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BE还是殉情》 第1章 星星瓶 202X年6月10日这天。 正处于在夏天下雨的A市，空中挂着刺眼的太阳，雨像细雨一样轻打在地面上。 不久，地面上便蒸腾出一种尘灰闷热的味道。 A市人民医院。 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走廊里，眼皮垂下，看着那张手中的纸，手用力的抓着。 旁边推着餐车的护工，略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个青年在看什么，只见纸上有着醒目的字。 于醒，男，28岁。 紧接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字。 癌症晚期。 没错，于醒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 这是改变不了的，从医院出来坐在车上，脑里一直是医生说的话：“于先生，你这个是家族遗传的癌症，可能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 于醒大脑一片空白，木头人样坐躺在驾驶座上。 外面的雨停了，太阳还挂在空中，刺眼的看着底下的行人。 直到一通电话响起来。 他张了张干涩的嘴巴，勉强笑了一下说“喂，欣欣怎么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肚子饿了……” “乖，在家等我，我准备回去了，先写作业，写完，我就回来了。” 挂了电话，于醒深吸一口气，开车回去住处。 得了绝症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是无论怎样他都要坚强，毕竟他还有欣欣要照顾。 她还那么小…… 也没有成年…… 以后怎么办…… 于醒这病可能遗传他爸爸的，他爸爸在他出生前就走了，母亲因为情绪波动大动了胎气早产，保小死了。 可笑吧，这么小就父母没了 ，刚出生就是爷爷奶奶带他，好在他爷爷奶奶对他好，家里亲戚跟吸血虫一样，没了经济来源就巴不得瓜分财产，跑路，对他和爷爷奶奶也不好…… 于醒因为从小没有父母，小时候被他们说： 没人要的小孩。 害死爸妈的凶手。 坏孩子。 怪物。 哑巴。 还总欺负他，每天带着泥巴和血回家。 直到小学搬出那个地方。 但他那样身处在黑暗的人，偏偏有一束光照亮了他。 如果说太阳可以照亮地球，那白慕便可以照亮身处黑暗的他。哪怕是一点点的光线，也如此。 * 苏欣刚放下笔，看了看紧闭的门，不出她所料，门开了，于醒拿着菜走进来。 于醒把菜放在桌子上，深呼一口气，把不好的情绪压在心底，从口袋伸出手，握拳对苏欣笑着说：“今天猜猜哪只手有糖果呀？” 好好珍惜当下，他并不想让苏欣后面三个月为她难过伤心。 但他即使是笑着，但苏欣还是没察觉到她哥哥好像心情不太好。 苏欣看着于醒说：“哥哥，你心情要是不好，就不要笑了。” 于醒一顿，笑着说：“心情好着呢，快点猜，我还要去做饭呢。” 苏欣抿了抿嘴嘟囔说：“可是我觉得你好像心情真的不好啊……” “嗯？欣欣囔囔什么呢。” “没什么，我猜是右手！”苏欣没再多想，说道。 苏欣是以前大三时租房那个小区住在对门的一户人家的小孩，但是简单来说，父亲赌博，追债跑了，母亲也跟着她奸情跑了。 于醒还记得那时候6岁的女孩孤零零的坐在家门口，坐在小板凳上，抱着手臂，发着烧囔囔说：“爸爸妈妈会回来的，你们骗我的……” “他们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 就晕了，要不是于醒及时发现带她去医院，要不然都要烧傻了。 醒过来的苏欣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父母不会回来了。 抱着自己，头埋在臂弯里木头似的。 明明才6岁的小孩，就要经历这种父母抛弃的剧情…… 出院那天，看着女孩单薄的背影。联想到自己，伸出手把口袋里的糖果拿出来，展开手心，露出两颗旺仔牛奶糖鬼使神差的说：“你要和我走吗？” 女孩只是不语，看着裹着红色包装，映着旺仔小男孩的糖果，两秒后，伸出无力的手，只拿了一颗糖果。 撕开包装，把糖果放进嘴里，一股甜味侵占。 于醒也吃了这个糖果，和女孩一高一矮并肩走进这夜色中。 * 饭菜端上饭桌上，于醒摆好筷子和碗。 去敲苏欣的房门，发现她正在和她朋友打电话。 “听说了，白慕下周在B市有一场签名会哎。” “我好喜欢他呢！……我也好想去啊……” “哇！好羡慕你啊……” 于醒听着里面的声音，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垂着眼眉想。 想什么呢？ 想……… 突然想到高二那年那对话。 “嘿，白慕，你有没有想过当演员？” “没有，为什么那么问？” “你的脸那么好看，当演员当然不亏啦。如果要是当了影帝，可不准忘了我哦。毕竟你的成绩那么好。这个应该不会差哪去吧。” 他只记得他只是抿着嘴“嗯”了一声。 但他那时候只是嘴贱说了出来，没想到啊。 他真的去当演员了，而且还当真了。 而且还因为一部戏火了，现在已经是影帝了。 “出来吃饭了。” “嗯！知道啦。” 坐在饭桌上的苏欣，撮了撮碗里的饭，似乎想说什么，每次抬头，欲言又止。然后又败下来，垂头扒着饭。 于醒开口问他：“怎么了？” “哥哥……嗯……” “嗯？” “就是我想……下周三请假去B市……” “去那干嘛？”虽然知道这丫头想去白慕的签名会。 “哥哥，你知道我喜欢白慕的 ，我想去白慕的签名会。” “哥哥，我真的想去。”苏欣乖巧的说。 “知道了，早说不就得了？我又不是不让你去。” 苏欣为什么这样子，其实是因为，他俩都是没人要的孩子，而养了苏欣那时候在国外经济来源不大，没人借给他。 他高三那年就出国，只带了一点东西，删了全部人。 还有…… 包括他…… 没留什么话，也不敢看那些对话，因为怕看到了，就会不舍得。 在国外申请了一所大学录取了，靠着奖学金维持着生活。直到后来才好了一点。 苏欣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哥哥有个马甲。 知名网络作家，于yu。 著名作品两部曲《照亮的世界》《晚安，好梦》作品都是美好的，现在还在填补一部小说，短短写文两年，获得几百万积分和几百万读者。 * 苏欣兴奋的说：“真的吗？” 于醒点点头，夹了一个虾球放她碗里说：“真的，吃饭。” 苏欣兴奋看着他哥哥大口扒了一口饭说：“耶！” * 苏欣朌着盼着，转眼快到星期三了。 星期二那天，大脑正处于兴奋的苏欣，在门口看着行李箱，她哥哥去拿东西了，让她在这等着。 于醒拎着白色袋子，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糖。 苏欣奇怪问：“哥哥，你买那么多糖果干嘛，家里还没吃完呢？还有行李箱里的呢。” 于醒把白色袋子放好说：“看到就买了。”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生病了，就让医生把药放进糖果罐里。 苏欣还在问：“可是你不是喜欢吃旺仔牛奶糖吗，怎么买其他的了。” 于醒一顿，说：“人的口味总会变的。” “噢。” * 终于到了签名会那一天，八点开始签名，可是还没到八点，外面就人山人海的了。 刚下车苏欣就看到她的朋友。 他让苏欣和她朋友去，他就不陪她去了。 上次见面还是在10年前，闹得太难堪了。 这几天，于醒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很容易就累，还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疼。 他在坐驾驶座上，吃了好多药，就容易犯困。 不久，便睡着了。 ＊ 苏欣拉着他的朋友排起了漫长的队伍。 她的朋友抱怨到：“真的好久了，前面至少还有几百人。” 苏欣没有抱怨，她不管能不能要到他的签名，能看他一眼，或者是远远的拍一张照片也挺好的。 人很多，很吵，但好多都是兴奋的声音传出来。 终于在11点10多分，还有十几个人，就快到苏欣她们了。 苏欣朋友抓着她的手激动的说：“啊啊啊！快到我们了!” 苏欣也是很激动，心脏怦怦跳。 就算是那么远的距离看他也是帅！！！ “欣欣，东西拿好了吗？” “拿好了！” 到她了。 她哆哆嗦嗦的把她平时做笔记的笔记本拿出来，激动的说：“大白，签……签这里！” 白慕看到上面的数学公式边签边说：“好好学习。” “啊啊啊啊！大白对我说‘好好学习’！！” 激动了一番，拿出自己写的信和一大包旺仔牛奶糖，笑着说：“大白，祝你以后越来越好，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糖果，生活太苦，这样好受点。” 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糖果，生活太苦，这样好受点。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呐，旺仔牛奶糖，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糖果，生活太苦，这样可能会好受点。”耳边响起一个失真，温柔的声音 。 白慕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孩，感觉有点熟悉，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看到某些人的影子。 “谢谢，曾经也有人这样对我说。” 苏欣高兴说：“是吗，我是我哥哥和我说的。” 白慕笑了一下说：“那你很幸运，有个好哥哥。” 苏欣走时，还有点不舍说了一句：“大白你身后空无一人，因为我们全挡你前面了，加油！”她挥了挥小手冲他的偶像告别了。 ＊ 回程的路上，苏欣叽里呱啦的讲刚才的事。 “大白好帅啊啊啊！！” “大白和我说‘好好学习’！” “还冲我笑了！” “我把信和糖果给他，还和他说了‘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糖果，生活太苦，这样好受点。’” “哥哥！哥哥！你猜他说什么？！” “不猜。” “他说‘谢谢，曾经也有人这样对我说。’啊啊啊，我大白也是个念情的人。” 之后，他没再回复苏欣。 脑海里回荡着那句话： “曾经也有人这样对我说。” 说的…… 是他吗？ ＊ 新的一月。 五月某天，吵吵的苏欣上学了。 家里只有于醒。 他犹豫了好久，去打开那个他十年没去碰过的那个抽屉，里面只有一把银色的钥匙。 打开了那个房间，里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里面全是关于以前的东西。 于醒就像闯进了一个名为‘回忆’的地方。 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可能在找以前的回忆吧。 于醒蹲在地上拿着一张照片，已经褪色了。 照片中一个男孩一只比耶一只勾着旁边的男孩，旁边的男孩淡淡的的看着镜头。 他有些陌生的看着这张照片。 他慌了。 他想不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拍过这张照片了。 只知道是自己硬拉他拍的。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有点容易忘事了…… 他站起来，可能是撞到什么东西。 还碎了。 他转身一看，看到了。 是一个星星瓶。 折着白蓝色星星的星星瓶。 他想起了一点回忆。 “这是什么？” “别人送的，送你了。” “好家伙，别人送的你送我？” “那先放你这里先。” “咦，奇怪，怎么打不开了。瓶盖被涂胶水了？” “可能吧。” 于醒慢慢蹲在地上，看着这些玻璃碎片和星星。 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鬼使神差的捡起一个星星拆开，看到字的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我喜欢你，于醒。 于醒就算化成灰都认得这个字是谁写的。 他浑身颤抖，不敢相信，又拿起一个星星。 我喜欢你，于醒。 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拿起一个，拆开一个，拿起一个，拆开一个，拿起一个，拆开一个。 一地被拆开的星星和玻璃碎片，都掩盖不了那一句。 我喜欢你，于醒。 一瓶几百个星星，几百句“我喜欢你，于醒。” 于醒终于受不了了，坐在地上，抱着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好像…… 中奖了又好像过期了…… 下一篇，重返回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星星瓶 第2章 在见白慕 十年前，202X年，9月3日。 高二9班。 “嘿，听说了吗，今天要转来一个同学唉。”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今天啊。” 于醒听着前面的同学说话，沉默的写着作业。 第4节课就连老师介绍新同学的时候也没注意。直到…… “大家好，我叫白慕，白色的白，爱慕的慕。” 手上的笔一划，猛的抬起头来，看着讲台上的人。 讲台上的人，狭长的眉眼微微上翘，深邃的眼神看着前方说。 于醒愣愣的看着前面的人，顿住了。 于醒曾经走失过，在6岁那年。 “小弟弟，你哭什么。”一个男孩抱着篮球对着坐在地上的小于醒说 。 小于醒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那个小男孩看到他哭的那么厉害，手忙脚乱的放下篮球说：“喂，小弟弟，别哭了，我买糖糖给你。” 说完，就跑了。就留下小于醒默默哭泣。 小于醒蹲在那，直到头顶的阳光被一道人影挡住了。 他以为是坏人，就立马抬起头来看，发现是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手上着一大袋的糖果说：“糖糖，给你，你就不会哭了。” 小于醒呆呆的仰起头，他的脸蛋白白净净的，一双杏眼蒙着一层晶莹的泪光。 小于醒看着这个小哥哥的眉眼，心想：他的眼睛好好看。 但小于醒没有应这个小哥哥说的话，默默蹲在地上，在原地等着奶奶来找他。 那你说过：要是找不到奶奶了，就在原地等奶奶来找你。 他以为这个小哥哥会走，没想到这个小哥哥陪他等到都快天黑了。 这个小哥哥蹲在一旁吃糖，吃完一个拆一个。 也不知道他买了多少糖果，一直在吃。 小于醒看着这天越来越黑了，有点慌，一双杏眼满怀担忧的看着马路，盼着那个背影出现。 “咕噜咕噜。” 小于醒的肚子因为一天不吃饭，开始叫了。 小哥哥或许听到了，开口说：“小弟弟，你要吃吗，不吃会饿死的。” 小于醒坚决不吃陌生人的东西，但肚子饿明显占了上风，伸出胖乎乎的手拿了一颗糖。 全是旺仔牛奶糖。 两个小孩子蹲在地上吃着糖，天彻底黑了。 小哥哥看着旁边那个软萌的弟弟说：“小弟弟，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小于醒闷闷的说：“不要，我要等我奶奶。” 小哥哥就“哦”了一声，就陪在他旁边。 小于醒看他陪他等了那么久开口说：“要不然你先回家吧。” 小哥哥说：“不行，你被卖了怎么办。” 小于醒呆呆说：“哦。” 两人傻傻的蹲在马路边吃着糖果，还有很多的蚊子，小哥哥一直在帮他打蚊子，都没多少蚊子咬他。 但他的血型容易招蚊子咬。 夜很晚了，他的奶奶还没有来找他。 渐渐的睡着了，他以为自己今晚要睡在马路边。 但尽管，他睡着了，还是察觉到有人轻轻的背着他，努力的走。 时隔10多年，他仅靠一双狐狸眼和他的名字就想起他是谁。 意识回到现实。 他们班主任是学校领导林晓。 林晓看了看周围，就停在于醒这里。 于醒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那白慕同学就坐在于醒旁边的位置吧。” 白慕顺着新班级班主任说的位置看了过去。 就这样，他们隔着一排排的桌子对视了。 于醒一愣，不等白慕反应过来，慌乱的错开眼，看向别处。 他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于醒沉默的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作业，直到一股青草味扑鼻而来，白慕就背着书包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了。 那种青草味像那种下过雨后，草地上溢出来的味道若隐若现的那种。 这节课，于醒处于一种很忐忑的心境。 虽然他被白慕带回家了，才几天，在白慕上学期间，他就被带回他奶奶的身边，可以说，不告而别吧。 一下课，林晓就说：“班长带新同学去拿书和校服，顺便熟悉一下学校。” 于醒表示很抗拒。但他们这个班主任表示没看见。 于醒看着旁边的人，眨了一下眼睛说：“走吧。” 于醒和白慕并肩走着去行政办拿书和校服。 走在路上，于醒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沉默是金。 这份沉默最后还是白慕打破的说：“唉，这是要去哪，要走那么远的路。” 于醒眼眸颤了颤说：“行政办，可能有点远。” “哦。” 于醒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白慕又开口说：“同桌，你叫什么，认识一下，我一来这学校就看到荣誉墙上有你大名。” 于醒一顿，微微转头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狐狸眼。 过了一会轻声说：“于醒。” 白慕对着念了出来：“于醒，嗯，记住了，以后我就靠你考试尽量及格了。” 于醒听他这么说，笑了一下说：“别，我的运气不是很好，你的成绩很差吗。” 一说到这个，白慕就萎了下去，闷闷说：“嗯，很不好，那会因为叛逆期，很厌学，就荒废了学业，高二这年家人就送我来这里了。” 于醒没说话，在敲门时，一脸不情愿的小声地说：“我就不和你进去了，记得签字。” 白慕进去后，就看见一个额头秃了一大半的中年男人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不用说应该就是教导主任了。 不知道是听到什么声音，条件反射的抬起头，灯光扫过那镜片，起身走过来。 白慕看着快走到他面前的教导主任，说：“老师你好，我是来拿校服和课本的。” “嗯，你好你好，书，校服去那些标有班级柜子拿”就见那教导主任往他后面看了看，用一脸变态的眼神问他：“你有听见于醒的声音吗？” 白慕挑了一下眉，看到他手上的那一大沓竞赛题，脸蛋有点疼。 也知道于醒为什么不和他进去了。 白慕回答说：“没有。”并迅速签好自己的名字。 教导主任还是一脸“我不相信”的看着他。 在白慕快到门口时，教导主任大喊：“站住！你说你没有听见于醒的声音，你拿9班的书和校服干嘛？！” 新生需要班长带去行政办签名拿课本和校服等。 回应他的只“砰！”的一声关门声。 等他在开门时，只看到两个影一闪而过不知道去哪，但于醒的背影，他化成灰都认识。 教导主任一脸气急败坏的说，也不管他听没听到：“小兔崽子，等着！还有于醒你下次被我逮着了我定给你吃霸王餐！” 说完骂骂咧咧关上门了。 而在远处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坐在大榕树听着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相视而笑了。 白慕看看着于醒坐在榕树下，几束光从密密麻麻的树叶上照射在他脸上，白白净净的脸蛋，眼睛看着天边的刺眼的太阳，闪闪发光。 记忆里一闪而过的哭唧唧的小男孩身影 ，但只是一瞬间。 于醒平复了气息，微微抱歉说：“对不起啊。” 白慕一脸奇怪的说：“对不起什么？” 于醒看着别处说：“不知道，准备上课了。” 不知道对不起什么是骗你的，但对不起那次不告而别是真的。 在准备去教学楼时，于醒拐个弯打算出校门了。 白慕愣了一下说：“你不回教室吗？” 于醒摇了一下头说：“我只上早上的课，下午不上，有事。” “哦。” 回到教室里的白慕看了看老师，敲了敲前桌说：“班长他一般下午都不上课吗。” 前桌小心翼翼的说以免被老师看到他开小差：“他不是去竞速班上课，就是去行政办，哦！还有医院。” 白慕愣了一下说：“他去医院看看干嘛？” “他奶奶生病了别当他面讲。” 白慕没在说话，安静听老师讲课。 也不知道他听得懂吗。 于醒的奶奶得了阿尔莫兹症，在他14岁时。 刚开始只是记忆开始减弱，总是重复提问，忘记最近发生的事情，后面渐渐的不记得于醒了，只记得逝去的爷爷，还总是对着空气和爷爷说话。 可是爷爷已经走了6年了…… 只有鲜少时候想起于醒，大多数都是和空气说话。 后来，生活也开始不能自理了，于醒学业繁重，才把他奶奶送去医院，让护工帮他照料，每天下午去看她。 他来到医院，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听护工说他奶奶近期情况。 “目前还是进食困难，和空气说话 ，但凡有人和他说话，容易生气，焦虑等。但昨天有一瞬间她想起了于醒，喊了一声“小于？”但只是一下，又对着空气说话了，但嚷嚷着：“老头子，要送我百合花了。” “好的知道了，辛苦了。” 于醒沉默听完，看着里面白发苍苍的老人。 “怎么？不进去？” “不了，我不想惹她生气，等她睡着了再进去。” 女人是他妈妈的妹妹，叫苏梦。 苏梦看着前面低他半个头的少年说：“我要出国了。” 于醒一愣：“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用，到时候我去看你一眼就走。就别送我了，我不喜欢和别人告别，上一次和你妈说再见，没想到就是再也见不到。”苏梦苦笑道。 于醒没在说话，等了很久，看着里面的老人睡着了，才进去。 他坐在椅子上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你猜猜今天遇到谁了？” “我遇到那个以前带我回家的哥哥了。” “他转来我学校来了，现在是我同桌。” “他不记得我了，他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没关系，我还记得他。” …… 于醒一直握着奶奶的手，说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事，尽管他奶奶睡着了，没回应他，他也一直在讲，不觉得累。 在他察觉奶奶快要醒过来时，轻声说：“奶奶，我先走了，明天给你带百合花。” 说完，推开门出去了。 而床上人，挣开了那浑浊的眼睛，喃喃自语说：“刚才……是有人来过吗……” 刚下楼，就看见苏梦靠在车子上抽烟。 于醒走过去说：“别抽了。” 苏梦按灭了烟说：“医药费，我帮你交了，需要钱的时候来找我，懂没。” 于醒看着她的头发被微风吹得有点凌乱，说：“知道了，谢谢小姨。” 苏梦看了看时间说：“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家就在附近。” 送走了苏梦，走回家，还没到小区门口，就听见一道声音。 “于醒？” 于醒转头 ，就看见白慕在不远处。 于醒愣了一下说：“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刚搬来这个小区啊，怎么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挺有缘分的。” 两人一起进了小区，准备到白慕所在的房子时，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我好像把钥匙落教室里了。我可能要回学校拿。” “别了，学校这时候可能关门了。” “那行吧，我还是跟我家里的人说一下。” 过了一会，白慕看着于醒说：“你先回家吧，我得在这等我父母下班。” 于醒看了看他，鬼使神差的说：“要不，你先来我家吧。” 就这样，于醒带着白慕回家了。 “我家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要喝水吗。” “随便。” 白慕刚进房子，就觉得这个房子怪冷清的说：“家里怎么没有人啊。” 于醒只是淡淡的说：“已经很久家里都是我一个人了。” 不对，应该是说，奶奶没生病前，就他和她奶奶在家 。 白慕愣了一下说：“你父母呢？” “不在了。” 白慕一听就慌乱说：“抱歉，我不知道……” 于醒对他微微一笑说：“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话是那么说，白慕心里还是很愧疚，早知道不多嘴问了。 于醒看他还是一脸愧疚样，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一颗糖，问他，“你要吃糖吗？” 白慕拿着糖果，说：“你也爱吃旺仔牛奶糖呀。” 于醒低眸拆开一个糖果，“嗯。” 白慕突然低落下来说：“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回家了吗。” 于醒一顿，看着他，说：“小男孩？” 白慕点点头：“就是7.8岁时，捡了一个小男孩回家，就一起玩了几天，然后就在我去学校的时候他就走了，就是不知道他回家了吗。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于醒眼睛眨了一下，他以为他不记得自己了。 就在这时，白慕电话响了，他父母回来了，让他现在可以回家了。 挂了电话，对于醒说：“那我先走了。再见。” 于醒看着眼前的人，点了下头说：“好。” 今天开家长会，有时间写文，就先更一章。 顺带一句： 祝各位高考加油！中考加油！ 晚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在见白慕 第3章 补课 一大早来到教室，就看见，白慕在赶作业。 于醒看了看他在写什么，不看还好，一看…… 额，他都不知道怎么评价了。 他在写数学作业，每道题都是错的。 于醒有点不明白，数学那么简单，怎么能被人写成这种，题题都错能？ 于醒看了都糟心，脸色表示不明白。 白慕察觉到于醒来了，随口说：“于醒于醒，你写作业了吗？” 于醒：“写了。”感觉他下一句是“借我抄呗。” 果不其然，白慕抬起头来，眨巴着他那狐狸眼，说：“班长大大，借我抄一下呗，数学真的好难啊。”他哀嚎道。 而前面的人转头看了一眼白慕，心说：“别想了，班长写的数学作业不按老师教的方法写，老师一看就知道你是抄的了。” 结果，前桌女孩就听到：“哇，谢谢班长！” 前桌女孩和男孩对视，眼神惊讶，班长还会借作业给别人抄？ 于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作业给他抄，可能是因为他那糟心的作业，或者是那时候残留的情谊吧。 白慕边写边问：“班长，你喜欢数学啊，看你抽屉里面有好多的数学竞赛题啊。 于醒从书包里拿出出课本，说：“嗯，他挺简单的。” 前桌女孩，男孩和白慕脸一裂，：数学还简单？！ 他们班长有点变态啊，喜欢数学还觉得他简单。。 他们9班是精英班，白慕算个例外，他是转校生，就这样分到这个班了。 但每个学期都要按排名分班。 这节课是物理课，教室里出奇的安静。 “噔噔噔。” 一个踩着高跟鞋，长得有点妖艳的女人拿着课本走进来，耷拉着眼，一种想杀人的眼神看着眼皮底下的人，红唇微动，温柔说：“亲爱的同志们，我的作业写了吗？” 这是他们物理老师，许渡。 你看她在对着你温柔的笑，就知道你要完了，传闻他老公是教9年级语文的，长得帅脾气又好的。还被学生追过。 底下还有人在论坛说：“简老师怎么会喜欢9班物理老师啊，脾气那么凶。” 没过多久，那个同学就站在红旗底下念检讨了。” 底下的同学没写作业的人感觉天要凉了，明明外面出着太阳，却觉得空气有点冷。 连白慕也抖了一下，他见于醒一脸平静，刚想开口问，但转眼，觉得于醒肯定写了。 许渡扫了一眼教室，停在白慕身上说：“呦，有新同学啊，叫什么名字。” 白慕老实回答：“白慕。” 许渡点点头，说：“名字不错，白板上的作业写了吗。” 白慕抓抓头发干巴巴说：“没写。” 许渡气笑了，：“物理作就一张试卷，全是选择题，那一行字挂在白板上最明显的位置，最红的笔写着！” 许渡这女人脾气来的快，走得也快。 怒火压下去后说：“这节课继续写试卷，没写作业的站着写。”顿了一下又说：“白慕坐下。” 就这样很安静的过完了这节课。 在许渡走时说：“噢，对了，下周一要同市考，赶紧给我去复习吧，考不好你们给我等着！”放完狠话，“噔噔噔”的走了。 走得那么快，可能是去找简老师了。 老师一走，班上的同学，个个哀嚎着拿物理书出来看题型。 白慕更是直接倒在桌子上，说：“完蛋了！” 前桌男孩叫陈黎，女孩叫黄林林。 黄林林一听，同情他一秒说：“你确实挺惨的，刚转来学校还没一个月就考试。” 白慕命苦的苦笑说。 陈黎看了看旁边的于醒，眼睛一转，说：“要不班长给你补课吧。班长成绩那么好，肯定能把烂泥扶上墙的！” 白慕：“喂，什么烂泥扶上墙呢。” 从人笑成一团。 于醒挑挑眉，他刚开始是有这个想法来着，问题就是，他愿不愿意接受那些变态规矩。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迅速收拾好东西，上课。 上课不可以开小参，这是他们班主任提的要求，因为学委和老师打赌，输了，赌注是，之后一个学期必须坚持三不准法则：上课不准说话，不准传纸条，不准开小差。 违反者有你好受的，不服？受着！ 班主任原话。 就算白慕半路来，没人和他讲，他还是会观察的。 他又不傻。 额，学习上的不能在一起并论。 白慕犹豫了一下，才拿起纸和笔写下一行字，递给于醒。 班长大大 ，你介意花你那珍贵的时间帮我补课吗 于醒看着那行龙飞凤舞的字，写下：不介意，但我要求挺多的，比如：每天保持充足的心态，学习期间不准开小差，还要戒掉不良习惯，不熬夜，每次考试至少要上去，不准掉。 你考虑一下。 于醒看着旁边人的侧脸，看到侧脸主人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抿了下嘴。 就在他第二节课要去行政办弄竞赛题时，白慕他拉住他的手。 温暖的手触碰在他冰冷的皮肤上，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 白慕说：“我想好了，加个联系方式，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补课。” 于醒写了一串数字在他草稿纸上说：“之后再说。” 说着就走了。 白慕看着于醒走出教室的背影，感觉他好多时候好像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还挺孤独的。 白慕把视线移到草稿本上，拿出手机加了上去。 跳出来一个账号。 头像是一只奶乎乎的胖手捧着一个旺仔牛奶糖。 昵称是：于。 垂眸点了下，添加对方为好友。 * 于醒去了行政办，搁了差不多两天了，该去给老人家出题了。 他没敲门，直接进去。 坐在行政办里的人闻着味就猛的冲过来，拽着于醒哄道：“你还知道来这里！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保贵的！今天出不了30道竞赛题你别想走！” 于醒一脸口水，说：“消消气，我这不是来了吗？您先坐下，生气容易掉发。” 头发本来就秃了一半的……教导主任杨涛。 气得他猛的喝了一大口水。 于醒从书包里拿出，一沓草稿纸，杨涛看到都不用想这是什么，一双眼直发光。 双手捧着草稿纸，激动说：“我的天啊，这……” 杨涛柳里高中的教导主任，对学校时管时不管的，热爱研究理科题型，又爱折磨自己和同学做竞赛题。 已经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了。 别人是从别的地方获取快乐，他是从研究题型中获取快乐。 曾经还在学校过夜，就因为解不出来。 最后还是于醒帮他解出来了。 他发现于醒有点潜力。 之后听说这个孩子的处境，并帮助他，不为别的，只为他每周两次来行政办帮他出题折磨别人，并会出资金，不会白浪费他的时间的。 在这位爷眼里，钱？是什么，啥也不是，比研究题快乐吗？ 有时候于醒也建议他去看病，有没有治他这种研究题型走火入魔的医院。 于醒终于和他讲完了，杨涛目送他出去，说：“等下我把钱转给你，你奶奶最近怎么样了？” 于醒淡淡地说：“还好。”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掩盖不了眼里的难过。 杨涛没说话，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 * 于醒照常去了医院，支付宝传来“支付宝到账8000元”。 动动手指，转进他奶奶的医疗卡里。 他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奶奶在和护工说话。 也不知道奶奶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看了一眼窗外，就和于醒对上视线了。 于醒移开了视线，低垂的眼睛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过了一会，护工出来说：“奶奶她说想让你进去。” 于醒“啊”了一下。 护工说：“奶奶现在是清醒的，赶紧进去吧。” “嗯，知道了。” 他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他的奶奶满眼温柔的看着他。 他坐在椅子上，奶奶拉着他的手，满是皱纹的手握着他那双冰冷的手，看着说：“乖乖，是不是很累啊。” 这一瞬间，委屈，难过等情绪都涌上心头，眼睛泛红，哽咽说：“没有。” 奶奶心疼说：“瘦了好多，乖乖过来，让奶奶看看。” 于醒强忍着眼泪陪着奶奶说话，一说就说到下午4点。 这是他奶奶和他说最多话的一次了。 他看着奶奶闭着的眼睛，下楼打算去买一束百合花，上次答应了，花店关门了，就没去买。 于醒把花插在花瓶里。 看了一眼奶奶熟睡的面容，走了。 他不知道他奶奶还能活多久，但他知道他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但他很害怕，他怕他奶奶不声不响的走了。 于醒怀着疲惫的灵魂回到家中，简单出了点东西。 想起今天白慕加他的事。 就捞起手机，看了下微信。 果不其然，有一只手捏着一片枫叶的头像，昵称就俩个字母：BM。 点了同意，留下： 17：13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下一章要帮大白补课啦！ 宝贝们，晚安 白白[害羞][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