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我契约的猪是转世大能》 第11章 举手之劳 “是啊，刚才差点害死老王。” “让他滚出村子吧，免得再出事。” 声音越来越大，老王的脸色也变了。他看看马疯子，又看看愤怒的村民，最终叹了口气。 “疯子，你…还是离开吧。” 马疯子身体一震，抬起头看着老王。这个曾经对他最好的人，此刻眼中也带着畏惧。 “老王叔…” “对不起，疯子。”老王转身进了屋，再也没有出来。 其他村民更是毫不客气： “赶紧滚！” “别在这里害人了！” “我们不欢迎你！” 马疯子慢慢站起身，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心如刀绞。当年为了保护这个村子，他失去了一切。如今却要被这些人赶走。 “好，我走。”马疯子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灰仙从袖子里探出头：“主人，这些人忘恩负义！” “算了。”马疯子摇摇头，“出马仙本就是闯天涯的，哪有长久安身之处。” 白仙也冒出头来：“主人说得对，我们走遍天下，何必在意这一个小村。” 红仙娇滴滴地说：“主人，妾身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黄仙依然愧疚：“都怪小的，害得主人…” “行了。”马疯子打断它，“灰仙，你之前说的消息，现在详细说说。” 灰仙精神一振：“主人，小的派出的鼠群已经查到了当年那伙马贼的下落。他们现在分散在各地，都发了大财。” “说下去。” “其中一个叫麻子刘的，现在在青石镇当土财主，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马疯子眼中闪过寒光：“很好，就从他开始。” #第九章青石镇 青石镇坐落在山脚下，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马疯子刚进镇，就听到了不少关于麻子刘的恶行。 “那个王八蛋又抢了张家的田地。” “听说李寡妇不肯嫁给他，被他打得半死。” “前天还逼着赵老头的女儿去给他暖床，赵老头不答应，腿都被打断了。” 茶楼里，几个商人压低声音议论着。 “这麻子刘仗着有钱有势，简直无法无天。” “谁让人家有几十个打手呢，连县老爷都不敢管他。” “唉，苦的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马疯子坐在角落里，静静听着这些话，拳头越握越紧。 灰仙在他袖子里传音：“主人，麻子刘就住在镇东头的大宅子里，小的已经派鼠群探查过了。” “确定是他？” “确定。那人身上有血腥味，和主人身上的血债气息相同。当年就是他们这伙人杀了主人全家。” 马疯子眼中杀意涌现，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不急，先去探探底。” 下午，马疯子来到麻子刘的宅子门前。这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大院，门楼高大，两扇朱红大门紧闭。门前站着四个壮汉，个个凶神恶煞。 “站住！”一个光头大汉拦住马疯子，“这里是刘老爷的府邸，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找麻子刘有事。”马疯子平静地说。 “放肆！”另一个瘦高的汉子怒道，“也是你能直呼刘老爷名字的？滚远点！” “让他出来见我。”马疯子语气更冷了几分。 四个打手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愤怒。 “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光头大汉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刀疤，“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废了你？” 马疯子扫了一眼四人，又看看院墙上露出半个身子的弓箭手，心中盘算着。 这里打手众多，硬闯不是明智之举。 “算了，改日再来拜访。”马疯子转身就走。 “呸！”瘦高汉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什么东西，也敢在刘老爷面前耍横。” “下次再来，打断你的腿！”光头大汉叫嚣道。 马疯子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 #第十章求助者 夜晚，马疯子住进了镇上一家小客栈。 房间里，五仙围坐在桌边商议对策。 “主人，那宅子守备森严，硬攻恐怕不易。”白仙分析道。 “要不小的潜进去，给他下点毒？”红仙妩媚一笑。 “不行。”马疯子摇头，“我要亲手杀了他，为家人报仇。” “那就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灰仙提议。 “怎么引？” 正在众人商议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五仙瞬间化作原形躲了起来，马疯子眼中闪过警惕，缓缓走向门口。 “谁？” “客官，求求您开开门，我们有急事相求！”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 马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对父女。 男人四十多岁，面容憔悴，衣衫破旧，正拉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少女长得很美，但脸上满是泪痕和恐惧。 “客官！”中年男人一见马疯子开门，立刻带着女儿跪了下来，“求您救救我们！” “起来说话。”马疯子皱眉道，“什么事这么急？” “客官，您今天敢在麻子刘面前耍横，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中年男人哭诉道，“我们走投无路了，只能求您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擦擦眼泪：“我叫陈大牛，这是我女儿小翠。我们本是镇上的普通百姓，可是…” 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三个月前，我妻子路过麻子刘的宅子，被他看中了。他要强行纳我妻子为妾，我们不答应，他就派人打伤了我妻子。” “我妻子伤重不治，就这么死了。”陈大牛泣不成声，“可麻子刘还不罢休，又看上了我女儿，要强行娶她为妾。” 少女小翠也哭着说：“他派人来说，如果我不嫁给他，就要害死我爹，还要把我抢去当丫鬟！” “我们本想逃走，可是他的人到处都是，根本逃不了。”陈大牛绝望地说，“今天看到客官您敢对麻子刘的人大声说话，我们知道您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求求您救救我们！” 父女俩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马疯子看着这对可怜的父女，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家人。当年的马贼队伍里，除了麻子刘，一定还有其他人。而他们现在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还在害着无辜的百姓。 “起来吧。”马疯子扶起两人，“你们的仇，我帮你们报。” 第12章 她死了？ 夜色深沉，村里的狗早已停止吠叫，只有虫鸣在黑暗中低吟。我和老头儿蹲在老四坟前的草丛里，身上的露水已经把衣服打湿。 “疯婆子扔猫，这是挑衅。”老头儿压低声音，“她想激怒老四，让他揭棺而起。” 我握紧手中的柴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你必须了结这件事。”老头儿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不然她会一直纠缠你，直到把你逼疯。” 风吹过坟头的野草，发出沙沙声响。我想起白天那只死猫的惨状，心中涌起一阵恶寒。 “老四真的会…” “嘘。”老头儿突然做了个手势，“把刀插进那只黑猫，立在坟前。” 我愣了愣。“什么？” “反挑衅。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老四吗？那就让她现身说法。” 黑猫的尸体已经开始发臭，我捏着鼻子走过去，将柴刀狠狠插进猫的身体，然后把整个“作品”竖在坟头。 鲜血顺着刀身滴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样真的管用？”我退回草丛，心跳得厉害。 老头儿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远处的黑暗。 不到一刻钟，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摇摆着走来，正是那个疯婆子。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破布条在风中飘荡。 “好你个小杂种！”疯婆子看到坟前的黑猫，当即发出一声尖叫，“竟敢糟蹋我的宝贝！” 她扑到坟前，用指甲疯狂地刨土。土块飞溅，她的指甲很快就血肉模糊，但她丝毫不在意。 “老四！你这个该死的刽子手！生前杀了那么多人，死了还要作祟！”疯婆子一边挖一边咒骂，“我要把你挖出来，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震动。 坟墓里传出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棺材里撞击。疯婆子的动作更加疯狂，她已经挖出了一个深坑。 天空中乌云聚集，雷声滚滚。 “不好，老四的阴魂被激怒了。”老头儿紧张地说，“他要破土而出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坟地。在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坟墓里的棺材正在剧烈摇晃，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疯婆子趴在坑边，双手还在不停地挖掘，嘴里念念有词。 又是一道闪电，这次我看清了棺材盖上的缝隙，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渗透，像是黑色的雾气。 “快跑！”老头儿拉住我的胳膊，但我的腿软得像面条，根本站不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棺材盖飞了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里面坐起来。那是老四，但又不完全是。他的脸色惨白，眼中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疯婆子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狂笑起来。“哈哈哈！出来了！你终于出来了！” 老四的阴魂缓缓站起，身形在闪电中时隐时现。他看向疯婆子，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声音。 疯婆子突然停止笑声，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你…你想干什么？” 老四的阴魂朝她走去，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疯婆子开始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更加强烈的闪电照亮了天空，雷声震耳欲聋。在那耀眼的光芒中，我看到老四的阴魂和疯婆子扭打在一起，两个身影在空中翻滚。 我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雷声、风声、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曲恐怖的交响乐。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逐渐清醒。 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坟地上。我躺在草丛里，浑身酸痛。 “醒了？”老头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向老四的坟墓。坟墓完好无损，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疯婆子躺在坟前，一动不动。 “她死了？”我问。 老头儿点点头。“心脏病发作。” 我走到疯婆子身边，她的脸上还保持着恐惧的表情，双眼圆睁，嘴巴张得很大。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四真的…” “没有。”老头儿摇头，“老四没有诈尸，那只是你的幻觉。” 我不敢相信。“可是我明明看到…” “你看到的是疯婆子的恐惧。她被自己的愧疚和恨意逼疯了，最终死在了自己的噩梦里。” 老头儿的话让我感到困惑，但我知道他不会撒谎。也许真相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注定无法解释清楚。 “现在这件事算是了结了。”老头儿拍拍我的肩膀，“你也该知道为什么疯婆子这么恨老四了。” 我点点头，等待他的解释。 “二十年前，牛家村发生了一件事…”老头儿的声音变得低沉，“那时候疯婆子还不疯，她叫李秀英，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她爱上了一个外乡人，那人说要娶她为妻。” “后来呢？” “后来那个外乡人被官府抓了，说他是逃犯。李秀英不相信，跑到县衙去闹。但是执行斩首的刽子手就是老四，他一刀砍下了那人的头。” 我倒吸一口冷气。 “李秀英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当场就疯了。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恨着老四，说生前斗不过他，死了也要去糟蹋他。” 老头儿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悲凉。爱情、死亡、仇恨，这些人类最原始的情感纠缠在一起，造就了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悲剧。 “那个外乡人真的是逃犯吗？”我问。 老头儿苦笑一声。“谁知道呢？那个年代，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也许他是无辜的，也许他真的有罪。但对李秀英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只知道，是老四杀了她的爱人。” 风吹过坟地，野草摇摆，发出沙沙声响。李秀英的尸体躺在阳光下，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平静。 “她现在解脱了。”老头儿说，“二十年的痛苦和仇恨，终于结束了。” 我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爱情让人疯狂，仇恨让人堕落，而死亡则是一切的终点。 “老四呢？他真的…” 第13章 你这个逆徒！ “别问了。”老头儿摆摆手，“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我们默默地离开了坟地。在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四的坟墓，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就像一座永恒的纪念碑，见证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李秀英的故事结束了，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我去发现，还有更多的恩怨需要我去了结。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新的一天开始了。但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依然存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到来… 回到村里，我总是不自觉地摸着胸口。那个印记还在，时不时地发热，提醒我昨晚的经历不是梦境。 “老头儿，”我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个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儿正在收拾他的包袱，听到我的话停下手里的动作。“你想知道？” 我点点头。 “那你得先明白龙虎凤的渊源。”老头儿坐在炕沿上，点燃一根旱烟，“天地万物，讲究的是相克制衡。龙虎凤三者，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龙虎凤？” “老四生前替皇帝办事，是个刽子手。”老头儿吸了一口烟，“皇帝号称真龙天子，但老四砍头太多，沾染了太多血腥，真龙就变成了虚龙。” 我有些糊涂。“虚龙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蛇。”老头儿弹了弹烟灰，“民间有个说法，龙虎凤其实就是蛇猫鸡。老四死后阴魂不散，本质上就是条毒蛇。而疯婆子用黑猫来制衡他，这就是猫捉蛇的道理。” 我恍然大悟。“所以她总是扔死猫到坟上？” “没错。”老头儿点点头，“至于你胸口的这个印记，是老四用最后一点力量护住你的。” “护住我？” “疯婆子的咒术很厉害，专门侵蚀人的魂魄。但老四察觉到了，他用自己残存的力量在你身上留下了这个印记。”老头儿的眼神变得严肃，“这个印记将成为你一辈子的庸佑物，任何邪祟都不敢轻易靠近你。” 我摸着胸口的印记，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老四虽然是个刽子手，但在最后关头还是保护了我。 “为什么他要保护我？” “因为你是个好人。”老头儿站起身，“这个世界上好人不多了，每死一个都是损失。” 我被老头儿的话感动了，鼻子有些发酸。 “好了，别矫情了。”老头儿背起包袱，“既然你答应了当我徒弟，那就得有个正式的仪式。” 我连忙跪下，准备磕头拜师。 “等等。”老头儿摆摆手，“拜师之前，我得先告诉你出马仙的规矩。” 我正襟危坐，准备认真听讲。 “第一，不能滥杀无辜。”老头儿竖起一根手指，“我们是斩恶鬼的，不是杀人的。” “第二，不能贪图钱财。”老头儿竖起第二根手指，“出马仙的职responsibility是维护天下太平，不是发财致富。” “第三，要忠君爱国。”老头儿竖起第三根手指，“皇上是真龙天子，我们要为皇上分忧解难。” 我翻了个白眼。“老头儿，现在都民国了，哪还有什么皇上？” 老头儿愣了愣，然后固执地说：“不管怎么样，忠君爱国的道理是不会变的。现在没有皇上，那就忠于国家。”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老头儿思想还停留在晚清呢。 “第四，不能娶妻生子。”老头儿继续说道，“出马仙四海为家，不能被儿女情长束缚。” “等一下！”我急忙打断他，“这个规矩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我还想娶媳妇传宗接代呢！” 老头儿瞪了我一眼。“胸无大志！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拯救苍生的大业，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老头儿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个逆徒！” “我还没正式拜师呢，算什么逆徒？”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老头儿妥协了。我答应遵守前三条规矩，但第四条免谈。 拜师仪式很简单，我给老头儿磕了三个头，他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宣布我正式成为他的徒弟。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出马仙了。”老头儿说道，“我们的职责就是到处游走，斩杀各方恶鬼。” “那我们现在去哪？” “离开牛家村，继续巡查各地。”老头儿背起包袱，“恶鬼到处都有，我们的工作永远做不完。” 我也收拾好东西，跟着老头儿走出了村子。 在村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头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老头儿停下脚步，沉思了许久。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仿佛在考虑什么重大决定。 “我叫仇九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就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周围的鸟儿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然后四散飞逃。原本安静的村子里传来狗的哀鸣，连远处的蝉鸣都停止了。 我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暗中窥视。 “以后别随便说我的名字。”仇九馗告诫我，“这个名字让恶鬼憎恶，轻易说出来会招来麻烦。” 我点点头，心中对师父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什么样的人，名字就能让恶鬼害怕？ 我们踏出牛家村，向着远方走去。身后的村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前方的路漫长而未卜。 就在我们走远的时候，牛家村后山的坟地里，老四的坟墓静静地立在那里。突然，坟土微微松动，一只苍白的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紧接着，老四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光，凝视着我们离去的方向… 我们在路上走了三天，来到了一个叫青石镇的地方。这里比牛家村繁华多了，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但仇九馗的脸色却很凝重。 “这里有问题。”他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过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街上的人虽然很多，但大家都行色匆匆，很少有人停下来聊天。而且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 第14章 告诉她真相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过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街上的人虽然很多，但大家都行色匆匆，很少有人停下来聊天。而且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 “他们好像都很害怕。”我说。 “没错。”仇九馗点Point头，“这里有恶鬼作祟。” 我们在客栈里住下，到了晚上，店小二给我们端茶时，我故意套话。 “这镇子挺热闹的，就是感觉大家都有些紧张。”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镇子最近出了怪事。” “什么怪事？” “每到半夜，镇子里就会传来哭声，特别凄厉。有人说是死了的人在喊冤，有人说是恶鬼索命。”店小二的脸色发白，“已经好几个人被吓疯了。” 我和仇九馗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哭声从哪里传来的？”仇九馗问。 “镇子西边的老宅子。”店小二说，“那里原来住着一户有钱人家，后来全家都死了，房子就一直空着。” 半夜时分，我们摸黑来到了西边的老宅子。这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四合院，但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不堪。院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进去看看。”仇九馗推开院门。 刚进院子，我就听到了哭声。那声音凄厉异常，仿佛有人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哭声时断时续，在夜风中飘荡,让人毛骨悚然。 “在正房里。”仇九馗指了指前面的房子。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推开房门。房间里一片狼藉，家具都倒在地上，墙上还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 哭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给我一根蜡烛。”仇九馗说。 我点燃蜡烛,橘黄色的光芒照亮了房间。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她穿着红色的嫁衣，正跪在地上哭泣。但她的脸…她没有脸，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凹陷。 我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把蜡烛掉在地上。 “不要怕。”仇九馗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对那个女鬼说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哭泣？” 女鬼抬起头，那个没有脸的凹陷对着我们。她的嘴巴张得很大，发出更加凄厉的哭声。 “我…我是这家的新媳妇…我叫翠花…我死得好冤啊…” “你怎么死的？”仇九馗问。 “我…我是被人害死的…就在我新婚之夜…他们给我下了毒…还用硫酸毁了我的脸…”翠花的声音充满了怨恨，“我要报仇…我要让所有人都死…” “谁害死你的？” “是…是我的丈夫…还有他的情人…他们合谋害死我,想要夺取我的嫁妆…”翠花突然站起来，身形变得高大起来，“我要杀光这个镇子的人…让他们都陪我死…” 情况变得危险起来。翠花的怨气太重,已经变成了厉鬼。如果不及时制止,整个镇子的人都会遭殃。 “翠花，你的仇人已经死了。”仇九馗说道，“我刚才看了这房子的情况，你丈夫和那个女人都死在这里了。” “我不信！”翠花尖叫道，“他们还活着！还在这个镇子里逍遥法外！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仇九马抽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剑身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看来只能用强硬手段了。”他对我说，“准备好，我们要开始战斗了。” 翠花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她的身形变得更加巨大，整个房间都被她的怨气笼罩。桌椅板凳开始自己移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死！都给我死！”翠花伸出长长的指甲，向我们抓来。 仇九馗举起桃木剑,剑身发出金色的光芒。他念了一段我听不懂的咒语，然后猛地刺向翠花。 翠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开始变得透明。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分成了几个分身，从不同方向攻击我们。 “小心！”仇九馗喊道。 我闪身躲过一个分身的攻击，但另一个分身的指甲划过了我的胳膊。虽然胸口的印记发出热量保护我，但我还是感到一阵剧痛。 “她的力量太强了！”我喊道。 “那是因为她的怨气太重。”仇九馗一边战斗一边说，“必须让她放下仇恨,才能真正消灭她。” “怎么让她放下仇恨？” “告诉她真相！” 我努力回想店小二说过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 “翠花！”我大声喊道，“你的仇人确实死了！就死在你死后不久！” 翠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继续说道，“你死后，你丈夫因为愧疚发疯了，他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那个女人，然后自杀了！他们都死在这个房间里！” 翠花的分身开始聚合，她的表情变得迷茫。 “这…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仇九馗收起桃木剑，“你的仇已经报了,现在该安息了。” 翠花的身形变得更加透明，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解脱的表情。 “我…我终于可以休息了…”她的声音变得很轻，“谢谢你们…” 说完，翠花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有烛光在轻微地摇摆。 我们走出老宅子，回到客栈。第二天早上，镇子里的人都说再也没有听到哭声了。 “又解决了一个。”仇九馗说道，“但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个世界上怨气太重，恶鬼层出不穷。” 我点点头，心中对出马仙这个职业有了更深的认识。我们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一群与恶鬼斗争的普通人。每解决一个案子，都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但我不后悔。看到镇子里的人重新露出笑容，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们继续上路，前往下一个需要帮助的地方。在路上，我忍不住问仇九馗： “师父，你做这个工作多长时间了？” “四十多年了。”仇九馗说道，“从我十八岁开始，就一直在做这件事。” “你不累吗？” “累。”仇九馗点点头，“但这是我的使命。这个世界需要有人来维护平衡，需要有人来对抗黑暗。” 我看着师父苍老的脸庞，心中涌起敬意。他把一生都献给了这项事业，从未有过怨言。 第15章 拜师 晨曦初露时分，陈墨终于收拾好纷乱的心绪。昨夜一战虽然凶险万分，但也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危险，光靠一把破刀和三脚猫功夫，迟早要栽跟头。 老头盘腿坐在院中石桌旁，手里把玩着那根看似平凡的桃木剑，剑身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辉。见陈墨走来，他抬眼瞧了一眼：“想清楚了？” “嗯。”陈墨在他对面坐下，“我愿意拜你为师。” 老头点点头，起身走向屋内：“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来。出马仙收徒，可不是随便磕个头就完事的。” 不多时，老头搬出一张香案，上面摆着香烛供品，还有一本泛黄的册子。他将桃木剑郑重地放在案上，然后对陈墨说：“跪下，我要念规矩给你听。每一条都要记住，违者必遭天谴。” 陈墨跪在香案前，老头清了清嗓子，翻开那本册子，开始一条条念起来： “第一条，忠君爱国，不得有异心。凡遇洋夷入侵，当舍身报国，绝不可贪生怕死。” 陈墨眉头一皱，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洋夷入侵？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第二条，尊师重道，师命不可违。师父让你往东，不可往西；让你打狗，不可撵鸡。” “第三条，斩妖除魔，护佑黎民。遇恶鬼必诛，见邪祟必除，不得贪图钱财而偏私。” 这条倒还正常，陈墨心想。 “第四条，不得与洋人通婚，不得学习洋文，不得穿洋服。华夏子孙，当保本色。” 陈墨差点没憋住笑，这老头该不会还活在大清朝吧？ 老头继续念着，什么“不得剪辫子”、“不得进洋学堂”、“见官必跪”等等，一共念了二十多条。陈墨听得直想吐槽，但看老头一脸严肃的样子，只能强忍着。 念完规矩，老头合上册子：“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陈墨违心地点头。 “那好，现在磕头拜师。” 陈墨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头，心里却在嘀咕：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迂腐。 拜师仪式结束后，老头收起香案，背上包袱：“走吧，该离开牛家村了。” “这就走？”陈墨愣了一下，“不多待几天？” “待什么？”老头头也不回地往村外走，“捉刀出马仙的职责就是四处游历，斩杀各方恶鬼。哪里有邪祟，就去哪里。这牛家村的事已经了结，自然要去别处。” 陈墨赶紧收拾东西跟上。路过张寡妇家时，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两人要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追出来。 “恩公，您这就要走了？”张寡妇眼中含泪，“您救了全村人的命，怎么连顿饭都不肯留下吃？” 老头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其他村民听说两人要走，也纷纷赶来相送。有的提着鸡蛋，有的拿着干粮，都想表达一点心意。老头统统婉拒，只是叮嘱大家以后遇到邪祟要小心，不要轻易招惹。 走到村口时，陈墨忽然想起一件事：“师父，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老头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陈墨，又望向远方的群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了很久，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师父？”陈墨疑惑地叫了一声。 老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仇九馗。” 话音刚落，四周忽然狂风大作，树梢上的鸦雀惊飞，发出凄厉的啼叫声。连远山中都传来隐约的鹤鸣，声音凄婉悲凉，仿佛在为什么而哀悼。 陈墨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不祥。 仇九馗脸色凝重地看着他：“记住，我的名字不可轻易向外人提起。这个名字对恶鬼来说如雷贯耳，一旦泄露，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师父。”陈墨点点头。 师徒二人踏出村子，沿着蜿蜒的山路向远方走去。身后的牛家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炊烟袅袅，一派祥和景象。 然而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时，村后山头的那片乱坟岗中，老四的坟墓里忽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泥土松动，草皮翻卷。 一只苍白的手从土里伸了出来。 紧接着，老四那张腐烂的脸从坟墓中探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山路的方向。他的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出满口黑色的牙齿。 “仇九馗…”他用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终于让我等到你离开了。” 阴风阵阵，乌鸦盘旋，整个山头都笼罩在一片不祥的气息中。 三天后，师徒二人来到了青石镇。 这是个颇具规模的小镇，街道宽敞整洁，店铺林立，比牛家村繁华了不知多少倍。陈墨走在石板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然而仇九馗却一脸愁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叹了口气。 “师父，怎么了？”陈墨问道。 “身无分文。”仇九馗实话实说，“我平时四处游历，从不收人钱财，全靠好心人施舍过活。现在带着你，总不能让你跟着我喝西北风。” 陈墨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也没什么钱。穿越过来时除了这把刀，什么都没带。正愁着怎么办，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仇九馗听到声音，看向街边一家面店，“走，先吃饭再说。” “可是我们没钱…” “到时候再想办法。” 面店生意不错，师徒二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店家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来：“两位爷想吃点什么？” “来两碗牛肉面，再要几个小菜。”仇九馗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好嘞！”店家应声而去。 不多时，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香气扑鼻。陈墨早就饿坏了，也顾不得形象，埋头就是一顿狂吃。仇九馗吃得倒是斯文，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陈墨腰间的那把刀。 “好刀啊。”仇九馗忽然开口，“能否借我再欣赏一下？” 陈墨放下筷子，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师父想干什么？” 第16章 夜半更声 “就是看看。”仇九馗笑眯眯地说，“这把刀我越看越喜欢，不如…你考虑一下转让给师父？师父一定会给你个好价钱的。” “想都别想！”陈墨一口回绝，“这刀是我的命根子，死都不会卖。” “别这么绝对嘛。”仇九馗继续劝说，“你看，师父教你本事，你把刀给师父，这不是很公平吗？再说了，好刀配英雄，师父的本事比你高，拿着这把刀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放屁！”陈墨怒道，“说得好听，还不是想抢我的刀？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仇九馗也有些生气，“为师是那种人吗？” “就是！” 两人正争论着，店家端着账单走了过来：“两位爷，一共三两银子。”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仇九馗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一脸正气地说：“掌柜的，在下乃是出马仙仇九馗，专门斩妖除魔。听闻贵镇近来有邪祟作乱，特来除害。这顿饭就算是为民除害的报酬，如何？” 店家愣了一下：“出马仙？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仇九馗从怀里掏出那把桃木剑，“你看，这是我的法器。” 陈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老头竟然想吃霸王餐？他连忙站起来：“师父，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仇九馗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些年免费为各地除妖斩鬼，救了多少人的命？蹭顿饭怎么了？”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要看着百姓受邪祟之苦而不管？” 陈墨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在心里鄙视这个厚脸皮的师父。 店家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最终还是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交个朋友。不过这位师父，我们镇上最近确实有些邪门的事，要不您真的帮忙看看？” “自然。”仇九馗满意地点头，“具体什么情况？” “就是晚上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有人说看到黑影在街上飘来飘去。大家都很害怕，晚上都不敢出门。” 仇九馗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有些蹊跷。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保证药到病除。” 吃完饭，师徒二人在镇上闲逛。仇九馗一直在想着如何弄点钱，总不能顿顿都吃霸王餐。正愁着，忽然有个男人走了过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墨腰间的刀。 “这位小兄弟，你这把刀卖不卖？”男人开口问道。 陈墨刚要拒绝，那人继续说：“我出五十银元。” 五十银元！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仇九馗眼睛一亮，立即拉住陈墨：“等等，先听听他怎么说。” “师父？”陈墨瞪大眼睛。 “咳咳，我是说，让他把话说完。”仇九馗有些尴尬。 男人见有戏，继续加价：“六十银元如何？这个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仇九馗心中天人交战。六十银元啊，够他们师徒吃喝很久了。可是这把刀确实是难得的好刀… “七十银元！”男人再次加价。 仇九馗的眼睛更亮了，内心的天平开始倾斜。 “师父！”陈墨见他的表情，立即警觉起来，“这刀不卖！” “别急嘛，听听价钱再说。”仇九馗舔了舔嘴唇。 男人见状，知道有希望，一咬牙：“一百银元！这是我的底价了！” 一百银元！仇九馗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可是看到陈墨那坚决的眼神，他心中又有些犹豫。 “我的刀不卖。”陈墨冷冷地对男人说道，然后拉着仇九馗就走。 男人在后面还不死心：“一百二十银元！再考虑考虑吧！” “不卖就是不卖！”陈墨头也不回。 仇九馗被拉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眼中满是不舍。 经过一番周折，仇九馗终于在镇上找到了一份差事——打更。 镇长是个精明的胖子，听说仇九馗是出马仙，立即眼前一亮：“正好！我们镇上最近夜里不太平，请您来打更最合适不过了。不但能提醒大家时辰，还能驱邪避鬼，一举两得！” 工钱虽然不高，但包吃包住，对于身无分文的师徒二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仇九馗当即答应下来。 镇长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小屋，还提供了铜锣和更夫用的梆子。陈墨看着那面破旧的铜锣，忍不住问：“师父，打更很危险吗？” “还行吧。”仇九馗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锣锤，“无非就是按时报时，顺便巡视一下街道。有什么危险的？” 然而到了夜里，陈墨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十一点多的时候，仇九馗开始做准备工作。他先在身上贴了几张符纸，然后把桃木剑插在腰间，最后郑重地对陈墨说：“记住，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锣声都不能停。听到了吗？” “为什么？” “停了锣声，我们就得丢工作。” 陈墨撇撇嘴，心想不就是打个更吗，至于这么紧张？ 然而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刚才还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死寂，连虫鸣声都消失了。一阵阴风从巷子深处吹来，带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街道两边的店铺都紧闭着门窗，没有一丝灯光。 “梆——梆——梆！” 仇九馗敲响了梆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时已到，各户关好门窗！” 话音刚落，街道尽头忽然飘来一个黑影，移动的速度极快，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了另一条巷子里。 陈墨看得心里发毛，正要开口，却被仇九馗一把拦住：“别说话，敲锣！” 陈墨连忙举起锣锤，“当——当——当！” 清脆的锣声回荡在街道上，那些躲在暗处的邪祟似乎很忌惮这个声音，纷纷退缩回去。 师徒二人沿着街道慢慢巡视，每走一段路就敲一次梆子报时。一路上陈墨看到了不少奇怪的东西：飘在半空中的白影，从墙缝里探出的鬼手，还有那些忽明忽暗的鬼火。 不过有仇九馗在旁边，这些邪祟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跟着，发出阵阵阴冷的笑声。 第17章 降妖除魔 “师父，”陈墨压低声音问道，“这镇上的邪祟怎么这么多？” “不知道。”仇九馗皱着眉头，“按理说普通的小镇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可能是有什么大家伙在作祟。” 正说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凄厉绝望，听得人心里发寒。 “有情况。”仇九馗握紧了桃木剑，“跟紧我，锣声不能停！” 两人循着哭声走去，来到一座古老的宅院前。这座宅院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门窗破烂，院墙坍塌，杂草丛生。而那阵哭声正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 “当——当——当！” 陈墨用力敲着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哭声忽然停了。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 “准备好。”仇九馗抽出桃木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有大家伙要出来了。” 院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她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容貌，但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阴气。 “是你们…打扰了我的清梦…”女鬼的声音飘忽不定，“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着，她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张腐烂的脸。两个眼眶里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嘴角流着黑色的血。 “妈呀！”陈墨吓得差点把锣给扔了。 “锣声不能停！”仇九馗大喝一声，同时挥剑向女鬼砍去。 桃木剑带着金光划过夜空，女鬼发出一声尖叫，身形瞬间变得虚幻起来。 “当当当当当！” 陈墨拼命敲着锣，手都敲酸了也不敢停。在锣声的震慑下，女鬼的攻势明显受到了影响，动作变得迟缓。 仇九馗趁机念起咒语，桃木剑上的金光越来越亮：“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 一道金光闪过，女鬼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化为黑烟消散在夜风中。 “解决了。”仇九馗收起剑，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女鬼怨气很重，应该是死得很惨。” “师父威武！”陈墨由衷地佩服。 “别夸我了，赶紧继续巡更。今晚估计还有别的东西要出来。” 果然，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师徒二人又遇到了好几波邪祟。有的是吊死鬼，有的是溺死鬼，还有一些说不清楚来历的怪物。不过在仇九馗的桃木剑和陈墨的锣声配合下，这些邪祟都被一一消灭。 天快亮的时候，两人终于结束了第一晚的工作。 “师父，”陈墨累得气喘吁吁，“这镇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邪祟？” 仇九馗望着远方的天际，那里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操控。今晚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家伙还没露面呢。” “那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仇九馗拍了拍陈墨的肩膀，“放心，有师父在，什么牛鬼蛇神都不用怕。” 然而他心里却有些不安。这个青石镇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得多，那些邪祟明显是有组织的。而且从它们的表现来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第一章：面店风波** 九馗摸了摸干瘪的荷包，脸色比锅底还黑。三文钱都没有，这日子过得比乞丐还惨。 “师父，我饿。”林浩捂着肚子，咕噜声响得像打雷。 “饿什么饿，修道之人岂能被口腹之欲所困？”九馗板着脸训斥，肚子却很不争气地跟着响了一声。 林浩斜眼看他：“师父，您这肚子叫得比我还响。” 九馗老脸一红，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正巧路过一家面店，香气扑鼻而来，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算了，师父请你吃面。”九馗大手一挥，推门而入。 店内不大，几张木桌摆得整齐。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手艺看起来不错，正在后厨忙活。 “两碗牛肉面！”九馗豪气地拍桌子。 很快热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两人狼吞虎咽，吃得满头大汗。林浩放下碗筷，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好久没吃这么香的面了。” 九馗也吃得心满意足，正擦嘴时，面店老板走了过来。 “客官，您腰间这把刀真是好物件啊。”老板眼睛发亮，盯着林浩的古刀不放。 林浩下意识护住刀柄：“只是把普通刀而已。” “普通刀？”老板摇头，“在下开面店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但好歹也见过些世面。这刀的成色、花纹，绝非凡品。” 他伸出手：“能否让在下欣赏一番？” 林浩犹豫了一下，看向九馗。九馗点点头：“让他瞧瞧无妨。” 林浩这才将刀递给老板。老板接过刀，仔细端详，越看越是惊叹。 “好刀！真是好刀！”他抚摸着刀身，“这寒光凛冽，刀纹如水波流转，绝对是上等好钢打造。” 说着，他试了试刀锋，竟轻易削下一片木屑。 “削铁如泥！”老板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小兄弟，这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祖传的。”林浩随口答道。 老板双眼放光，搓着手说：“小兄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割爱？价钱好商量。” 林浩脸色一变：“不卖。” “别急着拒绝嘛。”老板笑眯眯地说，“我出十两银子，怎么样？” “我说了不卖。”林浩语气坚决。 老板还想再说什么，九馗突然沉声道：“老板，把刀还给他。” “这…”老板不情不愿地将刀递还给林浩，“小兄弟真的不考虑？十五两如何？” 林浩接过刀，紧紧握在手中：“多少钱都不卖。” “二十两！”老板咬牙道，“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九馗见林浩面露怒色，便站起身来：“老板，刀已经还了，饭也吃完了，该结账了。” 老板这才想起正事，讪讪地说：“两碗面，一共六文钱。” 九馗摸了摸荷包，脸色顿时僵住。完了，身上确实一文钱都没有。 林浩看出端倪，小声问：“师父，您没带钱？” 九馗干咳两声，突然腰板挺直，一脸正气地说：“老板，在下乃是出马仙，专门为民除害。今日路过贵店，感应到此处有邪祟作乱，特来降妖除魔。” 老板愣住了：“什么？” 第18章 众人非议 九馗师徒二人回到镇上时，天色已经大亮。 李霄云背着大刀，跟在师父身后，原本以为解决了如此大的祸患，镇民们会对他们感激涕零。谁知刚一进镇，迎面就碰上了几个早起的妇人。 “哎呀，这不是那个敲锣的疯老头吗？”其中一个胖妇人指着九馗，声音颇大。 “就是他们！昨晚半夜三更的又敲锣，吵得我家孩子哭了一宿！”另一个妇人也跟着抱怨。 九馗眉头微皱，刚要开口解释，却见那胖妇人的目光落在了李霄云背上的大刀上，当即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哎呀妈呀！这小子背着刀干什么？不会是要杀人吧？” “快跑快跑！说不定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杀人犯！” 几个妇人连滚带爬地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喊：“杀人犯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李霄云愣在原地，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他回头看向师父，只见九馗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师父，要不咱们解释一下？”李霄云小声建议。 “解释什么？”九馗冷哼一声，“出马仙的规矩，除妖之事不可声张，免得引起恐慌。再说了，跟这些愚民解释什么？” 话虽如此，但接下来的情况却让师徒二人更加尴尬。 走在街上，但凡遇到镇民，对方不是绕道而行，就是指指点点。那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清晨却格外刺耳。 “就是他们，昨晚又敲锣又放炮的，闹得鸡犬不宁。” “那小子背着刀，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听说他们还住在破庙里，说不定就是流窜犯。” 李霄云越听越来气，恨不得把大刀抽出来给这些人看看，昨晚要不是他们师徒，这镇子早就被那蝙蝠精祸害得不成样子了。 九馗似乎看出了徒弟的想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点，咱们是来修行的，不是来逞英雄的。”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霄云抬头一看，竟是昨天那个年轻警员，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事。 “站住！”年轻警员快步走到二人面前，目光直接锁定在李霄云背上的大刀上。 “有什么事吗？”九馗平静地问道。 “有镇民举报，说你们持有管制刀具，扰乱治安。”年轻警员掏出一张纸，“这是没收令，请你们配合。” 李霄云脸色一变：“凭什么没收我的刀？” “就凭这把刀超过了规定长度，而且有镇民反映你们深夜敲锣，影响休息。”年轻警员的语气很强硬，显然是受了上级的压力。 九馗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们敲锣是有原因的，这把刀也不是用来伤人的。” “什么原因？”年轻警员冷笑，“昨晚你们说什么抓鬼，今天又有什么新说法？”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镇民，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李霄云感到无比憋屈，他们明明是在保护这些人，却被当成了罪犯。 九馗深吸一口气，忽然挺直了腰板：“既然你们要一个说法，那我就给你们一个说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缓缓打开，里面是几张黄纸和一些奇怪的符文。 “老夫九馗，出马仙传人，专门斩妖除魔，保一方平安。”九馗的声音洪亮，在街头回荡。 周围的镇民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这老头疯了吧？” “什么年代了，还出马仙？” “我看是清朝的余孽，该抓起来好好审审！” “对！说不定是反动分子，搞封建迷信！” 人群越聚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往前挤，想要看清楚九馗手里的东西，还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年轻警员见状，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现在不仅要没收刀具，你们还涉嫌传播封建迷信，请跟我们走一趟。” 李霄云见师父被围在中间，心中怒火中烧。他刚要上前，却被九馗一个眼神制止了。 “慢着。”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黄老板！”有人认出了来人，立刻让出一条路。 这位黄老板约莫四十多岁，留着小胡子，虽然穿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镇上的人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地叫一声“黄员外”。 黄老板走到近前，先是看了看九馗，又看了看李霄云，最后把目光落在年轻警员身上。 “小王啊，这是怎么回事？” 年轻警员连忙解释：“黄老板，有人举报他们持有管制刀具，还传播封建迷信。” 黄老板点点头，然后转向九馗：“这位先生，在下黄振华，在这镇上做点小生意。不知您二位从何处来？” 九馗见此人态度恭敬，语气也缓和了些：“在下九馗，这是我徒弟李霄云。我们师徒游历至此，暂住破庙。” “原来如此。”黄振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年轻警员说道：“小王，我看这两位并非恶人。这样吧，我以人格担保，他们绝不会在镇上惹事。至于那把刀，就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如何？” 年轻警员有些为难：“黄老板，这…” “有什么问题吗？”黄振华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年轻警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黄老板担保，那就这样办吧。” 说完，他对九馗师徒说道：“刀要暂时没收，但看在黄老板的面子上，你们可以不用跟我们走。不过以后不许再深夜敲锣，影响镇民休息。” 九馗虽然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李霄云更是憋屈，只能把大刀递给了警员。 围观的镇民见没了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黄振华走到九馗面前，拱手道：“二位，不如到寒舍一叙？” 九馗看了看这个黄振华，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黄振华的宅院位于镇子的东头，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四合院，青砖灰瓦，古朴大气。 进了院子，李霄云不禁暗自咋舌。这院子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光是前院就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院中种着几棵古槐，枝叶繁茂，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第19章 安稳日子 “二位请进。”黄振华亲自引路，态度恭敬得让九馗都有些意外。 进了正厅，早有下人端上了茶水和点心。黄振华亲自为二人倒茶，这份殷勤让李霄云越发觉得奇怪。 “黄老板，你今天帮我们，不会是无缘无故吧？”九馗开门见山地问道。 黄振华苦笑一声：“九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实不相瞒，黄某确实有事相求。” “什么事？” 黄振华站起身来，对着九馗深深一拜：“我独女小娥，自半月前起便卧床不起，请了多位名医都束手无策。听闻九先生是出马仙传人，想请您看看，是否与阴邪之事有关。” 九馗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先说说令嫒的症状。” “小女原本活泼好动，半月前忽然变得萎靡不振，整日卧床，不思饮食。最关键的是，她的声音也变了，变得粗哑难听，还总是说些奇怪的话。”黄振华说到这里，眉头紧锁，“镇上的郎中说是心病，省城的大夫说是癔症，吃了不少药都不见好。” 李霄云在一旁听着，总觉得这症状有些熟悉。 九馗放下茶杯，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请九先生出手相救！”黄振华说着就要下跪。 九馗连忙扶住他：“先别急，我先问你，如果你女儿真的是被阴邪缠身，你准备出多少钱？” 黄振华毫不犹豫：“只要能救我女儿，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九馗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出马仙有规矩，如若是病，我们无能为力，分文不取。如果真的跟阴邪有关，那我们斩妖除魔，也不索一分一毫。” 李霄云在一旁听得目瞠口呆。他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穷了，感情是自己给自己制定了这么一套规矩。 黄振华听了，更是感激涕零：“九先生高风亮节，黄某佩服！那我现在就带二位去看看小女。” 三人来到后院，黄振华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轻声道：“小娥，爹爹带了两位先生来看你。” 房间里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不要！不要！我不要见人！” 这声音确实如黄振华所说，粗哑难听，完全不像是个年轻女子发出的。 九馗示意黄振华推门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一个身影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小娥，出来见见客人。”黄振华轻声劝道。 “走开！都走开！”被子里传来尖叫声，“我不要见任何人！” 九馗走到床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令嫒确实是被邪物缠身了。”九馗转身对黄振华说道，“而且情况比较复杂。” “什么邪物？”黄振华紧张地问。 “蟾蜍精。”九馗的语气很严肃，“而且已经与令嫒的魂魄纠缠在一起，不能简单地用强力驱除，否则会伤到本体。” 黄振华听了，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九先生，求您救救我女儿！她是我唯一的骨肉啊！” 九馗扶起黄振华，沉思了一会儿：“办法倒是有一个，但需要用到一样特殊的法器。” “什么法器？多少钱我都买！” 九馗转身看向李霄云：“就是你那把刀。” 李霄云一愣：“我的刀？可是刀已经被警察拿走了。” “那把刀不是普通的兵器。”九馗解释道，“刀身承载了无数怨魂，这些怨魂的哭声对邪物有特殊的震慑作用，可以把蟾蜍精吓出来而不伤本体。” 黄振华听了，立刻转身跪向李霄云：“小先生，求您把刀给我们用一下！” 李霄云连忙扶起黄振华：“您别这样，刀不在我手上啊。” “我这就去找小王，把刀要回来！”黄振华说着就要往外跑。 九馗拦住他：“不用那么麻烦。李霄云，你去把刀拿回来。” “师父，他们不会给的。” “告诉他们，刀的主人要用刀救人。如果他们不给，就让他们来找我。”九馗的语气很坚决。 李霄云点点头，转身往外走。黄振华想要跟着去，被九馗制止了。 “你在这里陪着令嫒，我们需要保持现场的稳定。” 半个小时后，李霄云拿着大刀回来了。 “师父，他们还挺好说话，一听说救人就把刀还给我了。” 九馗接过大刀，在刀身上弹了一下。 瞬间，房间里响起了数百个鬼魂的哭泣声，凄厉刺骨，让人毛骨悚然。 李霄云吓了一跳，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刀竟然有这样的效果。 床上的黄小娥听到这声音，立刻发出了尖叫：“不要！不要！我怕！” 九馗慢慢把刀靠近黄小娥的耳边，鬼泣声更加清晰。 突然，从黄小娥身上跳出一只巴掌大的蟾蜍，在地上蹦跳着想要逃跑。 九馗眼疾手快，从腰间掏出一张白纸，口中念念有词，那蟾蜍精瞬间被吸进了纸里。 “收工。”九馗把白纸折成纸钱的样子，串在腰间的纸钱串上，得意地拍了拍，“这玩意儿比银子有价值多了。” 床上的黄小娥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爹爹？我怎么了？” 黄振华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抱住女儿：“小娥！你终于好了！” 经过这次救治黄小娥的事件，九馗师徒在镇上的名声悄然发生了变化。虽然九馗再三叮嘱黄振华不要声张，但消息还是在镇上传开了。 “九先生啊，这是出马仙的规矩。”九馗对黄振华说道，“我们只是遇鬼杀鬼，你可千万别替我们招揽生意。规矩不能破。” 黄振华连连点头：“九先生放心，我明白的。” 李霄云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想：师父这规矩还真多，难怪我们总是这么穷。 从黄府出来后，镇上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明显不同了。虽然还是有些畏惧，但多了几分敬畏。 更重要的是，那个年轻警员再也没有找过他们的麻烦，甚至还主动归还了李霄云的大刀。 日子渐渐安稳下来。 师徒二人的打更工作已经轻车熟路。每到黄昏时分，九馗就会拿起铜锣，李霄云背着大刀，开始在镇上巡逻。 “一更天，门户关好，小心火烛！” 第20章 有些担心 师徒二人的打更工作已经轻车熟路。每到黄昏时分，九馗就会拿起铜锣，李霄云背着大刀，开始在镇上巡逻。 “一更天，门户关好，小心火烛！” 九馗的声音在夜晚的街道上回荡，虽然还是有人抱怨，但抱怨声已经小了很多。 有时候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李霄云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比如那天晚上，他们路过王屠夫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个死老头子，每天就知道喝酒！家里的猪都瘦成什么样了！”王屠夫的媳妇在骂人。 “喝酒怎么了？我辛苦一天，喝点酒放松放松不行吗？”王屠夫不甘示弱。 “放松？你看看隔壁李屠夫家，人家的猪肥得流油，咱家的猪瘦得跟狗似的！” 九馗听了，对李霄云小声说：“这王屠夫确实不行，养猪都养不好。” 李霄云好奇：“师父怎么知道的？” “昨天路过他家猪圈，那些猪一看到你的刀就害怕得直哆嗦。正常的猪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除非是做了亏心事。” “猪还能做亏心事？” “当然能。王屠夫肯定偷工减料，给猪喂的都是些垃圾食物。猪虽然是畜生，但也有灵性，知道自己被亏待了。” 李霄云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师父连猪的心思都能猜到。 还有一次，他们路过镇东头的老槐树时，九馗忽然停下脚步。 “那棵树上有东西。”九馗指着老槐树说。 李霄云抬头看去，什么都没看到：“师父，什么都没有啊。” “有个老树精，不过是个善类，在那里修炼了快一百年了。”九馗解释道，“它白天装死，晚上出来透气。” “那我们要不要管管？” “管什么？人家又没害人，安安静静修炼挺好的。咱们出马仙不是见鬼就杀，得分善恶。” 李霄云点点头，又学到了新知识。 除了打更工作，九馗还会利用闲余时间教导李霄云如何识别和对付各种鬼怪。 这天上午，九馗带着李霄云来到镇外的乱坟岗。 “今天教你怎么招鬼。”九馗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招鬼的目的不是为了玩耍，而是为了清理那些游荡的孤魂野鬼。” “为什么要清理它们？”李霄云不解。 “孤魂野鬼在阳世游荡时间长了，容易变成厉鬼。与其等它们害人再去收拾，不如趁早解决。”九馗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着符文，“这叫预防为主。” 符文画好后，九馗点燃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周围就开始有阴风阵阵，隐约能听到鬼魂的呻吟声。 “来了。”九馗提醒李霄云，“数数看有多少个。” 李霄云瞪大眼睛，勉强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影子在周围飘荡：“好像有五六个？” “七个。”九馗纠正道，“你的阴阳眼还不够纯熟，需要多练习。” 接下来就是实战教学了。九馗让李霄云抽出大刀，对着那些鬼魂一个个砍过去。 刚开始李霄云还有些紧张，担心会砍错人。但九馗告诉他，这些都是无主孤魂，砍了是超度它们，对它们也是好事。 经过一个上午的练习，乱坟岗的孤魂野鬼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师父，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李霄云有些担心。 “放心，那些活着的都被你吓跑了，跑出十里之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九馗很满意今天的收获，“这一片地方算是彻底安全了。” 李霄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有些成就感。虽然看不到那些鬼魂的具体模样，但每次刀砍下去，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净化了。 就这样，师徒二人在镇上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顺心。 九馗的脾气也比刚来时温和了许多，虽然偶尔还会因为一些小事发火，但总体来说心情不错。 李霄云的本事也在一天天进步，不仅阴阳眼越来越清晰，连对鬼魂的感知能力也在提升。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可以在这个小镇安稳修炼一段时间的时候，新的麻烦又来了。 这天傍晚，正当他们准备开始打更时，镇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进了镇子，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十几个衙役。 “这是县里来人了。”有镇民小声议论。 “看样子是来抓人的，不知道谁惹了事。” 李霄云心中一紧，暗想不会是冲着他们来的吧？ 九馗却很淡定，继续整理着手中的铜锣：“该来的总会来，不用紧张。” 果然，那队人马直奔破庙而来。 黄老板的宅院里，烛火摇曳，影子在墙上扭动着。我跟着九馗师傅踏进内堂，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床榻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面色青白如纸，眉头紧锁，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身体不时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腾。 “九爷，您看看，我女儿这是怎么了？”黄老板满脸焦急，声音都有些颤抖。 九馗走近床边，伸手在女子额头上探了探，随即皱起眉头。他的手指在女子太阳穴处轻点几下，女子突然睁开眼睛，但那双眼睛竟然变成了绿色，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蟾蜍精。”九馗沉声道，“而且是个老精怪，在这丫头体内扎根不浅。” 我心中一紧，蟾蜍精？这玩意儿听起来就不是好惹的。 黄老板脸色更加难看：“九爷，那该怎么办？” “往常碰到这种情况，我都是一刀斩了，干净利落。”九馗摸着下巴，“但这次不同，这精怪与你女儿的魂魄纠缠得太深，贸然动手会伤到她的本体。” 听到这话，黄老板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九爷，求您救救我女儿，她是我唯一的骨肉啊！” 李玄手中长刀轻颤，刀身上青光流转，那道怨魂在刀刃牵引下缓缓被吸入其中。围观的赌徒们瞪大眼睛，看着擂台上这诡异的一幕，刚才还在嚎叫的厉鬼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1章 擂台收鬼 “这…这是什么妖法？” “见鬼了，真的见鬼了！”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有人开始往后退去。李玄专心致志地收着鬼魂，完全忘记了自己正站在擂台之上。直到刀身归于平静，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对面的壮汉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地上。李玄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比武呢。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看着眼前这个魁梧大汉。 “那个…你还要打吗？” 壮汉哪里还敢动手，连连摇头：“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李玄见状，只好用刀背轻轻敲了敲对方的后脑勺。壮汉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那些原本押壮汉赢的赌徒们脸都绿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该死的，老子押了五十两银子！” “青龙帮这次亏大了！” 台下的钱老三脸色铁青，看着手中厚厚一沓银票，心疼得直抽搐。原本以为能大赚一笔，没想到遇到这么个邪门的小子。不但本钱打了水漂，还得倒贴给那些押李玄赢的人。 “妈的，今天真是见鬼了！”钱老三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李玄，心中已经盘算着如何报复。 李玄从擂台上下来，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倒是无所谓，收了几个鬼魂，心情还不错。至少今晚又能安稳睡个好觉了。 天色渐晚，李玄准备找个客栈歇息。却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夜深人静，李玄正在客栈房间里打坐调息，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警觉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堵住了。 “小子，乖乖跟我们走一趟！” 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着寒芒。李玄心中一惊，自己的武功本就不高，对付几个普通人还行，面对这些明显是练家子的汉子就有些吃力了。 他刚要拔刀，却被对方抢先一步。一条绳索套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几把刀架在了他的身上。 “别动！再动就宰了你！” 李玄无奈，只好乖乖束手就擒。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自己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章青龙帮寻衅** 青龙帮的总舵就在城西的一座大宅院里。李玄被押着进入正厅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面相凶狠，正是青龙帮帮主程虎。 “就是这小子让我们损失了三千两银子？”程虎上下打量着李玄，眼中满含杀意。 钱老三在一旁添油加醋：“帮主，这小子在擂台上装神弄鬼，用妖法迷惑众人，害得咱们血本无归！这口气不能这么算了！” “妖法？”程虎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收鬼驱邪，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罢了！” 李玄被绳子捆着跪在地上，闻言皱了皱眉：“我确实是在收鬼，这有什么好骗的？” “还敢狡辩！”程虎一拍桌子，“你害得我青龙帮损失惨重，今天不给个说法，休想活着走出这里！” “你们想要什么说法？” “赔钱！五千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李玄苦笑：“我一个出家人，哪来那么多银子？” “没钱？那就用命来还！”程虎眼中凶光一闪，挥手示意手下动手。 几个打手立刻围了上来，拳脚相向。李玄被打得鼻青脸肿，却咬牙不肯求饶。正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堂中一个年轻女子身上。 那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年纪，长得颇为俊俏，但此时脸色苍白，眉心隐隐透着一丝黑气。在她身后，李玄分明看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鬼影。 “等等！”李玄突然开口，“你们堂中那位姑娘，已经沾染了阴邪之气，再不除去，三日内必死无疑！” 堂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女子。 “胡说八道！”女子勃然大怒，她正是程虎的女儿程小辣椒，平日里最是泼辣，哪容得别人咒她。她几步冲到李玄面前，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耳朵。 “你这个臭道士，竟敢咒我死！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李玄被扯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坚持说道：“姑娘，我没有咒你，是真的看到了鬼影缠身。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夜不能寐？” 程小辣椒手上动作一顿，她确实最近睡不好，总是被一些奇怪的声音吵醒。但她嘴硬道：“关你什么事！” 程虎见女儿被人说得面有鬼影，更是怒不可遏：“大胆！竟敢咒我女儿，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李玄情急之下，手指轻弹刀柄。“铮”的一声轻响传来，堂中众人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清音，却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唯独程小辣椒突然惨叫一声，捂着头蹲了下去：“啊！好痛！它…它在撕扯我的魂魄！” 众人大惊，程虎连忙扶起女儿：“小辣椒，你怎么了？” “爹…我看到了…一个穿白衣的女人，她一直跟着我…”程小辣椒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刚才李玄弹刀的时候，其他人都没事，只有程小辣椒有反应，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身上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程虎脸色大变，看向李玄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凶狠：“你…你真的能看到鬼？” 李玄点头：“这位姑娘身后跟着一个女鬼，看样子怨气很重。如果不及时驱除，恐怕…” “你能救我女儿？”程虎急切地问道。 “我可以试试，但是需要找到我师父。”李玄趁机提出条件，“只有他老人家才有足够的道行驱除这等厉鬼。” 程虎皱眉：“你师父在哪里？” “九馗道长，江湖人称九馗真人。我出师后就和他老人家失散了，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程小辣椒虽然还在发抖，但听到希望，立刻抓住李玄的袖子：“你一定要救我！我还不想死！” 程虎见女儿这样，心疼不已：“好，我答应你！只要能救我女儿，什么条件都行！”他转头看向钱老三，“老三，你不是说认识很多江湖朋友吗？赶紧去打听九馗真人的下落！” 第22章 师父线索 钱老三心中暗喜，连忙拍胸脯保证：“帮主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找到九馗真人！” 其实钱老三对九馗道长的下落一无所知，他当初为了骗李玄上擂台才编的谎话。但现在帮主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这可是个好机会。钱老三心思活络，早就对帮主之位垂涎三尺，如果程小辣椒死了，程虎膝下无子，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上位。 于是他表面上积极寻找，暗地里却故意拖延。 三天后，钱老三匆匆回到帮中：“帮主，有消息了！有人说在城北的破庙里见过一个道士，很像九馗真人！” 李玄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真的吗？在哪里？” “就在城北十里外的山神庙，那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手中还拿着一把奇特的法剑。”钱老三故意描述得很详细，让人不得不信。 程虎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李玄二话不说，立刻动身前往城北。钱老三暗中派了个手下化装成道士，在山神庙等着。 李玄匆匆赶到山神庙，果然看到一个白发道士在庙中打坐。他激动地跑上前去：“师父！您老人家终于找到了！” 那假道士睁开眼睛，故作高深：“贫道并非九馗，你认错人了。” 李玄仔细一看，确实不是师父，顿时失望不已。他在庙里等了整整一天，希望师父会出现，但始终没有音信。 天黑时分，李玄垂头丧气地回到青龙帮。钱老三假意安慰：“别灰心，我再想想办法。”心中却暗自得意，时间拖得越久，程小辣椒的情况就越糟糕。 果然，程小辣椒的病情急剧恶化。她脸色苍白如纸，经常被恶梦惊醒，白天也经常看到不存在的东西。程虎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查不出病因。 “都是你！”程小辣椒虚弱地指着李玄，“你找不到师父，我就要死了！” 李玄愧疚不已：“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钱老三在一旁假意关切：“这可怎么办啊，小姐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又过了两天，钱老三再次带来消息：“李玄，有人在东郊的乱葬岗见到九馗真人了！” 李玄立刻又赶了过去，结果还是一场空。如此往复几次，李玄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最要命的是，程小辣椒的情况已经危在旦夕。按照阴阳五行的说法，驱鬼需要选择特定的时辰，错过了最佳时机，就要等到下一个轮回。而以程小辣椒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钱老三表面上着急，心里却在偷笑。他故意误导李玄，就是要错过救治的最佳时机。只要程小辣椒死了，程虎伤心欲绝之下，说不定就会把帮主之位传给他这个得力手下。 “李玄，你怎么还不去找？”钱老三催促道。 李玄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程小辣椒，心中五味杂陈。他刚出师不久，道行浅薄，面对这种情况真的束手无策。师父又找不到，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姑娘死去吗？ 程小辣椒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李玄：“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泼辣劲儿。面对死亡，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也变得温柔起来。 李玄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程小辣椒总是被鬼泣声吵得睡不着觉。李玄就坐在床边，轻轻弹着刀刃，用那微弱的声波为她驱散身边的阴邪之气。 “谢谢你。”程小辣椒第一次对他这么温和地说话，“至少…让我安静地走完最后一程。” 程虎看到女儿比以前开心了一些，对李玄的怨恨也减轻了不少。但时间越来越紧迫，如果再找不到解决办法，恐怕真的要天人永隔了。**第十章** 夜色如墨，府中灯火摇曳。 苏沐轻抚着刀柄，站在院中望着二楼的窗户。自从那日告知小辣椒死期后，她的性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往日的刁蛮霸道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疼的温柔。 “苏大哥。” 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苏沐回头，见小辣椒披着薄纱走来，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又睡不着？” 小辣椒点头，眼中带着些许恐惧：“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楚了。” 苏沦心中一紧。这些日子以来，缠在小辣椒身上的恶鬼愈发猖狂，每到深夜便会发出凄厉的哭号声，只有她能听见。 “今晚我在你房外守着。”苏沐握住刀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小辣椒咬了咬唇：“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说什么傻话。”苏沐伸手轻拍她的肩膀，“走吧，先回房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小辣椒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苏沐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将长刀横放在膝上。 约莫子时，房内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苏沐知道，那不是小辣椒在哭，而是恶鬼在作祟。他轻弹刀刃，一道清脆的铮鸣响起，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苏大哥？”小辣椒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我在。”苏沐继续弹着刀刃，一下又一下，节奏缓慢而稳定。 房内再无声响，小辣椒似乎睡着了。苏沐却不敢松懈，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稍作休息。 连续几日如此，黑虎帮的帮众们都看在眼里。起初还有人窃窃私语，说苏沐居心不良，但见帮主陈老大并无怒意，便也不敢多言。 这日午后，陈老大叫来苏沐：“听说你这些日子都在小辣椒房外守夜？” 苏沐点头：“她被恶鬼缠身，夜不能寐。我用刀鸣驱邪，稍能缓解。” 陈老大打量着他，许久才说：“我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脾气不好。这段时间倒是变了不少，常常对我笑，也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苏沦低声道。 “你…”陈老大眼中闪过痛苦，“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苏沐沉默片刻：“我还在想办法。” 陈老大长叹一声，摆手让他退下。 黄昏时分，苏沐正在后院练刀，冯二狗匆匆跑来：“苏兄弟，有好消息！” 苏沐停下动作：“什么好消息？” “我打听到了，城西有个云顶观，观主据说道行高深，专治鬼怪之症。”冯二狗眉飞色舞，“我已经联系好了，明日就能请他来看小辣椒！” 第23章 劫难逃了 苏沐心中升起希望：“真的？” “千真万确！不过…”冯二狗搓了搓手，“那道长要价不菲，需要纹银五百两。” “五百两？”苏沐皱眉，这可不是小数目。 “为了小辣椒的命，这点钱算什么。”冯二狗拍着胸脯，“你放心，我已经先垫付了定金，明日道长必到。” 苏沐点头，心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小辣椒的感情已非寻常。若真能救她一命，便是倾家荡产也值得。 次日一早，苏沐早早起身等候。然而等到日上三竿，却不见冯二狗的影子。派人去寻，才得知他昨夜便离开了帮中，不知去向。 苏沐脸色铁青，冲到冯二狗的房间，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连私人物品都收拾得一干二净。 “又被骗了…”苏沦握拳，青筋暴起。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从镇邪符到驱鬼香，再到这次的云顶观道长，冯二狗一次次许下承诺，又一次次食言而肥。而每一次的失望，都让小辣椒的病情雪上加霜。 苏沐再也忍不下去了。 **第十一章** 傍晚时分，冯二狗鬼鬼祟祟地溜回了帮中。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料到苏沐早就在暗处等着。 “冯二狗！” 一声怒喝如雷鸣炸响，冯二狗吓得一个趔趄，回头便见苏沐面色铁青地走来。 “苏…苏兄弟，你怎么在这？”冯二狗强作镇定。 “云顶观的道长呢？”苏沐逼近一步。 “这个…那个道长临时有事，说是改日再来…” “放屁！”苏沐一把揪住冯二狗的衣襟，“根本就没有什么云顶观道长，对不对？” 冯二狗被抓得透不过气：“苏兄弟，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还要怎么解释？”苏沐怒火中烧，“从镇邪符到驱鬼香，再到这次的道长，你一次次骗我，拿小辣椒的命开玩笑！” “我没有…”冯二狗想要狡辩。 苏沐哪里还听得进去，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冯二狗顿时弓成虾米状，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知不知道，每一次的失望都让她的病情加重？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每晚都被鬼哭声折磨得无法入睡？”苏沐越说越怒，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冯二狗身上。 “别打了，别打了！”冯二狗抱头鼠窜，“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苏沐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说，为什么要一次次骗我？” 冯二狗在地上滚来滚去，鼻青脸肿：“我…我只是想多赚点钱…” “赚钱？拿人命赚钱？”苏沐气得发抖，又是一脚踢过去。 这时，不少帮众听到动静赶来围观。见苏沐在暴打冯二狗，都议论纷纷。 冯二狗见有人来，立刻大声喊道：“救命啊！苏沐杀人了！” 苏沐正在气头上，哪管这些，继续对冯二狗拳打脚踢。直到将他打得半死不活，这才住手。 “以后再敢骗我，我要你的命！”苏沐恶狠狠地瞪着冯二狗。 冯二狗躺在地上起不来身，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夜深人静，苏沐照例在小辣椒房外守夜。今晚她的情况似乎格外糟糕，房内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苏沐轻弹刀刃，试图安抚那些恶鬼，但效果甚微。他心中焦急，恨不得冲进房去。 “苏大哥…”小辣椒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虚弱得像游丝。 “我在。”苏沐起身推门而入。 房内点着一盏油灯，小辣椒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淋漓。 “它们…它们在笑…”她颤抖着说，“笑得好可怕…” 苏沐快步走到床边，将长刀横在小辣椒身前：“别怕，有我在。”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冯二狗的喊声：“来人啊！苏沐要杀小辣椒！他带着刀进了小辣椒的房间！” 苏沐心中一沉，知道不好。果然，不到片刻功夫，院中便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出来！”陈老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小辣椒惊恐地看着苏沐：“苏大哥，怎么办？” 苏沐握紧刀柄，知道今夜怕是在劫难逃了。 院中火把通明，黑虎帮的精锐尽数赶来，将小辣椒的房间团团围住。陈老大面色铁青地站在人群中央，冯二狗躲在他身后，脸上还带着被打的痕迹。 “苏沐！你给我出来！”陈老大怒吼道。 房内，苏沐看了一眼床上的小辣椒，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他手持长刀，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凛然。 “帮主。”苏沐抱拳道。 “你还有脸叫我帮主？”陈老大指着他，手指都在颤抖，“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要对我女儿下毒手？” “帮主误会了，我是在为小辣椒驱邪…” “驱邪？”冯二狗跳出来，指着苏沐大声道，“深更半夜带着刀进入姑娘闺房，这是驱邪？分明是想趁人不备下毒手！” “你放屁！”苏沐怒视冯二狗，“我若真要害她，何必等到现在？”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打我？”冯二狗做出委屈状，“是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阴谋，所以恼羞成怒？” 围观的帮众们议论纷纷，看向苏沐的眼神都带着怀疑。 陈老大越听越怒：“苏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帮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沐正要解释，突然房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众人齐齐望向房门，只见小辣椒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她蓬头垢面，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辣椒！”陈老大心疼地冲上前去。 小辣椒看到父亲，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爹爹，你看到了吗？他们在笑，他们都在笑…” “谁在笑？辣椒，你醒醒！”陈老大握住女儿的肩膀。 小辣椒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苏沐身上。她的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不要…不要过来…”她指着苏沐，声音尖锐刺耳，“是你…都是你害的！” 陈老大见女儿如此惊恐，怒火彻底爆发：“苏沐！我杀了你！” 他拔出腰刀，朝苏沐冲来。 第24章 困兽之斗 九馗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青光从指尖射出，在老四周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法网。 “快，趁现在！” 男主握紧刀柄，朝着被法网困住的老四冲去。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直指老四的心脏。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刺入的瞬间，男主对上了老四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没有疯狂，没有杀意，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仿佛在说：“孩子，为什么连你也要杀我？” 男主的手颤抖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老四猛然挣脱法网，一把夺过男主手中的刀。 “铮——” 刀身发出清脆的鸣响，仿佛见到了久违的主人。 “好刀，好刀啊！”老四抚摸着刀身，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多少年了，它还认得我。” 九馗脸色大变：“不好，刀遇正主，威力倍増！” 话音刚落，老四挥刀斩向束缚自己的法网。青光瞬间被撕成碎片，九馗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师父！”男主惊呼。 “我没事。”九馗强撑着站起身，“现在怎么办？” 老四握着刀，身上的煞气更加浓重。他看着男主，眼中的清明渐渐被疯狂取代：“既然你要杀我，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九馗咬牙结印，想要再次施法，却发现法力已经透支。刚才为了困住老四，他几乎用尽了全部修为。 “支撑不住了。”九馗暗骂一声，忽然注意到男主腰间的白纸钱，“对了！你腰上的纸钱！” “什么？”男主茫然。 “收服的鬼可以使用！快，把它们都放出来！” 男主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收服了几只鬼。但他从来没有召唤过，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眼看老四又要挥刀砍来，男主情急之下抓住腰间的纸钱：“出来！都给我出来！” 白纸钱瞬间燃烧，几道黑影从中钻出。 黑拳场的那几只恶鬼，还有从辣椒身上驱除的那只怨灵，全部出现在院中。 九馗瞪大眼睛：“你疯了！初学者一次最多召唤一只，这样会遭反噬的！” 但令他震惊的是，男主不但没有遭到反噬，反而神色自若地看着这些鬼魂。 “怪物！”九馗心中暗叹，这小子的天赋未免太可怕了。 几只恶鬼刚一出现，立刻就想要逃跑。它们可不想再被收服一次。 “等等！”九馗急声提醒，“你必须和它们立契约，否则它们不会听你的！” “契约？”男主看着即将消散的鬼魂，情急之下喊道，“只要帮我度过这次难关，我就放你们自由！” 几只鬼魂顿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诧异的光芒。 “当真？”其中一只问道。 “当真！” “成交！” 契约瞬间成立，几只鬼魂的身形也变得凝实起来。 九馗欲言又止，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糊涂，放走这些恶鬼岂不是放虎归山？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有了鬼魂相助，局势立刻发生了转变。 几只恶鬼扑向老四，与他缠斗起来。虽然老四实力强横，但同时对付这么多对手，也显得力不从心。 九馗趁机调息，法力稍有恢复。他看向男主：“现在是机会，我们师徒联手！” 男主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包抄过去。 九馗双手结印，一道道法术接连施出，不求伤敌，只求困敌。而男主则伺机而动，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有了默契。九馗负责控制，男主负责攻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现在！” 九馗一声断喝，所有法术同时爆发，将老四困在原地。 男主身形如电，从一只恶鬼手中夺过一把生锈的刀，直刺老四的后心。 “噗嗤——” 刀锋入体，老四身体一僵。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主，眼中的疯狂渐渐消散，恢复了清明。 “孩子…”他嘴角溢出黑血，“你…做得对。” 说完，老四轰然倒地。 九馗长舒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张黑色的纸钱。 “黑色级别，”他有些自豪地说道，“这可是高阶货色，一般的恶鬼可收服不了这种层次的存在。” 黑纸钱燃烧，将老四的魂魄收入其中。 九馗满意地将纸钱收起：“总算搞定了。” 然而男主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老四的尸体，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养育自己多年的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手中。这种感觉让他难以接受。 “为什么？”男主仰天长啸，“他为什么要屠村？他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九馗叹了口气，走到男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他看向远方，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你想知道真相吗？” 男主点头。 九馗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二十年前，老四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刽子手。 那时候的他，信奉着“杀一人救千人”的理念，每一刀都砍得理直气壮。土匪、强盗、恶霸，死在他刀下的恶人不计其数。 他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百姓的保护神。 直到退休那一天，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滚！杀人恶魔！” “离我们远点！” “你身上全是血腥气，别祸害我们村子！” 村民们的辱骂声此起彼伏，老四站在村口，看着这些曾经被自己保护的人，心如刀绞。 他父母早逝，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也没有妻儿。本以为回到故乡能有个安身之处，却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冷眼和唾弃。 “我做错了什么？”老四在心中不断问自己。 他砍的每一个头，都是该死的恶人。可为什么现在连善良的百姓也怕他、恨他？ 就在老四心灰意冷，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他在村外的小路上捡到了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男主。 “爸爸…”襁褓中的婴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没有恐惧，只有信任。 老四的心瞬间融化了。 他决定留下来，收养这个孩子。或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补偿吧。 从那以后，老四变得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的身份会连累孩子，所以平时很少出门，专心在家照顾男主。 第25章 流言蜚语，恶意中伤 但村民们的流言蜚语却越来越多。 “那个杀人魔怎么收养了个孩子？” “该不会是想拿孩子练手吧？” “说不定哪天就把孩子的头也砍了！”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插在老四心上。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照顾孩子？ 最让他痛苦的是，有些村民当着男主的面说这些话。 “小心点，别让那个杀人魔伤害你。” “他迟早会露出真面目的。” 男主还小，不太明白这些话的含义，但老四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着男主困惑的眼神，心如刀绞。 这种痛苦持续了很多年。老四默默承受着，只因为不想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还信任他的人。 然而，积怨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 那天，村里的孩子们又在欺负男主，说他是“杀人魔的儿子”。男主哭着回家，问老四：“爸爸，他们说你是坏人，是真的吗？” 老四看着孩子红肿的眼睛，心中的怒火终于无法压制。 那一夜，他提着刀走出了家门。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恶魔，那他就做一次真正的恶魔！ 屠村的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老四杀了所有曾经辱骂过他的人，包括那些欺负男主的孩子。 但当他提着滴血的刀回到家中，看到男主恐惧的眼神时，他突然清醒了。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从那一刻起，老四就疯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真正的恶魔，更无法面对男主失望的眼神。 煞气入体，他彻底沦为了厉鬼。 九馗说完这个故事，长叹一声：“他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或许对他来说，这样的结局也是一种解脱吧。” 男主听完，眼中含泪：“他…他其实是个好人。” “是的，”九馗点头，“他是个好人，只是这个世界对好人太残酷了。” 夜风吹过，院中一片寂静。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为一个悲惨的灵魂默哀。第一章：血手无情，慈心有意 九馗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带着几分沧桑。 “你可知道，老四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李云沉默不语，只是紧握着手中的桃木剑。月光洒在九馗苍白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往事。 “那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九馗缓缓开口，“当年的老四，可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虽说长得粗犷些，但心地善良，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李云眉头微蹙：“那他为何会…” “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九馗苦笑一声，“这世道啊，往往是好人不得好报。老四年轻时在县城当差，专门负责处决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强奸幼女的、杀人越货的、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凡是该死的，他一个不留。” “他砍的每一颗头颅，都是在为民除害。可惜啊，百姓只看到了他手上的血腥，却不知道那些血都是恶人的。”九馗摇头叹息，“时间久了，老四自己也麻木了。双手沾满鲜血，夜夜噩梦缠身，最终选择了提早退休。” 李云听得入神，仿佛能看到那个在刑场上挥刀的身影。 “老四回到村子时，父母已经相继去世。他孤身一人，本想着安度余生，却没想到村民们都对他避之不及。”九馗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凉，“你想想，一个满身煞气、双手染血的刽子手突然回到村里，谁不怕？” “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和厌恶。老四心中苦闷，却也无话可说。毕竟他确实杀过太多人，哪怕都是该死的恶徒。” 李云不禁想到了自己初见老四时的情景，那张凶恶的面容确实令人胆寒。 “就这样过了半年，老四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村民们议论他，孩子们见了他就哭，商贩们也不愿意卖东西给他。”九馗顿了顿，“直到那个雨夜，一切都改变了。” “什么雨夜？”李云忍不住问道。 “老四在河边捡到了一个婴儿，就是你。”九馗看向李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时你才几个月大，被人装在竹篮里丢在河边，奄奄一息。老四见了，心中一软，便将你抱了回去。” 李云心中一震，原来自己是被老四捡来的。 “你可知道老四当时有多欣喜？”九馗的声音有些颤抖，“一个孤独了大半辈子的人，突然有了个孩子相伴，那种喜悦是无法言喻的。他把你当作上天赐给他的礼物，精心照料，生怕有半点闪失。” “可是…”九馗话锋一转，“村民们却不这么想。” 李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四抱着你回村的第二天，流言蜚语就传开了。”九馗的声音变得沉重，“村民们窃窃私语，说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怎么会突然收养孩子，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云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阵愤怒。 “最恶毒的是那个疯婆子王寡妇，你还记得她吗？”九馗冷笑一声，“就是之前在你家门口撒泼的那个老太婆。她到处散布谣言，说老四收养你是为了养肥了再杀，要把你的头颅砍下来祭刀。” “还有村里那些膝下无儿的夫妇，眼红老四有了孩子，便编造各种理由想要抢走你。其中最过分的是铁匠李三，他老婆不能生育，便到处说老四心肠歹毒，迟早会害了你，不如把你交给他们夫妇抚养。” 李云想起了那个满脸横肉的铁匠，心中更加愤慨。 “老四起初还想解释，说自己真心想要抚养你长大。可是谁肯信一个刽子手的话？”九馗摇头苦笑，“村民们的恶意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人当面质疑老四的动机。” “记得那个春天，你刚学会走路，老四牵着你到村口买菜。那个卖菜的老汉见了你们，竟然当众说：''老四啊，你这是想把孩子养多大才下手啊？是不是打算等他十岁八岁的，头颅更大一些？''” 李云听得浑身发抖，怒火中烧。 第26章 因果循环 “老四当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牵着你离开了。可是从那以后，村里的流言更加肆无忌惮。”九馗继续说道，“最让老四寒心的是，连你的同龄玩伴的父母都不许孩子和你一起玩耍，生怕你会被老四的煞气影响。” “那时的你还小，不懂这些大人的恶意，经常哭着问老四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不和你玩。老四每次都只能抱着你，红着眼眶说没关系，有义父陪你就够了。” 李云的眼眶湿润了，想象着幼时的自己和老四相依为命的情景。 “最过分的一次，是你五岁那年。”九馗的声音变得更加愤怒，“李三夫妇联合了几个村民，趁老四不在家的时候，想要强行把你带走。他们说老四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根本不配养孩子，你跟着他迟早会被害死。” “他们把你吓得哭天喊地，正要强行带走的时候，老四回来了。”九馗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可知道老四当时有多愤怒？他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鬼头刀，指着那些人说：''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那些村民被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可是从那以后，老四和村民们的关系就彻底决裂了。” 李云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于老四的保护，又为他承受的压力而心疼。 “从那以后，老四就成了村里的眼中钉、肉中刺。”九馗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村民们不仅不卖东西给你们，甚至联合起来孤立你们。老四只能到更远的镇上购买生活用品，每次都要走很远的路。” “可是老四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任何委屈和痛苦。他把所有的苦都咽到肚子里，只为了给你一个相对正常的童年。”九馗看向李云，“你可知道他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李云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村里的孩子们在大人的教唆下，经常朝你们家扔石头，在门口画乌龟，甚至往井里扔死猫死狗。老四每次都默默清理，从不计较。”九馗继续述说着那些往事，“最让他伤心的是，你渐渐长大后，也开始质疑他的身份。你问他为什么村里人都怕他，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你们来往。” “老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告诉你，他以前做过一些工作，得罪了一些人。他不想让你知道真相，怕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厌恶他。” 李云想起了少年时期对老四的种种疑惑和不解，心中更加愧疚。 “老四一天天变得沉默寡言，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他背负着整个村子的恶意和压力，只为了抚养你长大成人。”九馗的声音有些颤抖，“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都没有一个村民对他表示过善意。” “甚至在他的葬礼上，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来送他最后一程。只有你一个人跪在他的坟前，哭得撕心裂肺。” 李云已经泣不成声，双腿发软地跪在地上。 “可是，最让老四怨恨的事情，是在他死后发生的。”九馗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那个疯婆子王寡妇，竟然在你离开村子后，带着一帮人挖开了老四的坟墓，说要鞭尸泄愤。” “什么？！”李云猛地抬起头，眼中满含愤怒。 “她们不仅砸烂了老四的棺材，还把他的尸骨扔得到处都是，说死了也不能让这个恶魔安息。”九馗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就是这件事，彻底点燃了老四心中的怨恨，让他变成了厉鬼。” “那一夜，老四的怨魂从破碎的棺材中爬出，血洗了整个村庄。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九馗笑得很凄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李云听完，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抱着头痛哭起来：“老四他…他没有错！他为了我承受了那么多，到死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是那些村民太过分了！” “我知道。”九馗走到李云身边，轻抚着他的肩膀，“老四对你的情义，确实盖天。他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那你为什么还要…”李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为什么还要除掉他？” 九馗无奈地摇了摇头：“阴阳不两立，这是天地间的规则。无论老四生前有多么善良，死后变成厉鬼就是对人间的威胁。我必须履行职责，将他超度。” “错的不是老四，也不是你。”九馗望向远方，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错的是这个世间的险恶人心。”**第一章** 九馗缓缓收起手中的红绳，老四的身影在空中扭曲着，最终被完全束缚在那根看似普通的绳索之中。整个过程中，老四都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混浊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男主一眼。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九馗将红绳收入袖中，语气平淡如水。 男主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刚才老四保护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那份执着的守护让他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情感。 九馗走到窗边，望着村庄的方向：“那还要从你小时候说起。” “老四捡到你的时候，你才三四岁的模样，浑身是血，奄奄一息。他本可以视而不见，毕竟那时候村子里已经开始传言，说你是个不祥的孩子。” 男主愣住了：“不祥？” “你父母死得蹊跷，房子烧得干净，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村民们觉得这不正常，认为你身上有邪祟附体。”九馗转过身，“但老四不信这些，他把你带回家，用尽心力照顾你。” “可村民们的流言蜚语从未停止过。他们说老四图谋不轨，想要你的命。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村东头那个疯婆子。” 男主皱眉：“疯婆子？” “她本名叫翠花，早年丧夫，膝下无子。看到老四收养你，心中嫉妒得发狂。整天在村里说老四迟早要砍了你的头，说他养你只是为了等你长大些，血气更足的时候下手。” 九馗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几分冷意：“还有村里那些不能生育的夫妇，他们眼红老四有了你这个孩子，便跟着疯婆子一起造谣。甚至有人直接找上门去，说要收养你，实际上是想从老四手里抢走你。” 第27章 霸王餐 男主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老四当然不答应。那天晚上，几个村民堵在他家门口，说要''救''你脱离魔爪。老四二话不说，提着柴刀就冲了出去。” 九馗顿了顿：“他一个人，追着十几个大人满村子跑，硬是把他们全都赶走了。从那天起，整个村子的人都把老四当成了仇人。” “可老四从不后悔。他顶着所有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一个人把你拉扯大。村民们不卖给他粮食，他就去山里挖野菜；没人愿意和他说话，他就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的压力。” 男主感觉胸口发闷，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翻腾着。 “直到老四死的那天，村民们还在说风凉话。说他终于得到报应了，说你这个祸害总算要没人管了。”九馗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可最过分的，还是那个疯婆子。” “老四下葬的时候，她竟然跑去扰棺，说要把老四挫骨扬灰，免得他变成鬼还来害人。” 男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她怎么敢…” “就是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老四的怨魂。他本来死时心中虽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对你的牵挂。可疯婆子这么一闹，他积压多年的愤怒瞬间爆发了。” “当天夜里，老四就回来了。先是那个疯婆子，然后是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村民，一个一个，全都没能逃过他的报复。” 九馗走回到男主面前：“这就是因果循环。村民们的恶意造就了老四的怨恨，而老四的怨恨又反过来惩罚了他们。没有谁是完全无辜的，也没有谁是完全该死的。” 男主听完这些，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他想起了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想起了老四粗糙的大手，想起了那个总是默默为他承受一切的背影。 “老四…他没有错！”男主声音颤抖着，“他只是想保护我，他有什么错！” “是的，他没有错。”九馗点点头，“可是…” “可是阴阳不两立。”九馗的声音中带着无奈，“无论他当初的动机多么纯良，现在的他已经是厉鬼。我必须除掉他，这是我的职责。” 男主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好人不能有好报！为什么…” “错的不是老四，”九馗轻叹一声，“错的是这个世间的险恶。” 小镇名叫青石镇，位于县城南三十里，算是这一带较为繁华的集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来往不绝。 九馗摸了摸空瘪的荷包，脸色有些难看。连续几日的赶路，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早已花光，此时肚子正咕咕直叫。 “师父，我饿了。”林小四抱着绣春刀，眼巴巴地看着路边的包子摊。 “饿什么饿，堂堂男子汉，饿点算什么。”九馗嘴上训斥，肚子却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最终在一家“老刘面馆”前停下。店面不大，但飘出的面香让人口水直流。 “师父，要不我们…”林小四咽了咽口水。 “走，进去。”九馗一咬牙，推门而入。 店内客人不多，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见有客人进来，热情地招呼：“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来两碗牛肉面，要大碗的。”九馗大手一挥，颇有豪客风范。 面条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林小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端起碗就是一阵风卷残云。九馗虽然极力保持形象，但吃相也好不到哪里去。 “师父，这面真香。”林小四抹了抹嘴。 “嗯，还行。”九馗放下筷子，目光却落在了林小四怀中的绣春刀上，“小四，把刀给我看看。” 林小四有些犹豫，但还是将刀递了过去。 九馗接过刀，细细抚摸着刀身，眼中满是爱意：“好刀，真是好刀啊。刀身如秋水，刀锋寒如霜，这工艺，这材质…” “师父，您看够了吗？”林小四伸手要拿回刀。 九馗却没有立即归还，而是试探性地说道：“小四，不如你把这刀给师父吧？师父正缺一把趁手的兵器。” “不行！”林小四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谁都不能拿走！”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师父又不是要白拿，可以给你换其他的…” “不换！”林小四双手护在刀前，眼神坚决，“师父，您要是再打我刀的主意，我就不跟您了！” 九馗见状只好作罢，讪讪地将刀还给了林小四。心中却暗自盘算，这刀迟早要想办法弄到手。 这时，老板走了过来：“两位客官，总共二十个铜板。” 林小四下意识地看向九馗，九馗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拍在桌上：“在下乃是出马仙九馗，专门为民除妖斩鬼，今日路过贵镇，特来查看是否有邪祟作祟。这顿饭就当是香火钱了。” 老板愣了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顿饭不用付钱。”九馗一脸正经。 “不付钱？那可不行！”老板脸色一沉。 林小四满脸通红，小声说道：“师父，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九馗反驳道，“我这些年走南闯北，为多少人家驱邪避祸，分文不取。现在吃顿饭怎么了？难道那些受我恩惠的人家，就不该供我一餐？” “话是这么说，但…” “没有但是！”九馗打断林小四的话，对老板说道，“老板，你家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太平？比如夜里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 老板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出马仙啊。”九馗得意洋洋，“今晚我就在你店里做法，保证那些邪祟不敢再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走进店来，目光一下子就被林小四的绣春刀吸引住了。 “小兄弟，你这刀不错啊。”男人走到林小四面前，“能让我看看吗？” “不行。”林小四警惕地抱紧了刀。 “别紧张，我就是看看。”男人笑道，“我是古董商人，专门收购一些好东西。你这刀品相不错，我出五十银元收购，如何？” 第28章 打更夜惊 “五十银元？”九馗咽了咽口水。 “对，五十银元，现银现钱。”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小兄弟，考虑一下？” 九馗的内心开始挣扎。一方面，他确实很喜欢这把刀；另一方面，五十银元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不卖！”林小四坚决地摇头，“多少钱都不卖！” 男人见状，又加了价：“一百银元！” 九馗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一百银元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小四…”九馗刚要开口。 “师父！”林小四瞪着他，“您不是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吗？” 九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两百银元！”男人继续加价，“这是我的底线了。” 九馗的手都开始发抖了。两百银元，足够买个小宅院了。他偷偷瞄了一眼林小四，心中天人交战。 “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林小四抱着刀站起身来，“师父，我们走！” 说完，径直朝门外走去。 九馗看着那叠银票，又看看林小四的背影，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男人在后面喊道：“小兄弟，你再考虑考虑！三百银元！” 九馗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走出了店门。 离开面馆后，九馗一路上都在为那三百银元懊恼。 “小四，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三百银元不是小数目…” “师父，您要是再提这事，我真的要生气了。”林小四板着脸说道。 “好好好，不说了。”九馗摆摆手，“但我们总得想办法弄点钱，总不能天天吃霸王餐吧？” “那是您要吃霸王餐，我可没同意。” 九馗老脸一红，在街上转了几圈，最终在镇公所找到了一份差事——打更。 “打更？”林小四有些疑惑。 “就是夜里在街上巡逻，敲锣报时。”镇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个月二两银子，管吃管住。不过这活不好干，前面几个打更的都干不长。” “为什么？”九馗问道。 老镇长摇摇头：“说是夜里邪门得很，总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九馗和林小四对视一眼，这不正好对口吗？ “我们接了。”九馗一口答应。 当晚，九馗换上了打更人的衣服，手里拎着铜锣和更梭。林小四则跟在一旁。 “记住，十二点之前都很正常，但过了子时就不一样了。”九馗神色凝重，“到时候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停下敲锣。” “真有那么邪门？”林小四不以为然。 “你以为呢？我九馗什么时候骗过你？” 前半夜确实很平静，九馗按时敲锣报时，街上偶尔有晚归的行人，一切都很正常。 但随着时间接近午夜，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十一点五十分，街上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十一点五十五分，连虫鸣鸟叫都停止了。 十一点五十九分，九馗紧握更梭，浑身绷紧。 “当——” 午夜的钟声响起，整个小镇仿佛变了一个世界。 一阵阴风从不知何处刮来，带着刺骨的寒意。街道两旁的店铺门窗开始无风自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小四，开始敲锣！”九馗低声说道。 “当当当——” 清脆的锣声在夜空中回荡，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那些诡异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但好景不长，很快就有黑影在街道两旁闪动，若隐若现。 “当当当——”林小四加快了敲锣的节奏。 突然，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脚步虚浮，面色惨白。 “鬼！”林小四吓了一跳，锣声停了下来。 那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别停！快敲！”九馗急声说道。 但已经晚了，随着锣声停止，整条街上的住户都被惊醒了。 “谁啊？大半夜的！” “吵什么吵！” “让不让人睡觉了！” 各种抱怨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那个鬼影朝他们飘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更多的鬼影。 九馗脸色大变，从怀中掏出一把桃木剑：“妖孽，休得猖狂！” 但那些鬼影数量太多，九馗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师父，我来帮您！”林小四想要上前。 “别过来！快敲锣！”九馗一边挥舞桃木剑，一边大声喊道，“锣声不能停，停了我们都得丢工作！” 林小四只好继续敲锣，但因为分心，动作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一个鬼影绕过九馗，直接朝林小四扑来。林小四下意识地用绣春刀去挡。 “啊——” 鬼影碰到绣春刀的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化为黑烟消散。 其他鬼影见状，都停下了脚步，眼神中满是恐惧。 “继续敲锣！”九馗见状大喜。 “当当当——” 随着锣声再次响起，那些本来被吵醒的住户又重新沉睡了过去，街上的鬼影也开始退却。 九馗趁机掏出各种法器：符纸、铜镜、铃铛、小幡…轮番使用，场面颇为壮观。 林小四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师父真的有本事啊。 一夜下来，九馗独自对付了九个鬼影，不多不少，正好应了他的名字。 天色渐亮，九馗收起法器，长出了一口气。 “师父，您没事吧？”林小四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九馗擦了擦汗，“倒是你，刚才那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鬼一碰到刀就跑了。”林小四摸着绣春刀，满脸疑惑。 九馗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把刀，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蹊跷。 这时，老镇长匆匆赶来：“怎么样？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还好，就是鬼多了点。”九馗随口说道，“老镇长，这小镇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阴邪？” 老镇长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青石镇以前是刑场，专门砍那些犯了死罪的人。据说当年有个刽子手，姓屠，叫屠老四，在这里砍了不知道多少脑袋。” 林小四浑身一震：“屠老四？” “对，就是屠老四。听说他刀法精准，一刀一个，从不让犯人多受痛苦。但砍的人多了，这地方就不干净了。”老镇长摇摇头，“后来屠老四不知道去哪了，这些冤魂就更加猖狂了。” 第29章 困兽 雷声轰鸣，雨点如豆般砸在破庙的青瓦上。林墨紧了紧身上的蓑衣，望着庙外的电闪雷鸣，心中有些不安。 “师父，这雨来得真急。” 九馗盘腿坐在神像前，闭目养神，“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是幸事。” 林墨点点头，环视四周。这座破庙年久失修，神像面目模糊，香炉里早已没了香火，只有几根枯萎的野草在风中摇摆。墙角堆着些枯叶，倒也算干净。 正当他准备铺开行李时，九馗突然睁开双眼，神色凝重。 “不对。” “什么不对？”林墨停下手中动作。 九馗慢慢站起身，手中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庙里有东西。”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从庙门外刮进来，将地上的枯叶卷得满天飞舞。林墨下意识地握紧了百命刀的刀柄，感受到刀身传来的微微颤动。 “哈哈哈！” 一阵尖锐的笑声从庙顶传来，夹杂着雷声，显得格外诡异。 “又有人来我的地盘了。” 声音飘忽不定，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让人分不出方向。 九馗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墨儿，这次的对手不简单。” “师父？”林墨感受到了九馗语气中的凝重。 “这是我见过最强的阴邪之一。”九馗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个猴妖，极其敏捷，智慧也不低。你要小心。”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庙顶窜下，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林墨刚想拔刀，那黑影已经在空中连续翻了几个跟头，稳稳落在神像前。 那是一只人形的猴子，身材高大，浑身漆黑，双眼血红，龇牙咧嘴。最诡异的是，它的四肢都异常修长，指甲尖锐如刀。 “九馗老鬼，多年不见，你倒是更老了。”猴妖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刺耳难听。 “孽畜，你认识我？”九馗握紧铁链，做好了战斗准备。 “哈哈，当年在黄泉路上，你可是出了名的恶鬼。不过现在嘛…”猴妖歪着头，“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猴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林墨身后，一爪向他的后背抓去。 林墨反应算快，侧身躲过，同时抽出百命刀反手一斩。但猴妖的速度太快，刀锋只是削掉了几根猴毛。 “小家伙，你这把刀倒是有趣。”猴妖看着百命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你的动作太慢了。” 林墨心中一沉。百命刀虽然厉害，但它太重了，面对如此敏捷的对手，确实难以发挥作用。 九馗这时出手了，铁链如蛇般向猴妖缠去。猴妖在空中连续翻滚，险险避开，但九馗的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老鬼，你确实有两下子。”猴妖落在梁上，“但你年纪大了，能坚持多久？” 说得不错。林墨注意到九馗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额头也渗出了汗珠。毕竟九馗年事已高，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对他来说负担不小。 猴妖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攻势更加猛烈。它时而从上方突袭，时而从侧面偷袭，让九馗疲于应付。 “墨儿！”九馗在躲避中大喊，“快请柳仙！” 林墨心中一动。对啊，蛇克制猴子，这是天性。他立即咬破手指，准备用血激活手臂上的蛇印记。 但是，印记没有任何反应。 “师父，不行！”林墨急道，“印记有限制，我无法主动召唤！” 九馗闻言，神色更加凝重。他知道林墨说的是实话，那蛇仙的印记确实有诸多限制。 “那你来！”林墨对九馗喊道。 九馗却支支吾吾，“我…我不行。” “为什么？” “柳仙和我有些…过节。”九馗躲过猴妖的一击，苦笑道，“她不会听我的。” 林墨顿时明白了。看来师父和那位蛇仙之间有什么恩怨，难怪平时提起时九馗总是神色复杂。 战况越来越不利。九馗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而猴妖却越战越勇。 “看来今天要栽在这里了。”林墨心中暗想，手中的百命刀再次斩出，但仍然只是斩了个空。 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阿弥陀佛，贫道来迟了。” 一道灰色身影飘然而入，如清风拂过水面般轻盈。来人是个中年道士，身穿灰色道袍，头戴混元巾，手持一把桃木剑，神色淡然。 “又来一个送死的。”猴妖冷笑一声，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 道士不答话，只是轻轻挥动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整个破庙都亮了起来，一道道金光从剑尖射出，照得猴妖连连后退。 “茅山道术？”猴妖声音中带着惊讶，“你是茅山弟子？” “茅山第三十六代弟子李清玄。”道士淡淡说道，“孽畜，你在此害人多年，今日该了结了。” 林墨看得目瞪口呆。这道士的法术层出不穷，一会儿是符咒，一会儿是法印，完全不同于九馗的鬼道法术，让他大开眼界。 “天雷咒！”李清玄口中轻喝，桃木剑指向庙顶，顿时一道雷光从剑尖射出，正中猴妖。 猴妖惨叫一声，从梁上跌落。但它很快又站了起来，只是身上的毛发被烧焦了不少。 “有点意思。”猴妖舔了舔嘴唇，“不过你一个人可对付不了我。” 说完，猴妖速度陡然加快，化作一道黑影在庙中穿梭。李清玄虽然法术高强，但面对如此敏捷的对手，也只能勉强防守。 “九馗兄，许久不见。”李清玄一边应付猴妖，一边向九馗打招呼。 “李道长，你怎么在这里？”九馗惊讶道。 “路过此地，察觉到妖气，便来看看。”李清玄回答道，“看来来得正是时候。” 三人合力对付猴妖，局面总算稳定下来。九馗负责牵制，李清玄主攻，林墨在一旁寻找机会。 “墨儿，找准时机，一击必杀！”九馗大喊道。 林墨点点头，紧握百命刀。虽然刀身沉重，但威力也是最大的。只要能命中，定能重创猴妖。 机会来了。 猴妖在躲避李清玄的雷法时，身形稍有停顿。林墨抓住这个机会，纵身而起，百命刀向猴妖的脊椎斩去。 第30章 又是一条性命 “好！”九馗见状大喜。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百命刀明明瞄准的是猴妖的脊椎，但在即将命中的瞬间，刀锋突然偏移，直奔猴妖的脖子而去。 “不！”林墨大惊，想要收刀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嗤”的一声，百命刀切断了猴妖的脖子。猴妖的头颅飞出，身体轰然倒地，很快就化作灰烬消散。 “罪过罪过。”李清玄摇头叹息，“又是一条性命。” 林墨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百命刀，心中满是内疚。他原本只想制服猴妖，没想到百命刀竟然自己“决定”了攻击方式。 “墨儿，这不是你的错。”九馗走过来安慰道，“百命刀斩首无数，已经形成了习惯。它只认砍头这一招。” “可是我只想收服它…”林墨声音有些哽咽。 “阿弥陀佛，施主心存善念，已是难得。”李清玄收起桃木剑，“不过这猴妖作恶多年，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雷雨渐渐停息，破庙又恢复了宁静。 “李道长，多谢相救。”九馗拱手致谢。 “九馗兄客气了。”李清玄笑道，“不过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模样。” “你也是。”九馗看着李清玄，“不过你身上的道气更浓了。” “哈哈，修行多年，总有些进步。”李清玄收拾了一下道袍，“对了，我家就在前面的村子里。二位不如去舍下歇息？” 九馗和林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叨扰了。” 李清玄的家是一座典型的农家院落，青砖瓦房，院子里种着些蔬菜。刚一进门，就听见孩子的嬉笑声。 “爹爹回来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屋里跑出来，扑到李清玄怀里。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女人也从屋里走出来，怀中还抱着个婴儿。 “相公，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女人嗔怪道，“饭菜都凉了。” “路上遇到些事情。”李清玄亲了亲孩子的脸颊，“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今晚在咱家住下。” 女人忙不迭地点头，“快请进，我去准备饭菜。” 九馗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老大，“李道长，你…你成家了？” “哈哈，惊讶吧？”李清玄抱着孩子，满脸幸福，“我已经还俗了，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农夫。” “你这臭道士！”九馗指着李清玄，“当年说要青灯古佛一辈子的是谁？” “人总是会变的。”李清玄笑道，“况且，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林墨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暖暖的。这个家庭普通却温馨，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墨儿，这是我的儿子李小宝。”李清玄介绍道，“小宝，叫九馗爷爷和林墨哥哥。” “九馗爷爷好，林墨哥哥好！”小宝奶声奶气地说道。 九馗被这一声“爷爷”叫得心花怒放，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铃铛递给小宝，“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爷爷！”小宝接过铃铛，开心地摇了摇。 李清玄的妻子很快就准备好了饭菜，一桌子家常菜，香气扑鼻。 “李道长，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九馗夹了一筷子菜，“不过…” “不过什么？”李清玄问道。 九馗放下筷子，神色严肃起来，“你平生斩鬼无数，冤魂缠身，最好别成家。这会连累家人的。” 李清玄的动作顿了一下，“九馗兄，你多虑了。我现在已经不杀生了。” “可是以前杀的那些…” “都过去了。”李清玄打断了九馗的话，“我相信善恶有报，但我也相信人可以改变。” 九馗摇摇头，“李道长，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那些冤魂有多可怕。” “爹爹，什么是冤魂？”小宝天真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一些不好的东西。”李清玄揉了揉儿子的头，“小孩子不要听这些。”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林墨能感受到李清玄的固执和九馗的担忧。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李先生！李先生！” “谁啊？”李清玄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汉子，满头大汗，一脸焦急。 “李先生，你快救救我们吧！” “老王，发生什么事了？” “村东头的那片乱坟岗，最近总是闹鬼。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老王哭丧着脸，“村里人都说只有你能解决。” 李清玄皱了皱眉，“我已经不管这些事了。” “李先生，求求你了！”老王跪在地上，“再这样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要死光了！” “相公…”李清玄的妻子从屋里走出来，眼中满是担忧，“你不是说不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吗？” 李清玄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老王，一时间进退两难。 “李道长，既然已经还俗，就不要再插手这些事了。”九馗说道，“我和墨儿可以去看看。” “对对对！”老王一听，立刻转向九馗和林墨，“两位高人，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村子吧！” 李清玄的妻子闻言，脸色稍好一些。 “那就麻烦二位了。”李清玄歉意地说道，“我确实不便出手。” “应该的。”九馗点点头，“不过李道长，我还是那句话，小心为上。”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灯光摇曳。李清玄抱着妻子和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九馗看着这一幕，心中叹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 三十年前，那是一个春雨绵绵的下午。 小翠花只有七岁，最喜欢跟着哥哥到田里玩。那天，她口渴了，看见田边有个瓦罐，里面装着清水。 她不知道那是父亲为了除虫，用微量农药兑的井水。 “翠花，不要喝！”哥哥发现时已经晚了。 小翠花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苦，但还是咽了下去。很快，她就感到头晕，倒在了田埂上。 家人发现时，小翠花已经没有了呼吸。 “翠花死了！”母亲哭得死去活来。 白事知客连忙安排后事。出殡那天，阴云密布，显得格外凄凉。 第31章 我好冷… “记住，”白事知客对抬棺的人说，“路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当做没听见。那是亲人太想念逝者的幻听。” 翠花的父亲点点头，强忍着眼泪抬起棺材。 队伍缓缓前行，唢呐声凄厉，哭声阵阵。就在快到坟地的时候，翠花的父亲忽然停下了脚步。 “爹爹，我好冷…”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微弱却清晰。 “翠花？”父亲瞪大了眼睛，“翠花，你是不是还活着？” “她爹，别胡思乱想了！”妻子哭着说道，“翠花已经死了三天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真的是翠花的声音！”父亲执意要开棺，“我要救我女儿！” “那是幻听！”白事知客急忙阻止，“你太思念女儿了！” 唢呐声更加响亮，盖过了棺材里的微弱声音。家人死死拉住父亲，不让他开棺。 “翠花，爹爹来救你！”父亲挣扎着，但被几个人拉住，最终因为悲伤过度而晕厥过去。 等他醒来时，翠花已经入土为安。 后来，村里的老郎中说，翠花喝的那点农药根本不足以致命，只是会让人昏迷几天而已。 如果当时开了棺… 父亲抱着一把黄土，哭得肝肠寸断。**第十七章故人重逢** 九馗收起法器，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个持桃木剑的道士。月光下，道士面容清瘦，约莫四十来岁，眉宇间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老张？”九馗眯着眼仔细打量，“张云鹤？” 道士收剑入鞘，哈哈一笑：“九馗老弟，多年不见，你这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我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这两人竟然认识？九馗平日里见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此刻竟然主动上前，拍了拍道士的肩膀。 “你这臭道士，当年说要云游四方，清修一生，怎么跑到这小村子里来了？”九馗难得露出笑容，“还有，刚才那几手不错，看来这些年没荒废。” 张云鹤捋了捋胡须：“人总是要变的嘛。对了，这位小兄弟是？” “我徒弟。”九馗言简意赅。 我赶紧上前行礼：“晚辈见过张道长。” “不必多礼。”张云鹤摆摆手，然后看向九馗，“既然来了，不如到我家坐坐？正好让你见见我的家人。” 九馗愣了愣：“家人？” “走吧，边走边说。” 张云鹤在前面带路，我和九馗跟在后面。九馗压低声音问我：“刚才那几招看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张道长的剑法很独特，和您教我的完全不同。” “那是茅山派的御鬼剑法，专克邪祟。”九馗若有所思，“只是这老张…当年他可是发过誓要独身修道的。”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面出现一座小院。院子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篱笆上爬满了丝瓜藤，月光下绿意盎然。 “云鹤回来了？”院子里传出女人的声音，随即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迎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 “娘子，这是我的朋友。”张云鹤上前接过孩子，“九馗，还有他的徒弟。” 妇人温和地笑着：“快请进屋，我去准备茶水。” 院子里还有两个稍大些的孩子在玩耍，见有客人来了，怯生生地躲在张云鹤身后。 我彻底傻眼了。这道士不但成家了，还生了三个孩子？ 九馗脸色古怪，直勾勾地盯着张云鹤：“你这臭道士，说好的清修呢？说好的独身呢？” 张云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人总会变的嘛。前几年游历到这里，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就…就留下了。” “留下了？”九馗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特么还是道士吗？” “咳咳。”张云鹤看了看妻子的方向，压低声音，“我已经还俗了，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九馗简直要气炸了：“还俗？还俗你刚才用的什么剑法？还俗你怎么能驱鬼？” “这个…技能总不能丢了不是？”张云鹤讪讪地说，“偶尔帮村里人解决点小问题，换点生活费。” 我在一旁憋着笑，九馗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张云鹤的妻子端着茶水出来，我们这才进了屋。 屋子里布置得很温馨，虽然简朴但很干净。墙上挂着一些字画，角落里还放着孩子的玩具。 “九馗兄弟，你尝尝这茶，是今年的新茶。”张云鹤给我们倒茶。 九馗端起茶杯，还是一脸不爽：“张云鹤，你当年怎么跟我说的？说什么道心坚定，绝不被红尘俗事所困。现在呢？娶妻生子，还生了三个！” “人嘛，总要为自己考虑。”张云鹤有些尴尬，“我也老了，总不能一辈子单着吧？” “老了？”九馗冷笑，“你才四十出头，说什么老了？” 我赶紧打圆场：“师父，张道长既然已经成家，说明他有自己的想法。” 九馗瞪了我一眼：“你懂什么？”然后转向张云鹤，“老张，我劝你一句，以你以前的行当，最好别成家。” “什么意思？”张云鹤皱眉。 “你斩鬼无数，手上沾了多少邪祟的命？那些冤魂你以为真的烟消云散了？”九馗放下茶杯，表情严肃起来，“它们迟早会找上门来报仇，到时候连累了妻儿怎么办？” 张云鹤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不会的，我做事向来留有余地，不会赶尽杀绝。” “留有余地？”九馗嗤笑，“鬼怪可不会因为你的仁慈而感激你。”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张云鹤的妻子察觉到了什么，抱着孩子进了内屋。 “九馗，我们是朋友，但这是我的家事。”张云鹤语气也冷了下来。 九馗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张道长！张道长在吗？” 张云鹤起身去开门，只见几个村民站在门外，神色慌张。 “出什么事了？” “张道长，您快去看看吧！”一个年长的村民急声说道，“老李家盖房子，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怪东西，现在全村人都不敢回家了！” 张云鹤皱眉：“什么怪东西？” “说不清楚，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张云鹤转身看向妻子，妻子脸色有些难看：“云鹤，你不是说过不再管这些事了吗？” 第32章 十方请阴 天色刚暗，村中已是一片死寂。远山如墨，近树似鬼，连虫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馗从怀中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锥，锥身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这便是请阴锥，专门用来与阴府沟通。”九馗将铁锥递给我，“今夜你要学的，是十方请阴之术。” 我接过铁锥，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截寒冰。“请阴？请什么阴？” “请方圆十里内的小鬼相助。”九馗指向村中央那口古井，“将锥插入地面，念动咒语，便可召唤它们前来。不过…”他顿了顿，“这请阴之术需要代价。” “什么代价？” “赦免权。”九馗的眼神变得深邃，“以你的灵魂作保，承诺这些小鬼能在阳间停留，不被阴差勾魂。” 我愣住了：“我哪来这种权力？我又不是阎王爷。” 九馗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自然有办法。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眼下也顾不得多想。我按照九馗的指示，来到村中央，将请阴锥深深插入泥土中。锥身没入大半，只露出尖端部分。 “双手按住锥顶，闭目凝神，默念请阴咒。”九馗在一旁低声指导，“记住，语调要诚恳，态度要恭敬，切不可有丝毫轻慢。” 我照做，双手按在冰冷的锥顶上，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阴阳两界，鬼神通灵。弟子诚心相请，望诸位阴魂相助，事成之后，必有厚报…” 咒语刚落，大地忽然轻微震动起来。请阴锥开始发热，从冰冷转为温热，再由温热变成滚烫。我咬牙坚持，不敢松手。 突然，一阵阴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卷起满地枯叶，在空中盘旋不止。风声呜咽，如泣如诉，听得人毛骨悚然。 “来了。”九馗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地面开始冒出丝丝寒气，紧接着，一个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土里钻了出来。 先是一个穿着破旧长衫的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枯槁。接着是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妇人，眼中满含哀怨。然后是更多的身影：农夫、商贾、乞丐、孩童… 它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目模糊，有的身躯残缺不全。但无一例外，都用一种渴望而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不到一刻钟，周围已经聚集了上百个阴魂。它们密密麻麻地围成一圈，场面骇人壮观。 老者阴魂飘到最前面，声音飘忽不定：“阳世小子，你请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诸位前辈，晚辈遇到邪物作祟，特来请求相助。事成之后，晚辈愿以赦免权作为回报，保证诸位能在阳间自由停留。” 此言一出，众阴魂顿时骚动起来。它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赦免权？”老者阴魂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小子，你可有此权柄？” 我转头看向九馗，后者微微点头，示意我继续。 “自然有之。”我硬着头皮说道，“晚辈既敢开口，便不会食言。” 老者阴魂沉默片刻，似在思考。其他阴魂也都安静下来，等待它的决定。 “好！”老者终于开口，“我等在此村受困百年，早已厌倦这暗无天日的生活。若你真能兑现承诺，我等愿意相助。” “一言为定！”我松了口气。 众阴魂齐声应和：“一言为定！” 交易达成，这些阴魂开始四散分布，有的钻入地下，有的飘上屋顶，有的隐入树影。它们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九馗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第一次请阴就能成功，很有天赋。” “师父，这赦免权到底是…”我刚想追问，九馗却摆手打断。 “时辰将至，准备迎战吧。” 午夜时分，阴风大作。 树木摇摆，发出阵阵呜咽声。村中的狗早已躲得无影无踪，连老鼠都不敢露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风声和我急促的心跳。 那口红棺材静静地立在村头的空地上，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血色光芒。我和九馗躲在不远处的废屋后，紧张地盯着棺材的一举一动。 “快了。”九馗低声说道，“子时三刻，正是阴气最盛之时。” 话音刚落，红棺材忽然轻微震动起来。震动越来越剧烈，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如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拼命挣扎。 “咔嚓”一声脆响，棺材盖出现了一道裂缝。 紧接着，更多的裂缝蔓延开来，如蛛网般密布在棺盖上。一股浓郁的尸臭味从缝隙中渗出，臭得我几乎要呕吐。 “掩住口鼻。”九馗递给我一块药布，“这尸气有毒。” 我赶紧蒙住面部，但仍能感到一阵阵恶心。 “轰”的一声巨响，棺盖彻底炸开，飞出数丈远。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不息。 黑气散去，露出了棺材内的情形。 我看到的一刹那，差点当场崩溃。 那是一个婴儿，泡在满棺的污血中。但这绝不是普通的婴儿——它的皮肤苍白如纸，双眼紧闭，身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 更恐怖的是，那些散落在棺材周围的人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向婴儿，然后直接嵌入它的血肉之中。 成人的肋骨刺破了婴儿的胸膛，从皮肤下凸出，在月光下闪着森白的光。手臂骨强行插入婴儿的四肢，将原本娇嫩的手脚撑得变形扭曲。最可怖的是头骨——一个成人的头盖骨直接扣在婴儿头上，将小脑袋挤压得血肉模糊。 “这…这是什么怪物？”我的声音在颤抖。 “魂婴。”九馗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以婴儿为载体，融合成人怨魂，是极恶的阴邪之物。” 那个魂婴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血红如火，瞳孔呈现诡异的竖状，如同蛇类一般。它的嘴角裂开，露出满口尖牙，发出刺耳的啼哭声。 这啼哭声简直不像人间的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村中的玻璃纷纷震碎，连远处的山石都被震落。 第33章 蛟蛇现身 “动手！”九馗大喝一声。 早已布置好的阴魂们从四面八方涌出，密密麻麻地扑向魂婴。有的化作利爪，有的凝聚成绳索，有的变幻出各种兵器，试图制服这个怪物。 然而，魂婴的实力远超我们想象。它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怒吼，竟然将最先扑来的十几个阴魂直接吸入腹中。 那些阴魂在空中挣扎着，发出凄厉的惨叫，但终究还是被魂婴吞噬。吞噬了同伴后，魂婴的气息变得更加强大，身上的骨刺也更加狰狞。 “不好，它在吸收阴魂的力量！”九馗脸色大变，“快阻止它！” 我握紧鬼头刀，冲了出去。一刀砍向魂婴的脖颈，却被它身上凸出的肋骨挡住。刀刃与骨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似乎刺激到了魂婴，它猛然转头看向我，血红的眼中满含愤怒。 “吼！” 魂婴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朝我扑来。它的速度快如闪电，我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本能地举刀格挡。 “铛”的一声，魂婴的利爪与刀身相撞，巨大的力量将我震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墙上。 “噗”我喷出一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这怪物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完全不是我能对付的。 更多的阴魂冲上来，试图拯救我，但结果都是一样——被魂婴吞噬，成为它的养分。短短一刻钟，上百个阴魂就损失了一半。 “师父！”我绝望地喊道。 九馗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唉，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九馗叹了口气，缓缓脱下身上的道袍。 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九馗的身体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他的皮肤变得青黑，身躯迅速拉长，四肢退化消失。眨眼间，原本的人形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达数丈的巨蟒。 不，不是普通的蟒蛇。这条蛇的头部长着两只小小的肉角，腹下还有四只退化的爪子。鳞片在月光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片都如巴掌大小。最惊人的是它的眼睛——金黄色的竖瞳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地龙大蛟！”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条蛟蛇…和我梦中见到的那条一模一样！就是它，就是这条蛇每夜在梦中吞噬我，让我夜夜惊醒！ 九馗…师父…竟然是妖？ 大蛟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天的咆哮声。这咆哮声中带着龙威，连魂婴都被震得后退几步。 剩余的阴魂们见到大蛟现身，纷纷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它们能感受到这条蛟蛇身上散发的强大威压——那是属于半仙级别的气息。 魂婴显然也意识到了危险，它发出尖锐的叫声，浑身骨刺竖起，做出攻击姿态。 大蛟不屑地扫了魂婴一眼，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盘旋一圈，然后猛然俯冲而下。 “轰！” 两个怪物撞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响声。魂婴虽然凶恶，但在大蛟面前就像是孩子遇到了成年人。它的利爪在蛟鳞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而大蛟的每一次攻击都能让魂婴鲜血飞溅。 战斗很快分出胜负。大蛟张开巨口，一口咬住魂婴的头部，用力一扭，直接将其脖颈拧断。魂婴挣扎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胜利了。 大蛟慢慢变回人形，重新穿上道袍。如果不是地上魂婴的尸体，我几乎以为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跪在地上的阴魂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向九馗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多谢…多谢妖王相救！”老者阴魂颤声说道。 妖王？ 我愣住了。九馗不仅是妖，还是妖王？ 九馗摆摆手：“都散了吧，今夜之事到此结束。” 阴魂们如蒙大赦，纷纷钻入地下消失不见。它们走得很快，仿佛多待一秒都害怕九馗改变主意。 空地上只剩下我和九馗两人，还有地上那具魂婴的残骸。 “师父…”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是妖？” 九馗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点头：“没错。” “那你每天晚上在我梦里…吞噬我的那条蛇…” “也是我。”九馗的回答简洁而直接。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从小到大最信任的师父，竟然是一条妖蛇？而且还在我的梦中折磨我？ “为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九馗转过身，背对着我：“事情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我步步紧逼，“你说清楚！” “我…”九馗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我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我冷笑，“那你为什么要在我梦里吞噬我？为什么要让我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惊醒？” “这…”九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这些年来的恐惧、痛苦、煎熬，原来都是眼前这个人…不，这条蛇造成的！ “还有那个赦免权，”我想起之前的疑问，“我根本没有那种权力，你是不是想让我对那些阴魂食言？” 九馗的表情微微一变，显然被我说中了。 “你…你想过河拆桥？”我简直不敢相信，“利用完那些阴魂，就想一脚踢开？” “事急从权，情况特殊…”九馗试图解释。 “够了！”我打断他，“我现在怀疑你接近我根本就别有用心！” 两人对峙着，气氛降到冰点。 曾经的师徒情分，在这一刻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第一章师徒生隙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我睁开眼睛，昨夜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仍在脑海中翻腾。九馗，我的师父，竟然是传说中的妖王。 “师父…”我轻声唤道，声音有些颤抖。 九馗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听到我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人形，面容依旧慈祥，但我却再也看不出从前的那种亲切感。 “醒了？”九馗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师父，您…您真的是妖王吗？”我鼓起勇气问道。 九馗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是。” 第34章 目的？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如雷鸣般在我耳边炸响。我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这些年来的师徒情谊，难道都是虚假的吗？ “那您当初收我为徒，是不是也有什么目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九馗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什么叫不是时候？”我情绪激动起来，“师父，您知道吗？我父母失踪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真相。现在我发现您是妖王，您却告诉我不是时候？” 我想起了那些年来的种种疑点，师父总是在一些关键时刻避而不谈，总是用各种理由岔开话题。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疑。 “我父母的失踪，是不是和您有关？”我直视着九馗的眼睛，声音颤抖着问道。 九馗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怎么会这样想？” “那您解释啊！”我几乎是咆哮着说道，“您是妖王，您对我父母的事情避而不谈，您说我该怎么想？” 九馗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我更加愤怒，也更加失望。 “师父，您曾经说过，做人要诚实。现在我问您，您有没有害过我的父母？”我一字一句地问道。 九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孩子，有些事情…” “您又要说不是时候？”我打断了他的话，“师父，您知道吗？这些年来，我把您当作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但现在，我连您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转身走向房门，不想再看到九馗的脸。就在我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九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有害过你的父母。”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 “因为时机未到。”九馗的声音很轻，“等你真正成长起来，等你有足够的实力面对一切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什么叫足够的实力？”我冷笑道，“师父，您现在连信任我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师徒情谊？” 我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九馗的叹息声，但我没有回头。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但我的心情却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九馗，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人。但现在，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走着，村民们看到我都友善地打招呼，但我无心应答。我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九馗变身时的情景，那巨大的蟒蛇身躯，那威严的妖王气势，这些都让我感到陌生和恐惧。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九馗对我父母失踪一事的态度。他的闪烁其词，他的避而不谈，都让我不得不怀疑，我的父母可能真的和他有关。 想到这里，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这些年来的坚持和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我再次回到住处时，九馗正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看到我回来，他睁开眼睛，眼中满是关切。 “回来了？”他的声音很温和，就像以前一样。 但这种温和现在听起来却让我感到虚假。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孩子，”九馗叫住了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有一点我希望你明白：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那我的父母呢？” 九馗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在我准备进房间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们…他们是为了保护你才…” “什么？”我猛地转过身，“您说什么？” 但九馗又闭上了嘴巴，摇了摇头：“算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师父！”我几乎是吼了出来，“您到底在隐瞒什么？” 九馗看着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孩子，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是害你。等你真正强大起来，我会告诉你一切。” “您总是这样说！”我愤怒地说道，“您总是说等我强大起来，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强大起来？您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九馗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这种沉默让我更加愤怒，也更加绝望。 “好，我明白了。”我冷冷地说道，“既然您不信任我，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我转身进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在房间里，我呆呆地坐在床边，心中五味杂陈。九馗是妖王这个事实，已经足够让我震惊了。但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对我的不信任。 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他当作最亲的人，把他的话当作金科玉律。但现在我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可以分享秘密的人。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怀疑他和我父母失踪一事的关系。他的闪烁其词，他的欲言又止，都让我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隔壁传来九馗的叹息声，那声音中满含着无奈和痛苦。但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去关心他了。 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产生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推开窗户一看，只见村子里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锄头、镰刀、木棒，甚至还有人扛着铁网。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疑惑，赶紧走出房间。 九馗已经站在院子里，脸色凝重地看着外面的人群。看到我出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出事了。” “什么事？”我问道。 不等九馗回答，院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村民。 这个道士我见过，叫张天师，在这一带很有名望，村民们都很敬重他。平时他总是笑容满面，对人和善，但今天他的脸色却异常严肃。 “九馗道友，”张天师拱了拱手，“今日特来拜访，有要事相商。” 九馗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张道友，不知何事？” 张天师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九馗身上：“九馗道友，您在我们村子里住了这么久，村民们都很尊敬您。但是…” 第35章 公审烈火 九馗的蛟蛇之身盘踞在村口的石台上，鳞片间渗出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痂块。他硕大的蛇瞳中透着疲惫，刚才与道士一番激斗，体力已然见底。 “绑起来！”道士高声喊道，“不能让这孽畜再有翻身的机会！” 村民们蜂拥而上，手中的绳索如蛛网般缠向九馗。他本可以轻易挣脱，但此刻却任由那些粗糙的麻绳勒进鳞片间的血肉。 我躲在人群后方，心急如焚。师傅为什么不反抗？以他的实力，这些凡人根本困不住他。 “师傅！”我想要冲出去，却被九馗那双蛇瞳死死盯住，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他微微摇头，我脚步一顿，只能眼睁睁看着村民将他五花大绑。 “审判！审判这个祸害！” “烧死他！” “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村民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仇恨在人群中蔓延发酵。他们搬来木柴，在村中央堆起一座小山般的柴堆，又在上面架起一个铁制的烤台。 上千村民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男女老少都在其中。有人握着鱼叉，有人举着锄头，还有人拿着菜刀。他们的脸在火把照耀下显得狰狞扭曲，像是一群饿狼在围观即将到手的猎物。 “各位乡亲！”道士站在柴堆前，声音洪亮，“今日我等齐聚于此，就是要审判这个害人的妖孽！” “审判！审判！”村民们齐声呼和，声浪如雷。 几个壮汉将九馗抬到烤台上，粗大的铁链穿过他的身躯，将他牢牢锁在铁架上。九馗闭着眼，任由他们摆布，就像认命的羔羊。 我的心在滴血。师傅一生行善，救死扶伤，从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如今却被这些他曾经救过的村民绑在火台上，即将被活活烧死。 “师傅…”我在心中呼唤，泪水模糊了双眼。 就在这时，九馗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孩子，不要冲动。” 我一震，这是传音入密的法门，师傅在最后关头与我诀别。 “师傅，我救你出来！”我在心中回应。 “不行。”九馗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我的时间到了。但你要记住，我们出马仙的圣愿是什么。” “救苦救难，普渡众生…” “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这个使命。”九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孩子，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我们之间的缘分，远比你想象的深…” 话音未落，道士已经走到九馗面前，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九馗老儿，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道士的语气满含讥讽，“当年在天师府，你仗着北派传承对我们南派弟子颐指气使，如今风水轮流转，该你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九馗睁开眼，蛇瞳中闪过一丝冷意：“原来如此。我说这里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困兽阵，原来是你这个伪君子设下的圈套。” “伪君子？”道士冷笑，“我只是想为民除害罢了。你这条孽蛇在此地盘踞多年，害了多少人命？” “害人？”九馗怒极反笑，“你倒是说说看，我害了谁？这村里哪个不是我亲手救活的？哪家的病患不是我出手治愈的？” “狡辩！”道士指着九馗，“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每逢月圆之夜，必有村民失踪，都是被你吞噬了！” “胡说八道！”九馗怒吼，“那些失踪的村民都是被山中的恶鬼所害，我还曾多次出手相救！你身为道士，不去降妖除魔，反而陷害忠良，你才是真正的邪道！” “邪道？”道士脸色一变，随即恶向胆边生，“好！既然你死到临头还要嘴硬，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众怒难犯！” 他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高亢：“各位乡亲！你们听到了吗？这孽蛇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它吞噬了我们多少同胞，害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对！我儿子就是被它害死的！”一个中年妇女冲了出来，指着九馗痛哭流涕。 “我爹也是！” “还有我弟弟！” 村民们群情激愤，有人开始朝九馗扔石头，有人举起武器作势要冲上去。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如刀绞。那个哭诉的妇女，她的儿子明明是我和师傅一起从河里救上来的，如今却说是师傅害死的。那些声称失去亲人的村民，他们的亲人要么病死要么意外身亡，师傅都曾出手相救，只是有些人救不回来罢了。 如今在道士的煽动下，这些曾经的受恩者竟然反过来指控恩人，简直是恩将仇报！ “烧死它！” “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村民们的怒吼声震天动地，有人已经举起了火把。 道士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成功地将村民的怒火完全点燃了。他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走到九馗面前。 “九馗，你还有什么遗言吗？”道士的语气带着戏谑。 九馗看着他，眼中满含怒火：“你这种人也配称道士？设下如此歹毒的阵法，挑拨民心，陷害忠良，你才是真正的邪魔外道！” “大胆！”道士勃然大怒，“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污蔑贫道！” 他转向村民：“你们看，这孽蛇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还要诬陷正道！这样的妖孽不死，天理难容！” “杀了它！” “烧死这个害人精！” 村民们彻底失去理智，有人冲上前用鱼叉刺向九馗，有人举起锄头砸向他的蛇身。 “住手！”我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冲出去阻止。 但九馗又在我脑海中传音：“不要过来！记住我说的话！”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我被死死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村民们对他施暴。 鱼叉刺进鳞片间，鲜血四溅。锄头砸在蛇身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九馗紧闭双眼，任由这些曾经被他救过的人对他施暴，一声不吭。 血肉模糊。 这两个字在我脑海中反复回响。师傅的蛇身被鲜血染红，鳞片四处飞溅，但他依然一声不吭，就像一座不倒的雕像。 我的心在滴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一生默默行善的师傅，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被自己救过的人污蔑为妖孽，晚节不保。 第36章 血债血偿 “够了！”道士终于喊停，“不要把它打死了，我们要用圣火净化它的罪孽！” 村民们这才停手，纷纷退开。九馗的蛇身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依然活着，那双蛇瞳中的光芒虽然黯淡，但依然坚定。 道士走到柴堆下，举起火把：“九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承认自己的罪行，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九馗睁开眼，看着道士，嘴角竟然浮起一丝笑意：“我九馗一生问心无愧，何罪之有？你要烧就烧，何必废话。” “冥顽不灵！”道士怒极，将火把扔向柴堆，“那就让圣火净化你的罪孽吧！” 火焰瞬间吞噬了柴堆，熊熊烈火升腾而起，炙热的温度让周围的村民都退开几步。九馗的蛇身被火舌舔舐，但他依然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我再也忍不住了。 “住手！”我冲出人群，“都给我住手！” 村民们愣住了，纷纷看向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 道士眯起眼：“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挠除妖？” “我是九馗的弟子！”我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师傅救了你们多少人，你们都忘了吗？” “原来是妖孽的同党！”道士冷笑，“一并拿下！” 几个村民向我围过来，但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伸手抓住胸前的出马仙印记，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皮肉撕裂，鲜血顿时涌出。但我毫不在意，将那块带着血肉的印记扔在地上。 “柳仙！”我仰天长啸，“弟子有难，请仙家助我！” 天地间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温度骤降。村民们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纷纷后退。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天而降，钻入我的体内。那种被仙家附体的感觉我并不陌生，但这次不同，这次我是强行请仙，没有经过正常的仪式，力量来得格外猛烈。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但很快，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小子，你终于肯请老娘出来了。” 柳仙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看你师傅被人欺负成这样，老娘也看不下去了。” 我感到体内的力量在沸腾，血管中仿佛流淌着岩浆。我缓缓抬起头，看向围观的村民，眼中闪过一丝血红的光芒。 “嘶嘶嘶…” 远处传来密集的嘶嘶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无数条蛇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粗如水桶的巨蟒，有细如筷子的小蛇，有色彩斑斓的毒蛇，有通体漆黑的乌蛇。它们如潮水般涌入村庄，将整个广场包围得密不透风。 “蛇！好多蛇！” “救命啊！” 村民们惊慌失措，纷纷向后退却，但四面八方都是蛇，根本无路可逃。 我站在蛇群中央，如同蛇王一般威严。柳仙的力量在我体内奔腾，让我可以与所有的蛇类沟通。 “师傅！”我看向火台上的九馗，“弟子来救你了！” 九馗看着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孩子，你不该这样做…”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被这些忘恩负义的人害死！”我回头看向道士，“还有你，伪道士！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 道士脸色苍白，但依然强撑着威严：“妖孽！竟敢召集群蛇作乱！你这是要屠村吗？” “屠村？”我冷笑，“我又不是你，不会滥杀无辜。但是…”我的声音变得冰冷，“辱我师者，死！” 我一挥手，数百条蛇齐齐向道士扑去。 道士见群蛇袭来，慌忙掏出一张符纸：“急急如律令！” 符纸燃起，化作一道金光罩住他的身体。那些扑向他的蛇撞在金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纷纷弹开。 “雕虫小技！”我冷哼一声，心念一动，更多的蛇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些蛇不再攻击道士，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在场的村民。它们不咬人，只是将村民团团围住，或者缠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动弹不得。有些胆小的村民被蛇缠住后直接吓晕了过去。 “救命！救命啊！” “道长救我们！” 村民们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但道士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救人。 我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也有今天！ “妖孽！”道士怒吼，“你身为出马弟子，竟然助纣为虐，与妖为伍！” “与妖为伍？”我笑了，“我师傅一生救人无数，你却说他是妖。你挑拨离间，陷害忠良，你才是真正的妖！” “胡说八道！”道士气急败坏，“九馗就是妖蛇，铁证如山！” “铁证？”我冷冷地看着他，“你的铁证就是这些被你洗脑的村民吗？” 我转向那些被蛇困住的村民，声音洪亮：“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谁是真正的恶人！” 我一挥手，几条大蛇游向道士的家门。不一会儿，它们就叼着两个人出来了——道士的妻子和儿子。 “娘子！孩儿！”道士见状大惊，“放开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我冷笑，“当你设计陷害我师傅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无辜的？” 道士的妻子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此时被蛇缠住吓得脸色惨白。她的儿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吓得哇哇大哭。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妇人哀求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你们什么都没做？”我指着她，“那你丈夫陷害我师傅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妇人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地哭泣。 我看向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你不是说要为民除害吗？好，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我心念一动，缠住道士妻儿的蛇开始向火台游去。 “不要！”道士彻底崩溃了，“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有什么冲我来！” “冲你来？”我冷笑，“你配吗？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让你死得太便宜了！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火烧死，就像你对我师傅做的那样！” 蛇群将道士的妻儿拖到火台边，熊熊烈火映照着他们惊恐的脸庞。 第37章 真相 谜团 “不！不要！”道士想要冲过去，但被更多的蛇拦住了去路。他拼命地撕扯着那些蛇，但越撕越多，根本冲不过去。 “放过我的孩子！”妇人哭喊着，“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孩子？”我的声音变得冰冷，“我师傅治病救人的时候，你们的孩子在哪里？他被你们诬陷的时候，你们想过他的感受吗？” 我一挥手，蛇群开始将道士的妻儿推向火堆。 “住手！”道士终于彻底疯了，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漆黑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顿时涌出，但这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带着浓郁邪气的黑血。道士的气息开始急剧变化，原本的正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邪恶。 “既然你逼我，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道士的声音变得沙哑恐怖，“血祭大法！以我血肉为引，召唤邪神降世！” 他将匕首高高举起，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每一滴血落地，都会化作一朵黑色的火焰。很快，整个地面都燃起了邪火。 “不好！”九馗在火台上大喊，“他要入魔了！快阻止他！” 但已经来不及了。道士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如鬼哭：“邪神在上，弟子愿以血肉为祭，请降下无边法力！” 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血红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道士的身体。 道士在光柱中剧烈颤抖，身体开始发生可怕的变化。他的皮肤变得漆黑如墨，指甲长成了利爪，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嘴里长出了锋利的獠牙。 “哈哈哈哈！”道士发出邪恶的笑声，“力量！强大的力量！” 他随手一挥，一道黑气扫过，围在他身边的蛇瞬间化为飞灰。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道士竟然真的敢入魔。入魔之后的他实力大增，但同时也彻底沦为了邪道。 “现在，该轮到你了！”道士转向我，血红的眼睛中满含杀意。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一爪抓向我的胸膛。我连忙后退，但他的速度太快，利爪还是在我胸前留下了三道深深的血痕。 “啊！”我痛叫一声，鲜血顿时涌出。 “小子！”柳仙在我脑海中怒吼，“老娘的力量还不够，你要完全放开心神，让老娘彻底附体！” “好！”我毫不犹豫地放开了心神的最后一道防线。 瞬间，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力量、速度、感知都在急剧提升。 但同时，我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嗜血冲动。这就是完全被仙家附体的后果，会被仙家的野性所影响。 “哈！”我爆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冲到道士面前。 我的拳头带着狂暴的力量，直击道士的面门。道士连忙用手臂格挡，但我的力量太大，直接将他击飞了数米远。 “不可能！”道士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只是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因为我有仙家护体！”我冷笑，“而你，只是个入魔的邪道！” 道士咬牙切齿：“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魔道禁术！”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起咒语。周围的邪火开始聚集，化作一条火龙向我扑来。 我不闪不避，任由火龙撞在身上。但在柳仙的保护下，那些邪火根本伤不了我分毫。 “什么？”道士大惊，“不可能！我的邪火连钢铁都能融化！” “邪不胜正！”我一步步向他走去，“你这种邪道，注定要败在我手里！” 道士见状，知道硬拼不是对手，开始四处寻找机会。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妻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他突然冲向自己的妻儿，“血肉炸弹！” 他要引爆自己的妻儿，以他们的血肉为引发动禁术！ “畜生！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我大怒，拼尽全力冲了过去。 但距离太远，我来不及阻止。眼看道士就要得手，一条巨大的蛟蛇突然从火台上挣脱枷锁，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道士。 是师傅！ 九馗竟然在关键时刻挣脱了束缚，他不顾身上的伤势，用最后的力量扑向道士。 “想伤害无辜，先过我这一关！”九馗怒吼，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道士。 道士措手不及，被九馗一口咬住。但他毕竟入了魔，实力大增，拼命挣扎想要脱身。 “同归于尽吧！”九馗眼中闪过决绝之色，“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一人一蛇化作漫天火光，整个村庄都在剧烈摇摆。 我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醒来。 天已经亮了，朝阳从东方升起，将整个村庄染成金黄色。但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心中一片悲凉。 村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散落的瓦砾。昨夜的爆炸威力巨大，整个村中心都被夷为平地。 我挣扎着站起身，浑身酸痛不已。低头一看，胸前那道被我割掉印记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而且印记也重新出现了，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亲手割掉了印记，连皮肉都撕下来了，怎么会恢复如初？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急忙四处寻找师傅的踪迹。 “师傅！师傅！”我大声呼喊，在废墟中翻找着。 爆炸的中心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焦黑一片，什么都没有。道士的尸体找到了，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勉强能看出人形。但九馗的尸身却不见踪影。 我在坑洞周围仔细搜寻，连一片蛇鳞都没有找到，就好像九馗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师傅不会死的。”我自言自语，“他是蛟蛇，生命力顽强，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昨夜的爆炸那么猛烈，师傅又已经身受重伤，真的能活下来吗？ 我继续在村中搜寻，想要找到任何关于师傅的线索。村民们大多已经逃走了，只有少数几个胆大的还留在村里。他们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样，纷纷躲避。 “妖怪！” 第38章 反叛 夜风呼啸，院中杀气凝重。 那大人物手中长棍舞得虎虎生风，棍花如雨点般密集，所到之处空气都发出嗡鸣声。我召唤出的几只阴邪刚一靠近，便被这密不透风的棍花打得魂飞魄散。 “这就是你的依仗？”大人物冷笑，棍势不减，“区区几只阴兵厉魂，也敢在我面前现丑？” 我心中一沉。这些阴邪平日里在我面前还算恭敬，可面对这等高手，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更要命的是，剩下的几只阴邦开始躁动不安，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主人，这人实力太强，我们…”一只厉魂颤抖着说道。 “怕什么！给我上！”我厉声喝道。 可那几只阴邪却踌躇不前，甚至有向后退缩的趋势。我瞬间明白过来——它们想要临阵倒戈！ “想跑？”我冷冷一笑，右手猛地握紧刀柄。 嗡—— 刀身传来震颤，那股熟悉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几只阴邪顿时浑身一颤，眼中的叛逆之色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记住你们的身份。”我一字一顿地说道，“要么战死，要么被我亲手灭了。” 阴邪们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怯怯地冲向了大人物。 然而结果毫无悬念。 那大人物手中长棍如龙出海，每一击都精准无比。棍影闪过，阴邪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眼间便化作青烟消散。 “不过如此。”大人物收棍而立，神色淡然，“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手段。” 我咬紧牙关，心中震撼。这种实力差距，简直如天堑一般。看来今晚不拿出真本事，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力量！”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开始念诵请仙咒。 “天地有灵，五仙听令。柳仙下界，助我降魔！” 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席卷而来，风中带着淡淡的柳絮香味。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正是柳仙显灵。 柳仙身材婀娜，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妖娆，可那双眼睛却冷如寒星。她扫了一眼战场，目光最终落在大人物身上。 “就是他？”柳仙的声音如丝如缕，却透着股寒意。 “正是。”我点头道。 柳仙轻笑一声，身形如柳絮般飘向大人物。她的攻击方式很特别，不是直接的力量碰撞，而是如春风化雨般的缠绵攻势。每一次出手，都像是在跟对方调情，可实际上却是要命的杀招。 大人物起初还有些轻敌，可很快便发现了柳仙的厉害。她的攻击飘忽不定，很难捉摸，而且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的棍势。 “有意思。”大人物眯了眯眼，手中长棍舞得更加密集，“难怪敢在我面前叫嚣。” 可即便如此，他脸上依然没有太多紧张的神色。 “不过，对付你这种毛头小子，还不需要我请仙。”大人物冷笑道，“区区一个柳仙，还奈何不了我。” 话音未落，他忽然变招。原本飘逸的棍法瞬间变得刚猛无比，每一棍都带着破空之声。柳仙的身形虽然灵活，可在这种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下，也开始显得有些吃力。 我心中一紧，知道单凭柳仙一人恐怕难以应付。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再次念诵咒语，这次请的是胡仙和黄仙。 胡仙一出现便化作一道红影，速度奇快，专门攻击大人物的死角。而黄仙则更加狡猾，总是在关键时刻给对方来上一下，虽然威力不大，却极其恼人。 三仙齐出，饶是大人物实力高强，也开始感到压力。他的棍法虽然精妙，可面对三个方向的同时攻击，终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我以为局势开始向我们这边倾斜，可大人物却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这才有点意思！”他眼中战意熊熊，“不过小子，你可知道请仙的代价？” 我心中一动，隐约觉得他话中有深意。 “每次请仙，都会消耗你的精神力。而五仙之中，每一仙都有自己的脾气。你今天一口气请了三仙，下次再请，它们可未必会应你的召唤。”大人物一边抵挡三仙的攻击，一边悠然开口，“年轻人，做事可要考虑后果啊。” 我脸色一变。确实，每次请仙都会让我感到精神疲惫，而且我隐约感觉到，这些仙家对我的态度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恭敬了。 “更何况，”大人物忽然爆发，长棍如游龙般舞动，竟然硬生生逼退了三仙，“就算你把五仙全请来，又能如何？”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透露出的信息却让我心惊不已。难道五仙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柳仙、胡仙、黄仙三仙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显然，它们也感受到了大人物的强大。 “主人，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我们恐怕…”胡仙有些迟疑地说道。 “住嘴！”我厉声喝道，“既然应了我的召唤，就要战到底！” 三仙无奈，只得继续围攻。可我能看出，它们的攻势已经不如刚开始那么犀利了。而大人物则越战越勇，长棍在他手中简直如臂指使，将三仙的攻击化解得丝丝入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咬了咬牙，决定孤注一掷。 既然五仙都不够，那就请五仙之外的存在！ 我闭上眼睛，开始调动体内所有的精神力。这是一场豪赌，成功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失败了恐怕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天地有灵，万兽听令！豹仙下界，助我诛魔！” 这一声咒语喊出，我顿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硬生生抽离了出去。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竟然发现鬓角处多了一缕白发。 可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降临了。 虚空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仿佛来自远古的召唤。 院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连那些飘扬的柳絮都仿佛被冻结在了半空中。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地时竟震得青石板都出现了裂纹。 第39章 豹仙！ 豹仙！ 这是一头通体漆黑的豹子，体型比寻常豹子大了整整一圈。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睛，金黄色的瞳孔中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充满了野性和杀戮的欲望。它的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金属般的光泽，爪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显然锋利异常。 “嗷——” 豹仙仰天长啸，声音震得附近的窗户都在颤抖。 大人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停下了攻击，目光死死盯着豹仙，手中的长棍也握得更紧了。 “豹仙……”他低声喃喃，“小子，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感受着体内精神力的快速流失，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太久。头发变白只是开始，如果继续这样消耗下去，恐怕我的寿命都会受到影响。 “豹仙，拜托了！”我咬牙说道。 豹仙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金黄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同情。随即，它转身面向大人物，低伏着身体，做出了扑击的姿态。 “有意思。”大人物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看来我也该认真一点了。” 下一秒，豹仙动了。 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就是一道黑影闪过，利爪直取大人物的咽喉。大人物也不敢大意，长棍横扫，想要逼退豹仙。 可豹仙的力量远超想象。利爪与长棍相撞，竟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脆响。大人物只觉得虎口一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长棍。 “好大的力气！”他惊叹道。 豹仙得势不饶人，四爪齐下，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大人物只能被动防守，长棍舞得密不透风，可还是被豹仁的攻势压得节节后退。 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豹仙的实力确实强横，终于能跟这个大人物正面抗衡了。 可就在这时，大人物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过瘾！真是过瘾！”他笑得很开心，仿佛遇到了什么让他欣喜若狂的事情，“小子，你终于让我有了动真格的兴趣！” 说话间，他忽然停下了后退的脚步，长棍一震，硬生生挡住了豹仙的攻击。 “不过，既然你请了豹仙，那我也该拿出点真本事了。” 他右手握棍，左手忽然伸到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偶。那木偶通体乌黑，模样极其怪异，看起来像是用特殊的木材雕刻而成。 “出来吧，刀劳！” 大人物将木偶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那木偶忽然开始发光，一道阴森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木偶中钻了出来。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大身影，通体臃肿，皮肤呈现出一种死鱼般的灰白色。最可怕的是，它的身体明显被水泡过很久，到处都是腐烂的痕迹，还有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它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五官都模糊成了一团，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在不停地往外渗着黑水。整个身体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还夹杂着某种毒气的味道。 “煞将级别的刀劳鬼。”大人物介绍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生前溺水而死，在水中浸泡了三个月才被发现。体内积聚了大量的毒气，最擅长的就是毒攻。” 刀劳鬼一出现，立即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的，带着浓浓的怨恨和死意。 柳仙、胡仙、黄仙三仙见到这个怪物，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眼中闪过恐惧的神色。 “煞将……”柳仙颤声说道，“主人，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我心中一沉。连仙家都感到恐惧的存在，该有多么可怕？ 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刀劳鬼就动了。它张开那张已经腐烂得看不出形状的嘴巴，对着三仙猛地一吸。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它口中传来，柳仙首当其冲，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刀劳鬼飞去。 “不好！”我大惊，想要出手相救。 可已经晚了。柳仙的身影瞬间被刀劳鬼吞入腹中，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柳仙！”我眼眶欲裂。 胡仙和黄仙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可刀劳鬼显然不打算放过它们，再次张嘴一吸，两仙也步了柳仙的后尘。 转眼间，我请来的三仙就这样被一网打尽。 “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煞将的力量！”大人物狂笑道，“你那些小玩具，在真正的阴邪面前就是土鸡瓦狗！” 我握刀的手都在颤抖。三仙被吞噬，豹仙虽然还在，可面对煞将级别的刀劳鬼，它能撑多久？ 更要命的是，刀劳鬼吞噬了三仙之后，气息变得更加强大了。它那双黑洞洞的眼窝转向我，其中透露出的恶意让我如坠冰窖。 “嘿嘿嘿……”刀劳鬼发出渗人的笑声，张开嘴巴对准了我。 一股绿色的毒气从它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毒气所过之处，连地上的青草都迅速枯萎变黑。 我赶紧屏住呼吸，可这毒气显然不只是通过呼吸传播。它沾到皮肤上就像硫酸一样，立刻传来阵阵灼烧感。 “豹仙！”我忍着剧痛喊道。 豹仙想要冲上前来，可毒气的威力实在太大。它刚一接触到毒气，身上的皮毛立刻开始腐蚀，发出嗤嗤的声响。 我想要挥刀上前，可在这种毒气的笼罩下，根本无法靠近刀劳鬼。而且我发现，我的刀鸣声对刀劳鬼完全不起作用。 “没用的。”大人物幸灾乐祸地说道，“刀鸣能震慑阴兵，是因为你砍过百人，带着杀戮之气。可想要震慑煞将，至少要砍过百鬼才行。你一个毛头小子，哪来那种资历？” 我心中绝望。毒气越来越浓，豹仙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再这样下去，别说反击了，连保命都成问题。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的刀，不只是砍过人，还砍过鬼！ 毒气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我被逼退到院子的角落，几乎无路可逃。豹仙在毒气中痛苦地咆哮着，身上的皮毛已经被腐蚀得斑驳不堪，显然撑不了多久了。 第40章 区区几只 刀劳鬼一步步向我逼近，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被它体内渗出的毒液腐蚀出一个深坑。那张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的脸上，隐约能看出一丝狞笑。 “小子，受死吧！”大人物在一旁冷笑道，“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 我咬紧牙关，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大人物说得没错，我的刀鸣声确实对刀劳鬼不起作用，因为我砍过的鬼还不够多。可他不知道的是，我这把刀的经历，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当初在那个废弃工厂里，我可不只是砍了几个小鬼那么简单。那些缠绕在工厂里的冤魂，被我一刀一刀砍散的恶灵，还有那个差点要了我命的厉鬼…… 虽然数量可能还不够百鬼，但绝对不是区区几只。 我深吸一口气，不顾毒气的腐蚀，双手握紧刀柄。 “既然普通的刀鸣不够，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 我开始回忆每一次与阴邪厮杀的经历，回忆每一刀砍下时的感觉，回忆那些被我斩杀的鬼怪临死前的嘶吼。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与手中的长刀产生了共鸣。 嗡—— 刀身开始震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刀劳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那双空洞的眼窝中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可能？”大人物脸色一变，“你这小子到底砍过多少鬼？”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到刀上。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根，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给我响！” 我猛地举起长刀，全力挥下。 铮——！ 刀鸣声如雷霆般炸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响亮，都要震撼。这不是普通的刀鸣，而是饱含着数十次厮杀经历的死亡之音。 刀劳鬼首当其冲，庞大的身躯竟然晃了一下。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周围的毒气都因为这声刀鸣而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竟然真的起作用了？”大人物瞪大了眼睛。 我趁着这个机会，不顾一切地冲向刀劳鬼。毒气腐蚀着我的皮肤，每一步都钻心地疼，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长刀划破毒气，直刺刀劳鬼的胸膛。 可刀劳鬼毕竟是煞将级别的存在，即使被刀鸣声震慑，反应速度依然很快。它抬起那只腐烂的手臂，想要挡住我的攻击。 铛！ 刀锋与它的手臂相撞，发出金属般的脆响。我惊讶地发现，刀劳鬼的身体竟然硬得像钢铁一样。 “哈哈哈！没用的！”大人物得意地笑道，“煞将的身体早已不是血肉之躯，你那把破刀伤不了它！” 刀劳鬼也缓过神来，空洞的眼窝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它张开嘴巴，准备再次喷射毒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豹仙动了。 它忍受着毒气的腐蚀，从侧面扑向刀劳鬼，利爪直取对方的脖颈。刀劳鬼被迫转身应对，毒气喷射的方向也随之偏移。 我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挥刀。这次我没有攻击刀劳鬼的身体，而是瞄准了它脚下的那个木偶。 大人物脸色大变：“不好！” 可已经晚了。我的刀锋精准地斩中了木偶，将其一分为二。 刀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它与木偶之间的联系被切断，力量开始迅速流失。 “混蛋！”大人物愤怒地咆哮，挥舞着长棍向我冲来。 可我已经不再畏惧。刀劳鬼的威胁解除，豹仙也恢复了行动能力。我们二对一，胜算大增。 “豹仙！”我大喝一声。 豹仙心领神会，与我配合着夹击大人物。它的利爪与我的长刀形成了完美的配合，一个负责正面强攻，一个负责侧翼骚扰。 大人物虽然武艺高强，可面对我们的配合攻势，也开始显得吃力。更要命的是，失去了刀劳鬼的帮助，他等于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该死！该死！”他一边抵挡我们的攻击，一边愤怒地咒骂，“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没有回答，而是全力攻击。每一刀都带着之前压抑的愤怒，每一刀都要为死去的三仙报仇。 长刀与长棍碰撞，火花四溅。豹仙的利爪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 渐渐地，大人物开始力不从心。他的棍法虽然精妙，可体力终究有限。而我和豹仺却越战越勇，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不可能！这不可能！”大人物气喘吁吁，“我怎么可能败给你这个毛头小子！”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间，豹仙的利爪从侧面袭来，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爪痕。大人物吃痛，手中的长棍差点脱手。 我抓住这个机会，长刀直刺他的胸膛。 “住手！”大人物惊恐地大叫，“我认输！我认输！” 我停下了攻击，刀尖距离他的胸膛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现在知道怕了？”我冷笑道，“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大人物满头大汗，眼中的傲慢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不甘。 “你…你到底是谁？”他颤声问道。 我收回长刀，淡淡地说道：“一个你惹不起的人。” 豹仙在一旁低声咆哮，金黄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大人物，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月光下，院子里一片狼藉。毒气已经散去，可地面上那些被腐蚀的痕迹，还有空气中残留的腐臭味，都在提醒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心中五味杂陈。这一战我虽然赢了，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三仙被吞噬，我的精神力大幅消耗，头发也白了好几根。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战，我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如果不是运气好，想到了攻击木偶这个办法，恐怕今晚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记住今晚的教训。”我对大人物说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招惹的。”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豹仙跟在我身后，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大人物，直到我们完全离开院子。 夜色中，我的身影渐行渐远。今晚的这场战斗，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的认识。阴邪的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危险。 而我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41章 你还不肯罢休吗 “扔猫？”我看着老头儿，心里涌起一阵恶寒，“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儿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那只死猫，良久才站起身来。 “这是挑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疯婆子这是在向老四宣战。” “宣战？”我不太理解，“可老四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老头儿苦笑一声，“小子，你以为死了就真的死了？有些人，死了比活着还要可怕。” 他指了指那只黑猫：“黑猫在民间有辟邪的说法，但同时也是诅咒的载体。疯婆子把它扔在老四的坟前，这是在告诉他，她要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我感觉后背发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老头儿毫不犹豫地说道，“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为什么？” “因为老四要揭棺而起了。”老头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疯婆子这么做，等于是在逼他现身。到时候阴气冲天，你一个活人待在这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听了这话，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从小到大，我一直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从来没有真正反击过。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我怎么能就这样逃走？ “不，我不走。”我坚定地说道。 “你疯了？”老头儿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看着他，“你不是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吗？我想学你的本事，总得付出点什么。” 老头儿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怕死就不会跟你来这里了。”我说道，“再说，你不是在这里吗？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真的死掉。” 老头儿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陪你疯一次。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这次事情成了，你就正式拜我为师。”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一言为定。” 老头儿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准备吧，今晚我们在这里蹲守。” 夜幕降临，山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我和老头儿躲在距离坟墓不远的一处灌木丛中，静静地等待着。 “记住，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老头儿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疯婆子的听觉很敏锐，一点动静都能被她察觉到。” 我点了点头，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把匕首。这是老头儿给我的，说是关键时刻能保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山里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我快要困得睁不开眼的时候，老头儿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来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立刻精神一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向这边移动。 那个黑影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一瘸一拐的，而且速度很慢，但是每一步都很坚定。 “是她。”老头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疯婆子来了。” 我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那个黑影。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婆，头发花白，衣服破烂不堪。她的脸上满是皱纹，眼神空洞，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现在。”老头儿突然站起身来，“按照我教你的做。” 我也跟着站起来，手握匕首，快步走向老四的坟墓。 疯婆子看到我们，立刻停下了脚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你们是谁？”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为什么要打扰我？” 老头儿没有回答，而是示意我把匕首插在坟前。 我按照他的指示，将匕首深深地插进土里，刀柄正好对着坟墓的方向。 “你们敢！”疯婆子看到这一幕，立刻变得狂躁起来，“你们敢挡我的路！” “疯婆子，二十年了，你还不肯罢休吗？”老头儿终于开口了，“老四已经死了，你何必还要纠缠不清？” “死了？”疯婆子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他死了我就活不下去了！他生前让我生不如死，死了我也要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说着，她突然扑向坟墓，双手开始疯狂地挖掘起来。 “老四！你给我出来！”她一边挖一边嘶吼着，“你以为死了就能逃过我的报复吗？” 就在这时，整个山谷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原本晴朗的夜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将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 更可怕的是，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不好！”老头儿脸色大变，“老四真的要出来了！” 我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颤抖，那座坟墓更是震动得厉害，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疯婆子的挖掘速度更快了，她的指甲都被磨破了，鲜血淋漓，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然在疯狂地挖着。 “出来！给我出来！”她歇斯底里地喊着。 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劈下，将整个山谷照得通亮。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坟墓里，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正在缓缓坐起。那具尸体的脸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但是眼眶里却闪着两团绿光。 “老四！”疯婆子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你终于出来了！” 那具尸体——老四，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疯婆子。 然后，他张开了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这声吼叫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疯婆子听到这声吼叫，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对，就是这样！愤怒吧！痛苦吧！” 老四从坟墓里爬了出来，他的动作很僵硬，但是却充满了力量。 两个人——或者说一个人一个鬼，就这样在坟墓前对峙着。 电闪雷鸣越来越激烈，整个山谷都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这种场面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就在这时，老四突然向疯婆子扑了过去。 第42章 疯婆子呢？ 疯婆子不但没有躲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那场面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我想要看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但是闪电一闪一灭，我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就在我努力想要看清楚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边是老头儿担忧的脸。 “醒了？”他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呢。” 我挣扎着坐起来，四处张望：“疯婆子呢？老四呢？” 老头儿指了指不远处：“看看吧。”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疯婆子正躺在坟墓前，一动不动。 我赶紧跑过去查看，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死了？”我震惊地看着老头儿。 “死了。”老头儿点了点头，“不过死得很安详，脸上还带着笑容。” 我仔细一看，果然如他所说，疯婆子的脸上确实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仿佛终于完成了什么心愿。 “那老四呢？”我问道。 老头儿看了看那座坟墓，坟墓完好如初，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老四？什么老四？”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老四早就死了，哪来的老四？” “可是昨晚我明明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老头儿打断了我的话，“你昨晚吓晕了，什么都没看到。” 我想要争辩，但是看到老头儿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也许，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并不是好事。 我们处理了疯婆子的尸体，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下山的路上，老头儿突然开口说道：“小子，关于疯婆子和老四的事，你想不想听听？” 我点了点头：“想。” 老头儿停下脚步，看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在牛家村…” 二十年前的牛家村，还不像现在这样萧条。 那时候村里有一百多户人家，田地肥沃，民风淳朴。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静而安详的生活。 老四那时候还不叫老四，他的真名叫做刘德华。不过这个名字和那个大明星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巧合。 刘德华在村里是个有名的人物，不是因为他有钱有势，而是因为他的职业很特殊——他是县城里的刽子手。 在那个年代，刽子手虽然是个正当职业，但在村民们眼中却是个不吉利的差事。毕竟，谁愿意和一个天天砍人脑袋的人做邻居呢？ 但刘德华本人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是在为朝廷效力，为民除害，是个光荣的职业。 每次执行完任务回到村里，他总是昂首挺胸，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村民们虽然心里害怕，但表面上还是对他客客气气的。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这样一个人。 疯婆子那时候还不疯，她叫做李翠花，是村里有名的美人。 李翠花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经常帮助村里的孤寡老人。村里的年轻小伙子都想娶她为妻，但她却看上了刘德华。 “翠花，你怎么会看上他？”村里的其他女人都不理解，“他可是个刽子手啊，天天杀人的。” “那又怎么样？”李翠花不以为然，“德华哥为朝廷效力，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他对我很好，从来不对我大声说话。” 确实，刘德华对李翠花很好。每次从县城回来，他都会给她带一些小礼物，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一块布料，有时候是一颗糖果。 李翠花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幸福，她甚至开始幻想着和刘德华结婚生子，过上平静的日子。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想象的方向发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德华执行的任务越来越多。从最初的一个月一两次，到后来的一周好几次。 每次回到村里，他身上的血腥味都更重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性格也开始发生变化。 以前的刘德华虽然做着刽子手的工作，但私下里还是个温和的人。可是现在，他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暴躁。 “德华哥，你怎么了？”李翠花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刘德华冷冷地说道，“就是工作有点累。” “那你能不能换个工作？”李翠花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我们可以种田，或者做点小生意。” “换工作？”刘德华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我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吗？比那些种田的农民多十倍！你让我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去种田？” “可是…” “没有可是！”刘德华打断了她的话，“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换工作，我还要做得更好！县令大人说了，只要我继续努力，说不定还能升官呢！” 李翠花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刘德华，心里涌起一阵恐惧。 她发现，自己爱的那个温柔的德华哥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被鲜血和杀戮改变了的陌生人。 但是，她还是没有放弃。 她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德华哥只是工作压力太大，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然而，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刘德华不仅性格变得冷漠，而且开始酗酒。每次喝醉了，他就会发疯一样地大喊大叫，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杀！都杀了！”他醉醺醺地挥舞着双手，“谁敢反抗朝廷，我就砍谁的脑袋！” 李翠花试图安抚他，但每次都被他推开。 “滚开！”刘德华恶狠狠地说道，“你懂什么？你知道我为朝廷立了多大的功劳吗？” 村民们看到这种情况，都开始疏远李翠花。 “翠花，你还是离开他吧。”村里的老人劝她，“这个人已经被煞气缠身了，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李翠花还是不愿意放弃。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刘德华，让他重新变回以前那个温柔的德华哥。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天，刘德华又喝醉了。他在村里的大街上大喊大叫，吓得村民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李翠花听到声音，赶紧跑出去想要阻止他。 第43章 伤到人？ “回家？”刘德华甩开她的手，“我为什么要回家？我现在就是想杀人！” 说着，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在空中挥舞着。 “德华哥，你快把刀放下！”李翠花吓坏了，“你这样会伤到人的！” “伤到人？”刘德华狞笑着，“我就是要伤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刘德华不是好惹的！” 就在这时，村里的一个小孩子突然跑了出来。 那个孩子大概七八岁，是村东头王家的儿子。他可能是被刘德华的喊声吓到了，想要跑回家，但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刘德华看到这个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小兔崽子，你也敢在我面前跑？”他举起刀，向孩子走去。 李翠花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了过去，挡在孩子面前。 “德华哥，你冷静一点！”她大声喊道，“他只是个孩子！” “孩子又怎么样？”刘德华的眼中满是血丝，“反正都是要死的！” 说着，他真的举刀向李翠花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冲了出来，合力制服了刘德华。 李翠花虽然没有被砍到，但是却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她认识的德华哥了。他已经被杀戮改变得彻底疯狂，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失去了。 从那天开始，李翠花就疯了。 她每天都在村里游荡，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有时候她会突然大笑，有时候她会突然大哭，有时候她会对着空气说话，仿佛在和什么人对话。 村民们都说她是被刘德华吓疯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被吓疯的，而是被绝望逼疯的。 她绝望于自己爱错了人，绝望于自己无法拯救那个曾经温柔的德华哥，绝望于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无情。 刘德华在那次事件之后，被县令调到了更远的地方。临走之前，他来找过李翠花一次。 “翠花，我要走了。”他站在李翠花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李翠花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走？你能走到哪里去？你以为换个地方，就能洗掉你身上的血腥味吗？” “翠花，你…” “我告诉你，刘德华。”李翠花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宁。生前我斗不过你，但是死后，我一定要让你永世不得安息。” 刘德华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你疯了，我不和疯子说话。” 说完，他转身就走。 但是李翠花的话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 从那以后，刘德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虽然他的职业技能越来越熟练，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 他经常做噩梦，梦见那些被他砍掉脑袋的人来找他报仇。他也经常听到李翠花的声音，在他耳边诅咒着他。 终于，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刘德华出了意外。 那天他要砍的是一个江洋大盗，这个大盗在临死前对他下了毒誓：“刘德华，你砍了我的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刘德华当时没有在意，照常执行了任务。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等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县令派人调查了他的死因，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医生说他是心脏病突发而死，但是村民们都说他是被煞气反噬而死。 不管真相如何，刘德华确实死了。 他被葬在了牛家村后山的一个小山坡上，坟墓很简单，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李翠花听说刘德华死了，反而变得更加疯狂。 她每天都要到他的坟前去，有时候是哭，有时候是笑，有时候是骂，有时候是诅咒。 “刘德华，你以为死了就能逃过我的报复吗？”她对着坟墓大声喊道，“我告诉你，这才刚刚开始！” 从那以后，牛家村就不太平了。 村民们经常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奇怪的现象。有人说是刘德华的鬼魂在作祟，有人说是李翠花的诅咒起了作用。 渐渐地，村民们开始搬离牛家村。到最后，整个村子就只剩下李翠花一个人。 她在这个空荡荡的村子里生活了二十年，每天都要到刘德华的坟前去，继续着她的诅咒和报复。 直到昨天晚上，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老头儿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疯婆子和老四的故事。一个被爱情逼疯的女人，一个被杀戮改变的男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我听完这个故事，心情变得很沉重。 “所以，疯婆子昨晚是为了报仇才来的？” “不是报仇。”老头儿摇了摇头，“是解脱。她在那个村子里等了二十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她要和老四做个了断，然后一起解脱。” “那她现在解脱了吗？” 老头儿看了看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应该是吧。你看她死时的表情，很安详，很满足。我想，她和老四都解脱了。” 我们继续走着，山路蜿蜒，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个故事让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关于爱情，关于仇恨，关于人性的复杂和脆弱。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只是有些人能够控制它，有些人却被它控制了… “老头儿，我胸口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 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在一家小饭馆里吃饭。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从昨晚开始，我就感觉胸口有些发热，刚才洗澡的时候发现那里多了一个奇怪的印记。 那个印记看起来像是一个古老的符号，有点像龙，又有点像蛇，线条很复杂，但是看起来很精美。 老头儿放下筷子，看了我一眼：“让我看看。” 我撩起衣服，露出胸口的印记。 老头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如此？”我有些着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护身符。”老头儿重新拿起筷子，“老四用他最后的一点力量给你留下的。” “护身符？”我更加困惑了，“为什么老四要给我护身符？” 第44章 已经解决了 阴邪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九馗趁机一个纵身，手中铜钱剑直刺而去。那团黑雾瞬间消散，夜色重归平静。 “这刀…”九馗喘着粗气，目光紧紧盯着男主手中的短刀，“竟能让阴邪不敢近身？” 男主也愣住了，低头看着手中的刀。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感受到刀身传来一阵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苏醒。 “我也不知道。”男主摇头，“从小到大，这刀就是普通的铁刀。” 九馗眯起眼睛，刚要开口，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镇民提着灯笼走来，为首的是个中年汉子，正是雇佣他们打更的镇长。 “九先生，刚才那声音…”镇长脸色有些发白。 “小事，已经解决了。”九馗收起法器，拍拍身上的灰尘，“不过这镇子的阴气比我想象的重，恐怕不是一晚上能清理干净的。” 镇长脸色更难看了：“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加钱。”九馗毫不犹豫地说道。 “什么？” “原本说好的是普通打更，现在要驱邪，自然得加钱。”九馗理直气壮，“我这可是专业服务，童叟无欺。” 男主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师父除了贪财，还真是什么都敢要。 镇长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行，只要能保镇子平安，钱不是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九馗满意地点头，“明晚继续。” 送走镇长等人后，师徒二人找了个破庙歇脚。九馗盘腿坐在蒲团上，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男主的刀。 “你这刀到底什么来历？”九馗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说了不知道。”男主有些不耐烦，“我爹留给我的，他也没说过什么特别的。” “你爹是做什么的？” “铁匠。”男主简单回答，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九馗还想追问，但看男主的表情，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他暗自琢磨着，这刀绝非凡品，今晚那一幕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能搞到手… “师父，你又在打我刀的主意？”男主突然开口。 “没有没有。”九馗连忙摆手，“我就是好奇。” “好奇个屁。”男主冷笑，“你那点小心思写在脸上了。告诉你，这刀我死也不会给你的。” 九馗讪讪地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办法。 夜深了，男主靠着墙壁睡着了。九馗却睡不着，他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跷。那些阴邪为什么会聚集在这个小镇？而且看它们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九馗的目光又落在了男主怀中的刀上。 第二天一早，师徒二人在街上闲逛。九馗昨晚赚了不少，心情大好，破天荒地请男主吃了顿像样的早饭。 “师父今天怎么这么大方？”男主有些意外。 “昨晚赚了钱，当然要庆祝一下。”九馗得意地说，“而且今晚还有活干，钱途无量啊。” 男主摇头，这师父除了钱什么都不想。 正说着，街角走来一个老者，身穿青衫，手持拐杖，看起来仙风道骨。他看到九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九馗？”老者停下脚步。 九馗回头，看到老者也是一愣：“张道长？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此地，听说有邪祟作乱，特来看看。”张道长说着，目光落在男主身上，“这位是？” “我徒弟。”九馗随口说道。 张道长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九馗，你可知道最近江湖上传言甚广？” “什么传言？” “说是有一把上古神兵重现江湖，能驱邪避鬼，削铁如泥。”张道长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男主腰间，“不少人都在寻找这把刀。” 九馗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哦？还有这事？” “你可要小心。”张道长意味深长地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说完，老者拄着拐杖离开了。 九馗看着老者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如果真如张道长所说，那男主这把刀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开了。 “师父，刚才那老头什么意思？”男主问道。 “没什么，江湖上的老朋友。”九馗敷衍道，心里却在快速思考着对策。 如果真有人盯上了这把刀，那事情就麻烦了。以男主现在的实力，根本护不住这样的宝物。而自己虽然有些本事，但面对真正的高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我们得小心点。”九馗低声说道。 “小心什么？” “总之小心就是了。”九馗没有明说，但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当天晚上，师徒二人照常来到镇子里打更。这次九馗准备得更加充分，各种法器都带齐了。 “今晚可能会有大家伙。”九馗对男主说，“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男主点头，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但还是选择相信他。 午夜时分，阴风再起。这次的阴气比昨晚更重，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 “来了。”九馗握紧手中的桃木剑。 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比昨晚的阵势大了数倍。九馗脸色凝重，这些阴邪明显是有组织的，它们的目标很明确。 “它们是冲着你的刀来的。”九馗对男主说。 “什么？”男主一愣。 “你的刀不是普通兵器，它能克制阴邪，所以这些东西想要毁掉它。”九馗快速解释，“你一定要保护好它。” 话音刚落，黑雾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雾中现身，足有三人高，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鬼王。”九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麻烦大了。 鬼王的出现让整个镇子的温度骤降，连九馗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级别的邪祟，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 “小子，把刀交出来。”鬼王开口了，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刺得人耳膜生疼。 男主下意识地护住腰间的刀：“想要刀？做梦！” “不知死活的凡人。”鬼王冷笑，“既然你不愿交出来，那我就连你一起收了。” 黑雾翻涌，无数阴邪从中涌出，将师徒二人团团围住。九馗咬牙，掏出所有的法器，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他也没有把握。 第45章 长大了 “师父，我们怎么办？”男主紧张地问。 “拖住它们，等天亮。”九馗一边布阵一边说，“鬼王再厉害，也怕阳光。” 但这个计划很快就破产了。鬼王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想法，直接发动了猛攻。无数阴邪如潮水般涌来，九馗的法器根本挡不住。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九馗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这时，男主突然拔出了刀。 “既然你们想要这把刀，那就来拿吧！”男主举起短刀，刀身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阴邪一接触到刀光，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后退。就连鬼王也露出了忌惮的表情。 “这不可能…”鬼王死死盯着那把刀，“区区凡铁，怎能有如此威力？” 九馗也愣住了。他虽然知道这刀不凡，但没想到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师父，这刀到底是什么来历？”男主也被吓到了。 九馗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鬼王显然不甘心就此罢休，它开始调动更多的阴气，整个镇子都在它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既然硬来不行，那就用别的办法。”鬼王狞笑着，突然消失在黑雾中。 下一秒，镇子里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声。 “不好，它去攻击镇民了！”九馗脸色大变。 师徒二人连忙赶到镇中心，只见鬼王正在肆意屠杀无辜的百姓。它的目的很明确，用人命来要挟他们交出刀。 “住手！”男主怒吼。 “交出刀，我就停手。”鬼王冷冷地说，“否则，这个镇子的人都得死。” 男主握紧刀柄，内心挣扎。他不能眼看着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死，但这把刀又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小子，别犹豫了。”九馗在旁边说，“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男主看了师父一眼，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师父也想要这把刀，但在人命面前，师父还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好，我给你。”男主咬牙说道。 “不，不能给！”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只见白天遇到的那个张道长从黑暗中走出。 “张道长？”九馗惊讶。 “这把刀不能落入邪祟之手。”张道长神色凝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说怎么办？眼看着这些人死吗？”男主愤怒地质问。 张道长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男主面前，仔细端详着那把刀。 “果然是它。”张道长喃喃自语，“传说中的斩邪刀，没想到真的重现了。” “斩邪刀？”九馗和男主同时问道。 “上古时期，有一位铸剑大师，用天外陨铁和自己的精血铸造了这把刀。”张道长缓缓说道，“这把刀专克邪祟，是所有阴邪的天敌。” “那为什么会在我手里？”男主不解。 “因为你体内有那位铸剑大师的血脉。”张道长看着男主，“只有他的后人，才能发挥出这把刀的真正威力。” 男主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身世。 “够了，别在那里胡说八道！”鬼王不耐烦了，“交出刀，否则我现在就杀光这些人！” 说着，它真的动手了。几个镇民瞬间被黑雾吞噬，生死不明。 “畜生！”男主彻底怒了。 他举起斩邪刀，刀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这光芒如同烈日一般，照得整个镇子如同白昼。 鬼王发出痛苦的嚎叫，它的身体在白光中开始消融。 “不可能…这不可能…”鬼王不甘地咆哮着，“区区凡人，怎能掌握如此力量？” “因为我不是凡人。”男主的声音变得威严起来，“我是斩邪刀的传人，邪祟的克星！” 白光越来越亮，鬼王的身体越来越淡。最终，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鬼王彻底消散。 随着鬼王的死亡，那些阴邪也纷纷逃散。镇子重新恢复了平静。 男主收起刀，但他的脸色很苍白。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小子，你没事吧？”九馗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有点累。”男主摇头。 张道长走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男主：“你觉醒了斩邪刀的力量，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普通人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会有更多的邪祟来找你麻烦。”张道长叹气，“斩邪刀的存在对它们来说就是威胁，它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男主沉默了。他没想到一把刀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张道长安慰道，“既然你觉醒了血脉，我可以教你一些使用斩邪刀的方法。” “真的？”男主眼前一亮。 “当然，不过…”张道长看了看九馗，“你得先处理好和你师父的关系。” 九馗尴尬地笑了笑。经过今晚的事情，他对这把刀的贪念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男主的安全。 “师父，你还想要我的刀吗？”男主问。 九馗摇头：“不想了。这刀太危险，我可不想惹一身麻烦。” 男主笑了：“那就好。” 三人在镇子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张道长开始教导男主如何使用斩邪刀。 张道长的教导比九馗严格多了。他不仅要求男主练习刀法，还要学习各种驱邪的理论知识。 “斩邪刀虽然威力巨大，但也要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张道长一边演示一边说，“如果使用不当，很可能会伤到自己。” 男主认真地听着，偶尔提出问题。九馗在旁边看着，心情复杂。 他发现自己这个徒弟正在快速成长，很快就会超越自己。这让他既欣慰又有些失落。 “师父，你在想什么？”男主注意到了九馗的表情。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大了。”九馗苦笑。 “我还是你徒弟啊。”男主认真地说，“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九馗心中一暖，之前的那些不舍瞬间消散了。 “好了，理论课就到这里。”张道长拍拍手，“现在我们来实战练习。” 第46章 实战？ “好了，理论课就到这里。”张道长拍拍手，“现在我们来实战练习。” “实战？”男主疑惑。 “当然，光说不练假把式。”张道长神秘地笑了笑，“而且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正好适合你练手。” 三人离开镇子，来到了一座荒山。这里阴气森森，明显有邪祟盘踞。 “这里有一只百年老鬼，实力不算太强，正好适合你练习。”张道长说。 “百年老鬼？”九馗有些担心，“会不会太危险了？” “放心，有我在。”张道长信心十足。 三人进入山中，很快就感受到了浓重的阴气。一阵阴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它来了。”张道长提醒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古装的女鬼从树林中飘出。她面容姣好，但眼中满含怨毒。 “又有人来打扰我的清静。”女鬼声音幽怨，“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就是她了。”张道长对男主说，“记住我教你的，不要硬拼，要用巧劲。” 男主点头，拔出斩邪刀。刀身立刻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女鬼见状脸色大变。 “斩邪刀？”女鬼惊恐地后退，“你是斩邪刀的传人？” “没错。”男主握紧刀柄，“识相的话就自己散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做梦！”女鬼怒吼，“我在这里修炼了百年，岂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放弃？” 女鬼发动攻击，无数鬼影从她身后涌出，铺天盖地地扑向男主。 男主深吸一口气，按照张道长教的方法，将精神力注入斩邪刀中。刀身的白光瞬间大盛，那些鬼影一碰到光芒就消散了。 “不可能！”女鬼不敢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男主一步步逼近，“邪不胜正，这是天理。” 女鬼节节败退，最终被逼到了悬崖边。 “你不能杀我！”女鬼突然说道，“我知道一个秘密，关于斩邪刀的秘密！” 男主停下脚步：“什么秘密？” “你以为斩邪刀只是用来杀鬼的吗？”女鬼冷笑，“它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什么作用？” “封印。”女鬼一字一句地说，“斩邪刀是用来封印某个强大存在的钥匙。” 男主愣住了，他看向张道长，后者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张道长问。 “当然是真的。”女鬼得意地说，“我活了这么久，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秘密。” “那个被封印的存在是什么？”男主追问。 女鬼正要回答，突然脸色大变。她惊恐地看着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它…它发现我了…”女鬼颤抖着说，“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话音未落，女鬼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燃烧起来。不是被斩邪刀伤害，而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摧毁。 “救我…救我…”女鬼向男主伸出手。 男主本能地想要帮忙，但张道长拦住了他。 “不要碰她，危险。”张道长神色严肃。 几秒钟后，女鬼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男主震惊地问。 张道长沉默了很久，才开口：“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 “什么意思？” “斩邪刀的确是封印之物，但被封印的东西…”张道长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九馗在旁边听着，越听越糊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封印不封印的？” “师父，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吗？”男主突然问。 “什么话？” “你说我身上有很重的煞气。”男主回忆道，“会不会和这个封印有关？” 张道长若有所思：“有这个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九馗问，“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下去吧？” “先回去再说。”张道长说，“我需要查阅一些古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记录。” 三人下山时，男主一直在思考女鬼的话。他有种预感，自己即将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而这一切，都因为他手中的这把刀。 “师父。”男主突然叫住九馗。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遇到危险，你会保护我吗？”男主认真地问。 九馗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男主的肩膀：“傻小子，你是我徒弟，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就算我不是普通人？” “就算你是妖怪，你也是我九馗的徒弟。”九馗坚定地说。 男主笑了，心中的不安消散了许多。不管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至少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三人继续前行，不知道在远处的山巅上，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斩邪刀…终于出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风中回荡，“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红色的眼睛缓缓消失在黑暗中，但那股强大的恶意却久久不散。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中。##第一章 打更的锣声在凌晨五点终于停下，九馗瘫坐在石阶上，汗水顺着脸颊滴落。男主收起锣鼓，看着师父狼狈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师父，你没事吧？” 九馗摆摆手，喘着粗气：“没事，就是这小镇的鬼怎么这么多？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男主想起刚才那些阴邪触碰到自己的刀时痛苦嚎叫的模样，心中疑惑：“师父，为什么那些鬼碰到我的刀会那么害怕？” 九馗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瞧了瞧男主手中的大刀，沉吟片刻：“你这刀来历不简单，哪里得来的？” “我养父屠老四留给我的。”男主摸着刀柄，“他说这刀跟了他大半辈子。” “屠老四？”九馗眉头一皱，“你养父是干什么的？” “行刑的。”男主说得很轻，但九馗却如遭雷击。 “行刑？在哪里行刑？” 男主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就在这个镇子，早年这里是刑场。养父说他在这里砍下过无数头颅，这把刀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 九馗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全明白了。难怪这些鬼魂见到这把刀就逃，感情都是死在这刀下的冤魂。 第47章 真相 “孤儿？”赵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是孤儿，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刚才还在哭着要找妈妈？” 为首的汉子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恶狠狠地说：“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罢了。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就凭这个！”赵羽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几个汉子见状，纷纷摸向腰间的兵器。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孩子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动手！”为首的汉子一声令下，几个手下立即扑向赵羽。 赵羽虽然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好歹是从小习武的，面对这几个地痞流氓，倒也不怎么费力。他身形闪动，长刀挥舞，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个汉子就倒了一地。 为首的汉子见势不妙，连忙朝门口跑去，想要逃跑。但赵羽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想跑？”赵羽用刀尖抵住他的脖子，“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人？这些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汉子被刀尖吓得脸色煞白，但嘴巴还算硬：“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羽眼神一冷，手中的刀微微用力，刀尖在汉子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啊！别杀我！别杀我！”汉子终于害怕了，“我说！我都说！” “这些孩子确实不是孤儿，都是我们从各地拐来的。有的是直接抢的，有的是骗来的，还有的是买来的。” “买来的？” “对，有些穷苦人家养不起孩子，我们就花点小钱买过来。反正这些孩子在我们这里也能吃饱饭，只是要帮我们做点事而已。” 赵羽听得火冒三丈：“你们这些畜生！拐骗儿童，还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们也是为了活命啊！”汉子哭丧着脸，“都是老大逼我们做的，我们也是没办法！” “老大是谁？” “是…是铁手王五。他在苏州城里有好几个窝点，专门做这种买卖。我们只是底下的小喽啰。” 赵羽心中一动，这个铁手王五的名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想了想，记起来了，这人好像是苏州城里的一个地头蛇，手下有不少人，专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铁手王五在哪里？” “在城西的福宁堂，那是一个药铺，但其实是他的总部。” 赵羽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看向房间里的孩子们。这些孩子们都怯生生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孩子们，不要怕。”赵羽收起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我是来救你们的。” 一个稍大一点的男孩怯怯地问：“叔叔，您真的会救我们吗？” “当然。”赵羽蹲下身子，和孩子们平视，“告诉叔叔，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有的是在集市上被拐的，有的是在田间玩耍时被抓的，还有的是被人用糖果骗走的。听着这些孩子们的遭遇，赵羽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我要回家！”之前那个被打的小女孩扑到赵羽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叔叔，我想妈妈！” “不哭，不哭。”赵羽轻抚着小女孩的头发，“叔叔一定会送你们回家的。” 他转头看向地上的几个汉子，眼中杀气腾腾：“你们这些畜生，拐骗这么多孩子，简直天理难容！”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汉子们连忙磕头求饶，“我们再也不敢了！” 赵羽心中虽然愤怒，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报复的时候。救出这些孩子，铲除背后的犯罪集团，才是当务之急。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绳子，将几个汉子绑了起来，然后对孩子们说：“孩子们，跟叔叔走。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孩子们虽然还有些害怕，但看到那些坏人被绑了起来，胆子也大了一些。他们跟着赵羽走出了这栋烂尾楼。 赵羽带着孩子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客栈，先给孩子们安排了住处，又叫了一些吃的。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可以想象他们平时过得有多苦。 安置好孩子们后，赵羽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铁手王五这个人物不简单，手下人多势众，想要彻底铲除他的犯罪集团，需要仔细规划。 他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知府衙门，要求调集人手配合行动。虽然他是钦差，但毕竟人单力薄，对付一个有组织的犯罪集团，还是需要官府的力量。 夜深了，赵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明天的行动计划。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大人，我是知府派来的师爷。” 赵羽打开门，看到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站在门外。 “下官王文书，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协助钦差大人。” “进来说话。”赵羽让他进了房间。 王文书将知府的回信递给赵羽：“知府大人已经安排了五十名衙役，明天一早就可以行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知府大人提醒，这个铁手王五在苏州城里根基很深，关系网复杂。如果动作太大，可能会打草惊蛇。” 赵羽点头，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像铁手王五这样的地头蛇，肯定在官府里有眼线，甚至有保护伞。 “知府大人的意思是？” “知府大人建议，先秘密调查，收集足够的证据，然后一网打尽。” 赵羽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有道理。他虽然想立即为孩子们报仇，但如果行动失败，让铁手王五跑了，那就更难收拾了。 “好，就按知府大人的建议行事。不过，我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手。” “知府大人已经安排了几个精干的捕快，都是绝对可靠的。” 两人商议了具体的行动计划，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赵羽化装成普通的商人，和几个捕快一起来到城西的福宁堂附近。这个药铺看起来很普通，但来往的人却有些奇怪，大多是一些凶神恶煞的汉子。 赵羽在附近观察了一整天，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有问题。表面上是药铺，但后院却时不时有一些可疑的人进出。而且，还有一些孩子被带进去，但却没有看到出来。 傍晚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药铺门口。赵羽仔细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 第48章 深入虎穴 这家伙不是被自己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羽心中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连忙派人回客栈查看，果然，那几个汉子已经不见了，而孩子们也不知去向。 “该死！”赵羽咬牙切齿，“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大人，孩子们被转移了！”一个捕快匆忙跑来报告，“客栈的人说，有一伙人自称是官府的，把孩子们都带走了。” 赵羽脸色铁青，他知道自己中计了。铁手王五这个老狐狸，在官府里确实有内应，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王师爷呢？” “王师爷说有急事回府衙了，让属下转告大人，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赵羽冷笑一声，这下什么都明白了。王文书八成就是内应，自己的行动早就被泄露了。 “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即撤回，不要在这里逗留。” 回到住处后，赵羽独自思考对策。现在孩子们的安全最重要，必须尽快找到他们的下落。而铁手王五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会有所准备。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 “公子，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赵羽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之前在街上卖花的那个小女孩。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 “公子，您要小心！”小女孩急切地说，“他们要对您不利！” 赵羽连忙将她拉进房间，仔细询问情况。 原来，这个小女孩名叫小翠，确实是被拐来的。昨天晚上那些人被救走后，铁手王五非常愤怒，立即派人把所有的孩子都转移了。小翠因为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被安排去打探消息，结果趁机逃了出来。 “其他孩子现在在哪里？” “在城外的一个废弃的寺庙里。”小翠说，“那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孩子，至少有三四十个。” 赵羽心中一震，没想到铁手王五的犯罪规模这么大。 “那个寺庙有多少人看守？” “有十几个坏人，而且他们都有刀。”小翠害怕地说，“铁手王五也在那里，他说要等天黑了就把我们送到很远的地方去。” 时间紧迫，赵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虽然不信任王文书，但总不能一个人去救那么多孩子。 思考片刻后，他决定直接去找知府。如果知府也有问题，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来到知府衙门，赵羽直接表明身份求见。知府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倒还算正直。 “下官见过钦差大人。”知府恭敬地行礼。 “知府大人，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赵羽开门见山，“王文书这个人，你信任吗？” 知府愣了一下：“王师爷一向忠诚可靠，为何钦差大人如此问？” 赵羽将昨天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知府听后脸色大变。 “不可能！王师爷跟了我十几年，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行动会被泄露？” 知府沉思片刻，忽然说道：“会不会是衙门里其他人？” “什么意思？” “昨天王师爷回来后，确实汇报了钦差大人的行动计划。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捕头和书办。” 赵羽点头，看来问题出在这里。铁手王五能在苏州城立足这么久，肯定在官府里有不少眼线。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赵羽说，“我需要可靠的人手，立即行动救出那些孩子。” “钦差大人尽管吩咐，下官一定配合。” 知府立即调集了二十名精干的衙役，这些都是他的心腹，相对比较可靠。 天刚黑下来，赵羽就带着人马赶往城外的废弃寺庙。小翠为他们带路，一路上都很紧张。 “公子，那个铁手王五很厉害的，听说他的手上功夫很了得。”小翠担心地说。 “放心，我会小心的。”赵羽安慰道。 废弃的寺庙位于城外一个偏僻的山坳里，周围树木茂密，确实是个藏匿的好地方。赵羽让大部分人在外面等待，自己带着几个人先摸进去探查情况。 寺庙虽然破败，但里面却灯火通明。赵羽悄悄靠近，透过破损的窗户往里看，果然看到了那些被拐的孩子。 孩子们被关在大殿里，一个个都显得很害怕。几个汉子在周围看守着，不时发出粗鲁的笑声。 在大殿的最前面，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是铁手王五。这家伙长得凶神恶煞，双手特别粗大，难怪叫铁手。 “老大，那个钦差真的不敢来吗？”一个手下问道。 “哼，一个毛头小子，也敢管我们的事？”铁手王五不屑地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今晚就把这些小鬼转移到扬州去。” “扬州那边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船就在运河边上等着，天一亮就出发。” 赵羽听到这里，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给身边的捕快使了个眼色，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铁手王五忽然站了起来：“有人来了！” 赵羽心中一惊，这家伙的感觉真是敏锐。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只能硬攻了。 “动手！”赵羽一声令下，带着人冲了进去。 寺庙里顿时乱成一团，孩子们吓得哭喊起来，那些汉子们则纷纷抽出兵器迎战。 赵羽直接冲向铁手王五，两人很快打在一起。这个铁手王五确实有些本事，一双铁拳挥舞得虎虎生风，赵羽虽然武功不弱，但一时间也难以取胜。 “小子，就是你坏了老子的好事？”铁手王五一边打一边怒吼。 “今天就是要为民除害！”赵羽挥刀直刺。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战斗也很激烈。那些衙役虽然人多，但这些汉子都是亡命之徒，打起来非常凶悍。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冲进来更多的人。赵羽以为是敌人的援兵，心中一沉，但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是官府的。 “钦差大人，下官来迟了！”知府亲自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 有了这些援兵，局面立即发生了变化。那些汉子们很快就被制服，铁手王五见势不妙，想要逃跑。 但赵羽岂能让他得逞？一个箭步上前，长刀横扫，直接将铁手王五逼到了墙角。 “还想跑？”赵羽用刀尖抵住他的咽喉，“你的末日到了！” 铁手王五知道大势已去，只能束手就擒。 第49章 意外之变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败的寺庙窗棂洒了进来，照在那些获救的孩子们脸上。赵羽看着这些重获自由的孩子，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钦差大人，这次多亏了您啊！”知府擦着额头的汗珠，“要不是您发现了这个犯罪集团，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要遭殃。” 赵羽点点头，但心情并不轻松：“审问铁手王五了吗？” “审过了，这家伙交代了不少事情。”知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钦差大人，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怎么说？” “铁手王五只是这个犯罪网络的一个环节。他的上线在扬州，下面还有其他几个城市的分支。而且…” 知府欲言又止，赵羽催促道：“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拐骗这些孩子，不只是为了让他们卖花乞讨。” 赵羽脸色一变：“那是为了什么？” “有些孩子被卖到了南方的矿山做苦力，有些女孩被卖给了人贩子，还有一些…”知府声音低沉，“还有一些被卖给了一些有特殊嗜好的富商。” 听到这里，赵羽的怒火再次燃起。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把无辜的孩子当作商品买卖，简直天理难容！ “必须彻底铲除这个犯罪网络！”赵羽咬牙切齿，“一个都不能放过！” “钦差大人，下官完全赞同。不过这件事涉及面很广，需要多地官府配合才行。” 赵羽沉思片刻，这确实是个难题。犯罪网络跨越多个州府，单靠苏州一地的力量很难根除。 正当他思考对策的时候，一个衙役匆忙跑来：“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 “铁手王五死了！” 赵羽和知府都大吃一惊，连忙赶到关押铁手王五的地牢。只见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没了气息，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而死。 “怎么回事？”知府厉声问看守的狱卒。 “回大人的话，小的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就…” 赵羽仔细检查了一下铁手王五的尸体，发现他的嘴唇发紫，指甲也有些发黑，确实是中毒的症状。 “有人给他投毒灭口了。”赵羽脸色阴沉，“看来这个犯罪集团的组织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密。” 知府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钦差大人，这说明我们的行动又被泄露了。” 赵羽点头，心中更加愤怒。这些人为了掩盖罪行，连自己的同伙都要杀死，真是无恶不作。 “立即封锁消息，对外就说铁手王五畏罪自杀。”赵羽下令，“同时严密审查所有接触过这件事的人。” “是！”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赵羽来到安置孩子们的地方。这些孩子经过一夜的惊吓，现在都还有些害怕。 “叔叔，那些坏人真的不会再来了吗？”小翠拉着赵羽的衣角，怯怯地问道。 “不会了，叔叔保证。”赵羽蹲下身子，温和地说，“那些坏人都被抓起来了，再也不能伤害你们了。” “那我们能回家吗？”一个小男孩问道。 “当然能。叔叔会想办法送你们回家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羽忙着安排这些孩子的事情。有些孩子还记得家乡的地址，可以直接送回去。但有些孩子年纪太小，已经不记得家在哪里了。 就在他为这些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钦差大人，扬州府来信了！”一个衙役拿着一封信匆忙跑来。 赵羽接过信一看，发现是扬州知府写来的。信中说，他们那边也发现了类似的犯罪集团，正在调查。听说苏州这边抓了铁手王五，希望能够配合行动。 “看来这个犯罪网络真的很庞大。”赵羽沉思道。 他立即写了回信，详细说明了苏州这边的情况，并提出了联合行动的建议。 几天后，扬州知府派了一个得力的捕头来到苏州，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钦差大人，我们在扬州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窝点。”这个捕头是个精干的中年人，“那里关押的孩子有上百个，而且他们的组织更加严密。” “上百个？”赵羽震惊了。 “是的，而且我们发现，他们不只是拐卖儿童，还涉及其他犯罪活动。比如贩卖私盐、走私货物等等。” 赵羽越听越心惊，这哪里是简单的人贩子集团，简直就是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 “他们的头目是谁？” “据我们调查，真正的幕后老大是一个叫''鬼手''的人。这个人神秘莫测，很少露面，但手下有数百人。” “鬼手？”赵羽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他在京城的时候，曾经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据说这个鬼手是江南一带的大盗，手段极其残忍，官府追捕了他多年都没有抓到。 “看来我们遇到了一个硬茬子。”赵羽苦笑道。 正当他们商议对策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 一个衙役慌忙跑进来：“大人，不好了！那些孩子被人劫走了！” 赵羽脸色大变，连忙冲了出去。只见安置孩子们的院子里一片狼藉，明显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到底怎么回事？” “有一群蒙面人突然冲进来，我们的人根本挡不住。”一个受了伤的衙役艰难地说，“他们武功很高，而且配合默契，显然是有备而来。” 赵羽检查了一下现场，发现这些人确实是高手。从打斗的痕迹来看，他们的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 “钦差大人，这是鬼手的人干的。”扬州来的捕头分析道，“他们的手法我见过，绝对错不了。” 赵羽咬牙切齿：“这个鬼手，真是无法无天！” 他们劫走孩子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威胁赵羽停止调查。毕竟，那些孩子现在对赵羽来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重要。 “钦差大人，现在怎么办？”知府也赶来了，脸色很难看。 赵羽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继续调查！我就不信这些畜生能一手遮天！” “可是那些孩子…” “我会想办法救他们的。”赵羽眼中闪烁着怒火，“这些人既然敢威胁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立即写了几封信，分别派人送往京城和其他几个州府。如果鬼手以为劫走几个孩子就能让他屈服，那就大错特错了。 第50章 他们想造反？ 林峰坐在青竹帮议事厅里，手指轻敲着木桌，等待着消息。三天前他向帮主陈青竹提出寻找九馗的请求，今日正是约定回复的日子。 “林兄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陈青竹推门而入，脸色有些凝重。 “如何？”林峰直接问道。 陈青竹摇摇头：“九馗确实不在沪市了，我动用了所有关系网，连码头、车站、各处关卡都查遍了，没有任何踪迹。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周边几个城市打探，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林峰沉默片刻，内心虽然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九馗那样的人物，岂会轻易被找到。 “林兄弟，既然暂时找不到那家伙，不如先在帮中安顿下来。”陈青竹拍拍林峰的肩膀，“以你的身手和名声，正是我们青竹帮需要的人才。” “我不会杀无辜的人。”林峰直视着陈青竹的眼睛。 “哈哈，林兄弟多虑了。”陈青竹拍着胸脯，“以你现在的威名，往那里一站就够震慑宵小了，哪还需要你动手？你就是我们青竹帮的定海神针！” 林峰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暂时留在青竹帮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既能有个落脚之处，也便于收集九馗的消息。 第二天，林峰就遇到了他在青竹帮的第一个考验。 “林爷，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弟慌张跑来，“张家的人在码头闹事，说我们青竹帮欺人太甚，要找帮主算账！” 陈青竹闻言脸色一变：“张家？那个做丝绸生意的张家？他们不是一直很规矩吗？” “帮主，听说是因为上个月收保护费的事，我们的人可能下手重了些…”小弟支支吾吾。 林峰站起身：“我去看看。” 码头上，一群穿着长袍的商人正围着几个青竹帮的弟兄叫嚷。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富商打扮。 “陈青竹呢？让他出来！”张老板声音洪亮，“我儿子被你们打成这样，这账怎么算？” 林峰走近一看，地上躺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青紫一片，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这位想必就是张老板。”林峰上前拱手，“在下林峰，青竹帮新入的兄弟。” 张老板打量着林峰，见他气度不凡，语气稍缓：“你就是最近传说中的林峰？” “正是。”林峰点头，“不知令郎为何会受伤？” “还不是你们青竹帮的人！”张老板指着几个低着头的帮众，“我儿子按时交保护费，你们的人还嫌少，动手就打！” 林峰转身看向那几个帮众，其中一个瘦高个子连忙解释：“林爷，不是这样的！是这小子先动手的，我们才…” “闭嘴！”林峰冷声打断，“张少爷，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躺在地上的张公子勉强坐起来，捂着肋骨：“我…我只是说钱不够，让他们宽限几天，谁知道他们就说我不识抬举…” 林峰明白了，这明显是青竹帮的人仗势欺人。他转身对瘦高个子说：“你们几个，给张少爷道歉。” “林爷，我们…” “道歉！”林峰声音不大，但威势十足。 几个帮众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向张公子鞠躬道歉。张老板见状，脸色好看了些。 “张老板，这样吧。”林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这些银子算是我们青竹帮的赔偿，令郎的医药费也包含在内。以后这保护费的事，我亲自过问，保证不会再有此类事件。” 张老板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不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林爷果然是明事理的人！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围观的人群见事情和平解决，纷纷散去。张家的人也扶着张公子离开了。 回到帮中，陈青竹对林峰的处理方式大加赞赏：“林兄弟，你这一手漂亮！既维护了帮派声誉，又化解了矛盾，实在是高明！” “举手之劳罢了。”林峰淡淡道，“不过帮主，以后收保护费的事，最好规范一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陈青竹连连点头，心中对林峰更加刮目相看。 就在这时，一个心腹匆匆跑进来，在陈青竹耳边低语几句。陈青竹脸色微变，挥手让那人退下。 “怎么了？”林峰察觉到了异常。 陈青竹沉吟片刻：“林兄弟，看来有人要搞事情了。”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二把手吗？”陈青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虽然死了，但留下的党羽还在。刚才探子来报，这些人最近频繁聚会，似乎在密谋什么。” 林峰皱眉：“他们想造反？” “八九不离十。”陈青竹冷笑，“不过他们选错了时机，现在你在我们青竹帮，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轻举妄动。” 当天夜里，陈青竹召集了帮中所有头目，在议事厅内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聚会。酒过三巡后，陈青竹站起身来。 “兄弟们，今天我要宣布一件大事！”陈青竹声音洪亮，“从今天起，林峰林兄弟正式加入我们青竹帮，担任副帮主一职！” 话音刚落，整个议事厅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欢呼，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面露不满。 林峰起身拱手：“多谢帮主抬爱，在下定当尽力。” “好！”陈青竹举杯，“让我们为林副帮主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但林峰注意到，角落里有几个人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眼中明显带着不服。 散会后，陈青竹把林峰拉到一边：“林兄弟，今晚这一出，明天整个沪市都会知道你加入了我们青竹帮。那些宵小之辈，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林峰点点头，但心中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小弟来报：“帮主，昨晚参加聚会的刘三他们几个，今天都没来帮中报到！” 陈青竹冷笑：“跑了？我早就料到了。林兄弟，看来我们的计策奏效了，老鼠们都露出尾巴了。” “帮主，刘三他们不仅跑了，还带走了不少弟兄！”又一个小弟匆匆跑来报告，“据说他们准备投靠黄浦帮！” 陈青竹拍桌而起：“好个刘三！我待他不薄，他竟然背叛我们！” 林峰在一旁静静观察，发现陈青竹虽然表现得很愤怒，但眼中却透着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帮主，现在怎么办？”一个头目问道。 第51章 你想让我杀了他们？ “怎么办？”陈青竹冷笑，“既然他们自己选择了背叛，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他转身看向林峰，“林兄弟，这些叛徒不除，我青竹帮颜面何存？” 林峰皱眉：“你想让我杀了他们？” “不错。”陈青竹点头，“以你的身手，解决这些跳梁小丑不在话下。而且这样一来，其他人也会知道背叛青竹帮的下场。” “我说过，我不杀无辜的人。”林峰语气坚决。 “他们可不是无辜的人！”陈青竹激动地说，“他们是叛徒！是想要颠覆青竹帮的罪人！” 林峰沉默不语。他虽然不喜欢那些人的背叛行为，但也不认为背叛就该死。 陈青竹见林峰不说话，换了种说法：“林兄弟，你不是想找九馗吗？这些叛徒投靠了黄浦帮，说不定会把你的消息泄露给九馗。到时候他有了防备，你还怎么找他报仇？” 这话确实击中了林峰的要害。他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去找他们。但我只是去劝降，如果他们肯回头，就饶他们一命。” “那是自然。”陈青竹满意地笑了，“林兄弟仁慈，我敬佩。” 当天下午，林峰带着几个帮众来到了刘三等人的藏身之处——一个废弃的仓库。 “刘三，出来吧！”林峰站在仓库门口喊道。 仓库里传来一阵骚动，片刻后，刘三带着十几个人走了出来。这些人个个神情紧张，手中都握着刀剑。 “林峰？”刘三打量着林峰，“你来干什么？” “帮主让我来劝你们回去。”林峰直言不讳，“只要你们愿意认错，这事就算了。” 刘三嗤笑一声：“认错？我们有什么错？陈青竹那老狐狸，把持帮派这么多年，早就该下台了！” “你们投靠黄浦帮，就是对的？”林峰反问。 “总比在青竹帮当牛做马强！”刘三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大声说道，“林峰，你以为自己是谁？刚加入青竹帮就想对我们指手画脚？” 林峰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是执迷不悟了。” “少废话！”刘三抽出腰刀，“林峰，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兄弟们，一起上！” 十几个人同时冲向林峰。林峰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人群中央。他出手很有分寸，专挑这些人的穴道下手，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但不至于丧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十几个人全都倒在地上，除了刘三还勉强站着。 “你…你的武功怎么这么高？”刘三震惊地看着林峰。 “我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意回去？”林峰淡淡问道。 刘三咬牙切齿：“做梦！我就算死，也不会向陈青竹那老狗低头！” 林峰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点他的穴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陈青竹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过来。 “帮主？你怎么来了？”林峰疑惑。 “我担心林兄弟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带人来支援。”陈青竹笑着说，但眼神却在扫视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看来我多虑了，林兄弟果然厉害！” “这些人我都没有下重手，只是点了穴道。”林峰解释道，“等穴道自动解开，他们就能恢复了。” “林兄弟仁慈。”陈青竹点点头，然后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把这些叛徒都带回去，关到地牢里反省反省。” 一群青竹帮弟子涌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刘三等人抬走了。林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回到帮中后，陈青竹设宴为林峰庆功。席间，他不断夸赞林峰的武功和人品，说有了林峰这样的人才，青竹帮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对了，帮主。”林峰放下酒杯，“那些人现在关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们。” 陈青竹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林兄弟，你已经够仁慈了。那些叛徒需要好好反省，过几天再说吧。” 林峰点点头，没有坚持。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当天夜里，林峰被一阵嘈杂声惊醒。他推开窗户一看，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许多帮众正在忙碌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林峰叫住一个路过的小弟。 “回林爷的话，帮主说发现了还有其他叛徒的线索，正在彻查呢。”那小弟匆匆答道。 林峰穿衣下楼，来到议事厅。陈青竹正在那里发号施令，见林峰来了，脸上露出笑容。 “林兄弟，你怎么起来了？” “太吵了，睡不着。”林峰直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青竹叹了口气：“林兄弟，我们抓到的那些叛徒招供了。原来除了刘三他们，帮中还有不少人暗中勾结黄浦帮。” “哦？都有谁？”林峰问道。 陈青竹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林峰：“喏，名单都在这里。足足有二十多人！” 林峰接过名单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许多名字，其中不乏一些他认识的面孔。 “这些人都确认了？”林峰问道。 “千真万确！”陈青竹拍着胸脯保证，“刘三他们都招了，还有其他证据。林兄弟，这些人不除，我青竹帮就永无宁日！” 林峰皱眉：“你想怎么办？” “斩草除根！”陈青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林兄弟，还得劳烦你出手。以你的威名，只要你亲自动手，其他人就再也不敢有异心了。” “这么多人…”林峰看着名单，心中犹豫。 “林兄弟，你不是想报仇吗？”陈青竹循循善诱，“这些叛徒投靠黄浦帮，说不定已经把你的消息告诉了九馗。你不除掉他们，九馗就会一直有防备。到时候你的仇还怎么报？” 林峰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去。” 深夜时分，林峰带着一队人马，悄悄来到了名单上第一个人的住处。那是个叫王二的小头目，平时为人还算不错。 “王二！”林峰在门外喊道。 屋内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片刻后，王二打开了门。他穿着睡衣，一脸惊慌。 “林…林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林峰语气平静。 王二脸色瞬间煞白：“林爷，我…我没有背叛帮派啊！” “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身后的一个帮众大声说道。 “我真的没有！”王二跪在地上，“林爷，您要相信我啊！我对青竹帮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