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变身成动物之后》 第1章 野猪出没 榆城,热夏之季约晚间十点。 “……紧急播报,刚刚城关派出所接到某酒店工作人员报警,称有一只成年野猪在误入该酒店后四处乱窜,接到报警后,为了保护周边群众的生命财产,城关派出所民警立即赶往现场进行封锁控制,疏散现场围观群众,并联合榆城农业农村局迅速开展抓捕行动,该成年野猪体型庞大且具有较强的攻击性和危险性。 警方提示:广大群众如遇到野猪要保持冷静,不驱赶不围观不投喂,避免野猪受到惊吓作出攻击行为,遇到紧急情况时,请立即报警求助。” 随着播报完毕皇冠酒店内人员早已疏散完毕,几名警员或手持长矛或手握木棒,对野猪呈包围之势。与警员对峙的野猪肤色黝黑,獠牙外翻,体积巨大,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土坡。 与其凶猛外表不同的是,该野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睿智的光芒,似乎看上去颇通人性的样子。 “连队,这还是我头一回抓猪,感觉还蛮奇特。”一名五官分明,有些憨厚的警员笑着说。 被称作连队的人回道:“这可别说是你,我这都干了三年了,也没成想能见着野猪啊,咱这虽说有山有水,但顶多有几只小动物,而且这酒店地处市中心,出入都有保安把守,这么大只野猪是怎么进来的,真的是奇了怪了。” 连队,全名连昭,连昭的爷爷连修文曾是一名法官,对其抱有厚望,因此其名取自天理昭昭,天下太平之意,现为城关派出所治安大队长,负责领导的大队曾获评全市公安机关警卫工作成绩突出单位、全市公安机关治安系统成绩突出单位,个人叶曾多次获评全市公安机关治安系统成绩突出个人,近年来,其辖区内群众安全感、满意率始终保持在98%以上。 “王立、张涛江,你们两个拿网套偷摸绕到后面,然后其他人对这只野猪不要逼近,注意安全,尽量活抓,再来个人问问麻醉枪配好了没有?” 连昭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野猪眼神一怔,嗷嗷两声,随即眼珠子一转,找准空档,像一枚导弹一样飞跃出了包围圈,一眨眼便已飞奔出酒店大门。 “大意了,这只猪怎么好像能听得懂人话,身姿还矫健,野猪居然这么聪明……”连昭无语道。 “都他妈傻了吗,还不快去追,王立张涛江还是负责绕道包围,都给我动起来。”话音刚落,连昭的身影也消失在酒店大堂之中,愣住的众人才清醒,纷纷跟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野猪会飞以及听得懂人话这两件事带来的冲击过大,连昭等人冲出酒店后,野猪竟然失去了踪迹,连昭立马下命令分组各个方向寻找。 遍寻约半小时后连昭站在酒店口,抬头望天,在这炎炎夏夜之际,连昭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内心竟能如此冰凉,耳朵里反复传来一句又一句的“报告叶队,没找到猪”,连昭仿佛见到了陆局指着他臭骂他是“一头蠢猪,连只猪都抓不住”的场景。 连大队长的一世英名,竟当真要栽倒了一只猪的手上!!!? 面对连昭土灰一般的脸色,王立、张涛江对视一眼,互相使完眼色后同时开口说:“队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这附近都搜遍了,也没能搜到,还找吗?” “找!必须给我找!这附近都是人流聚集地带,先发布紧急通告,疏散人群;其次,分派2个人调查一下附近的监控,就算这只猪它能飞,也得有点影子留下;最后剩下的人两两一组,以酒店为中心向外搜查十公里,搜查完在酒店门口集合。” 连昭分配完任务后,与其中一名警员朝着酒店的东方向开始搜查。 约1小时过后,搜查完毕的众人在皇冠酒店门口集合。 “怎么说,有什么踪迹吗?”众人汇集完各方线索,发现居然没有人查到野猪的一丝一毫,这只猪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连目击的人都没有。 “负责监控的同志有什么新发现吗?”连昭皱眉问道。 “没有任何发现,各个路口的监控都没有显示这只猪的踪迹。”负责监控的警员回道。 “什么都没有发现???”连昭陷入沉思。 连昭没有怀疑自己的追踪手段,也没有怀疑监控的真实性,他开始怀疑起了这只猪,直觉告诉他自己,这只猪可能不是一只普通的猪,普通猪的智商可能相当于3-4岁儿童的水平,而他们遇见的这只非常有可能达到了成年人的智商水平。 毕竟人的智商水平高低不一,猪也可能是一样的,这只猪就相当于猪界的“爱因斯坦”! 成功说服自己以后,连昭开始以人的角度去思考可能存在的躲藏地点。 这只猪根本就没有在各个路口的监控中出现,同时无人目击,就说明这只猪根本就没有跑离酒店附近,想通了这一点后,连昭让大家在酒店四周环绕寻找可以进行遮挡并且容纳巨大体积的地方,并使用热成像仪进行探测,告诉队员发现后也不要轻举妄动,尽量避免与猪产生正面冲突。 —— —— “连队,发现了发现了!!!它就躲在酒店后门的三方垃圾箱里面,咱们疏忽了,没想到能躲在这个地方。”前来汇报的警员气喘吁吁道。 “走,让王立准备好麻醉枪,其他人手里拿好网套和木棒之类的工具,给我把垃圾箱给我围住了,步子都给我轻一点,别惊着。”说完,连昭朝着垃圾箱的位置走去。 众人脚步轻轻,以垃圾箱为中心向外一点五米呈半圆状包围,连昭位于圆弧的中心点处。 连昭打了个“注意警戒”的手势,随后手拿木棒轻轻卡住垃圾箱的把手后,见其他人都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猛得一抬。 预计中的激烈冲突并没有发生,空气安静得有些可怕,只能听见各类蚊虫交织的喧闹声,在夏夜里格外入耳。 众人疑惑得相互对看,连昭随手捡起地上的塑料瓶精准击中垃圾箱的箱体,砰砰声伴随着轻微塑料共振的嗡嗡声。 只听哼哼几声,一只猪头缓缓浮起,猪眼惺忪,一脸茫然…… 乘此时机,王立的麻醉枪及时射出,击中野猪的脖颈。被击中的野猪仰天长嗷,跳出垃圾箱,原地踉跄几步,直视着连昭,眼神中带着哀怨、咬牙切齿的味道。 连昭本来还在为这么多警力花在这只猪身上,结果这只猪居然在垃圾箱里面睡觉这事恼火中,结果看着这眼神,他总觉得熟悉,可是又联系不起来。 警员们见野猪既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图,也不逃跑,只用眼死死盯着连昭。 “那个,连队,它咋老看着你,你俩不会认识吧?”张涛江凭嘴道。 “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把它给我围好了,等它倒了,用绳子绑牢一点,再交接给林业局。”连昭回。 连昭刚说完,野猪就晃晃悠悠站不住,直接“乓“一声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猪倒了,但野猪的眼睛在漆黑的夜晚像两盏1200光通量的绿色灯泡,照得连昭无原由的心慌慌。 连昭向左踱步,野猪的眼珠子转向左;连昭双脚并拢蹦到右边,野猪的眼珠子又转向右边。 …… 还没完没了!!!这麻醉枪的剂量谁给配的,这猪怎么还睁着眼!!! 连昭拿木棒戳了戳野猪,确认这只猪确实已无攻击能力,便让王立张涛江等人用绳子把前后四只猪脚两两分别绑在一起,再把猪倒吊挂在木棒上。 “一、二、三,起!”连昭把木棒架在肩膀上,与其他几个人合力抬着猪走向酒店大门。 “林业局的人怎么说,王立,这猪我们也抓到了,他们什么时候来接走。”连昭问。 “快来了吧,一抓到就打电话通知了,咱们在等等,不过这抓野猪也是个新鲜事,今天这体力训练可达标了。”王立乐道。 连昭心里藏着事,转头看看地上睡得安详的猪,翻了翻白眼,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野猪就是野猪,哪还会有其他可能。 过了不到半小时,林业局的人开着小皮卡来了,来得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连昭一看这人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废话一起帮忙把猪抬上皮卡后方的货箱。 “谢谢连队长,今晚真的是辛苦各位同志了。”年轻人说。 “不辛苦不辛苦,咱们也都是为了人民群众服务。”连昭回后皱了皱眉。“我多嘴问一句,这猪后续按规章怎么处理?” “按照流程来说,野猪属于受保护的野生动物,今晚我们对这只野猪做完检查后会放归到野外。”年轻人回。 “行,谢谢,这边慢点开车,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再联系。”连昭说。 解决完警情大家都一身轻松,连昭几人也回到了派出所等待后续工作安排。 —— —— 上午8点半左右。 “好小子,表现相当不错,短短三小时就成功解决这起紧急事件。”陆局边说边拍打连昭的肩膀,给连昭五脏六腑都要拍出来了。 “陆局陆局,停、停一下,您这宝刀未老,这手劲就别往我身上拍了。”连昭笑道。 “你小子,还说笑呢,这连上36小时的班,别仗着自己年轻就瞎熬,赶紧的,回家休息去。”陆局说。 “好嘞,得令,我先下班了陆局。”连昭说完一个呲溜整个人就出了办公室。 这边连昭先去家附近菜市场买了中午要吃的菜,准备中午给自己做个大餐犒劳一下自己,连昭从小就是要么自己做饭,要么就去隔壁家吃,外卖基本上也就图个新鲜,还是觉得自己做的饭合胃口。 菜市场离家也不远,没一会就到了家门口,连昭输入密码,打开家门。 连昭傻了,整个人呆在了原地,手里的菜也撒了满地,不知道是上夜班造成的幻觉还是世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出现了变动,他揉了揉眼,后退一步,再眨眨眼。 不是幻觉!!!!!! 一只猪,他昨晚抓捕的猪现在趴在他家的地板上,嘴巴里还有一支笔!!! 这是什么剧情???! 第2章 居然是她 连昭试图清醒过来,用自己脑子里面所存的理论知识解释眼前的情况,结果发现自己不仅无法解释,而且脑袋空空。 而对面那只优雅趴卧的野猪吐掉了嘴巴里叼住的笔,用右蹄指了指地上。 连昭这才注意到野猪的前方地上还有一张白纸,离远看纸上跟鬼画符一样,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你还会写字呢,果然是只有学问的猪,我们先说好,你看我手里没有武器,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但是你肯定是想向我传达些什么,所以我接下来靠近你,你可不要攻击我……” 连昭试图讲道理的过程中,接收到了野猪对上天的白眼,及时制住了话茬,尴尬一笑,并以每分钟零点零零零一米的速度前行,预计能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终点。 野猪也是看他这样子不耐烦了,右蹄压住纸张,向前一推,纸就轻飘飘得飘到连昭的脚下。 连昭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不想短时间之内与大型攻击性动物二次交手。 他侧过身体蹲下来,捡起纸来仔细辨认,杨什么,这写得都是什么东西,究竟是写的是杨什么。 突然,连昭的脑海有一束烟花崩开,冲破重重围墙,面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的瞳孔与某人突破认知界限联系起来,他难以置信得转过头,颤抖的嘴唇说出来三个字: “杨!知!律!” 回应他的是猪的一声“嗷呜”,吓得连昭立马清醒过来,急忙站起来拾起地上掉落的菜,快速关上了门。 连昭两步迈到野猪面前,两眼问号加感叹号,“杨知律?你真的是杨知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搞成这样。” 连昭问是这样问的,但是潜意识已经相信面前的这只猪就是他对面杨家的小女儿、他的青梅杨知律,原因有二:一是在抓捕野猪的过程中,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并且这只猪知晓他家的开门密码;二是因为连昭本身的职业因素,见过了太多奇葩事件,显著提高了他的接受能力,人变猪这件事目前无法解释,但是他无法对杨知律置之不理。 野猪呜呜呜地小声哼叫,连昭蹲下身子,查看触碰前蹄上的伤痕,眼里止不住的心疼,当时为了防止挣脱,绑得是双环结,越挣脱越紧,导致现在四只猪蹄各有一道破皮渗出血色的痕迹,在深褐色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你先等我一下,我先拿毛巾给你擦一下,然后给你上点红药水包扎好,要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连昭起身去厕所,打了一盆温水放在野猪旁边,之后又把碘酒、纱布等一并找齐,连昭因其自己职业的特殊性,所以家中治疗伤病的药基本都齐全,这点不必担心。 连昭把毛巾沾湿先擦去伤痕附近的灰尘,然后拿棉签蘸上碘酒,轻轻涂抹在流血的地方,时不时轻吹一口气。 “疼不疼啊,我再轻一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只猪是你。” “你怎么就变成猪了呢,我把你交给林业局之后,他们把你放到哪里了,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你饿不饿,渴不渴,有什么想要的吗?” 连昭手上动作不停,嘴巴运动也不停,不过他也很容易满足,野猪哼唧哼唧几声他内心就能丰盈起来,连昭觉得杨知律遇到麻烦能第一时间来找他,这说明在杨知律心里他还是十分可靠的。 但其实杨知律选择他的原因除了下意识的选择以外还因为连昭的承受力还不错,要是杨知律以这幅模样直接回家,怕是直接能把她父母吓得蹦三蹦,结果不是飞天就是入地。 连昭处理完伤口后绑上纱布,躺着的野猪就自己爬了起来,连昭看着野猪走到沙发前,头一伸搁在了沙发上。 ”小律,你是想要睡觉吗?”连昭问。 野猪点点头。 连昭看看野猪的体积,再看看自己的单人沙发,斟酌开口:“小律如果想睡觉,愿意去床上睡吗,我还有些工作需要在客厅处理,可以吗?” 野猪听后在沉思,连昭大脑飞速运转,准备再添加其他理由增强睡床的说服力时,野猪扭过身子,迈着猫步向卧室出发。 结果遇到了一个问题:杨知律现有的身体的腿长约为45厘米,床高约为50厘米,她上不去啊! 野猪整个前半身卡上了床,但是两只后腿支棱着上不去,其实野猪蹦一下就能上去,但是野猪不是纯野猪,它是杨知律,杨知律生怕自己蹦上去床就塌了。 连昭收拾完脸盆和药水进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野猪半个身子成功上床,后面半个身子,左后脚颤颤巍巍悬在空中,右后脚也颤颤巍巍在空中,只是高低不一,总之就是腿不长引起的小意外。 连昭没忍住笑出了声,听到笑声的野猪转过头瞪了连昭一眼,连昭连忙止住笑,上前“我来帮你吧。” 连昭扶住野猪的腰身,向前一推,野猪正好借力跃了上去。 “小律,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连昭替野猪盖好被子,关上房门。 门关上之后,连昭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杨知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因不知;为什么会变成猪,不知;还会恢复原样吗,不知;如果能变回去,持续时间不知,这些问题现在都不得而知。连昭相信天下无必不可知之事,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进行了以下搜索: 「人能变成猪吗?人变成猪的原理」 「猪怎么变成人」 「人与猪之间的联系」 …… 连昭觉得自己可能疯了,没办法,现在他无法与杨知律对话,不能得知具体变化的原因,因此在事件发生变化之前,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想通这一点,连昭靠在沙发上准备浅睡眠一下。 —— —— “咝” 杨知律从睡梦中醒来,浑身酸痛。 她下意识摸了摸头,发现有头发后直接弹射起身,回来了,哈哈哈哈她又回来了,她又变回人了,虽然是赤条条的人。 杨知律兴奋得在床上直蹬腿,不过开心的时光总是短暂,紧接着杨知律脑海里不断涌现的尴尬场面让她只能无声呐喊。 啊,怎么会这么丢人,杨知律现在想起来她怎么有勇气直接来连昭家的,啊啊啊啊啊她怎么还能被卡住上不来床,杨知律被残酷现实打击蜷缩成了一个小小的被子山丘,滚过来又滚过去。 算了,还是得面对现实。 杨知律用被子从胳膊肘处包裹好,移到门口,敲了敲门。 “连昭哥,你在外面吗?我可以借用一下你衣柜里面的衣服吗?” 连昭本来就是随时待命的状态,一听到卧室里的动静便已清醒,但是在听到杨知律的话后还是有点懵,反应过来方耳尖微红回:“你随便拿就好,挑你喜欢的。” 也没过多久,门打开了。 杨知律下身穿长款宽松运动裤,上身简单T恤衫加配套的运动外套,微卷蓬松头发刚过肩,衬得小脸愈发娇俏,杨知律172cm的个子不算矮,但是与连昭相比,体型还是有所差距,因而衣服在她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裤腿都挽了好几圈。 “当当当,好久不见呀!连昭哥。”杨知律走到连昭旁边,一个旋转跳跃。 “手。”连昭松开杨知律袖口的魔术贴,将袖口轻轻往上撸,果然伤口还在。 杨知律一看连昭皱得死死的眉心,连忙把袖子放下,“都是小问题啦,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 连昭抬头,“为什么会回来,杨妈说你在海城做的挺好的,不是说马上要升职了吗?” “你们都在这里,我不回来还能去哪,本来是想给你们给惊喜的。”杨知律撇了撇嘴。 “确实蛮惊喜的,也挺吓人的,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变成野猪?昨天为什么在酒店?” “我真不知道,昨晚是我入职新律所的欢迎仪式大家一起聚餐,我中途头晕出来上个厕所后,在酒店的走廊就听见有人大喊,有野猪啊,有野猪,我一看他们跑,我也跟着跑,结果到大堂一照镜子发现,我才是那头猪。” 杨知律垂头丧气、摊开手,接着说:“然后就遇见你,我可是一直看着你,结果你没认出我来还把我给绑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业局在山上放了我,我又跑回来了,不敢回家,又不能找我哥,所以先来你家。” 连昭看着杨知律,“就这么简单?聚餐时有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杨知律眼睛一转,猛地靠近,“亲爱的连警官,你现在是在审问我吗?” 午后阳光照耀在杨知律脸上,连脸上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连昭的心跳停了一拍,他明白这是杨知律不愿意回答问题的惯用招数。 “是你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吗?” 杨知律嗯嗯几声,算作回答。 话题不再继续,连昭把杨知律的伤口重新消毒包扎。 “连昭哥,这事你得帮我瞒住我妈和我哥,尤其是我哥,千万别让他知道。”杨知律的哥哥杨平津和连昭一般大,从小玩到大,心智水平也差不多,但是杨平津性子怪,敏感多疑且不好糊弄。 “可以。”连昭答应是答应了,却不认为能瞒多久,更何况杨知律变身的这个谜题能否揭开,可能还需要杨平津的帮助。 “还有我的包和手机都在酒店,还得拜托连昭哥帮我拿过来。”杨知律继续说。 “嗯,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 “想吃肉丝面加上一个荷包蛋!”杨知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还真有点饿。 连昭应了一声,起身去厨房,连昭父母都是地质学家,长年在西北地区做地质勘探,很少回来,连昭自小在爷爷家长大因此做起饭来驾轻就熟,味道也不错,手艺颇受好评。 “咚咚。” “我来开门,连昭哥。” 杨知律打开门,来人一身黑,戴着口罩,手里提着个包,与杨知律视线相对。 完了,完了,真不能随便提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杨知律的亲哥杨平津! 第3章 哥哥到来 杨平津沉着脸,把提着的包塞到杨知律怀里,说:“你的包”,看着穿着明显不符合自己身型衣服的杨知律,杨知律被盯着后退一步,杨平津前进一步,杨知律眨了眨自己清透水润的双眼,挤出笑容,努力做出最无辜的表情。 听到动静的连昭走出厨房。 杨平津瞥了他一眼,“做的什么,给我也来一碗。”连昭转头又回了厨房。 连昭做饭期间,杨平津也没闲着,巡视了一下各个房间和垃圾桶。 连昭手脚利索,三碗肉丝面很快就做好了,又拌了个凉菜,端碗出来的时候,看着分坐方桌两边的兄妹俩,连昭选择坐在中间,三人呈三角状。 热腾腾的肉丝面呼呼冒着热气,三个人谁也没动筷子,热气缭绕,不知道还以为这三人搁着论道呢。 “吃吧。”杨平津一说,连昭和杨知律筷子是拿起来了,饭也在吃,但两人自以为隐蔽实则异常明显的眼神交流一览无余。 “谁受伤了?”杨平津吸了吸鼻子,捕捉到一丝消毒药水的味道后抬眼。 我哥真的是狗鼻子,杨知律心想,随后手伸下桌底,拉了拉衣袖。由于杨平津本身从事医疗器械设计的工作,对这方面相对敏感一些。 “我交代哥,我打算回榆城发展,昨晚参加新律所的聚会,结果遇到连昭哥抓猪,然后我受了点伤,事情就是这样的。”杨知律说。 “事情确实是这样。”连昭补充说,没有抬头。 时间、地点、人物全对得上,杨知律只是进行艺术加工简单运用删减语言交代了事实。 杨平津听完“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又说:“你给妈回个信息报平安吧。”杨知律赶紧从杨平津塞给她的包里打开手机,五十多个未接来电,分别来自杨妈和杨平津。 杨知律懊恼出声,连忙给杨妈发去报平安的信息,杨妈擅长于发散思维,杨知律超过两个小时未拨回电话,杨妈立刻能脑补出一系列犯罪行为。 “宝贝,吓死妈妈了,你再不回妈妈消息,妈妈就直接飞去海城了。”杨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对不起妈妈,我昨晚手机和包都忘在酒店了。”杨知律回道。 随后杨平津接过手机,“放心吧妈,你别担心了,人我也找到了。”又简单回应了几句后挂掉了电话,接着吃起面。 杨知律瞅着好像应付了过去,又轻飘飘来了一句:“哥,你是猪吗?” 杨平津咬断面条,与连昭对视一眼,淡淡道:“我属牛。” 一旁的连昭把头埋到碗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哦~”杨知律回。 面吃完,连昭负责洗碗,杨知律负责擦桌子,杨平津则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停划动手机屏幕。 一擦完桌子,杨知律提起包说了声拜拜就往外冲,连昭洗完碗出来只感受到了一阵抚面的清风。清风已过,杨平津站起身,举起手机,对准连昭,屏幕上显示着一则新闻:《冲进皇冠酒店的野猪,已被抓捕了!》,附动图:警员抬着一只被倒吊的野猪。 “你不要告诉我,这只猪是我妹?!”杨平津举起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连昭迫使自己的瞳孔涣散,却始终能准确识别眼前的文字以及图像,无法否认也无法承认,他能做的只有缓缓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杨平津的心随着连昭的转头,仿佛被拍打的水球,拍打到极限的那一刻,“嘭”的一声,水球破裂,只剩球体的碎片以及散落的水珠,破碎至此,静如死水。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的杨知律,咕涌咕涌躺上了沙发。 一事未平,又起一事,杨知律合上眼养神没几分钟,手机响起来了。 “律儿,崔大律找你,在所里发大疯了,挺着个大肚子在骂你呢。”来电话的是彭丽诗,杨知律高中同学,二人都是律师,分属不同领域,彭丽诗是刑辩律师,杨知律则是知产律师。杨知律回榆城后与其共同就职于众诚律所,由此恢复联系。 “找我干嘛,找我踩他吗?”杨知律没好气道。 “哈哈哈哈哈,你这性子倒是改了很多,你都不知道,昨晚你都给他脸踩成猪肝色了,他也是遇到对手了。”彭丽诗笑回。 杨知律毕业后就在海城律师圈做得有声有色,昨晚作为杨知律入职众诚律所的欢迎宴,本是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的场景,结果崔大律喝酒上头,好死不死手顺着杨知律的腰就往胸上走,杨知律当即抓住崔大律的手腕一扭,五厘米的细鞋跟直接朝着崔大律的脚狠狠一跺,然后使劲转了几次180度,崔大律那个脸立马变成紫红色,嗷嗷叫。 “他不是说喝醉了吗,我这免费帮他醒酒,他该谢谢我。”杨知律说。 “死肥猪,所里稍微长得有点姿色的他都想摸一摸,也就是你,那些刚进所还没拿证的小姑娘还得忍,不过你也得小心,他憋着坏呢,不然找你干嘛。”彭丽诗说。崔大律作为众诚律师高级合伙人之一,这么多年也积攒下来不少人脉和资源。 “行,我知道了,谢谢。”彭丽诗这一骂,杨知律想起来,她当时恶心极了,看着崔大律那张脸,想到的就是猪,脑袋里面也全是,难不成她是因为崔大律,才会变成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动物? 杨知律把这个疑惑先记在心里。 刚收拾完几件包裹,杨知律收到了杨平津发来的短信: 「回家吃饭」 短短四个字,蕴含着无限战斗力。 反正逃不过,能咋办,总得面对,回吧。 杨家,三个小孩现在难得聚齐,杨妈和杨奶奶忙活了一大桌子菜。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你的宝贝回来啦!”杨知律进门抱住杨妈,对着杨妈循环亲亲。 杨妈笑得合不拢嘴,“哎呦,我的宝贝勒。” 母女俩在门口抱着不撒手,连昭笑着过来,接过杨知律手里的东西,“好啦,快松开吃饭了。” “我爸呢,没回来吗?”杨知律问。 杨奶奶一听,回道:“你管他作什么,咱们吃咱们的。”杨平津和连昭对视一眼,“行了,你俩别腻歪了,吃饭吧。”杨平津接话道。 饭桌上全是杨知律爱吃的菜,杨妈、连昭一直不停给她夹菜,没一会就下去一碗米饭,“再给我来一碗,还是我妈我奶做的饭好吃,爱吃!” “吃,还吃,再吃就变猪了。”杨平津意有所指道。 杨知律挑眉瞪他:“谁变猪啊,大家可都说我是巴掌小脸呢。”接着再微微抬起下巴,暗示让连昭和杨妈帮她。 “你别老说她。”连昭和杨妈齐声说。 杨平津笑了,“哟,还巴掌脸,姚明的巴掌吗?” “啊啊啊啊,大坏蛋!” 杨知律在的话,家里总是欢快一些,一顿饭就这么热热闹闹吃完了。 饭一吃完,三人便进了杨平津的房间,杨平津平时都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放假才回家。 “这是最新版本的GPS定位器,后续如果有什么问题你按这个按钮,我们就来接你。”连昭边说边给杨知律扣上。 杨知律有些新奇地看着,“现在可以按吗?”说着小手飞快地按了一下。 连昭和杨平津的手机立刻嗡嗡作响,发出汽笛一样急促声音。 杨平津一个头槌,“别瞎玩,你如果再出现那种症状,立刻、马上、必须按,我和连昭会找到你的。” 杨知律“噢”一声,撇撇嘴,连昭见状带着笑揉了揉杨知律被揍过的脑袋。 杨平津白了一眼,“事情连昭大概跟我说了说,你补充一下。” “怎么补充呢,就是脑袋晕晕乎乎的,下一刻人就变成野猪了,之前也没有过的。”杨知律说。 连昭皱眉道,“没有预兆吗?或者接触过什么东西?” 杨知律说:“脑子里面的确有那么一刻钟浮现过猪的形象。” 杨平津沉声说:“没有参照,仅凭一次无法判断。” 连昭总结,“可以确定的,无论怎么样,再发现这种情况,不能受伤。”在变成猪后受伤,变回人后仍然会在相应位置上体现出,不会恢复。 “好啦,好啦,总归还是能变回人的,我会小心注意的,不许皱眉。”杨知律一手一个,抚平两人的眉心,十分端水。 杨平津看着杨知律做鬼脸逗连昭笑,总觉得两个人都是傻子,一个律师一个警察,平时两人都是一幅精英模样,出去都能唬一堆人,怎么凑在一起,这智商就堪比剥皮洋蓟,所剩无几。 “连昭哥,我们上。”杨知律拉着连昭搓起杨平津腰间的痒痒肉。 杨平津憋不住笑,被两人围攻又逃不过,断断续续说:“……你俩……别闹。”连昭和杨知律放缓节奏,杨平津找准时机,迅速反攻,又戳起他俩的痒痒肉,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各自的弱点基本一清二楚,一时间三人闹作一团,分不清敌友。 其实人在亲近的人面前,都是三岁小朋友,不需要伪装。 闹也闹了,连昭准备要去上晚班了。 “连昭哥,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等一下。”杨知律说。 杨平津听完,“那我呢,哟哟哟,不会只有连昭哥有吧。” 杨知律笑道:“都有,怎么能忘记我亲爱的哥哥呢,爸爸、妈妈、奶奶、哥、连昭哥和姑姑一家都有的。”杨知律挺起小胸膛,“我可是很公平的哟。” 杨知律分发礼物,给杨爸的茶叶,杨妈的化妆品套装,杨奶奶的护膝按摩仪,杨平津的鞋,连昭的运动手表……每一样礼物都是贴合需求选择,收到的人都非常满意,夸赞不停。 连昭上晚班顺道送杨知律回去。 “拜拜连昭哥。”杨知律跑进小区招手道。 连昭看着杨知律的背影逐渐缩小,直到不见,才开车。 第4章 入职 杨知律第二天一早去了律所,发现自己的办公桌被动过,多数案子基本都是冲着众诚律所这个榆城最大、最好的名头来的,因此众诚律所的律师手上的案子是按照多种因素定额分配,省去了所里律师找案子的精力,杨知律就是看中这一点才选择来众诚律所的。 “有谁动了我办公桌上的案卷材料吗?”杨知律问道。 没人敢回答。 邻座的小姑娘往四周看看,悄悄靠过来说:“知律姐,昨天崔大律把你的案子都分给别人了,还不让人再给你发案子。” 果然开始下绊子了。 杨知律直接到了崔大律办公室门口,刚准备敲门就被人以“崔律今天出差,不在所里”为由拦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杨知律定时定点到律所报道,崔大律每次都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见面。 咖啡馆内。 “你说他什么意思,我秉持着坦诚沟通的态度,又不打人也不骂人的。”杨知律喝了一口咖啡道。 彭丽诗说:“还能是什么意思嘛?纯怂呗,他又不敢动你,你不在的时候骂得起劲,一听你要来,连所里都不敢去。”彭丽诗越说越起劲,“我听所里人说,那天其实他在所里,听说你来了,直接躲进男厕所里,半个小时都没出来。” 有些狗看似凶得不得了,你一旦呵斥一声,便会夹起尾巴,畏畏缩缩。 杨知律叹了口气,“我管他作什么,主要是我现在手头上没案子,又不能出去私接。” 彭丽诗笑道:“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最多给你派出去。” 事实也是如此,没过几天,杨知律便收到了通知,到城关派出所担任执法监督律师,任期一年。 杨知律本身是专职的民商律师,主攻为知识产权方面,这个通知直接给她转了个职业方向,怎么办,恶补啊!当时法考的那股劲又来了,杨知律熬了好几个大夜复习了《刑法》、《治安管理处罚法》和《行政处罚法》的知识,自信满满去报道了。 报道当天八点,杨知律迈着自信的步伐准备踏进城关派出所的大门。 与其预想的平和祥静的氛围不同,派出所大门口一位下跪男子不停扇着嘴巴子,嘴里喊着:“婷,我的婷,我改,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你原谅我吧,求求你……”被称为婷的女子抬头遥望远方,丢下一句:“鲜花是不能插在牛粪上的。”后扬长而去,留下男子喃喃自语:“她骂我是屎!妈的”。杨知律也没正眼看,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又骂了自己好几句屎的男子。 派出所门里也同样精彩纷呈:为了一只鸡的归属权,两队大爷大妈形成街舞battle,你方上前,我退后,时不时来一个方言骂人快嘴合集,且因警员在旁有所畏惧声调下降,主打一个低声版殴打空气;一群染着五彩缤纷头发的年轻人在接待台十分激动地看着监控,手舞足蹈说明着什么;还有两三个浑身酒气、打着呼噜,躺在座椅上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人。 好热闹的一番场景,杨知律看着眼前飘过的鸡毛,脚步都变得踌躇了,和之前接触的完全不一样,没有皮鞋与地板的碰撞声,也没有各类香水混杂的空气,是另一种生活,实实在在的、人与人之间会摩擦、交融的生活。 杨知律朝向接待台,发现台前全是老熟人,都是半个月前抓她的一群人,有一股亲切感,随后深吸一口气,走向接待台,开口道:“你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律师,杨知律。” 闻声的王立抬头看,“杨律师,是吗?昨天陆局和我说过了,你稍等一下,我把这个案子处理完。” “嗯嗯好。”杨知律点点头,转头与身旁的粉发女子对视,粉发女子眼看着杨知律一直盯着自己,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的头发妆容有点夸张,你能别盯着我看了吗?” 杨知律疑问地嗯了一声,摇摇头笑说:“你的粉头发很好看的,妆化得也漂亮,盯着你看是因为想问你的口红是哪个牌子的?不好意思我的眼神给你带来了困扰。” 粉发女子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立马想和杨知律分享自己的妆容构成。 “袁晴,你这还抓不抓小偷了,见人就聊。”王立啧了一声。 “抓!怎么能不抓,姐我等会和你聊,等我把这个坏蛋抓住。”袁晴是个十分自来熟的人,只要对方没有恶意,总能掰扯两句。 几人全神贯注看着监控,突然袁晴喊道:“就是他,就是他,那个黑衣服,他拿了这位大哥的手机。” 杨知律顺着袁晴手指方向,被偷了手机的大哥正睡得香,估计被偷光了都不知道。 “人脸能识别上吗?王哥。”袁晴问。 “应该问题不大,我让他们查一下。”王立瞅了袁晴一眼,看了一眼手机,“这都几点了,你不上课吗?” “我今天一天都没课。”袁晴笑回。她与其他几位有着五彩斑斓头发的人是附近艺术学院大二学生,凌晨K歌回校的路上目睹了小偷盗窃的一幕。 旁边的紫发男弱弱道:“晴姐,早上班群里通知了9点有课的。” “啊,什么时候,你怎么不早说。” 紫发男又开口:“刚刚看监控你又不让我们讲话的。”彩虹头们纷纷应和点头。 袁晴尴尬一笑,朝着杨知律道:“姐,我就在这边上学,我们下次再见。”说完便带着彩虹头们冲出了门。 杨知律还没来得及回应,王立笑说:“这群孩子经常来我们所的,倒都不是因为自己的事,却帮了我们不少忙。” 王立帮杨知律刷了门卡,让杨知律顺着走道直走,然后左拐走到头就是陆局的办公室,杨知律道了声谢。 王立看着杨知律左拐后转身准备回接待台,张涛江一把搂住王立的肩膀,“那个漂亮姑娘谁啊,咱所里什么时候要来这么个人?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 “市局和律协合作的项目,说是为了规范咱们执法的规范性,我也是今早陆局打电话才知道的,你看见个漂亮姑娘就眼熟,赶紧干活去。”王立回。 杨知律左拐后走到头,确定衣服整洁,敲了敲门。 门后说了声“请进”,杨知律方推门走进。 “陆局你好,我是律协委托派遣来的律师,杨知律。”杨知律挂上招牌微笑,伸出手迎上前。 陆长风起身握手,观察起面前的小姑娘,一打眼直觉得真亮堂,只是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很简单的搭配,但是笑起来,眼神透彻,整个人流露出一股让人舒服的气场,就是有点眼熟。 陆长风笑容带上了几分真心,“杨律师,欢迎,欢迎,这边坐。” “杨律师,之前是在哪里高就?” “毕业后一直在海城做律师,今年才回榆城,目前就职于众诚律所。”杨知律回道。 陆长风:“回头我找个女警带杨律师参观一下这里,杨知律先在旁参与,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熟悉以后在进行卷宗规范工作,怎么样?” 杨知律笑道:“好的,陆局。”她的这次工作职责本就是靠前介入,消除执法监督的盲区,提升办案质量的。 与陆长风交谈过后,一名叫安香的女警带着杨知律参观,路过一面展板,杨知律的脚步顿时滞住了。 这是一面“民警人形公式展板”,连昭的脸水灵灵出现在上面,左手抬起来的方框上标的是“警民联系卡”,右手的方框上则是“防范电信诈骗”的注意事项,连昭抿着嘴,样子十分严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角度的问题,还把连昭拍成了五五分,个子缩了不少。 杨知律笑得停不下来,又觉得可爱到不行,让安香帮她拍一张和展板的合照。 安香边拍边说:“连队的展板可火了,陆局在我们片区各个小区和人流聚居地都投放了几个,大爷大妈都爱看,合照的也不少,前不久有个大妈因为看过连队展板上的注意事项,才没给骗子转账,避免了几十万的损失呢!” 杨知律一听,脸上的笑扩得更大了,转手就把和连昭展板的合照发给了杨平津。 ”我这里还有限量版哦,你要不要?”安香向杨知律凑近,悄咪咪说。 “哪里哪里,想看!想要!” 安香将杨知律带到工位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袋子,里面雨伞、帆布包、卡套、日历应有尽有,有的宣传品例如卡套面积小,上面只印了连昭小小的脑袋和一些宣传标语;又例如日历左上方迷你版的小连昭。 杨知律挑花了眼,尽管安香再三强调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拿,她还是只拿了有两个卡套中的一个,并把刚发的食堂饭卡套在里面。 安香说:“咱们陆局可真是把连队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了,下一批宣传品应该也快出来了,听人事那边说,经费有限数量不多,你要是想要等发放的时候我帮你抢一份。”安香面色犹豫,最后狠了狠心把日历也一并给了杨知律,“这可是全所最后一份哦。” 杨知律接过日历,抱一下安香,说“谢谢你!安香。” 安香乐呵呵道:“这有什么的,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看到杨知律发的合照的杨平津,连发三十个“哈哈哈哈哈”以示喜悦,并表示将珍藏此照片,实现时时见警、处处见警。 欠欠的杨平津拿着照片转头发给了连昭。 连昭:??? 杨平津:帅帅的连警官,五五分身~~~ 连昭:???小律怎么在我所里? 杨平津:呦呦哦,原来她没跟你说,她去你所里担任执法监督律师了 ̄ε ̄ 连昭:…… 另一边在苦思冥想到底在哪里见过杨知律的陆局,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连昭警服内衬照片里的那个小姑娘吗!!! 第5章 尴尬 城关派出所内,连昭急忙赶来。 连昭到的时候,刚好是所里的早高峰,大多数警员都出警了,所里依旧是纷争不断,人手也不够用,连昭在大厅那么多人中,还是一眼找到了杨知律,好像是有魔力一般,明明厅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人,同性别的,同身型的,但连昭始终认为杨知律是不一样的,他总是能找到杨知律。 杨知律正在处理一起邻里纠纷,也不能称之为处理,她不是正式警员,应该是协助,两家人吵得厉害,闹到派出所,各方都有各方的立场,起因在于两户一梯,一家觉得另一家早上下楼梯的人太多,杨知律秉持着不想浪费警力的原则主动担起,先倾听情绪后缓和氛围,很简单的小事,被各种因素裹挟导致恶化,双方不分对错。 两家人化干戈为玉帛,杨知律笑眼盈盈看着两家人握手言和。 连昭望着杨知律,似乎和记忆里的小小杨知律重合。 杨家和连昭的爷爷连修文是对门,连昭的父母生下连昭后交给了连修文后,投身于地质勘探工作,很少回家,仿佛连昭的出生是个任务,一出生,任务也就结束了。 杨家父母也忙,公司刚成立,两个人都脱不开身,杨平津也学会了饭点就往连昭家跑,到后来不到饭点也在连昭家,所以连昭三岁以前的生活只有连修文和杨平津,他与杨平津同岁,但把两人放在同一个房间里,一天也不会发出声音,一个房间分割成两个世界,这就是两人的日常。 三岁时,一切开始变化。 杨妈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又在某一天突然出现,怀里抱着个东西,连昭凑近,卷毛,好多卷卷的头发,杨平津在一旁小脸皱巴巴道:“这是妹妹吗?怎么能这么丑,她是外国人吗?” 杨妈说:“小宝宝刚来到世界都是这个样子的,卷卷的头发也很可爱呀,恭喜你们两个,有妹妹啦!” 嗯,妹妹确实好丑,连昭表示赞同,这是连昭对杨知律的第一印象。 不过,婴儿长长就会好看,这是真的。 三个月的杨知律宝宝焕然一新,又白又嫩,卷卷的头发搭配上肉肉的小脸,讨喜得很,小连昭和小杨平津趴在婴儿床边。 “妹妹果然随我,长得不错。”杨平津骄傲道。 连昭觉得他说的不对,“爷爷教过的,孩子的长相是由父母决定的,怎么可能随你呢?” “那你还总是说自己像连爷爷,不应该是像你父母吗?”杨平津反驳道。 连昭涨红了脸,“我才不要像他们!” 两人的争执吵醒了熟睡的杨知律,被吵醒的宝宝杨知律也没有哭闹,睁着圆圆的眼睛,两只手扑腾扑腾,抓住了连昭和杨平津一人一只手,拢到一起。 连昭和杨平津手牵手,“什么意思呀,这是看我们吵架了让我们和好吗?”杨平津疑惑。 连昭郑重点头,“肯定是这样,妹妹不能说话,但是不希望我们吵架。” 杨知律躺在婴儿床上拉着两人的手咯咯笑,下一秒,杨知律借着两只手的力量,猛地起身,啊呜一口,流着口水,没有牙齿的小嘴巴啃咬上了两只手。 连昭和杨平津一愣,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杨知律三岁时,连昭和杨平津早已正式开启了幼儿园生涯,两人相伴,独留杨知律一人在家,小小的她也懂事得很,不哭不闹,白天陪连爷爷一起抓鱼逗鸟,即便是连爷爷忙的时候,一个人也能自娱自乐,那么小的宝宝也不知怎么有的时间观念,总能准时准点拉着连爷爷站在幼儿园门口。 “哥哥、哥哥。”杨知律钻进孩子堆里,抱住连昭和杨平津,软乎乎的触感透过肌肤传递,奶声奶气道:“我今天帮连爷爷做事赚到了四颗糖,哥哥两颗,连哥哥也两颗。” 杨知律从小挎包里翻出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分别塞到连昭和杨平津手里,然后站在中间,拉起两人的手,“回家啰!” 回家路上,杨知律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从吃了几粒米到喝了几次奶,交代得干干净净,时不时还得和杨平津斗个嘴,不过连昭不喜欢,这样他插不上话,也不会加入,好像从现实世界抽离,他是个不被需要、不被注意的小孩。 “连哥哥,我们快跑!”杨知律握紧连昭的手,发现连昭杵在原地不动,叹了一口气“连哥哥,你又在发呆了,真没办法,我会拉住你的。”连昭抬眼望向杨知律,他又被拉回来了,连爷爷手扶连昭的后背轻轻一推,连昭脚步轻抬,随着杨知律一同奔跑。 张涛江走到大厅,发现连昭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眼睛望着哪里,顺着视线一瞧,这不新来的小律师吗。 “啧,连队长,我说这不是你的班,你屁颠屁颠来干嘛?”张涛江架住连昭的肩膀,笑道。 连昭回过神来,打掉张涛江的手,“前两天那个案子卷宗整完了?” “又提不该提的事,我这手上的活都没停过,你可不知道啊,上头给咱所分了个小律师监督咱们,说是什么为了执法规范性,要求零违法,咱们这办案也不容易,一年几千个案子,还不能出点小毛病……”张涛江正惆怅,转头一看,连昭人都不在原地,单手插兜朝着人小律师走去。 连昭在两家人身后停下脚步,静静等待。 杨知律察觉到有目光注视,余光一下看见了身穿便服的连昭,收敛心神将两家人安抚送出派出所。 “连昭哥!”杨知律带着笑意走到连昭面前。 连昭略带委屈陈述:“你没联系我,没给发消息,也没打过电话。” 自从上次分开后,杨知律忙着处理崔大律的事情,这半个多月确实没怎么顾得上连昭,之前在海城时也不曾这么久不联系。 连昭接着道:“我担心你忙,我知道你刚在这边发展有许多事情要做,我怕我会给你添麻烦。” 杨知律摆摆手,急忙解释:“不麻烦的,不会不联系你的。” 好委屈,好一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熟练工啊! 张涛江这个旁观者看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连队还懂这招,平时不是一副男女勿近的正经模样吗?这还要得着他帮忙吗?根本没有他发挥的空间啊! “你俩认识?” 杨知律点点头,“我们是邻居,一起长大的。” 张涛江刚准备开口进一步询问,后腰感受到一只手握拳抵了上来,及时止嘴,背过身和连昭用口语交流。 「没成?」 连昭摇摇头。 看来他还是有发挥的空间,张涛江心想。 正巧安香从办公室出来瞧见这一幕,飞冲过来,吃惊道:“你们认识???!” 杨知律心里一紧,正准备解释。 安香兴奋地拉过她的手,“是嫂子吗?” 话音一落,大厅里所有人包括在场警员全都看了过来。 杨知律脸色立马变红,啊了一声,大脑宕机到不知怎么回答。 连昭把杨知律拉到身后,“咳咳,还不是。” 安香听后嘴角向上,眯眼笑,对连昭比出“OK”的手势,意思自己明白了,原来是未来嫂子。 这边杨知律还处于冒烟的状态,安香已经被张涛江拖拽走了。 连昭转头看还没回神的杨知律,轻拍后背,“走吧,我给你介绍一遍。”杨知律稀里糊涂被带着绕派出所转了两遍。 派出所的民警们的工位都是集中在行动中心,每人工位上用白色隔板分隔开,连昭给杨知律安排了个背靠角落的位置,坐在连昭安排好的工位上,杨知律抬头问,“接下来我的工作谁来安排?” 连昭正用湿巾擦拭桌面,回道,“陆局说让你跟着我先全程参与几个案子,中途如果我们执法有出现程序上的瑕疵,就得请杨律及时指导。” 杨知律看着连昭拱手作揖,笑说:“我之前没做过治安方面的工作,肯定没你们专业,指导谈不上,还是要请连警官多多见谅。” 连昭俯身注视着杨知律,乖巧地坐在他面前,克制住想要揉乱她的头的想法,偏过头说:“我去给你找几本卷宗先参考一下。” 连昭一离开,安香的头立马就从隔壁工位上冒出来,杨知律吓得一激灵。 “全方面无死角贴心服务,怎么样感觉如何?” “啊……什么怎么样?”杨知律疑惑道。 安香急得直拍手,“这么个宽肩窄腰的大宝贝蛋子,哎哟喂你得……呜呜呜”,张涛江从安香背后冒出,先捂住嘴、后拖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可怜的安香尽管无法用言语表达,仍然坚持手握成拳,在胸上挥舞,心中呐喊:你得上啊!扑他啊!直接吃干抹净啊! 杨知律不明所以,也抬起手出拳,二人来了场隔空拳击PK。 拿着卷宗回来的连昭,不理解但要加入,“拳打得很不错。” 此话一出,整个中心寂静无声。 这拳打得力度不行,拳速也慢。也不能硬夸啊,你一个人全国泰拳锦标赛冠军的人说完脸不红心不跳的。 王立路过开口:“虽然很不错,还需进步,杨律师如果对这方面有兴趣的,我可以介绍一位教练给你。” 杨知律也不清楚为何会进展到要给她介绍拳击教练上面,僵硬地点了点头。 “好的,向杨律师介绍一下,在你前面的是:2021年全国拳击比赛冠军、2022年世界警察运动会冠军、2023年政法干警拳击联赛总决赛冠军,万众瞩目、迅猛威风的拳王,连昭同志。”僵硬着说完,王立机械伸手推连昭向前一步。 救命,眼前这越救场子越尬的局面是怎么回事! 第6章 审人 连昭的脚趾扣不了地,而是在扣鞋底,他甚至不敢抬头和杨知律对视。 杨知律的思维试图处理眼前的情景,后歪头笑着,“我知道的,连昭哥一直都很厉害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能拿这么多奖,所以连昭哥愿意教我吗?” 连昭点头,抬眼与杨知律视线相对,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一种信号,代表可以他再进一步。 “你好,你有新的警情请查收~” 连昭回过神,身旁的三个人还在站桩呢,出警需要两名派出所民警,连昭犹豫再三,“老张和我走一趟吧。”其实是没得选择,按目前状况看来,张涛江已经算得上是“优中择优”。 “小律,你和我们一起吧。” 报警人家中。 “哎呦,警官,你们可算来了,我们家里头遭贼了。”李大妈一看连昭他们的身影迎了上去。 连昭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在门口观察,门锁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大爷大妈,是怎么个情况,你还记得吗,能说清楚吗?”张涛江问。 李大爷刚要开口,被李大妈打断,“哪里是怎么个情况,我这刚回家,要拿钥匙开门,发现这门没锁,我这一打开门,我这房子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哎呦,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赶紧叫我老头子回来,他一回来就报警啰,然后你们就来了。” 杨知律往房里探头,屋里的确有点杂乱,只不过不像是被翻乱了,倒像是本来的置物方式就是如此。 李大妈说着,怕是不明白,寻思着演示一遍。 连昭连忙制止,“大妈,这可不能乱动,万一有什么指纹、脚印之类的,这不破坏干净了吗?”环顾四周发现茶几上还有一个摄像头,“大爷大妈你这摄像头还开着吗?” 李大妈腼腆地笑了笑,“这孩子给买的,我这不想着省电吗,也就没用过。” 李大爷在旁边补上,“我都说过她好多次了,孩子都说了这摄像头用着没几个电,让她开,她也不开。” “老张先做一下失物登记吧,我看楼道里面还有监控,回头调回所里研究。” 张涛江拿出表来准备登记,“大爷大妈,你和我说一下家里少了什么东西,我这边登记好了,回头抓到小偷,能返还的会返还,不能返还的会给予赔偿的。” 李大爷、李大妈两人推推搡搡半天,没人出声。 “大爷大妈,有什么照实说,我们主要也是为了案件办理,如果有什么**物品也不会泄露的。”连昭说。 李大爷咬咬牙,狠狠心,开口道:“其实本来我都没想着报警,我老伴非要,太麻烦你们了。”李大爷的声音越来越弱,“少了一盒牛奶和半盒鸡蛋糕。” 杨知律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问:“少了什么?”连昭和张涛江的动作也短暂停顿了一秒钟后恢复正常。 “牛奶和鸡蛋糕。”李大爷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道。 李大妈提高声音道:“怎么就不能报警了,咱们家遭贼了还要藏着掖着吗?做错的又不是我们,再说了,万一还有别的东西丢了咱们不知道呢。” “大妈这个思想正确,家里被盗肯定要报警的大爷,不用怕给警察添麻烦的,咱们警察就是为了给人民解决麻烦的。”连昭说。 连昭这么一说,李大爷心里就舒心了,不然他心里老觉得堵得慌。 “什么规格的牛奶和鸡蛋糕,大爷还有印象吗?” 李大爷连忙掏出手机,指着界面,“都是孩子们在网上订的,这都有记录,牛奶半箱子里少了一盒,鸡蛋糕那半盒可是都给我拿走了,家里贵重物品我都锁着,也都没少。” 张涛江对着手机拍照取证,安抚完大爷大妈后三人出了小区。 “这种情况会不会大概率是哪个小朋友看见门没有关,偷偷跑进去拿东西吃呢?”杨知律问。 “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回去先看监控吧。”连昭回。 连昭和张涛江从李大妈早上七点出门后开始排查监控,由于李大爷李大妈居住的是老小区,人口流动较少,但只能确定进入楼道的人数再排除。 很快,连昭眼尖,从监控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速度很快,钻进楼道里。 “徐飞出来了?”连昭问。 “没吧,不才刚进去吗?没这么快出来。”张涛江回。 徐飞,城关派出所著名“钉子户”,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年年进所,从不缺席。 王立推门而入,放下杯子,“出来了,早上八点才保释。” “带回来问问?”张涛江看了一眼王立的眼色,问道。 王立自入所以来一直负责徐飞的案件,对其真是恨铁不成钢。 王立点点头。 一小时后。 “跑,你能跑得掉吗?”连昭和张涛江压着一个瘦小的男子进来。 见着王立,张涛江倒苦水道:“这小子跑得老快了,还专挑犄角旮旯的地方,你看看,这给我身上蹭的。” 瘦小男子面对王立的注视,眼神躲避。 “审审吧,让小律也进来一起听一下。”连昭说。 张涛江去找杨知律,发现早上抱给杨知律的卷宗被她已经分门别类放好了。 “杨律师。” 杨知律没有反应,张涛江以为是没有听见的缘故,提高声量又叫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整个人定格在工位上。 张涛江拿起桌上的笔轻戳杨知律后背几下,她方才清醒,转头一笑。 “张警官,这是我刚刚整理好我觉得程序上有瑕疵需要补正的卷宗。”杨知律指了指放在桌边的其中一摞卷宗。 好高的工作效率,才几个小时整理出这么多。 “走吧杨律师,连队让你陪听。” 杨知律眼睛一亮,迅速拿起笔和本跟上。 “姓名?”连昭问。 “不是,咱们都认识,你还问?”徐飞笑回。 连昭重拍桌子,厉声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徐飞一看连昭严肃起来,怂道:“徐飞。” “你是否申请回避?” “不需要。” “你的个人基本情况,有无绰号、别名?” “徐飞,单身,别名老鹰。” “你是否受过行政处罚/刑事处罚或者收容教育、劳动教养、强制隔离戒毒等处理措施?” “有,刚保释出来。”徐飞仰着头道。 “说说,你因何事被公安机关审查?” “今天早上九点多,我在家附近溜达,看见有一家门没关,就进去拿了点东西。” “拿的是什么?” “一盒牛奶和几个小蛋糕。” “有没有拿其他物品?” “没敢。我其实本来没想偷,上次王警官的话我都听了,但是手没脑子快……”说着说着,徐飞抱住了头。 连昭递给徐飞一张监控截图照片,只有一个侧影。 “看看,能不能认出来这是谁?” 照片正是袁晴等人发现的小偷。 徐飞拿着照片仔细辨认,“这不豹子吗?我能不认识吗?” 连昭皱眉道,“你们这都起的什么绰号,老鹰、豹子的,动物世界吗?知道他住哪吗?” 徐飞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豹子的事吐得一干二净。 该问的也问了,签字按手印后准备将徐飞移交。 一开门,一个飞踢迎面而来。 连昭下意识将杨知律护到身后,杨知律垫脚见出手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飞踢精准踢中徐飞的左脸,紧接着拳头、巴掌落下。徐飞被打得大喊大叫,口中嚷着,“爸,爸,别打了!被打了!” 王立和张涛江分别从左右两边试图拉开,中年男子也不回话,只揍不停。 连昭上前抱住中年男子腰部,与王立、张涛江合力将滚成一团的两人拉开。 徐飞见状,连忙爬起躲到杨知律。 “叔,叔,你这光打人也没用啊。”张涛江也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 连昭挥手让王立把徐飞带走,“徐叔,你先消消气,我先和你说明一下,徐飞这次肯定需要改造,接受教育的,后续有什么情况会有警官联系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中年男子听后犹豫了一会,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转身离去。 张涛江说:“我去照着徐飞给的信息查一下豹子这个人吧。” 杨知律将连昭拉到角落,轻声问:“你是不是受伤啦?”杨知律在刚才拉扯的过程中发现连昭手臂内侧有一块地方颜色洇得有些深。 连昭看向手臂,追徐飞的时候划到了个钉子,本来是点小伤,无需在意的。 “有点疼,怎么办。”连昭垂下头,埋到杨知律的脖颈处,吸了一口气。 杨知律语带心疼,“我给你先消毒。” 伤口范围也不大,大概三四厘米左右,划得也不算深,对于连昭这种经常受伤的人算不上什么。 可连昭想让她心疼他,在乎他。 他需要她,迫切地需要。 连昭看着杨知律为他消毒、涂药,小心翼翼问道:“你回来还会离开吗?” 杨知律摇摇头。 连昭追问,“真的不会吗?” 杨知律弯起笑眼,看着连昭的眼睛,坚定地回应:“海城的房子我已经退掉了,工作也辞掉了,真的、真的、真的不会离开的。” 连昭有些哽咽,伸出双臂将杨知律环抱在怀里,严丝合缝。 杨知律清晰感知到连昭的气息将她包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连昭呜咽道。 杨知律抬手抚摸上连昭的后背,“连昭哥,我已经好了,你没做错什么的,而且你已经足够好了。” 杨知律觉得连昭抱得有些紧,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些许汗珠,便挣扎了一下。 回应她的是收紧的拥抱,以及脖颈处撩过的气息。 “我还想再抱一会的。” 杨知律这下是真的动都不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