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宁.念孤魂》 第1章 第 1 章无头女尸1 "锦思尽后悔吗?″ 湖水咕噜咕噜往锦思尽身体里灌,湖水刺骨,锦思尽紧抱着身体仍未阻止自己打颤的身体,意识空白,双眼早已睁不开,耳旁似乎有喊杀声,也有母妃的声音,锦思尽薄唇微微轻咛:″母妃″又无力的沉了下去,身体渐渐轻盈,直至湖底,这似乎是一场梦,梦里面什么都有。 京城中元节,五颜六色孔明灯悬飞在空中,有民间传言:"孔明灯希冀着百姓们的愿望,祈愿来年今后风调雨顺",澄黄的烛火照映着孔明灯,烛心被风吹的东到西歪,有一盏孔明灯摇曳着落下,落到这看似太平的京师。 "啊,不好了″Y环尖叫响彻整个丞相府,丫环慌张从后院跑到前院正庭,今日虽是上元节,但是明日府中大小姐出嫁之日,府中并未一人出去游玩,丫环像丢了魂,不料却碰到昔日与大小姐不好对付的大夫人,夫人掩着口鼻用手中的帕子,嫌弃的问"怎么这是见鬼了不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哪有个大府人家的样子,果然有什么样子的主人,就有什么样子的奴卑″夫人旁边的桂花先认出来来人是大小姐院中服侍的碧玉姑娘,扯了扯夫人华贵的袖子:夫人,这乃是大小姐的贴身丫环碧玉,夫人详装震惊″昂"了一声″你不看着你家姑娘在着来干什么″碧玉打着哆,稍带着哭腔:″夫人,小姐出事了″ 夫人向后退了半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碧玉失神的跪坐在青砖地上"我们要完了,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夫人精神晃幻,扶着桂花的手:"快,快去告诉老爷"丞相从正庭走了出来,显然也听到刚刚发生的一切,神色担忧看向瘫倒在地上的Y环:″小姐怎么了?之前还不是好好的准备出嫁的嫁衣?″ 小厮急匆匆跑过来,行礼:"老爷,大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众人听闻,骇然一惊,莫非刚刚碧玉这丫头所说的事是这个,众人心里起疑。 "快,快去救大小姐"丞相脸色阴沉,吩咐小厮去救火,碧玉冷不丁冒出:″小姐早死了,就在那莲花池里"丞相一甩袖,闷哼去怜园。 怜园,火星四射,早已没了之前的样子,小厮们一桶一桶接着灭火,火势却仍未减小,整个园子都被烧成了灰烬,染红了半壁天边。 "柔儿啊,你在不在?″昔日的丞相大人此刻正焦急地吼着纪婉柔的闺名,管家在旁安慰道:"老爷,没准小姐已经逃出来了。" ″婉儿那么聪明的,肯定出来了,是不是生气躲着阿爹不出来了。 有小厮上前:″老爷夫人说莲池那边找到小姐的尸身,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丞相冷着脸质问 ″听夫人那边的丫鬟说水里飘的尺身没有脑袋″ 管家何尤扶住正要晕倒的丞相:"老爷,那肯定不是大小姐,不是说…… 管家何尤冲着其他小厮吩咐:"快灭火,保留大小姐的院子″ "是″ 莲池下人将尸身打捞出来,淡黄色的衣衫,跟大小姐今日请安的着装一样,尸身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水泡的有些发白,头好像不知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的砍断,只剩脖巾,血滴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使人心慌意乱,夫人哆嗦着手指不断抖着,指向尸身衣衫显露出来的一支步摇苏子,颤微微试探的问自己的丈夫:“那是不是步摇?” 丞相面色铁青看向夫人指的地方:果真……″却又不死心,吩咐下人将东西取出来。 下人将整个步摇苏子取出来,整个步摇消失不见,只剩苏子,白色连珠苏子就这样放在手里,丞相瞬间面色煞白,夫人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稳了稳心神,压住心口的害怕:"管家命人去卖棺,找一个好一点儿的棺办丧″何尤匆忙去照办,可谁知碧玉那丫头,声音凄凉,向着莲池着跑过来,边跑边喊:"小姐″后面的下人死命追着碧玉,碧玉头发散披,就这样直直跑到莲池,夫人急忙令下人将人拦住,:″别让她跑到这儿,快将她关进柴房" 下人拖着碧玉,碧玉哭着喊着:"这都是报应,哈哈,你看那步摇都是老爷送给小姐的,哈哈……″ 夫人怒喝:"快带人下去" 下人将纪婉柔的尺身准备料理可谁知刚一碰,那尸身便被寒冰所包裹…… ﹉﹉﹉﹉﹉﹉﹉ 普度寺,香火不断,和尚念佛声随着木鱼的敲击声给予人心安,来年这时香火最旺,有不少人家贵府公子赶来问安祈福,老和尚,念着佛苦想未了,只能呢喃,他该了去一些尘缘。 “温言,你该下山了”老和尚慈祥而又温和的声音,抚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手着佛珠,打着禅,佛珠随着手指一粒一粒的转动,木鱼声停动了半刻,随即又敲响了起来,发出沉闷而又轻缓的木鱼声,温言垂着眼眸:“老和尚,保重”老和尚念着佛语,没发出任何声音,温言起身向老和尚道别,示意小和尚师从好好陪着老和尚:“老和尚,年事已高,还望师弟悉心照料”师从双手合十“阿弥跎佛,师兄放心去吧” 出了寺庙,温言一脚又一脚的踩在台阶上,眺望着眼前的一景一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忆里,从少时到现在就好似飘渺一瞬,“老和尚说的对,他该了去他那一段尘缘”不过他也该去找找他还在不在。 第2章 无头女尸2 东海边陲小镇,有一思华钫,号称武林中外能脱皮画骨,使人容貌俊美,医治白骨使人起死回生的神医画骨师锦思尽,无人知晓他因何而来,也更无人知晓他为什么会在这边陲小镇生活。 思华坊,锦思尽一手拿着金针,一手拿着医书在思华坊中来回踱步,金针在空中比划着,宛如游龙,像是在练习什么针法,淡绿色又带有补丁的衣服在他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亭亭玉立,面容精致,柔软而又修长的发被一支桃花木挽着,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应如何下针,这时,门外有响动传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大声吆喝到:“有人吗?” 锦思尽打量着进来的一行人,有三四五个壮汉,其余都像是练过功夫的练家子,只不过伪装了起来,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来这,总不可能让他给那几个壮汉换脸吧!医术嘛,他还能凑合,至于换骨“啧,啧啧,骨架太大不好换”壮汉听没人答应他,面上明显不耐烦,锦思尽并不想跟江湖中人打交道,于是想趁机溜走,可谁知前一阵子扭了脚的张大娘被他治好,见到他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锦神医啊,你可真厉害,我这脚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好,没想到用了你的药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多亏了你啊”锦思尽干笑着:“王大娘子客气了,好了就好,我还有诊,先不跟你聊了” 平日里最数属王大娘子的声音大,她这一叫刚好被还在思华房的众人听到,两三个壮汉十分差异,黑溜溜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看向其中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示意该怎么办,侍卫模样的两人眼神交流,皆从目光中读取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抓人” 锦思尽就这样被几个人围在一起,其中一个侍卫拱了拱手:“锦坊主,失敬失敬,手下做事不懂规矩,不知锦坊主可否医治过一位病人?唇角有颗痣,半张脸有黑色胎记,家中有财物被此人盗取,不知是否来你这医治或是换骨呢?!” 锦思尽稍思索半刻,想起半月前,此人来过,只不过没有换骨,是人皆爱好看皮囊,却不知世上好看皮囊千千万万,喜爱你的人自然会喜爱你的样子,不喜欢你这个人,无论再好看的皮囊也无济于事,只是世人懂这理,却不知这理罢了,锦思尽摇了摇头,表示没见过,侍卫见状也不好再问下去,集市上太多老百姓都往这里看,锦坊主人缘好,只不过令他没想到此人长得也如传闻中一样,温文尔雅。拿这剑双手抱拳“锦坊主,多谢,走,我们去其他的地方去找找” 锦丝尽拧着眉,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心里起疑“他们的打扮,虽着装普通,但为什么要穿里衣打边,如今,传国玉玺下落不明,只有宫里住的那位,还有三人知晓,皇宫里玉玺十年前离奇失踪,众说纷纭,朝堂内外人心惶惶,皇帝假意已找回,但至今还下落不明,朝堂内外有不少臣子派人偷偷去寻找,不知后面结果如何,他无从得知,他也不是当年的九皇子,以无身份去寻。” 锦思尽满腹心事,想起还未用饭,揉了揉肚子,走进茶楼,准备吃点糕点垫吧垫吧,锦思尽挑了处地方坐下,拿起茶杯倒了杯茶,喊来店小二要了栗子糕,抿着茶,听着周围人议论大大小小离奇而又怪诞的佳话故事,他并不觉得好笑,只感到世态薄凉了,众生皆苦,很多人看戏为了填平心中的那份凉薄冷血,见别人比自己苦反而更加快乐!唉,不过有一件事,他到令他很意外,在他旁边的小兄弟正兴致勃勃讲述着丞相府奇案“话说那丞相府中的大小姐不知做了什么坏事,大婚前一天呢竟投湖自尽了,害,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过……” 其中一个人问:“不过什么,嘿,这位仁兄,话说半截不太好啊” 讲话的人一脸纠结:“不是我不愿说,只是这事太诡异了” “仁兄,有何诡异?不妨说来听听” 讲话的人长叹一声,很纳闷的继续讲:“听京城里的人说,那大小姐并不是投湖自尽的,出殡那日,我为了省点银俩混去丞相府当小厮,谁知灵堂并没有什么棺,只有一块冰,那块冰足足有一个姑娘大小,我走近一看,那里面竞包裹着这一具无头尸,那冰极厚极寒凉,据说碰那冰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但丞相中的人却不允许宾客靠近灵堂,对位也宣称大小姐不愿嫁那侯爷投湖自尽” 有人对此事产生怀疑:“那这位爷,你咋没事呢” 讲话的人支支吾吾的说:“我用了点小伎俩不行吗”茶馆里的人听他这样回答刚才还被惊起的汗毛也顺了起来,甚至有人还擦了擦汗,忍不住哈哈大笑,讲话的人摆了摆手,红着脸拍着桌子吼道:“我走了,你们可得保护好你们自己的女儿” 锦思尽思绪乱起,修长的手指那白得可以看见淡蓝色血管的手背将栗子糕捏在手尖,盯着发呆栗子糕发呆,京城的消息进程的如此之快,连这边陲小镇竟也传到了,这着实是他没想到的,只不过为什么是丞相府呢,还有那位兄弟为何最后要说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呢,锦思尽丝毫没有神医的架子,将最后一块粟子糕吞进口里,提着茶壶,走到还未散去的一桌,将他们杯中的茶水添满,放在桌子上,谦和的询问:“不知那位小兄弟走后为什么要保护好自家的女儿呢?众兄台可知?” 一人见他这态度温和有礼,没忍住又继续唠:“您有所不知啊?自打丞相府出了那件事后,不少人家的女儿都无活口,那死状跟丞相家的小姐一模一样”另外几人附和道:“是呀,我也听说了,我隔家院的婶儿共一个女儿,这不就那样没了,哎呦,你是不知道啊” 锦思尽感觉事有蹊跷,此事应不会与那玉玺有关吧! 回思华坊途中,锦思尽提着药箱准备问诊,察觉身后有人,锦思尽不由自主的抓紧药箱,没有转过身去看身后是谁,身后的人丝毫不慌不忙,没有继续向前。 “嘘”一声哨声,迎面冲出来三四个壮汉,锦思尽抿唇轻笑,跟今早思华坊来的是同一拨人,看来他们打听到了,锦思尽培笑的转过身跟在他身后的人“不知几位兄台,找在下何意?”锦思尽语气诚恳,如果不知道真情的人,那可能会受他所蒙骗,侍卫打扮的人露出凶光,恶狠狠的说:“锦坊主说不识那偷盗圣手,为何我们的人打听到的消息,偷盗圣手半月前就来过这,不知锦坊主如何解释?”锦思尽心想此事已暴露,想必在隐瞒会引起怀疑,猛的一拍脑门,双手抱拳,语气赔罪:“哎,我这脑子,瞧,给忘,那人我记起来了,半月前似乎有人来过,但是呢,他交给在下一个东西就离开了,离开时还受了很重的伤,听街坊邻里的议论数月前有人见过他在后山,不过已经伤重身亡了,你也知道,嘴闲爱议论,啥事儿都知道,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 为首的侍卫挥手一位侍卫消失不见,过了几刻钟,那是侍卫竟凑到为首的侍卫旁边呢喃什么,为首的侍卫点了点头,示意先退下“那锦坊主可知那东西是什么?” 锦思尽闷笑:“板指” “板指在哪?” “在我香囊里,锦思尽随手解下挂在腰间的香囊丢了过去” “喽,给你” 为首的人接住香囊,急忙打开,一枚白色的板指赫然放在里面,众人见东西还在,想杀人灭口,毕竟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谁知道那偷盗圣手有没有告诉他其他的事。 锦思尽在丢香囊的同时给自己留了个心眼,香囊里的布料在制成香囊前他提前用药料泡过,可至人浑迷,不至死,但是对他却毫无感觉,能睡过去一两个时辰便足够,其它人嘛,-金针,一排排金针易甩袖就这样直直的向不同方向飞去,刚刚还站在人面前的众人,现在全部横七竖八的摔倒在地,锦思尽慢悠悠的将药箱背好,长然离去,不知道十年前的自己看到今日之景会有何感想,曾经多么嗤之以鼻的小伎俩如今却成为他保护的福纸,多么荒唐啊! 板指从香囊里滚落了出来,“咚”咂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黑袍男子走过躺在地上的人身旁,捡起滚落的板指,被黑衣遮住的面庞露出了一抹微笑,唇微勾:“好戏开始,鱼儿你可让我好找啊” (下期见!!!) 第3章 无头女尸3 思华坊,锦思尽褪去衣衫,坐在茶桌前,摆弄着碟子里的糕点,不知像自己还是向别人蓦然对空气里说了声:“出来吧,来都来了,不喝口茶”和尚会心一笑,推开门窗,“吱呀"跳了进来,温言打量着四周的摆设,却不是心中所想一般,没了往日的奢华,只有简单而实用的摆设,锦思尽依旧继续摆弄糕点,始终没有抬头,温言撩起衣摆坐了下来,两人始终没有谁开口先说话,气氛就这样沉默的安静着。 温言见他不会给自己倒茶喝,伸手取出茶杯,提起茶壶缓缓倒进茶杯,茶水与茶杯相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也随手倒了一杯推给旁边的人喝,自己则拿起茶杯与桌上的一杯相碰,说了声:“好久不见”桌上的茶杯用了十足的内力,虽说当年的自己是否能接住这杯茶,但是现在他绝无可能,身中寒毒,毒发时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会怎么样,头发一点点变白,直到满头银发,记忆消退还会疯癫,腕中的白莲花瓣越积越多,凑够一整朵白莲,他会消失,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其实这样也不错,沉寂了十年,十年早已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从前的他不可一世,现在的他也不错,容貌改变,不知熟人见面还会相识他?曾知道他是那个敖视天下污秽的天才少年。 锦思尽没动桌子上的茶,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看向他:“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啧,你这样直接问可不太有意思了”温言挑逗,温言虽一身和尚打扮,样貌但却丝毫不输给锦思尽,两人相较之下,温言则显得有些妖性,眉间一朵花钿,更添其妩媚性,整个人给人一种似人间却不似人间仙子的感觉,也难怪当初宫家二姑娘被他所救,情不能已,也不知那宫家二姑娘知道和尚下山会怎样 “从你到茶馆里出来一开始还不太确定,没想到后面看你拿出金针便知晓了”温言看似无意的说出,实则藏在袖口里的手却微微收紧,用另一只手用内力将茶杯推去,茶杯里的茶水倾尽而出,化成水流直奔锦思尽。 一瞬间茶水四溅,鲜血也从嘴角缓慢流出,一滴一滴停留在嘴角,锦思尽苦笑,抬起手一点点将血抹掉,血染红了双手,也染红了里衣,里衣上的血迹像点点梅花在寒冬开放,一朵一朵点缀着白雪。 温言皱着眉抓起他的手腕把脉,还未来得及细诊,锦思尽就挣脱开来,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或许传闻是真的,九皇子武功尽失,呆如小孩儿,数年前已行踪不定,无人知晓,你要试着相信传闻?” 温言始终不相信锦思尽武功全失即使亲眼看到,心上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灼烧的他很难受抛下了一句“我等你恢复之时”,离席而去。 锦思尽长叹一声,从床边的柜子里找出银针,稳了稳的心脉,寒毒发作了,看来头发又要白一些了。 京城,集市繁荣,有不少小贩吆喝着买卖,你来我往,似乎比谁声音更大,能吸引更多的买主来光顾他们的生意,锦思尽牵着马,走在集市旁,街市依旧没有变化,但锦思尽还是很快发现有不少的商铺已经消失换了别家的店铺继续开张,他还记得他旁边这家店以前是个卖糕点的,现在却变成了京城中最大的首饰铺,可真是世事变迁啊,也不知道丞相府如今是什么情况,看来要找个机会探一探了。 锦思尽找了家客栈,将马儿交给客栈店小二帮忙好好喂养,几日后再来取,走进客栈,找了张桌子坐下,就听到有人议论丞相家中的事,跟他近几日的有些相同,只不过有个号称江南小刑探的人也在这,此刻正在用筷子夹着肉继续向口中喂去,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很是可爱,有不少女子还偷偷看呢,锦思尽没仔细看,只知道这小孩儿之前还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屁孩儿,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标志,束着发,高高的马尾,京城思语堂的料子制成的衣衫,腰间挂着玉佩,一把顶好的配剑,锦思尽识得那剑,他没猜错的话那剑估计跟他的剑有的一拼,再过几年这小孩儿也会名震武林。 锦思尽胡乱扒了几口饭,拿起包袱走进自己的房间,准备梳洗,岂料刚躺到床上就被一阵尖叫声所吵醒,声音来自客栈,锦思尽穿戴好,推门走了出去,刚刚还在看那位少爷吃饭的女子,此刻正尖叫的扎成一堆,客栈不同角落,出现了几具尸体,没有脑袋,地板上有大大小小不同的血迹,血迹从一楼直到二楼里的一个房间,房间里一具无头尸拿着筷子正在夹碟子里的虾仁,众人打开房门,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完全被吓傻,有的已经忘记了尖叫,呆愣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锦思尽抬脚走了进去,后脚江南第一刑探也跟了去,“无头尸”锦思尽自言自语,说话的同时揭开桌布,女子赤着脚,脚踝处带着红色的铃铛,尸身僵硬,此刻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血,脚上一大片血迹,估计楼下的血就来自这里,那姑娘的头已消失不见,只剩尸身,脖颈以下咝咝往出冒的鲜血,染红了衣衫桌布到处都是血,脖颈周围还能看见些许血肉组织,黏糊糊的,锦思尽起身走了出去,往楼下去瞧,之前还热闹的客栈,现在却发生了命案,楼下的那几个姑娘也如同二楼死状一样,不过分布在不同的角落,那么凶手是如何做到的呢?锦思尽环胸而抱,一手揉了揉眉心,是时候去丞相府了,出了客栈之后,有不少官差跑进客栈应该是处理里面的东西去了。 丞相府,大门紧闭着,门上的白布条还未散去,可见对女儿的重视,锦思尽背着药箱胸准备叩门,岂料,他旁边正站着一个人,淡黄色衣衫,马尾,正一脸崇拜的看着锦思尽,趴在耳边悄悄的说:“小爷我就知道此事与相府小姐命案有关系,没想到这位小兄弟你也在啊,还真是巧,果然呐算命先生说的没错,咱俩是天定的缘分啊”锦思尽一脸不屑,伸手将他往外推了推“办案要紧。” 顾尘辞揉了揉被推过来的脸“哦”了声,不过我们俩总得有个身份混进去吧?″ 锦思尽将手中的告示抖了抖,示意他拿着,顾尘辞伸手接过来,瞅着,忍不住感叹道:“还是你厉害,不过我应该干什么?” 锦思尽满脸戏谑,将背在身边的药箱颠了颠,眼神中写着“我是神医,我有办法进去,你看着办吧”顾尘辞了然一会“这个我擅长,那我就是神医后面的小药童” 锦思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过了半刻钟,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猫着腰打开门“不知二位有何意?”锦思尽用眼神示意顾尘辞将告示给他,小厮看见告示大概知晓是怎么回事了,打开门让两人进去。 一路上锦思尽看着小厮们打扫院落,院子里一片死寂,小厮们却仍然能够井然有序的打扫,顾尘辞抖了抖衣袍,快步跑到锦思尽旁边,刚要开口说话,管家何尤却到了两人面前,打量着他们,有些犹豫不决开口道:“不知阁下是不是神医画骨师锦神医”锦思尽随手弗礼但却仍未弯腰,只是意思意思:“是在下,在下初到京城听闻贵府夫人久卧病榻,赶来瞧瞧” 管家何尤听闻并未感到诧异,似乎这已经成为了常态:“那二位神医里面请,近日府中小姐离世,夫人病重,老爷不太管事,府中稍有怠慢,还望海涵,府中有众多神医,都安排在意园,不知锦神医对住处是否满意?” 锦思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意见,看向旁边的刑探顾尘辞,顾尘辞摇了摇头,自己也无意见,两人就在丞相府住了下来。 第4章 无头女尸4 去往意园的院子,顾尘辞戚着眉回想着所发生的种种,蓦然,一名女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属实是他们两个都没想到,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顾尘辞在看到女子的一瞬间,将身旁的人猛的往后一拽,拽到自己身后,锦思尽茫然的看着顾尘辞,随即又将视野转移到眼前,如果不是他,他有可能会被真的吓到,女子披头散发,衣衫破碎,神叨叨的念着:“啊,跟我没关系,人不是我杀的,小姐” 顾尘辞还想继续追问,奈何女子神叨叨的却再也不说话了,惊恐的看着管家何尤,何尢急匆匆的跑过来,怒声让小厮帮忙将此人关进柴房,冲锦思尽和顾尘辞抱拳行礼:“贵府照待不周啊!还望两位多多包涵,此女是府中的贱婢,自打府中出了事,整天神智不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出了,唉!夫人的病,也是由她引起的……” 何尤两行泪挤了出来,伸手用袖子边角擦拭为数不多的泪痕,嘴里依旧说自己招待不周…… 锦思尽眼角抽了抽,急忙用手挽了挽管家何尤开口:“在下和幼童均无大碍,管家不必自责,不知可否让在下看看夫人?” 何尤面露难色:“神医你可太为难我了,自打府中出事夫人生病也不让郎中瞧,整个人待在离春苑,谁也不见容我去通报通报,看夫人是否见客” “那多谢何管家了” 离春苑 管家何尤向夫人那边丫鬟说了声,却没想到夫人竟要求锦神医独自一人去看诊,顾尘辞听完明显不爽。今日,丞相府的所见所闻都给他一种不安以及说不出的一种感觉,锦思尽看出他的担忧,拍了拍顾尘辞的肩膀跟着下人去了离春苑。 锦思尽随着夫人的贴身侍女景儿进入房间,房间里充斥着药味四周的门窗紧闭着,卧榻上躺着一位夫人,未施粉黛但却保养的极好,锦思尽坐在卧榻旁的小椅诊脉。脉像平稳,毫无重病之症,锦思尽看了一眼卧榻上躺着的夫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还是开了一副急火攻心的药方子。让下人拿去抓药,自己则选择坐一会儿,再离开,卧榻上的人很聪明。显然知道怎样自保。 约莫几刻钟,锦思尽收拾好药箱,选择离开。既然不想说话的人,无论你怎样等也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抬脚走了出去。卧榻上的妇人抿唇有点儿难以启齿:“若我没猜错的话,锦神医便是那九皇子吧?" 锦思尽停顿半刻,丝毫没有片刻慌张,:“夫人妙赞了九皇子司锦意早已在十年前坠崖身亡,况且我一草民何德何能与天才少年司锦意相比?″ 锦思尽自嘲一笑,离开,早在十年前,皇子司锦意已被众人逼的坠涯,连自己什么时候中的毒他都不知,更何况现在他早已身中寒毒命不久矣,出了离春苑。锦思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用力压住因寒毒而导致微颤的身体。扯开衣袖,果然腕间的花瓣已有了雏形,两朵莲花瓣,顾尘辞注意到他握在胳膊上的手将他往自己身上靠。用自己的力量去平衡锦思尽,何尤见锦思尽出来,满脸堆笑,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锦倒也是识趣将夫人的病情说了出来:“夫人重病需要好生静养,不过管家大可放心,夫人的病两三日便好,不过……” “不过什么? “夫人的病还需要药引,需要何管家去寻” “哦,锦神医说的这是什么话?要说那药引是极难求的冰晶,小的也愿意去求” 锦思尽放心的点了点头和管家:“优秀,此物就是上古冰晶″ 何尤,吸了吸鼻子还真让他说对了,向两了人告了辞,急急忙忙的跑去寻找。 顾尘辞显然不相信锦思尽说的话,到底是什么病需要冰晶这玩意来治?这人怕不是个庸医 锦思尽见这小子不说话,从他古怪的表情大概能猜出这小子想的是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庸医″ 锦思尽:“……”别胡说,走了 夜幕吞噬了太阳,大地一片沉寂,猫头鹰咕咕嘶哑的叫嚣着。 柴房,碧玉呆滞的枯坐着,她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动手,她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得死,小姐死了,她只能装疯来保护自己,夫人也会死,他不会放过一个人,此时,柴房高墙之上,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从高墙飞下脚尖点地。匕首握在手里,藏在身后,夜幕笼罩着天空,黑衣人缓慢而又小心翼翼的向前快步走着,打开房门,看见地上坐着的碧玉竞狠狠刺了下去,躲在柴房后面水缸中的锦思尽和故尘辞两人听见动静,飞速拔开米罐,抽出随身佩剑,挡下快要刺在碧玉身上的匕首,剑意汇成两股,一黑一黄互相用剑快速缠斗在一起,不分上下。慢慢的黑衣人逐渐败下阵来,顾尘辞丝毫不糊涂,称分神片刻,剑直抵喉咙,轻蔑一笑,“你输了” 黑衣人…… 被困住黑衣人又被顾尘辞无情扯下面巾,面巾上的人毫无意外是夫人面前的侍卫润声,锦思尽似乎没想到为什么刺杀的人不是何管家,上前用手摸了摸润声的面庞,润声生侧头躲开,下颌紧崩。锦思尽猛然用力,用手将他左边的面庞生生的扭过来,手指捏的有些泛白,顾尘辞:“过来把他的脸给我弄好" 顾尘辞傻眼,这小刺客模样生的是不错,但也不用这个样子吧?是本少爷不好看吗?但还是很听话的将他穴位点住。虽然第一次见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相信这个人,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锦思尽满意的点着头,手指一点点划过润声的每一片面部皮肤,轻轻按压润声的鼻子,眼睛。还真是让他很意外,他换过脸,男人的骨架和女人的不一样,稍蹲下身,手指从鼻梁到嘴唇,再到脖颈,喉结,果然没有喉结,是个女儿身。但为什么要换骨呢?准确的说是何人换的骨?他纵然不太相信换骨之术,因为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换骨之处。但此人为什么偏偏换过骨?之前的身份是什么?锦思尽思绪乱飞,旁边的顾尘辞眼瞅着锦思尽的纤细而又泛着粉白的手指还在侍卫喉咙那,没忍住,嘟囔了句:“还真看上了啊" 地上的碧玉已经被吓的哆嗦起来,蜷缩着身子靠在柴堆旁呜咽哭着,锦思尽前一秒还沉浸在智慧的海洋里,后一秒只能听到顾尘辞那句还真看上了啊,有那么一两秒的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有点儿不合规矩,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挑了个话头又转而向碧玉走去,他想如果一个人真傻了会怎么样?碧玉脸上挂着泪珠,嘴里胡乱念叨着锦思尽蹲下身,从腰侧两句找出银针,铺开有不同大小的,他随意取出一枚银针刺去,碧玉的眼睛闭却仍丝毫未动,仍保持刚刚那个动作。锦思尽又换了根比以前还要长的,这次他没选择直接刺,而是用手将碧玉的头往自己面前带了带。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同她讲:“我没猜错的话,那润声是夫人派来杀你的吧?" 碧玉仍眼神未动,但他的手轻轻点了下他的手指,锦思尽和碧玉挨得极近,在外人看来锦思尽用他的银针在不同的部位试图分辩碧玉是否装傻?但只有锦思尽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明白此刻还不能戳破,既然她选择了装傻,就让她继续装。锦思尽又俯在耳边问了几个问题心中猜测更真,又连续一根又一根的拔了下来,藏在袖口中,起了身。冲顾尘辞摆摆手,是时候该问他一些问题了,药童足智多谋,现在我们当如何处置刺客? " “严荆烤打,关起来” “好,交给你,我去看看案发现场” 顾尘辞……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不说话,空气冷凝,刚准备将人送到何管家那,想要炸出点什么,猛地,与提着灯笼的丫鬟碰到一起,丫鬟也没料到这个时间段会有人出现,呆楞下来,用手掩着嘴唇惊恐的看向顾尘辞。来人是今上门的药童拍着胸脯:“公子,你可吓着奴家了" 顾尘辞挠着头:“吓着姑娘了” 丫鬟松了口气,将他拉到旁边,眼神向四周瞟了瞟,最后停留在润声身上,只觉虽然有些眼熟,但不知道在哪里见过,顾尘辞看出了她的忧虑,笑着说:“姑娘放心,此事我们绝不说" 丫鬟这才伸手将袖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些烧给死人的东西,以及一个银白色的苏子,今天是小姐的头七,奴跟在小姐身旁多年,犯了事,被夫人赶到其他地方当差,吃了那么多的苦,却不料等来小姐……小姐生前活的太苦,死了要生活的好一点,来世要找个好人家投胎“小姐以前可喜欢步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日忽然差人送给奴婢一个步摇苏子”顾尘辞来丞相府之前差人打听过丞相府的事,密报上说丞相府的大小姐幼时丧母孤苦无依,丞相见女儿丧母,自小便疼爱有加,念及年幼便将府中的姨娘抬了上来,便是这现在的丞相夫人,夫人与小姐意见不合,不喜 “白色苏子?不知是姑娘手中的这个?”顾尘辞拧着眉,向丫环要了苏子。 丫环倒也干脆,虽然小姐对她很好,但听人说,这苏子不干净,小姐那天死的时候苏子就在旁边,想着苏子也没什么作用,拿在手里还挺渗人的,本想今晚一块丢掉,既然药童要了,那便给他吧!说不定还能解开小姐的死因,顾尘辞向丫环告了别,两人就此分开,顾尘辞挑眉瞅着润声:“啧啧,也不知道他在看你什么,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小爷我决定把你丢到城西牛二婶家猪圈,那正适合你,反正呢你也不告诉小爷,我小爷我可以自己查” 润声满脸不可置信:“你……” “我什么我”顾尘辞掏了掏耳朵,一掌把他打晕,丢到柴房堆里,拍着手上粘的灰尘:“还是小爷我厉害,对了,锦思尽……” 怜园,锦思尽踏着秋日的风,踩在这昔日繁华的怜园,怜园黑漆漆的一片,四周的柱子横七竖八的堆着,有烧成半截的,有的却连原来的样子都看不见,如同那残破的少女,繁华取之尘埃,化为灰烬,锦思尽走进废墟里,任凭黑灰将鞋袜弄脏连同灰色的衣袍,炭火衣袍被秋风吹着,像朵朵玫瑰花在黑夜绽放,锦思尽越走越深,怜园的废墟物也越积越多,锦思尽停下脚步,微微俯下身,摩索着手头上的灰烬,又环顾四周的环境,除了光秃秃烧焦的建筑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还真是物是人非,曾经他还住过这,只不过后来有些原因离开了,怅惘在黑夜里席卷而来,一切的一切很难恩怨了,这当然是后话了,最后的最后,他最疼爱的夂皇却是伤他至深之人,锦思尽漫无目的看着,灰烬中有一东西露出了角,锦思尽没动,看着它一点一点被风将灰烬吹走,火不是人为的,当日应该是孔明灯将这引燃,天干物燥,恰巧碰到同一天,锦思尽半天未起,就这样蹲着,风怒吼着,一下又一下拍打着灰烬,灰烬随风飘扬,吹得少年的眼角睁不开,他似乎有些困,想揉揉发红的眼角,但又似乎又记起自己的手很脏,又放弃了,扶着膝盖的手站起来,回过身,看到远处的顾尘辞,一秒,二秒,风吹起衣袍,两人谁都没有动,他不知道他看了多久,抬脚又顺着刚刚的痕迹走了出去。 顾尘辞双眼注视黑夜中缓缓走过来的身影,穿着朴素,又同黑夜近乎一样颜色的衣袍说不出的一种感觉,像历经沧桑的老槐树,总觉得下一幕会被黑暗所吞噬,给人一种抓不住的无力感。 锦思尽走进面上倒也什么也没有,抖了抖身子,:“走吧,别看了,这没什么线索,几乎所有的都被大火所吞噬,且火不是人为,应是城中百姓引燃孔明所致,诺大的丞相府连管事的都没有,丞相去哪了呢,还有碧玉这一人物已暴露…… 顾尘辞抿唇:“我们回去再说吧,这莫明有些阴冷” 西院,两人落坐,锦思尽拿起茶壶,沏了一杯茶给顾尘辞,询问:“你怎么看?” 顾尘辞喝茶手一顿,开笑:“不问问柴房里的人?”紧接着正经起来 ………… “丞相府只不过是一副空壳子,我虽涉事未深,但却也知晓大府人家的事,丞相大人恐怕已遭遇不测,你让何尤寻找冰晶是不是也在怀疑尸身冰冻是此物所为,这座府邸越来越有趣了,刺杀碧玉那家伙背后不止止是夫人,今日你走后我碰见了小姐先前的侍女,侍女给了我一个苏子,你看看” 银白色的苏子放置在桌上,普通的苏却少了些东西不仔细瞧很难看出来。 这时,有小厮提着灯笼敲着门:“神医,该入寝了,这是府里的规矩,老爷说过,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打破” 顾尘辞冷哼,锦思尽冲向门外答:“好” 吹灭了蜡烛, “有人该坐不住了” "是,有人该坐不住了,今晚会不会是不眠之夜呢?″顾尘辞的眉目透着月光,近在咫尺,吊儿朗当,坏笑 锦思尽也笑,一场戏要上演喽,丞相府的确是一块肥肉,不管是权势还是家产。 第5章 无头女尸 完) 风沙沙作响,有人一夜未眠,也有人酣睡琳璃。 京师,皇宫东苑独属宫家大将军院落,也是皇帝最喜欢的妃子熹妃母家居地,随着大将军宫落征,不喜欢权势搬离此地,东苑便住着几个公子哥居住,宫折雨伏着案抄着佛书,桃粉色的宫裙衬得小人娇小,可爱,待女青烟上前将今日偷听到的消息说给宫折雨听:“小姐,奴卑听大少爷说温公子下山了” 宫折雨笔顿住,墨水渲染干抄好的佛文,诧异的看着青烟:“真的?” 青烟急切的回答:“真的,是真的” “那我们就可以去见他了,真好” 次日,锦思尽伸了伸懒腰,顺嘴打了个哈欠,推开门走了出去,见隔壁的门也被里面的人打开,只见顾尘辞拿着佩剑,兴冲冲的说了声:“好巧啊” 锦思尽摸了摸鼻梁:“是挺巧的,走吧,该收网了” 正院,何尤挑选着盒子里的冰晶风铃,顾尘辞和锦思尽到时,就看见一个黑呼呼的背影,戴着厚重的手套,拨弄着盒子里的冰晶,顾尘辞虽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何尤震惊到了,胖乎乎的何尤似乎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一见是锦思尽瞬间眉眼带笑:“锦神医,你看这些可够?” 锦思尽瞅着盒子里的冰晶,确实是上等的,:“够,怎么不够,何管家这办事效率,不知,小姐可喜欢这个,听府中丫环小姐素爱冰晶制成的风铃,至于这冰晶是从何而来,管家可知?” 何尤神色紧张:“我怎么知道” “哦,是吗?”顾尘辞拍了拍何尤的肩,:“那为什么我们何管家要拿女儿家的步摇,本公子素日听闻何管家不近女色" 何尤恼差成怒:“什么步摇,我可没听过,锦神医药童该管教了” 锦思尽抿唇:“好啦,好啦,何管家我们懂,我们懂,对了,府中出现这么大的事,大人呢?” 何尤一脸不情愿:“老爷,自打府中出事,便出山养病去了” “诶,那可不巧,昨夜我还碰见丞相了,看来我被骗了” “是,被骗了”管家答,并没有什么不妥 顾尘辞狐疑的询问:“那为何老爷送的步摇会出现在丫鬟手里” “如果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何管家,你便是身后的凶手” 何优满头大汗,急忙否认甚至带有了点恼羞成怒:“你既然作为药童,就应该做好本职工作,而不是在就冤枉一个管家,至于千金的死,衙门自有个答案,若是二者没有什么事,冰晶既已寻到,还请神医尽快给夫人医治。” 锦思尽笑着打圆场:“何管家,话还没说完呢” “起初呢我们并不相信为什么大小姐的尸体会被冻成冰块,直到后来听说了一种东西,那就是用冰晶所制成的冰块儿,它能够保持一种尸体不腐,正好小姐的死可以用冰晶包裹住,让人查不出任何,我想这便就是大小姐为何最后会变成冰块的原因,润声也是你的人吧,半月前我猜你应该偶然发现丞相跟大小姐之间的关系,怕被灭口,又不想丞相夫人知道,就想趁机杀了大小姐,碧儿口中的步摇也便是京城中最大的首饰铺那添置的吧,我问了店里的伙计,上元节你差人取来步摇,老爷命你将其送给大小姐。恰好以此为界点,想就此除掉大小姐,情急之下争吵与杀人之间大小姐也是聪明的主,知道自己躲不过,将手中的步摇正好插手臂处,愤怒被人弄伤之余,这步摇也难逃一命苏子掉落,一根苏子被大小姐踹在怀中,撞到柱子而亡,不料碧儿遇见那一幕跑了出来,怕被杀人灭口,装疯,但你总不可能不管那被杀死的大小姐。想必那屋内就有小侯爷送来的冰晶,传闻中冰晶的传说正好,用来掩盖,你也是运气好,又撞上元节放的孔明灯,落在这大小姐的院子里,一切的一切都毁于大火中,你便逃脱了罪,恐怕连你也想不到大小姐为什么最后会出现在莲池” “还有大小姐的头呢,我想先生背后定有推波助澜的人,否则,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头呢” 向管家冷笑:“神医,你未免把我想的太聪明了些,我与夫人不识,哪来的害怕夫人伤心呢,这可是大户人家,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想你应该是明白的,今日邀你来,是为了夫人的病,好让夫人尽快起来,重振丞相府” 顾尘辞笑笑,紧接着又说“诶,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那日,我师傅试探性的将冰晶说了出来,管家却表现出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别人一听说治病需要冰晶也难免不会露出惊讶之色,但您却答应的十分痛快,怎能不让人怀疑呢,昨夜柴房,白天碧玉逃跑出来,良心的捶打不安以及内心的恐惧将此事昨夜全数都说了出来,夫人旁边的润声,我想是你的人吧,那润声明明是一个女儿身,但却是男面,你借此以为条件让他为你做事,不过他做的很好,冒着冰晶的危险为你收了后场,您也趁机有了时间换了衣服,而碧玉很早就与管家相识,至于碧玉为什么要帮你,答案也显然易见,你许诺了她条件,显然他的出现也在你的谋划之中,待她跑到正厅将小姐的事情说了出来,姥爷以及府中的丫鬟赶到怜园时管家您正好出现在怜园里,这不就是所有的时间对得上了吗?碧玉替你干了事,也成功的骗过了所有人,下人从湖里打捞出大小姐的尸身,苏子被水冲了出来,丞相看到之后第一个想到凶手,害怕之余也只能出走称病,但你知晓此事会败露,便让那润声替你办了第二件事,杀了碧玉,碧玉以为是夫人要杀了她就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夫人呢也跟管家您是两小无差,两家见两孩子也还不错,就许下终身,却没想到一家步步青云,一家家道中落,婚期也就此作罢,夫人也嫁给了当今丞相,却没想到那丞相对亡妻仍念念不忘,更是将这份爱投射在子女身上,夫人受了冷落,整日以泪洗面,这时何管家也认出了新来的侧夫人是少时的玩伴,两人私下相认,很快又成了夫人的希翼,两人偷偷背着老爷私会,碧玉那丫头帮助过何管家,跟何管家也来往较多,夫人也心生不喜,碧玉也知晓夫人要杀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因为碧玉早和你有了勾当,来让我们再说说何管家为什么要杀老爷,外人都听说过丞相以及亡妻之间的故事,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显然夫人知道了这一点,夫人不想放弃丞相也不想放弃幼时的玩伴,于是将仇怨放到小姐那。可怜那年幼无知的小姐,以为自己不懂事,令夫人不喜,自己白白让丞相占了多年的便宜,梦能杀死人,也能让人活着,丞相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你恰好借用这一点,将丞相困在梦里活活自己折磨自己而死,润声也是你放在夫人那里的一把刀,猛的看到大小姐出事,也就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样。于是也和丞相一样,称病并不见客,只不过夫人比丞相好一点,至少她还活着,至于现在我比较好奇,小姐的头去了哪里?客栈里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管家见此事暴露,眉眼露出凶狠,随机抽出小型弓箭:“你们一个一个都逃不掉,欺我者,死,骗我者,死,辱我者,死,你猜我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哼,这些达官权贵们,以为有权就可以摆脱一切,他们没想到一个家道中落被人折磨的小孩,有朝一日可以杀死所有人,至于客栈里的女子,……受死吧” 这时一阵女声从后面的屏风里传过来 “哈哈哈哈,真是一场好大的戏,连我也在这场局里”夫人上前慢慢走过去,何尤拿弓箭的手停住:“你为什么要来这?” 夫人眼里笑着:“我来看看你,看看我爱的人” 何尤慢慢放下箭,任由夫人一步一步往前走,今日的她穿了少时的衣服,一步一步的说出两人之间所发生的故事:“我与你相识二十余载,年少时的悸动,到后来的两难,动心是真,野心也是真,这世上的女子啊,如若不依托一个好的,便会落得了我这般下场,今日我到是看明白了,男人,怎能为女人放下一切”袖中暗器出来,唰一声直射心脉,夫人轻勾嘴角很快又恢复原样:“既然暴露了,那便自己求死”(这个话只有他们两个能看懂) 但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怨妇,也亦是一个情妇对男人的最后一个告别。血从嘴角流出,恩恩怨怨从此抵消,夫人喝了毒酒,管家被心爱之人所伤,没有人能从一瞬间的震惊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的没想到,似乎一切的答案都已经跃然在纸上,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偌大的丞相府,赫然显得高尚而又权威。 两人出了屋,谁都没有提刚刚发生的事情,顾尘辞撇了撇嘴:“小爷我就知道有猫腻,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润声是女人”,锦思尽撇了他一眼,:“我以为你知道”顾尘辞:“……糟了,那我还把它放在柴堆里”锦思尽出声“润生死了” 今日这般局面,身后的人何其的聪明,既让我们知晓了案件的经过,却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这是事情的真相,以及他们的死究竟在隐藏着什么,你不觉得他们的死死的太突然了吗? 顾尘辞木讷的点头:“我知道,你相信何管家所说头在莲池那吗?” 锦思尽反问:“你信吗?” 顾尘辞几乎不假思索的确定他不相信,挥手打发了几个水性好的人去莲池寻找。 怜园,莲池,小厮们来来回回寻找了几遍,什么也没寻到,锦思尽也猜出不会有什么可信度,回想这所发生的一切:“到和管家房间里去看看吧”顾尘辞和锦思尽两人几乎都是跑着到何尤住的地方推开门,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摆设,锦思尽经直走到伏案前,将伏案上的香炉扭了扭很快,墙壁露出一条暗道,锦思尽提起群摆走了进去,顾尘辞紧跟其后,两人都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吹了口气,火折子迅速点亮的同时,橙黄的灯光照映着四周的环境,冷森而又可怕,顾尘辞摸了摸手臂,又连忙将两边的烛台点燃,烛台的火焰一次比一次高,像是在吞噬什么,一瞬间黑漆漆的暗道,瞬间亮了起来,刚刚被顾尘辞点亮的烛台,竟然全都是四大神兽,而旁边每个烛台都对应着一个大箱子,顾尘辞环顾四周,用剑将所有的箱子打开,箱门打开,只见头颅出现女子闭着双眼,但却面容精致头戴步摇,顾尘辞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侧头看向锦思尽,询问“为什么有这么多女子?” 锦思尽上前一个一个挨上去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心中想法若隐若现,对着顾尘辞:“说你看这是不是丞相府的小姐”话还没有说完,手轻轻按这箱子上面的机关,大刀倾数而下,(它似乎借一瞬间的力,然后用这一瞬间的力砍下),顾尘辞了然凶手竟用了这种手段,四周箱子的旁边漫延血迹,有些甚至已经渗透了墙壁,机关消失,头颅再现,锦思尽将女子的嘴巴打开,果然观音垂泪可保头颅不会因放置太久而损害,又转而看像其他烛台不失所望,丞相第一个,共二十个烛台,二十个人还有两三个未放人头,而他们头顶处,正往下滴血,一滴滴到剑鞘,二人警觉,同时看向头顶,疑问哪来的血呢,赫然,刚刚还缺的烛台,又重新补上了一个,润声”。 顾尘辞惊呼“润声,他何时出现在那里” 锦思尽凝神,暗道应该还有一层:“走,往前走,看看”两人一直走到最里面,里面更是恐怖,四周红暗,用血养成的大树正茁壮成长,而润声的尸体此刻正倒挂着,身上的血管手筋全部被人用利器所伤,一滴一滴往下滴,其余地方被棺木所占,两人推开棺木,干枯的尸身,以及没有头的尸体,所有的答案呼之欲出,凶手正是使用了这种巧妙的方法,将头颅一个一个切下来,送到下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将这一切做的如此天衣无缝。顾尘辞直接控制不住干呕,生理性怎么挡都挡不住。 二人出了屋,太阳照映在二人身上,一半是阴雾,一半是光,,顾尘辞内心不好受,丞相府始终藏着古怪,他们要到了真相吗?没有。 江堂的人见公子出来,围上前,请求说有人见公子,顾尘辞想到此人是谁,点了点头,表示现在过去,又小心嘱咐锦思尽:“等我” 锦思尽假装答应,只到后来,轻笑:“等个鬼啊”骑马离开,不知谁在身后喊了声:“锦神医你不能走,主子吩咐命,我们看好你” 锦思尽拜手:“有缘江湖见”策马奔驰,离开这京师,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女尸案ending)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