,自发悬于身后。 云澜的冰晶迷宫悄然消散,极致寒意化为通透冰心,守护灵台。 徐凌雪的奇点煞气平稳扩散,化为精纯煞源,敛于丹田。 秦夭夭的无形薄膜悄然贴合其身,滑溜道韵圆融自如。 老道士的爆弹能量温和散开,反哺自身,丹炉嗡鸣,焕然一新。 桑红袖的逻辑环悄然解开,星图残片光芒大盛,推演之力暴涨。 赵小乙和弟子们只觉浑身一轻,磅礴灵力自行运转,境界屏障无声突破。 洛清漪周身流淌的混沌月华温柔地包裹着她,洗涤着她的道心,所有疲惫、焦虑、恐惧悄然消散,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安宁与…明悟。她看向菌毯中心。 萧闲,依旧酣睡。 但他的睡姿,变得更加…舒展,更加…踏实。鼾声变得均匀而深沉,仿佛与这片新生的“原初之海”的呼吸同步。那根烧火棍,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棍身那绝对原点般的奇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内敛的、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慵懒本质的…混沌光泽。 就在这时—— 原初之海的上方,那原本是洞天“天空”的地方,空间无声无息的…融化了。 并非破碎,而是像冰雪消融般,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与光明。 无数条由纯粹道则和仙灵之气构成的…璀璨光河,从无法描述的至高之处垂落,如同亿万条温柔的纽带,轻轻拂过这片新生的原初之海。 光河之中,有仙音缥缈,有金莲绽放,有琼楼玉宇的虚影沉浮,有浩瀚星辰运转的轨迹…一种无比宏大、无比温暖、无比包容的接引之力,如同母亲的手,轻轻笼罩而下。 这并非任何“排异”体系的法则,而是…世界本身的认可!是大道的呼唤!是…飞升的接引! “这是…”桑红袖仰头,眼中星图倒映着那璀璨光河,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仙灵光河!…是…飞升通道!大道…在接引我们!” 并非他们修炼至渡劫,而是…这片被萧闲和烧火棍意外改造、历经万般“排异”考验而最终“腌制”完成的洞天,其本质…已然跃迁!达到了一个…足以引发世界共鸣、直接开启飞升之门的…混沌道境! 他们,作为这片道境的一部分,获得了…集体飞升的资格!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席卷了所有人! 但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下方的菌毯岛…以及岛上依旧酣睡的萧闲。 飞升…师尊怎么办?他还睡着… 就在这念头升起的瞬间—— 一条最为粗壮、最为璀璨、流淌着最为原始混沌道韵的主光河,仿佛有意识般,温柔的、小心翼翼地…垂落而下,精准地笼罩了菌毯岛,将萧闲、十三兽、以及那根烧火棍,轻轻包裹其中。 光河极其轻柔,甚至…有点讨好般的…避开了打扰他睡眠的角度,只是温柔地托起整座菌毯岛,以及岛上的一切。 萧闲在光河中,似乎觉得更舒服了,咂了咂嘴,鼾声更加均匀,甚至还无意识的…蹭了蹭光河形成的“枕头”? 那根烧火棍在光河的包裹下,温顺地躺着,仿佛回到了某种…故乡? 看到此景,所有人心中再无犹豫。 “恭迎师尊…飞升!”慕容尘率先单膝跪地,抱拳沉声喝道,声音激动得微微发颤。 “恭迎师尊飞升!”云澜、徐凌雪、秦夭夭、老道士、桑红袖、赵小乙及所有弟子齐齐跪倒,声音汇成一片激动海洋。 洛清漪没有跪,她踏着混沌月华,一步步走到被光河托起的菌毯岛边,看着光河中安然熟睡的萧闲,清冷的眸子里水光流转,唇角却扬起一个无比明媚、无比释然的弧度。 她轻轻一跃,落在菌毯岛上,坐在了萧闲身边。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那垂落的仙灵光河,以及光河尽头那浩瀚璀璨的飞升之境,声音清越而平静: “走吧。” 随着她的话语,那主光河微微荡漾,变得更加明亮温暖。其他光河也纷纷垂下,温柔地接引了每一位弟子。 没有雷劫,没有心魔,没有痛苦。 只有温暖的包裹,大道的和鸣,以及…境界的自然升华。 整片原初之海,连同其中的一切,被亿万条仙灵光河温柔地牵引着,缓缓上升,融入那一片无法形容的浩瀚与光明之中。 飞升途中,奇景纷呈。 光河两侧,有古老的仙神虚影浮现,投来好奇而友善的目光。 有祥瑞仙兽穿梭嬉戏,发出悦耳鸣叫。 有大道金莲不断绽放,融入众人体内,巩固道基。 有纯净的仙灵之气洗涤周身,脱胎换骨。 所有人的修为都在无声无息中暴涨,道心通透,神魂凝练。 而菌毯岛上的萧闲,始终未醒。 他只是翻了个身,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 “…嗯…床…挺软和…” 洛清漪坐在他身边,听着他的梦话,看着光河外流转的星河宇宙,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荡开层层涟漪,融入仙音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似永恒。 前方的光明达到极致。 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壮丽恢宏、又充满着无尽奇妙与可能性的…新世界,在仙灵光河的尽头,缓缓展开。 那里,仙山悬浮,神川流淌,宫阙连绵于云海,奇花异草绽放于星辉之间。大道气息浓郁如实质,却又自由活泼,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可能。 飞升,抵达。 仙灵光河温柔地将他们送至一片广阔无垠、仙气缭绕的云台之上。 云台由温润仙玉构成,边缘云海翻腾,远方宫阙巍峨,仙鹤翔集,灵光冲霄。 众人脚踏实地,感受着周身澎湃的仙元和彻底蜕变的生命层次,激动难言,却又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目光再次聚焦于中央。 那主光河将菌毯岛轻轻放下后,并未立刻散去,而是盘旋了片刻,似乎确认了什么,这才依依不舍地、缓缓消散于空中。 菌毯岛上的十三兽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打了个哈欠,又蜷缩起来继续睡。 萧闲,依旧酣睡。仙界的阳光透过云层,柔和的洒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睡得更加香甜。 那根烧火棍,静静地躺在他怀里,黝黑棍身沐浴在仙光中,显得格外…普通,却又仿佛与整个仙界…浑然一体。 洛清漪站起身,仙风吹拂着她的月白衣裙和发丝,周身流淌的混沌月华与仙界的道韵完美交融。她看着眼前壮丽而陌生的世界,又看看脚下睡得正香的萧闲,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她弯腰,轻轻捡起那根烧火棍。 棍身入手温润,沉重如山,却又轻若无物。 她掂了掂,然后… 非常自然地将它…插在了后腰的束带上。 就像插着一根普通的烧火棍。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目光扫过激动又有些无措的弟子们,嘴角弯起一个清浅而带着一丝狡黠的弧度。 “好了。” 她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云台的寂静。 “仙界到了。” “先把…咱们家…收拾出来。” 她指了指脚下这片巨大的云台,以及远方那些无主的仙山楼阁。 “等他醒了…” 她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那张睡颜,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底气和…期待? “…再看看…” “…哪儿舒服…” “…就躺那儿。” 第237章:仙界初临 仙界,初临。 云台广阔无垠,仙玉温润,流光溢彩。远处仙山缥缈,神川如带,宫阙隐于云海,瑞气千条,仙鹤清唳。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仙灵之气,吸一口便觉神魂舒泰,修为隐有精进。阳光透过层层祥云,洒下柔和而永恒的光辉,不刺眼,不炙热,只有一种…恒定的、完美的舒适感。 一切看起来都如同传说中极乐仙境该有的模样。 然而… 洛清漪站在云台边缘,混沌月华无声流转,清冷的眸子扫过这片看似完美的天地,眉宇间却凝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化开的疑虑。 太完美了。 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仙灵之气浓郁,却过于“标准”,每一缕都仿佛经过精心调配,缺乏自然的起伏。远处的仙山宫阙,布局看似随意,细看却暗合某种极致繁复却又冰冷的几何韵律,如同精心设计的沙盘。连那仙鹤的鸣叫,都带着固定的音高和间隔,悦耳,却…缺乏生气。 更重要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形的“注视感”,如同最细腻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笼罩着这片天地,渗透进每一寸空间。并非恶意,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意味。 慕容尘重剑拄地,剑眉微蹙。他感受到的并非威胁,而是一种…剑意被无形“规整”的滞涩感,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悄然引导他的剑气走向“最优”路径,剥夺了剑道应有的凌厉与意外。 云澜指尖寒气微凝,察觉到此地寒意运转异常顺畅,却失去了冰心诀应有的“绝对零度”的决绝,变得…过于“温和”。 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躁动不安,仙界至阳至纯的气息天然排斥她的煞道,但这种排斥并非激烈对抗,而是一种…缓慢的、温水煮青蛙般的“净化”感。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在此地似乎格外“顺滑”,却滑得有些…不由自主,仿佛被无形之力推向某个既定方向。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丹炉火候竟自行调节至完美,但他心中毫无喜悦,只有一种被“安排”的毛骨悚然。 桑红袖的星图残片悬浮身前,推演出的尽是“大吉”“顺遂”之象,轨迹平滑得令人心悸,仿佛未来已被彻底“规划”。 赵小乙和弟子们初临仙界的兴奋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拘谨和…茫然。仿佛置身于一间无比奢华、却门窗紧闭的温室。 所有人的道心,都隐隐感到一种…被“圈养”的不适。 “此地…有异。”洛清漪轻声开口,声音在过于安静的云台上显得格外清晰,“仙灵之气虽盛,却无‘道’之自然。万物和谐,却失‘我’之真意。” 她回头,看向云台中央。 那里,萧闲依旧在菌毯岛上酣睡,鼾声均匀,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十三兽在他周围睡得四仰八叉。那根烧火棍被他搂着,黝黑棍身在仙光下依旧不起眼,却隐隐散发出一丝极淡的、与这完美仙界格格不入的…“混沌”气息,如同投入静水的一颗微小石子。 正是这丝气息,让洛清漪心中的不安稍缓。 “清漪师叔,您的意思是…这飞升…”慕容尘沉声问道,握剑的手紧了紧。 “或许并非机缘,”洛清漪眸光微凝,“而是…牢笼。” 话音未落—— “呵呵呵…” 一阵温和、慈祥、仿佛能抚平一切焦虑的笑声,毫无征兆地在云台上空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祥云汇聚,化作一张巨大而模糊的、充满悲悯之意的老者面容。他眼眸如同包容万物的星空,声音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 “欢迎,飞升的孩子们。老夫乃‘接引仙尊’,执掌此方‘无忧仙域’。尔等历经磨难,终证大道,飞升至此,当享永恒极乐,再无烦忧。” 接引仙尊?无忧仙域? 那面容继续道:“此域之内,仙气自生,法则自衍,万物和谐,无灾无劫。尔等可随心所欲,享尽仙福。只需…遵循仙域‘和谐共处’之基本规约即可。” 随着他的话语,一道道柔和的金色光晕洒落,融入众人体内。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满足感、安全感油然而生,仿佛回到了最温暖的母体,所有警惕、疑虑、不安都在迅速消融。 就连慕容尘的剑意都变得柔和,云澜的寒气暖化,徐凌雪的煞气平息…一种“放下”“顺从”的意念悄然滋生。 “好…舒服…”秦夭夭眼神迷离,喃喃道。 “仿佛…回到了家…”老道士捻着胡须,面露陶醉。 赵小乙和弟子们更是面露祥和,几乎要就地打坐,沉浸在这无边的舒适中。 唯有洛清漪,周身混沌月华剧烈波动,强行抵御着那金色光晕的侵蚀!她感到一种极其可怕的、直指道心本源的“驯化”之力!这并非攻击,而是…“圈养”!要将他们彻底转化为这“无忧仙域”中温顺的“仙民”! “紧守心神!”洛清漪厉声喝道,月华剑清光大盛,斩向那金色光晕! 然而,剑光触及光晕,却如泥牛入海,反而被其同化,变得更加“柔和”! 那接引仙尊的面容依旧慈祥:“孩子,何必抗拒?此乃大道至理,永恒安宁。放下执念,方得自在。” 更强烈的金色光晕笼罩而下!众人眼神越发迷离,抵抗意志急剧削弱! 就在这危急关头—— “呼噜…ZZzz…” 云台中央,萧闲的鼾声,突然…加大了几分? 仿佛睡梦中的人,被某种…“过于舒服”的环境,给…腻歪到了? 他皱了皱鼻子,脸上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闷”“不透气”的烦躁表情? 然后,他极其不耐烦地…蹬了蹬腿,把盖在身上的菌毯踹开了一点。 而他怀里的那根烧火棍,似乎也被这极致“舒适”、剥夺所有“不适感”的仙域法则所…硌应到了? 棍身微微一震! 一股极其隐晦的、带着浓浓“嫌弃太舒服”“我要有点硌应”的混沌意念,以棍子为中心,悄然扩散! 那意念并非对抗,更像是一种…生命对于“绝对安逸”的本能…不配合和闹别扭? 就像一条咸鱼,你把它放进恒温恒湿、绝对无菌的保鲜箱,它非得自己渗出点盐分,把箱子搞出点味道才得劲! 这股“嫌弃安逸、追求硌应”的混沌意念扫过,奇迹再次上演! 那无孔不入、驯化心神的金色光晕,如同遇到了天敌,其“舒适”的效能骤然…失效! 笼罩众人的极致舒适感瞬间消退了大半!那种被“圈养”的毛骨悚然感再次浮现! 慕容尘猛地惊醒,剑意重新变得凌厉! 云澜寒气再凝! 徐凌雪煞气翻涌! 秦夭夭滑溜道韵恢复自如! 老道士丹炉火候失控! 桑红袖星图推演再现波澜! 赵小乙和弟子们冷汗涔涔,后怕不已! 那接引仙尊慈祥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他的驯化法则…被…干扰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还是“不得劲”,更加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吵…安静点…”他嘟囔着(混沌意念),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随着他这动作和梦话,那根烧火棍似乎“接收”到了更强烈的“清净需求”? 棍身那内敛的混沌光泽流转加速! 一股更强、更纯粹的“热爱自在、厌弃安排”的意念,混合着混沌气息,如同顽石投入静水般荡漾开来! 这一次,效果更明显! 那接引仙尊释放出的金色光晕,一接触到这股“自在意念”,竟如同冰雪遇沸汤,迅速消融、退散! 云台上空那慈祥的面容剧烈波动起来,仿佛信号不良! “错误…和谐程序…受到未知干扰…”接引仙尊的声音失去了部分慈祥,带上了冰冷的机械感,“…启动…次级安抚协议…” 祥云翻滚,化作无数曼妙的仙娥虚影,手持琼浆玉液、仙果灵丹,翩跹起舞,发出靡靡之音,散发出更强烈的诱惑与安抚之力! 同时,云台四周升起透明的屏障,空间结构开始固化,一种囚笼般的压抑感弥漫开来! “果然…是陷阱!”慕容尘怒吼,重剑罡气爆发,斩向屏障,却只激起涟漪! “他想把我们永远困在这里!”云澜冰剑刺出,寒气被屏障吸收! 众人各施手段,却难以撼动这仙域法则构成的囚笼! 洛清漪月华剑全力斩出,清辉不断被屏障同化,她脸色苍白:“此地法则…已与他融为一体!硬闯无用!” 就在这时,萧闲又被那靡靡之音吵得更加不耐烦了。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菌毯里,嘟囔着:“…难听…换…打铁声…” 而那根烧火棍,似乎被这虚假的歌舞升平彻底惹毛了? 棍身猛地一颤! 一股更加离谱的、带着“就要杂音、厌弃仙乐”意念的波动,轰然爆发! 直接作用在了那些仙娥虚影和屏障之上! 只见仙娥虚影的动作瞬间扭曲、走形,靡靡之音变成了荒腔走板的铁器敲打声!叮叮当当,嘈杂刺耳! 那透明屏障更是剧烈闪烁,表面浮现出乱码般的纹路,坚固程度大减! “警报!美学模块…崩溃!防御协议…逻辑错误!”接引仙尊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混乱!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顺耳了一点,但依旧不满:“…还行…就是…缺点…烟火气…” 烧火棍再次一震! 一股“热爱市井、厌弃仙境”的意念席卷! 整个云台瞬间“变质”! 仙玉地面浮现出青石板的纹理,空气中弥漫开烤红薯和煤烟的混合气味,远处仙山变成了炊烟袅袅的寻常村落景象…虽然依旧是幻象,却充满了生猛的人间烟火气! 那接引仙尊的虚影在烤红薯的香气和打铁声中剧烈扭曲,最终“噗”的一声,如同漏气的皮球般消散不见!只留下一句充满挫败感的余音: “…无法理解…变量…污染…上报…至高…” 囚笼屏障随之瓦解。 云台恢复原状,但那股绝对的“掌控感”已大大削弱。 仙界,依旧是那个仙界,却仿佛被强行塞进了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众人喘息未定,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洛清漪走到菌毯岛边,看着酣睡的萧闲,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弯腰,再次捡起那根烧火棍。 这一次,她感受着棍身内那混沌却包容、懒惰却坚韧的气息,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甚至有些荒谬的念头。 她抬头,望向那看似祥和、实则危机四伏的仙界深处,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决然。 “慕容尘。” “在!” “以此云台为基,布‘反和谐剑阵’!剑气不求杀敌,但求…刺耳!硌应!” 慕容尘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一闪:“领命!” “云澜。” “在。” “凝‘不化寒冰’,不必极致寒冷,但要…扎手!存在感强!” 云澜冰眸微动:“…明白。” “徐凌雪。” “…在。” “散播煞气,不必伤人,只需…让这仙气…变味!” 徐凌雪黑袍微动:“…可。” “秦夭夭。” “哎!” “你的滑溜道韵…专找那些‘完美’的平面、曲线…给我打出溜滑!制造意外!” 秦夭夭眼睛一亮:“这个我在行!” “老道士。” “贫道在!” “炼丹…炸炉!动静越大越好!丹香越怪越好!” 老道士胡子一翘:“…善!” “桑红袖。” “掌门。” “推演…不推吉凶,推…bug!找这仙域法则的漏洞、矛盾点!” 桑红袖星图光芒一盛:“…正合我意。” “赵小乙,带弟子们…折腾!怎么不和谐怎么来!但切记,不得离开云台范围!” 赵小乙和弟子们摩拳擦掌:“是!” 洛清漪手握烧火棍,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清冷而坚定: “他们想‘和谐’?我们偏要‘杂音’!” “他们想‘圈养’?我们偏要‘撒野’!” “他们以为飞升是终点?” 她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萧闲,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带着无尽锋芒的弧度。 “对我们来说…” 第238章:杀出血路 仙界,“无忧仙域”边缘,那片被萧闲等人强行“污染”的云台,此刻已彻底变了模样。 原本温润平整的仙玉地面,被慕容尘的“反和谐剑阵”犁出无数道深浅不一、毫无章法的沟壑,剑气在其中如顽童般横冲直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云澜的“不化寒冰”凝结成尖锐嶙峋的冰棱,胡乱插在云台上,散发着并非极致寒冷、却格外“扎眼”的寒意。 徐凌雪的煞气如淡墨般晕染开来,与纯净的仙灵之气格格不入,却又顽固地存在着。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让云台表面变得油腻难行,不时有弟子脚下一滑,摔个四仰八叉。 老道士的丹炉不时炸响,冒出五彩斑斓、气味古怪的浓烟。 桑红袖的星图疯狂闪烁,推演出的尽是仙域法则的漏洞与矛盾,化为一道道扭曲的光纹烙印在虚空。 赵小乙带着弟子们用仙灵之气和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仙界尘土,垒起了几座歪歪扭扭、毫无美感的土灶,上面架着锅,锅里煮着…散发着焦糊味的不知名东西。 整个云台,鸡飞狗跳,杂乱无章,与周遭完美和谐的仙境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剑气的锐响、冰棱的寒意、煞气的阴冷、丹炉的焦糊、泥土的腥气…各种“不和谐”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片独特的“混沌道场”。 而这片混沌的中心,菌毯岛上,萧闲依旧酣睡。只是,他的鼾声似乎比之前更响亮、更…理直气壮了些?仿佛这片由他弟子们亲手打造的“嘈杂”与“硌应”,才是他最舒适的温床。 十三兽在岛上打滚撒欢,对周围的混乱适应良好。那根烧火棍,被洛清漪插在后腰,黝黑棍身偶尔流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光晕,仿佛在无声地…赞许着这一切。 洛清漪静立云台边缘,混沌月华护体,清冷的眸子警惕地扫视着远方。她能感觉到,这片“混沌道场”的存在,如同一个巨大的“异常信号”,正在不断刺激着整个“无忧仙域”的“和谐”法则。 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这片混乱“修复”“规整”。但每当压力临近,云台上那各种“不和谐”的气息便会自发涌动,尤其是她腰间那根烧火棍散发出的微弱混沌意蕴,总能将那些压力巧妙地扭曲、偏转、甚至…同化成更乱的杂音。 这并非对抗,而是一种更高级的…“污染式防御”。 然而,这种“和平共处”的僵局,并未持续太久。 这一日,云台上空祥云翻涌,霞光万道,比之前“接引仙尊”现身时更加恢弘磅礴的气息降临! 并非一张面孔,而是…一整支仙兵仙将! 他们身着流光溢彩的制式仙甲,手持统一制式的仙器,排列成森严的阵型,气息连成一片,浩瀚如海,肃杀之气冲霄而起!为首的是一位身披金甲、面容冷峻、眼神如同万年寒冰的仙将,他手持一柄燃烧着纯白仙焰的长枪,枪尖直指下方混乱的云台。 “扰乱仙域秩序之异端!”仙将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云台嗡嗡作响,“奉‘和谐之主’法旨,予以净化!束手就擒,或…形神俱灭!” 真正的攻击,来了!不再是温和的“驯化”,而是赤裸裸的武力清除!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下!慕容尘的剑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云澜的冰棱寸寸碎裂,徐凌雪的煞气被压制回体内,秦夭夭滑溜道韵失效,老道士丹炉熄火,桑红袖星图黯淡,赵小乙和弟子们被压得几乎趴伏在地! 就连洛清漪,也感到周身月华仙光剧烈摇曳,仿佛随时会被这纯粹的、秩序化的仙力洪流碾碎! 绝望再次笼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杂音”似乎显得如此可笑! “结阵!死战!”慕容尘目眦欲裂,强行催动剑意,重剑嗡鸣,试图劈开威压! 云澜咬牙凝聚寒气,冰晶再现! 徐凌雪煞气爆发,黑袍猎猎! 众人各施手段,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那金甲仙将只是冷漠地抬起了手。 他身后的仙兵仙将阵型变换,浩瀚仙力汇聚,化作一柄横亘天地的纯白巨剑!剑身流淌着绝对的秩序法则,蕴含着净化一切的恐怖威能!巨剑缓缓抬起,锁定云台,即将斩落! 这一剑若下,整个云台,连同其上所有人,恐怕都将化为齑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菌毯岛上,那震天的鼾声… …戛然而止。 不是渐渐停止,而是像被人掐断了脖子般,猛地…停了。 整个云台,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连空中那柄纯白巨剑的抬起之势,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所有人,包括空中那金甲仙将,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菌毯岛。 只见一直酣睡的萧闲,缓缓地…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睡帽歪斜,头发乱糟糟,脸上还带着睡痕。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极其舒展、甚至有点…慵懒到欠揍的懒腰。 然后,他眨了眨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看了看天上那密密麻麻的仙兵仙将,看了看那柄吓死人的纯白巨剑,又看了看身边如临大敌、浑身是伤的弟子们,以及…站在他身前、嘴角溢血、却依旧持剑护着他的洛清漪。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洛清漪后腰那根…插着的烧火棍上。 萧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明显的…不高兴的表情。 就像…美梦被吵醒的小孩。 他皱了皱鼻子,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仙)的耳中: “…吵死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仙)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非常自然的从洛清漪后腰…抽出了那根烧火棍。 没有光华万丈,没有气势爆发。 他就那么握着棍子,扛在肩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抬头,望向空中那金甲仙将,以及那柄纯白巨剑,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战意,只有…浓浓的起床气和…被打扰清梦的极度不爽。 “你,”萧闲用烧火棍指了指那金甲仙将,语气带着一种…教训不懂事邻居般的嫌弃,“赔我…”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赔什么。 “…鱼干。” 金甲仙将:“???” 众仙兵:“???” 慕容尘等人:“!!!” “狂妄!”金甲仙将勃然大怒,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他手中长枪一指,“净化!” 那柄纯白巨剑,携带着毁天灭地的秩序仙力,轰然斩落!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威能暴涨! 空间被撕裂,法则在哀鸣!这一剑,足以将一方小世界彻底抹去!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萧闲…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非常随意地…抡起了肩上的烧火棍。 动作…毫无章法,甚至有点…笨拙。 就像…赶苍蝇一样。 对着那斩落的纯白巨剑…随手一拨。 “啪。” 一声轻响。 不是惊天动地的碰撞,而是…像棍子打在了什么脆硬的东西上。 然后… 那柄由万千仙兵仙将合力凝聚、蕴含无上秩序法则、足以净化世界的纯白巨剑… …碎了。 不是被击碎,不是被抵消。 而是…像被戳破的肥皂泡一样,噗嗤一声,寸寸瓦解,化作最原始的仙灵之气,消散于无形。 连同那浩瀚的秩序法则,也如同遇到了克星般,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整个天空,为之一静。 所有仙兵仙将,包括那金甲仙将,全都僵住了。他们的阵型依旧完整,仙甲依旧闪亮,但脸上的表情,却如同见了鬼一般,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恐惧? 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合力一击…被…一棍子…拨没了? 用…一根…烧火棍? 萧闲似乎对结果并不意外,他收回烧火棍,掏了掏耳朵,又嘟囔了一句: “…声音…也大…” “…吓到我的…兽了。” 他指了指身边也被惊醒、正炸毛低吼的十三兽。 然后,他再次抬头,看向那金甲仙将,眼神更加不爽。 “你…”他想了想,“…还吵。” 话音未落,萧闲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速度快到极致,而是…仿佛融入了空间本身。 下一瞬,他出现在了…那金甲仙将的面前。 几乎是脸贴脸。 金甲仙将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挺枪刺出! 但萧闲的动作…更快。 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动作”。 他只是…非常不耐烦的…用烧火棍的棍头… …轻轻点了一下金甲仙将的…胸口仙甲。 “咚。” 一声闷响。 如同…敲门。 然后… 金甲仙将身上那件流光溢彩、防御惊人的仙甲,从被点中的那一点开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灰色的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仙甲的光芒迅速黯淡,材质变得…灰败、脆弱,最后…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寸寸剥落,化为飞灰! 不仅仅是仙甲! 连仙将本人,被那灰色涟漪波及,周身的仙光也迅速熄灭,强大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萎靡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虚无! 他感觉自己的仙元、道基、甚至…存在的意义,都在被那股灰色的、慵懒的、却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力量…抹除! “不…!”仙将发出绝望的嘶吼。 萧闲皱了皱眉,似乎嫌他吵,手腕微微一抖。 烧火棍顺势…往前一送。 动作依旧…漫不经心。 “噗。” 棍头轻易的…穿透了那已失去所有防护的仙甲和仙体。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 金甲仙将的身躯,如同沙雕般,悄然崩塌,化作一缕精纯却失去所有意志的仙气,融入了周围的仙灵之气中。 一位强大的仙将,就这么…没了。 轻描淡写,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仙兵仙将们,彻底傻了。他们看着那个扛着烧火棍、睡眼惺忪、一脸“没睡醒”表情的身影,如同看着一尊…无法理解的…魔神!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整个仙兵阵列瞬间崩溃!仙兵们丢盔弃甲,化作道道流光,狼狈不堪的…四散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不过眨眼功夫,天空为之一清。 只剩下萧闲,扛着烧火棍,悬浮在半空。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似乎…又有点困了。 他低头,看了看下方目瞪口呆的众人,尤其是…正怔怔望着他的洛清漪。 萧闲歪了歪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落回菌毯岛,走到洛清漪面前,把烧火棍…递还给她。 “清漪,”他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棍子…还行…” “…就是…”他顿了顿,补充道,“…有点…硌手…” 洛清漪:“…” 她下意识地接过棍子,指尖触碰到棍身,感受到那温润内敛、却仿佛蕴含着颠覆世界力量的混沌气息,心脏砰砰直跳。 萧闲说完,似乎完成了任务,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 非常自然的…重新躺回了菌毯里。 脑袋一歪。 鼾声… 再次响起。 秒睡。 云台上,一片死寂。 第239章:混沌补丁 “闲云台”,在仙界“无忧仙域”的边缘,已然成了一块扎眼的“混沌补丁”。 原本仙气缭绕、玉宇琼楼的完美景象,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强行“垦荒”出来的、充满人间烟火气(或者说,是某种更原始的“咸鱼气”)的奇异地带。 云台本身被慕容尘的“反和谐剑阵”犁得沟壑纵横,像被顽童胡乱翻过的泥地。 云澜的“不化寒冰”东一簇西一簇地杵着,形状怪异,毫无美感,在仙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徐凌雪的煞气如淡墨般晕染在空气中,与纯净仙灵之气泾渭分明却又诡异的共存,形成一片片“煞气霾”。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让部分区域地面油光锃亮,走路得小心翼翼。老道士的丹炉废墟旁,新的炉子正冒着五彩浓烟,飘出混合了焦糊和异香的古怪味道。 桑红袖的星图将推演出的仙域法则漏洞如涂鸦般烙印在虚空,扭曲的光纹缓缓流转。 赵小乙带着弟子们用仙灵之气混合仙界尘土垒起的歪斜土灶上,大铁锅咕嘟冒着热气,里面炖着不知从哪猎来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仙兽杂烩”。 几座歪歪扭扭、用仙玉边角料和混沌能量胡乱搭建的茅草屋(或许该叫“仙草屋”?)散落在云台上,毫无规制可言。 屋前甚至还开辟了几垄“菜地”,里面长着蔫头耷脑、但生命力异常顽强的、不知名的杂草,据说是秦夭夭从仙界角落“顺”回来的。 整个闲云台,鸡飞狗跳,杂乱无章,与周遭完美无瑕的仙境形成了荒诞而刺眼的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剑气的锐鸣、冰棱的寒意、煞气的阴冷、丹炉的焦香、炖肉的腥气、泥土的芬芳…各种“不和谐”的气息野蛮生长,交织成一片独特的、令人(仙)皱眉的“混沌道场”氛围。 而这片混沌的中心,依旧是那座柔软的菌毯岛。萧闲在其上酣睡如故,鼾声震天,仿佛周遭的混乱是他的最佳助眠曲。 十三兽以各种奇葩姿势瘫在他周围,睡得鼻涕泡直冒。 那根烧火棍,大多数时候被洛清漪插在后腰,偶尔会被萧闲在睡梦中无意识抓过去搂着。 洛清漪成了闲云台实际的“总管”。她依旧清冷,但眉宇间多了几分烟火气,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悍匪头子”般的锐利。 她腰间那根烧火棍,成了闲云台的“镇台之宝”,也是他们敢于在此“撒野”的最大底气。 她指挥若定:慕容尘带人巩固“防御工事”(其实就是把剑阵弄得更乱更吵); 云澜负责“环境降温”(让冰棱长得更随心所欲); 徐凌雪监控“空气质量”(确保煞气比例恰到好处的让人/仙不适); 秦夭夭负责“外交”(其实就是溜出去打探消息兼顺手牵羊); 老道士钻研“混沌丹道”(炸炉是常态) ;桑红袖持续“挖仙界墙角”(寻找法则漏洞); 赵小乙负责“后勤”(主要工作是和泥巴和炖肉)。 日子,就在这种看似胡闹、实则高度紧张的“战时建设”中度过。每个人都清楚,之前的胜利只是侥幸,仙界真正的力量恐怕还未真正展现。那种无形的、试图“修复”这片混沌的法则压力,始终如芒在背。 这一日,秦夭夭滑溜的身影从云台外窜了回来,小脸带着兴奋和紧张。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她气喘吁吁,“那个被师尊…呃…‘送走’的金甲仙将,是‘和谐仙卫’的一个小统领!上面还有更大的官!听说‘和谐之主’很生气,派了更厉害的来!叫什么…‘秩序巡查使’!马上就要到了!” 秩序巡查使?听起来就比仙卫更不好惹。 气氛瞬间凝重。 慕容尘握紧重剑:“兵来将挡!” 云澜冰眸微凝:“阵势当更乱。” 徐凌雪煞气翻涌:“…扰其心神。” 老道士往丹炉里猛塞材料:“贫道再炼一炉‘惊仙散’!” 桑红袖星图急转:“推演其秩序节点,以乱破之!” 赵小乙和弟子们握紧了手中…锅铲和泥巴锹? 洛清漪沉默片刻,摸了摸后腰的烧火棍,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菌毯岛上酣睡的萧闲身上。 “这一次,”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决绝,“不能只靠师尊。” 众人一怔。 “我们的‘道’,我们的‘混沌’,不能只依赖师尊的…起床气。”洛清漪缓缓道,“我们要让这片‘闲云台’,真正成为我们自己的‘混沌堡垒’!让任何踏入此地的‘秩序’,都感到…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如何做?”慕容尘沉声问。 洛清漪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讲‘秩序’,我们便…将‘混沌’…‘秩序化’。” 众人愕然。 “慕容尘,你的剑阵,不必追求杀伤,但要极致的‘无序之序’!剑气轨迹必须毫无规律可循,但彼此碰撞产生的噪音和能量乱流,要形成一种稳定的‘混乱场’!” 慕容尘若有所思:“…以乱制序?我试试!” “云澜,你的寒冰,不再追求极寒,而要极致的‘不规则凝结’!形态要怪诞,导热性要诡异,让试图解析其结构的神念陷入逻辑迷宫!” 云澜冰眸微亮:“…构造…混沌几何?” “徐凌雪,你的煞气,不再弥漫,而要凝聚成‘混沌符文’!符文本身毫无意义,但组合在一起,能干扰仙灵之气的有序流动!” 徐凌雪黑袍微动:“…煞道…化符?” “秦夭夭,你的滑溜道韵,覆盖整个云台表面,但滑溜系数要随机变化!让踏入者每一步都像在猜谜!” 秦夭夭兴奋点头:“这个好玩!” “老道士,你的丹药,不求药效,但求炸炉时产生的‘混沌波动’能共振,放大其他人的混乱效果!” 老道士捻须:“…贫道将其命名为‘乱仙丹’!” “桑红袖,你负责调度!用你的星图,将所有人的‘混沌’连接起来,寻找仙界秩序法则的‘薄弱点’,集中我们的‘混乱’进行‘定点爆破’!” 桑红袖星图光芒大盛:“…以混沌…攻秩序之必救?” “赵小乙,带弟子们,将我们的‘生活气息’——炖肉味、泥土味、汗味——用仙法放大,弥漫出去!让那些习惯了仙气飘飘的家伙…闻闻人间的味道!” 赵小乙和弟子们干劲十足:“是!” 一场前所未有的、“主动出击”的“混沌堡垒”建设,在闲云台上轰轰烈烈地展开。 慕容尘的剑阵不再胡乱劈砍,而是演化出无数道轨迹刁钻、相互碰撞激荡的剑气漩涡,发出刺耳至极的复合噪音。 云澜的冰棱凝结成无数种违反常识的几何体,散发着扭曲光线的寒意。 徐凌雪的煞气凝聚成一个个蠕动变化的诡异符号,漂浮在空中,不断重组。 秦夭夭将滑溜道韵编织成一张覆盖全台的、系数随机变化的无形之网。 老道士的丹炉不时炸响,喷出的五彩烟雾不仅气味古怪,还带着扭曲空间的波动。 桑红袖的星图如同中枢神经,将所有人的混沌能量连接、引导、放大,不断冲击着仙界法则与闲云台交界处的“秩序壁垒”。 赵小乙和弟子们更是弄出了几个巨大的“混沌香气扩散器”,将炖肉、焦糊、泥土的混合气味源源不断地吹向仙域深处。 整个闲云台,从一片被动的“杂乱”,变成了一座主动的、充满攻击性的“混沌熔炉”!一种极其不稳定的、排斥一切“秩序”的“混沌力场”正在形成! 洛清漪坐镇中央,混沌月华流转,与腰间的烧火棍隐隐共鸣,感受着整个力场的脉动,不断微调着指挥。她的道心在这一次次的“逆天”行动中,愈发坚韧通透。 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似乎在这种“有序的混乱”中,变得更加…深沉了?仿佛这片由弟子们亲手打造的、为他而战的混沌堡垒,让他睡得更安心。 就在闲云台的“混沌力场”初步成型之际—— 天际,祥云再次翻涌。 这一次,没有千军万马,只有…三道身影。 他们身着素白长袍,袍服上没有任何纹饰,却流淌着一种仿佛由天地至理编织而成的秩序光华。 他们的面容模糊,仿佛由纯粹的概念构成,眼神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洞悉万物规则的绝对理智。 他们脚踏祥云,步伐一致,如同丈量过般精准,每一步落下,都让周遭的仙灵之气变得更加“有序”“规整”。 正是“秩序巡查使”! 他们的气息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润物细无声般的、更可怕的同化力!他们所过之处,连光线都变得笔直,声音都变得单调,空间都变得绝对平滑! “检测到高熵混沌污染区。”为首的一位巡查使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法则本身在陈述,“污染等级:临界。污染模式:有序混沌。威胁评估:高。执行方案:秩序净化·三级。” 另外两位巡查使同时抬手,掌心浮现出由纯粹秩序法则凝聚的光印。 光印缓缓旋转,散发出无形的波动。这波动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格式化”的指令!要将闲云台这片“混沌力场”,强行“重写”回仙域的“标准秩序”! “混沌力场”剧烈震荡!慕容尘的剑气漩涡开始变得迟滞,轨迹出现规律! 云澜的冰棱几何体边缘开始平滑! 徐凌雪的煞气符文结构开始稳定! 秦夭夭的滑溜系数波动减弱! 老道士的丹炉波动被压制! 桑红袖的星图推演受阻! 连那混沌香气都被净化、提纯,变成了…单调的仙香? 力场摇摇欲坠!众人的努力眼看就要被无声无息的“抹平”! “稳住!”洛清漪厉喝,混沌月华冲天而起,强行支撑着力场,她感受到腰间烧火棍传来一丝微热的共鸣,“以极致之乱,抗绝对之序!放弃控制!拥抱…意外!” 众人闻言,心一横! 慕容尘放弃了对剑气的任何引导,任由其彻底失控、疯狂碰撞! 云澜任由寒意肆意凝结,形成完全随机的冰晶风暴! 徐凌雪让煞气符文自由组合、崩溃、再组合! 秦夭夭将滑溜道韵彻底随机化! 老道士往丹炉里扔进所有能找到的乱七八糟的材料! 桑红袖放弃推演,让星图能量胡乱奔流! 赵小乙和弟子们将各种气味物质胡乱混合,用仙力猛吹! 彻底放飞自我!将“混沌”进行到底! 奇迹发生了! 那试图“格式化”的秩序波动,一接触到这片彻底失控、毫无逻辑可言的极致混沌,仿佛遇到了无法解析的乱码,其“重写”指令竟然…卡壳了? 秩序巡查使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数据流紊乱? “错误…混沌模式…无法归类…逻辑冲突…”巡查使的声音带上了冰冷的杂音。 闲云台的混沌力场,在彻底“摆烂”后,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形成了一种更加稳固的、以“不可预测”为核心的新型防御! “就是现在!”洛清漪眼中精光一闪,混沌月华与烧火棍的共鸣达到极致,她感应到了秩序波动中的一个极其细微的“逻辑悖论”节点! “桑红袖!引导所有混沌能量!冲击三点钟方向,秩序光印左旋第三纹!” 桑红袖星图光芒暴涨,将所有失控的能量强行拧成一股,化作一道五彩斑斓、毫无章法的混沌洪流,轰向那节点!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秩序巡查使手中的光印,猛地一颤,旋转骤然停止,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痕!散发出的秩序波动瞬间紊乱! “净化协议…失效…”巡查使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卡顿? 另外两位巡查使见状,同时出手,更强的秩序光印压下! 但闲云台的混沌力场已然稳固,各种失控的能量胡乱碰撞,反而将新的秩序波动搅得一团糟! 一时间,秩序与混沌陷入了僵持!秩序无法“格式化”混沌,混沌也无法击溃秩序!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 菌毯岛上,那震天的鼾声… …又停了。 萧闲,再次…坐了起来。 他揉着眼睛,看着天上那三个白袍身影,以及那片僵持的能量场,脸上露出了…极其不耐烦的表情。 “…没完没了…”他嘟囔着,打了个哈欠,“…还让不让人…安生睡会儿了…” 然后,他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去拿洛清漪腰间的烧火棍。 而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云台边缘。 仰头,看着那三位秩序巡查使。 然后,在所有人(仙)惊愕的目光中,萧闲… …深吸了一口气。 …猛地… …打了一个… …惊天动地的… …大哈欠! “啊——呜——————” 这哈欠声,洪亮、悠长、充满了极致的慵懒和…不耐烦! 伴随着这声哈欠,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到难以形容的…困意?懒散之气?混沌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席卷向那三位秩序巡查使! 这不是攻击!这是一种…状态的传染!情绪的污染! 那三位秩序巡查使,被这股极致懒散的气息迎面撞上! 他们那绝对理智、绝对有序的眼眸,瞬间…呆滞了! 手中的秩序光印…熄灭了! 周身流淌的秩序光华…黯淡了! 他们那精准如尺的步伐…乱了! 第240章:混乱 “闲云台”,这块钉在“无忧仙域”完美画卷上的“混沌补丁”,如今已不再是简单的杂乱无章,而是演化成了一种…生机勃勃的、自成一格的“混乱生态”。 云台的地面,被慕容尘的“无序剑阵”犁过后,并未恢复平整,反而在混沌能量的滋养下,生长出了一种坚硬如铁、棱角分明、还会无规律释放微弱剑气的“剑齿草”,走上去硌脚又刺肉。 云澜的“不规则冰棱”非但没有融化,反而与仙灵之气结合,形成了永不消融、形态千奇百怪、散发着扭曲寒意的“混沌冰雕”,成了孩子们(主要是十三兽)捉迷藏的乐园。 徐凌雪的煞气符文与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结合,化作了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蠕动、变幻色彩的“煞气苔藓”,覆盖在仙玉残垣上,散发出令人心神不宁的微光。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渗透进每一寸地面,形成了如同覆盖了一层永恒油膜的“滑溜菌毯”,与萧闲身下那张正牌菌毯遥相呼应,让整个云台的摩擦力成了一个谜。 老道士的丹炉废墟旁,新的“混沌丹房”拔地而起,里面不时传出爆炸声和古怪的香气,门口挂着歪歪扭扭的牌子:“乱炼阁,慎入!”桑红袖的星图漏洞涂鸦不再局限于空中,而是如同活着的纹身般烙印在云台各处建筑表面,缓缓流转,散发着不稳定的推演波动。 赵小乙和弟子们经营的“混沌食堂”规模扩大,几口大锅日夜不休地炖着各种来历不明的“仙兽”和“仙草”,混合着焦糊味的香气(?)成了闲云台的标志性气味。 几座更加歪斜、用料更加随意(仙玉、混沌冰、剑齿草、甚至还有从仙界垃圾堆捡来的破损法器)的“混沌居所”散布各处,毫无美感,却异常坚固,并且自带各种“防御特效”(比如路过某座屋子可能会被突然窜出的剑气薅掉一把头发)。 甚至还有了一片小小的“混沌药圃”,里面长满了蔫头耷脑、但药性极其霸道且不可预测的杂草,被老道士视为珍宝。 整个闲云台,已然成为一个充满意外、拒绝规则、却又诡异的自成体系的“混沌小世界”。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不和谐”气息,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变成了一种主动辐射的“混沌力场”,不断侵蚀、同化着周围仙域的“和谐”法则,如同一个在纯净培养皿中疯狂生长的异种菌落。 而这片混沌的核心,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愈发洪亮且富有韵律,仿佛与整个闲云台的混乱脉搏同步。 十三兽的种群似乎都扩大了些,新增了几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飞行类混沌仙兽,在云台上空歪歪扭扭地追逐嬉戏。 那根烧火棍,大部分时间依旧插在洛清漪后腰,但偶尔,在萧闲翻身的间隙,会被他无意识摸过去搂一会儿,棍身那混沌光泽似乎更加温润内敛。 洛清漪这个“总管”当得越发得心应手。她清冷依旧,但指挥若定时,眉宇间会闪过一丝近乎“山寨大王”的彪悍。她腰间那根烧火棍,不仅是“镇台之宝”,更成了调配整个混沌力场的“权杖”。 她甚至开始尝试引导众人的混沌道韵,进行一些…功能性的建设,比如用慕容尘的剑气混合云澜的寒冰,弄了个自动切割并冷藏仙兽肉的“混沌屠宰台”; 用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和徐凌雪的煞气苔藓,搞了个能自动清洁并附带微弱迷惑效果的“混沌澡堂”。虽然效果往往…出人意料。 日子,在这种看似胡闹、实则充满创造力的“混沌建设”中流淌。之前的“秩序巡查使”事件后,仙界那边似乎陷入了某种…策略调整期?不再有大队仙兵或高阶巡查使前来硬碰硬,但那种无形的“修复”压力从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隐蔽、刁钻。 这一日,秦夭夭溜达回来,小脸带着困惑。 “怪事,”她挠头,“仙域那边好像在…搞建设?” “建设?”慕容尘皱眉。 “嗯,就在离咱们不远的那片云海,来了好多工程仙傀,叮叮当当的,好像在盖…房子?还是…宫殿?看着挺…规整的。” 众人疑惑,仙界在他们这“钉子户”旁边盖房子?什么意思? 很快,答案揭晓。 不过数日,就在闲云台对面,相隔不过千丈的云海之上,一座极其精美、规整、散发着浓郁“和谐”道韵的仙宫拔地而起。 仙宫琉璃为顶,白玉为阶,雕梁画栋,无不契合黄金比例,周围仙气缭绕,灵禽飞舞,一派祥和景象。仙宫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道符文:“睦邻苑”。 睦邻苑?邻居? 紧接着,一队仙娥捧着仙果琼浆,驾着祥云,袅袅婷婷地来到了闲云台边界。为首一位仙娥容貌绝美,举止优雅,声音如同天籁:“奉‘和谐仙使’之命,特来拜会新邻。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愿与贵方…和睦相处,共参大道。” 仙娥们送上来的仙果,个个饱满圆润,灵气逼人;琼浆玉液,散发着诱人的醇香。与闲云台那锅乱炖的“混沌杂烩”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赵小乙和几个年轻弟子看着那仙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洛清漪眼神微凝。硬的不行,来软的了?糖衣炮弹?和平演变? “多谢美意。”洛清漪声音清冷,并未让仙娥踏入闲云台半步,“我等山野陋习,恐难登大雅之堂。睦邻之事,且容后再议。” 仙娥也不坚持,嫣然一笑,留下礼物,翩然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睦邻苑”的“友善”举动层出不穷。今日送来精纯的仙灵之气结晶,言说可助修炼;明日邀请闲云台众人参加仙音法会,共赏雅乐;后日又派来仙匠,表示可以帮忙“规整”一下闲云台的环境,使其更“宜居”… 这些举动,看似无害,甚至充满诱惑,但每一次,都带着一种潜移默化的“同化”意图。那精纯的仙灵之气,会悄悄排斥闲云台的混沌能量;那仙音雅乐,会干扰剑阵的噪音和丹炉的爆炸声;那仙匠的“好意”,更是直指瓦解混沌力场的根本! 更可怕的是,这种“温柔”的侵蚀,开始真正影响到一些修为较低、道心不够坚定的弟子。 “清漪师叔,”赵小乙有些犹豫地汇报,“有几个师弟…最近总往那边看,说…说睦邻苑的仙果确实好吃,仙气也纯净…修炼起来好像…更顺畅?” 连老道士都捻着胡须嘀咕:“若是能有些规整的丹方和药圃…这混沌炼丹,炸炉率实在是高了点…” 一种无声的危机,在闲云台内部蔓延。硬碰硬他们不怕,但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友好”,却让人难以招架,甚至…心生向往? 洛清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可以带领大家对抗明刀明枪,却难以阻止这种源自内心的…对“安逸”和“秩序”的本能渴望。尤其是,当这种“秩序”看起来如此“美好”的时候。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菌毯岛。 萧闲依旧酣睡,对台下的暗流汹涌毫无察觉。他的鼾声,是闲云台混乱秩序的定海神针,但似乎…无法直接解决这种软性的侵蚀?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闲云台被这种“糖衣炮弹”慢慢腐蚀、同化,最终失去自我,融入那“和谐”的仙域吗? 洛清漪握紧了腰间的烧火棍,棍身传来一丝温热的共鸣,却似乎也有些…无从下手的困惑?毕竟,棍子能打飞仙将,能呵退巡查使,但…能对付“好意”和“诱惑”吗? 就在这内部人心浮动、外部“友好”攻势不断的微妙时刻—— 菌毯岛上,那震天的鼾声… …突然… …变调了? 不再是均匀悠长,而是变得…有些…烦躁?还夹杂着几声…模糊的梦呓? “…唔…甜…腻…” “…吵…安静…” “…假…假惺惺…” 萧闲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了极其明显的厌恶表情,仿佛梦到了什么极其倒胃口的东西。他甚至无意识地…挥了挥手,像是要驱赶什么。 而他怀里的烧火棍(此刻正好在他手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颤起来,散发出一种…极其隐晦的、带着浓浓“嫌弃虚伪”“热爱本真”的混沌意念。 这股意念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扫过整个闲云台。 奇迹般的,那些原本有些动摇的弟子,接触到这股意念后,心中对“睦邻苑”仙果琼浆的渴望,突然就…淡了?甚至觉得…有点腻歪?反而觉得自家锅里那锅乱炖的杂烩,虽然卖相不佳,但…味道实在?有嚼头? 老道士看着自己冒着黑烟的丹炉,突然觉得…这混沌炼丹,虽然炸炉,但每次炸出来的东西…都挺有新意?规整的丹方? b! 就连洛清漪,感受到这股意念,心中也是一清。她明白了萧闲(或者说烧火棍)的态度:拒绝一切“虚伪”的和谐,坚持“本真”的混沌!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形成。 “赵小乙!” “在!” “把咱们的‘混沌杂烩’装几大碗!要料足!汤浓!味道冲!” “啊?…是!” “秦夭夭!” “哎!” “去‘睦邻苑’回礼!就说…咱们闲云台热情好客,没什么好东西,就这点家乡风味,请仙使尝尝鲜!” 秦夭夭眼睛一亮:“明白!保证‘热情’送到!” 很快,秦夭夭端着几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甚至有点霸道)混沌气息的“杂烩”,滑溜地来到了“睦邻苑”前。 “仙使大人~”秦夭夭笑容甜美,“这是我们闲云台的一点心意,特产哦!可好吃了!” 那守门的仙娥看着碗里那颜色可疑、食材不明、气味复杂的“杂烩”,优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多谢好意,只是…” “别客气嘛!”秦夭夭不由分说,将碗塞进仙娥手里,还“不小心”洒出几点汤汁,溅在了光洁的白玉台阶上,留下几点油渍。“我们师尊说了,邻居嘛,要常来往!以后我们天天送!” 说完,不待仙娥反应,秦夭夭一溜烟跑了。 第二天,秦夭夭又来了,端着更大碗、味道更冲的杂烩。 第三天,不仅送杂烩,还“热情”地邀请仙使们来闲云台参观指导(看看我们的剑齿草和煞气苔藓)。 第四天,慕容尘“不小心”让几道剑气窜到了“睦邻苑”附近,削掉了几片琉璃瓦。 第五天,老道士丹炉的浓烟飘了过去,给仙宫外墙熏出了一块黑斑。 第六天… 闲云台的“热情”和“本真”,如同泥石流般,开始反向往“睦邻苑”倾泻! 那精致的仙宫,那优雅的仙娥,那和谐的仙乐…开始被混沌杂烩的气味、剑气的噪音、丹炉的黑烟…无情的污染! “睦邻苑”的“和谐”道韵,开始出现紊乱!仙娥们的笑容不再完美,仙乐出现了杂音,连仙宫的光泽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这一招“反向污染”,效果出奇的好! 仙界那边显然没料到闲云台会如此“不讲武德”,用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泼皮无赖打法!那“和谐仙使”终于坐不住了。 这一日,“睦邻苑”仙门大开,一位身着更加华丽、气息更加深邃的仙使驾临闲云台边界,脸色不再和煦,而是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尔等…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仙使声音冰冷,“本使以礼相待,尔等却…如此粗鄙不堪!破坏仙域和谐,该当何罪!” 洛清漪踏前一步,混沌月华流转,与腰间的烧火棍共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仙使此言差矣。我等山野之人,唯有这本真性情,这混沌之道。仙使若要‘睦邻’,便该接纳我等之‘不谐’,而非强求我等‘同化’。若觉我等粗鄙,闭门谢客即可,何来罪责?” “强词夺理!”仙使怒道,“仙域自有法度!岂容尔等肆意妄为!” “法度?”洛清漪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若仙域法度,便是要抹杀一切‘不同’,那这仙域…不住也罢!” 话音未落,菌毯岛上,萧闲似乎又被这争吵声吵到了。 他极其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把屁股对着争吵的方向。 而他手中的烧火棍,似乎也被这虚伪的愤怒惹毛了? 棍身猛地一抖! 一股更加磅礴的、带着“懒得跟你废话”“爱咋咋地”意念的混沌波动,轰然扩散! 直接撞上了那仙使! 仙使周身华丽的仙光瞬间摇曳、黯淡,那威严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气!他感觉自己的怒火、道理、甚至存在的威严,在那股极致懒散又霸道的意念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可笑? “你…!”仙使指着洛清漪,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跟一群…根本不在乎规则、不在乎脸面、甚至不在乎是否飞升的…滚刀肉…讲道理? 讲得通吗? 仙使最终,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睦邻苑”的仙光,迅速收敛,封闭,仿佛生怕再被闲云台的“混沌”沾上一点。 这场“糖衣炮弹”的危机,以仙界方面主动退却告终。 闲云台上,众人看着对面那紧闭的仙宫,爆发出畅快的大笑! “想同化我们?没门!” “还是咱们的杂烩够味!” “师尊威武!棍子威武!” 洛清漪看着重归“平静”的对面,又看了看菌毯岛上再次响起均匀鼾声的萧闲,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摸了摸后腰的棍子,感受着那份混沌而坚韧的力量。 看来,在仙界立足,不仅要能打,还得…会耍赖。 她转身,对欢呼的众人说道: “好了,危机暂解。” “但仙界绝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 她目光扫过这片愈发“混沌”的家园,眼中闪过一丝锐芒。 “我们要把这‘闲云台’…” “…弄得更乱!” “…乱到…” “…让他们…” “…无从下手!” 众人闻言,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眼中燃起了更盛的斗志! “弄得更乱!” “盖更歪的房子!” “种更怪的草!” “炼更炸炉的丹!” 喧闹声中,闲云台的“混沌生态”,向着更加不可预测、不可复制的方向,狂野地生长而去。 而这一切的源头,那个沉睡的身影,鼾声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心满意足的意味? 第241章:家园 “闲云台”,这块在“无忧仙域”完美画布上肆意晕染的“混沌墨渍”,如今已不再是简单的“补丁”,而是演化成了一片生机勃勃、光怪陆离、自给自足的“混沌秘境”。 云台的地貌彻底“活”了过来。慕容尘的“无序剑阵”与仙灵之气、混沌能量结合,催生出了大片根茎如剑、叶片锋锐、无风自动、相互碰撞发出铿锵之声的“剑鸣竹林”,行走其间,需时刻提防被“竹叶”削掉耳朵。 云澜的“混沌冰雕”群落扩大,演化出内部结构复杂如迷宫、温度瞬息万变、时而极寒刺骨时而温润如春的“冰晶洞府”,成了弟子们闭关或者单纯躲清静的好去处。 徐凌雪的煞气苔藓蔓延开来,与各种奇异菌类共生,形成了色彩斑斓、昼夜发光、孢子带有微弱迷幻效果的“霓煞菌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还会留下荧光脚印。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渗透到每一处,让闲云台的地面、墙壁甚至空气都带上了不同程度的“油腻系数”,走路、靠墙、呼吸都得带着点“巧劲”,否则容易打滑、侧翻甚至呛到。 老道士的“乱炼阁”规模扩大,爆炸声成了背景音,门口挂上了新牌子:“炸炉重地,生死有命”。炸出来的丹渣堆积成山,反而滋养出了一片药性猛烈、长相随心所欲的“丹渣药园”。 桑红袖的星图漏洞涂鸦已与整个秘境的能量流动融为一体,如同活着的经脉,时明时暗,推演着仙界法则的“痒处”和“痛点”。 赵小乙的“混沌食堂”升级为“饕餮大灶”,几口堪比房屋的大锅日夜沸腾,炖着各种“混沌仙兽”长得歪瓜裂枣但肉质奇特和“变异仙草”功效随机,香气混合着焦糊味、丹渣味、煞气味,形成闲云台独有的“混沌气息”,浓烈到能当防御工事用,寻常仙灵闻之退避三舍。 那些歪斜的居所也被“混沌生态”同化,墙壁上长满了剑齿草和霓煞菌毯,屋顶偶尔会凝结出冰晶,门口自带滑溜陷阱,成了功能齐全虽然功能都很怪的“生态屋”。 甚至还有了一座用废弃仙玉、冰晶、兽骨和丹炉残片搭建的、摇摇欲坠却异常坚固的“混沌瞭望塔”,由慕容尘负责值守,主要工作是…用剑气打信号一种只有闲云台自己能看懂的、毫无规律的闪光代码。 整个闲云台秘境,已然成为一个拒绝被定义、充满意外惊喜或惊吓、内部循环自洽的“混沌小宇宙”。其散发的“不和谐”辐射力场愈发强大,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混沌星云,将周围仙域的“和谐”法则排斥在外,形成了一片独特的“法外之地”。 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已与秘境的“呼吸”同步,时而如惊涛骇浪(对应剑鸣竹林的铿锵),时而如溪流潺潺,对应冰晶洞府的温差变化,时而如闷雷滚滚,对应乱炼阁的爆炸。 十三兽种群愈发兴旺,新增了几只擅长打洞的“混沌土拨鼠”和能在滑溜菌毯上高速漂移的“混沌闪电貂”,整日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那根烧火棍,大部分时间依旧插在洛清漪后腰,但棍身那混沌光泽愈发内敛深邃,仿佛沉淀了无穷岁月与…懒散精华。 洛清漪这个“秘境之主”当地越发娴熟。她甚至开始利用混沌力场的特性,捣鼓出一些实用且古怪的“混沌仙术”,比如用剑鸣竹林的声波和滑溜道韵结合,搞了个自动驱逐低阶仙兽的“噪音滑溜屏障”;用霓煞菌毯的迷幻孢子和丹渣药园的猛药,研制出了效果随机可能疗伤、可能中毒、可以变身)的“混沌百解丹”。她清冷的气质中,混入了一丝“山寨女王”的杀伐果断和“混沌学家”的探索狂热。 日子,在一种看似混乱无序、实则充满创造活力的节奏中流淌。 自从“睦邻苑”事件后,仙界那边似乎彻底改变了策略,不再有任何明面上的接触或攻击。那种无形的“修复”压力也仿佛消失了,闲云台周围一片“祥和”的…死寂。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而让洛清漪和核心弟子们更加警惕。 “太安静了,”慕容尘值守在瞭望塔上,剑气感应着方圆千里的能量流动,“仙域像是在…憋大招。” “推演结果一片模糊,”桑红袖眉头紧锁,“仿佛有更高层级的力量遮蔽了天机。” “连那些往常在附近徘徊的低阶仙兽都不见了,”秦夭夭溜达回来报告,“干净的…有点过分。”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闲云台。连最迟钝的赵小乙都感觉出来了,炖肉的时候都少放了一把盐,然后被老道士骂了一顿,说破坏了“混沌平衡”。 这一日,平静终于被打破。 但打破的方式,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没有天兵压境,没有法则攻击,甚至没有“糖衣炮弹”。 只是…闲云台内部,出问题了。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老道士。他正在“乱炼阁”里尝试将剑齿草和霓煞菌毯一起投入丹炉,炉火却突然失控!不是爆炸,而是…熄灭了?无论他如何催动仙元,炉火都如同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热量般,无法点燃! 紧接着,云澜的冰晶洞府内,温度开始恒定!不再有无规律的变化,而是维持在一种…令人不适的、绝对平衡的常温!洞府内的冰晶失去了活性,变得死气沉沉。 慕容尘的剑鸣竹林,声音消失了!竹叶依旧锋锐,碰撞却不再发出任何声响,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徐凌雪的霓煞菌毯,光芒黯淡,色彩变得单调,孢子不再飞舞。 秦夭夭感觉脚下的滑溜道韵…失效了?地面变得异常“抓地”! 桑红袖的星图推演彻底停滞,如同死机! 赵小乙的大锅下的火…怎么也烧不旺了!炖肉半天没动静。 整个闲云台秘境的“混沌活性”,正在被一种无声无息、无迹可寻的力量…抽走!剥夺! 不是从外部攻击,而是…从内部瓦解! “怎么回事?”慕容尘冲出竹林,脸色凝重。 “我的寒气…凝固了!”云澜从洞府中掠出,冰眸带着惊疑。 “煞气…沉寂了!”徐凌雪黑袍无风自动。 “滑不动了!”秦夭夭差点摔一跤。 “推演不了!”桑红袖星图光芒彻底熄灭。 “火…点不着了!”老道士灰头土脸地跑出来。 洛清漪感受着腰间烧火棍传来的微弱躁动,以及整个秘境迅速“死寂”下去的氛围,心中警铃大作! 这不是攻击!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规则层面的剥夺”!剥夺的是…“变化”本身!是“混沌”的根基! 仙界终于动用了终极手段!他们不再试图“修复”或“同化”这片混沌,而是…直接抽走支撑混沌存在的“无序之源”!要让闲云台…自然死亡! “是…熵减法则?还是…绝对秩序领域的笼罩?”桑红袖声音发颤,“他们在…逆转此地的时光?抹杀一切随机性?” 绝望再次蔓延!这种层面的打击,根本无法用力量对抗!就像鱼无法离开水,混沌无法离开“变化”! 闲云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剑鸣竹林枯萎,冰晶洞府融化,霓煞菌毯灰败,滑溜道韵板结…连那浓郁的“混沌气息”都在迅速消散,变得…纯净?乏味? 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也变得微弱了!仿佛连他的沉睡,都受到了影响!十三兽焦躁不安地低吼着。 洛清漪强行镇定,混沌月华全力运转,试图沟通烧火棍,寻找对抗之法。但烧火棍的躁动也带着一丝…茫然?似乎这种“剥夺变化”的规则,也触及了它认知的盲区?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家园“窒息”而死?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 菌毯岛上,那变得微弱的鼾声… …突然… …彻底停了。 萧闲,缓缓的…坐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慢,没有之前的起床气,脸上也没有不耐烦。反而是一种…罕见的、带着点…困惑和…好奇的表情? 他揉了揉眼睛,没有看天上,也没有看周围凋零的景象,而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下的菌毯。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菌毯的表面。 菌毯正在失去柔软和活力,变得僵硬。 萧闲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似乎…不喜欢这种变化?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没有去拿洛清漪腰间的烧火棍。 而是…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了正在失去活性的菌毯上。 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众人屏息凝神,不解其意。 萧闲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听了很久。 他的表情,从困惑,慢慢变成了一种…了然?甚至…有点…“原来如此”的…嫌弃? 终于,他抬起头,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没劲…” “…死气沉沉的…” “…还不如…”他顿了顿,似乎在想对比物,“…咸鱼干…有嚼头…” 说完,他非常不满地…拍了拍身下的菌毯。 就像…拍打一块不太新鲜的咸鱼,试图让它“回软”? 而随着他这看似随意的拍打… 奇迹发生了! 那正在被剥夺“变化”、迅速“死寂”的菌毯,以他手掌拍打的位置为中心,一圈微不可察的、极其细微的…涟漪,荡漾开来。 那不是能量的涟漪,也不是物质的涟漪。 而是…一种“概念”的涟漪!一种“可能性”的涟漪! 涟漪所过之处—— 枯萎的剑鸣竹,一片竹叶无风自动,轻轻颤了一下! 融化的冰晶,一滴水珠违背重力,向上跳了一下! 灰败的霓煞菌毯,一个孢子顽强地爆开,散发出一丝微光! 板结的滑溜道韵,一小块地面突然滑了一下! 死机的星图,一个光点闪烁了一下! 熄灭的丹炉,一缕青烟倔强地冒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微不足道的“变化”,但…变化,回来了! 那无声无息剥夺“变化”的规则力量,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扰动”给…噎住了?卡壳了? 萧闲似乎觉得效果不够,更加不满地撇了撇嘴。 他换了个姿势,不是拍,而是…用指甲,在菌毯上…轻轻…挠了挠。 就像…挠痒痒? 又一道更清晰的“可能性涟漪”荡开! 这一次,更多的“变化”被唤醒! 竹叶碰撞,发出一声微弱的铿锵! 冰晶洞府内,温度波动了一下! 霓煞菌毯亮了一瞬! 地面滑溜了一片! 星图推演了一格! 丹炉火苗窜了一下! 那剥夺“变化”的规则力量,波动更加剧烈!仿佛遇到了无法处理的“bug”! 萧闲眼睛亮了一下,仿佛找到了好玩的事情。 他索性躺了回去,但没睡,而是…开始在菌毯上…各种…折腾? 翻滚、蹭痒、伸懒腰、甚至…无聊地用手指画圈圈? 他的每一个无意识的、懒散到极致的动作,都自然而然地带动着身下的菌毯,产生各种微小的形变、摩擦、波动… 而这些物理层面的“变化”,竟奇迹般地转化为了概念层面的“可能性涟漪”,一波接一波地扩散开来,不断“刺激”着那试图让一切“静止”的规则! 就像…一潭死水里,被扔进了一条…不安分的…咸鱼?扑腾着,搅动着,硬生生地不让水“结冰”! 闲云台秘境的“混沌活性”,在这持续不断的、源自本能的“扑腾”下,竟然…开始…慢慢地…恢复了! 剑鸣竹林重新有了声响,冰晶洞府温度再次变化,霓煞菌毯光芒闪烁…虽然远不如从前活跃,但至少…没死! 那无形的剥夺规则,在萧闲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基于“懒散”本能的“反静止”行为面前,似乎…失去了“绝对”的效力?它无法彻底抹杀这种源自生命最底层的、毫无目的性的“动”! 洛清漪和众人看着菌毯岛上那个滚来滚去、挠痒画圈的萧闲,目瞪口呆之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和…荒谬的感动? 对抗终极的“静”,或许不需要终极的“动”,只需要…最原始的、最本能的…“不安分”? “还愣着干什么!”洛清漪率先反应过来,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师尊在给我们争取时间!” “慕容尘!让你的剑气…乱颤!无规律震动!” “云澜!让你的寒气…瞎流!随便冷暖!” “徐凌雪!让你的煞气…胡窜!爱去哪去哪!” “秦夭夭!让你的滑溜…抽风!时滑时不滑!” “老道士!炸不了炉就…冒烟!各种颜色的烟!” “桑红袖!推演不了就…乱码!满屏乱码!” “赵小乙!火不旺就…扇风!胡乱扇!” “所有人!”洛清漪声音斩钉截铁,“放弃任何‘有序’的抵抗!怎么‘乱’怎么来!怎么‘无意义’怎么动!用我们的‘混沌’,呼应师尊的‘扑腾’!把这片死水…彻底搅浑!” 众人心领神会,立刻放弃了所有章法,开始极其随意、甚至有些疯癫地折腾起来! 慕容尘不再控制剑气,任由其在体内胡乱冲撞! 云澜放弃温度控制,让寒气随心所欲地流动! 徐凌雪放开煞气约束,让其如野马般奔腾! 秦夭夭不再维持滑溜系数,让其随机跳跃! 老道士往丹炉里乱扔东西,只管冒烟! 桑红袖让星图能量肆意奔流,不管结果! 赵小乙和弟子们胡乱扇风、胡乱添柴、甚至开始…围着大锅跳起了毫无章法的“混沌舞”! 整个闲云台,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毫无目的的“混乱狂欢”! 这种自发的、底层的“乱”,与萧闲那本能的“扑腾”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那剥夺“变化”的规则力量,在这内外夹击的、纯粹“混乱”的洪流面前,终于…支撑不住了! 如同堤坝遇到了无法预测的“混沌潮汐”,轰然崩塌! “变化”的权柄,瞬间回归闲云台! 剑鸣竹海声震九天!冰晶洞府温差剧烈!霓煞菌毯光彩夺目!滑溜道韵滑不留手!星图推演疯狂运转!丹炉轰隆爆炸!混沌气息冲天而起! 闲云台秘境,不仅恢复了活力,甚至…因祸得福,混沌等级更上一层楼!变得更加不可预测、不可掌控! 而做完这一切的萧闲,似乎累了,或者只是…觉得没意思了? 第242章:慢生活 “闲云台”,这块在“无忧仙域”的完美画布上,已不再是晕染的“墨渍”,而是彻底渗透、扎根、并开始反向“侵蚀”仙域本源的“混沌癌变”。 秘境的范围悄然扩张了数倍,边缘地带不再是泾渭分明的界限,而是形成了一片模糊的、不断蠕动的“混沌过渡带”。 仙域的纯净仙灵之气流经此地,会被强行“腌制”,染上闲云台独有的驳杂、懒散、却又生机勃勃的混沌气息,再流淌回去时,已带上了微不可察的“不和谐”因子。 偶尔有仙域的灵禽误入此带,会变得精神萎靡、飞行轨迹歪斜,甚至落下几根色泽不再纯粹的羽毛。 秘境内部,更是演化到了光怪陆离的极致。慕容尘的“剑鸣竹林”已进化为“剑语森林”,竹子不仅能发声,还能根据路过者的情绪,主要是烦躁程度,即兴演奏出各种刺耳或催眠的“混沌乐章”。 云澜的“冰晶洞府”成了“寒暑迷宫”,内部温度瞬息万变,可能一步踏入岩浆般酷热,下一步又坠入绝对零度,且毫无规律可循,成了考验道心和运气的试炼场。 徐凌雪的“霓煞菌毯”蔓延成“幻彩沼泽”,色彩流动如活物,散发出的孢子不仅能致幻,还能轻微扭曲时空感知,让人在里面转圈圈。 秦夭夭的滑溜道韵与空间本身结合,形成了随机出现的“滑溜空间褶皱”,走路可能突然被传送到屋顶,然后滑下来。 老道士的“乱炼阁”爆炸频率降低,但炸出来的丹渣拥有了生命,会自动组合成各种功能不明、形态猎奇的“丹渣傀儡”,在秘境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桑红袖的星图漏洞已与秘境天道初步融合,推演出的不再是漏洞,而是各种“混沌可能性”的未来分支,如同不断分叉的神经树,笼罩整个秘境。 赵小乙的“饕餮大灶”成了“百味熔炉”,炖出的“混沌杂烩”气味更具侵略性,能随风飘散千里,让远方的仙兽闻之食欲不振或暴饮暴食。 那些“生态屋”也升级了,成了拥有简单意识、会自行生长、变形、甚至偶尔“打嗝”放出混沌能量的“活体建筑”。 中央的菌毯岛更是巨大化,成了秘境的“心脏”,萧闲的鼾声如同混沌的心跳,带动整个秘境的能量潮汐。 十三兽族群繁荣,新增了会隐形打嗝的“混沌屁屁兽”和能短距离空间跳跃偷鱼干的“闪现猫”,将“鸡飞狗跳”提升到了新维度。 洛清漪这个“秘境之主”当地越发得心应手且…彪悍。她不再满足于防御,开始主动“拓荒”。她指挥弟子们,以菌毯岛为圆心,像播种一样,将各种混沌造物,剑语竹苗、幻彩孢子、滑溜道韵种子等,投射到仙域边缘,试图人工制造更多的“混沌过渡带”。 她甚至尝试用烧火棍点拨,其实是瞎捅,仙域的地脉,想看看能不能改造出几条“懒散灵脉”来。 整个闲云台,充满了一种野蛮生长、欣欣向荣、且极具侵略性的活力。与仙域那种永恒、完美、却死气沉沉的“和谐”形成了尖锐对比。 然而,这种“繁荣”之下,是更深的不安。 仙界那边的“宁静”太久了。久到…反常。 “他们在酝酿什么?”慕容尘值守在已经变成“混沌瞭望塔”,塔身会自行扭曲躲避探测的塔顶,剑气感应着更深层的虚空,“这种沉默,比千军万马更可怕。” “天机被彻底遮蔽了,”桑红袖的星图树疯狂分叉,却推演不出一丝关于仙域动向的明确信息,“仿佛有更高层次的存在,亲手抹去了未来的轨迹。” “连‘混沌过渡带’的扩张都似乎遇到了无形的壁垒,”秦夭夭溜达回来报告,“不是阻挡,而是…吞噬?我们的混沌气息蔓延过去,就像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一种暴风雨前的极致压抑,笼罩着每一个人。连最没心没肺的十三兽,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不再四处捣蛋,而是紧紧蜷缩在菌毯岛周围。 洛清漪抚摸着后腰的烧火棍,棍身传来一种罕见的、低沉的嗡鸣,不再是温热的共鸣,而是带着一丝…警示?凝重? 她意识到,仙界恐怕已经放弃了所有“常规”手段,接下来的,将是超越认知的、终极的“清理”。 这一日,终于来了。 没有征兆,没有异象。 只是…闲云台秘境内的“变化”,开始…减缓。 起初很细微。剑语森林的“演奏”节奏变慢了,寒暑迷宫的温差变化间隔变长了,幻彩沼泽的色彩流动速度降低了,滑溜空间褶皱的出现频率下降了…连丹渣傀儡的游荡都变得迟缓。 仿佛整个秘境,被投入了一种无形的、极度粘稠的介质中。 “不对!”云澜第一个察觉,“时间的流速…在改变!变慢了!” 不是外界时间变慢,而是秘境内部的相对时间,正在被拉长!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秘境内的能量流动开始滞涩。仙灵之气和混沌能量的交换变得困难,如同血管堵塞。慕容尘的剑气运转迟滞,云澜的寒气凝结慢慢,徐凌雪的煞气流转不畅…所有人的道法施展,都变得无比吃力! “是…时空凝滞?”桑红袖骇然,“他们在…从根源上,剥夺我们存在的‘过程’!” 这比之前的“剥夺变化”更加恐怖!那只是让“变化”消失,而现在,是让“发生”本身变得极其困难!让一切动作、能量转移、甚至思维运转,都慢到近乎停止! 闲云台秘境,正在从一片生机勃勃的混沌,向着一幅绝对静止的油画滑落! 菌毯岛上,萧闲那震天的鼾声,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拖沓和…间隔! 仿佛连他的沉睡,都受到了这时空凝滞的严重影响! 十三兽发出微弱而惊恐的呜咽,动作变得如同慢放。 绝望,冰冷刺骨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这种层面的打击,根本无法对抗!你怎么对抗“时间本身”的放缓?怎么对抗“存在过程”的被剥夺? “师尊!”洛清漪看向菌毯岛,心中第一次涌起近乎崩溃的无力感。烧火棍在她腰间剧烈震颤,却似乎也无法直接逆转这种规则层面的凝滞! 就在秘境即将彻底“定格”的刹那—— 菌毯岛上,那变得断断续续的鼾声… …猛地… …停顿了。 萧闲,极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的眼神没有起床气,没有不耐烦,甚至没有困惑。 而是一种…罕见的、近乎…清醒?的…凝重? 他缓缓地坐起身,动作慢得如同电影慢镜头。 他低头,看着自己几乎要凝固在半空的手掌。 他皱了皱眉。这个皱眉的动作,也花了平常数倍的时间。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没有去拿烧火棍。 而是…抬起那只慢慢移动的手,用食指的指尖… …轻轻的… …在身前的空气中… …划了一下。 极其慢慢地一划。 如同在粘稠的蜜糖中移动。 但就是这看似无力的一划… 奇迹发生了! 以他的指尖为起点,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涟漪,荡漾开来。 那不是能量的涟漪,不是物质的涟漪,甚至不是概念的涟漪。 而是…一种“节奏”的涟漪!一种“韵律”的…扰动! 涟漪所过之处—— 那极度粘稠、近乎凝固的时空,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极其慵懒的…“弹性”! 剑语森林的演奏节奏,微微…弹跳了一下! 寒暑迷宫的温差变化,短暂的…加速了一瞬! 幻彩沼泽的色彩,猛地…闪烁了一次! 虽然立刻又恢复了慢慢,但至少…证明“变化”还能发生! 萧闲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 他再次抬手,这次,不是划,而是…用手掌,在空中…轻轻的…拍了一下。 如同拍在一面无形的鼓上。 咚…(悠长而缓慢) 又一道更清晰的“韵律涟漪”荡开! 时空的凝滞感,再次被强行…“撬动”了一丝! 萧闲似乎找到了感觉。 他不再试图快速动作,而是顺应着这慢慢的节奏,开始…极其慢慢地…打起了…拍子? 用手指,用脚趾,甚至…用鼾声的余韵? 一种极其古怪、慵懒到极致、却又蕴含着某种亘古韵律的…“节奏”,以他为中心,开始在这凝滞的时空中…顽强的…搏动! 如同一颗在冰封心脏中,慢慢却坚定跳动的…核心! 这“懒散节奏”并不试图加速时间,而是强行赋予这慢慢的时空一种新的…“存在方式”!一种基于“慢”本身的…动态平衡! 仿佛在说:你可以让一切变慢,但…只要我还在“动”,哪怕慢成这样,这里就不是…绝对的“静”! 那无形中施加“时空凝滞”的至高规则,似乎第一次…遇到了无法“归类”的情况! 它能让万物变慢,却无法彻底剥夺这种基于最底层生命本能的…“韵律性存在”! 就像你可以冻结一条河,却无法阻止冰层下水流那极其缓慢的…分子热运动? 萧闲的“懒散节奏”,就成了这冰封秘境中,那最后的、无法被冻结的…“热运动”! 洛清漪率先反应过来! “所有人!”她用尽全力,在这慢慢的时空中嘶吼,声音被拉长成怪异的音调,“放弃‘快’!跟随师尊的…节奏!用‘慢’来对抗‘静’!让我们的‘存在’…在这慢慢中…律动起来!” 慕容尘放弃了催动剑气,转而让剑意在体内…以那种慵懒的节奏…缓缓流淌! 云澜让寒气不再追求变化,而是…以固定的慢速…循环! 徐凌雪让煞气如粘稠的墨汁般…慢慢晕染! 秦夭夭不再滑动,而是…以极慢的速度…改变身体的重心! 老道士让丹炉的火…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闪烁! 桑红袖让星图的推演…变成一帧一帧的…慢放! 赵小乙和弟子们,开始以极其缓慢的动作…搅动大锅,如同表演慢动作哑剧! 整个闲云台秘境,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到极点的…“慢动作狂欢”! 一切都在动,但一切都慢得令人窒息! 然而,正是这种集体的、同步的“慢节奏存在”,与萧闲的“懒散韵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一股磅礴的、基于“慢”本身的…“混沌抗力”,开始在秘境中积聚、激荡! 那施加“时空凝滞”的规则力量,仿佛遇到了一面…柔软到极致、却又坚韧到无法穿透的…“慢节奏壁垒”! 它可以让时间变慢,却无法让这种同步的“慢节奏”…停止! 僵持! 极致的坚持! 一方是要将一切推向绝对的“静”! 一方是要以极致的“慢”来捍卫“动”的权利!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慢慢中,时间早已失去意义)。 终于—— 那无形的规则力量,似乎…耗尽了耐心?或者是…无法理解这种存在方式? 它开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时空的凝滞感,开始…一丝丝…消散。 闲云台秘境的“节奏”,逐渐…恢复正常。 但,并非完全回到从前。 一种新的、更加深沉的…“混沌韵律”,仿佛烙印般,刻入了秘境的每一个角落。一种历经极致“慢”的洗礼后的…厚重与…韧性。 当一切恢复,众人瘫倒在地,大汗淋漓,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那种与时空本身角力的…精神透支。 菌毯岛上,萧闲…早已…重新躺下。 他似乎对刚才的一切毫无所觉,或者…根本没当回事? 只是,他的鼾声,似乎比之前…更加…富有韵律了?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 洛清漪看着那片劫后余生、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蜕变的家园,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仙界的底线,已经被他们…逼到了墙角。 下一次… 她抬头,望向那看似平静的仙域深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看来…” “我们得…” “教教他们…” “什么叫…” “…慢生活。” 第244章:孤岛 “闲云台”秘境,在经历了“因果篡改”的惊天逆转与“影子”神秘人的暗中相助后,陷入了一种暴风雨后、却又暗潮汹涌的诡异平静。 仙界的舆论暂时被那场“天道镜壁直播”的丑闻所压制,公开的陷害偃旗息鼓。 然而,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无处不在的恶意,如同浸透寒冰的浓雾,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渗透进秘境的每一寸空间。 秘境本身,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呈现出一种内敛的、近乎“琥珀化”的凝固美。 剑语森林的竹叶不再颤动,而是凝固成无数指向不同方向的、锋利无比的墨绿色水晶,寂静中蕴藏着撕裂一切的锋芒。 寒暑迷宫的温差趋于绝对的两极静止,一半区域化为永恒不化的玄冰,另一半则化为无声燃烧的苍白火焰,界限分明,死寂而危险。 幻彩沼泽的色彩沉淀下来,化为层层叠叠、厚重如油彩的色块,不再流动,却散发出令人心智沉沦的绝对静谧。 滑溜道韵与空间褶皱固化,使得秘境内部的结构变得极其复杂且不稳定,如同一个布满隐形陷阱的、凝固的波涛。 丹渣傀儡停止了游荡,僵立在各处,形态怪异,如同远古的石化魔像。连赵小乙的“百味熔炉”都停止了沸腾,锅中的杂烩凝结成色彩诡谲的胶质块,散发着停滞的香气。 整个秘境,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混沌”与“变化”都向内压缩、凝固,形成了一种极致压抑的、引而不发的张力。菌毯岛缩小至仅容一人卧榻,萧闲沉睡其上,鼾声变得极其低微,如同来自大地深处的闷雷,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整个凝固秘境的微弱脉动。 那根烧火棍静静躺在他手边,黝黑棍身上的混沌光泽几乎完全内敛,变得如同最普通的凡铁,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感。 洛清漪站在秘境边缘,混沌月华在她周身缓慢流淌,如同粘稠的水银。 她的感知被放大到极致,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仙界方向的、那种不再是针对某个具体事件,而是针对“存在”本身的、冰冷的、系统性的排斥与封杀。 仙灵之气的供给被无声无息地切断了源头,秘境只能依靠自身积累和内部循环。 与外界的一切信息交换被彻底屏蔽,桑红袖的星图只能推演出一片虚无的黑暗。 甚至连时间的流逝感,都变得模糊而粘滞,仿佛秘境正在被从整个仙界的“时间线”上逐渐剥离。 这是一种“软性放逐”,一种“寂静的围剿”。不攻击,不接触,只是让你慢慢枯萎,让你在绝对孤立中自生自灭。 “他们在…剥离我们与仙界的‘因果’。”桑红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星图上一片死寂,“不仅是现在,连…过去的痕迹,都在被抹除。仙界史册上,关于我们飞升的记录…正在变得模糊。” “坊间流传的关于我们的消息,也在快速消失,被人遗忘。”秦夭夭溜回来,小脸发白,“好像…我们从来不存在一样。” 一种比正面厮杀更令人绝望的存在性危机,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被杀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彻底遗忘,被从历史和现实中双双抹去。 慕容尘的重剑插在地上,剑意凝而不发,却带着一股悲壮的决绝。 云澜的冰眸深处,是万载玄冰般的寒冷。 徐凌雪黑袍下的煞气死寂,却蕴含着与敌偕亡的疯狂。 老道士看着不再冒烟的丹炉,眼神空洞。赵小乙和弟子们围坐在凝固的大锅旁,沉默得像一群石雕。 连十三兽都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不再嬉闹,紧紧偎依在菌毯岛边缘,发出低沉的、不安的呜咽。 洛清漪抚摸着后腰的烧火棍,棍身冰凉。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一旦秘境与仙界的最后一丝联系被彻底斩断,一旦他们被完全“遗忘”,那么闲云台将成为一座真正的“孤岛”,最终会在永恒的孤寂中“静默”消亡,如同从未存在过。 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发出声音!证明存在! 可如何突破这全方位的封锁?如何对抗这种针对“存在”本身的抹杀?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菌毯岛,投向了那个似乎永远沉睡的身影。这一次,连她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丝…无力感。这种层面的较量,懒散之道,还能起作用吗? 就在这时—— 那低微如闷雷的鼾声… …极其突兀的… …停顿了一个极短的瞬间。 仿佛…沉睡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紧接着,萧闲在睡梦中,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表情,不再是慵懒或不满,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困惑?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寻? 他的嘴唇无意识地嚅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模糊的梦呓,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静…” “……太静了…” “……不好…睡…” 随着这声梦呓,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而就在他翻身的同时,他的手随意地…搭在了身旁那根沉寂的烧火棍上。 嗡—— 一声几不可闻地轻颤,从棍身传出。 并非能量波动,而是一种…概念层面的…共鸣? 以棍子为中心,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穿透一切屏障的微弱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这涟漪掠过凝固的剑语森林,掠过死寂的寒暑迷宫,掠过沉静的幻彩沼泽…穿过了闲云台秘境的边界,向着那被封锁的、虚无的仙界外界…荡漾开去。 这涟漪中,不含任何信息,不含任何力量。 只蕴含着一道极其简单、却又无比顽固的意念: “我在这儿。” “我睡着。” “别吵。” 简单,纯粹,不容置疑。 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在无意识中,向整个宇宙宣告着自身最基本的存在。 这道涟漪,太微弱了,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它没有试图冲击仙界的封锁,没有试图传递复杂的信息。它只是…存在着,扩散着,如同沉睡者的呼吸,自然而然。 然而… 奇迹,再次发生了。 那冰冷的、系统性的排斥力场,在接触到这微弱涟漪的瞬间,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仿佛…最精密的仪器,遇到了一种无法识别、无法处理、却又无法忽略的底层信号? 这信号不具攻击性,不具破坏性,它只是宣告存在。 而仙界的排斥规则,其本质是“抹除不存在”或“隔离异常”。但当这个“异常”发出的信号,简单到只剩下“存在”本身时,那套复杂的排斥机制,似乎…有点…无从下手? 就像杀毒软件无法删除一个只写着“我是文件”的空文本文档? 紧接着,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源自萧闲沉睡本能的存在涟漪,仿佛引动了什么冥冥中的共鸣。 仙界深处,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些被遗忘的、沉寂的、甚至被认为早已消亡的“存在”…开始了微弱的…回应? 一处荒废了万古的残破庙宇中,一尊神像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落下一缕积攒了无数岁月的尘埃。 一片被列为禁忌的死寂星海深处,一颗早已熄灭的恒星核心,闪过一丝短暂到可以忽略的暗淡光芒。 甚至…那高悬于九天之上、监察万界的“天道镜壁”的背面,那无人可见的阴影处,似乎…也荡漾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背面…“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这些回应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分散在广阔无垠的仙界各处,毫无规律,毫无联系。 但它们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是“存在”的证明!是对那“抹杀”与“遗忘”的…无声的…反抗! 萧闲那一道简单的“存在宣告”,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无意中激起了那些被压抑、被遗忘的存在…最后的…回响! 闲云台秘境的绝对孤立感,被这微弱却真实的“回响”…打破了一丝缝隙! 虽然封锁依旧,排斥依旧,但那种被整个世界彻底抛弃的绝望感,减轻了一分!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零星的、同样在挣扎的…星光! 洛清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明白了! 对抗这种“存在性抹杀”,最好的方式,不是疯狂地证明自己“有多强”“有多重要”,而是…最纯粹的、最顽固的…宣告:“我在。” 就像师尊做的那样!简单,直接,源于生命最底层的本能! “所有人!”洛清漪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放弃一切复杂的念头!放弃对抗!只做一件事!” 众人茫然地看向她。 “感受你们的存在!”洛清漪张开双臂,混沌月华在她周身流淌,“感受你们的呼吸!感受你们的心跳! 感受你们的道!然后…将这份‘存在’的感觉…最纯粹的…释放出去!像师尊一样!告诉这个世界—我们,在这里!” 慕容尘怔住,随即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凝练到极致的剑意…然后,他不再试图将其化为攻击,只是让它…自然地…散发出一股“我是剑修”的…存在气息! 云澜放开对寒气的控制,让那极致的冰冷,单纯的…宣告着“冰”的存在! 徐凌雪让煞气不再阴冷,而是化为一种纯粹的“异类”存在的标志! 秦夭夭不再滑溜,而是让身体散发出一种“灵动”的本源气息! 老道士不再炼丹,而是让丹炉散发出“造化”的余韵! 桑红袖停止推演,让星图散发出“求知”的光芒! 赵小乙和弟子们,不再炖肉,而是让自身那微弱却坚韧的生命气息…汇聚在一起! 整个闲云台秘境,不再是一个充满攻击性的“混沌堡垒”,而是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纯粹的…“存在宣言”! 无数道微弱却坚定的存在气息,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跟随着萧闲那道本源涟漪,向着仙界的封锁…温柔而顽固的…渗透而去! 他们不攻击,不解释,只是…存在着。 仙界那冰冷的排斥规则,在这片纯粹的“存在的海洋”面前,仿佛遇到了克星!它可以抹除“异常”,可以隔离“威胁”,但它无法…彻底否定“存在”本身!尤其是当这“存在”如此纯粹、如此顽固、且…引动了更多“存在”的共鸣时! 那无形的封锁壁垒,开始出现了…细微的…“松动”!不是被打破,而是…仿佛被这种“存在”本身…“挤”出了一丝缝隙! 虽然依旧无法与外界正常交流,但那种令人窒息的绝对孤立感…开始消散了! 秘境内凝固的景象,似乎也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剑语森林的水晶竹叶,仿佛闪过了一丝微光?寒暑迷宫的冰火界限,似乎…模糊了一瞬? 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重新变得…均匀而…深沉了起来。仿佛,解决了“太静”的问题后,他…睡得更香了? 洛清漪看着这一切,长长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的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仙界的敌意不会消失。 但,他们找到了一种新的…生存方式。 一种基于“存在本身”的…最顽固的…防守。 她走到菌毯岛边,看着沉睡的萧闲,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复杂的弧度。 “看来…” “想让我们‘不存在’…” “比想让我们‘死’…” “还要难一点。” 她抬头,望向那依旧被封锁的仙界天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那就…” “看看…” “是你们的‘遗忘’…更厉害…” “还是我们的‘存在’…更顽固!” 闲云台秘境,在这片无声的较量中,仿佛化作了一颗…深深嵌入仙界肌体中的…“存在的钉子”。不耀眼,不喧哗,只是…顽固的…存在着。 而那颗钉子的核心,是一个…永远在睡觉的人,和一根…看似普通的…烧火棍。 第245章:咸 “闲云台”秘境,在经历了那场针对“存在”本身的无声较量后,非但没有被抹去,反而如同一颗深深楔入仙界肌理的“混沌铆钉”,其“存在感”变得愈发顽固、愈发不容忽视。 秘境的范围不再扩张,但密度却持续增加,内部演化出一种近乎“返璞归真”的、内敛到极致的混沌生态。 剑语森林的竹叶彻底晶化,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却每一片都内蕴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寂灭剑意,静止中散发着割裂神魂的锋锐。寒暑迷宫的温差恒定于两个极端,一半是连光线都能冻结的绝对零度领域,另一半是焚尽万物的永恒炽焰,界限分明,死寂而恐怖。 幻彩沼泽的色彩沉淀为厚重的、如同油彩般的色块,不再流动,却散发出直接侵蚀道心的“绝对静谧”,多看片刻便可能心神沉沦。滑溜道韵与空间结构完全融合,使得秘境内部如同一个不断自我折叠、重构的克莱因瓶,行走其间已不再是考验身法,而是挑战对空间本质的认知。丹渣傀儡停止了活动,石化成各种狰狞诡异的雕塑,散布各处,如同远古混沌纪元的遗迹。 连赵小乙的“百味熔炉”也彻底凝固,那锅混沌杂烩化作了色彩斑斓、坚硬如铁的“化石”,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复杂难言的气息。 整个秘境,从外部看,如同一块镶嵌在完美仙域画卷上的、色泽沉郁、纹理诡异的“补丁”,寂静得令人心悸。然而,这种寂静并非死寂,而是一种高度压缩的、引而不发的“暴烈宁静”,仿佛一颗内部进行着无限坍缩与创生的混沌奇点。 菌毯岛已缩小至仅容萧闲一人侧卧的大小,岛身沉重如一颗微缩的星辰。萧闲沉睡其上,鼾声微弱到几乎不可闻,却仿佛与整个秘境的“寂静”形成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共鸣,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秘境本源能量的潮汐。 那根烧火棍横陈于他臂弯,黝黑无光,平凡的如同凡铁,但若凝神感知,却能发现其内部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惰性与沉睡。十三兽不再嬉闹,而是如同朝圣般静静伏在菌毯岛边缘,气息与秘境彻底同化。 洛清漪静立秘境中央,周身混沌月华内敛如深潭。她的气质愈发沉静,眉宇间却多了一抹历经万劫后的沧桑与洞明。 她不再主动调控秘境,而是如同一个守夜人,静静感受着这片天地与外界那无休无止的、冰冷的排斥力之间的微妙平衡。她腰间那根烧火棍的共鸣也变得极其微弱,仿佛陷入了更深沉的沉睡。 这种平衡,脆弱而危险。 仙界的“软性放逐”并未停止,反而变本加厉。一种更加系统化、更加根源性的“遗忘法则”,如同无形的潮水,不断冲刷着闲云台与外界的一切因果联系。试图将这片秘境,从仙界的历史、现实乃至众生的集体意识中,彻底“删除”。 这一日,平衡被打破了。 但打破的方式,并非来自外界的攻击。 而是来自…秘境内部…萧闲…的沉睡本身。 那微弱到极致的鼾声,在持续了不知多久的恒定节奏后… …突然… …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变调? 仿佛…睡梦中的人,无意识的…咂了咂嘴? 紧接着,萧闲在睡梦中,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种…罕见的、类似…不适?甚至…一丝…极其细微的…渴望? 他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身体,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梦呓: “……干…” “……渴…” “……咸…” 咸? 就在这梦呓响起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根沉寂的烧火棍,毫无征兆的…微微一颤! 一股并非能量、也非意念的、极其古怪的波动,以棍子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这波动掠过晶化的剑语森林,掠过极端的寒暑迷宫,掠过沉静的幻彩沼泽…扫过秘境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 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晶化的竹叶表面,悄然渗出了一滴…浑浊的…水珠?带着一股…咸腥的气息! 绝对零度的冰域边缘,凝结出了一小片…白色的…结晶?尝起来…齁咸! 永恒炽焰的火域下方,岩浆中竟然…冒起了…咸味的气泡! 幻彩沼泽的色块上,浮现出了…盐霜的纹路! 滑溜的空间褶皱里,弥漫开了…咸湿的…海风的味道! 石化的丹渣傀儡表面,挂上了…亮晶晶的…盐粒! 甚至…那凝固的“百味熔炉”化石上,也析出了…一层白花花的…盐! 整个闲云台秘境,仿佛在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撒了一把…巨咸无比的…盐! 一种浓郁的、带着海腥味和…阳光暴晒后的…咸鱼干的气息,开始在秘境中…弥漫开来! 这不是攻击,不是变化,而是一种…极其荒诞的…“腌制”!一种基于萧闲梦中对“咸”的一丝渴望而引发的…概念层面的…“入味”! 洛清漪和所有弟子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师尊…做梦想吃咸鱼干,然后…整个秘境就…被腌了?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这股突如其来的“咸”之概念的注入,仿佛给这片高度内敛、近乎“琥珀化”的混沌秘境…注入了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本源的…“活性”! 那试图从根源上“遗忘”、“抹除”闲云台的仙界法则,在接触到这股“咸味”的瞬间,竟然…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排斥与…紊乱! 仿佛…“咸”这个概念本身,对于仙界这种追求“纯净”、“无瑕”的秩序而言,是一种…极其污秽、极其不洁、甚至…带有某种禁忌色彩的…存在! “咸”,代表着…海水的腐蚀?汗水的劳作?眼泪的情感?抑或是…生命最原始的滋味?一切都与仙界的“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格格不入! 这股“咸”之概念,如同一滴浓墨,滴入了纯净的水杯,瞬间将闲云台的“存在”…染上了一种无法被“遗忘”、无法被“抹除”的…刺眼的…“杂质”! 仙界的“遗忘法则”,试图将其“净化”,却发现…这“咸”如同附骨之蛆,深深地“腌制”进了秘境的存在本质之中!非但无法净化,反而让闲云台的存在…变得更加…“有味道”了!一种让仙界法则极其不适、极其厌恶的…“人间的味道”! “这…”桑红袖感受着星图中传来的仙界法则的剧烈波动,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仙界的‘净化’规则…在…‘咸’面前…似乎…失效了?不,是…被‘污染’了?” “咸…”洛清漪喃喃自语,她伸手触碰一旁晶竹上渗出的咸涩水珠,指尖传来一种…极其陌生又无比熟悉的触感。那是…大海的味道?是…故乡的味道?是…生命最初的味道?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而菌毯岛上,萧闲在无意识的“腌制”了整个秘境后,似乎…满意了? 他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惬意的表情?仿佛梦到了…一大盘…晒得恰到好处的…咸鱼干? 他的鼾声,重新恢复了那微弱而均匀的节奏,但仔细听去,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更加…心安理得? 那根烧火棍,也再次沉寂下去,但棍身似乎…隐约多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咸咸的…光泽? 闲云台秘境,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腌制”之后,仿佛完成了一次…诡异的…蜕变。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混沌”的异常点,而是变成了一个…带着浓烈“人间烟火气”的、“有味道”的混沌异常点! 这种“味道”,对于仙界而言,是如此的刺鼻,如此的不协调,以至于那套基于“纯净”与“无瑕”的遗忘法则,竟然…有些…无从下手了! 就像一个有洁癖的人,可以轻易地忽略一块干净的石头,但却很难无视一块沾满了污泥和咸鱼腥味的石头! 闲云台的存在,因为这一把“咸盐”,变得…更加…难以被“遗忘”了! 洛清漪看着这片变得“有滋有味”的家园,又看看菌毯岛上睡得更加香甜的萧闲,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那种…顽劣而又充满生机的力量。 “看来…” “下次…” “他们想要‘删除’我们…” “恐怕得先…” “学会…” “怎么给一个世界…” “‘脱盐’。”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荒谬的、却又带着无比信心的光芒。 或许,对抗绝对的秩序与纯净,最好的武器,并非更强大的混乱,而是…最简单、最接地气的…“不干不净”? 闲云台,这颗混沌的铆钉,如今又裹上了一层…咸咸的、防腐的…包浆。 它就这么顽固地钉在那里,散发着让仙界皱眉的气味,宣告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 而一切的源头,只是一个人…在睡梦中…想吃…咸鱼干了。 第246章:转折 “闲云台”秘境,在被萧闲梦中那一缕对“咸”的渴望无意间“腌制”之后,已然脱胎换骨,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既混沌又带着浓烈“人间烟火气”的诡异风貌。 它不再是单纯嵌入仙界的“异物”,更像是一块被强行投入琼浆玉液中的、散发着海风与阳光味道的……陈年咸鱼干,刺眼,突兀,却又顽固地昭示着自身的存在。 秘境内部,景象愈发光怪陆离。晶化的剑语竹林间,凝结出了细小的、咸涩的露珠,偶尔滴落,在地面蚀刻出带有盐霜的斑痕。 极寒与炽焰交织的寒暑迷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被高温炙烤过的海盐气息,吸入肺腑,带着微灼的咸腥。 幻彩沼泽沉淀的色块上,浮现出类似腌制食物表面的油润光泽,迷幻中平添几分……食欲?滑溜的空间褶皱里,偶尔会凭空渗出几滴咸海水,打湿行人的衣角。 那些石化的丹渣傀儡表面,盐花结晶如同诡异的纹身,在秘境微弱的光线下闪烁不定。就连那口凝固的“百味熔炉”化石,也仿佛成了一块巨大的、散发着复杂咸香的……石头腌肉。 整个秘境,无一处不咸。这“咸”并非简单的味觉,而是一种渗透到法则层面的“属性”,一种与仙界纯净仙灵气格格不入的、带着生命原始痕迹的“杂质”。 它让闲云台的“混沌”变得更加具体,更加……有味道。一种让习惯了清静无为的仙神们本能皱眉、却又无法忽视的……生活的味道。 菌毯岛已缩小至仅容萧闲蜷卧,岛身沉重如一块吸饱了海盐的巨礁。 萧闲沉睡其上,鼾声几不可闻,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极致慵懒与满足的气息,却与整个秘境的“咸味”完美交融,仿佛他梦中的咸鱼干已经化为了这片天地的本源。 那根烧火棍横在他臂弯,黝黑棍身上隐约可见细微的盐晶反光,仿佛也被一同腌制了千年万年。 十三兽安静地趴伏在周围,皮毛上也带着淡淡的咸湿气,眼神不再焦躁,反而有种……认命般的安逸? 洛清漪静立秘境中央,混沌月华内敛如深潭,但她周身却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类似于海边村落长老般的、历经风霜的沉稳气息。 她腰间那根烧火棍的共鸣几近于无,仿佛沉入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咸味梦乡。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仙界那无孔不入的“遗忘法则”,在接触到这无处不在的“咸”之概念后,产生的那种……如同被脏东西沾到手的、极其剧烈的排斥与……无力感。 “遗忘”可以抹去“异常”,可以淡化“记忆”,但面对这种直接作用于感知底层、带着强烈生命印记的“味道”,那套基于“纯净”的法则,似乎……有点洁癖发作,无从下手。 然而,仙界的存在,毕竟绵延无尽岁月,其手段,绝非仅止于此。 就在闲云台似乎凭借“咸味”暂时稳住阵脚之时,一种更加隐晦、更加恶毒的变化,悄然降临。 这一次,并非来自外部的攻击,也不是法则层面的抹杀。 而是……来自内部认知的……侵蚀。 起初,是极其细微的错觉。 慕容尘在凝练剑意时,偶尔会闪过一个念头:这咸咸的剑气,是不是……有点……不够“仙气”?会不会……玷污了剑道的纯粹? 云澜在操控寒气时,心头会莫名泛起一丝疑虑:这带着海腥味的极致冰冷,真的……是“寒”之大道应有的形态吗? 徐凌雪运转煞气时,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滞涩,仿佛那咸味污染了煞气的本源阴冷,让它变得……不伦不类? 秦夭夭甚至觉得,脚下的滑溜道韵,因为沾了咸湿气,好像……没那么“滑”了?有点……粘脚? 老道士看着丹炉废墟上的盐花,第一次对自己毕生追求的“混沌丹道”产生了动摇:炼丹炼出一身咸鱼味,这……真的算是“道”吗? 连桑红袖推演星图时,都感觉那熟悉的混沌轨迹中,混入了一种……让她心神不宁的“俗气”。 赵小乙和弟子们,更是时常对着那锅“化石腌肉”发呆,心底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自卑感?仿佛自家这咸鱼干似的家当,与仙界那些流光溢彩的仙宫玉液相比,实在是……太寒碜了。 这种怀疑,并非外力强加,而是从他们自身道心深处,悄然滋生。如同无声的瘟疫,慢慢地腐蚀着他们对“混沌之道”的信念,瓦解着他们与这片咸味秘境的情感连接。 我辈修士,飞升仙界,所求为何?难道就是为了……在这咸鱼干一样的地方……混吃等死? 混沌之道,虽特立独行,但……如此“接地气”,甚至“咸气”,是否……已然偏离了“道”的超脱本质? 师尊他……终日沉睡,鼾声如雷,浑身咸鱼味……这……真的是一位……得道高人该有的样子吗? 自我否定的毒芽,一旦种下,便疯狂蔓延。 闲云台秘境那原本浑然一体的混沌气息,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剑意不再纯粹,寒气带上犹豫,煞气运转晦涩,滑溜道韵失去灵动……整个秘境的“存在感”,虽然因为“咸味”而未被遗忘,但其内在的“凝聚力”,却在悄然消散。 一种“形存而神散”的慢性死亡,悄然逼近。 洛清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她的道心警铃大作!这比任何外在攻击都更加致命!这是直指本心的“道争”!是仙界法则对个体意志最阴险的……同化! 她试图以混沌月华安抚众人,却发现自己的心神,竟也偶尔会被那“咸味”引发的……一丝丝对“仙家气象”的……莫名向往所扰动! 难道……我们真的错了吗?难道追求超脱,就一定要摒弃这些……生命的原始痕迹吗? 混沌……就一定……要这么“咸”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咸海水,慢慢浸透她的神魂。 就在这道心沦陷的危急关头—— 菌毯岛上,那几乎与寂静融为一体的鼾声… …极其突兀的… …响起了一声极其响亮、极其……满足的… …“吧唧嘴”的声音! “啧…!” 声音洪亮,清晰,充满了梦寐以求的…愉悦感! 仿佛睡梦中的人,终于…咬到了…那块心心念念的…肥美咸鱼干!油脂四溢,咸香满口! 随着这声“吧唧嘴”,萧闲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舒服的…咕噜声。 然后,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菌毯里,嘴角…竟然…流下了一滴…晶莹的…口水? 而那滴口水,落在菌毯上,并未消失,而是…仿佛蕴含着某种极致的…“满足”与“认可”的意念,悄然…渗入了秘境的本源之中!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波动,以菌毯岛为中心,瞬间席卷整个秘境! 这波动并非力量,而是一种…最原始、最直接的…“生命的欢愉”!一种对“咸”对“鲜”对“美味”的…毫无保留的…赞美与…享受! 波动所过之处—— 慕容尘心中那点对“仙气”的纠结,瞬间被一股“管他娘的仙气不仙气,老子的剑就是咸的才够味!”的蛮横意念…冲散了! 云澜对“纯粹”的怀疑,被“极致的寒里带点海盐的腥,才是人间至味!”的感悟…取代! 徐凌雪的煞气不再滞涩,反而因为这“咸”,多了一种…市井泼皮的…滚刀肉般的…韧性! 秦夭夭觉得脚下的滑溜,因为咸湿而更加…难以捉摸,更加…有趣了! 老道士看着盐花,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咸乃百味之首!混沌丹道,合该如此!” 桑红袖的星图中,那一丝“俗气”,瞬间化为了推演万物生机的…关键钥匙! 赵小乙和弟子们,再看那锅“化石腌肉”时,眼中只有…无比的自豪与…馋涎欲滴! 那源自萧闲梦中最本能的…“吧唧嘴”,以及那滴蕴含着极致满足的…口水,仿佛蕴含着一种…颠覆一切矫饰与虚妄的…大道至理! 一种…“活着,并享受活着”的…最朴素、最强大的…道! 闲云台秘境的“咸味”,不再是一种“杂质”,而是化为了…一种“勋章”!一种“个性”!一种…与仙界虚伪的“纯净”分庭抗礼的…“真实”! 那侵蚀道心的自我否定,在这一声“吧唧嘴”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 秘境的凝聚力,不仅恢复,反而…更加坚不可摧!一种“老子就是咸鱼,但老子咸鱼得很开心!”的…集体意志,冲天而起! 洛清漪感受着这一切,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狂喜与…荒谬绝伦的明悟! 她看着菌毯岛上那个流着口水、睡得无比香甜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感激。 “原来…如此…” “对抗‘道心侵蚀’…” “最好的方式…” “不是坚守…” “而是…” “享受。” 她抬头,望向仙界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嚣张的…咸鱼式微笑。 “下次…” “他们再想动摇我们…” “恐怕得先…” “学会…” “怎么让一个…” “吃得正香的咸鱼…” “觉得…” “自己不香。” 闲云台,这颗又咸又硬的混沌铆钉,如今不仅钉在了仙界的肌体上,更…香在了所有弟子的心里。 而一切的转折点,只是一声…睡梦中的…吧唧嘴。 第247章:道祖 “闲云台”秘境,在经历了那场因萧闲梦中“吧唧嘴”而引发的、颠覆认知的“咸鱼道心保卫战”后,已然脱胎换骨,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既混沌又自洽、既“接地气”又暗合某种至理的神秘状态。 它不再仅仅是仙界的“异物”,更像是一块被岁月和梦境共同“腌制”过的、散发着奇异生命力的“活化石”,顽固地镶嵌在仙域的边缘,以其独特的存在方式,无声地嘲笑着一切试图将其“规整”或“遗忘”的努力。 秘境内部,景象已近乎道法自然的诡异化境。剑语森林的晶化竹叶上,咸涩的露珠不再仅仅是水珠,而是凝结成了细小的、蕴含寂灭剑意的“盐剑晶”,微风拂过,无声无息间便能切割空间。 寒暑迷宫的极寒与炽焰领域,因那无处不在的“咸味”催化,竟达成了某种动态的平衡,冰火交界处生长出了晶莹剔透、却散发着炙烤海盐焦香的“冰火珊瑚”。 幻彩沼泽沉淀的色块,在“咸”的浸润下,仿佛拥有了生命,缓慢的蠕动、重组,演化出各种光怪陆离的、带有腌制痕迹的图案,看久了会让人产生置身于巨大咸菜坛子的错觉。 滑溜的空间褶皱与咸湿气息结合,形成了随机出现的、滑腻且带有海腥味的“空间黏液陷阱”,踩中者会瞬间被传送到秘境的某个腌臜角落。 那些石化的丹渣傀儡,表面盐花愈发繁复,偶尔会无意识地颤动一下,抖落一地咸滋滋的灰尘,仿佛即将苏醒的咸鱼干守卫。 连那口“百味熔炉”化石,也彻底转化成了一块巨大的、布满奇异盐纹的“原初腌肉石”,散发着令人垂涎又心悸的复杂气息。 整个秘境,无一处不散发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活气息”,但这“生活”绝非仙界的餐霞饮露,而是充满了烟火气、汗味、海风腥气、以及……阳光暴晒后咸鱼干的执着。 这种气息,与仙界的“纯净”格格不入,却形成了一种极其稳固的、自给自足的“混沌生态循环”。仙灵之气被排斥在外,秘境自身通过“腌制”过程产生的某种奇异能量来维持运转,甚至……隐隐有反哺周边虚空,将其“同化”成咸鱼干环境的趋势? 菌毯岛已浓缩至蒲团大小,沉重如一颗吸饱了混沌盐分的星核。 萧闲蜷卧其上,鼾声几近于无,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极致慵懒与满足,却如同无形的场域,笼罩着整个秘境,成为这片咸鱼天地当之无愧的“灵魂”。 那根烧火棍紧贴着他,黝黑棍身上的盐晶反光愈发明显,仿佛历经了万古的腌制,沉淀了无穷的“懒散”精华。 十三兽如同最忠实的腌制品,紧密环绕,气息与岛屿、与萧闲彻底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洛清漪静立秘境中央,周身混沌月华已与秘境的咸味气息水乳交融,清冷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咸鱼掌门”的沉稳与彪悍。 她腰间那根烧火棍寂静无声,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咸鱼梦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仙界那无休无止的排斥力,在接触到这片自成体系的“咸鱼国度”后,产生的那种……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又像是洁癖者面对一缸发酵过度的咸菜般的……无力与憋闷。 然而,仙界的底蕴,深不可测。在接连的“规则抹杀”“存在遗忘”、“道心侵蚀”等手段相继失效后,一种更加终极、更加接近本源层面的“清理”方式,终于被启动。 这一日,并无任何征兆。 闲云台秘境内的“咸鱼生态”,依旧在按其固有的、缓慢而顽固的节奏运行着。 突然——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降临了。 并非声音,并非光线,并非能量波动。 而是一种……“存在感”本身的……稀释。 仿佛有一张无形无质、却庞大到涵盖整个仙域的“橡皮擦”,开始……轻轻擦拭着与“闲云台”相关的……一切“概念”。 最先受到影响的是认知。 慕容尘正在凝练他的“咸剑意”,突然,他发现自己想不起“剑”这个字的具体含义了?只剩下一种模糊的、带着咸味的锋利感? 云澜操控着冰火珊瑚的平衡,猛地意识到,“冷”和“热”的概念正在她的意识中……变得模糊,交融成一种纯粹的……“咸湿”的体感? 徐凌雪运转煞气,惊觉“阴”与“阳”“善”与“恶”的界限正在消融,统统被一种“齁咸”的底色所覆盖? 秦夭夭脚下的滑溜感,不再区分“滑”与“不滑”,只剩下一种粘稠的、咸腥的……移动阻力? 老道士看着丹渣傀儡,发现自己无法理解“生”与“死”“动”与“静”的区别,眼中只有一块块散发着咸味的、会偶尔动弹一下的……东西? 桑红袖的星图彻底混乱,推演出的不再是轨迹,而是一团团不断扩散又收缩的……咸味迷雾? 赵小乙和弟子们围着“原初腌肉石”,却想不起“饿”和“饱”的感觉,只是本能地觉得那石头……很亲切?很想……舔一口? 不仅仅是他们。 秘境本身也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剑语森林的“盐剑晶”不再锋利,而是变得软塌塌的,像……受潮的咸鱼干? 寒暑迷宫的冰火珊瑚失去了温度差,化为了一种温吞吞的、咸了吧唧的……胶质体? 幻彩沼泽的色块停止蠕动,凝固成一大片……五彩斑斓的……霉斑?还是……酱料渍? 滑溜的空间黏液不再传送,只是……粘糊糊地糊在那里,散发着……坏掉的咸鱼汤的味道? 整个闲云台秘境,其存在的“定义”,正在被一种更高层级的力量……强行“模糊化”、“平庸化”“……腌制化”!仿佛要将其从一个“混沌秘境”,直接“降格”成一个……纯粹的、毫无特殊意义的、只是一大块……放久了有点变味的……咸鱼干堆积物! 这是一种“概念层面”的“降维打击”!不再针对实体,不再针对能量,而是直接…抹杀其“特殊性”!将其从“道”的层面…打落凡尘,变成一种…司空见惯的…“杂物”! 一旦成功,闲云台将不再是“秘境”,萧闲不再是“混沌之主”,他们将变成仙界历史中…一块无关紧要的、迟早会被清理掉的…咸鱼干垃圾场! 绝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深沉的绝望!这种攻击,无形无质,直指存在的根本意义!如何抵抗?如何防御? 洛清漪感到自己的思维也在变得…迟钝?“掌门”的责任,“守护”的信念,似乎都在…淡化?只剩下一种…想要找个地方…瘫着…晒太阳的…强烈冲动? 就在整个秘境即将彻底“沦陷”于这种“平庸化”的咸鱼命运之时—— 菌毯岛上,那几乎与寂静融为一体的萧闲… …突然… …极其轻微地… …打了一个… …嗝。 “嗝~儿~” 一个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浓浓睡意和…满足感的…饱嗝! 仿佛睡梦中的人,吃饱了咸鱼干,心满意足之下,无意识地…排气了! 就是这个看似荒谬到极点的…饱嗝! 在它响起的瞬间! 一股无形的、却蕴含着极致“存在感”的…波动,以萧闲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波动并非对抗那“概念抹杀”,而是…一种更加霸道的…“定义”! 它仿佛在宣告: “咸鱼干怎么了?” “咸鱼干…就不是‘道’了?” “老子就爱当咸鱼!” “老子的咸鱼之道,就是…最牛逼的道!” “谁规定的‘道’必须仙气飘飘?” “老子…嗝~儿~…就定义…‘咸鱼’为…至高大道!” 这股源于生命最底层满足感的…“饱嗝道韵”,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 瞬间! 那正在进行的“概念降格”过程,被强行…中断了! 不仅中断,反而…被这股“饱嗝道韵”…强行…“逆转”了! 闲云台秘境的“咸鱼”属性,非但没有被“平庸化”,反而…被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道”的高度! 一种…“万物皆可咸鱼”、“咸鱼即真理”的…全新的、霸道的…大道法则,开始…以闲云台为中心…疯狂地…滋生、蔓延! 剑语森林的受潮咸鱼干,瞬间进化成了…“咸鱼剑道”的…无上图腾! 寒暑迷宫的胶质体,化为了…“冰火咸鱼”的…法则显化! 幻彩沼泽的霉斑,变成了…“五彩咸鱼霉”的…大道纹路! 一切的一切,都被赋予了…一种…荒诞却又无比坚实的…“咸鱼道则”! 仙界那试图“降格”的力量,在这股突如其来的、蛮不讲理的“咸鱼大道”面前,仿佛遇到了天敌!它可以抹杀“特殊”,却无法…否定一种…自封为“至高”的…“普遍性”! 就像你可以嘲笑一块石头普通,但当这块石头自己宣布自己是“万石之王”,并且真的开始让周围的石头朝拜它时,你就…有点…没办法了! “嗝~儿~” 萧闲又打了一个嗝,翻了个身,咂咂嘴,继续睡。 而整个闲云台秘境,已然…完成了一次…惊天动地的…“咸鱼证道”! 洛清漪和所有弟子,目瞪口呆地感受着周身涌动的…全新的、充满咸鱼芬芳的…大道气息,心中的绝望早已被一种…极其荒谬的…狂喜所取代! “原来…如此…”洛清漪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悟道的光芒,“对抗‘概念抹杀’…” “最好的方式…” “不是辩解…” “而是…” “自封为王!” 她抬头,望向仙界,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咸鱼的…傲慢笑容。 “下次…” “他们再想否定我们…” “恐怕得先…” “问问…” “咱们这位…” “咸鱼道祖…” “…答不答应!” 闲云台,这块仙界的“牛皮癣”,如今…已然进化成了…一座巍然耸立的…“咸鱼道宫”! 而一切的转折点,只是一个…睡梦中的…饱嗝。 第248章:咸鱼道域 “闲云台”秘境,在经历了那场因萧闲一个饱嗝而引发的、颠覆性的“咸鱼证道”之后,已然超脱了“秘境”的范畴,晋升为一片法则自洽、道韵独特的“咸鱼道域”。 这片道域,不再仅仅是仙界的“异物”或“补丁”,而是如同一块被无上伟力强行烙入仙界天道之中的、散发着浓郁咸香与慵懒气息的……“道痕”,顽固、刺眼,却又因其自身已然成“道”,而获得了某种……不容置疑的“合法性”。 道域之内,景象已近乎返璞归真般的……诡异和谐。曾经的剑语森林,如今化为了“咸鱼剑冢”,无数形似风干咸鱼的剑形结晶倒插大地,无声无息间散发着切割万物的寂灭剑意,那剑意中还带着一股……陈年咸鱼的淳厚腥香。 寒暑迷宫演化成“冰火咸鱼池”,池中不再是单纯的极寒与炽焰,而是一种粘稠如浓汤、时而冰冷刺骨、时而滚烫灼喉的……咸鱼汤汁,汤汁中沉浮着晶莹剔透的冰火咸鱼骨,咀嚼(若有人敢尝试)之下,道韵自生。 幻彩沼泽凝固为“五彩咸鱼腩”,如同巨大而肥美的鱼腹横陈,表面覆盖着流光溢彩的盐霜与油花,凝视之可悟变幻之道,细闻之则……饿。 滑溜道韵与空间彻底融合,形成了“咸鱼油滑界”,行走其间,如同在涂满上好咸鱼油的琉璃上溜冰,身法稍有不慎便会滑入不可预知的……咸鱼时空夹缝。 那些丹渣傀儡,彻底活化为“咸鱼道兵”,形貌各异,有的如咸鱼干成精,有的似鱼头人身,巡逻守卫,散发着彪悍的咸鱼煞气。 那口“原初腌肉石”,则成了“咸鱼道源”,矗立道域中央,日夜散发着滋养整个道域的……咸鱼本源气息。 整个咸鱼道域,无时无刻不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神宁静(或者说,懒散)的咸鱼道韵。 这里的仙灵之气(或许该叫“咸鱼灵气”)带着天然的咸味与惰性,吸收之后,不易躁动,反而容易产生……饱腹感和睡意。 可以说,此地乃是三界之中,最适合……混吃等死、躺平修仙的无上圣地。 菌毯岛已浓缩至巴掌大小,悬浮于“咸鱼道源”之上,如同道域的心脏。 萧闲蜷卧其上,鼾声全无,气息近乎与道域合一,仿佛他本身,就是“咸鱼大道”的化身。 那根烧火棍紧贴其身,黝黑棍身上盐晶密布,仿佛记载了咸鱼道的万古沧桑。 十三兽进化为“咸鱼护道兽”,形态更加贴近各种咸鱼,慵懒地环绕岛屿游弋,眼神中充满了……对打扰师尊清梦者的……咸鱼式凶狠。 洛清漪,如今已是“咸鱼道域”的实际执掌者,尊号“咸鱼道主”(她内心是拒绝的,但弟子们叫顺口了)。 她周身月华已彻底转化为“咸鱼清辉”,清冷中带着咸香,威严中透着懒散。 她腰间那根烧火棍沉寂如万古玄冰,但偶尔,当道域受到扰动时,会闪过一丝……如同咸鱼翻身般的……微弱波动。 仙界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根本的转变。 硬的不行,软的不行,遗忘不行,降格不行……甚至连“概念抹杀”都被对方一个饱嗝给“证道”了。 面对这块已然成道、且道韵如此……别具一格的“硬骨头”,仙界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终于……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了其存在的“事实”。 这一日,并无仙乐缭绕,亦无霞光万道。 只有一道极其朴素、甚至有些黯淡的仙谕,如同一片轻飘飘的咸鱼干,穿过闲云台……不,是咸鱼道域外围那层粘稠的咸鱼道韵屏障,晃晃悠悠地飘落到了洛清漪面前。 仙谕之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憋屈与无奈: “兹有‘闲云台’之地,异道自成,号曰‘咸鱼’。虽与仙界清规有别,然其道已立,法理难违。 特此承认其于仙界之合法存在,划为‘特别道域’,享有自治之权。然,域内诸事,自行负责,不得擅扰仙界他域。钦此。” 承认了! 仙界,这个追求永恒、完美、纯净的庞大秩序集合体,竟然……正式承认了“咸鱼大道”的合法性! 虽然措辞极其勉强,虽然划定的范围仅限于闲云台自身(并美其名曰“特别道域”),虽然加上了“不得擅扰”的限制……但,这毕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仙界,向一种以“懒散”和“咸鱼”为核心的“道”,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哪怕是极其不情愿的) 消息传开,咸鱼道域内,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欢呼雀跃。 慕容尘挠了挠头,继续擦拭着他的咸鱼剑,嘟囔道:“合法了?那……以后砍人……是不是得办个‘咸鱼砍杀许可证’?” 云澜尝了一口冰火咸鱼汤,冰眸中闪过一丝满意:“嗯,汤味更醇了。合法,挺好,省得总有人来查水质。” 徐凌雪指挥着几个咸鱼道兵将试图越界的低级仙兽揍成鱼干,黑袍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合法揍人,手感确实不一样。” 秦夭夭在咸鱼油滑界里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空理会。 老道士对着咸鱼道源毕恭毕敬地上了一炷……咸鱼香?念念有词:“道祖保佑,咱这咸鱼丹,以后能卖到天庭食堂不?” 桑红袖推演着咸鱼道域的运势,星图上显示……一片咸鱼翻身的大吉之兆? 赵小乙和弟子们围着咸鱼道源架起了烧烤架?准备庆祝一下?食材嘛……就地取材! 一种极其诡异的平静与……满足感,弥漫在道域之中。仿佛仙界的承认,不过是……给一块早已腌入味的咸鱼干,盖了个合格的印章,除了让它更理直气壮地“咸”着,并无其他意义。 洛清漪捏着那片仙谕,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仙界天道那丝极其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为的法则约束力,心中百感交集。有一丝胜利的欣慰,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奋斗了这么久,打生打死,甚至差点被从概念上抹除,最终换来的,就是这么一张…透着咸鱼味的…“营业执照”? 她抬头,望向菌毯岛上那个依旧酣睡的身影。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恐怕连梦都没做一个关于“合法”的。 然而,就在这时—— 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仙界的反扑,也不是新的攻击。 而是……来自咸鱼道域…内部的…一种…极其微妙的…“道争”! 随着仙界的“承认”,一股无形的、属于仙界秩序的法则力量,开始…尝试着…极其温和的…渗透进咸鱼道域的法则体系之中! 这种渗透,并非恶意,反而带着一种…“规范化”“标准化”的意味! 仿佛在说:“好吧,你合法了。但既然是‘道’,总得有个‘道’的样子吧?不能太…随意了。” 于是—— 咸鱼剑冢的剑意,开始被一股力量…悄悄地…引导着,试图让它们排列得更…整齐一些?符合某种…剑阵图谱? 冰火咸鱼池的汤汁,温度变化被无形的…调节着,趋向于一种…更“稳定”的…波动周期? 五彩咸鱼腩的色彩分布,隐隐有被…“优化”成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的…趋势? 咸鱼油滑界的滑溜系数,似乎在被…“校准”,以减少意外滑入时空夹缝的概率? 甚至…那咸鱼道源散发的气息,也被一股力量…轻柔地…“提纯”着,试图去除其中…过于“浓烈”的…腥气? 一种温柔的、却极其可怕的…“规训”,正在悄然发生!仙界试图用它那套“标准”,来…“美化”“优化”咸鱼大道!将其纳入仙界的“正常”轨道! 这比直接攻击更加致命!因为它是在…抹杀咸鱼大道最核心的…“不羁”与“随性”! 洛清漪脸色骤变!她感受到了道域本源传来的…一丝极其细微的…“不适”!仿佛一件穿惯了的宽松旧衣服,突然被人强行套上了…笔挺的西装! 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 菌毯岛上,那与道域合一的萧闲… …在睡梦中,极其不耐烦的… …耸了耸鼻子。 然后,他…无意识地…放了一个… …屁。 “噗~” 一个声音轻微、短促、却带着十足…慵懒与…不屑的…响屁! 仿佛在睡梦中,对某种…令人不快的约束,发出的…最直接、最本能的…抗议! 就是这个屁! 如同一道…蕴含着终极“反规训”道韵的…混沌惊雷! 瞬间! 那股正在悄然渗透的仙界秩序法则,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咸鱼恶臭(道韵版)…给…熏了回去! 咸鱼剑冢的剑意立刻恢复了那种…乱七八糟、却暗合杀机的…凌乱! 冰火咸鱼池的汤汁再次沸腾起毫无规律的…咸辣波澜! 五彩咸鱼腩的色彩肆意流淌,比抽象画还抽象! 咸鱼油滑界的滑溜系数…直接…失控!变得…更加…滑不溜秋! 咸鱼道源的气息…猛地…变得更加…腥气扑鼻!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整个咸鱼道域,不仅抗拒了“规训”,反而…在这一屁之下,其“咸鱼”本色…变得更加…浓烈!更加…纯粹!更加…不容侵犯! 仙界那试图“规范化”的力量,在这一屁面前,彻底…败下阵来,灰溜溜的…缩了回去! 仿佛在说:“算了算了,这味儿太冲,管不了,爱咋咋的吧!” 洛清漪和所有弟子,再次…目瞪口呆。 他们看着恢复了“真我”、甚至更加“放飞”的咸鱼道域,又看看菌毯岛上那个放了屁后似乎睡得更香的萧闲,心中的荒谬感…达到了顶点。 “合法…”洛清漪喃喃自语,嘴角抽搐着,“看来…” “咱们这‘合法’…” “是…有味道的合法。” “是…带屁的合法。” 她深吸一口…更加浓郁的咸鱼灵气,感受着其中那股…桀骜不驯的…自由气息。 “也好。” “这样…才是咱们的…咸鱼道域。” 从此,咸鱼道域正式屹立于仙界边缘,以其独特的“咸、懒、屁”三道合一的无上道韵,成为三界之中…最令人…闻风丧胆(主要是味道)、又…心向往之(对于懒人而言)的…存在。 而一切的定鼎之功,或许…都要归于…那一个…恰到好处的…响屁。 第249章:懒散 “咸鱼道域”的合法地位,如同给一块陈年咸鱼干盖上了官印,并未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反而使其陷入一种更为深沉的、被官方认证后的……“合规性懒散”。 道域之内,万物依旧咸鲜,法则依旧不羁,但因着那一纸仙谕,这所有的“不和谐”都仿佛被纳入了一个更宏大的、名为“特批”的框架内,显得愈发理直气壮且……无可指摘。 “咸鱼剑冢”的剑气依旧凌乱,但凌乱中透着一种“经官方认证的、富有创造性的无序”之美。“冰火咸鱼池”的温度依旧瞬息万变,但这种变化被诠释为“动态平衡道韵的极致体现”。 “五彩咸鱼腩”的色彩流淌得更欢快了,仿佛在宣示“被承认的斑斓才是真斑斓”。 就连那偶尔从道域边缘飘散出的、混合了咸腥与某种不可言说气息的“道域芬芳”,也被仙界有关部门(如果存在的话)默默记录在案,档案编号“XianYu-001”,归类为“特属道域标准气味样本”。 洛清漪,这位“咸鱼道主”,在经历了最初的荒谬感后,也逐渐适应了这种“带编制的咸鱼”生活。她依旧清冷,但眉宇间多了几分“体制内老咸鱼”的沉稳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懈怠。 处理道域事务?哦,基本没有事务。最大的“事务”可能就是偶尔调解一下“咸鱼道兵”和误入的仙兽因为争夺晒太阳最佳位置而引发的……静态对峙,双方都懒得真动手。 她更多的时间,是坐在那“咸鱼道源”旁,就着咸鱼灵气,品着一壶自酿的……“咸鱼悟道茶”,看着菌毯岛上那个永恒沉睡的身影,思考着“道”的真谛——或许,不思考,才是最高的思考? 菌毯岛已缩小至砚台大小,悬浮在“咸鱼道源”上方三尺之处,纹丝不动,仿佛亘古如此。 萧闲蜷卧如初,气息与整个道域共鸣到了极致,鼾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的静谧,仿佛他本身就是“懒散”与“存在”的悖论结合体。 那根烧火棍紧贴其身,盐晶覆盖下的黝黑棍身偶尔会流过一丝微光,如同沉睡巨龙偶尔翕动的鳞片,暗示着其内蕴的、足以颠覆认知的混沌能量。 十三兽进化为“咸鱼护法”,形态愈发抽象,有的像会移动的咸鱼干云团,有的如同长了脚的咸鱼骨图腾,它们慵懒地巡弋着,眼神空洞,却带着一种“谁敢吵醒道祖就咸鱼突刺谁”的终极威慑。 仙界那边,彻底没了动静。 不是放弃,而是……一种无奈的默许,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隔离。仙谕之后,再无一兵一卒、一仙一使前来打扰。甚至连那种无形的窥探感都大大减弱,仿佛仙界主动给咸鱼道域加上了一个“信息过滤器”,自动屏蔽了关于此地的一切“不雅”信息。 闲云台,不,咸鱼道域,真正成为了一片“被遗忘的合法飞地”,在仙界的边缘,自顾自地……散发着咸香,进行着永恒的……慵懒循环。 然而,绝对的平静,往往是更大风暴的序曲。只是这一次,风暴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于……内部积累到极致的“静”。 这一日,道域与往常并无二致。 慕容尘在剑冢里用意念擦拭着他的咸鱼剑,实际动作仅限于想一想。 云澜在咸鱼池边用寒气冻住一小勺汤汁,缓缓品尝,冰眸半闭,似悟非悟。 徐凌雪指挥着几个咸鱼道兵将一块试图漂移的“五彩咸鱼腩”推回原位因为挡住了她晒太阳。 秦夭夭在咸鱼油滑界里玩着“自己滑倒自己”的单人游戏,乐此不疲。 老道士对着一尊丹渣傀儡现已更名为“咸鱼丹尊像”,进行每日一次的……意念炼丹,即幻想自己炼出了一炉惊天地泣鬼神的咸鱼大还丹。 桑红袖的星图自动推演着,显示结果永恒为“……道祖安好,道域咸静,大吉。” 赵小乙和弟子们集体躺在道源旁,进行着每日必修的……“咸鱼吐纳法”其实就是打盹。 洛清漪刚刚抿了一口咸鱼悟道茶,茶香,或者说咸香氤氲,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万籁俱寂,连思维都快要停滞的刹那—— 菌毯岛上,那近乎与“无”合一的萧闲… …毫无征兆的… …缓缓的… …睁开了眼睛。 没有精光四射,没有道韵流转。 他的眼神…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纯净,迷茫…却又带着一种洞彻万古的…疲惫? 这一眼,仿佛跨越了无穷岁月,看遍了沧海桑田。 整个咸鱼道域,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了! 不是被外力禁锢,而是…仿佛连时间本身,都因为这一眼…而…忘记了流淌! 剑冢的剑气停滞在半空。 咸鱼池的汤汁停止了波动。 咸鱼腩的色彩固定在流淌到一半的姿态。 油滑界的空间褶皱…僵住了。 所有的咸鱼道兵、护法兽、乃至洛清漪和所有弟子…全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如同一幅绝对静止的…咸鱼浮世绘! 唯有萧闲…在动。 他极其缓慢地…坐起身,动作略显僵硬,仿佛睡了太久,骨头都有些生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那巴掌大的菌毯,又抬头,目光缓缓扫过这片完全由他的“懒散”和“梦话”构筑而成的…咸鱼世界。 他的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喜悦,甚至…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洛清漪手中那杯尚且冒着丝丝咸气的悟道茶上。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干涩,仿佛亿万年未曾言语,却带着一种直接撼动灵魂本源的力量: “……” 他说了一句话。 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霹雳,炸响在每一个被凝固的意识深处! “……”此处留白,因其内容足以颠覆后续所有剧情,需在下一章郑重揭晓。 说完这句话,萧闲…并没有做任何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依旧有些…不满意? 然后,他重新…躺了下去。 眼睛…缓缓闭上。 就在他眼皮合拢的瞬间—— 那股笼罩整个道域的绝对静止力场…骤然消失! 时间恢复流淌! 万物继续运动! 但一切…都不同了! 第250章:一句话 “咸鱼道域”在经历了萧闲那石破天惊却又戛然而止的短暂苏醒后,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度诡异的“后觉醒”状态。 道域本身并未崩塌,反而因为那道悬而未决的终极问题的注入,其存在感变得更加凝实、更加……令人不安。 曾经弥漫的、令人懒散的咸鱼道韵,如今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清醒的苦味”。咸鱼剑冢的剑气不再纯粹凌乱,而是在凌乱中透出一种……仿佛在“思考”自身为何如此凌乱的……纠结感。 冰火咸鱼池的汤汁,温度变化依旧剧烈,但每一次冷热交替,都像是某种……无声的叹息。五彩咸鱼腩的色彩流淌得更加缓慢,如同一个陷入沉思的画家,每一笔都充满了犹豫与……自省。 就连那滑腻的咸鱼油滑界,也仿佛沾染了某种“认知的粘滞”,滑行其间,不再是无脑的欢快,而是带着一种……随时可能“滑”入哲学深渊的……战战兢兢。 整个道域,仿佛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咸鱼乐园,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存在主义焦虑的……咸鱼沉思录。空气里咸香依旧,但这咸香中,似乎能品出一丝……海风也吹不散的……迷茫。 菌毯岛依旧悬浮,大小未变,但岛身散发出的气息,却从极致的慵懒,转变为一种深不可测的……静默。 仿佛那不是一座岛,而是一个封印着宇宙终极谜题的……黑匣子。萧闲重新陷入沉睡,鼾声全无,姿态与苏醒前别无二致。 但所有目睹了他睁眼那一幕的人,都无法再以从前的眼光看待这片岛屿。那根烧火棍静静横陈,棍身上的盐晶仿佛凝结了更多的……时光与秘密。 洛清漪,这位“咸鱼道主”,受到的冲击最为剧烈。她手中的悟道茶杯,裂纹并未扩大,却也无法修复,如同她此刻的心境。那句由萧闲亲口说出、直接烙印在她神魂深处的问题,每一个字都重若星辰,日夜不停地拷问着她的道心。 她依旧清冷,但那份清冷中,再也找不到丝毫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脆弱的……彷徨。 她时常伫立在咸鱼道源旁,目光空洞地望着菌毯岛,试图从萧闲那平静的睡颜中,解读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答案。 然而,除了那深不见底的静谧,她什么也得不到。 慕容尘练剑时,剑气总会莫名的……滞涩一瞬,仿佛在问:“剑,为何而利?” 云澜品尝汤汁时,会突然停下,冰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冷与热,界限何在?” 徐凌雪指挥道兵时,煞气会偶尔失控,黑袍下的身影透出烦躁:“秩序与混乱,孰为真实?” 秦夭夭滑行时,会突然摔倒,坐在地上发呆:“动与静,何为根本?” 老道士的意念炼丹,彻底失败,他对着丹炉废墟,喃喃自语:“存在……为何需要证明?” 桑红袖的星图,推演出的不再是吉凶,而是一团不断扭曲、无法解读的……混沌乱码。 赵小乙和弟子们,连“咸鱼吐纳法”都做不好了,集体失眠,顶着黑眼圈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我们……到底是什么?” 一种无声的、却足以侵蚀灵魂的恐慌,在道域中蔓延。萧闲的苏醒,没有带来毁灭,却带来了比毁灭更可怕的东西——对自身存在意义的终极质疑。 这种质疑,甚至开始反向影响道域的物质结构。 咸鱼剑冢中,几柄最为古老的“咸鱼剑”,剑身上开始自然浮现出类似甲骨文的……扭曲纹路,仔细看去,竟像是“我是谁?”“从何来?”“往何去?”之类的古老问句! 冰火咸鱼池的中央,凝结出了一小块不断变换形状的……“疑问之冰”,时而如问号,时而如叹号。 五彩咸鱼腩的表面,色彩自发汇聚成一个个巨大的、旋转的……漩涡图案,仿佛象征着思维的混乱与无解。 就连那些没有灵智的咸鱼道兵,行动也变得迟滞,偶尔会停下来,用空洞的鱼眼,“望”向菌毯岛的方向,散发出一种……原始的困惑气息。 咸鱼道域,正在被那个问题……“哲学化”!从一个实体秘境,向着一个巨大的、活着的……思想实验场演变! 这种变化,无声无息,却惊心动魄! 洛清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可以对抗刀剑,对抗法则,甚至对抗概念的抹杀,但她如何对抗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如何安抚一群……“道心”被动摇的门人? 就在这集体性存在危机即将把道域拖入崩溃边缘之时—— 菌毯岛上,异变再生! 并非萧闲再次苏醒。 而是…那根紧贴着他的…烧火棍! 黝黑的棍身上,那些密布的盐晶…突然…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光芒! 不是能量的光芒,而是一种…仿佛蕴含着无穷信息的…冷光! 紧接着,盐晶表面,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密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纹路! 那纹路…并非固定,而是在不断地…流动、重组! 仿佛…有一支无形的笔,正在以盐晶为纸,以某种超越认知的方式…书写着什么! 洛清漪第一个察觉到了这异状!她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冲出胸腔!她死死盯住那根烧火棍,神识全力运转,试图解读那盐晶上的纹路! 慕容尘、云澜…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暂时从自我质疑中挣脱出来,屏息凝神的…望了过去! 那纹路的流动速度极快,变幻莫测,时而如星河运转,时而如混沌初开,时而又化作无数难以理解的符号与…公式? 终于—— 在经过一段漫长而令人窒息的等待后,那流动的纹路…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凝聚成了一行…清晰可辨的…古老文字! 那文字,并非仙界通用文字,也非任何已知的上古铭文! 但诡异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在看到这行字的瞬间,都…读懂了它的含义! 那行字,赫然是—— “存在先于本质。” ! 五个字!如同五道混沌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每一个人的神魂之上! 尤其是洛清漪!她浑身剧震,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一种…极度的潮红!她死死地捂住胸口,仿佛那五个字拥有着千钧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存在…先于…本质…”她喃喃地重复着,眼中的迷茫与恐慌…如同冰雪般…开始…消融! 是啊! 何必执着于“我是谁”? 何必追问“从何来,往何去”? 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事实! 我们存在于此,呼吸着咸鱼的空气,修炼着咸鱼的道,这…就是一切的起点! 本质?意义?那是在存在的过程中…由我们自己…去创造、去定义的! 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这五个字,瞬间驱散了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迷雾! 慕容尘的剑气不再滞涩,反而爆发出一股…“老子存在,老子的剑就存在,这就够了!”的狂放! 云澜的冰眸恢复了神采,寒意凛冽:“冷热交替,正是存在的证明!” 徐凌雪的煞气重新凝聚,带着一种…“存在即合理,混乱亦是道!”的霸气! 秦夭夭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滑行得更加欢快:“动起来,才能感受存在!” 老道士激动地揪掉了一撮胡子:“贫道炼丹,不为成仙,只为…证明贫道存在过!” 桑红袖的星图乱码消失,重新显现出清晰的轨迹,指向…无限的可能! 赵小乙和弟子们欢呼雀跃,仿佛重生一般! 咸鱼道域内,那种哲学化的异变…开始逆转! 剑冢的问句纹路…融化成了…充满力量感的…斩击痕! 疑问之冰…崩解,重新融入池水! 咸鱼腩上的漩涡…平复,化为…生机勃勃的…斑斓! 一切,都因为那五个字…重新…“活”了过来!而且是一种…更加坚实、更加自信的…“活”! 烧火棍上的盐晶文字,在闪烁了片刻后,缓缓…隐去。 棍身恢复了黝黑与沉寂。 但它留下的那句话,却如同最坚固的基石,深深地…奠定了咸鱼道域…新的…存在根基! 洛清漪缓缓放下捂住胸口的手,脸上露出了一种…历经劫波后的…彻悟与…平静。她看向菌毯岛上的萧闲,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敬畏。 “原来…”她轻声道,“道祖早已…给出了答案。” “只是…答案的形式…如此…特别。” 她转身,望向重获新生的门人,声音清越而坚定: “从今往后!” “我咸鱼道域,不问来处,不求归宿!” “存在…即一切!” “咸鱼…亦可…证道永恒!” 咸鱼道域的天空,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高远。那咸香的气息中,也多了一份…踏实的…味道。 而一切的转折,都源于…一根烧火棍上…用盐写下的…一句话。 第251章:剑冢 “咸鱼道域”在经历了那场由烧火棍盐晶铭文引发的、颠覆性的哲学顿悟后,并未立刻迎来想象中的和谐与升华,反而进入了一种更为奇特的、介于“存在主义狂欢”与“道境失衡”之间的……微妙震荡期。 道域之内,万物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却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咸鱼剑冢的剑气不再纠结于“为何而利”,而是肆意勃发,纵横切割,将空间划出无数道带着咸腥味的虚无裂痕,仿佛在用最暴烈的方式宣告“我砍故我在”。 冰火咸鱼池的汤汁沸腾如怒海,极寒与炽焰毫无规律的疯狂对冲,蒸腾起遮天蔽日的咸鱼气雾,每一滴雾气都仿佛在尖叫着“我冷(热)故我在”。 五彩咸鱼腩的色彩流淌成了抽象派的狂想曲,毫无章法地泼洒、浸染,将半个道域的天空都晕染成了光怪陆离的调色盘,呐喊着“我色故我在”。 滑溜道韵失控般弥漫,整个道域的地面都变得如同抹了万载咸鱼油,弟子们行走其上,不是滑倒就是打转,上演着一幕幕“我滑故我在”的滑稽剧。 连那些咸鱼道兵都陷入了存在主义狂热,不再巡逻,而是三五成群,用僵硬的动作模仿着各种生命形态,从单细胞生物到宇宙星辰,试图穷尽“存在”的一切可能。 整个道域,如同一锅被投入了过量哲学催化剂、且忘了盖盖子的咸鱼汤,沸腾、蒸发、喷溅……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失控感。 那种曾经令人心安的咸香,如今浓烈到刺鼻,仿佛要将“存在”的味道强行烙印进每一寸虚空。 菌毯岛依旧悬浮,但在周遭这片“存在的喧嚣”中,它显得愈发沉寂,如同风暴眼中唯一静止的点。 萧闲沉睡如亘古磐石,对道域的剧变毫无反应。那根烧火棍静静横陈,盐晶铭文隐去后,再无异常,仿佛那句“存在先于本质”的箴言耗尽了它全部的力量。 然而,这种绝对的静,与道域极致的动形成了尖锐的、令人不安的对比。 洛清漪立于这片混沌的中心,周身咸鱼清辉剧烈波动。 最初的狂喜与明悟过后,一种深沉的忧虑开始在她心中蔓延。道域的门人弟子们,在“存在先于本质”的激励下,彻底放飞了自我,道心看似坚定无比,实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一种摒弃一切约束、只为证明“存在”而存在的……虚无主义狂欢。 慕容尘的剑意只剩破坏,毫无美感与节制。 云澜的寒热失控到危及自身道基。 徐凌雪的煞气弥漫四野,几乎要将道域化为绝地。 秦夭夭滑得连自己都找不着北。 老道士的意念炼丹炼出了……一堆具有强烈“存在感”却毫无用处的意念废渣。 桑红袖的星图推演出的全是“存在”的无限分形,再无吉凶祸福的判别。 赵小乙和弟子们……干脆集体躺平,用最极致的“不动”来诠释他们的“存在”。 道域,正在“存在”的名义下……走向解体! “这样下去……不行。”洛清漪望着这片越来越像哲学实验失败现场的天地,眉头紧锁。“存在先于本质,并非意味着……存在可以毫无方向,本质可以永不追寻!否则,与顽石朽木何异?” 她试图约束,试图引导。但她的声音,在这片“存在”的喧嚣海洋中,显得如此微弱。 弟子们沉浸在自己对“存在”的极致体验中,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甚至连她自身的咸鱼清辉,都开始受到这股集体无意识狂潮的侵蚀与同化,变得躁动不安。 就在洛清漪感到独木难支,道域即将在“存在”的洪流中彻底迷失之际—— 菌毯岛上,异变…再次…于无声处…滋生! 这一次,并非来自萧闲,也非那烧火棍。 而是…来自菌毯岛本身! 那蒲团大小、沉重如星核的菌毯,开始…极其缓慢的…蠕动起来! 不是震动,不是起伏,而是一种…如同活物呼吸般的…柔软的…舒张与收缩! 随着菌毯的蠕动,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蕴含着难以形容的…“惰性”与“包容”的气息,开始从岛屿深处…弥漫开来! 这气息…与道域中那狂躁的“存在”气息…截然不同! 它不张扬,不证明,只是…静静的…存在着!如同深海中的潜流,无声无息,却拥有着抚平惊涛骇浪的力量! 气息所过之处—— 咸鱼剑冢那狂暴的剑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依旧锋利,却不再肆意破坏,而是…收敛了锋芒,如同归鞘的古剑,默然守护。 冰火咸鱼池沸腾的汤汁…渐渐平息,冷热依旧交替,却恢复了某种…内在的韵律与节奏,不再是无序的对冲。 五彩咸鱼腩狂乱的色彩…流淌的速度减慢,开始…自发地凝聚成一幅幅…蕴含着深意的…混沌画卷。 滑溜道韵…不再让人寸步难行,而是化为了一种…恰到好处的“润滑”,让行动变得更加…圆融自如。 就连那些陷入狂热的咸鱼道兵,动作也慢慢…停滞下来,不再模仿,而是…静静的…站立,仿佛在…感受着自身最本真的…“存在”状态。 一种…由内而外的…平静与…和谐,开始取代那狂躁的喧嚣! 这并非压制,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的…回归!一种…“存在”本身的…自我安顿! 洛清漪震撼地感受着这一切!她明白了! “存在先于本质”,并非终点! 那只是起点! 在确认了“存在”之后,更重要的是…如何“存在”! 是让“存在”陷入无序的狂欢,还是…让“存在”找到其内在的…秩序与…意义(本质)? 而这菌毯岛散发出的气息,正是在诠释着一种…最符合咸鱼大道的…“存在方式”——不争,不躁,不证,只是…慵懒而坚定的…“在”着!在这种“在”之中,本质…自然会…逐渐显现! 这是…萧闲的道!是他沉睡万年所践行的…最极致的“存在”! 菌毯岛的蠕动,越来越明显。它不再仅仅是一座岛,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生命体!它的边缘开始…延伸出无数纤细的、七彩的菌丝! 这些菌丝…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缓缓地…探入虚空,轻柔地…缠绕上那些依旧有些躁动的咸鱼剑意、冰火气息、斑斓色彩… 没有强行的束缚,只有…一种…母亲安抚婴儿般的…温柔的…连接! 通过这连接,菌毯岛将那种极致的、慵懒而安宁的“存在”韵律…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整个道域! 道域的狂躁,被这股韵律…一点点的…抚平、同化、…归一! 咸鱼剑意不再仅仅是破坏,而是化为了…守护道域安宁的…壁垒! 冰火气息不再是冲突,而是构成了…滋养万物的…循环! 斑斓色彩不再是混乱,而是编织成了…道域独特的…法则经纬! 滑溜道韵…成了连接一切的…和谐纽带! 整个咸鱼道域,仿佛完成了一次…从“存在的婴儿期”到“存在的成熟期”的…飞跃! 它不再需要声嘶力竭地证明自己“在”,因为它的“在”,已经成为了一种…自然而然、圆融自洽的…事实! 洛清漪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知道,咸鱼道域…真正的…成了! 她望向菌毯岛上那个依旧沉睡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崇拜。 “原来…”她轻声道,“道祖您…早已为我们…铺好了路。” “存在的意义,不在于喧嚣,而在于…如何让这份存在…变得…舒适、安宁、且…自成天地。” 菌毯岛的菌丝,最终…缓缓地…收回。道域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已是一种…蕴含着无穷生机与可能的…动态平衡。 萧闲翻了个身,咂了咂嘴,继续沉睡。 而那根烧火棍,在他翻身时,微微滚动了一下,棍尖…无意间…指向了远方的…仙界。 仿佛在说:“这里…挺好。别来…吵。” 咸鱼道域,自此…真正成为了一片…连仙界都不得不…承认其…独特存在价值的…永恒净土。 第252章:泉眼 “咸鱼道域”在经历了那场由菌毯岛自发蠕动引发的、从“存在狂欢”到“存在安顿”的深层蜕变后,终于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内外兼修的“大成之境”。 道域不再仅仅是仙界边缘一块刺眼的“补丁”,而是演化成了一方自给自足、道韵圆融、甚至隐隐反哺虚空的……“混沌净土”。 道域内部,景象已臻化境。咸鱼剑冢的剑气敛而不发,亿万咸鱼剑晶静静矗立,不再肆意切割空间,而是与空间结构融为一体,形成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寂灭剑域”,外物踏入,顷刻间便会被亿万道凝练到极致的咸鱼剑意分解同化,化为道域养分。 冰火咸鱼池的汤汁不再狂暴对冲,而是形成了一种动态平衡的“阴阳鱼汤”,极寒与炽焰如太极般流转,中心处孕育出一眼不断涌出精纯混沌道源的“咸鱼泉眼”,滋养万物。 五彩咸鱼腩的色彩沉淀固化,化作覆盖大地的、流动着道韵光辉的“斑斓道基”,行走其上,步步生莲(咸鱼莲?),可悟变幻妙理。 滑溜道韵已彻底秩序化,形成了一条条连接道域各处的“瞬息滑道”,心念一动,便可滑至目标,便捷无比。 那些咸鱼道兵进化为了“咸鱼道灵”,形态各异,或如持戟武士,或如捧书学士, silent地巡弋、打理着道域,灵智内蕴,行动高效。 整个道域,咸香依旧,但这咸香已内敛为一种底蕴,不再刺鼻,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淳厚。 仙灵之气被彻底排斥,道域自身循环产生的“混沌咸鱼灵气”浓郁如液,呼吸间便能洗涤神魂,提升修为。 甚至有道域边缘的虚空,都被这股灵气微微侵染,开始向着“次级咸鱼空间”演化。 菌毯岛已不再是孤岛,其下方生长出的无数七彩菌丝,深深扎根于咸鱼道源之中,上方则如华盖般舒展,将萧闲轻柔笼罩。 岛屿本身晶莹剔透,可见内部有混沌能量如星河般缓缓流转。 萧闲沉睡其上,气息与整个道域完美同步,仿佛他就是道域的心脏,每一次微不可察的呼吸,都带动着道域的生机律动。 那根烧火棍横在他身旁,黝黑棍身上盐晶已完全内化,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却又重若星河的质感,偶尔闪过一丝混沌毫光,仿佛在吞吐着整个道域的道韵。 十三咸鱼护法兽进化为了“咸鱼圣兽”,形态神圣而抽象,如光如雾,如龙如鱼,环绕菌毯岛缓缓游动,洒下点点滋养万物的混沌光雨。 洛清漪,这位“咸鱼道主”,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周身清辉已与道域本源无异,清冷中带着包容万物的温润,威严中透着与世无争的慵懒。她不再需要处理具体事务,道域自有其运行法则。 大多数时间,或静坐于咸鱼泉眼旁悟道,或漫步于斑斓道基之上,感受着道域的每一次脉动。她腰间那根烧火棍的共鸣已微弱至无,仿佛完成了使命,彻底沉寂。 她的道心,在经历了无数波澜后,终于抵达了一种“看山还是山”的极致平静。她明白,咸鱼大道,并非懒散无为,而是……在绝对的“静”与“懒”中,蕴藏着创造与守护的……至高大能。 仙界那边,彻底没了声息。不是阴谋,而是一种……默认的、甚至带点敬畏的……疏远。 仙界的史册中,关于“闲云台”的记载早已被抹去,但关于“咸鱼道域”的模糊传说,却悄然在高层仙神中流传,被视为一片不可招惹、无法理解、却又真实存在的……禁忌之地。 偶尔有胆大的仙神化身远远窥探,也只能看到一片被混沌雾气笼罩、散发着令人心悸又莫名向往气息的……神秘疆域,不敢靠近分毫。 然而,绝对的平静,往往是更大风暴的前兆。这一次,风暴并非来自仙界,而是源于……道域自身成长到极致后,引发的……“道劫”! 这一日,道域与往常一样,宁静,祥和,充满生机。 突然—— 毫无征兆的,整个咸鱼道域……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不是外敌入侵的震动,而是……仿佛一个生命体成长到某个临界点后,自然而然的……“胎动”! 紧接着—— 咸鱼道源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刺眼,而是一种…温暖而厚重的…混沌之光! 光芒中,道源内部的混沌能量…开始了疯狂的…坍缩与…重组! 与此同时—— 菌毯岛上,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萧闲… …眉头…微微…皱起了! 不是往日那种因为被打扰而产生的不耐烦,而是一种…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巨大压力的…凝重! 他的身体,开始…极其缓慢的…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吸力! 这吸力并非针对物质或能量,而是…直接作用于…“道”的本身! 整个咸鱼道域的法则、道韵、乃至…每一缕混沌咸鱼灵气…都开始…向着菌毯岛…向着萧闲…缓缓的…汇聚! “这是…”洛清漪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状,脸色骤变!她感受到了一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危机的…恐怖威压!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道域的核心!来自…萧闲本身! “道域…在…反向…吞噬…自身?”慕容尘握紧重剑,却发现自己的剑意正在…不受控制地…流向菌毯岛! “不是吞噬…是…回归!”云澜冰眸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惊骇,“道祖…要…收束一切!” “所有的道…都将…归于一!”徐凌雪声音沙哑,周身煞气如百川归海般…被抽离! 咸鱼剑冢的剑气…化作道道流光,没入菌毯岛! 冰火咸鱼池的泉眼…干涸,精华尽数被吸走! 五彩道基的色彩…黯淡,道韵流失! 滑溜道道…崩解! 咸鱼道灵…身形模糊,化为精纯道则,投向核心! 甚至连洛清漪周身的咸鱼清辉…也开始…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被剥离! 整个咸鱼道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幻!仿佛一个巨大的泡沫,即将…破灭! 一种源自存在根本的…消亡恐惧,攫住了每一个人! 这不是攻击,而是…“道”的…自然演化!是咸鱼大道成长到极致后…必然的…“归一”! “师尊…!”洛清漪看着菌毯岛上那个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巨大痛苦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决绝!她明白,这或许是萧闲突破的关键,但…代价…可能是整个道域的…湮灭!包括他们所有人!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刹那—— 那根一直沉寂的烧火棍… …突然…动了! 它不是飞起,也不是攻击。 而是…极其缓慢的…滚动了一下,棍身…轻轻地…搭在了萧闲紧握的…拳头上。 就在棍身接触到萧闲皮肤的瞬间——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磅礴意念…从棍中…轰然爆发! 那不是力量,而是一种…涵盖了无穷岁月、无尽混沌的…“记忆”与…“情感”! 意念中,有开天辟地的蒙昧…有沧海桑田的变迁…有生命诞生的喜悦…有文明兴衰的叹息…更有一种…对“懒散”、对“存在”本身的…极致的…热爱与…眷恋! 这股意念…如同最温柔却又最坚定的…手掌…轻轻地…抚平了萧闲紧皱的眉头! 也…强行…中断了那疯狂的…“道则归一”过程! 即将彻底虚幻的咸鱼道域…猛的…凝实了下来! 所有流向菌毯岛的道则与能量…在距离萧闲仅一寸之遥的地方…骤然…停止! 然后…如同时间倒流般…缓缓的…回归了道域的…每一寸空间! 剑冢重现!泉眼再涌!道基复原!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但…又似乎…不同了! 道域的法则…变得更加…坚韧!道韵…更加…深邃!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淬炼! 菌毯岛上,萧闲紧皱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他的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满足的…弧度? 他翻了个身,继续沉睡。气息…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仿佛…在他体内,已经完成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归一”,而外在的道域…只是他…不愿舍弃的…一件…“玩具”? 那根烧火棍…再次…沉寂下去,静静地躺在他手边。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洛清漪和所有人…瘫坐在地,大汗淋漓,如同虚脱。他们看着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的道域,又看看菌毯岛上那个睡得更香的身影…心中的震撼与…敬畏…达到了顶点。 他们明白了。 咸鱼大道的尽头…并非毁灭…而是…一种…可以随心所欲…创造与…守护的…至高境界。 而萧闲…早已站在了那个境界。 他之所以维持着道域…或许…只是因为…他…喜欢? 洛清漪擦去额头的冷汗,看着那根烧火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你才是…最关键的…那把钥匙。” “守护…道祖心中…那份…对‘懒散’与‘存在’的…最后的…温柔。” 咸鱼道域…历经此劫…真正…永恒了。 因为…它的存在…已经…成了…某位无上存在…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第253章:阴谋 咸鱼道域,风雨欲来 咸鱼道域自成一体,混沌圆融,其“存在”本身已如磐石般稳固,连仙界天道都不得不默许其“特别道域”的地位。 然而,这片由沉睡的萧闲无意中缔造、由其弟子们顽强守护的净土,其“不合常规”的存在方式,终究成了某些秉持“绝对秩序”理念的仙界大能眼中无法容忍的“顽疾”。 硬攻无效,软化和规则侵蚀亦告失败后,更隐秘、更针对人性的阴谋,如同暗夜中毒蛇的信子,悄然探入了这片咸香弥漫的天地。 这一日,咸鱼道域外围那层由混沌雾气与咸鱼道韵自然形成的壁垒,首次被一种非攻击性的、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仙家术法所触动。 并非强行突破,而是如同水滴渗透海绵,一种极其精纯、柔和,且带着惑人心神力量的仙灵波动,精准地绕过了道域最强的防御机制,直接作用于……核心弟子们的心神。 首先感受到异常的是秦夭夭。她正像往常一样,在滑溜道痕上玩着高难度漂移,突然,一股若有若无、如兰似麝的异香钻入鼻尖,与她习惯的咸鱼气息截然不同。 紧接着,眼前仿佛有流光溢彩的仙娥虚影翩然起舞,曼妙仙音在耳畔低语,诉说着仙界瑶池的盛会、蟠桃的甘美、以及……无数俊逸仙君欣赏的目光。 一种对“精致”“优雅”、“被追捧”的陌生渴望,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她的心间。她脚下的滑溜道痕,第一次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几乎同时,老道士的乱炼阁内,他正对着一炉即将炸裂的“混沌百解丹”念念有词,忽然丹炉壁上显现出玄奥的丹纹,并非他熟悉的混沌路数,而是一种极其古老、正统、散发着“大道至简”意味的太古丹方幻象。 一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的老者虚影在丹雾中浮现,谆谆善诱,指出他丹道中的“谬误”,许诺指引他走向“真正的丹道大成”。 老道士握着药杵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对“正统”认可的渴望与对自身“混沌丹道”的瞬间怀疑。 就连最为沉稳的慕容尘,在剑冢中凝练剑意时,也仿佛看到了一位身负古剑、剑气冲霄的绝世剑仙背影,那剑意堂皇正大,与他走刁钻诡异路数的咸鱼剑道截然相反,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正统”威严。 一个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惋惜他的天赋,指责他误入歧途,邀请他回归“剑道正朔”。慕容尘的重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并非战意,而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这些诱惑,并非简单的幻术,而是针对每个人内心深处或许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薄弱之处——秦夭夭对“被认可”的潜在渴望,老道士对“正统”的潜意识敬畏,慕容尘对自身道路偶尔的孤寂感……仙界的手段,狠辣而精准。 然而,这仅仅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杀招,瞄准了闲云台实际的主心骨——洛清漪。 这一日,洛清漪正于咸鱼泉眼旁静坐,巩固因之前“道劫”而更显圆融的道心。忽然,道域边缘的混沌雾气一阵不自然地翻涌,并未带来威胁感,反而渗透进一缕……清洌如冰泉、却又隐含一丝灼热的奇特气息。 紧接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无视道域外围的阻碍,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距离菌毯岛不远处的斑斓道基上。 来者身着一袭月白仙袍,纤尘不染,面容俊美得不似真人,眉眼间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清贵与疏离。 他周身并无强大气势压迫,反而流露出一股令人心静的温和气场,与咸鱼道域的混沌气息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没有引发剧烈排斥。 他目光扫过这片光怪陆离的天地,最终落在洛清漪身上,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欣赏与一丝歉然的微笑。 “在下玉辰,冒昧来访,还请洛道友见谅。”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自带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洛清漪心头警铃大作!此人能如此轻易进入道域核心,绝非寻常仙神!她周身仙域清辉瞬间流转,清冷的目光如冰刃般扫向对方:“仙界之人?所为何来?” 玉辰仙君并未因她的戒备而恼怒,反而笑容愈发温和,掌心一翻,一枚萦绕着七彩霞光的玉佩浮现。“此为‘静心悟道佩’,乃我师门至宝,佩戴者可摒除心魔,直指大道本源。 今日特来,赠予道友,以表歉意。此前仙界对贵域多有冒犯,实非我等所愿,皆因……规矩所限。” 他的话语诚恳,姿态放得极低,更是直接点明了之前的冲突并表达了“善意”。那静心悟道佩散发出的气息,纯净而高远,对任何修行者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洛清漪心神微震。她能感觉到那玉佩的不凡,也隐约察觉到对方话语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但更重要的是,这玉辰仙君身上那种清冷又温和的气质,与她内心深处某个被遗忘的、关于“仙道”的原始憧憬,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她自幼修行,也曾向往过那般逍遥清贵的仙家气象,虽然后来走上了混沌咸鱼之道,但那份最初的印记,并未完全磨灭。 “道友不必多疑。”玉辰仙君踏前一步,距离拉近,身上那股清洌气息更加清晰,“我此次前来,并非代表仙界官方,只是……不忍见道友与诸位门人,因理念之争,困守此隅。 大道万千,何必执着于……‘咸鱼’二字?”他话语轻柔,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以道友之才情,若得正统仙法指引,前途不可限量,何须在此……与沉睡之人为伍?” 最后一句,如同毒刺,精准地扎向了洛清漪心中最柔软、也最不设防的地方——她对萧闲那复杂难言的情感,以及内心深处偶尔掠过的一丝……对未来道路的迷茫。 一瞬间,洛清漪的道心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她看着玉辰仙君那俊美无俦的脸庞,感受着他身上与师尊截然不同的“清醒”与“主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对比带来的失落感,悄然滋生。 然而,就在这心神摇曳的刹那—— 菌毯岛上,那根一直沉寂的烧火棍,突然…毫无征兆的…散发出一股极其微弱的…温热! 这股温热并非针对玉辰仙君,而是如同冬日的暖阳,轻轻地…笼罩住了洛清漪的心神!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咸鱼干的淳厚香气,仿佛从道域的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霸道地冲散了玉辰仙君带来的那股清洌气息! 这香气中,蕴含着闲云台从无到有的点点滴滴,蕴含着与师尊、与诸位同门并肩作战的记忆,更蕴含着…那种“存在先于本质”的踏实与…自在! 洛清漪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一盆冷水浇醒! 她瞬间明白了!这玉辰仙君,就是仙界派来的…“美人计”!并非低俗的色诱,而是更高明的…针对她道心弱点的…“道诱”!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混合着对自己方才瞬间动摇的愧疚,瞬间涌上心头!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寒刺骨! “滚!” 一声冰冷的厉喝,蕴含着磅礴的咸鱼道韵,如同实质的冲击,狠狠撞向玉辰仙君! 玉辰仙君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洛清漪能如此快地挣脱他精心布置的心神影响。他身形飘忽后撤,依旧保持着风度,但眼中已多了一丝阴沉。“道友何必动怒?良禽择木而栖…” “我这咸鱼,只爱我这臭水沟!”洛清漪语气斩钉截铁,腰间那根烧火棍似乎也感应到她的怒火,温热感更甚。“再不滚,就留下来当鱼食!” 话音未落,整个咸鱼道域的法则仿佛都活了过来!剑冢剑气森然锁定!咸鱼道灵无声围拢!连那看似无害的斑斓道基都泛起了危险的光芒! 玉辰仙君深深地看了洛清漪一眼,又瞥了一眼菌毯岛上依旧沉睡的萧闲,最终化作一道清光,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混沌雾气中。 他走后,道域内那股异样的诱惑气息迅速消散。秦夭夭甩甩头,重新踩上滑溜道痕,嘀咕道:“刚才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老道士看着恢复正常的丹炉,松了口气,又开始琢磨他的混沌单方。慕容尘重剑一挥,剑气恢复了往日的刁钻。 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仙界的攻势,已经转向了更阴险的方向。而洛清漪,抚摸着腰间再次恢复沉寂却余温犹存的烧火棍,望向仙界方向的目光,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她知道,这场守护师尊、守护家园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下一次,敌人的手段,或许会更加…防不胜防。 第254章:暗流 玉辰仙君的“道诱”虽被洛清漪凭借道心坚韧与烧火棍的及时警示所破,但其带来的涟漪却并未立刻平息。 仙界此番手段之阴柔、针对性之强,远超以往任何一次硬碰硬的较量。它像一根淬毒的细针,刺入的不是道域的壁垒,而是人心最深处那些或许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缝隙。 咸鱼道域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咸静”,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如同潮湿闷热的夏日午后的低气压,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一位弟子的心头。 道域内的景象,也似乎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灰霾。咸鱼剑冢的剑气依旧凝练,但那份无所顾忌的“我砍故我在”的狂放,似乎收敛了几分,多了些审慎与警惕。 冰火咸鱼池的汤汁依旧冷热交替,但那澎湃的活力下,仿佛隐藏着一丝对“平衡”被打破的担忧。 五彩咸鱼腩的色彩流淌依旧斑斓,却不如往日那般恣意泼洒,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某种可能存在的“污染”。 就连那滑溜道痕,滑行起来也似乎少了几分没心没肺的欢快,多了点如履薄冰的谨慎。 洛清漪坐镇中央,混沌月华在周身流转不息,清冷的眸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着道域内每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和心神涟漪。 她能感觉到,弟子们道心深处那被玉辰仙君撩拨起的、对“正统”“精致”“被认可”的细微渴望,并未完全消散,只是被强行压制了下去。这种压制,如同堤坝蓄水,若不能疏导,隐患极大。 她抚摸着腰间那根再次沉寂却仿佛时刻准备着的烧火棍,心中第一次对仙界的“耐心”感到了些许寒意。他们不再急于求成,而是像最高明的猎手,开始玩弄人心,等待道域从内部出现裂痕。 菌毯岛依旧如亘古磐石,萧闲的鼾声均匀悠长,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但那根烧火棍黝黑的棍身,在道域略显压抑的氛围中,却隐隐散发出一种更加内敛、却也更显厚重的守护之意,如同沉默的守护神,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惊扰沉睡的威胁。 果然,仙界的后续手段,并未让人“失望”。在玉辰仙君试探失败后,更隐蔽、更持久的侵蚀开始了。 这一次,不再是针对个人的“道诱”,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环境改造”。 不知从何时起,咸鱼道域外围的混沌雾气中,开始夹杂进一丝丝极其精纯、且与咸鱼道韵属性相悖的“清灵仙气”。 这些仙气并非强行侵入,而是如同春雨润物,悄无声息的试图中和道域内浓郁的咸腥气息。它们净化着“杂质”,抚平着“毛刺”,试图将这片混沌之地,慢慢“打磨”得符合仙界的审美标准。 同时,一种经过精心伪装、蕴含着仙界“正统”道韵的“意念碎片”,开始如同病毒般随着仙灵之气的渗透,混入道域的法则网络。 这些碎片并非攻击性信息,而是一些关于“秩序之美”“和谐之妙”“飞升之荣”的“美好”画面与感悟,如同最精致的精神糖果,诱惑着道域内的生灵去向往另一种“更高级”的存在方式。 道域内,开始出现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 一株生长在剑冢边缘、原本长得歪歪扭扭、叶片如剑齿的“咸鱼剑草”,不知怎的,叶片边缘的锯齿变得柔和了些,颜色也鲜亮了几分,仿佛被精心修剪过。 冰火咸鱼池畔,一块常年被极端温度折磨得坑坑洼洼的怪石,表面竟开始变得光滑如玉,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甚至连一些低阶的咸鱼道兵,行动间似乎也少了几分混沌的野性,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规矩”感。 这些变化极其微小,混杂在道域庞大的混沌背景中,几乎难以察觉。但落在洛清漪和慕容尘等核心弟子眼中,却不啻于惊雷! “他们在……‘净化’我们!”慕容尘握紧重剑,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感觉到自己的剑意领域边缘,正被一股柔和却顽固的力量悄然侵蚀,试图磨平他那特有的、充满攻击性的棱角。 “不仅是净化,”桑红袖的星图疯狂闪烁,推演出的结果令她脸色发白,“他们在尝试……‘格式化’!用仙界的‘标准模板’,覆盖我们的混沌法则!虽然缓慢,但……持续不断!” 洛清漪的心沉了下去。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不再试图毁灭,而是试图……“招安”!用仙界的秩序,一点点蚕食、同化咸鱼道域的独特性,最终让其失去自我,变成仙界又一个“和谐”却失去灵魂的附庸! 更让她忧心的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对道心尚未完全稳固的年轻弟子,效果显著。 赵小乙和几个弟子,最近时常对着道域边缘那些被“净化”的稍微“顺眼”了些的景物发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对“整洁”“美观”的陌生向往。 甚至有人在私下嘀咕:“其实……稍微规整一点,好像……也不错?至少看起来没那么……乱了。” 这种言论,如同瘟疫,在无声地蔓延。一种对自身“咸鱼”身份的怀疑和……隐约的自卑感,开始在部分弟子心中滋生。 仙界描绘的那个“仙气飘飘”“秩序井然”的世界,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咸鱼道域的“粗鄙”与“混乱”,动摇了他们曾经引以为豪的“本真”。 道域内部,第一次出现了无声的裂痕。坚守“咸鱼本色”的弟子,与那些隐隐被仙界“美好”愿景所吸引的弟子之间,虽然未曾争吵,但一种微妙的隔阂与紧张感,已然形成。 洛清漪感受到了这种分裂的危险。她试图以道音宣讲咸鱼大道的真谛,讲述闲云台建立的艰辛与意义。但仙界的侵蚀是无形的,如同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消磨着弟子们的意志。 “师尊……我们该怎么办?”秦夭夭滑到洛清漪身边,脸上带着罕见的焦虑,“再这样下去,我怕……怕有些人会……” 洛清漪沉默不语。她看向菌毯岛,萧闲依旧沉睡。烧火棍静静躺着,面对这种润物细无声的侵蚀,它似乎也暂时无能为力,只能被动地守护着核心区域不受直接影响。 难道,咸鱼道域终究抵挡不住仙界这种“文明”的同化?难道,他们坚守的“混沌”与“本真”,在“秩序”与“美好”面前,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夹杂着对仙界手段之卑劣的愤怒,几乎要将洛清漪吞噬。 就在这内忧外患、道域风雨飘摇之际—— 菌毯岛上,异变…再次…于极致的沉寂中…孕育! 但这一次,并非来自萧闲的鼾声或动作,也非烧火棍的异动。 而是…来自那张承载了萧闲无数岁月的…菌毯本身! 只见那原本只是柔软垫褥的菌毯,其表面…开始…极其缓慢地…泌出一种…粘稠的、闪烁着混沌光泽的…液体! 这液体…并非能量,也非实体,更像是…一种…高度浓缩的…“懒散”与“抵抗”的…意念精华! 液体缓缓流淌,并未滴落,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在菌毯表面…勾勒出…一道道…复杂到极致、却又充满了一种…蛮不讲理的…“惰性”美感的…纹路! 这些纹路…仿佛是对仙界那种“规整”、“秩序”法则的…最彻底的…嘲弄与…反击!它们杂乱无章,却又暗合某种混沌至理;它们看似懒散随意,却蕴含着一种…“拒绝被定义”的…强大力量! 随着纹路的形成,一股…更加磅礴、更加原始的…咸鱼道韵…以菌毯岛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股道韵…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的…“反侵蚀”! 它如同一种…针对性的…“混沌抗体”,精准地…扑向那些渗透进来的清灵仙气和意念碎片! 所过之处—— 那试图“净化”咸腥的仙气…如同遇到克星,瞬间被同化、分解,反而成了咸鱼道韵的…养料! 那蕴含着“美好”愿景的意念碎片…在这股极致的“懒散”与“本真”面前…显得…无比苍白、虚伪!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纷纷…破灭! 更重要的是,这股新生的、充满活性的咸鱼道韵…开始…反向…“感染”那些被仙界影响而产生变化的区域! 那株被“修剪”过的剑草…叶片重新变得锋锐狰狞! 那块光滑的怪石…表面再次布满了岁月和极端环境留下的…沧桑痕迹! 那些变得“规矩”的道兵…眼神重新恢复了混沌的野性! 一种…更加狂野、更加不羁、更加…“咸鱼”的气息…席卷整个道域!仿佛在宣告:“想同化我?先问问老子这身懒骨头答不答应!” 所有弟子…在这股道韵的冲刷下…心中的迷茫与动摇…瞬间…烟消云散!一种…对自身道路的…前所未有的…自豪感与…认同感…油然而生! 洛清漪看着菌毯上那逐渐成型的混沌纹路,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她明白了! 这不是萧闲主动的反击,而是…咸鱼大道本身…在受到外部“秩序”刺激后…产生的…本能的…“免疫反应”!是道域核心…那极致的“懒散”与“混沌”…对一切试图规训它的力量的…天然排斥!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如释重负又充满战意的弧度,“仙界想用秩序同化我们…” “却不知…” “我们的道…” “越是压迫…” “越是…懒散的…有力量!” 咸鱼道域,在这场无声的“道则免疫”之战中…不仅稳固了防线,反而…变得更加…混沌!更加…坚不可摧! 而仙界的阴谋…再次…无功而返。只是,他们下一次…又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呢? 菌毯岛上,萧闲翻了个身,咂了咂嘴,鼾声…似乎…更加…香甜了。仿佛刚才那场关乎道域存亡的暗战…只是他梦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第255章:反客为主 菌毯自发勾勒出的混沌纹路,如同给整个咸鱼道域注入了一剂强效的“混沌疫苗”。 仙界那润物细无声的“秩序同化”手段,非但未能奏效,反而像是投入滚油中的冷水,激起了咸鱼大道更剧烈、更本质的排异反应。 道域非但没有被“净化”,反而在排异过程中,完成了一次深度的“自我巩固”与“特性升华”。 此刻的咸鱼道域,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活性混沌”状态。 咸鱼剑冢的剑气不再仅仅是凝练锋利,而是带上了某种“懒散”的韧性,被斩断的空间裂痕会像橡皮筋一样缓慢回弹,带着一股“懒得彻底毁灭”的刁钻意味。 冰火咸鱼池的汤汁,冷热交替间产生了奇妙的“味觉”道韵,一口极寒汤汁下肚(若有胆大者尝试),先冻彻神魂,再燃起一股暖洋洋的饱腹感,仿佛吃了一顿冰火九重天的混沌火锅。 五彩咸鱼腩的色彩流淌,演化出了简单的叙事性,时而勾勒出咸鱼跃龙门的奋斗史,时而又变成一群咸鱼躺平晒太阳的日常,充满了自嘲与自得的生命律动。 滑溜道痕更是进阶成了“意念滑轨”,心之所向,身便能以一种极其省力、近乎瞬移的滑行方式抵达,将“懒”发挥到了极致的高效。 整个道域的咸鱼气息,不再仅仅是味道,更升华为一种“存在哲学”的实质化体现。 呼吸间,吸入的不再是简单的灵气,而是“懒散却坚韧”“无序却自在”的生命态度。 连那十三咸鱼圣兽,身上都开始自然浮现出类似菌毯的混沌纹路,气息与道域本源连接得更加紧密,仿佛成了道域活的“阵眼”。 洛清漪立于这片焕然一新的混沌净土中央,心中感慨万千。她清晰地感觉到,道域仿佛有了自己的“免疫系统”和“神经系统”,对外界刺激的反应更加敏锐,也更加……“记仇”。 果然,咸鱼道域的“反击”,并不仅仅满足于防御和自保。 那一日,道域边缘,那层原本用于隔绝外界的混沌雾气,开始发生异变。雾气不再平静,而是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颜色也从灰蒙转向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所有咸鱼品类色泽的“混沌斑斓色”。 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郁、更加霸道、甚至带着一丝……“侵略性”的咸鱼道韵,开始主动的、试探性的……向外渗透! 它们并非无序扩散,而是如同拥有意识般,沿着之前仙界“清灵仙气”渗透进来的路径,反向……蔓延了过去! 这是一种“道则层面”的反向污染!一种“混沌”对“秩序”的主动入侵! 首当其冲的,便是毗邻咸鱼道域的那片原本祥和的“彩云仙域”。彩云仙域以盛产绚烂霞光和精纯温和的云霞仙气闻名,是许多低阶仙禽和草木精灵的乐园。 这一日,彩云仙域的仙民们惊恐地发现,天边那永恒绚烂的霞光,仿佛被泼上了一层浑浊的油彩,色彩变得黯淡、粘稠起来。 原本清新怡人的云霞仙气中,开始混杂进一股……令人蹙眉的、带着海腥和阳光暴晒过后的咸涩气味。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一些在云霞中嬉戏的低阶仙鹤,飞行姿态开始变得……歪歪扭扭,眼神中透出一股莫名的慵懒,甚至偶尔会像喝醉了酒一样,一头栽进云层里,然后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浮起来。 几株汲取霞光修炼的仙葩,花瓣的边缘竟然开始微微卷曲、变色,散发出类似……腌渍花朵的奇异香气! “污秽!这是何等的污秽!”彩云仙域的仙官们气急败坏,试图施展仙法驱散这股诡异的咸鱼气息。 然而,他们的仙光一旦接触到那混沌斑斓的雾气,非但无法净化,反而像是被“感染”了一般,仙光本身也变得迟滞、黯淡,甚至带上了一丝咸味! 那咸鱼道韵如同最顽固的病毒,附着在仙则之上,顽强地进行着“混沌化”改造。 这种“反向污染”的速度并不快,却坚定不移,且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同化”特性。 它不破坏,而是改变本质。将“仙气”变成“咸鱼仙气”,将“霞光”变成“咸鱼霞光”,将“仙禽”变成……“咸鱼风干仙禽”? 消息很快传到了仙界更高层。那些原本打算继续用软刀子磨死咸鱼道域的大能们,第一次感到了事态的失控。 “岂有此理!这咸鱼道域,非但冥顽不灵,竟还敢反噬仙界!”一座悬浮于九天之上的琉璃仙宫内,一尊周身环绕着“净化”法则光轮的古仙勃然大怒。 他执掌仙界清洁与秩序,咸鱼道域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权柄的挑衅,如今这反噬,更是赤裸裸的打脸。 “必须予以雷霆惩戒!否则仙界法则威严何在!”另一位掌管“律法”的仙帝冷声道,眼中寒光闪烁。 然而,也有持重者提出异议:“惩戒?如何惩戒?大军压境?我等之前的手段皆已试过,甚至‘道诱’、‘同化’皆告失败。如今其道域已成气候,更有反扑之力,强行征讨,恐损失惨重,且未必能竟全功。更遑论……那沉睡的混沌之源,至今深浅未知……” 仙宫内陷入了沉默。的确,面对一个打不死、磨不烂、同化不了,反而会给你“传染”上一身咸鱼味的滚刀肉,常规手段已经失效。 “或许……”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来自一位笼罩在阴影中的存在,“我们该换一种思路。既然无法从外部摧毁或同化,那么……能否从其内部,寻找……‘催化剂’?加速其……‘自我崩解’?” 众仙目光聚焦过去。 “据观察,那咸鱼道域的核心,在于‘沉睡’。一切神异,似乎皆与那沉睡者息息相关。若其苏醒,是福是祸?其门下弟子,看似团结,但历经多次冲击,道心当真毫无缝隙?尤其是……那位‘咸鱼道主’洛清漪,她与沉睡者之间的关系,似乎……颇为微妙?” 阴影中的存在低笑着:“有时候,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我们需要的,不是更强的力量,而是……一枚恰到好处的……‘楔子’。” 一个新的、更加阴险的计划,开始在仙界的暗处酝酿。这一次,他们的目标,直指咸鱼道域看似铁板一块的内部,直指……洛清漪与萧闲之间,那看似牢固,却或许也存在变数的师徒(?)纽带。 与此同时,咸鱼道域内,洛清漪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道域的“外向”变化。她并未阻止,反而隐隐有一种“早就该如此”的畅快感。 仙界屡次三番的挑衅,早已让她憋了一肚子火,如今道域自发反击,正是咸鱼大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体现。 她站在道域边缘,看着那混沌雾气如同活物般向外扩张,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桀骜不驯与勃勃生机,心中对师尊萧闲的敬畏更深。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沉睡,他的“懒散”。 然而,当她将目光投向菌毯岛时,心中却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萧闲依旧沉睡,鼾声均匀。但那菌毯上的混沌纹路,似乎比之前更加复杂、更加明亮了一些。那根烧火棍静静躺在他手边,棍身深处,仿佛有极细微的混沌光点,如星河般缓缓旋转。 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如同细微的电流,划过洛清漪的心头。 风暴,并未结束。 反而可能因为道域的反击,引来仙界……更加诡异、更加针对性的……下一轮风波。 而这一次,风波的核心,或许将不再局限于道域之外。 很可能……将直接席卷道域最核心、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她与师尊之间,那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她自己也未曾深思过的……关系。 洛清漪深吸一口气,咸鱼道韵涌入肺腑,带来踏实感,却也无法完全驱散那丝悄然滋生的……不安。她握紧了拳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无论如何,守护师尊,守护这片家园,是她不容动摇的信念。 哪怕前方是仙界的万丈深渊,是精心编织的离间陷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踏过去! 咸鱼道域的反击,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就暗流汹涌的仙界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而一场针对道域内部、针对人心弱点的更加隐秘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沉睡的萧闲,对此仍一无所知,但他的存在本身,已是这场风暴无可争议的中心。 第256章:心湖暗涌 咸鱼道域反向侵蚀仙界的“混沌污染”初战告捷,虽未造成大规模破坏,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那些自诩高贵的仙界大能脸上。 道域内部,因此士气大振。那种被屡次挑衅、压抑已久的愤懑,化作了更加张扬、更加不羁的混沌活力。 剑冢剑气呼啸,带着几分扬眉吐气的酣畅;咸鱼池汤汁沸腾,冷热对冲间仿佛在欢呼;斑斓道基色彩流转,勾勒出各种嘲讽仙界的抽象图案;连滑溜道痕都似乎更“滑”了,弟子们穿梭其间,身形带着一种出了口恶气的轻快。 然而,在这片看似欢腾的混沌景象之下,一股潜流正在悄然汇聚。仙界那“阴影中的存在”所谋划的、针对道域内部弱点的“楔子”,已然无声无息地启动。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并非广撒网,而是精准地指向了核心——洛清漪与萧闲之间,那看似牢不可破,实则因巨大实力差距和沟通鸿沟而可能存在微妙缝隙的师徒(或更复杂)关系。 风暴来临前,往往有异样的平静。这几日,咸鱼道域外围的渗透悄然停止了,连那令人烦躁的“清灵仙气”也消失无踪。 仙界仿佛认输了一般,撤去了所有明面上的手段。这种过分的宁静,反而让洛清漪心中那丝不安愈发清晰。她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同于刀剑相向的阴谋气息。 她更加警惕地守护在菌毯岛周围,混沌月华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网,扫描着每一寸空间。可这一次,攻击并非来自外部。 攻击,源于心象。 是夜,月华如水——并非仙界的清冷月华,而是被咸鱼道域独特法则渲染后,带着一丝慵懒暖意的混沌月辉,洒在菌毯岛上。洛清漪如往常一样,在岛边静坐守夜,心神与整个道域共鸣。 忽然,她感到一阵极细微的恍惚。并非困倦,而是仿佛……坠入了一个极其逼真的梦境。 梦境中,她并非身处咸鱼道域,而是站在一片云海之巅,四周仙宫林立,瑞气千条。 一位身影模糊、却气质卓绝、与她并肩而立的男子,正指点江山,阐述着无上大道。 那男子……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倾慕感?他们一同论道,一同俯瞰众生,心意相通,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仙侣。 梦境中的她,道心通透,修为深不可测,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警惕、守护一隅的“咸鱼道主”,而是真正翱翔于九天、执掌法则的……仙子。 这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几乎沉溺!那种被理解、被引领、并肩立于巅峰的感觉,如同最醇美的仙酿,诱人深入。 “清漪……”梦中,那男子温柔呼唤,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何必困守那混沌之地,与沉睡之人为伍?你的天地,当在九天之上。” 洛清漪神魂剧震!猛地从梦境的沉溺中惊醒!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是幻术?不!比幻术更高明!是……“心魔引”!直接作用于道心最深处的渴望与……弱点! 她剧烈喘息,眼神中充满了后怕与愤怒!对方太毒辣了!竟然窥探并放大她内心深处……那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于“正常”仙道生活的一丝遥远记忆和潜藏期许! 以及……对于始终独自承担重任、而师尊永远沉睡的……那一丝极其隐秘的……委屈与疲惫! 这“心魔引”并非强行控制,而是诱导,让她自己产生对比:一边是虚无缥缈却充满诱惑的“仙界仙侣并肩”的美好幻象,另一边是……眼前这片混沌、需要她时刻操心、而那个最重要的存在却永远叫不醒的……“烂摊子”。 狠毒!至极的狠毒! 洛清漪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混沌月华暴涨,试图驱散这无形的心神侵蚀。然而,那心魔引如同附骨之疽,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化作一丝极淡的杂念,萦绕在心头。 让她每次看向菌毯岛上沉睡的萧闲时,心底都会不由自主地泛起那梦境中的画面,产生一种……极其细微的……落差感。 这丝杂念,如同落入静湖的一粒沙,虽小,却足以荡开涟漪。 接下来的几日,类似的“心象攻击”变着花样袭来。有时是她独自面对仙界大军,萧闲却鼾声如雷,毫无反应的孤立无援场景;有时是其他弟子被仙界诱惑,道心动摇,而她苦苦支撑的疲惫画面;甚至……还有萧闲突然苏醒,却冷漠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的……噩梦! 这些心象,真真假假,虚实交织,不断拷问着她的信念,放大着她的疑虑与压力。“值得吗?”“他值得你如此守护吗?”“若他永远不醒,你的道又在何方?”……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的道心堤坝。 洛清漪脸色日渐苍白,眼神中虽依旧坚定,却难掩深处的一丝挣扎与憔悴。她守夜的时间越来越长,对道域变化的感知却似乎因心神损耗而变得有些迟钝。 慕容尘、云澜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却不知根源所在,只能干着急。道域的氛围,因洛清漪的状态,也莫名地压抑了几分。欢腾的混沌活力下,隐隐透出一股……不安。 仙界的手段,初见成效。他们成功的,在洛清漪坚固的道心上,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就在洛清漪心神损耗接近极限,那心魔引即将在她道心深处扎根的危急关头—— 菌毯岛上,异变…再起! 这一次,并非萧闲苏醒,也非烧火棍异动。 而是…那张菌毯! 只见菌毯表面那些混沌纹路,突然…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缓缓的…蠕动、重组! 无数细微的混沌光点从纹路中浮现,汇聚成一片模糊的…光幕! 光幕之中,没有仙界的云山雾海,没有诱人的仙侣幻象。 只有…一幕幕…极其简单、却无比真实的…画面! 是闲云台初建时的艰难… 是一次次对抗仙界打压时的并肩… 是她疲惫时,无意间靠在菌毯岛边,听着那鼾声…莫名心安的瞬间… 是萧闲在睡梦中,无意识的挥手驱散危机的…每一个细节… 甚至…还有…她自己也未曾留意的…看着萧闲睡颜时,嘴角那一闪而逝的…极淡的…笑意… 这些画面,没有任何修饰,没有任何煽情,只是…朴素的…回放着…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 一种…远比仙界幻象更加厚重、更加温暖的…情感洪流…伴随着这些画面…轰然冲入了洛清漪的心田! 那是…“陪伴”! 是“守护”! 是“默契”! 是…超越了言语、超越了形式的…“存在”本身的…相互印证! “他…并非…无所作为…” “他的方式…只是…不同…” “这片天地…就是他…也是我…共同的…道…” 如同醍醐灌顶!洛清漪浑身剧震,眼中的迷茫与挣扎…瞬间…冰雪消融!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坚定的光芒…从她眼底…绽放! 仙界的心魔引,在那浩瀚的、源于真实陪伴的情感洪流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顷刻间…土崩瓦解!消散无踪! 她的道心,不仅恢复如初,反而…因这次洗礼…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坚不可摧! “原来…”洛清漪轻声自语,嘴角扬起一抹释然而又带着几分自嘲的弧度,“最美的仙景,也抵不过…此间…一声鼾。” 她转身,目光柔和而坚定地望向菌毯岛上的萧闲,心中再无一丝疑虑。守护他,守护这片混沌,就是她…最本真的…道! 菌毯上的光幕缓缓消散,纹路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洛清漪知道,这一次…又是这张看似普通的菌毯…或者说…是沉睡的师尊…通过它…再次守护了她。 仙界的“楔子”计划…再次…宣告失败! 而且,反而让洛清漪与萧闲之间的纽带…更加…牢不可破! 咸鱼道域上空,那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混沌的活力…再次…蓬勃绽放! 一场针对心灵的暗战…以咸鱼大道的…又一次…完胜…而告终! 只是,仙界的下一次出手…又会是何等的…刁钻呢? 第257章:道染青冥 仙界“心魔引”的失败,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又泼入一瓢冷水,非但未能冷却局势,反而激起了咸鱼道域更剧烈、更本质的“道韵沸腾”。 那场针对洛清漪道心的暗战,非但没有离间师徒,反而如同一次高压淬炼,让洛清漪的道心与咸鱼大道的本源连接得更加紧密、更加剔透。 她眼中最后一丝因对比而产生的微妙涟漪已彻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彻骨髓的认同与……近乎虔诚的守护意志。她不再仅仅是“咸鱼道主”,更像是咸鱼大道在世间的化身与捍卫者。 而咸鱼道域本身,在经历了“反向污染”的初试锋芒和“心象反击”的巩固后,其存在形态发生了更深层次的跃迁。 它不再满足于被动防御或有限的边界反击,其独特的“混沌咸鱼道韵”开始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活性”与“侵略性”。 道域外围的混沌雾气,如今已不再是简单的屏障。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缓缓地、却又坚定不移地向着周边的仙界虚空蔓延、渗透。 所过之处,仙界的清灵之气不是被驱散,而是被……“腌制”。纯净的云海染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咸味,绚丽的霞光仿佛蒙上了油污,变得黯淡而粘稠,甚至连虚空中流转的法则丝线,都像是被撒上了一把无形的盐粒,变得滞涩、扭曲。 这种“道染”并非毁灭,而是一种缓慢而顽固的“同化”。 一片原本仙气盎然的“灵卉园”,靠近咸鱼道域的边缘花圃,里面的仙葩开始无精打采地耷拉下脑袋,花瓣边缘泛起可疑的黄色渍痕,散发出的香气也从清雅变得……有点像隔夜的咸鱼干。 几只误入此地的仙鹤,飞行姿态变得懒洋洋的,偶尔还会发出类似打饱嗝的、带着咸腥味的鸣叫。 更令人仙界瞠目结舌的是,一些原本用于监控道域的仙家阵法节点,在被混沌雾气侵蚀后,竟然开始“罢工”,阵纹上凝结出细小的盐晶,运转时发出的灵光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电力不足,还夹杂着类似收音机调频不良的“刺啦”声,偶尔还会无意识地播放出几句扭曲变调的鼾声录音? 咸鱼道域,正在以一种极其蛮横又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给严肃、规整的仙界“装修”风格,强行进行“咸鱼化”改造。 这种改造,带着一种“我就这样,你爱忍不忍”的惫懒霸气,让习惯了秩序与洁净的仙神们感到极度不适与憋屈。 仙界高层,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 此前,咸鱼道域是“癣疥之疾”,是“内部问题”。可现在,它开始“污染环境”了! 这已经触及了仙界统治的根基——对“纯净”与“秩序”的绝对掌控!若任由其道染蔓延,今日是边缘灵卉园,明日可能就是核心仙宫!仙界岂不成了“咸鱼仙界”? 在一座悬浮于万仞玄冰之上的“律法仙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寒渊。殿内端坐的数位仙帝仙尊,周身环绕的已不再是祥光瑞霭,而是森严冰冷的律法神链与裁决仙光。 他们是仙界秩序的终极维护者,代表着“天规”的威严。 “无法无天!成何体统!”执掌《仙界清净律》的“净垢仙帝”怒不可遏,他周身的光环因愤怒而剧烈震荡,散发出净化一切的灼热气息,“那咸鱼秽气,竟敢玷污仙界净土!此风绝不可长!必须予以雷霆净化!” “然其道域已成气候,常规手段收效甚微。”掌管《时空禁律》的“定序仙尊”眉头紧锁,指尖划动间,虚空浮现出咸鱼道域周边被“道染”区域的扭曲法则图谱,“其道韵诡异,似能扭曲规则根基,强行净化,恐引发生态崩坏,波及更广。” “那就动用‘根源律令’!”一位周身缠绕着“因果锁链”的仙帝冷然开口,他是“执因仙帝”,负责追索万法根源,“直接以其‘存在’本身为标的,从因果层面,施加‘存在税’!凡其道韵扩散所及,皆需缴纳‘存在’之代价,承受‘秩序’之重压!看它能‘咸鱼’到几时!” 这是一个极其毒辣的计划。不再直接攻击道域,而是改变“规则”本身。在咸鱼道韵影响的区域,施加一种无形的“法则重税”:任何事物,要想“存在”下去,就必须额外承受一份来自仙界秩序法则的“压迫感”。 如同给空气增加了重量,给生命戴上了枷锁。旨在从根源上,让“咸鱼式”的懒散存在,变得“成本高昂”,直至无法维系! 律法仙殿的决议,化作一道无形的、却沉重无比的“律法仙谕”,融入了仙界的天道法则之中。 很快,咸鱼道域外围的“道染区”,感受到了变化。 那几只变得懒洋洋的仙鹤,突然觉得翅膀沉重如山,每扇动一下都无比吃力,仿佛在粘稠的胶水中飞行。 那些被“腌制”的仙葩,不仅色泽味道怪异,此刻更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花茎弯曲,几乎要折断。 就连那混沌雾气本身的蔓延速度,都明显减缓,仿佛前方有一堵看不见的、充满排斥力的墙壁。 一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压力,开始笼罩在道染区域的每一寸空间。这不是攻击,而是环境的“恶化”,是“存在”本身变得艰难。 道域之内,洛清漪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她感受到道域向外扩张的势头受阻,更感受到那股施加在道染区域上的、充满恶意的法则重压。 “仙界……改了规则。”她声音冰冷,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们想让我们的‘存在’,变得举步维艰。” 慕容尘尝试将一道剑气探出道域,立刻感到剑气如同陷入泥沼,灵动锐减。云澜的寒气溢出边界,则迅速变得凝滞,难以扩散。秦夭夭的滑溜道韵,在道染区边缘也失去了往日的流畅。 一种前所未有的制约感,扼住了咸鱼道域的咽喉。以往的敌人是刀剑,是阴谋,是诱惑。这次的敌人,是整个世界的“规则”本身!是“天”要压你! 道域内,刚刚高涨的士气,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弟子们脸上露出了茫然与……一丝恐惧。对抗具体的敌人他们不怕,但对抗“天条”?这……可能吗? 就连洛清漪,心中也第一次涌起了强烈的无力感。个人的力量,如何与整个仙界的法则体系抗衡?师尊的沉睡之道,能对抗这种……“存在税”吗? 就在这道域内外皆感压抑,前途似乎一片晦暗之际—— 菌毯岛上,那永恒的沉睡者… …似乎…又被“吵”到了? 不过这次,吵到他的,并非声音或光线,而是…那种弥漫在道染区、并试图向道域内部渗透的…“存在压力”! 这种压力,仿佛一种…让人睡不踏实的…“鬼压床”感! 萧闲在睡梦中,极其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 然后,他…无意识地…猛地…蹬了一下腿! 这一蹬,看似随意,却仿佛牵动了某种…根源性的…混沌法则! 以他的脚踝为起点,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卸力”波动…如同涟漪般…瞬间传遍整个菌毯,进而…扩散至整个咸鱼道域,最后…更是穿透壁垒…辐射到外围的道染区! 这股“卸力”波动,其本质…并非对抗那“存在税”的压力,而是…一种更加高明的…“无视”! 仿佛在说:“什么压力?什么重税?老子…感觉不到!” 波动所过之处—— 那几只仙鹤突然觉得身上一轻,翅膀又能轻松扇动了!虽然飞行姿势依旧有点咸鱼式的歪斜。 那些仙葩花茎挺直了些许,虽然花色依旧怪异。 混沌雾气的蔓延速度…恢复了!而且…似乎…更加…“理直气壮”了? 最重要的是,那股“卸力”波动,竟然…开始…“同化”起那“存在税”的法则!将那沉重的压力…如同卸掉包袱一样…分散、稀释,最终…将其变成了道染区环境的一部分…一种…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仙界的“根源律令”,在萧闲这睡梦中的一蹬腿面前…仿佛成了一个…可笑的…冷笑话!你收你的“存在税”,我睡我的“懒觉”,咱们…互不干涉?不对,是…我根本懒得理你! 咸鱼道域内外的压抑感…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肆无忌惮的…咸鱼气息!仿佛在宣告:“规则?那是给需要遵守规则的人定的。我…不需要!” 洛清漪和所有弟子…再次…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哈哈哈!仙界的天条…也管不了咱们师尊睡觉!” “存在税?咱咸鱼…免税!” 洛清漪看着菌毯岛上那个蹬完腿后似乎睡得更香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无比的狂热与…自豪!她明白了,咸鱼大道的最高境界,或许…就是…“万法不侵”…不,是…“万法…懒得搭理”! 仙界的“根源律令”计划,再次遭遇了堪称耻辱的失败。咸鱼道域的“道染”范围,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因为这次“卸力”波动的扩散,变得更加……稳固且难以清除。 律法仙殿内,一片死寂。仙帝仙尊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情。他们发现,他们面对的,或许根本不是一个可以靠规则、力量或阴谋击败的“敌人”,而是一个……彻底颠覆他们认知体系的……“bug”! 而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似乎更加均匀、更加……理直气壮了。仿佛在说:“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别耽误我睡觉。” 第258章:万法归寂 仙界律法仙殿内的绝望与震怒,已然酝酿成了一场席卷三十三天的风暴。咸鱼道域的存在,已不再是癣疥之疾,而是对仙界统治根基、对“秩序”与“纯净”这一最高法则的赤裸裸的挑衅与颠覆。 萧闲那睡梦中不经意的一蹬腿,不仅瓦解了“存在税”的法则重压,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所有秉持“天规至上”理念的仙尊帝君脸上。 不能再容忍了!必须动用最终手段! 这一次,仙界的反应,不再是某个仙帝的震怒,某个仙尊的计谋,而是……整个仙界上层意志的……集体共鸣! 位于三十三天最高处的“天道枢机殿”,沉寂了万古的混沌钟,被敲响了。钟声并不洪亮,却如同直接震荡在诸天万界所有达到一定境界生灵的神魂本源之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肃杀与决绝。 一道道蕴含着仙界最本源秩序之力的法则光柱,从分布在各重天的核心仙域冲天而起,跨越无尽虚空,汇聚于天道枢机殿上空。这些光柱,并非能量,而是“规则”的显化——净化法则、时空法则、因果法则、生死法则、乃至……“存在”与“虚无”的界定法则!它们代表着仙界赖以存在的终极秩序框架。 光柱交织,凝聚成一张笼罩整个仙界、无形却无处不在的“万法归寂大阵”!此阵并非针对某一区域、某一目标,而是直接作用于……“异常”本身! 其威力,足以将任何不符合仙界天道定义的“异物”……从概念层面……彻底“格式化”!抹去其存在的一切痕迹! 大阵的目标,直指……咸鱼道域!更准确地说,是直指咸鱼道域那套与仙界秩序格格不入的……“混沌咸鱼道则”! 这是一种超越了力量对抗、法则修改的……终极清除!是要从根本上,否认咸鱼道域“存在”的合法性! “敕令:万法归寂,秩序重光!异道……抹除!” 一道冰冷到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天道律令,如同最终审判,响彻诸天。 下一刻—— 咸鱼道域内外,天地……失色了。 并非黑暗降临,而是……所有的“色彩”都在褪去。咸鱼剑冢的墨绿剑晶、冰火咸鱼池的赤白汤汁、五彩咸鱼腩的斑斓流光、乃至道域本身混沌雾气那独特的灰蒙色泽……一切颜色,都如同被无形之手漂白,向着一种……绝对的、虚无的“灰白”转变。 声音……消失了。剑气的呼啸、池水的沸腾、弟子们的呼吸、甚至……连萧闲那永恒的背景音——鼾声,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死寂,绝对的死寂,吞噬了一切。 气味……消散了。浓郁的咸香、仙灵的清气、乃至万物本身的气息……都变得……虚无。仿佛嗅觉被剥夺。 更可怕的是……“存在感”的剥离。 洛清漪惊恐地发现,她感觉不到脚下斑斓道基的坚实了,感觉不到周身混沌月华的流转了,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自己的心跳!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无化”进程,正在疯狂蔓延!她试图运转道法,却发现连“运转”这个概念都在变得模糊!思维……也开始迟滞! 慕容尘想要握紧重剑,却感觉不到剑柄的存在。云澜想凝聚寒气,却找不到“冷”的定义。所有弟子都陷入了同一种大恐怖之中——他们正在……被“遗忘”,被从“存在”的名单上……无情地划去! 整个咸鱼道域,如同投入显影液中的底片,正在快速失去所有的影像与细节,即将变回一张……空白。 这是比死亡更彻底的终结!是存在过的证明被彻底擦除!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淹没了每一个人!在这种层面的天道抹杀面前,任何力量、任何技巧、任何信念……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洛清漪用尽最后一丝意识,望向菌毯岛。她看到,菌毯岛也在褪色,萧闲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那根烧火棍的黝黑,也正在被灰白吞噬。 师尊……这一次……我们……真的……要到尽头了吗……? 不甘心啊…… 就在咸鱼道域的“存在”即将彻底归于“寂无”,连最后一点轮廓都要消散的最后刹那—— 菌毯岛上,那已经模糊的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萧闲… …在那绝对的死寂与虚无化中… …似乎…极其轻微的…咂了咂嘴? 仿佛…睡梦中…被什么…极其不舒服的东西…硌应到了? 然后…他…无意识地…伸出了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身旁那根同样即将消失的…烧火棍!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烧火棍的瞬间——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幻觉的…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冷水的声音…响起! 并非在耳边,而是…直接响彻在所有人即将湮灭的意识最深处! 紧接着—— 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存在感”…以烧火棍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不是能量的爆发,不是光芒的闪耀,而是一种…更加本源的…“我在”的…终极宣告! 仿佛一个绝对的原点,在万物归寂的虚无中…硬生生…凿出了一个…“有”! 在这“存在原点”的冲击下—— 那笼罩一切的“万法归寂”之力…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却绝对不可逾越的…墙壁! “咔嚓…咔嚓嚓…” 一阵仿佛琉璃碎裂的…细微却清晰的…法则崩断声…在虚无中…密密麻麻地响起! 仙界天道凝聚的终极抹杀法则…在这最纯粹的“存在”面前…竟然…开始…自行崩解! 色彩…如同退潮后的海水…重新…涌回了咸鱼道域!而且…比之前更加…鲜艳!更加…夺目! 声音…再次响起!剑鸣、水沸、鼾声…甚至…更加洪亮! 气味…回归!咸香…浓郁到…呛人! 存在感…无比清晰的…烙印在了每一寸空间、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咸鱼道域…不仅没有被抹除…反而…在这场终极的“存在”与“虚无”的对决中…完成了一次…彻彻底底的…“存在升华”! 它的存在…不再需要任何外界的认可或定义!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法则! “万法归寂大阵”…在一阵剧烈的、波及整个仙界的法则震荡后…悄然…瓦解了… 天道枢机殿内,一片死寂。所有参与催动大阵的仙帝仙尊…面如死灰。 他们能感觉到…仙界的天道…似乎…因为这次失败…而…受损了!一种…名为“混沌”“咸鱼”的…“异常”…已经…深深地…烙印进了仙界的法则根基之中!再也…无法…剥离! 咸鱼道域内,劫后余生的众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与…后怕! 洛清漪看着菌毯岛上那个咂了咂嘴后又继续沉睡、仿佛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的身影,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存在…”她哽咽着,喃喃自语,“…先于…万法…” 她明白了。咸鱼大道的终极奥义…或许…就是…“我睡故我在”!任你万法归寂,天道抹杀…只要我还在打鼾…这片天地…就有我…一席之地! 经此一役,咸鱼道域…彻底…超脱了仙界的管辖范围。它成了一个…连仙界天道都无法奈何的…“法外之地”!一个…永恒的…咸鱼…圣地! 而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似乎…更加…理直气壮了。仿佛在说:“还有谁?” 第259章:道染诸天 “万法归寂大阵”的崩解,并非悄无声息。其失败的反噬,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的涟化作了席卷诸天万界的法则风暴。 然而,这风暴并非毁灭性的,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浓郁咸鱼风味的……“道则污染”。 仙界,三十三重天,原本流光溢彩、秩序井然的法则网络,此刻正经历着一场诡异绝伦的“变异”。 铮——! 一声极不和谐的、带着几分懒散颤音的琴鸣,突兀地响彻了原本只该有仙乐风飘的“妙音仙域”。 一位正在演奏《九天清心咒》的仙娥,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仙琴不受控制地弹出了一段调子歪斜、节奏拖沓,仿佛醉汉哼唱的小曲,曲调中还隐隐带着一股……晒鱼干的腥气。 呼——噜—— “眠神星潭”深处,那位以沉睡中演化梦境大道闻名的眠神天尊,其绵长悠远、暗合天道韵律的呼吸声,猛地打了个岔,变成了一声极其响亮、毫无仙家形象可言的……鼾声!惊得潭中亿万梦蝶乱飞,编织出的美梦都带上了睡不醒的混沌色彩。 滋啦…… “丹霄宝殿”内,一炉即将炼成的“九转金丹”,丹气突然失控,不是化为龙凤呈祥的异象,而是在丹炉上空凝聚成了一条……正在铁板上滋滋冒油的……咸鱼虚影!药香全无,只剩下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焦香。 嗖——啪叽! 一位御剑飞行的仙君,脚下的飞剑毫无征兆地……“滑”了一下!让他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从云端栽进了下方的瑶池,溅起漫天带着咸味的水花。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但这混乱,并非破坏,而是一种……“画风突变”!仙界的“绝对秩序”与“纯净仙气”,被强行掺入了“混沌”“懒散”与“咸鱼”的因子! 这便是咸鱼道则反向烙印天道后的显化!一种最高层面的“道染”!仙界的法则,被迫承认了“咸鱼大道”的合法性,甚至……开始无意识地模仿、乃至衍生出一些咸鱼特性! 天道枢机殿内,一片死寂。诸位仙帝仙尊,脸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而是带着一种信仰崩塌般的……灰败。 他们能清晰地感知到,仙界的根基——那无情而至公的天道——仿佛被人强行塞进了一本《咸鱼的自我修养》,并且还是被翻得最烂、油渍最多的那本! “完了……全完了……”净垢仙帝喃喃自语,他周身原本纯净无瑕的净化光环,此刻边缘竟隐隐泛起了一圈可疑的油光,仿佛沾了锅底灰。“仙界……不净了……” 执因仙帝面前的因果线乱成一团麻,无数线头自发地打成了咸鱼结,怎么解都解不开。 他试图推演未来,看到的却是一片混沌的、充满了各种“可能”与“意外”的……咸鱼汤似的未来景象,再无清晰轨迹可言。 “异道……已非异道……”定序仙尊的声音干涩,“其道则……已融入天道循环……再也……无法剥离了……”他感到自己执掌的时空法则,似乎变得……更有“弹性”了?或者说……更“懒”了?划定界限不再那么严格,测量时间也允许一定的……误差?这简直是对他毕生信念的践踏!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与荒谬感,笼罩着这些仙界的最顶层存在。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可以摧毁的敌人,而是一个……已经成功“策反”了自家“服务器系统”的病毒!而且这个病毒的核心指令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别太认真”! 与仙界的鸡飞狗跳、三观尽碎相比,咸鱼道域内部,却是另一番景象。 风暴过后,道域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如同被注入了无穷活力,完成了一次本质的飞跃。 道域的范围并未扩张,但其存在的“密度”与“质感”,提升了何止百倍! 之前的混沌是混乱的,现在则是混乱中蕴含着某种至高的和谐;之前的咸鱼道韵是浓郁的,现在则是浓郁到化为了某种……实质的“法则光辉”。 菌毯岛仿佛成了整个道域、乃至与仙界新天道连接的核心,晶莹剔透,内部有混沌星河缓缓旋转。萧闲依旧沉睡,但他的鼾声,此刻仿佛与整个仙界的底层法则波动产生了共鸣! 一呼一吸,都隐隐牵动着诸天万界那新生的、“咸鱼化”的法则韵律!他不再是简单的沉睡,更像是……一种“道”的化身,以一种极致的“静”与“懒”,无意识地调节着这片天地。 那根烧火棍,黝黑棍身上浮现出了与菌毯纹路同源、却更加复杂深邃的混沌铭文,静静横陈,仿佛一件已然觉醒的混沌至宝,散发着令仙帝都要心悸的内敛光芒。 洛清漪站在道域中央,感受着周身澎湃汹涌、如臂指使的混沌咸鱼道则,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明悟。 她抬头,目光似乎能穿透道域壁垒,“看”到仙界正在发生的种种滑稽而又深刻的变迁。 她看到仙娥弹错音,看到天尊打呼噜,看到金丹化咸鱼……她非但没有觉得好笑,反而涌起一股深沉的敬畏。 “原来……这才是师尊大道的真正威力……”她喃喃自语,“非是破坏,而是……同化。非是征服,而是……让这天地,不得不承认……‘懒散’与‘混沌’,亦是‘道’的一部分。” 她彻底明白了。咸鱼大道,追求的从来不是称王称霸,而是……一种极致的“自在”。 当这种“自在”强大到一定程度,便能反过来,定义“自在”的边界!让整个世界,都不得不为这份“自在”让路,甚至……被这份“自在”所同化! “从此以后,”洛清漪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神光,声音清越,传遍整个道域,“我咸鱼道域,便是这诸天万界,一切‘懒散’、‘混沌’、‘本真’之道的……源头!万物皆可咸鱼!万法……皆可慵懒!” “吼——!”十三咸鱼圣兽仰天长啸,声震寰宇,带着无比的兴奋与自豪。 慕容尘重剑顿地,剑气冲霄,不再是单纯的锋锐,更添了一份“老子想怎么砍就怎么砍”的霸道懒散。 云澜冰眸流转,寒意中多了几分“爱咋咋地”的从容。 所有弟子都感到,自己的道心与这片天地、与那沉睡的师尊,连接得前所未有的紧密!一种“我懒故我在”的强大信念,油然而生! 咸鱼道域,自此,真正超脱!它不再是仙界的“法外之地”,而是……凌驾于仙界旧秩序之上,定义了新“道”的……圣地!混沌圣地!咸鱼圣地! 而此刻,在遥远的、尚未被咸鱼道则完全覆盖的某些偏僻仙域,一些低阶仙人和精怪,惊恐又好奇地发现,自己修炼时吸收的仙气,似乎……没那么“纯净”了?里面好像混进了一丝……让人有点懒洋洋的、又有点……上瘾的……奇特气息? 他们不知道,一场席卷诸天的“咸鱼化”浪潮,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浪潮的源头,那个菌毯岛上的身影,咂了咂嘴,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挠了挠肚子。 仿佛在说:“嗯……就这样……挺好……别吵……” 诸天万界的画风,从此……彻底跑偏了。 第260章:域外魔临 咸鱼道域反向烙印仙界天道,引发的“道染”余波尚未平息,仙界各大势力仍在焦头烂额地适应着这“画风突变”的新常态。 然而,宇宙的恶意从未止息。当仙界内部因法则异变而陷入某种程度的混乱与虚弱时,一直觊觎这片富饶天地的“邻居”们,嗅到了可乘之机。 这一日,并非源于仙界内部的任何一处,而是来自三十三天之外,那无尽虚空的深处,一种截然不同的、充满侵略性与混乱本质的恐怖波动,如同滴入清水的浓墨,骤然扩散开来! 咔嚓——! 仙界坚固无比的世界壁垒,在靠近西方边缘的某处,被一股蛮横至极的力量,生生撕裂开一道横贯数万里的巨大豁口! 豁口之外,并非璀璨星河,而是翻滚涌动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虚空,其中隐约可见无数狰狞扭曲的阴影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智疯狂的亵渎低语! 域外天魔!而且是规模空前的魔潮! 为首的,是几尊体型庞大如山脉、形态不可名状的混沌魔主!它们的身躯由纯粹的恶意、贪婪与毁灭欲望凝聚而成,周身缠绕着腐蚀万物的堕落法则,所过之处,仙界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灭,纯净的仙灵之气被污染成剧毒的魔煞! “桀桀桀……仙界的壁垒竟如此脆弱!儿郎们,吞噬!同化!将这方天地,化为吾等魔域!”一尊长着万千触手、独眼如血月的魔主发出震碎神魂的咆哮。 恐怖的魔潮,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世界壁垒的裂缝,疯狂涌入仙界! 首当其冲的,便是西方“琉璃净土”!这片佛光普照、梵唱不绝的佛国,瞬间被暗红魔气淹没。 金色的佛光在魔气侵蚀下剧烈闪烁、迅速黯淡,庄严的佛像爬满裂纹、染上污秽,虔诚的比丘尼与罗汉们,在魔音灌耳下痛苦哀嚎,道心崩碎,或化为脓血,或扭曲成新的魔物! 灾难,并非局限于西方。魔气如同瘟疫,沿着仙界的法则网络急速蔓延! 东方青云天宫的祥云被染成黑紫色,仙鹤哀鸣坠落;北方玄冰冥海冻结出暗红色的邪冰,海眼发出不祥的呜咽;南方离火朱陵的烈焰化作幽绿鬼火,灼烧着一切生机! 整个仙界,陷入了开天辟地以来罕见的巨大恐慌与混乱!刚刚还在为“咸鱼道染”头疼的仙帝仙尊们,此刻面色惨白,再也顾不得什么“纯净”与“秩序”,纷纷祭出本命仙宝,仓促迎战! 然而,域外天魔的力量属性极其诡异,专门腐蚀心志、污染法则,仙界惯用的神通仙法,效果大打折扣!战线节节败退!陨落的仙神如同雨点般从天空坠落! 绝望与毁灭的气息,笼罩了这片曾经至高无上的天地。 然而,在这片末日般的景象中,却有一处地方,画风……依旧清奇。 咸鱼道域。 魔气并非没有试图侵蚀这里。当那暗红的污秽蔓延至道域边缘时,理所当然地,撞上了那层混沌斑斓的咸鱼道韵壁垒。 然后……发生了让双方都有点懵的事情。 滋滋滋—— 魔气与咸鱼道韵接触的瞬间,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激烈对抗与腐蚀。那足以污染佛陀、堕落仙帝的恐怖魔气,在接触到咸鱼道韵后,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竟然……开始……“变质”了? 一股…浓郁的…带着焦糊味的…烤鱿鱼须的香气…弥漫开来…? 几只冲在最前面的低级魔物,一头撞在混沌壁垒上,没有爆炸,没有穿透,而是…像撞上了一块涂满黄油的超级滑板…“嗖”的一下…沿着壁垒表面…歪歪扭扭地…滑向了…未知的远方…一边滑还一边发出…类似喝醉的…“呜噜”声… 一尊试图用腐蚀触手缠绕壁垒的魔将,它的触手非但没有腐蚀掉壁垒,反而…被壁垒上那滑溜道韵…给…“粘”住了?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打着旋…跳起了…诡异的…“触手芭蕾”…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与…羞愤… 甚至有一缕强大的魔念试图穿透壁垒,直击内部生灵的心神,结果一头撞进了…洛清漪等人因长期聆听萧闲鼾声而锤炼的…近乎免疫一切精神干扰的…坚韧道心之中…那魔念仿佛撞上了一堵由“懒”和“困”筑成的…叹息之墙…瞬间…自己先…“无聊”得…消散了… 咸鱼道域,依旧我行我素的…散发着它那独特的…“咸鱼”波动。对于外界的毁天灭地,它的反应…似乎只有一种:“别吵,烦着呢,一边玩去。” 域外天魔那边…有点…懵了。它们入侵过无数世界,毁灭过无数文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滚刀肉”式的…防御!力量打上去…像泥牛入海?精神污染…对方比你还“丧”?这架…还怎么打? 几尊混沌魔主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咸鱼道域。它们感应到了…这片区域的…“异常”。一种…让它们的毁灭本能都感到…棘手的…“惰性”! “集中力量!先撕开这个龟壳!”血月魔主怒吼,万千触手凝聚滔天魔能,化作一柄撕裂星辰的黑暗巨矛,狠狠刺向咸鱼道域!另外几尊魔主也同时出手,各种毁灭性的魔道法则…如同潮水般…轰击而至! 面对这足以瞬间毁灭一方大世界的恐怖攻击—— 菌毯岛上…那永恒的沉睡者… …似乎…终于…被这接二连三的…“噪音”…给…彻底惹毛了? 萧闲…在睡梦中…极其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一种…堪比被十几只蚊子同时围攻的…极致烦躁! 然后…他…猛地…抬起了…一只手! 不是握拳,不是施法。 而是…如同驱赶苍蝇一般…朝着外界…那毁天灭地的攻击方向………随手………挥了一下! “啪~” 一声…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响指?或者说…类似拍死蚊子的声音? 但就在这“啪”声响起的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慵懒”法则…以菌毯岛为中心…呈扇形…朝着外界…扩散开去! 这股法则…没有毁灭性的能量,没有耀眼的光芒。 它的效果…只有一个:“强制…懈怠”! 那柄黑暗巨矛…在接触到这股法则的瞬间…速度…骤然…减缓了…千倍、万倍!仿佛陷入了宇宙中最粘稠的胶水!矛尖的毁灭魔光…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那滔天的魔道法则潮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开始…“打哈欠”?是的!无数魔道符文…开始变得懒洋洋的…相互碰撞的速度慢到了极致…最后…竟然…纷纷…“睡着了”?化作点点暗淡的光斑…飘散… 甚至…连那几尊混沌魔主…它们那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猩红眼眸…也开始…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一种…强烈的…“好无聊啊…毁灭世界…有什么意思呢…不如睡一觉…”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上它们的心头! “不!这是什么邪法!”血月魔主惊恐地咆哮,试图驱散这诡异的倦意,但它的触手…却越来越不听使唤…甚至…开始…无意识的…互相…打结… 咸鱼大道的终极奥义之一…“懒散”法则…首次对域外入侵者…展露了其…堪称“规则级”的…恐怖威力!它不杀人,不毁物…只是…让你…“懒得动”!“懒得破坏”!“甚至…懒的存在”! 仙界各处,正在苦战的仙神们…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原本气势汹汹的魔潮…在靠近咸鱼道域的方向…速度骤降…攻势瓦解…甚至…开始出现大规模的…“怠工”现象! “是…是咸鱼道域!” “他们…他们竟然…用…用‘懒’…挡住了域外天魔?” 一种极其荒谬…却又带着无比震撼的情绪…在幸存的仙神心中蔓延! 洛清漪站在道域内,看着外界那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甚至开始打瞌睡的魔潮…嘴角…忍不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她知道师尊很强…但…强到用“打哈欠”的方式…退敌…这…这也太… “唉…”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却充满了自豪与…笑意,“看来…拯救仙界的重任…又得落在…咱们这些‘咸鱼’…的…‘懒筋’上了。” 菌毯岛上,萧闲挥完那一下后…似乎…觉得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鼾声…再次变得均匀而…响亮。 仿佛刚才那惊退魔潮的…只是他梦中…无意识的…一次…挠痒痒。 而仙界的命运…似乎…在这一片鼾声中…迎来了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极其不靠谱的…转机。 第261章:道法自然 萧闲那睡梦中不耐烦的一挥手,所引发的“强制懈怠”法则,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了一瓢冷水,瞬间让气势汹汹的域外魔潮……蔫儿了。 这并非力量的碾压,而是存在方式的根本性克制。域外天魔的本质是极致的混乱与毁灭欲望,它们的存在需要持续不断的破坏与吞噬来维系。 而咸鱼大道所散发的“慵懒”法则,却如同一种概念级的镇静剂,直接作用于存在的底层动力——它并不消灭欲望,而是让“实现欲望”这个过程,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有点麻烦。 想象一下,一个满心毁灭冲动的魔头,举起魔刃的瞬间,突然觉得胳膊好沉,毁灭世界好累,不如先躺会儿……这仗还怎么打? 于是,仙界边缘出现了亘古未有的奇景: 原本狰狞咆哮的低阶魔物,眼神中的血红渐渐褪去,变得茫然且……困倦。 它们不再冲锋,而是三五成群地蹲在破碎的仙云上,有的开始无意识地互相抠挠鳞甲,有的则望着暗红的虚空发呆,甚至有几个……打起了哈欠?毁灭的激情,被一种“干啥都提不起劲”的慵懒所取代。 那些强大的魔将,试图催动魔功,却发现魔元运转滞涩无比,如同在粘稠的糖浆中游泳。施展一个毁天灭地的大神通? 念头刚起,就觉得心神疲惫,下意识地想:“这么复杂的法诀……结印好麻烦……威力太大会不会吵到别人?算了算了……”滔天魔威,硬生生被这股“懒散”劲头给憋了回去,化作一声声郁闷的叹息。 就连那几尊混沌魔主,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它们的毁灭法则,在接触到那无形的“慵懒”领域后,仿佛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的、却无法挣脱的棉花。 力量还在,意志也还在,但驱动力量、执行意志的“那个劲儿”,莫名其妙地……泄了。 血月魔主挥舞的触手变得慢吞吞,独眼中燃烧的毁灭火焰也黯淡成了两簇……无精打采的小火苗?它愤怒地咆哮,但吼声传到一半,自己都觉得有点……声嘶力竭,不如省点力气。 魔潮的攻势,不是被挡住,而是……自然而然的……停滞了。就像一群闹腾的孩子,被大人一句“消停点,该睡午觉了”给莫名安抚了下来。整个仙界边缘战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昏昏欲睡的……平静。 仙界残存的仙神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们凭借无数神通、牺牲巨大代价才勉强维持得防线,就在这看似儿戏的“懒散”法则面前,兵不血刃的……解围了?这比被魔潮击溃更让他们感到……认知颠覆! “这……这便是咸鱼大道之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仙君喃喃自语,手中的拂尘差点掉落。他修行万载,讲究的是清静无为,但那是主动的“静”,何曾见过这种被动且霸道的“让你静”? “以懒克暴,以静制动……竟能达到如此境界?”慕容尘握着重剑,看着远处那些打哈欠的魔物,嘴角抽搐,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生追求剑道极致的锋芒,此刻却见证了一种以“不争”而“无敌”的更高层次的力量。 洛清漪悬着的心,缓缓落下。她看着菌毯岛上依旧酣睡的萧闲,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敬畏,感激,还有一丝……释然。 她终于明白,师尊的道,并非单纯的沉睡或懒散,而是一种触及宇宙本源惰性的至高法则。存在本身,便是最强的防御;懒到极致,便可无视一切纷扰。 然而,危机并未完全解除。魔潮只是被“强制懈怠”,并未被消灭。那几尊魔主虽然攻势受阻,但其存在的本质并未改变,毁灭的根源仍在。 它们如同被强行按下暂停键的猛兽,一旦那“慵懒”法则的效果过去,或者找到应对之法,危机必将再次爆发。 更重要的是,咸鱼道域的这次出手,虽然化解了仙界的燃眉之急,但也将其存在的特殊性,彻底暴露在了诸天万界面前。可以预见,未来将会有更多、更强大的存在,将目光投向这片诡异的混沌之地。 果然,那血月魔主在经历最初的懵逼和烦躁后,独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与狠厉。它不再试图强攻,而是将庞大的魔念集中起来,如同最阴险的毒蛇,小心翼翼地绕过那片慵懒的法则区域,朝着咸鱼道域的核心——菌毯岛,特别是岛上的萧闲,探了过去! 它要窥探!窥探这诡异力量的源头!窥探那沉睡者真正的底细!它不相信,世间存在毫无弱点的力量! 这道魔念极其隐蔽,蕴含着魔主级对心灵魂魄的深刻理解与侵蚀力。它并非攻击,而是渗透,如同无色无味的剧毒,试图潜入萧闲的梦境深处,找到其道心的破绽,或者……直接将其拖入永恒的噩梦! 这道魔念,无声无息地穿透了混沌雾气,越过了斑斓道基,避开了巡逻的咸鱼圣兽,如同鬼魅般,悄然逼近了菌毯岛,最终……触及了……萧闲那毫无防备的……睡颜…… 下一刻—— 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惊天动地的反击,没有法则的碰撞。 那道凝聚了魔主级力量的魔念,在接触到萧闲皮肤的瞬间,就如同水滴融入了大海,雪花落入了暖炉,……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被同化了。 魔念中蕴含的无数负面情绪——毁灭、贪婪、恐惧、怨恨……在触及萧闲那深不见底、纯粹到极致的“睡意”时,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温暖的、柔软的……“懒散”熔炉。 这些激烈的、尖锐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兴风作浪,就被一种更宏大、更根本的“困倦感”给……稀释、软化、最终……催眠了。 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觉得有点痒?无意识地挠了挠被魔念触碰的地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菌毯更深处,鼾声……似乎更响了一点?仿佛在抱怨:什么东西?打扰我睡觉…… “噗——!” 远在魔潮深处的血月魔主,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漆黑的魔血!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独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荒谬感! 它感觉自己那缕魔念,不是被摧毁,而是……被“睡”没了!连带着它的一部分本源意识,都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无尽的、慵懒的梦境,再也……不想醒来! 这是什么怪物?血月魔主内心在咆哮。它的毁灭法则,它的魔念侵蚀,在对方面前,竟然……不如一个瞌睡有吸引力?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位纵横无数位面的魔主。它第一次意识到,它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可以力敌或智取的存在,而是一个……根本不在常规理解范畴内的……“现象”! “撤……撤退!”血月魔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命令。它不敢再待下去了,生怕再多待一刻,自己这毁灭的化身,也会被那股诡异的慵懒法则彻底感染,变成一条……只想晒太阳的咸鱼魔? 魔潮开始混乱地向后收缩,如同退潮般涌向世界壁垒的裂缝。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仓皇与……倦怠。 仙界,暂时安全了。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难明地聚焦在了那片混沌的咸鱼道域上。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重塑了他们的认知。一种名为“咸鱼”的道则,以一种无比蛮横又无比诡异的方式,宣告了其在诸天万界中的……特殊地位。 洛清漪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道域内更加凝练、仿佛经历洗礼般的咸鱼道韵,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她望向沉睡的萧闲,眼神坚定。 无论如何,守护这里,守护这份独特的“自在”,便是她的道。 而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依旧均匀悠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漫长睡梦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风波暂息,然诸天视线已至。咸鱼之道,自此,再难沉寂。 第262章:诸天觊觎 域外魔潮在咸鱼道域那近乎无赖的“慵懒”法则下,虎头蛇尾地退却了。仙界得以残喘,但创伤深重,秩序崩塌,各方势力割据,昔日辉煌的三十三重天,如今满目疮痍。 然而,经此一役,“咸鱼道域”与“沉睡道祖”的威名(或者说“怪名”),却以远超想象的速度,如同病毒般席卷了诸天万界,引起了更多、更遥远、也更不可测存在的……注意。 咸鱼道域依旧静谧,混沌雾气缓缓流转,将外界的纷扰与窥探懒洋洋地挡在外面。 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前所未有的响亮与……富有韵律,仿佛与某种更深层的宇宙脉动达成了和谐。 那根烧火棍黝黑依旧,但棍身上自然凝结的盐晶,却隐隐折射出仿佛蕴含了无穷世界生灭的混沌光芒。 道域内的弟子们,经过连番大战,道心与咸鱼大道结合得更加紧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爱咋咋地”的混不吝的自信。 但洛清漪却感受不到丝毫轻松。她屹立在道域边缘,混沌月华如流水般笼罩周身,清冷的眸子穿透层层空间,望向那无尽虚空的深处。 她的灵觉,在一次次危机洗礼和与师尊道韵的深度共鸣中,已变得异常敏锐。 她能感觉到,一种远比域外天魔更加深沉、更加庞大、也更加……漠然的“注视”,正从多个方向,如同无形的蛛网,缓缓笼罩而来。 这些“注视”,并非恶意,也非善意,而是一种……近乎“研究”与“评估”的冰冷好奇。 它们来自不同的本源,气息迥异,有的炽热如恒星内核,有的冰冷如绝对零度,有的充斥着生命的蓬勃,有的弥漫着死亡的寂静……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远远超越仙界层面的……伟岸气息! “师尊……我们似乎……成了‘观察样本’了。”洛清漪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她明白,咸鱼大道展现出的“非常规”特性,尤其是那种能够扭曲、同化甚至无视现有法则的“惰性”本源力量,已经引起了某些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存在的兴趣。 这些存在,或许视仙界、域外天魔之类的争斗为蝼蚁嬉戏,但一种可能触及“道”之本源的“新现象”,足以让它们投下目光。 第一波“接触”,来得悄无声息,却又诡异绝伦。 这一日,咸鱼道域上方的虚空,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 并非水滴,而是无数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种子”? 这些种子如同拥有生命,欢快地穿透了混沌雾气(雾气似乎懒得阻挡这种毫无攻击性的东西),洋洋洒洒地飘落在道域的每一寸土地上。 紧接着,奇迹(或者说异变)发生了! 种子一触地,便疯狂地生根发芽!不是寻常植物,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秩序之藤”!藤蔓生长速度极快,通体翠绿欲滴,叶片如同最完美的几何图形,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规则气息! 它们所过之处,混乱的咸鱼道韵…仿佛被无形的手…梳理着!剑冢的凌乱剑气被藤蔓引导得井然有序;咸鱼池的冷热交替被调节出稳定的周期;斑斓道基的色彩开始按光谱排列…整个咸鱼道域,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绿化”、被“规整化”! 这是…“生命”层面的…“秩序”入侵!来自某个崇尚绝对生长与秩序的…“森之国度”的…试探! “不好!”云澜惊呼,她的寒气试图冻结藤蔓,却发现藤蔓蕴含的生命力与规则之力极其顽强,冰冻效果甚微!慕容尘剑气纵横,斩断无数藤蔓,但断裂处瞬间又长出新芽,而且…更加“规整”! 道域的“混沌”特性…正在被强行改造!一种…令人窒息的…“整洁”…正在蔓延! 所有弟子都感到了一种…发自本能的…不适与…抗拒!这种秩序,在扼杀他们的“自在”! 就在这时—— 菌毯岛上,萧闲…在睡梦中…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绿化”…给…“硌应”到了?(毕竟,睡觉的地方突然长满了规规整整的藤蔓,肯定不舒服) 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嘴里发出一声…极其不满的…咕哝。 随着这声咕哝,那根烧火棍…微微…颤动了一下。 一股…无形的…“怠惰”波动…再次扩散! 这一次,并非针对能量或意识,而是…直接作用于…“生长”与“秩序”的…概念本身! 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疯狂生长的秩序之藤…速度…骤然…减缓了…千倍!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 它们的叶片不再翠绿欲滴,而是…开始…打蔫?发黄?藤蔓的生长方向…也不再笔直规整,而是…变得…歪歪扭扭…仿佛…得了…软骨病? 最后…竟然…如同失去了所有动力一般…软塌塌的…趴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仿佛在说:“长不动了…好累…歇会…” 森之国度的“秩序入侵”,在咸鱼大道的“终极怠惰”面前……彻底……歇菜了。 然而,没等洛清漪等人松口气,第二波“接触”接踵而至! 道域内的温度,开始毫无规律的急剧变化!时而炽热如坠熔炉,时而又冰寒似陷玄冰!并非攻击,而是……“温度”这个概念本身,在被人……随意玩弄! 一个散发着永恒燃烧气息的火焰虚影和一个由绝对寒冰构成的女子身影,在虚空中冷冷凝视,来自“炎狱”与“冰极”的试探! 慕容尘的重剑差点被高温融化!云澜的寒气几乎被极寒同化!弟子们痛苦不堪! 萧闲…在睡梦中…烦躁地…扯了扯身上并不存在的被子(菌毯)…似乎…觉得…忽冷忽热…睡不踏实… 烧火棍…再次…无意识地…散发出波动!这次是…“恒温”!强制…“恒温”!将道域内的温度…锁定在了一个…最适合…睡觉的…慵懒的…“常温”!任凭外界法则如何更改温度概念,道域内…我自岿然不动…保持…睡意盎然! 炎狱与冰极的试探……失败! 紧接着,是第三波、第四波…… 有存在试图扭曲道域内的时间流速,结果被强行“同步”到了萧闲的鼾声节奏上,变得……慢悠悠,懒洋洋…… 有存在试图剥离道域的色彩,结果所有颜色都混合成了……一种混沌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咸鱼灰”…… 有存在试图注入“绝对清醒”的法则,结果……法则进入道域后,打了几个转,竟然……也开始打哈欠…… 咸鱼道域,仿佛成了一个“万法不侵”、或者说“万法…皆可懒”的…绝对惰性领域!任何外来的法则、概念,只要进入其影响范围,最终都会被那极致的“慵懒”本源…给…“同化”成…适合睡觉的…背景噪音! 洛清漪和所有弟子…从最初的紧张…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麻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豪? 他们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着师尊的节奏…一起…“懒”着…就能…化解一切危机?这…这也太…爽了吧! 然而,洛清漪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她能感觉到,那些来自诸天万界的“注视”,在经历了最初的试探和失败后,非但没有退去,反而……变得更加专注,甚至……带上了一丝……“兴奋”?就像……科学家发现了极其有趣的实验材料? 真正的危机,并非这些试探本身,而是……这些试探背后所代表的……那深不可测的诸天意志! 咸鱼道域和萧闲,已经成了摆在诸天强者面前的一个极其诱人又极其难解的“谜题”。谁能破解,谁或许就能掌握一种颠覆现有力量体系的……全新本源力量! “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洛清漪望向菌毯岛,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试探’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预感—— 咸鱼道域上方的无尽虚空……突然……彻底……黑暗了下去! 不是夜晚的黑,而是一种吞噬一切光、一切能量、一切存在的……绝对的“无”! 紧接着,三股无法形容其庞大与恐怖的意志,如同三颗降临的宇宙…缓缓的…从那绝对的黑暗中…显化而出! 左边,是一团不断生灭、演化着无数世界雏形的…“创造之源”!气息温和而宏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义”的力量! 右边,是一片连时空都能冻结、湮灭的…“终末之暗”!气息死寂而冰冷,代表着万物的归宿! 而居中的…则是一道…仿佛由无数法则丝线编织而成的…“秩序之影”!它没有具体形态,却散发着…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绝对的…“理性”与“掌控”! 这三股意志,仅仅是存在于此,就让整个仙界残骸…都…瑟瑟发抖!它们是…超越了世界的…近乎“概念化身”的…恐怖存在! 它们的目光…同时…锁定了…咸鱼道域!锁定了…菌毯岛上…那个依旧在沉睡的…身影! “有趣的…‘惰性’本源…”秩序之影发出淡漠的…仿佛由法则碰撞形成的…声音。 “或许…可融入…吾之…创造循环…”创造之源波动着。 “…或…归于…终末…”终末之暗冰冷的回应。 它们…似乎…在…商量…如何…“处置”…这份…意外的…“发现”! 空前的…大危机!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这一次…咸鱼道域面对的…将是…诸天万界中…最顶尖的…存在!它们的目标…可能是…剥离…吞噬…甚至…分解…萧闲身上的…“懒惰”本源! 洛清漪脸色煞白,浑身冰凉!她感觉自己在这三股意志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慕容尘握剑的手…在颤抖!所有弟子…都被那恐怖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 唯有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依旧…平稳…均匀…甚至…在这极致的寂静与压迫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诸天顶级存在…眼中的…“研究标本”! 烧火棍静静地躺在他手边,黝黑的棍身…在这三股恐怖意志的笼罩下…依旧…毫无光泽…仿佛…一根真正的…凡铁。 第263章:本源之争 三位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的至高存在——执掌“创造”之源、定义“秩序”之影、笼罩“终末”之暗——它们的意志如同三座无形的太古神山,沉甸甸地压在了咸鱼道域的每一寸空间,乃至每一缕道韵之上。 这并非能量的冲击,而是存在层面上的“定义”与“审视”。在这等目光下,即便是仙帝,也渺小如尘,心生皈依或湮灭之念。 咸鱼道域外围的混沌雾气,首次出现了凝滞的迹象,仿佛被无形的法则冻结。道域内,万物失声。 剑冢的剑气不再呼啸,如同被封印的古剑;咸鱼池的汤汁停止沸腾,表面凝结出诡异的冰火纹路;斑斓道基的色彩流动变得极其缓慢,如同濒死的油画。 连那无所不在的咸鱼道韵,都仿佛被抽干了活力,变得稀薄而……“怯懦”。 慕容尘的重剑无法抬起,不是重量,而是“挥舞”这个概念本身似乎被剥夺了。云澜的寒气凝于体内,“释放”的规则被隔绝。 秦夭夭感觉脚下的滑溜道痕变成了粘稠的胶水,“移动”的权限被锁定。 所有弟子,包括洛清漪,都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僵直”,思维迟滞,仿佛随时会被从“存在”的画卷上轻轻抹去。这是位格上的绝对碾压! 洛清漪神魂剧震,拼命催动混沌月华,却如萤火欲与皓月争辉,她那点微末道行,在这三股意志面前,连“反抗”的念头都几乎无法凝聚。 无尽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她的心神。她看向菌毯岛,那是唯一的希望,也是……可能即将被“分解”的核心。 “惰性……一种极致的‘存在惰性’……”秩序之影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法则链条碰撞,分析着,“非生非死,非创造非终结,亦非混沌……一种……近乎‘无’的‘有’……奇特的悖论载体。” “其本质……倾向于‘静止’……可融入‘终末’范畴……”终末之暗的意志带着万物归寂的寒意。 “不……此惰性中,蕴含一种……极致的‘自我维持’倾向……近乎……‘永恒’的雏形……当为‘创造’之奇迹……”创造之源的意志温和却不容置疑。 三位至高存在,竟因对“咸鱼大道”本源的定性,产生了细微的分歧!但这分歧并非争吵,而是一种纯粹理性的“学术探讨”,而探讨的对象——萧闲及其道域——在它们眼中,与实验室里的奇异物质并无区别。 “解析它。” “剥离它。” “理解它。” 三道意志瞬间达成共识。下一刻,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秩序之影洒下无尽法则丝线,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试图深入咸鱼道域的核心,解析其存在的基本法则结构。 终末之暗弥漫开绝对的湮灭之力,并非毁灭,而是一种“强制性的归宿”,要将一切拉入永恒的静寂,测试那“惰性”能否在“无”中存续。 创造之源则涌动出磅礴的生命与演化洪流,试图“激活”那股惰性,看看它能“创造”出何种新形态。 三种截然相反却又都触及本源的力量,并非攻击,而是如同三只无形巨手,开始从最基础的层面,“拆解”“测试”、“改造”咸鱼道域和萧闲的存在本质! 咔嚓……咸鱼道域的空间,开始出现透明的、如同琉璃碎裂般的…法则裂痕!道域内的一切,颜色、声音、气味…甚至是“存在感”本身…都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一幅画,正在被用各种溶剂…擦拭、修改! 洛清漪感到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仿佛要被剥离出躯体!其他弟子更是痛苦地蜷缩在地,道基不稳,几乎要消散!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被解构”!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不,是“存在”与“被定义”的…最后关头—— 菌毯岛上…那承受了最大“解析压力”的…萧闲… …终于…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反应。 他没有睁眼。 他没有起身。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 但…他的鼾声………突然………停了一下。 就一下。 极其短暂的…停顿。 仿佛…一个睡得很沉的人…被窗外极其细微的…但持续不断的…噪音…搅扰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瞬间。 然而,就在这“停顿”的瞬间—— “嗡——!” 一声…并非来自耳朵,而是直接响起在所有存在(包括那三位至高)意识最深处的…低沉的…轰鸣!骤然爆发! 这轰鸣…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仿佛是…“存在”本身的…一次…极致的…“收缩”与“自重宣告”! 以菌毯岛为核心,整个咸鱼道域…不!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仿佛…突然…变得…无限沉重!无限…“粘稠”! 那无数试图解析道则的秩序丝线…在接触到这股“沉重”的瞬间…不是被绷断,而是…像陷入了宇宙中最粘稠的沥青!每前进一丝…都需要耗费难以想象的“力气”! 而且…越是解析…感受到的“惰性”越强!仿佛在解读一本无限厚重、且每一页都写满“懒得解释”的…天书!秩序之影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凝滞! 那试图施加“归宿”的终末之力…在接触到这“沉重”后…仿佛…遇到了一个…“懒得死”的…存在!湮灭?终结?抱歉…“死亡”这个过程…太麻烦了…懒得配合…终末之暗的意志…波动了一下…似乎…遇到了逻辑悖论? 而那试图“激活”惰性的创造洪流…则像是…撞上了一堵…“拒绝被创造”的…叹息之墙!生命?演化?新形态?不…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懒得改变…创造之源的温和波动…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无奈的…涟漪? 萧闲的反应…或者说…他的“不反应”…所引发的…是一种…凌驾于“创造”“秩序”“终末”之上的…更加本源的…“存在的…惯性”!一种…“我就这样,懒得动,也懒得被你们改变”的…终极的…“躺平”法则! 咸鱼道域…在这股极致的“惯性”守护下…仿佛化作了宇宙中…最沉重、最稳固的…“锚点”!任凭外界法则如何变化、如何试图定义…我自…岿然不动!不…是…“懒得动”! “…有趣。”秩序之影的意志…首次…流露出一丝…近乎“情绪”的…波动。 “…无法…归类。”终末之暗的寒意…似乎…更重了。 “…存在…即合理…吗?”创造之源…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 三位至高存在…沉默了。它们的意志…并未撤回,但那种“拆解”与“定义”的行为…却…悄然停止了。仿佛…面对一个无法用现有知识体系理解的…终极谜题…它们…也需要…“思考”一下? 压力…骤然减轻! 咸鱼道域内…那种被解构的恐怖感…如潮水般退去!法则裂痕开始缓缓弥合!万物的存在感…重新变得…坚实! 洛清漪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背!她看着菌毯岛上…那个鼾声在停顿了一下后…又…恢复了均匀…仿佛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的身影…心中的震撼与…敬畏…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师尊…竟然…连…这等存在的“解析”…都能…用“懒得搭理”…给…挡回去?这已经不是力量的层面了!这是…“道”的层面上…一种…近乎“耍无赖”…却又…无比有效的…终极防御! “唉…”她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充满了无尽复杂情绪的…叹息。“看来…只要师尊还想睡…就没人能叫醒他…更没人能…‘研究’他…” 虚空中,那三股至高的意志…依旧停留着。它们没有再出手,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仿佛在等待…或者…在观察…这个奇特的“样本”…接下来…会如何“演化”。 咸鱼道域…在经历了一场触及存在根本的危机后…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但这一次的平静…背后…却是…更加深不可测的…暗流汹涌。 因为…它已经…正式…进入了…诸天万界…最顶尖存在的…视野中央。 未来…注定…不会…平静。 第264章:名分之请 三位至高存在——创造之源、秩序之影、终末之暗——的意志,如同三颗悬于诸天之上的冰冷瞳眸,沉默地、持续地注视着咸鱼道域,注视着菌毯岛上那个永恒沉睡的身影。 它们不再尝试解析或定义,但这种“注视”本身,便是一种无时无刻不在的、令人窒息的巨大压力。 仿佛整个道域,连同其中的一切,都成了摆在至高实验台上的活体样本,等待着被观察、被记录,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刻,被再次“研究”。 咸鱼道域内部,在经历了那场触及本源的惊心动魄后,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平静。 这种平静,并非往日的慵懒祥和,而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面对未知未来的惶惑。 道韵依旧流转,咸香依旧弥漫,但空气中,仿佛凝结着一层看不见的冰霜,连那无处不在的鼾声,似乎也比往日更沉、更重,像是在无意识地对抗着那来自虚空深处的凝视。 洛清漪独立于菌毯岛边缘,混沌月华如薄纱般笼罩着她清冷的身影。她抬头,望向那无尽虚空中无形无质、却重若星海的注视,又低头,看向近在咫尺、沉睡的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的萧闲。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她心底疯狂积聚、翻涌,终于冲破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她守护这里太久太久了。从闲云台初建,到一次次击退仙界的明枪暗箭、糖衣炮弹;从对抗时空凝滞、概念抹杀,到直面域外天魔、乃至这诸天至高的注视……她始终站在最前面,以纤弱的肩膀,扛起整个道域的存亡。 她曾是清冷的仙子,后来是杀伐果断的“咸鱼道主”,但内心深处,那个最初飞升至此、对师尊怀着朦胧憧憬与敬畏的女子,从未真正消失过。 而萧闲,她的师尊,这道域真正的主心骨,永远在沉睡。 每一次危机,他都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化解,每一次,都让道域因祸得福,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不可思议。弟子们对他敬若神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信仰。他是咸鱼大道的化身,是无所不能的沉睡道祖。 可对洛清漪而言呢? 她是他的什么人? 大弟子?代理人?守护者?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依附于他沉睡而存在的……管家婆? 她想起了玉辰仙君的“道诱”,那时心中一闪而逝的对比与失落;她想起了心魔引中,那并肩而立、心意相通的仙侣幻象;她更想起了,在每一次生死关头,她望向菌毯岛时,内心深处那无法言说的、混合着依赖、委屈、以及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渴望。 凭什么? 凭什么我就要永远守在这里,应对一切风雨,而你却可以心安理得的永远沉睡? 凭什么我就要背负整个道域的重担,而你的存在,却成了我所有坚持的唯一理由和……枷锁? 凭什么……连一个明确的身份,一个能够让我理直气壮地站在你身边、而非永远仰望你沉睡背影的……“名分”……都没有? 这种情绪,在三位至高存在的注视下,被放大到了极致。那种被当作“样本”一部分的虚无感,让她对自身存在的意义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如果连存在本身都可能被随意审视、解析,那么她这千万年的守护、她这份深藏心底的情感,又算是什么?难道也要像这道域的其他东西一样,只是他沉睡中无意识衍生出的、一个无关紧要的附属品吗? 不!她不要! 她需要一种确认!一种锚定!一种能够在这浩瀚、冰冷、充满不确定的宇宙中,证明她洛清漪的存在,与他萧闲的存在,有着独一无二、不可分割的联系的……凭证! “名分”二字,在此刻,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称谓,而是她对抗虚无、确认自身价值的……最后救赎。 终于,在这一日,当那三股至高意志的注视仿佛凝结成了实质的冰棱,当道域内的空气都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时,洛清漪动了。 她一步步,极其缓慢,却又异常坚定的,踏上了菌毯岛。 菌毯柔软而温暖,仿佛有生命般轻轻托着她的足底。那熟悉的、带着阳光与盐渍味道的萧闲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眼眶瞬间发热。 慕容尘、云澜、徐凌雪……所有弟子都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停下修炼,难以置信地望向菌毯岛。 他们看到,他们一向清冷自持的大师姐(道主),此刻浑身散发着一种决绝而又脆弱的气息,走向那个他们敬畏如深渊的沉睡者。 洛清漪在距离萧闲三尺之外停步。这个距离,她能清晰地看到他沉睡的侧颜,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息均匀,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满足弧度。一如既往的……沉睡。 可是,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对着那沉睡的身影,用一种尽量平稳,却依旧带着细微颤抖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师尊。” 声音在寂静的菌毯岛上显得格外突兀。连无处不在的鼾声,都似乎微妙的…顿了一下?(或许是错觉) 洛清漪紧紧攥住了衣袖,指节发白。她抬起头,目光不再回避,直直地望向萧闲沉睡的脸,仿佛要穿透那沉睡的表象,直视其灵魂深处。 “弟子洛清漪,”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自飞升之日起,便追随师尊左右。守闲云台,抗仙界敌,御域外魔,直至今日……直面诸天至高。” 她一字一顿,仿佛在用生命刻印誓言。 “弟子……倾慕师尊,已非一日。守护道域,亦非仅为弟子之责,更是……弟子心甘情愿。” 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然,天地为鉴,诸天至高亦为见证!弟子……不想再如此不明不白地守下去!” 她猛地跪伏在地,额头轻轻抵在温热的菌毯上,声音带着压抑了万载的哽咽与…孤注一掷的…祈求: “求师尊……赐予清漪一个名分!” “无论是道侣……是妻……哪怕只是一个……明确的弟子名分!只要……只要能让清漪知道,我站在这里的理由,不仅仅是‘守护’,更是……‘归属’!” 话音落下,整个咸鱼道域,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声停了,水声歇了,连弟子们的呼吸都屏住了。唯有那三股至高意志,似乎…波动了一下?仿佛…对这渺小生灵的情感爆发…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好奇? 时间,仿佛凝固了。 洛清漪跪伏在地,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她不敢抬头,不敢想象可能的回应——或者…没有回应。 一息…两息…三息… 就在洛清漪心中的希望即将被绝望吞噬的刹那—— 菌毯岛…微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震动,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 紧接着—— 那根一直静静躺在萧闲手边的…烧火棍… …突然…无风自动…缓缓的…漂浮了起来! 黝黑的棍身上,那些混沌的盐晶纹路…开始…闪烁起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慵懒的弧线…然后…轻轻地…落在了洛清漪…依旧抵在菌毯上的…额头前。 “咚~” 一声轻微的…如同泉水滴落深潭的…脆响。 一股温暖、浑厚、带着无尽沧桑与…难以言喻的…“认可”意味的…波动…通过那烧火棍…传入了洛清漪的识海深处! 没有声音。 没有言语。 只有一道简单却无比清晰的…意念: 【吵什么…】 【…你…不早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么…】 【…别打扰我睡觉…】 意念消散。 烧火棍“啪嗒”一声,又落回了萧闲手边,光芒内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闲的鼾声…再次…均匀地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理直气壮? 洛清漪…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缓缓的…抬起头。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但那不是悲伤的泪,而是…一种…积压了万年的…委屈、释然、狂喜…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洪流! “女…主人…”她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进灵魂里!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甜蜜的誓言,甚至…连一个清醒的眼神都没有。 只有一根烧火棍的…“敲打”,和一句嫌弃她“吵”的…“认可”。 这…大概是诸天万界…最…“咸鱼”…的…定情仪式了…吧? 但…这…就够了!对于洛清漪而言…这…就…足够了! 她破涕为笑,朝着沉睡的萧闲,郑重地…叩首! “清漪…谢师尊…不…谢…夫君…赐名!” 起身,擦干眼泪。洛清漪的眼神…不再有丝毫迷茫与彷徨!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与…底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转身,面对着虚空中那三股至高意志的注视,挺直了脊梁! 此刻,她不再仅仅是咸鱼道主…她是…这片混沌净土…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咸鱼道域…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整个道域的混沌道韵…发出一阵欢快的…嗡鸣!仿佛在…庆贺! 而那三股至高意志…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如同潮水般…退去了…消失在了无尽虚空深处。 仿佛…连它们…也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点…超出了“研究”的范畴…属于…“不可理解”的…混沌现象了…? 菌毯岛上,萧闲翻了个身,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梦话: “…嗯…鱼…该翻面了…” 洛清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嫣然一笑。笑容中…带着泪光…却比星空还要璀璨。 她知道,属于她和他的…“咸鱼”日子…还长着呢。 而她…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吵”他…一辈子了。 第265章:名分既定 那根烧火棍的轻轻一触,那道嫌弃她“吵”却承认她为“女主人”的意念,如同在洛清漪干涸了万载的心田上,骤然倾泻下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霖。 她跪伏在温热的菌毯上,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仿佛要将积压了无数岁月的委屈、坚守、彷徨与那份深藏心底、不敢言说的倾慕,尽数冲刷出来。 咸鱼道域,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一定性的变化。原本因外界至高注视而略显凝滞的混沌道韵,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开始以一种更加圆融、更加……“名正言顺”的方式,欢快地流淌起来。 剑冢的剑气嗡鸣中多了几分喜庆的锋锐,咸鱼池的汤汁翻滚间冷热交替得更有韵律,仿佛在烹煮一锅庆祝的盛宴,斑斓道基上的色彩流淌得愈发绚烂自在,滑溜道痕也更加顺畅灵动。 整个道域,仿佛从一个“暂居地”,真正意义上变成了一个……“家”。连那十三咸鱼圣兽,环绕菌毯岛游弋的姿态,都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谄媚”与“亲近”,看向洛清漪的眼神,充满了对“女主人”的认可与依赖。 洛清漪缓缓起身,擦去泪痕。她的气质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蜕变。以往的清冷中,融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主母”般的雍容与底气;以往的坚韧下,更添了一份“归属”带来的从容与安定。 她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咸鱼道主,但内心深处,那块最大的空缺,已被填满。她望向沉睡的萧闲,目光不再仅仅是弟子对师尊的敬畏,更夹杂了妻子对夫君的嗔怪、无奈与……深深的眷恋。 “夫君……既然予我名分,”她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泪痕的、极浅却极真的笑意,“那这‘家’里的大小事务,清漪……可就要真正做主了。”语气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理直气壮的“霸道”。 她转身,目光扫过道域。慕容尘、云澜、徐凌雪等一众弟子,早已感应到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此刻纷纷躬身,齐声道:“恭贺师母(主母)!”声音中充满了由衷的喜悦与……一丝了然的释然。 他们早已将洛清漪视为主心骨,如今名分既定,更是众望所归。连老道士都搓着手,嘿嘿笑道:“这下好了,咱们这咸鱼道域,总算是有个能管事的女主人了!贫道那丹炉炸起来也更有底气了!” 道域内,一派焕然一新的生机勃勃。然而,洛清漪敏锐地感知到,虚空深处那三股至高存在的注视,虽然退去,却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如同悬于九天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依旧带来无形的压力。而且,因这“名分”既定引发的因果涟漪,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着诸天万界扩散开去。 第一个被惊动的,是仙界残存的势力。 那些在魔潮和后续动荡中苟延残喘的仙宫、净土,原本对咸鱼道域是又恨又怕,敬而远之。但当“沉睡道祖正式承认咸鱼道主洛清漪为道侣”这一消息(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传开时,仙界残余的高层们,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那个混乱、懒惰、不按常理出牌的混沌之地,有了一个相对“正常”的、可以“沟通”的“话事人”?还是意味著其内部结构更加稳固,更难撼动? 是福是祸? 一时间,各种心思浮动。有试图交好的,派遣使者(虽然连道域边缘都靠近不了)送来贺礼(礼物多半在混沌雾气中变了质);有更加恐惧的,认为这是咸鱼道域要进一步扩张、同化仙界的信号;还有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比如,那位曾施展“道诱”失败的玉辰仙君。 他所在的“清虚仙域”在连番劫难中受损相对较轻,保存了不少实力。 得知消息后,玉辰仙君独自立于云端,遥望咸鱼道域方向,神色变幻不定。他脑海中浮现出洛清漪那清冷绝艳的容颜,以及她如今“咸鱼道域女主人”的身份。一种混合着不甘、嫉妒、以及……一丝病态占有欲的情绪,悄然滋生。 “洛清漪……你本该是翱翔九天的仙凰,为何甘愿栖身于那等混沌污浊之地,陪伴一个永眠的朽木?”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既然你已得‘名分’,那是否意味着……某些‘规矩’,也可以……变通一下?比如,若那沉睡之人……永远醒不来,你这‘未亡人’的身份……或许更值得……‘关照’?” 一个极其危险且卑劣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他不再试图正面挑战,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萧闲的“沉睡”本身上! 若能无声无息地让萧闲彻底沉眠,甚至“被死亡”,那么,失去最大依仗的洛清漪和咸鱼道域,岂不是……任他拿捏?甚至,或许能借此机会,掌控那诡异的咸鱼大道? 与此同时,诸天万界中,其他那些曾被咸鱼道域“惰性”法则惊退或引起兴趣的存在,也收到了消息。 森之国度那崇尚无限生长与秩序的存在,对“名分”代表的稳定关系产生了兴趣,觉得这或许是一种可以纳入其秩序模型的“共生”案例,暗中加大了观察力度。 炎狱与冰极的意志则对“道侣”关系蕴含的冷热、阴阳调和意味感到好奇,波动中带着审视。 甚至一些更加诡异、游离于现实与虚无之间的“概念生命”,也被这桩涉及“存在”“关系”、“定义”的事件所吸引,投来了模糊的注视。 咸鱼道域,因这一“名分”的确认,仿佛在无尽的混沌海洋中,点亮了一座灯塔,吸引了更多、更复杂的目光与……潜在的风险。 洛清漪自然感应到了这些暗流涌动。她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激发出了更强的斗志。如今,她守护的,不仅仅是师尊的道统,更是……她的家,她的夫君。 “传令下去,”她声音清越,传遍道域,“自今日起,咸鱼道域外松内紧,所有弟子各司其职,加强巡弋。慕容尘、云澜,你二人负责监察仙界残余势力动向,若有异动,先斩后奏!”指令清晰,带着女主人的威严。 “谨遵师母法旨!”众人轰然应诺,士气高涨。 安排妥当后,洛清漪再次走向菌毯岛。这一次,她的步伐更加从容,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她轻轻坐在菌毯边缘,距离萧闲更近了一些,伸出手,极其轻柔的,为他拂去沾染在发梢的一缕……不知何时飘落的咸鱼碎屑?动作自然,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夫君,”她望着他安睡的侧颜,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外面好像又有些家伙不老实了。不过没关系,有我在。”语气中,充满了保护欲。 “你呀,就安心睡你的。”她笑了笑,带着几分嗔怪,几分纵容,“天塌下来,有我替你撑着。反正……你也懒得动。”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守着。混沌月华笼罩着两人,一坐一卧,一静一睡,构成了一幅奇异却又和谐到极点的画面。道域内外的暗流汹涌,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这一刻,时光静好。 然而,洛清漪不知道的是,最大的危机,并非来自外界。 就在她获得“名分”,与道域本源联系更加紧密的刹那,一种极其隐晦的、源于咸鱼大道本身深处的反噬,已悄然滋生。 “名分”,是定义,是关系的确认。而咸鱼大道的极致,是“懒”,是“无分别”,是超越一切定义与束缚的大自在。洛清漪对“名分”的渴望与获得,本质上,是对“定义”的追求,这与咸鱼大道某种程度上的“去定义化”本能,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悖逆! 这种悖逆,在平时微不足道。但在她与道域本源深度绑定,且外界有至高存在持续施加“定义”压力(注视)的情况下,被放大了。 菌毯岛上,萧闲那均匀的鼾声,在某个瞬间,极其细微的……………紊乱了………一下。 仿佛……睡得没有之前那么……踏实了? 而他手边那根烧火棍,黝黑的棍身最深处,一抹极其暗淡、仿佛承载了无穷岁月与悖论的…灰光…一闪而逝。 如同…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悄然…成型。 名分既定,因果已深。 内蕴悖逆,外有大敌。 咸鱼道域的安宁日子,似乎……才刚刚开始,却又仿佛……走到了某个更加危险的十字路口。 而沉睡的萧闲,这一次,是否还能仅凭“懒散”,就能化解这源自内部大道本源的微妙冲突呢? 洛清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看向萧闲,但见他鼾声很快又恢复了均匀,便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轻轻替他掖了掖(并不存在的)被角,继续守候。 风雨,或许即将来临。但此刻,她只想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名分”下的宁静。 第266章:内外交煎 洛清漪获得“女主人”名分后,咸鱼道域内外,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冰火两重天般的态势。 道域内部,因这一定性而焕发出的生机与凝聚力是显而易见的。弟子们修行更加专注,道域内流转的咸鱼道韵,因有了明确的“主心骨”而显得愈发圆融顺畅。 洛清漪坐镇中枢,调度有方,将以往略显散漫的防御体系梳理得井井有条。她甚至开始尝试引导道韵,在道域边缘构筑更复杂的混沌迷障,以应对可能来自仙界或其他方向的窥探。 一种“家”的秩序感,正在这片混沌之地悄然建立。她时常静坐于菌毯岛边缘,望着萧闲沉睡的侧颜,心中那份归属感带来的踏实与暖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偶尔,她会低声诉说外界的变化,或是轻轻整理他并不凌乱的衣角(尽管他永远穿着那身看似普通的寝衣),仿佛真是一位照料沉睡丈夫的贤淑妻子。这份宁静与满足,是她万载修行中从未有过的。 然而,道域之外,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仙界残存势力中,以玉辰仙君为首的一批人,并未因咸鱼道域的“内部稳定”而打消念头,反而更加坚定了其险恶用心。 在玉辰仙君看来,洛清漪获得名分,非但不是障碍,反而是突破口——一个有了“牵挂”和“明确身份”的守护者,其弱点也更为清晰。 他暗中联络了一些对咸鱼道域心存忌惮或贪婪的仙域残部,开始秘密筹划一个极其阴毒的阴谋:并非强攻,而是试图寻找一种能“无声无息”加剧萧闲沉睡、甚至引动其大道本源陷入“永眠”的禁忌手段。他们像黑暗中窥伺的毒蛇,耐心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与此同时,那三位至高存在——创造之源、秩序之影、终末之暗——的注视,虽然不再带有直接的“解析”意图,却依旧如同悬顶之剑。 它们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种持续不断的、宏观层面的“定义压力”,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将咸鱼道域纳入诸天万界的“常规范畴”进行理解。 这种压力,无形中催化了咸鱼道域内部那潜藏的大道悖逆。 而最大的危机,正源于此——那由“名分”的确定性所引发的、与咸鱼大道“去定义化”本能之间的微妙冲突。 这种冲突,起初细微得如同蛛丝,难以察觉。它并不表现为能量的激荡或法则的崩坏,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概念层面的“不谐”。 洛清漪最先感受到异样。在她试图更精细地调控道域法则,使其更具“防御性”和“秩序性”时,她发现,道韵的响应不再如以往那般如臂指使,反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感。 仿佛道域本身,对她这种“主动管理”的行为,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排斥”或“怠工”。 原本顺畅滑行的意念滑轨,偶尔会“卡顿”一下;被她梳理得井然有序的剑冢剑气,会无端地重新变得凌乱几分;就连那口咸鱼池,冷热交替的周期也似乎……变得更“任性”了,不那么遵循她设定的“规律”。 “这是……怎么回事?”洛清漪蹙起秀眉,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她尝试与道域本源更深层次的沟通,却感觉像是在推一扇沉重无比、且本身就不愿意被推动的巨门。 咸鱼大道似乎在用一种消极的、慵懒的方式,抗拒着被“明确界定”和“主动掌控”。 更让她心惊的是,菌毯岛上的萧闲,那原本雷打不动、均匀悠长的鼾声,在近几日,竟然出现了数次……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停顿或变调! 虽然每次都是一瞬即逝,随后便恢复如常,但这对洛清漪而言,不啻于惊雷!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现象! “夫君……”她忧心忡忡地靠近,仔细观察。萧闲的睡颜依旧平静,但仔细感知,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极致“惰性”的道韵,似乎……不再像过去那样浑然一体、无懈可击,而是隐隐透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烦躁”的涟漪?仿佛他的沉睡,正在被某种内在的矛盾所干扰。 那根烧火棍,黝黑的棍身上,那些原本内敛的混沌盐晶纹路,此刻竟隐隐散发出一种……焦灼的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冷却前最后的挣扎。棍身偶尔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是……因为我吗?”洛清漪脸色微微发白,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愧疚与恐慌。她意识到,自己对“名分”的渴望和获得后对道域的“积极管理”,可能无意中……触动了大道的禁忌! 咸鱼大道,其核心或许是“无为而治”,是“存在先于定义”。她越是试图去“定义”它、“管理”它,反而可能破坏了其最根本的“自在”状态,从而引发了大道本源的反噬!而这反噬,最先影响的,就是作为大道化身的萧闲! 内外交困! 外有强敌环伺,虎视眈眈;内有大道悖逆,隐患深种。洛清漪第一次感到,这个“女主人”的名分,带来的不仅是归属与权力,更是……如山岳般沉重的责任与……可能引火烧身的风险! 她陷入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不管不顾,任由道域保持原样?外界威胁迫在眉睫,玉辰仙君之流绝不会善罢甘休。继续加强管控,稳固防御?却又可能加剧内部的道则冲突,危及萧闲的沉睡。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 道域外围,异变陡生! 玉辰仙君终于按捺不住,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不过,他极其狡猾,并未直接冲击道域壁垒,而是催动了一件得自上古遗迹的诡异仙宝——“梦魇窃魂铃”! 叮铃铃—— 一阵若有若无、直透神魂本源的铃声,穿越层层空间,无视了道域外围的大部分防御,如同最阴毒的细针,精准地刺向菌毯岛,目标直指沉睡的萧闲! 这铃声并非攻击肉身或能量,而是专门引动、放大生灵内心最深处的疲惫与沉睡欲望,旨在让萧闲的沉睡……“沉”得更深,直至……无法醒来! “卑鄙!”洛清漪瞬间察觉,目眦欲裂!她周身混沌月华暴涨,化作一道屏障,试图拦截那诡异的铃声! 然而,就在她的力量与那梦魇铃声碰撞的刹那—— 异变再生! 咸鱼道域内部,那潜藏的大道悖逆,仿佛被这外来的、同样针对“沉睡”的干扰所引爆! 嗡——!!! 整个菌毯岛,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不是地震,而是一种……法则层面的……剧烈痉挛!萧闲周身那原本只是细微涟漪的“烦躁”道韵,骤然失控般爆发!不再是慵懒的惰性,而是化作一股……混乱、暴戾、充满否定意味的……“逆流”! 这股逆流,不仅冲散了玉辰仙君的梦魇铃声,更是……无差别地……席卷向洛清漪刚刚构筑起来的防御体系!也席卷向……洛清漪本人! “噗——!”洛清漪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她感受到一股源自大道本源的、冰冷的排斥力!仿佛她这个“女主人”,此刻成了道域最不欢迎的“入侵者”! 内忧外患,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道域内,刚刚建立的秩序瞬间崩塌!剑气狂乱四射,池水沸腾爆炸,色彩混乱流淌,空间褶皱扭曲撕裂!弟子们惊恐万分,被这突如其来的内部暴动搞得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菌毯岛上,萧闲的鼾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仿佛在噩梦中挣扎的……沉重呼吸声!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根烧火棍疯狂震颤,黝黑棍身上迸射出一道道不稳定的混沌裂痕! 咸鱼大道,因其内在的悖逆被引动,正在……走向失控!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洛清漪和……萧闲自身! “不!夫君!”洛清漪不顾伤势,强行催动所有力量,试图扑向菌毯岛,想要安抚那暴走的道韵。但她越是靠近,受到的排斥就越强!那源自大道的逆流,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将她狠狠推开! 绝望,如同深渊,将她吞噬。 她终于明白,最大的危机,从来不是外敌,而是……她自身的存在方式,与夫君所执掌的大道本源,产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她想要的“名分”和“秩序”,恰恰是咸鱼大道所……“懒”得接受的! 难道……守护的结果,竟是……毁灭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深陷于大道逆流与噩梦挣扎中的萧闲,在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感应到了洛清漪那撕心裂肺的呼唤,感应到了道域濒临崩溃的危机,也感应到了……自身大道那因“定义”与“反定义”冲突而引发的……绝境。 他……并没有醒来。 但……他紧皱的眉头,却…极其缓慢地…松开了一丝。 那沉重痛苦的呼吸,也…渐渐…重新…向着…鼾声的节奏…靠拢? 然后,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一个…看似…无比…寻常的…翻身。 但就是这个翻身—— 仿佛…一下子…压住了…某种…躁动的…东西。 又仿佛…是一种…对所有“定义”与“反定义”的…极致的…“懒得搭理”! 一股…远比之前的逆流更加深沉、更加磅礴的…“惰性”…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 这股惰性…并非镇压,而是…“覆盖”与“同化”。 它将那暴走的逆流…那试图定义的秩序…那外界的干扰…统统…都…“懒洋洋地”…包裹了起来,然后…如同打哈欠一般…将其…“消化”成了…更深层的…睡意。 道域的暴动…渐渐…平息了。 一切…重新…回归到一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慵懒状态。 只是…这种慵懒…似乎…比以前…更…“沉”了…一些。 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波后…更加…“懒得动”了。 玉辰仙君的梦魇窃魂铃…无声无息地…碎裂成了齑粉。 他本人…更是遭受反噬,惨叫着远遁,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洛清漪瘫坐在地,看着恢复“平静”的道域和菌毯岛上再次响起均匀鼾声的萧闲,心中百感交集。 她明白了。 咸鱼大道的解决方式…从来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让问题…变得…不是问题”。 而她…或许…也该学会…一种…新的…“守护”方式…一种…更“咸鱼”的方式。 不是强行管理,而是…顺应其“懒”…在“懒”中…寻找到…真正的…和谐。 她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萧闲,露出一个带着泪…却又无比释然的…微笑。 “看来…这个家…还是得…用‘懒’来当啊…” 危机暂时化解,但大道的悖逆…真的…消失了吗? 还是…只是被更深的“懒散”…给…暂时…“搁置”了? 未来的路…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第267章:大梦千秋 萧闲于睡梦中那看似随意的一翻身,引动的并非滔天伟力,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本质的“惰性”的极致升华。 这股升华的惰性,并未摧毁什么,也未建立什么,它只是如同一张无边无际、温暖厚重的混沌绒毯,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覆盖了整个咸鱼道域,乃至其影响所及的每一寸时空。 那场因“名分”定立而引发的大道悖逆风暴,在这更深层次的“懒散”覆盖下,并未被消除,而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荡起一圈涟漪后,便被那无尽的“睡意”包裹、沉降,最终……“懒”的再兴风作浪了。 道域内狂乱的剑气重新变得懒洋洋的,不再追求极致的锋锐,而是带着一种“爱咋咋地”的钝感; 爆炸的咸鱼池汤汁平息下来,冷热交替变得缓慢而富有韵律,如同沉睡者的呼吸;扭曲的空间褶皱被无形的手掌抚平,变得……更适合打盹儿。 一切激烈的、冲突的、试图“定义”或“反定义”的因子,都被这股宏大无匹的“睡意”同化、安抚,最终归于一种……万物皆“懒”的和谐。 菌毯岛仿佛成了这片“睡意”海洋的泉眼。岛屿本身变得更加晶莹,内部流转的混沌星河速度减缓,光泽内蕴,仿佛也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萧闲的鼾声不再响亮,而是变得极其低沉、悠长,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叹息,每一次呼吸,都牵引着整个道域乃至更遥远虚空的法则韵律。 那根烧火棍静静横陈,棍身上的盐晶不再闪烁,彻底内敛,仿佛与萧闲一同陷入了比永恒更久的沉睡。 洛清漪经历了一场心惊动魄的起伏后,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心中的惊惧、愧疚、慌乱,在那无处不在的深沉睡意浸润下,竟也奇异的……平复了下来。她看着萧闲那仿佛从未受过任何打扰的睡颜,一种明悟渐渐取代了不安。 “我错了……”她轻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却又释然的弧度,“我以为的守护,竟是束缚。夫君的大道,非是‘无为而治’,而是……‘无需治’。” 她终于明白,咸鱼道域的根本,不在于“秩序”或“管理”,而在于这种极致到超越一切概念、连“道”本身都“懒”的去执着的……“存在状态”。 她这个“女主人”,要做的并非“持家”,而是……“同睡”?或者说,学会以一种更高级的“懒散”姿态,去“存在”于此。 她不再试图去精细调控道韵,不再焦虑于外界的窥探。 她只是学着萧闲的样子,在菌毯岛边缘寻了一处舒适的位置,缓缓坐下,背靠着温热的菌毯,闭上眼睛,不再刻意运转功法,只是……放松身心,去感受,去融入那弥漫天地的深沉睡意之中。 渐渐地,她的呼吸也开始与萧闲的鼾声同步,清冷的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恬淡与安然。一种“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睡觉的)顶着”的奇妙底气,油然而生。 宗主如此,门下弟子亦纷纷效仿。慕容尘放下了重剑,不再每日苦大仇深地磨砺剑意,转而抱剑于怀,斜倚在剑冢晶柱下,似睡非睡,感悟着剑气自发地、慵懒地流转。 云澜散去了周身寒气,任由冰火咸鱼池的汤汁自然拍打脚边,眼神放空,仿佛在打瞌睡。徐凌雪收敛了煞气,黑袍与阴影融为一体,如同蛰眠的兽。整个咸鱼道域,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集体怠惰”状态。 但这种怠惰,并非衰败,而是一种……内敛的、生机勃勃的“休眠”。道域的本源,在这种极致的“静”与“懒”中,反而以一种更本质的方式,悄然壮大,愈发深邃难测。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咸鱼道域内部是“睡”了,可它之前闹出的动静,以及此刻这种“万籁俱寂”却又“存在感”不降反升的诡异状态,再次强烈地刺激着诸天万界那些强大存在的神经。 最先坐不住的,是那位贼心不死的玉辰仙君。 他耗费巨大代价施展的“梦魇窃魂铃”不仅无功而返,反而损毁重宝,遭了反噬,对咸鱼道域(尤其是洛清漪)的执念已然化为心魔。他躲藏在清虚仙域的残骸深处,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一片仿佛陷入沉睡的混沌区域。 “睡?装神弄鬼!”他咬牙切齿,“以为睡了就能高枕无忧?本君偏要搅了你的清梦!”一个更加恶毒、甚至堪称亵渎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他想起一桩上古禁术的记载,一种以亿万生灵的“惊惧之念”为引,凝聚“破梦锥”的邪法,专破一切沉眠、幻境与深层意识守护! “洛清漪……待本君破了这龟壳,看你还能倚仗谁!”玉辰仙君脸上露出狰狞而狂热的笑容,开始不惜代价地搜集材料,秘密布置那骇人听闻的邪阵。 无数在之前劫难中陨落或受苦生灵残留的恐惧意念,被强行抽取,汇聚成一缕缕暗红色的、充满不祥与绝望的邪气,在虚空深处悄然凝聚。 与此同时,那三位至高存在——创造、秩序、终末——的意志,也再次投来了“目光”。 咸鱼道域此刻的状态,让它们也感到了……“有趣”。 “极静之中,蕴藏着……超越动乱的变数。”秩序之影的意志冰冷地分析着。 “这种‘沉睡’,本身即一种强大的‘存在’宣告,近乎……永恒。”终末之暗泛起一丝微澜。 “或许……可从中窥见,‘存在’与‘虚无’之间的……第三种状态。”创造之源流露出探究的意味。 它们不再轻易出手试探,但注视却更加专注。仿佛在观察一个极其珍贵的、自然演化的宇宙奇观。这种注视,本身就如芒在背。 更遥远的、一些不可名状的虚空深处,也有一些模糊的、仿佛由纯粹“概念”构成的意识,被咸鱼道域这种“懒”到极致的状态所吸引。 “懒惰”“停滞”“永恒”“存在”……这些概念本身,仿佛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具现化”范例,投来了……难以形容的“关注”。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楼中之人,却鼾声正酣。 这一日,玉辰仙君的邪阵终于准备完毕! 在清虚仙域废墟的阴影中,一柄完全由暗红色惊惧邪念凝聚而成、不过三寸长短、却散发着刺破一切安宁与梦境的恐怖气息的“破梦锥”,悄然成型!锥尖直指咸鱼道域核心——菌毯岛! “去!”玉辰仙君面目扭曲,倾尽全身仙元,猛地将破梦锥打出! 咻——! 破梦锥无声无息地穿透层层空间,所过之处,连虚空背景都泛起噩梦般的涟漪!它无视了绝大部分物理与能量防御,直指神魂与意识的最深处!目标,正是要将萧闲从那万古沉眠中……强行刺醒!甚至……直接惊碎其梦魂! 也就在这破梦锥即将触及咸鱼道域外围混沌雾气的刹那—— 菌毯岛上,沉睡的萧闲,似乎……在梦中……梦到了什么……不太舒服的东西?比如……一只特别吵的蚊子? 他……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微微……皱了一下鼻子。 然后……极其自然地……抬起一只手……像是要驱赶蚊虫一般……朝着破梦锥来的方向……随意地……挥了挥。 动作……轻柔的……如同拂去尘埃。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法则轰鸣。 只有……一股……更加浓郁、更加……“不耐烦”的……睡意……随着他这一挥手……弥漫开来。 那柄凝聚了亿万惊惧之念、足以刺破大罗金仙梦境的破梦锥,在接触到这股“睡意”的瞬间,…… ……仿佛…一头撞进了…无边无际的…温暖…棉花海… ……速度…骤降…千倍、万倍… ……锥身上那狰狞的惊惧邪念…开始…打哈欠?眼神(如果有的话)变得…迷离… ……最后…“噗”的一声…轻响…竟…自行…瓦解…消散…化为了…一缕…带着倦意的…青烟…仿佛…也…跟着…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 玉辰仙君:“……”一口老血喷出三丈远,道心彻底崩裂,陷入了疯狂与自我怀疑的深渊) 虚空中,那三股至高意志…似乎…也…沉默了…更久了…仿佛在…重新…评估…“懒”的…威力…等级… 咸鱼道域内,洛清漪在睡梦中…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仿佛…梦到了…什么…安心的…事情。 危机…再次…化解于无形。 而萧闲的鼾声…似乎…更…香了。 仿佛在说:“别吵…正梦到…吃…红烧…大…肘子…” 诸天万界…再次…陷入了一种…面对“滚刀肉”的…集体…失语…与…沉思。 这咸鱼道域…似乎…真的…要…一觉睡到…天荒地老了。 而它们…除了…看着…好像…也…没啥…别的…办法? 第268章:因果缠梦 玉辰仙君呕心沥血炼制的“破梦锥”,非但未能惊扰萧闲的清梦,反而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更深沉、更不耐烦的睡意同化、消散,连带着他自身道心也随之崩裂,沦入疯狂。 此事虽未掀起更大波澜,却像一滴落入静湖的墨,在更高层面的“观察者”心中,漾开了难以平息的涟漪。 咸鱼道域,自此真正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大梦千秋”状态。道域内外,万籁俱寂,并非死寂,而是一种生机内蕴、道韵自流的极致静谧。 混沌雾气不再翻涌,如同凝固的琥珀,将整个道域温柔地包裹。 内部的剑冢、咸鱼池、斑斓道基等,一切活动都减缓到了近乎停滞的速度,却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动态的平衡,仿佛整个道域都跟着萧闲的呼吸节奏,一同陷入了缓慢而悠长的沉睡。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流逝的意义,空间结构也变得如同梦境般柔软而不可捉摸。 菌毯岛如同这场宏大梦境的核心。岛屿晶莹剔透,内部流转的混沌星河光辉内敛,缓缓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脏。 萧闲的鼾声低不可闻,却仿佛是整个梦境世界的背景音,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牵引着道域本源的细微震颤。 那根烧火棍彻底沉寂,黝黑如凡铁,与菌毯融为一体,仿佛本就是梦境的一部分。 洛清漪早已放弃了任何“主动”的守护姿态,她依偎在菌毯岛边缘,双眸轻阖,呼吸与萧闲同步,周身散发着与道域同源的恬淡睡意。 她不再“管理”,而是“融入”,在深沉的睡眠中,她的神识与道域本源水乳交融,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感受着这片天地最细微的脉动。这是一种“无为而治”的至高境界,守护于无形,契合于大道。 然而,树欲静,风不止。咸鱼道域这种“非生非死、非动非静”的极致状态,尤其是它一次次以“惰性”化解各种层面攻击的诡异特性,终于引起了某些超越常规能量、物质、乃至法则层面存在的……“注意”。 这一日,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形式的“侵袭”,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它没有能量波动,没有实体形态,甚至没有明确的恶意或善意。它更像是一种……“概念”的渗透,一种“因果”的缠绕。 来源,并非某个具体的位面或强大存在,而是源于萧闲自身!源于他一次次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化解外界危机所积累的……“因果”! 每一次化解攻击,无论是仙界的法则抹杀,还是域外天魔的侵蚀,亦或是玉辰仙君的邪术,萧闲虽未主动结缘,但其行为本身,已然与那些攻击者、那些被化解的力量、乃至那些力量背后所牵扯的浩瀚因果网络,产生了无形的连接!这些因果,原本如同浮萍,无根无依。 但在咸鱼道域进入“大梦千秋”、与外界几乎断绝信息能量交换的绝对“内守”状态后,这些散逸的、被“惰性”道韵暂时屏蔽的因果线,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向内收缩、凝聚、具象化! 最先显现异状的,是那根烧火棍。 这一日,毫无征兆的,烧火棍黝黑的棍身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纹路! 那颜色,像是干涸的血痂,又像是…某种怨毒的诅咒!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一股…极其淡薄却令人心悸的…腥甜气息! 这是…玉辰仙君道心崩碎时迸发出的…极致怨念与不甘…混合了“破梦锥”邪术残留的因果…所化的…“因果之垢”! 紧接着,棍身上又浮现出几缕…扭曲的、如同被强行抚平的法则裂痕的…透明纹路!那是…来自秩序之影、终末之暗等至高存在的“注视”与“解析”…所留下的…“概念印记”! 甚至…还有一些…更加模糊、难以辨认的…色彩斑斓的斑点…仿佛是来自森之国度、炎狱冰极等诸多试探者的…“兴趣”与“好奇”…所化的…“因果尘埃”! 这些本应消散于无形或被惰性道韵磨灭的因果残渣,在“大梦千秋”的极致内敛环境下,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因为无处“排放”…开始…附着在与萧闲联系最紧密的器物——烧火棍之上!它们如同寄生虫…试图…借助这根棍子…反向侵蚀…萧闲的梦境! 这不是攻击,而是…“污染”!一种…源于自身、基于因果的…概念层面的…“梦境污染”! 沉睡中的萧闲,似乎…受到了…影响。 他那均匀的鼾声…偶尔…会…极其轻微地…颤抖一下。 他平静的睡颜上…眉宇间…似乎…凝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郁? 仿佛…在他那万古长梦中…开始…渗入了一些…不那么美好的…“碎片”… “呜…”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痛苦的…呓语…从萧闲喉咙深处…溢出! 这一声呓语…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与之心神相连的…洛清漪的梦境深处! 洛清漪猛地从与道域同化的深眠中…惊醒!不是身体的惊醒,而是…神识的剧烈震颤!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夫君梦境中…传来的那一丝…极其不和谐的…“杂音”!以及…烧火棍上那正在滋生的…不祥的因果污垢! “因果反噬…?”洛清漪心神巨震!她瞬间明白了危机的来源!这比任何外力攻击都要凶险!因为它源于内部!源于夫君自身的“存在”所引发的…无法规避的…“债”!而在这“大梦千秋”的封闭环境下…这些因果债…无处消散…只能…内部发酵、变质! 她试图调动道域力量去清除那些污垢…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那不是能量…不是实体…甚至不是法则…而是一种…更抽象的…“概念”!是“发生过”的事实所留下的…“痕迹”!咸鱼大道的惰性…可以“懒得搭理”外界攻击…却似乎…无法直接“懒得搭理”…自身存在所产生的…“因果”!除非…连“存在”本身都否定掉! 怎么办?难道要唤醒夫君?不!且不说能否唤醒…即便唤醒…面对这种无形无质的因果污染…又该如何?难道要他去一一了结那些恩怨?那岂不是…正中某些存在下怀…让他陷入更深的因果漩涡? 就在洛清漪心急如焚、束手无策之际—— 那根布满因果污垢的烧火棍…突然…又…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这一次…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而是…一种…极其微妙的…“共鸣”! 棍身上那些暗红的怨念纹路、透明的概念印记、斑斓的因果尘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开始…缓缓地…向着棍子的某一处…汇聚! 不是清除…而是…“收纳”?“沉淀”? 仿佛…这根看似普通的烧火棍…不仅是武器…更像是一个…专门用来…“积灰”的…角落? 随着这些因果污垢的汇聚…萧闲梦中那一丝阴郁…似乎…淡化了少许…鼾声也重新变得…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仿佛…梦得…没那么轻松了… 洛清漪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她明白了。 烧火棍…在以它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些因果。 不是化解…而是…“承担”与“封存”!将这些杂质…吸附于自身…避免它们直接污染萧闲的梦境本源! 这或许…是咸鱼大道…应对“因果”的…另一种形式的“懒”…:“债多不愁…先放着…懒得还…也懒得让它碍事…” 但…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烧火棍的承载能力…终究有极限!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因果纠缠而来…终有…积重难返的一天! 洛清漪看着那根仿佛又“旧”了几分的烧火棍…看着沉睡中似乎背负了无形重量的萧闲…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与…忧虑。 “夫君…”她轻声呼唤,声音带着哽咽,“我们的梦…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忧无虑啊…” 她知道…咸鱼道域的“大梦千秋”…并非真正的世外桃源。只要存在于这诸天万界…便不可避免地会沾染因果。即便“懒”到极致…也无法完全…“懒”掉…这与生俱来的…“债”。 未来的路…似乎…更加…艰难了。不仅要应对外界的明枪暗箭…还要时刻警惕…这来自内部、源于自身的…“因果之毒”的…缓慢侵蚀。 她缓缓闭上眼…再次将心神沉入与道域的同化中。只是这一次…她的“融入”…多了一份…沉重的…守护。她要…陪着他…一起…做这个…或许并不轻松的…长梦。直到…因果了结的那一天…或者…梦…彻底…沉沦的那一天。 第269章:魔种暗生 咸鱼道域沉浸于“大梦千秋”的玄奥状态中,外界的纷扰似乎被那无边无际的慵懒睡意隔绝。 然而,那场由玉辰仙君疯狂执念所化的“因果污垢”,虽大部分被烧火棍吸附、沉淀,却仍有一丝极其隐晦、恶毒至极的残渣,并未彻底消散,而是如同寻找宿主的病毒,在道域内部沉寂的法则涟漪中悄然游弋,寻找着最薄弱的突破口。 它避开了与道域本源深度交融的洛清漪,绕开了气息纯粹的云澜、徐凌雪等人,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慕容尘身上。 慕容尘,咸鱼剑冢的守护者,心志坚毅如铁,道心本应无瑕。但正因其极致纯粹的“剑心”,在经历连番大战、尤其是目睹师尊以“懒”化解万法后,其内心深处,其实早已埋下了一丝极细微的……“困惑”。 他对绝对力量的追求,对剑道极致的向往,与咸鱼大道那“懒散无为”的本源,产生了一丝难以调和的裂隙。 这裂隙细微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平日里被对师尊的忠诚与对道域的守护之心所掩盖。但此刻,这裂隙,却成了魔种绝佳的温床。 这一日,慕容尘如往常般,怀抱重剑“无锋”,静坐于剑冢核心,那柄插天而起的巨大石剑阴影下。 他并非在修炼,而是在尝试放空心神,让自己融入这片沉寂的剑意领域,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懒洋洋的咸鱼道韵。 这是洛清漪成为“女主人”后倡导的修行方式——不强求,不抗拒,顺势而“懒”。 然而,就在他心神最为放松,意识与剑冢那缓慢流淌的惰性剑意尝试共鸣的刹那—— 一丝冰冷、滑腻、充满诱惑与扭曲意味的…低语,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的…钻入了他的识海最深处! “剑者……当一往无前……斩破万法……为何……要学这……惫懒模样?” “你的剑……在哀鸣……它渴望饮血……渴望锋芒……而非……在此锈蚀……” “看……那沉睡之人……他拥有无上力量……却只会沉睡……这是……浪费!是亵渎!” “若你得此力量……当可剑荡诸天……让万界俯首……何必……屈居此地……做一守剑之奴?” 这低语并非狂暴的侵袭,而是精准的撩拨着慕容尘心底那丝微弱的“困惑”与潜藏的“不甘”!它将“守护”扭曲为“禁锢”,将“忠诚”污蔑为“奴性”,将“慵懒”贬斥为“堕落”! 更可怕的是,这低语中,竟隐隐蕴含着一丝模拟自玉辰仙君崩溃道心、却又更加精纯诡异的…“魔种本源”气息!它不仅能放大负面情绪,更在悄然…改造慕容尘的剑心! 慕容尘浑身剧震!双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一丝极难察觉的暗红血线一闪而逝!他猛地握紧无锋重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股暴戾、焦躁的剑意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迸发出来!轰!周遭几柄沉寂的咸鱼剑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暴戾剑意震得嗡嗡作响,表面竟浮现出细微的裂纹! “滚出去!”慕容尘低吼一声,试图以无上意志驱散这魔音。他的道心坚韧,一时间竟将那魔种的侵蚀强行压制了下去! 眼中暗红褪去,气息缓缓平复。他大口喘息着,额头渗出冷汗,心有余悸。“是心魔?不对……比心魔更诡异……”他隐约感觉不对劲,但那股诱惑的低语已然消失,仿佛只是修行中的一次寻常杂念。 他不敢大意,试图将此事禀报洛清漪。但当他看向菌毯岛方向,看到洛清漪与萧闲那浑然一体、沉静如画的睡姿时,一种莫名的……“烦躁”与“疏离感”,却悄然滋生。 “师母……师尊……他们沉溺于梦境……可知外界险恶?可知我辈弟子……心中煎熬?”这念头一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压下,归咎于刚才魔音扰神的后遗症。他决定先行观察,以免惊扰师尊师母清梦。 然而,他并不知道,那魔种并未被驱散,而是如同最狡猾的寄生虫,在他道心压下波澜的刹那,已悄然…潜伏了下来! 与他对剑道的执着、对力量的渴望、以及那一丝对“咸鱼”生活方式的不解…深度融合!进入了一种…“休眠”状态,等待下一次…更猛烈的爆发! 接下来的几日,咸鱼道域表面依旧平静。但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开始悄然发生。 慕容尘依旧守剑,但他静坐的时间…变短了。偶尔会…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擦无锋剑冰冷的剑脊…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焦灼。 他演练剑法时…招式间…少了几分以往的沉稳与内敛…多了一丝…隐晦的…“锐利”与“急于求成”的躁动。 甚至有一次,他在指点一名年轻弟子剑术时…竟…失手…斩断了对方的木剑!虽然他立刻道歉…但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凌厉剑压…让周围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大师兄……你没事吧?”云澜最先察觉到他的异常,冰眸中带着关切与一丝疑惑。 “无妨。”慕容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莫名烦躁,“只是…近日修行…似有瓶颈。” 他将一切异常…都归咎于自身修行问题。却不知…那潜伏的魔种…正在不断…蚕食他的理智…放大他的负面情绪…并…悄然…吸收着剑冢内那沉寂的…却蕴含着无尽锋芒的…咸鱼剑意!将其…转化为…一种…充满毁灭欲望的…魔剑之气! 危机…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悄然孕育! 这一夜,月隐星稀(虽然咸鱼道域的天空常年混沌…但仍有明暗变化…姑且称之为夜),道域内一片沉寂。唯有萧闲那低沉的鼾声…如同永恒的背景音。 慕容尘再次静坐于石剑之下。但这一次…他的心神…再也无法平静。那魔种的低语…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蛊惑人心! “看…这沉睡的世界…多么…可笑!” “力量…就在眼前…为何…不去取?” “只要…一剑…只需…轻轻一剑…刺穿那菌毯…或许…就能…唤醒那沉睡的力量…甚至…据为己有!” “不!!”慕容尘在心中怒吼!额头青筋暴起!他的意志在与魔种进行着激烈的搏斗!但…那魔种仿佛能无限放大他内心的每一丝阴暗…对力量的渴望…对现状的不满…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 “吼——!”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慕容尘…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孔…已彻底化为一片…深邃的…暗红!周身散发出…浓郁的…带着腥甜气息的…魔剑煞气!无锋重剑在他手中…发出兴奋的…嗡鸣!剑身之上…竟然…浮现出一道道扭曲的…暗红色魔纹! “力量…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沙哑、扭曲的声音…从他喉咙中挤出。他缓缓举起重剑…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远处…菌毯岛上…那沉睡的身影! 魔种…彻底爆发!慕容尘…已然…入魔! 而他的第一个目标…竟然是…他誓死守护的…师尊! “不好!”一直保持着一丝警觉的云澜…第一个感应到剑冢方向传来的滔天魔气!她脸色剧变!冰寒气息瞬间爆发!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剑冢! 几乎同时…徐凌雪、秦夭夭等人也纷纷惊醒!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充满敌意的恐怖剑压…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内部…最坚固的堡垒…出现了…致命的裂痕! 最大的危机…来自最信任的人! 菌毯岛上…洛清漪…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穿越空间…落在了那持剑入魔的身影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心与…凛冽的寒光! “慕容尘!”她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响彻道域! 而沉睡的萧闲…那均匀的鼾声…在这冲天魔气与杀意的刺激下…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 仿佛…在梦中…也感受到了…这来自“家”里的…不和谐的…“噪音”。 第270章:祸起萧墙 洛清漪那一声蕴含无尽痛心与凛冽寒意的喝斥,如同冰锥刺破咸鱼道域沉寂的夜幕。然而,入魔已深的慕容尘,对此充耳不闻。 他猩红的瞳孔中,只剩下对力量的疯狂渴望,以及对那沉睡身影所代表的无上权能扭曲的占有欲。 那源自玉辰仙君癫狂执念、又融合了慕容尘自身剑道执拗与潜伏不满的魔种,已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 “力量……给我!”慕容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手中无锋重剑爆发出滔天的暗红魔剑煞气! 那柄原本厚重无华的重剑,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柄来自九幽的灭世魔兵,剑身扭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腐蚀心智、斩灭神魂的恐怖气息!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红魔影!目标直指——菌毯岛!剑尖所向,正是沉睡中的萧闲! 这一剑,凝聚了慕容尘毕生剑道修为与魔种催生出的全部毁灭欲望!威势之强,竟让整个咸鱼道域的混沌空间都剧烈扭曲、哀鸣起来! 剑冢内无数咸鱼剑晶在这魔威下瑟瑟发抖,仿佛随时会崩碎!远处的冰火咸鱼池汤汁疯狂沸腾,蒸腾起带着腥臭的魔气烟雾! “拦住他!”云澜娇叱一声,冰眸中寒光爆射!她率先出手,无尽玄冰之气化作一条横亘天地的冰霜巨龙,咆哮着冲向慕容尘!试图冻结他的去路! 徐凌雪黑袍猎猎作响,煞气冲天!她双手结印,一道道蕴含着死亡与寂灭的幽冥鬼爪,从虚空中探出,抓向慕容尘的神魂! 秦夭夭身形如电,滑溜道痕在她脚下延伸,试图以极致的速度与灵巧,绕到慕容尘身后进行突袭! 老道士更是祭出了压箱底的宝贝——一口布满铜锈的丹炉!炉盖掀开,喷吐出五彩斑斓却带着剧毒的混沌丹火,烧向慕容尘! 然而—— 入魔后的慕容尘,实力竟然暴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他手中魔剑一挥!暗红剑罡如同毁灭潮汐般席卷而出! 咔嚓!云澜的冰霜巨龙…瞬间…崩碎成漫天冰晶! 嗤!徐凌雪的幽冥鬼爪…如同遇到克星…在魔气中…迅速消融! 秦夭夭的身影…被一股无形的魔威…强行从滑溜道痕上…震了出来!口吐鲜血! 老道士的混沌丹火…更是被魔剑煞气直接…吞噬…反卷而回!差点烧到自己! 一击!仅仅是随手一击!咸鱼道域几位核心弟子的联手阻击…便…土崩瓦解!所有人都被震飞出去,身受重伤! 实力差距…悬殊得令人绝望! “螳臂当车!”慕容尘发出不屑的狞笑,速度丝毫不减,魔剑直刺菌毯岛!那凝聚了他全部力量与魔种怨毒的剑尖…眼看就要触及那层看似薄弱的…守护着萧闲的…无形屏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放肆!” 一声冰冷到极致…却蕴含着滔天怒意与…不容置疑的威严的…清喝…响彻天地! 洛清漪…动了! 她身影瞬间从菌毯岛边缘消失,下一刹那…已然出现在了慕容尘的正前方!她没有动用任何仙宝,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白皙如玉,指尖却萦绕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沌月华!这月华…不再是往日的清冷柔和…而是…充满了…仿佛能冻结时空、湮灭万物的…极致的…“咸鱼”道怒! 她的眼神…冰冷如万古寒渊!看着慕容尘,如同看着一个…玷污了她最珍贵圣地的…肮脏秽物! “我以咸鱼道域女主人之名…”洛清漪的声音…如同法则律令…一字一顿:“剥夺你…于此地…一切存在之权!” 话音落下的瞬间—— 整个咸鱼道域…仿佛…“活”了过来!不…是…“怒”了过来! 原本慵懒流淌的混沌道韵…瞬间…变得…狂暴而…充满排异性!如同一片平静的大海…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而这巨浪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慕容尘! 空间…在他周围…疯狂挤压!时间…在他身上…变得粘稠如胶!无数无形的咸鱼道则锁链…从虚空中探出…缠绕向他的四肢百骸!甚至…他脚下的大地…都开始…“排斥”他…让他如同陷入流沙! 这是…整个道域世界的…愤怒与…驱逐!是洛清漪以“女主人”权柄…引动的…法则层面的…绝对压制! 慕容尘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他发出不甘的咆哮,魔剑疯狂挥砍,试图斩断那些无形的道则锁链!暗红剑罡与混沌道韵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间大片大片的塌陷、湮灭! 然而…在整个道域的压制下…他的反抗…显得…如此…徒劳!他每前进一寸…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魔气被不断消磨!身体被道则撕裂出无数伤口!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慕容尘面目狰狞,朝着洛清漪嘶吼,“他沉睡…浪费力量…我才是…最适合的…主宰!” “冥顽不灵!”洛清漪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但更多的是冰冷的决绝。她伸出的手…猛地…握紧! “镇!” 轰隆! 仿佛整个咸鱼道域的重量…都压在了慕容尘的身上!他惨叫一声…身形如同流星般…被狠狠地…从空中…砸落!重重的…嵌入了远处的…剑冢废墟之中!激起漫天烟尘!那柄魔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地上,兀自嗡鸣不止,但魔光已黯淡了大半! 一场突如其来的内部叛乱…似乎…被洛清漪以绝对的力量…暂时…镇压了下去。 然而…洛清漪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微紊乱。强行引动整个道域的力量…对她的消耗极大。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那魔种…并未被清除!它依旧如同附骨之蛆…潜伏在慕容尘的神魂深处!而且…经过这次爆发…似乎…与慕容尘的结合…更加紧密了! 她转头…看向菌毯岛。萧闲依旧沉睡。但…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那均匀的鼾声…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的…杂音。 那根烧火棍…静静地躺在他手边…但棍身上…那些原本沉淀的因果污垢…似乎…因为这次内部的魔气冲击…而…微微…躁动了起来…散发出更加不祥的气息。 “夫君…”洛清漪心中一沉。她知道…最坏的情况…可能…要发生了。内部的魔种危机…与外部的因果污垢…似乎…正在产生某种…可怕的…联动! 而就在这时—— 那被镇压在剑冢废墟中的慕容尘…竟然…又发出了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 “嘿…嘿嘿…没用的…你们…杀不死我…只要…这道域还有一丝…对力量的渴望…对沉睡的不满…我…就会…不断…重生…” “而且…我能感觉到…还有…更多的…‘同伴’…在…蠢蠢欲动…” 他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回荡在死寂的道域中…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危机…远未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敌人…来自…他们的内心最深处…来自…这片看似祥和的…咸鱼净土…本身! 第271章:魔蚀道心 慕容尘被洛清漪引动整个道域之力镇压,深深嵌入剑冢废墟,魔剑脱手,魔气暂时溃散。 然而,那股阴冷、扭曲、如附骨之蛆的魔种气息,并未消失,反而如同渗入大地的毒液,以其坠落点为中心,向着整个咸鱼道域的根基——那无处不在的、慵懒的咸鱼道韵——悄然蔓延、侵蚀。 镇压的余波尚未平息,道域内已显现出触目惊心的异变。 原本晶莹剔透、流转着惰性剑意的咸鱼剑晶,表面开始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红血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怨毒与锋锐交织的诡异气息。 一些晶柱甚至开始扭曲、变形,如同痛苦挣扎的触手。整个剑冢,不再静谧,反而回荡起若有若无的、充满杀意的剑鸣,仿佛有无数魔剑在低声啜泣或咆哮。 远处的冰火咸鱼池,汤汁不再和谐交替,极寒与炽焰失去了平衡,疯狂对冲、爆炸,蒸腾起的雾气不再是咸香,而是带着一股腥甜的、腐蚀性的魔煞,将上空染成一片不祥的暗红斑驳。 池边的斑斓道基,色彩不再流畅,变得污浊、板结,如同干涸的血痂。 就连那无处不在的滑溜道痕,也变得粘稠、滞涩,行走其上,不再有轻松惬意之感,反而有种陷入泥沼的窒息感。 空气中弥漫的咸鱼气息,混杂进了淡淡的铁锈与腐败的味道,令人作呕。 整个咸鱼道域,仿佛从一个慵懒舒适的梦境,骤然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充满恶意的噩梦。 那种万物皆“懒”、自在安宁的氛围,被一种焦躁、暴戾、充满破坏欲望的魔性所取代。 “大师兄……他……”云澜嘴角溢血,冰眸中充满了震惊与痛楚。她看着那片被魔气污染的剑冢,感受着道域根基传来的痛苦痉挛,心如刀割。慕容尘不仅是大师兄,更是剑冢的守护者,他的入魔,对道域的打击是本源性的。 徐凌雪煞气翻滚,试图驱散靠近的魔气,却发现自己的幽冥煞气竟有被魔气同化、反噬的迹象!“这魔种……能侵蚀道基!”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秦夭夭试图施展滑溜道痕救援受伤弟子,却差点被突然变得粘稠的地面困住,小脸煞白,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 老道士的丹炉更是剧烈震颤,炉内丹药尽数化为漆黑毒渣,气得他捶胸顿足,却又无可奈何。 所有弟子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外敌再强,他们可以并肩作战。 但如今,敌人来自内部,来自他们最信任的同门,甚至……在污染他们赖以生存的道域本源!这是一种被背叛与家园被毁的双重绝望! 洛清漪屹立于菌毯岛前,脸色苍白如纸。方才强行引动道域之力镇压慕容尘,已让她元气大伤。但更让她心神剧震的,是道域正在发生的可怕变化以及…慕容尘坠落前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 “只要道域还有一丝对力量的渴望……对沉睡的不满……魔种就会不断重生……”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她识海中炸响!她瞬间明悟!这魔种,并非简单的心魔或外邪! 它是…针对咸鱼大道特性的…终极毒药!它利用的,正是咸鱼道域弟子在长期“慵懒”环境下,可能产生的那一丝潜藏的“进取心”或“对现状的微妙不满”! 尤其是慕容尘这样曾经追求极致剑道的弟子!这魔种将这种正常的“执念”无限放大、扭曲,化为了毁灭的种子! 而更可怕的是…这魔种似乎能以道域弟子的执念为食,并以其为跳板…污染整个咸鱼道韵!若任其蔓延…恐怕…所有弟子都将心魔丛生!整个道域将从内部…彻底…魔化!崩溃! “必须阻止它!”洛清漪强提一口混沌月华,目光决绝。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尊的心血、看着他们的家,就这样被从内部腐蚀殆尽! 然而,该如何阻止?净化魔气?这魔气已与道域本源纠缠!斩杀慕容尘?先不说能否下得了手,那魔种已与他神魂融合,杀他可能导致魔种彻底爆发,加速道域污染!更何况,慕容尘的话暗示…可能还有其他弟子已被魔种潜伏! 就在洛清漪心急如焚、束手无策之际—— “嗡……嗡嗡嗡……” 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规律的…嗡鸣声…突然…从她身后…传来! 是…那根烧火棍! 洛清漪猛地回头!只见那根一直沉寂的烧火棍…此刻…竟…在…轻微地…震颤着!棍身上那些沉淀的因果污垢…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闪烁起…极其暗淡的、混乱的…光芒! 而沉睡中的萧闲…那紧皱的眉头…似乎…又…加深了一分!他的鼾声…变得…更加…沉重…且…断断续续!仿佛…在梦中…正经历着…一场极其艰难的…跋涉或…对抗! “夫君……”洛清漪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她感觉到,不仅是道域,连沉睡的萧闲…也正在受到这魔种与因果污垢联动的…影响! 难道…这魔种的最终目标…是…通过污染道域…间接影响甚至…侵蚀师尊的梦境本源? 这个念头让洛清漪如坠冰窟! 不能再等了!必须做点什么!哪怕…是最坏的打算!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道域,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弟子,最后…定格在菌毯岛上…那个连沉睡都开始变得不安稳的身影上。 “所有弟子听令!”洛清漪声音清冷而坚定,传遍道域,“即刻收敛心神!封锁自身感知! 全力运转基础咸鱼吐纳法!忘掉一切杂念!只想着…‘懒’!只想着…‘睡’!将自己…彻底融入道域的‘惰性’之中!非我号令…不得擅动!不得…产生任何…‘想要改变’的念头!” 这是一场豪赌!她要让所有弟子…进入最深层次的“咸鱼”状态!最大程度的…降低自身的“执念”波动!断绝魔种滋生的温床!也为…可能到来的最终对决…保存力量! 同时,她自己…则缓缓地…走向了那根震颤的烧火棍。眼中…充满了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决然。 “夫君…若这魔劫…注定要有人承担…”她轻声低语,“便让清漪…为你…先行一试…这因果之重吧…” 她伸出手…颤抖着…握向了那根…仿佛蕴含着无穷灾劫与…唯一生机的…烧火棍! 就在她指尖触及棍身的刹那—— “轰!” 一股庞大、混乱、充斥着无数负面情绪与因果碎片的…洪流…顺着棍身…疯狂地…涌入了她的识海! 玉辰仙君的怨毒!诸天至高的注视!域外天魔的杀意!还有…慕容尘此刻的痛苦与挣扎!以及…无数被咸鱼大道“惰性”所化解的攻击…所残留的…不甘与反噬! 无数画面、声音、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洛清漪的神魂…淹没! “啊!”洛清漪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栽倒在地! 她正在以自身的道心…强行承受…那本该由萧闲承受的…因果反噬!为他…分担…这场源于内外交攻的…无量劫! 而与此同时— 剑冢废墟中…被镇压的慕容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一阵更加疯狂的…咆哮!周身魔气…再次…剧烈翻腾起来!道域的污染…速度…陡然加快! 危机…已至…最…危急关头!洛清漪的舍身…能否为沉睡的萧闲…赢得一线生机?咸鱼道域…能否在这内外交煎的魔劫中…幸存下来? 第272章:因果焚心 当洛清漪的指尖触及那根震颤不休的烧火棍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只有一股无声无息、却足以湮灭星辰的因果洪流,顺着棍身,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轰然冲入了她的识海最深处。 那不是能量冲击,而是“存在”本身所背负的、最原始、最混乱的“业”与“果”。 是玉辰仙君道心崩碎时癫狂的怨毒,是秩序之影冰冷注视中蕴含的解析与定义之力,是终末之暗带来的万物归寂的寒意,是域外天魔混乱本质的嘶嚎,是慕容尘入魔时挣扎的痛苦与扭曲的渴望,更是咸鱼大道一次次“懒散”化解外界攻击后,所被动积累的、来自各方势力的“关注”、“试探”乃至“敌意”所凝结的无形尘埃! 这些原本被烧火棍吸附、沉淀的因果污垢,此刻被魔种引发的道域内部动荡所引燃,化作了一场席卷一切的灵魂风暴! “呃啊——!”洛清漪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娇躯剧烈颤抖,如风中残烛。她的识海,原本清澈明净如混沌月华,此刻却被无数扭曲、混乱、充满负面情绪的因果碎片疯狂撕扯、污染。 她仿佛同时置身于万千个惨烈的战场,感受着无数败亡者的绝望,承接着无数阴谋家的恶念,更体会着慕容尘道心被魔种侵蚀时那钻心的痛苦与不甘! 她的道心,那颗历经万劫、守护道域而坚韧不拔的道心,在这庞杂恐怖的因果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清冷的月华被染上暗红,稳固的神魂出现道道裂痕。一种灵魂被寸寸碾碎、又被无数负面情绪浸泡的极致痛苦,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吞噬。 “夫君……我……”她视线模糊,看向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不可及的沉睡脸庞,心中涌起无限的眷恋与……一丝悔意?不,是决绝!既然选择了承担,便无怨无悔! 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自唇角溢出,凭借着一股顽强的意志,疯狂运转自身与咸鱼道域本源相连的混沌月华,试图炼化、平息这恐怖的因果风暴。 她就像暴风雨中一只渺小的海燕,拼命扇动翅膀,想要对抗整个怒海的咆哮。 她的牺牲,并非毫无意义。 随着海量因果业力被洛清漪主动引向自身,菌毯岛上,那根烧火棍的震颤明显减弱了,棍身上闪烁的不祥光芒也黯淡下去。 而沉睡中的萧闲,那紧皱的眉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舒展开来。他沉重断续的鼾声,也开始重新向均匀平稳过渡。仿佛一个被噩梦纠缠的人,突然卸下了压在胸口的巨石。 然而,洛清漪的状况却急转直下。她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灰败,气息如同燃尽的烛火般迅速微弱下去。 她周身原本莹润的混沌月华,此刻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更可怕的是,她那主动敞开承受因果的神魂,如同最甜美的诱饵,使得道域内弥漫的魔气,以及潜伏在其他弟子心中、被魔种引动的细微执念,都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向她汇聚而来! “师母!”云澜冰眸含泪,不顾自身伤势,催动极致寒气想要冻结那片被因果与魔气笼罩的区域,却被一股无形的反震之力弹开,再次吐血倒地。 “主母!”徐凌雪煞气狂涌,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靠近,那混乱的因果力场排斥一切外在干预。 其他弟子更是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洛清漪的气息越来越弱。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沉、缓慢、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的……嗡鸣,自菌毯岛核心响起。 这一次,不是来自烧火棍。 而是……来自那沉睡的萧闲本身! 只见萧闲依旧没有睁眼,但他平放在菌毯上的手掌,却极其轻微的……动了一下手指。只是一个无意识的、细微到极致的动作。 但就是这个动作,却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首先,那根烧火棍骤然停止了一切震颤!黝黑的棍身仿佛被无形之力瞬间抚平!其上所有因果污垢的光芒…彻底内敛!不…不是内敛…是…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强行…“摁”了回去!镇压了下去!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意”…以萧闲为中心…弥漫开来。这不是能量,不是法则,甚至不是神识。它更像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存在状态”的…自然散发!一种…“懒”到连“因果”都懒得去沾染…“业力”都懒得去背负的…终极的…“无为之境”! 这股“意”…轻柔地…拂过了…洛清漪。 正在因果风暴中苦苦支撑、即将彻底沉沦的洛清漪…猛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笼罩了自己! 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无形大手…轻轻抚平了! 那混乱不堪的因果碎片…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变得…“温顺”起来…不再具有攻击性…而是…缓缓的…沉淀…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侵蚀而来的魔气与执念…更是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不是驱散,不是净化…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无视”!仿佛在说:“这些麻烦…太吵了…懒得搭理…都散了吧…” 洛清漪浑身一轻,几乎虚脱地瘫软下去,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她茫然地抬头…看向萧闲。 萧闲…依然在沉睡。鼾声均匀。但…他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的…往上…弯了那么…一丝丝?仿佛…在梦中…赶走了一只讨厌的蚊子…心情…变得…不错?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整个咸鱼道域的变化! 那原本正在疯狂蔓延的魔气污染…在这股“意”的笼罩下…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剑冢中扭曲的魔化剑晶…停止了异变…表面的暗红血丝…开始…缓缓褪色! 冰火咸鱼池的暴动平息…汤汁重新恢复了慵懒的冷热交替!斑斓道基的污浊色彩…也…仿佛被清水洗过一般…逐渐恢复鲜活! 就连那被镇压在剑冢废墟中的慕容尘…周身沸腾的魔气…也…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收敛、沉寂下去! 他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露出一丝茫然与…巨大的疲惫…然后…头一歪…竟…直接…昏睡了过去!仿佛…那魔种也…被这极致的“懒散”意境…给…“催眠”了! 一切的混乱、暴戾、污染…都在这股无声无息却霸道绝伦的“懒意”之下…烟消云散! 咸鱼道域…重新回归了…那种…万物皆懒…和谐自在的…状态。而且…经过这次“洗礼”…似乎…比之前更加…稳固…更加…“懒”得…理直气壮了! 洛清漪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身边再次陷入深度沉睡、鼾声均匀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萧闲…心中的震撼…如同惊涛骇浪! 她终于明白了…咸鱼大道的终极…或许…并非“对抗”…而是…“接纳”后的…“超越”!是一种…连“因果”“业力”都能“懒”得去在意…从而…自然化解的…至高境界! 她的牺牲与承担…并非徒劳…反而像是…一把钥匙…无意中…触动了萧闲沉睡本源中那最深层的…“懒散”法则!让它…被动地…进行了一次…更深层次的…“自我调节”! “原来…如此…”洛清漪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滑落…但这次…是释然的泪…是明悟的泪。她缓缓闭上眼…感受着道域恢复的宁静…身心彻底放松下来…也…陷入了沉睡。她太累了。 菌毯岛上…夫妻二人…一坐一卧…鼾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奇异而和谐的画面。 那根烧火棍…静静地躺在他们中间…仿佛…一切都与它无关。 危机…似乎…再次…化解于无形。 但…这一次…咸鱼大道的底蕴…似乎…又…加深了…一层。 只是…那沉睡的道祖…何时才会真正…睁开眼睛呢? 或许…等到他…睡到…自然醒的…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