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继承北凉王横扫天下》 第五十八章:进宫 赵应龙将赵应龙带到背静处道:“还请大人恕罪,不是下官不执行北凉王的话,毕竟太子殿下那里……” 段传福摆手打断了他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做的对,不然我刚才也不会用太子令来挡事。” 说到这时段传福咬了咬牙道:“只是没想到,皇上对这个后进王爷竟如此器重?” “下官明白。”赵应龙也咬牙道:“没想到这个北凉王一来就拿咱们兵部开刀。” 段传福摇摇头道:“你错了,这个北凉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那只老虎,且还是只母老虎。” 赵应龙吸了口气道:“您是说丹阳公主?” 段传福点点头道:“太子说过,如今在朝堂上能与他抗衡的只有这个丹阳公主,本官看北凉王只是她的一条忠犬罢了。” 赵应龙不解的问道:“她只是一个公主,又继承不了大统,太子殿下因何如此忌惮?” “你懂什么?”段传福道:“丹阳公主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是专门用来制衡太子殿下的。” 赵应龙:“不是说皇上现在一心玄修么?” 段传福:“那你就太小看咱们这位圣上了,看在你我共事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劝告。 以后凡遇到与丹阳公主有关的事千万不要冲动,一切都要等本官请示了太子殿下后再定夺。” 赵应龙道:“下官明白。” 段传福见他这么说,心下黯然的道:“明白就好,今天务必要把事办完,至于太子殿下那边我来办。” 赵应龙点点头,继续部署去了。 段传福走进内堂,支走旁人,取出笔墨奋笔疾书起来。 他要给太子殿下写信,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他。 …… 沈凡是与魏珊瑚同乘一辆车去往皇宫的,他那匹很普通的马,则被大内侍卫牵着同行。 从外观看,魏珊瑚的车与丹阳公主的车驾没法比。 既没有豪华的装饰,也没有镶金嵌银,看上去就是辆极其普通的马车,行驶在街上毫不起眼的那种。 可一进车厢,沈凡就发现了不寻常。 车内的装饰是金碧辉煌,除了车窗外,整个内车身都包裹着厚厚的铜皮,具有很强的防御性。 车内的座椅是由玉石雕刻而成,上面铺着厚厚的虎皮褥子,坐上去非常舒适暖和。 果然不愧为三品大内总管太监,只是一辆座驾就如此豪华,这让沈凡变相解了魏珊瑚外收内放的性格。 正想着,就见魏总管给自己递来一杯茶道:“王爷不是想问问皇上找您何事吗?” 沈凡拱拱手道:“如果方便,还请魏总管告知。” 魏总管笑呵呵地道:“王爷不必如此,这是好事,咱家自会跟您说。 刚才丹阳公主殿下和大理寺卿岳镇振江见了陛下,陛下已经知道了朱淘利贪污抚恤金的事,对王爷第一次办差就能查出这么大的案子深感欣慰。” 沈凡道:“原来是这事,这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丹阳公主殿下和大理寺卿岳大人的功劳。” 魏总管摆摆手道:“这个陛下自然知道,陛下更看重的是你发现西北道贪功冒赈,还有巾帼将军和郑天泽用兵过狠之事,所以才让咱家找王爷面圣。” 一听这话沈凡来了兴趣,问道:“魏总管,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这两件事?” 魏总管道:“皇上已经召巾帼将军和郑天泽进宫了,他们的事证据确凿,估计这会正挨训呢。” 沈凡嗯了声……想到王灵瑶被训,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将话题转移到西北道: “魏总管,西北道是否有贪功冒赈,我只是凭西北一些阵亡将士家书的猜测,不能确定,不然丹阳公主也不会进宫让陛下定夺。” 闻听此言的魏总管眼一眯,闪现出一抹精光道:“没有空穴来风的事,皇上已经召见了太子殿下,看样子会彻查。” “太子殿下也在?”沈凡问。 魏总管问道:“王爷是不是没见过太子?” “没有。”沈凡道:“敢问大总管,太子殿下的脾气不好吗?” 魏总管想了想道:“威严自不能言说,总之王爷见了太子说话要谨慎。毕竟您这次见的是两条真龙。” 沈凡拱手道:“多谢大总管,我知道了。” 魏总管不再说话,靠在虎皮上闭目养神。 透过车窗上锦帘的缝隙沈凡看到,车驾已是进了皇城。 那些守门禁的御林军都认识魏总管的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大内禁地。 让沈凡没想到的是,车驾并没有去往自己面圣时去的凤鸾阁,而是向西拐走甬道,停在一座高墙大院前。 在魏总管的引领下,沈凡进了大院。 就见这里的建筑风格独特,正殿建在高大的石台上,站在下方只能看到殿宇的黄色屋脊。 院内有十几颗矮松,两侧有东西耳房与回廊相连,既没有金銮殿的恢弘,也没有凤鸾阁的舒适,反而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见沈凡东张西望,魏总管轻声道:“王爷没来过吧,此处乃陛下清修的西苑,上方的殿宇寓意与天相接,随咱家来吧。” 沈凡嘴角微微一动,随着魏总管拾阶而上。 走到一半时,才看到大殿门口站着十几名大内侍卫,个个手握刀柄警戒着。 一阵闷哼声从侧旁传来,引起了沈凡的注意,循声望去不由吃了一惊。 就见一人跪在石台上,一名侍卫正挥鞭抽向他,每一鞭都将他后背打出一道血条。 再看那被打之人,每承受一鞭都疼得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正是郑天泽。 见沈凡走了过去,魏总管也跟了过去,问那侍卫:“怎么回事?” 侍卫鞭子收起来,对魏总管拱手道:“回大总管,是皇上下令打的,一共十鞭。” 沈凡明白了,这定是皇上对郑天泽用兵过狠的惩罚,下意识问道:“王灵瑶挨打了么?” 侍卫不认识沈凡,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魏总管。 与此同时,一直低头的郑天泽听到熟悉声音后,立刻抬头看向沈凡,眼里带着几许愤恨几许震惊…… 第五十九章:见太子 郑天泽愤恨的是,自己刚才还在王家与灵瑶大摆宴席,准备好好庆祝她被太子殿下赐匾,没想到却被皇上双双叫进了宫。 原想皇上又会有什么恩赏,毕竟灵瑶刚被皇后认了义女,不想一见面,皇上就问起了自己和灵瑶在西北用兵过狠的事。 本来想皇上应该没什么证据,刚狡辩几句,丹阳公主就直接把沈凡查出的事说了,还拿出了其他军士的口供。 皇上大怒,才命禁军打了自己。 震惊的是这小子怎么进宫了? 看着沈凡春风得意的神情,郑天泽明白了,定是被皇上召见领赏的。 么的,查老子不算,到现在还惦记着老子的女人。 沈凡,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就在郑天泽乱想时,就见魏总管指着沈凡对那侍卫道:“你看咱家作甚,这是新晋北凉王,回话就是。” 侍卫忙对沈凡施礼道:“回北凉王的话,陛下没有打巾帼将军,她现在还在殿里跪着呢。” 虽然沈凡知道,就算王灵瑶被打也是罪有应得,可听到这话还是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忽听到身下传来一声压抑的嘶吼:“沈凡!” 低头看去,就见郑天泽仰着脸正看着自己,五官因为疼痛和愤怒都在扭曲着,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 沈凡知道郑天泽恨自己,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这里是皇城,不好造次。 俯下身子,面带微笑道:“郑将军,你应该叫我王爷,王爷知道不?” 言罢不在理他,跟着魏总管向大殿走去。 同样,郑天泽在这皇宫也不敢造次,只能怒目瞪着沈凡消失在殿里的背影,鼻翼一张一合,口中不断念叨着:“沈凡,沈凡,沈凡……” 刚进入大殿时,沈凡的眼睛很不适应,因为外面的太阳太刺眼,大殿内又太过昏暗。 好在殿内很深,走了几步已是适应了这里的昏暗。 沈凡看到,这处殿宇与凤鸾阁不同,除了书桌、书案、书柜这样的寻常之物外,四周皆挂满了道家符咒,看上去更像个道观。 坐在龙椅上的神武帝身穿道袍,将身子伏在桌案上,举着几张纸看得入神。 沈凡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看的是张硕的家书。 皇帝宝座的下方,站着身材消瘦的大理寺卿岳振江,体态丰盈的丹阳小公主,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这个男子的样貌与神武帝有几分相似,身穿四爪金龙袍,面如冠玉,五官精致。 不用问,能穿四爪金龙袍的一定是当今太子赵锐。 很快,沈凡的目光就从赵锐的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她身穿五品武官官袍,面向皇帝而跪,双肩微微颤抖低声哭泣着,正是王灵瑶。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沈凡不由叹了口气,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时神武帝恰好看完了信,抬头见沈凡站在下方发楞,问道:“沈凡,你发什么呆? “哦……”沈凡忙收敛心神,跪地参拜道:“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神武帝道:“你的差事办得不错,一下子就发现了三件事,朕很欣慰。” 沈凡起身的回道:“陛下过奖了,这事不是臣一人所为,也有丹阳公主和岳大人的功劳。” 听到这话,丹阳公主的嘴角一翘,现出满意的笑意。 岳振江则不失机会对着沈凡点头微笑,尽显恭敬之意。 因为王灵瑶是背对着沈凡的缘故,直到皇帝说话才知道是沈凡来了。 她不敢回头看沈凡,只是盯着地上的石砖,眼神里充满哀怨…… 神武帝对沈凡的谦逊很满意,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一旁的赵锐道: “你们没见过吧,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太子。” 皇帝亲自介绍,沈凡自不敢怠慢,转身面向太子赵锐跪倒在地道:“臣,沈凡见过太子殿下。” 赵锐含笑伸手虚扶道:“北凉王快请起,本宫已经听丹阳说了你的事,很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好像你和我父王很熟似的……沈凡也还以笑意道:“谢太子殿下。” 这时高处传来了神武帝的声音:“沈凡,如今是太子监政,除了朕你也要好好辅佐他。” 沈凡有些迷茫地看了眼神武帝,暗道我一个七品小官怎么辅佐太子? 不过还是对着神武帝施礼道:“臣明白。” 听到这话的赵锐却是暗中一惊,不过他马上就拉住沈凡的手道:“父皇请放心,北凉王是个人才,儿臣一定会用好他的。” 说着还特意看向沈凡,脸上满是笑意。 因离得很近,沈凡发觉赵锐笑得有些假,特别是嘴角那如刀锋般的弧线,眼底还带着一丝冷酷,那是一种视众生为蝼蚁的藐视。 这时忽听丹阳公主笑道:“父皇,沈凡现在只是个七品小吏,连见儿臣都很难,怎么辅佐太子?” 神武帝被这话逗得一乐,点指着丹阳公主道:“你这个丫头,这是在给沈凡要官呢对不对?” 丹阳公主笑嘻嘻的道:“沈凡是户部的人,他升官儿臣脸上也有光不是!” 丹阳公主说这话的目的有二。 一是替沈凡讨官,二是变相向父皇和太子宣告沈凡是她户部的人。 神武帝自然明白女儿的小心思,看破不点破的道:“也好,沈凡此次办差是有功的,朕叫他来就是要赏他。 这样,就升他做个六品官吧,至于做什么官,还是由你这个户部尚书定。” 不想丹阳公主却撅着小嘴道:“父皇,您这也太什么点儿了,就给他升了一级,连太子刚才都说沈凡是个人才呢!” 说到这里时,丹阳公主还特意看向赵锐问道:“是不是呀太子殿下。” 其实赵锐是不想沈凡升官太快的,毕竟他是丹阳公主的人。 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对策,再说父皇还没说话,只好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对策,准备伺机而动。 “哈哈哈……”神武帝笑得更厉害了,说道:“那就再升一级,给他个五品如何?” 第六十章:一阵自卑感袭来 当听到皇上要给沈凡连升两级时,跪在地上的王灵瑶身子不由一震。 自己拼死拼活才做了个正五品巾帼将军,没想到这个沈凡只当了一天差,皇上就要给他升到五品了。 想到大殿外被鞭刑的郑天泽,她对沈凡的怨气更浓了…… 另一边的丹阳公主却非常满意,看向沈凡提醒道:“北凉王还不谢恩,这可是我父皇亲自给你升的官。” 我去,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小娘们还真够意思! 就在沈凡对神武帝谢恩时,侧旁猛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且慢。” “谢谢谢……”沈凡被这一状况弄得措手不及,硬生生把‘恩’字憋了回去。 就见太子赵锐对神武帝拱手道:“父皇,此事有些不妥。” “怎么不妥?”神武帝也被赵锐的举动弄得一愣,问道。 赵锐道:“按理说父皇连升北凉王两级官阶,儿臣不该有异议。 可我朝有制,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员须要有军功或考取功名者担任,就算是父皇简拔也要以此为前提。 可据儿臣所知,北凉王是世袭王爵,身上既无军功又无功名,所以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沈凡,军功和功名你都没有么?”神武帝问。 沈凡眨眨眼回道:“臣没有。” 神武帝也眨眨眼道:“这朕还真不知道,不过太子说的没错,是有这个朝制。” 沈凡看向丹阳公主,就见她对自己微微点头,一双大眸子里明显带着失望。 一阵自卑感袭来,让沈凡顿时觉得比别人矮了一截儿。 自己这个王是皇帝封的,有丰厚的待遇和很高的地位,可要说功名和军功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时就见太子赵锐道:“父皇,儿臣与您一样爱才,也知道北凉王说是个人才,可如此一来势必坏了规矩,若是传出去众官员必有非议。 所以儿臣建议,按制任命北凉王为六品官员,父皇可额外对其赏赐。” 神武帝对太子这番公私兼顾的话很满意,点头表示赞同,看向沈凡道: “沈凡,太子此言是谋国之策,这样……官就升你到六品,除此外你可在跟朕要一个赏赐。” 沈凡有些失落,不过也知道这是朝廷的规矩,可让自己当着皇帝的面要赏赐,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总不能直接说皇上我缺银子,缺大把大把缺银子吧? 一旁的丹阳公主虽也有不甘,却知道太子说的没错,见沈凡站在那不说话,还以为这愣头青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要什么? 眼见父皇和太子都在看着沈凡,走过去小声道:“想什么呢,你不是缺银子吗,快跟我父皇要银子。” 还是这小娘们儿懂我的心思……沈凡心头一暖,不过还是问道:“直接要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赶快!”丹阳公主嘀咕着,神情像极了帮夫君向娘家人要钱的小媳妇。 沈凡:“要多少合适?” 丹阳公主眼珠一动道:“五千两吧。” 沈凡顿时贪欲暴涨,问道:“能在多要点儿么,你的银子还没还呢,我缺钱。” 丹阳公主一瞪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你有经验,还是我有经验?” 沈凡默然了……他记得当年父王得了大军功时,皇上才赏了三万两银子。 自己的功劳和父皇的军功没法比,看来丹阳公主让自己要五千两是有道理的。 “我听你的。”沈凡道。 丹阳公主樱唇微翘道:“这就对了。” 沈凡和丹阳公主嘀咕时,神武帝、太子赵锐、岳振江听不清,可离着他们不远跪在地上的王灵瑶却能听到。 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王灵瑶心里燃起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意,脸颊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十指下意识扣住了地上的金砖。 时刻,神武帝正颇有兴趣看着女儿和沈凡在那里小声嘀咕,呵呵一笑问道:“丹阳,你是在给沈凡出主意么?” 丹阳公主吓了一跳,随即笑着回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是在给沈凡出主意,就是想让他多要些银子。” “哦!”神武帝笑问:“那你准备让他要多少呀?” “沈凡,你自己说吧。”丹阳公主看向沈凡道。 已是打消了多要的沈凡又改主意了,因为他发现皇帝真是很宠爱丹阳公主。 沈凡心思快速转动着,要多少呢? 要一万两……对,就要一万两,大不了皇上如果不喜在打个五折。 于是,在丹阳公主、太子赵锐、岳振江众人的注视下,沈凡对神武帝伸出了一根手指,用探试的口吻道:“一万两行么?” 丹阳公主一惊,不是说好了五千两么,你小子怎么又变卦了? 她不是不想让沈凡多要,自己在朝堂多年,知道以沈凡的功劳最多也就赏银五千两,可在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太子赵锐眼睛一瞪,他比丹阳公主更了解对臣子赏赐的规矩,心道沈凡,你还真敢开牙! 就在丹阳公主和赵锐都以为父皇会为难时,不料却见他哈哈笑道: “沈凡呀沈凡,要是你父王就不会要这么多,罢了,看在朕女儿的面子上就应了你。” 我去,赌对了! 沈凡大喜,对着神武帝高声施礼道:“臣谢陛下!” 言罢又对丹阳公主施礼道:“谢殿下!” 丹阳公主此时是又气又喜。 气得的是,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连自己的话都不听。 喜的是,想到了自己在父皇心中份量重,却没想到会这么重,连这样破规矩的要求都准了。 想到这,不禁笑着对神武帝道:“谢父皇。” 跪在地上的王灵瑶则嘴唇紧抿,她现在可以确定,丹阳公主和沈凡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上下级。 心中的妒意越来越大,仿若潮水般汹涌,让她的手指都快扣进了金砖里。 自古女儿就是父亲的小棉袄儿,丹阳公主甜甜的笑容,更加激发了神武帝的幸福感,看向女儿眼中满是笑意。 这一幕自然被善于揣摩圣意的太子赵锐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时必须要做些什么,以表示自己对沈凡的关心。 走到沈凡身前,伸手拍着他的肩头道:“北凉王你不要怪本宫,规矩就是规矩。 朝廷现在缺的就是人才,过些时日就是春闱开试,望你能考取个功名,到时本宫自不会吝惜提拔于你。” 第六十一章:赵锐的心思 沈凡本能的感到赵锐是在诳自己,不过这话也提醒了他。 是呀,现在国家无战事,军功暂时是弄不到了,但自己可以参加科考。 想到这,恭敬的回道:“臣明白。” 一旁的丹阳公主却翻了赵锐一眼,她还记着刚才的事,心道就算提拔也轮不到你。 宝座上的神武帝感慨的道:“太子所言正合朕意,如今文恬武嬉,贪风渐炽,吏治腐败,朕每每想到这些都心如刀绞。” 说到这神武帝低头叹息了声,自肺腑里长长透了口气,刚好看到跪在地上的王灵瑶,点指着她语气阴冷的道: “就像你和郑天泽,竟在战场上做出用兵过狠之事,如此下去军心何在,简直是辜负圣意。 传旨,革去二人官爵,交刑部论罪。” 听到这话的王灵瑶如遭雷击,身子一抖,随即磕头如鸡啄米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还请皇上看在臣有些苦劳的份上,再给臣些机会……” 看着王灵瑶哀求的样子,沈凡想替她说句话,可转念一想皇上的惩罚并不过分,估计最多是罢官几年,以后还是会启用的。 太子赵锐一惊,郑天泽是安国公郑建山的孙子,老头儿与自己一直有交往,说过会联合勋贵支持自己,是一定要保的。 这个王灵瑶是郑天泽的未婚夫,又自己新拉拢的人,自己还指着她笼络天下妇人,笼络勋贵家眷,绝不能就这么被丹阳和沈凡给弄下去。 想到这对神武帝拱手道:“父皇,王灵瑶现是母后的义女,又是您亲封的巾帼将军,天下妇人之楷模。 郑天泽是安国公之后,在西北也算有些战功。 还请念在他们二人有些苦劳的份上,看在母后和安国公的脸面上,不要惩罚的这么重了吧。” 神武帝偏头看向儿子问:“太子说应该怎么办?” 赵锐道:“儿臣的意思是罚俸三年,将他们二人革去官职,依然在任上行走以观后效。” 赵锐的话没说完时,神武帝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思,虽有拉拢臣子的意思,可考虑的都对。 特别是王灵瑶是自己亲封的巾帼将军,天下妇人之楷模,就这样把她论罪等同打自己的脸。 再有那个安国公,九十岁的老棺材瓤子了,偏偏是勋贵之首,为这点事就降罪他的孙子,弄不好会在勋贵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更何况儿子拉拢臣子也能理解,他毕竟是太子,早晚继承大统的人,儿子能驾驭朝局,自己才能安心求长生之道…… “父皇,再不行就罚他们俸禄五年。”太子赵锐见父皇不说话忙又道,还对王灵瑶摆了下手。 王灵瑶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忙跪行几步,在离着龙案更近的地方再次叩头,圆润的额头都磕出了血。 “好了,就这么办吧。”神武帝看向赵锐道:“你代朕下这份旨意。” “谢父皇!”赵锐拱手道,眼中带着喜色。 “谢皇上,谢太子殿下!”王灵瑶对着神武帝和赵锐分别磕头道。 神武帝朝一旁的魏珊瑚摆手道:“把王灵瑶带下去吧。” 王灵瑶站起身,跟着魏珊瑚向殿外走去,在与沈凡擦肩而过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凡这时能说什么,心情复杂的很,只希望她能吸取教训,将头偏向一边全当没看见。 可王灵瑶瞪得这一眼刚好被丹阳公主看到,见沈凡面无表情,瞬间引起了她的玩心,欠欠地来到沈凡身边轻声道:“她刚才瞪你了?” 沈凡也轻声道:“是么,没看见。” 丹阳公主有种一脚踢进被子里的感觉,瞪着眼睛道:“她真的瞪你了!” 这小娘们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呐,这么喜欢挑拨离间…… 沈凡见皇帝正与太子说话,没有注意这边,就对丹阳公主道:“我就看到你在瞪着我。” “你……”丹阳公主刚要发飙,忽听父皇道:“你们两个过来。” “是。”沈凡应了声,毕恭毕敬走了过去,后面跟着脸色发黑的丹阳公主。 “沈凡,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西北道之事的?”神武帝问道。 沈凡道:“皇上,臣是发现阵亡参将张硕家书中说,西北无雪,至瘟疫横行,西北道无法及时供应伤寒药。 而在户部的文书中却出现了遇暴雪,军民被冻死无数的话,所以臣就立刻上报给了公主殿下。 是公主回忆起了您给西北调拨救灾银的事,要说发现西北有事也是公主殿下的功劳。” 说着沈凡特意看向丹阳公主,眼神里现出敬仰之色。 神武帝也看向丹阳公主欣慰的道:“吾儿聪慧呀!” 刹那间丹阳公主的气就消了,笑咪咪的道:“父皇过奖了,还是沈凡发现的及时。” 沈凡……小娘们,本王还治不了你? 就见神武帝看向太子赵锐道:“西北的事,你要即刻派钦差去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瑞回道:“父皇请放心,儿臣这就去办。” 神武帝点点头又问:“兵部的那几个败类,你准备怎么处置?” 赵锐知道父皇指的是朱陶利、刘利、马卫三人。 自己现在是监政,发生这样的事多少有些责任,不能让父皇觉得自己的手段弱,说道: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依律严办,三犯斩立决,抄家,三族发配岭南。” 神武帝低头思索着道:“兵部前几日刚出了贪污阵亡军士抚恤金案,今日又出了贪污病亡军士抚恤金案,朕看这个兵部都快成独立王国了。 兵部尚书段传福是你保举上来的人,不能脱了干系,罚俸一年,上罪己折子吏部留档,至于那三个败类……” 神武帝说到这时突然涨红了脸,“砰”得一击桌案厉声道: “不严惩不足以惩治这几个混蛋,传旨下去凌迟处死……还要让百姓都看到!” 见皇上突然发了威,包括沈凡在内的几人脸色都是一白,周围的太监和宫女更是吓得当时跪在了地上。 赵锐见父皇气得浑身乱颤,为避免祸及自身,忙跪在地上道:“父皇息怒,儿臣会亲自监刑。” 丹阳公主则走到神武帝身边关心的道:“父皇不要动怒,龙体要紧!” 第六十二章:我也怕呀 神武帝感到一阵心里憔悴,咽了咽又苦又涩的口水,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可这股怒火不但没有平息,反而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袭来。 这让他不禁暗中发问,自己这半年是怎么了? 以前卯时起床理政,一直折腾到晚上六七个时辰都不会感到疲倦。 可最近这半年不知怎么精力越发不济,理政的时辰也越来越短。 就像今日稍微用了些心神,就感觉身上一阵热,一阵凉,一阵气恼,一阵烦躁…… 七荤八素间,神武帝感觉气喘得都不匀了,捂住胸口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父皇,您怎么了?”赵锐问道。 丹阳公主也是脸色一变,扶着神武帝道:“父皇您怎么了?” 神武帝一手扶着女儿,另一只手摆动着道:“朕没事,魏珊瑚,快,快把朕的仙丹拿来!” 见父皇要仙丹,丹阳公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父皇,别吃那东西了,还是叫太医吧!” “胡说,你想让朕死吗?” 这一瞬神武帝的性情已然大变,似乎连女儿都不认了,推开丹阳公主叫道:“快把朕的仙丹拿来,仙丹拿来!” 丹阳公主冷不防被父皇一推,竟脚下踩空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幸好沈凡手疾眼快将她抱住,这才没有摔伤。 “父皇!” 丹阳公主还想过去,却被沈凡一把拉住,她惊鄂地回头望去,就见沈凡正对着自己微微摇头。 她看出来了,沈凡这是在告诉自己现在不宜过去。 看着狂躁的父皇,丹阳公主知道沈凡是对的,只能边抹着泪边不住叫着父皇。 此时魏珊瑚已拿来了一个紫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枚鲜红色的药丸。 太子赵锐一把接了过去道:“让我来,你赶快去给我父皇弄仙水。” “是。”魏珊瑚应了声,从紫檀木盒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又取出一个小锉,快速将白玉的一角搓成粉末倒进杯里。 另有一个太监拿来一个银壶,将里面的水倒进杯里。 魏珊瑚接过杯,来到神武帝身边道:“陛下,这是今早集来的朝露。” “快快!” 神武帝气喘吁吁的道,先是接过赵锐手中的红色药丸放进口中,然后又接过玉杯合水服下。 这一切都被沈凡看在眼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只是过了十几个呼吸皇帝就不再咳了,神志也开始清明起来。 此刻神武帝才想起刚才推丹阳公主的事,看向她道:“”你没事吧?” “父皇,儿臣没事……您就别再吃这个了!” 一听这话神武帝的脾气又上来了,喘着粗气道:“你懂什么,太医院的那些庸医帮不了你父皇。 你父皇这是在渡劫,按黄天师所说的,最多再修三四年就能长生了,知道吗?” 丹阳公主哭得更厉害了,却不敢在劝了。 沈凡则眉头微皱,暗道这不傻吗? “沈凡,岳振江,你们带丹阳公主下去吧,好好办差。”神武帝对沈凡几人摆摆手道。 沈凡对皇帝拱拱手道:“臣告退。” 说完就扶着丹阳公主退了出去,后面跟着一脸惶恐的岳振江。 几人出了西苑后,丹阳公主已是恢复了些许平静,扭头看向岳振江道:“皇上的事你知道怎么应对吗?” 岳振江的表情惶恐的躬身施礼道:“臣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丹阳公主道:“你回去吧,本宫与北凉王说些事。” “是。”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岳振江应了声,快步离开。 岳振江走后,丹阳公主并没有理会沈凡,而沿着长长的甬道向宫外走。 沈凡也不说话,在她身后半步跟着。 张凤、艳姑姑和那些丹阳公主的随从见状也不敢靠近,跟在他们身后五六丈处。 就这样走了十几丈,沈凡忽听丹阳公主道:“你相信有长生不老之术么?” “这个……怎么说呢?”沈凡咂了咂嘴道。 “别藏着掖着,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丹阳公主斜了沈凡一眼道。 通过丹阳公主刚才叫太医的举动,沈凡知道她和自己一样不信这些,沉吟了下道: “有没有长生不老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秦皇汉武都追求过长生不老,可他们现在都在坟里躺着呢。” 丹阳公主被这话说的一笑,又问:“那你说我父皇服了那仙丹和玉水后,为何很快就醒了过来?” 沈凡道:“我不懂医理,不过我娘生前也喝过玉屑,说少量服用有清肠的功效,至于那仙丹么……我真不知道。” “本宫知道。”丹阳公主目光炯炯的道:“张凤曾请名医看过,那名医说丹药里都是虎狼之药,就是将死之人吃了也能回光返照。” 沈凡听得惊心动魄,问道:“皇上不知道么?” 丹阳公主道:“父皇不信我的话,只信那个黄天师。” 丹阳公主说到这忽然停下脚步道:“那个黄天师误国,本宫要对付他,你帮不帮本宫?” 沈凡汗毛都竖起来了,暗道又不是我爹寻求长生不老,再说你爹是皇帝,他想寻长生谁拦得住? “你到底帮不帮?”见沈凡在犹豫,丹阳公主质问道。 沈凡道:“我只是个六品官,又没实权,我看你还是找岳大人才对路,他是大理寺寺卿。” 丹阳公主叹了口气道:“此人在户部办差时很勤勉,调任大理寺卿后也没让我失望过。 可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只是吓了他一下就怕成那个样子,所以他不行。” 沈凡不加思索的道:“他不行我就行,我也怕呀!” 见沈凡竟说出也怕的话,丹阳公主顿感心一寒道:“你怕什么,不是有我么? 在说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父皇,为了江山社稷,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都不知道找谁了?” 丹阳公主说到这时目光空洞地看向沈凡,眼眶已然泛红。 把个沈凡看得一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会来这一出。 这小娘们对自己很好,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皇上对自己也不错,那么英明的一个人,如今被仙丹弄得性情大变。 想到这咬着牙道:“好,我帮我帮,你别哭行不行?” “噗嗤……” 丹阳公主笑了,如花般的笑容绽放在她纯净的脸上,偏偏眼圈红肿,反而衬着那双眸子愈发迷人。 第六十三章:又生气了 沈凡道:“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丹阳公主摇摇头道:“我也没想好,你得替我想个法子。” “合着你连对付人家的法子还没想出来呢!”沈凡脱口而出道。 丹阳公主梗着纤细的脖颈道:“我要是想出来了还找你干什么,再说我也不擅阴谋诡计。” 沈凡急了:“什么叫不擅阴谋诡计,好像我就擅长似得!” “你怎么不擅长?”丹阳公主道:“前几日在王灵瑶家,你要把郑天泽赖账的事公布于朝堂,迫使他还了五万两银子。 今日朱淘利带兵围你时,你假意妥协来了招擒贼擒王,这不是阴谋诡计是什么?” 沈凡道:“这不是阴谋诡计,是足智多谋。” 丹阳公主道:“那就冲着足智多谋,办法还得你想。” 原来在这等我呢……骑虎难下的沈凡叹了口气道:“那你总该告诉我那个黄天师的底细吧。” “咯咯咯……”丹阳公主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说道:“他叫黄高攀,据说是龙虎山正一道张道陵真人的第七代传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凡想了想道:“若想算计他,还得先知道他的根底,你说的这些太少了,需派人去龙虎山打探一下。” 丹阳公主点头道:“说的对,这件事由你办。” 沈凡道:“我手下才几个人,你手下人多,还是你派人去好。” 丹阳公主摇摇头道:“不行,我能差遣的人是不少,可能信任的也就张凤和艳姑姑两人。 其他人我说不准谁是父皇的暗卫,一旦让父皇知道我在暗中查这事就遭了。 而你的王府是刚建的,暗卫应该还来不及进入,还是用你的人稳妥。” 沈凡道:“你说暗卫也会监视我?” 丹阳公主:“这不叫监视,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和众勋贵都会享受这般待遇,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荣幸你个大头鬼……沈凡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大内总管魏珊瑚那张人畜无害的鸡蛋脸,看来是得多几个心眼儿了。 倒不是沈凡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不想头天晚上吃了什么,第二天皇帝就知道了。 心里这样想,脸上却毫无波澜的道:“好,我派人查,等有了消息咱们再商议。” 有了沈凡的帮忙,丹阳公主的心情好转起来,走路也轻快了不少。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头唤了声:“张凤。” 五六丈外,张凤和艳姑姑正带着十几个太监和宫女跟着,听到主子唤自己忙应了声:“奴才在。” 说着提起衣袍下摆,弯着腰来到长公主身边,眼梢上挑,神情谦恭等着主子发话。 丹阳公主道:“刚才我父皇下了旨,赏赐北凉王银一万两,这事你派人去户部办一下,让他们今天就把银子送到北凉王府。” “奴才明白了,主子还有何吩咐?”张凤问道。 见丹阳公主摆了摆手,便知趣的退了回去,还欣喜的看了眼沈凡,显然是为他高兴。 对丹阳公主的举动沈凡自是喜欢,不过还是有些纳闷的问:“皇上赏我的银子,怎么会从户部出?” 丹阳公主俏脸上现出几分得意道:“我管着国库,凡朝廷给臣子的赏赐都要从我户部出。 而且什么时候发都是我说了算,懂么?” “懂……嗯?” 沈凡下意识应了声,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了。 这小娘们儿是在暗示自己要听话,不然这银子她大有可以缓发的权力。 想到自己刚才心软答应她办那么棘手的事,沈凡的心不痛快起来。 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拉磨的驴,累死累活不算还要感恩顺从,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凡越想越意难平,说道:“既然如此,干脆把欠我两万两银子也一起给我吧。” 丹阳公主还等着沈凡说谢呢,没想到等来的是这话,眼睛一瞪骂道: “我说你小子属猴的,怎么顺杆爬,上辈子是不是催债鬼托生?” “我不属猴,我属龙。”沈凡也瞪起了眼道:“你可是说过,只要我差事办的好就把银子都还我。 没你这个欠债不还的,哪有我这个催债不休的?” 丹阳公主勃然大怒,眉头倒竖道:“你竟敢说本宫是欠债鬼?” 沈凡道:“这‘鬼’字可是你自己加上去的,跟我没关系。”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话是反讽,更何况是异常聪明的丹阳公主,气得她花枝乱颤,指着沈凡道: “你,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就不怕我治你吗?” 沈凡的性格是尽量不与人发生冲突,特别是女人。 但既然已经交上了火,那没说的,就是一个字——干! 目光顺着丹阳公主纤细白嫩的手指顺延,看向她气呼呼的脸道: “我怎么以下犯上了……欠债还钱自古天经地义,如果殿下要是治我,就是以大欺小试图赖账。” “你、你、你……”丹阳公主指着沈凡的手都在颤抖。 按自己以往的脾气,不但不会还账,还会向父皇告一状。 可不知怎么了,这个沈凡就是让自己生不起真气。 可……可也不能这样就服软了? 丹阳公主咬住了唇瓣,一对大眼睛里水光闪动,一甩手,扭头就走。 见丹阳公主甩手就走,沈凡嘀咕了句:“跟谁耍性子呢?” 不过并没有不管她,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因为沈凡知道,如果这时自己独自走了,那就从拌嘴变成了结仇,犯不上。 “张总管,主子和北凉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五六丈外,艳姑姑轻声问张凤。 张凤嘴角微微一抽道:“咱家哪知道。” 看着丹阳公主香肩隐约颤抖,艳姑姑道:“他把主子弄哭了,咱们就这么看着?” 张凤:“你要怎样?” 艳姑姑:“打他,替主子出气。” 张凤道:“主子没发话,谁敢动北凉王,再说刚才主子还让我给北凉王准备银子呢。 以咱家看,殿下和这位北凉王前世应该是冤家。” “什么意思?”艳姑姑问,忽然就意识到什么道:“你是说……主子和北凉王他们两个……” 张凤无须的嘴角现出几分长辈般的笑意道:“不可说也不能说,更不敢说,跟着吧。” 第六十四章:化解危机 要说沈凡这个人自小就心软。 不说别的,就冲在皇宫里把一个堂堂的公主弄哭鼻子就不太好。 见丹阳公主越走越快,小腰扭动的同时还不时用袖子抹眼泪,想起刚才帮自己的事,不由生起怜香惜玉之情。 想到这,加快脚步与丹阳公主并肩而行,从袖中取出手帕递了过去,轻咳了两声。 泪眼朦胧的丹阳公主发现眼前多了个手帕,看那只修长的手就知道是沈凡,没来头心就是一暖。 可自小任性的她怎么会接,冷冰冰的道:“拿开,你跟着本宫干什么,想图谋不轨吗?” 沈凡下意识就要怼回去,可看到这小娘们儿楚楚动人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想了想道: “我必须跟着你,如果不跟着就是抗旨。” “什么意思?”丹阳公主被这话说得一愣,问道。 沈凡:“你忘了,刚才皇上可是说让我护送你出宫的。” 丹阳公主想起来了,父皇是说过这话,气呼呼的道:“不用,你跟着我,我早晚会被你气死!” 沈凡微微一笑道:“那可不行,你要是被气个三长两短,我以后跟谁去?” “跟太子呗,人家比我强多了!”丹阳公主翻着白眼道。 沈凡变得严肃起来,轻声道:“公主殿下比太子好。” 丹阳公主愣了下问:“什么意思?” 沈凡道:“不说殿下救我的事,就说刚才在皇上那只有你是真心帮我,就冲这殿下就比太子好。” 丹阳公主道:“那是自然,本宫是不亏待自己人的。” 沈凡凝视着她,又把手帕递过去道:“拿着,这里的穿堂风硬,小心冻伤了脸。” 丹阳公主动容了,作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阿谀奉承的话她听的多,可这样的话是从没听过的。 想自己刚才的言行是有些过分了,沈凡是个新晋王爷,连王府都不是自己的,正是缺钱的时候。 又想到沈凡的父母都葬身大海,丹阳公主忽然又明白了什么……这小子是把自己当依靠了。 接过手帕道:“这话本宫可记住了。” 又一次成功化解了危机……沈凡松了口气同时,也深知这位丹阳公主的脾气是个顺毛驴,自不会错过乘胜追击的机会,现出一副可怜的神情道: “我知道殿下待人都是以诚相待,其实跟你要银子也是情非得已,你也知道,就连我那王府都是从皇上那借来的。” 这话说正说到丹阳公主的心里,眼神越发柔和道:“其实也不是不想给你,就是你有时候说话太气人了。” 沈凡道:“那我以后就少气点儿殿下。” “这还差不多”丹阳公主回了句,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什么,瞪了眼沈凡道:“什么叫少气一点儿,应该是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 面对这种情况沈凡自不会妥协,但也没有选择像刚才那样硬刚,而是笑着道:“这个难说,不过……我会尽量不气殿下。” 说完这话后,为了避免与这小娘们儿再发生纠缠,特意加快了脚步。 “你……”丹阳公主愤恨地跺了下脚,刚要回敬两句,却发现沈凡已是走到了自己前面。 背影笔直如松,浑身透露着一股英气,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不知为何,丹阳公主也加快了脚步与沈凡并肩而行。 此时两人都没说话,沈凡脸上带着笑,丹阳公主虽不时白上沈凡一眼,却也难掩嘴角越来越浓的笑意。 “哎你看,他们又好上了?”艳姑姑对张凤道。 张凤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艳姑姑歪着头看向前方的两人道:“别说,主子和北凉王看着还挺般配的。” 张凤依旧面无表情的“嗯”了声,不过看向沈凡的眼中却现出几分欣赏。 他见过太多的权贵子弟了,可这个沈凡却与他们都不一样…… 进入了前朝地界沈凡就不用步行了,因为他上了丹阳公主的车驾。 和上次一样,丰盈的艳姑姑依旧坐在丹阳公主身边,面向自己而坐,起到监视的作用。 沈凡发现,艳姑姑看自己的眼神与上次好像不一样,审视中带着几分慈祥,把他看得心直发毛。 因为有艳姑姑在,丹阳公主又恢复了原有的高冷。 不过从她让自己喝茶,吃桌子上的橘子看,沈凡确定这小娘们儿的气已经完全消了。 “这时还能吃到橘子?真是稀罕物!”沈凡看着手里金红色的橘子感叹了句。 丹阳公主微微一笑道:“这是御膳房在夏天时放在冰库里的,我嫌酸,你多吃些。” 沈凡剥开吃了一瓣,给了丹阳公主道:“甜的,你尝尝。” “是么?” 丹阳公主接过,用纤细的手掰了一瓣塞进嘴里,酸得打了个寒战。 看到沈凡憋笑的样子,丹阳公主不动声色将剩下的橘子给了他道:“是很甜,你都吃了吧。” 沈凡接过,不过哪会在吃,递给了艳姑姑道:“艳姑姑,你也尝尝。” 刚才艳姑姑一直在盯着沈凡,没发现丹阳公主的异常,笑着接过道:“谢王爷。” 可当她把橘子放进嘴里后,圆乎乎的大脸顿时就皱成了一团,像个肉包子。 “是不是很甜?”沈凡笑咪咪的问。 “噗嗤……你也太坏了!”侧旁传来了丹阳公主的笑骂声。 艳姑姑知道被算计了,可做为奴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一边面目狰狞地看着沈凡,一边把橘子吃完。 心中暗道,你小子给我等着,早晚我要找回来! 冬日的天暗得比较早,刚过寅时,西边的云就已经暗了下来,将偌大一座紫禁城笼罩在一片紫色的光芒里。 车驾到达午门时,沈凡透过车窗看到有不少太监在挂宫灯。 这时忽听前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喧哗声,马车随之停了下来。 “看看怎么回事?”丹阳公主对艳姑姑道。 艳姑姑应了声,翘着丰满的臀刚打开车门,就见张凤已是到了车架前道: “启禀公主殿下,安国公来了,人在午门外,说要见您和北凉王。” 第六十五章:突然出现的安国公 丹阳公主一惊,问道:“他怎么来了?” 张凤道:“奴才刚才打听了,安国公得知孙子被皇上鞭打就赶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巾帼将军的父亲。” 丹阳公主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凡,然后又问:“郑天泽和王灵瑶呢?” 张凤道:“王灵瑶和他父亲已经带着郑天泽回安国公府治伤了。” 这时就听午门外传来一阵喊声:“公主殿下,老臣拜见公主殿下!” 一听这洪亮又苍老的声音,沈凡就猜到应该是那位九十多岁的安国公郑群山。 中气十足,比驴叫得都响亮……看来传言不假,这老头儿的确异于常人。 “沈凡,看样子人家见我是假,专门来堵你是真。”丹阳公主道。 沈凡微微一笑道:“郑天泽犯的是国法,难道安国公还敢找我报仇不成?” 丹阳公主笑了笑道:“待本宫会会这位安老国公就知道了。” 沈凡摊了摊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车门被打开了,丹阳公主在艳姑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沈凡一片腿也跳了下来。 丹阳公主对前方的一众侍卫道:“都让开,请安老国公过来。” 随着侍卫们闪开一条道,沈凡看到,一位老者正大步向这边走来。 此人身高足有八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一双虎眼却炯炯有神, 满脸胡须在他的脚步声中颤抖着,宛如一头狂野的雄狮,透露出威严和难以言表的杀气。 “别怕,你是本宫的人,一切由我挡着。”丹阳公主轻声道了句。 “我不怕,你不说他腿瘸吗。”沈凡也轻声回道。 丹阳公主被这话逗得一乐,紧接着就被一阵狮吼般的声音吓了一跳:“老臣见过公主殿下。” 丹阳公主微微一屈膝道:“安国公不必客气,您是前辈。” 丹阳公主这么客气是有原因的。 安国公在太祖时就是一员猛将, 如今七十年过去已成四朝元老,连皇上对他都以礼相待。 丹阳公主自不会在礼节上有所差池,问道:“请问老国公,找本宫有事?” 郑建山并没回答,而是看向丹阳公主道:“请问殿下,哪位是新晋北凉王?” 丹阳公主眉头微微一皱,指向身边的沈凡道:“这位就是新晋北凉王沈凡。” 此时丹阳公主已经想好了,客气归客气,如果这老头儿敢找沈凡的麻烦,自己就以公主的身份压他。 沈凡则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安国公,倒要看看老家伙是怎么护犊子的? 让沈凡没想到的是,郑建山仿若突然换了个人般,脸上带着笑意上下打量着自己道: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颇有老北凉王的几分英姿!” 沈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见对方如此客气自也不能失了礼,对郑群山拱手道: “晚辈见过安国公,不知您找晚辈有什么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沈凡更是摸不着头脑,就见郑建山对自己和丹阳公主拱拱手道: “老夫是特意来感谢北凉王和丹阳公主殿下的,老夫的孙子实在是不争气,若不是公主陛下和北凉王发现了他的罪过,陛下及时惩治了他,不知这小子以后还会惹出多大的祸来。” 沈凡扭头看向丹阳公主,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意思是说,这老头儿跟你说的不一样啊,看起来还挺通情达理的。 丹阳公主也没想到郑建山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暗道了句惭愧,说道: “老国公能这么想本宫深感欣慰,原以为老国公是来问罪的。” “哈哈哈……”郑群山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老臣为朝廷效力的几十年,这点儿道理还是明白的。 此番除了感谢外,还有想结交一下这位北凉王。” 说着就走到沈凡身前,忽然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往沈凡肩头拍去。 沈凡豁然警觉,可躲已经是来不及了。 丹阳公主也被郑建山毫无征兆的这一下惊到了,下意识道了句:“安国公!” “啪”得一声,郑建山的手已是拍在了沈凡的肩膀上。 让沈凡感到诧异的是,郑建山这一巴掌根本就没用力,完全就是长辈对晚辈那种拍肩的感觉。 眼见沈凡没事,丹阳公主也松了口气。 就见郑建山拉住沈凡的手道:“老夫今天来还有件事,就是请你明日晌午来老夫府上做客。 一来老夫听闻北凉王好武,正好老夫也喜欢习武,想与北凉王切磋切磋。 二来老夫知道北凉王与天泽有段感情债,年轻人么……卿卿我我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好。 老夫愿从中调停,让你们成为朋友不敢想,至少不要结仇,毕竟你们还要同朝为官,北凉王可不能驳了老夫的面皮呦!” 说完满脸笑意的看向沈凡,神情仿佛就像爷爷看孙子。 丹阳公主一喜,笑着对沈凡道:“北凉王,能被安老安国公请可是件幸事。” 虽然沈凡一百个不愿意在见到郑天泽,可也知道郑建山身为资格最老的勋贵,能邀请自己是份难得的荣耀。 何况丹阳公主还说了那样的话,如果拒绝就不是不给安国公面子了,而是不给丹阳公主面子。 至于切磋武艺的事么……这位安国公是武痴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沈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到这,被九十岁的老功勋拉着手沈凡也有些动容,已然不怎么厌恶郑天泽的这个爷爷了,笑道: “既然安国公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自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好。”郑建山连说了三个好字,对丹阳公主又拱拱手道:“既如此,老臣告退。” 丹阳公主笑眯眯道:“老国公慢走。” 郑建山道了声是,大步向午门外走去。 看着郑建山的背影,丹阳公主颇为感慨的对沈凡道:“老臣还是老臣,在大是大非前还是定力的。” 沈凡也感慨的应了声:“是啊。” 丹阳公主道:“明日给你放天假去赴宴,后天来户部,本宫在给你这位新六品官安排差事。” 沈凡道:“谢殿下,我还要去兵部看看抚恤银发的怎么样了,先走一步。” 丹阳公主点点头,看着沈凡上马离开。 第六十六章:你们谁知道龙虎山 沈凡刚到兵部门口,就有两个军士就迎了上来。 其中一人帮自己牵马,另一人鞠躬行礼道:“小人拜见北凉王。” “本王的两个护卫在里面么?”沈凡问。 “在在,他们都在前厅,小人带您去寻。”军士道。 “不必了,本王自己去。”沈凡边说边走进门,径直往前厅而去,发现偌大的兵部衙门里几乎没什么人了。 寻到徐盛和丁奉后才得知,原来兵部衙门里的人都被派下去发放抚恤银了。 徐盛还告诉自己,兵部尚书段传福本来是在这里坐镇的,可就在刚才,一道圣旨下来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罚俸一年,留职察看。 段传福吓坏了,当即就带着兵部侍郎赵应龙出了衙门,说是要改过自新,亲自去发放抚恤银。 沈凡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告诉丁胜和徐盛不用在这里待了,跟他一起回王府。 徐盛不解的问:“难道不用在这里继续盯着吗?” 沈凡笑道:“有了这道圣旨,现在段传福比谁都上心,用不着在这里监督了。” 徐盛和丁盛觉得极对,便与沈凡一起骑马回返王府。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逐渐稀少,不过街道两侧依然可以看到挂着灯笼的小吃摊。 “你们谁知道龙虎山天师府?”沈凡问道。 丁奉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徐盛道:“小的知道这个地方,位于江南西道的雄石镇,是座军事重镇,设有城池和驻军,驻兵约千人左右。”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沈凡有些诧异的问。 徐盛笑了笑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十五年前老王爷去江南道剿过匪,曾带着小人在那里驻扎过。” 经徐盛这么一说,沈凡回忆起来了,父王是在江南道剿过匪。 当时自己只有四五岁,长大后母亲对自己讲父王的战功时说过,只是父王的战绩太多,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对雄石镇熟吗?”沈凡又问。 徐盛道:“还可以,小人跟着老王爷时在那里任过陪戎校尉,手下有过百十个弟兄。 剿匪结束后,有二十几个人就留在了那里安了家,常有书信来往。” “那就你了!”沈凡看向徐盛道。 徐盛听得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沈凡就将自己要帮丹阳公主查黄天师的事说了。 徐盛听了当即道:“王爷有所差遣,小人必全力以赴,不知王爷让小人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沈凡道:“记住你这次是暗访,到了雄石镇可以找旧部帮忙,不过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徐盛回道:“您放心,他们只知道小人这些年在做买卖,不知道现在跟了您。 小人会乔装成商人前往,就说替京城一个大户找正一道祈福,然后暗查那个黄天师。” 沈凡对徐盛的办法很满意,说道:“你想的很周到,回府后和福伯说一声,需要多少路资管水仙要就是。 还有,如果查到什么不要来书信,即刻回来报我。” “小人明白。”徐盛道。 沈凡满意的点点头,双腿一夹马腹道:“快点走,忙了一天,回去还能赶上口热乎饭。” 徐盛和丁奉应了声,打马跟上。 正如王爷所说,忙了一天了,他们现在就想回去喝点儿小酒,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沈凡带着徐盛、丁奉回府的同时,安国公府宅内。 郑天泽赤着上身趴在床榻上,王玲瑶正往他背上涂抹着金疮药。 鞭伤很深,就算金创药里加了冰片、麻沸散这样的止疼药,每涂抹一下还是疼得郑天泽五官错位,发出“嘶”得一声。 站在王灵瑶身后的王父,看到姑爷遭罪的样子,脸上也现出痛苦的神情。 郑天泽每“嘶”一声,他也跟着“嘶”一声,仿佛这些伤都在自己身上。 离着床榻一丈外,坐在太师椅上的郑建山,表情阴冷的看着这一切。 这时外屋响起了叩门声,随后就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老爷,太子殿下派人给您送了封信。” “灵瑶,你继续给他涂药。”郑建山阴着脸对王玲瑶道,然后起身走向外屋。 就见管家站在门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百姓衣服的精壮汉子。 郑建山认识他,此人不止一次乔装给自己送信,拱了拱手。 精壮汉子忙拱手还礼,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递给郑建山道: “老国公,殿下让您当场看信,并让小的带回口信。” 郑建山点点头,撕开信的封口,展开看了看,随即眼中光芒一闪,将书信还给汉子道: “劳烦回禀殿下,老臣明白了,谢殿下的关心。” 汉子点点头,从袖中摸出火折子,当着郑建山的面将书信点燃。 眼见火苗将书信焚化殆尽,化做黑灰落在地上,那汉子才对郑建山再次拱手道:“小人告辞。” 郑建山什么也没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管家对那汉子轻声道了句:“请随我走侧门”,然后带着他消失在夜色里。 郑建山警惕的往院子里看了看,将房门关好回了里屋。 “爷爷,殿下说什么了?”郑天泽忍着疼,用力抬起头问道。 此刻郑建山脸上的阴霾已然消失不见,嘴角带笑道:“太子殿下说了,让你好好养伤。” 又看王灵瑶道:“太子殿下还说,让你们小两口儿勿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为朝廷效力,自不会影响仕途。” 听到这话,王灵瑶和郑天泽皆是一喜。 王父则兴奋的对王灵瑶道:“闺女啊,听见没有,有老国公和太子殿下护着咱们,咱们王家倒不了!” 王灵瑶对父亲点点头,又用敬仰的目光看了眼郑建山,心里感觉无比的踏实。 “爷爷,您得替孙儿报仇啊,这口气实在太难消了!”郑天泽看向郑建山哭道。 郑建山眼睛一眯,现出一道凛冽的杀气道:“放心吧,沈凡已经答应明天来赴宴,爷爷会借着和他比武的机会弄死他!” “哎哟!” 郑天泽忽然发出一声呻吟,原来是王灵瑶手一抖弄疼了他。 “没事吧?”王灵瑶忙关切的问。 “没事,你怎么了?”郑天泽问道。 王灵瑶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不是说只是借机教训沈凡一下么,怎么要杀了他,在说这样会给爷爷带来麻烦的。” 郑天泽笑道:“放心吧,爷爷有免死金牌,就算弄死了那小子也不会有大罪,何况又是比武,拳脚无眼。” 郑建山也笑道:“天泽说的没错,放心吧灵瑶,爷爷不会被牵连的,这次我会亲自给你们报仇。” “对,弄死那小子!”一旁的王父咬着牙对王灵瑶道:“你弟弟现在还裹着尿布躺在床上,现在沈凡又要毁了你和天泽的前程,不弄死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王灵瑶看了看郑建山和父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郑天泽,微微点头…… 第六十七章:老人家,里边请 沈凡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黑透了,远远就见府门外站着四个提着灯笼的人,甚是醒目。 其中三人身材魁梧,一人身形弱小,正是倪福、韩当、周泰和水仙。 见沈凡回来了,四人忙迎了过去。 “大冷的天,你们在这干什么?”沈凡问。 水仙抓住马缰绳反问道:“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倪福跟着道:“是啊王爷,早就过了衙门放衙的时辰,我们都等着急了。” 沈凡翻身下马道:“事太多耽搁了。” 倪福看向徐盛和丁奉问:“王爷第一天办差不顺当吗?” 徐盛呵呵一笑道:“不顺是不顺,不过都被王爷化解了,且这一天可是热闹的紧。” “怎么回事?”倪福道。 徐盛看向沈凡问道:“王爷,能说吗?” 沈凡笑道:“他们又不是外人,当然能说。” 徐盛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大概讲述了一遍,听得水仙、倪福、韩当、周泰唏嘘不已,都用惊讶和钦佩的眼神看向自家主子。 查出一个参将贪污,查出了王灵瑶和郑天泽用兵过狠,查出了西北冒赈,进宫面圣……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大事。 倪福、韩当、周泰很后悔,早知道就跟着王爷出门了,也能经历一番。 见徐盛还在添油加醋说着,沈凡打断他道:“好了,想说回府说,你们不饿我可饿了。” “对对对,回去说,回去说。”徐盛不好意思的笑道。 水仙对韩当道:“把王爷的马牵走,记得喂温水,多加些干料。” 在灯笼的照耀下,她又发现沈凡的貂皮大氅上沾了不少灰尘,忙取出手帕下摆抽打着道: “瞧您这一身土呦……饭菜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吃。” 沈凡笑着点点头,任由水仙抽打着往府里走。 正这时,忽听暗夜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王爷固然干练,可恐怕也招来了祸事啊!” 沈凡几人皆一惊,没想到还有人躲在暗处。 韩当、徐盛、丁奉、周泰立刻围在沈凡周围,沈凡则一把将水仙拉到身边。 倪福已是拔出了佩刀,他腿脚不好,提着灯笼一瘸一拐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借着灯笼的光亮众人这才看到,门口的石狮子旁站着一个人。 长得高大消瘦,长衫上满是补丁,头发胡子都白了,少说也有六七十岁。 脚下还有条瘦弱的黄狗,因为害怕的缘故尾巴紧夹着。 “你是谁?”倪福用刀指着老者的鼻尖问道,刀锋在灯笼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老者却浑然不惧,看向沈凡道:“王爷可否还记得老夫?” 沈凡微微一楞,随后就认出来了,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天遇到的那个老头儿。 “倪伯,把刀收了。”沈凡道了句,走到老者身前道:“怎么是你?” 老者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袍,对沈凡拱拱手道:“白天赠饼之恩还未道谢,老夫是特意在这里等王爷的。” “你跟踪我?”沈凡警觉的道。 老者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是老夫的耳朵比较长,听到了王爷和两位护卫的对话,这才知道了王爷的身份,故特意在府外等候。” 弄清楚状况的沈凡并没有放松警惕,对老者也抱抱拳道:“老人家,不知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何意?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者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弯腰摸了摸黄狗的脑袋道。 没想到黄狗根本就不配合,它已经认出来了,眼前这个也长着毛的人就是给自己吃的那个人。 本能挣脱老者的手,屁颠屁颠跑到沈凡脚下,用头蹭着沈凡裘皮大氅的下摆,用力摇着尾巴,发出“哼哼”的声响。 老者…… “哪来的叫花子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滚!” 随着倪福轻喝了声,黄狗吓得又将尾巴夹了起来,“呼”得跑回老者身边。 沈凡摆手示意倪福不要说话,再次对老者拱拱手道:“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可否将意会之事言说一二?” 老者踢了黄狗一脚道:“老夫姓苏,至于名字就算了,垂垂老矣将死之人,不说也罢。 不过王爷若真想听老夫说,还需吃了饭。” 没等沈凡说话,倪福已经被气乐了,说道:“王爷,您别听这老家伙胡咧咧,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个混吃混喝的老骗子。” 水仙,徐盛几人也觉得倪伯说的对,看向老者都是一脸嫌弃。 沈凡却不是这么想。 不就是吃顿饭吗,就算骗吃骗喝又如何,全当救济了人,况且他还是觉得这老者不是一般人。 也不理倪福,对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老人家里边请。” 老者也不说谢,只对沈凡拱拱手,带着黄狗就上了王府大门的台阶。 可刚到门口,老者就看到黄狗蹲在门槛外不动了,怎么拉扯也不起身,只是惊恐地看着高大的门楣,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沈凡道:“老夫想起来了,大黄以前在大户人家门口被打过,看样子需王爷把它带进去才行。” 沈凡眼中现出几分怜悯,俯身拍了拍黄狗的脑袋道:“莫怕,跟我进去吃肉骨头。” 狗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动物,黄狗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浑身是毛的人就是这里的老大。 加上沈凡轻声的话语,让它瞬间没了恐惧,“哈哈”两声进了门。 倪福等人见自家王爷已经把老者让进了门,自不敢再说什么,跟着往府里走。 绕过影壁墙后,水仙对老者道:“这位老先生,请跟我到饭堂用饭吧。” 听到这话的沈凡道:“不,让老先生与我一起吃。” 闻听此言,老者嘴角撇出一丝笑意。 水仙道:“可是王爷,您看他这一身脏兮兮的,味儿还大,怎么进得了小饭堂?” 看着老者身上脏乱不堪的长袍,沈凡也觉得不妥,说道: “老先生,我没有嫌弃意思,只是孔圣云‘食无求饱’,是否先洗浴更衣,然后我们再用饭?” 老者抬起袖子闻了闻道:“王爷说的不错,饮食不止是填饱肚子,还要有饮食的礼仪,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还请王爷把老夫的这条狗也洗一洗。” 第六十八章:丹阳公主派人来了 一听老者还要给这条脏了吧唧狗洗澡,水仙不愿意了,白了老者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想把狗也洗了!” “水仙,这没你说话的地方。”沈凡瞪了水仙一眼道:“按老先生说的去做,我在小饭堂等着。” “是。”见沈凡生气了,水仙只好应了声,对老者没好气的道:“带上你的狗跟我来。” 老者点点头,笑眯眯带着黄狗跟水仙走了。 见沈凡自顾去了小饭堂,丁奉凑到倪福身边道:“倪大哥,我看这老小子定是个骗子。” 徐盛、韩当、周泰几人同时点了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不想倪福却摇摇头道:“刚才我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也说不好了。” “怎么说?”丁奉问。 倪福道:“你们知道王爷刚才说的是孔圣人的话吗?” 丁奉几人面面相看,一齐摇头。 他们都是武夫,能认几个字就不错了,哪知道孔圣人的话。 倪福道:“可这个老乞丐却知道。” 丁奉几人在次面面相看,这点他们还真没想到。 倪福道:“好了,我们也吃饭去,此人是不是骗子还是请王爷看吧。” …… 对沈凡交代的事,水仙心里虽然不乐意,却不敢有一丝懈怠。 吩咐仆人烧热水,准备浴桶,又命两个男仆给老者准备衣服,伺候他洗浴。 这可苦了那些仆人,看着那老者脏了吧唧的脸,两只黑手,还有那条毛儿都快结成毡片儿的狗,都不由暗道。 这得烧多少水才能洗干净啊? 水仙吩咐完后就离开了,正准备去小饭堂看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就见门房老王急匆匆跑过来道: “水仙姑姑,您快去看看,丹阳公主殿下派人给王爷送东西来了。” “什么?”水仙楞了下,跟着老王来到府门。 就见在灯笼的照耀下,门口站着一位二十多岁,体态丰盈的宫女,身后停着一辆马车,上面还装着两只大木箱。 门房老王对那位体态丰盈的宫女道:“这位奶奶,这位是我们王府大总管,水仙姑姑。” “水仙姑姑?”体态丰盈的宫女上下打量着水仙笑道:“你叫我艳姑姑就行,快去通报你家主子,公主殿下让我把皇上赏他的一万两银子送来了。” 一万两银子……皇上赏赐的…… 水仙的目光再次看向马车上两只木箱,眼睛顿时亮了一下道:“老王,快,叫倪伯让人把箱子搬进来。” 又对艳姑姑道:“您请到前厅稍候,我这就去找王爷。” 说完转身就往府里跑,带起的风把艳姑姑的裙摆都撩起一角。 “这丫头怎么疯疯癫癫的,也配叫姑姑?”艳姑姑叨咕了句,在老王的引领下向王府内走去。 但见府内很干净,走廊和房屋的柱子闪着红色的光,一看就是新刷得漆。 只是见不到大户人家的那些石雕、假山、石桌和石凳,庭院里的灯笼也不多,仆人也见不到几个。 这让艳姑姑变相知道了,沈凡是真的缺钱。 刚进前厅,就看到沈凡在水仙的陪伴下从内堂迎了出来。 一看到沈凡,艳姑姑不由就想起了那半个橘子,感觉一阵倒牙。 此刻,倪福、丁奉、徐盛等人也把两口大木箱子搬了进来。 艳姑姑撕下箱子上的封条,打开盖子的一瞬,里面的银锭发出诱人光。 把个水仙看得发出一声轻呼,三步并两步就凑了过去。 沈凡看到,艳姑姑对自己施了个礼,取出一张盖着户部印章的收据道: “北凉王,奴婢封公主之命,将皇上赏赐的一万两银子带来了,请北凉王查收后在收据上签个字。” 沈凡拱拱手道:“有劳艳姑姑了,外面天冷,快坐下喝杯热茶……水仙,上点心。” “啊……王爷您说什么?”眼珠子都快掉进银子里的水仙没听清,问道。 “没出息。”沈凡笑骂了句道:“让倪福他们点银子,你赶快给艳姑姑上点心。” “哦。”水仙应了声,刚要往外走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王爷,府里没点心了。” “怎么回事?”沈凡问。 水仙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府里的事多,人手忙不过来,忘了买。 不过奴婢刚做了甜烧饼,不知行不行?” “也行,赶快拿来。”沈凡说道,看向艳姑姑笑了笑道:“别介意啊。” 艳姑姑皮笑肉不笑的道:“不介意,北凉王府刚建不久,人手不够嘛!”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气恼。 就冲你骗我吃的那半个橘子,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时水仙端着托盘回来了,上面摞着几块烧饼,放在了艳姑姑旁边的桌案上。 沈凡道:“艳姑姑请。” 见她没有拿的意思,就主动拿起一块递给她,自己也拿起一块咬了口,紧接着就看向水仙道:“味道不错嘛,怎么没见你做过?” 水仙笑道:“谢王爷夸奖,这是奴婢老家扬州府的特色,需用松子,核桃、菜油、面粉、加上砂糖炉烤而成。 头两年苦了些,奴婢就没给王爷做过。” “不错不错!”沈凡边吃边夸道,一会儿就吃了两块。 艳姑姑见沈凡吃得香甜,加上又不好把手里的烧饼放回去,就咬了一小口,然后……就连吃了四块。 这个水仙怎么把烧饼烤得这么好,比公主府的那些小点心好吃多了。 松子的味道十分浓郁,饼上还有一层糖霜,好吃,真好吃! 眼见艳姑姑又吃上了第五块,盘子里就剩下两块,沈凡不好意思在吃了,问水仙:“还有吗?” “有,锅里烙着呢。”水仙道。 沈凡道:“都拿来,装盒给艳姑姑带回去。” 水仙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着一个食盒回来了,依旧放在艳姑姑身旁的桌子上。 有了美食加持,艳姑姑的心情好了不少,对水仙笑了笑,看向沈凡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沈凡摆摆手道:“区区几块饼没什么,过两日我让水仙再给你送去些。” 这小子还是很会来事嘛,既如此就不为难你了…… 艳姑姑的心情更好了,舔了舔手上的烧饼渣,取出一个袖袋递给沈凡道:“王爷,把这个拿着吧。” “什么?”沈凡接过来问道。 “看看就知道了。”艳姑姑又拿起一块烧饼道。 第六十九章:老家伙,原来在跟我玩儿阴的 沈凡打开袖袋,发现里面竟装着一沓银票。 数了数共五张,五千两的四张,两千两的一张,共两万两千两, 沈凡立刻想到了什么,不过为了确定一下还是问道:“这是何意?” 艳姑姑道:“王爷不是老怕公主殿下不还您银子么,这回可以放心了。” 还真是我的银子……沈凡心中一喜,可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问道: “我记得是两万一千两,怎么多了一千两?” 艳姑姑微微一笑道:“那是利钱,殿下说了,不能让王爷觉得她占了便宜。” “是嘛!”沈凡终于控制不住笑出来道:“还请姑姑代我多谢公主殿下。” 看到沈凡高兴的样子,艳姑姑暗道。 要不看在你小子用这么好吃的烧饼招待我,本姑姑才不会这么痛快把银票给你呢! 原来是在临行前丹阳公主交代过,如果沈凡对自己礼敬有加,就把银票给他。 如果自持有功对自己代答不理,就把银票拿回来,至于什么时候再给,那就看殿下的心情了。 沈凡哪知道还有这些事,将银票给了水仙道:“收好。” 水仙的心砰砰狂跳,两万两千两银票,加上一万两现银,就是三万两千两……这下王府的开销就全解决了! 另一边,倪福他们已经点完了银子,一万两不多不少。 沈凡在收据上签了名子,见艳姑姑要回去复命,便要亲自送她出府。 艳姑姑不让,说哪有王爷送奴婢的规矩。 沈凡不失时宜的告诉她,就算对那半个橘子表示歉意了。 这让艳姑姑对沈凡的印象又好了不少,不过依然不让送。 见两人一直在拉拉扯扯,水仙小声对倪福:“倪伯,王爷怎么对她这么客气,不就是丹阳公主的一个宫女么?” 倪福轻声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听说是伴着丹阳公主长大的大女官,得罪不得!” “原来是这样。”水仙吐了下舌头道。 别看她不太了解官场,可对艳姑姑这种厉害的角色还是知道些的。 王爷这样恭敬她,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王爷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在水仙心疼地看着沈凡时,就见门房老王从外面跑进来道:“王爷,丹阳公主府又来人了,说是有急事要见你。” 什么……沈凡一惊,想到的是丹阳公主不会反悔了吧? 可随即就把这个念头掐灭了,这小娘们是豪横了些,但绝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问门房老王:“来人是谁?” 老王道:“他说他叫张凤。” 听到这话,沈凡和艳姑姑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神情都有些惊讶。 他们实在想不出,身为公主府总管的张凤这时来干什么? 沈凡和艳姑姑出了前厅,刚好看到身穿宦官袍服,头发花白的张凤从垂花门走进来。 “张总管,您怎么来了?”艳姑姑上前问道。 张凤也不回话,径直来到沈凡面前道:“王爷,有急事,我们屋里说。” “张总管请。”沈凡把张凤让进前厅。 艳姑姑、水仙、倪福、徐盛几人也都跟了进去,沈凡见张凤没有阻止的意思就没阻拦。 “张总管请坐。”沈凡道。 “不了。”张凤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王爷你看看这个。” 沈凡接过,发现信封上有一处明显的破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凤:“王爷看了信在说。” 沈凡展开信,就见上面就写着一行字。 公主殿下,请转告北凉王,安国公比武是假,索命是真,不可前往。 沈凡的眼睛瞬间瞪大,看了看信的下方,没有署名。 “张总管,这是怎么回事?”沈凡再次问道。 张凤深吸了口气道:“半个时辰前,有人用箭将这封信射进了公主府,殿下看后就让咱家即刻把信交给王爷,还给王爷带来了口信。 说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明日都不要赴宴了,安国公有免死金牌,真要是以比武的名义伤了王爷也无大罪。” 听到这话,包括艳姑姑在内的所有人都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家伙,原来在跟我玩儿阴的……沈凡的心一紧,皱着眉问:“知道送信的人是谁么?” 张凤摇摇头道:“天太黑了,护卫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不过公主殿下说,送信的人应该是关心王爷的,让王爷看看能否从笔记上辨认一二。” 其实不用张凤说,刚才沈凡已经这样做了,又仔细看了一遍信道: “我看不出来是谁的笔迹,不过从字体上来看写的很潦草,笔锋回转也显得很僵硬,像是故意用左手写的。” 张凤惊讶的道:“何以见得?” 沈凡也不答话,走到书案前,用左手在纸上写起信上的话,写完后道: “张总管你看,我没有临摹,只是用自己的笔体抄了一遍。 字迹虽不同,但笔锋回转确有相似之处,现在可以肯定写信的人就是用左手写的。 当然,如果那人是左撇子的话就是用右手写的,看来这人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张凤道:“没想到王爷还有这一手。” 沈凡道:“是父王教我的,他说要学会认部下的字迹,这样在战场上就不会让敌人伪造钻空子……会是谁呢?” 张凤道:“依咱家看,不管是什么人报信,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按公主殿下说的王爷不能去。” 侧旁,水仙轻声问徐盛:“你说白天见过这个安国公,他很厉害吗?” 徐盛道:“我没跟安国公出过征,只知道此人乃我朝第一勇士,别看已经九十岁的人了,可一看就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 水仙不解的道:“九十岁了,能厉害到哪去?” 这时就见张凤叹息一声道:“安国公是很厉害,因为咱家见过安国公出征。” “您怎么见过安国公出征?”沈凡问。 张凤道:“那是在三十年前,咱家刚入宫不久,伺候当时的内务府总管去漠北监军。 亲眼目睹安国公一人一马,在敌军中杀了半个时辰力不竭,连用铁锤杀十余名敌将。 最猛的是把一个敌将的脑袋生生连着脊椎拽了出来,吓得敌军肝胆俱裂,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