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 第213章 卡车狂飙 晨光微熹,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江奔宇便推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出了门。自行车的后座经过特殊加固,上面摞着四扇新鲜的猪肉,在晨光中泛着粉红色的光泽。四百多斤的重量压得车架吱呀作响,覃龙和何虎一左一右扶着车架,三人踩着露水未干的土路往镇上赶。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将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路边的野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颤动。偶尔有几声犬吠从远处的村落传来,更显得乡间清晨的宁静。 "宇哥,不知道是路远,还是累了,觉得这肉可真沉啊。"何虎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粗气说。他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江奔宇笑了笑,黝黑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那你还觉得昨晚乡亲们来换肉,你还不高兴?再说乡里乡亲的,咱们总不能让人空手而归?再说换的那些粗粮还可以掩盖一下,大不了你拿回家去?我跟龙哥不缺东西吃!所以说呢,今天镇上这些肉不仅收票,还要换钱回来。但是又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 一路上,他们经过了三个革委会的检查站。每次江奔宇都从容地从怀里掏出那张盖着红章的介绍信,检查人员看了看便挥手放行。其中一个年轻检查员还特意多看了几眼那些猪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宇哥,你这介绍信可真好使。"覃龙小声嘀咕道。 江奔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然好用了。这是可是两斤肥肉换来村长特批的,上面盖着村的大印呢。不然你以为村长那么好说话?" 当他们终于抵达三乡镇时,已是早上八点。镇上的地摊早市正热闹,叫换声此起彼伏“不卖只换”。找了个位置后,江奔宇约定下午在三坡码头的茶摊见面后,就把自行车交给覃龙二人,自己快步向运输站走去。 运输站门口,孙涛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看到江奔宇的身影,立刻挥舞着手臂大喊:"江哥!这边!快!" 江奔宇小跑几步来到跟前,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孙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里走:"鞋厂的紧急任务!本来昨天就该送的货,因为车坏了耽搁了。现在要赶在十一点前送到县里,还要拉货回来!" "十一点?"江奔宇看了看天色,"现在都八点多了,平时空车都要三个小时,这装满货怎么可能赶得及?" "站长说这是政治任务,关系到县里工人兄弟们的生产计划。"孙涛压低声音,"听说是因为县革委会新来的副主任要检查工作,鞋厂那边急得要命。" 江奔宇叹了口气:"走吧,去看看车。" 两人快步走向停车场。经过办公楼时,江奔宇隐约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他抬头四处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卡车是一辆老旧的解放CA10,但经过江奔宇的查看,发动机声音听起来还算健康。他绕着车检查了一圈,拍了拍结实的车厢板:"这老伙计还能跑。" "货都装好了,我亲自捆的绳子。"孙涛拍了拍车厢,"鞋厂的工人们连夜赶出来的三百箱布鞋,都是往西北方向送的。这车货直接拉到县运输站,直接装车。" 江奔宇跳上驾驶室,对着孙涛招手示意快上车后,便熟练地发动了引擎。随着一阵轰鸣,卡车缓缓驶出运输站大门。他没有注意到,三楼窗口那两个人正透过玻璃,目送着卡车远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驶出镇子后,道路变得弯曲起来。江奔宇握紧方向盘,对孙涛说:"坐稳了,咱们要赶时间,我要加速了。" 话音刚落,他一脚油门踩到底,卡车猛地向前窜去。孙涛猝不及防,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座椅靠背上。 "江哥!你慢点!"孙涛惊恐地抓住车门上的扶手。 江奔宇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放心,这车我熟得很。"他的双手在方向盘上灵活地转动,卡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划出优美的弧线。每次过弯时,他都精准地控制着车速和角度,让外侧车轮几乎贴着路肩飞驰而过。 路边的树木化作一道道绿色残影向后飞掠。孙涛的脸色越来越白,胃里翻江倒海。 "你...你以前是开军车的吗?平时我都不敢这样开。"孙涛艰难地问道,声音因为颠簸而断断续续。 江奔宇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面,头也不回地说:"我开车技术是跟汽车连的老班长学过几手。这算什么,当年练车的时候时,比这路况差多了。" 卡车驶过一段碎石路,车厢剧烈地震动着。孙涛死死抓住扶手,指节都泛白了。透过挡风玻璃,他看见前方的山路像一条灰白色的巨蟒,在群山间蜿蜒盘旋。 不知不觉,时间消逝。 "还有多远?"孙涛迷迷糊糊虚弱地问。 江奔宇瞥了一眼里程表:"再坚持二十分钟就到县城了。" “那么快就到了吗?”孙涛有些惊讶说道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急转弯。江奔宇眼神一凛,迅速换挡减速,同时猛打方向盘。卡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外侧车轮几乎离地。孙涛惊恐地看到路边的山谷就在咫尺之遥,下面是不见底的深谷。 "江哥!要掉下去了!"孙涛绝望地喊道。 千钧一发之际,江奔宇沉着地反打方向,同时轻点油门。卡车像一匹被驯服的烈马,稳稳地回到了路中央。 "呼——"孙涛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江奔宇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闲心喝了一口水:"放松点,这才哪到哪。" 当卡车终于驶入县城郊区时,孙涛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剧烈地呕吐起来。江奔宇体贴地放慢了车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抱...抱歉..."孙涛虚弱地道歉,嘴角还挂着呕吐物的残渣。 江奔宇一边开着车降低车速,一边递他的水壶给他:"没事,第一次坐我车的人都这样。不过咱们提前三十十分钟到了,任务完成了。" 过了十多分钟,车终于停了。 孙涛抬头看了看上县货运站的时钟,果然才十点三十分。他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容:"江哥,你真是神了..."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货运站在的隐秘松林市场 县货运站的卸货区,工人们正忙碌地搬运着鞋厂的货物。卸货区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味。江奔宇靠在解放牌卡车的挡泥板上,从口袋里摸出半包"大前门",对着卸货的工人们,挨个地发烟,还说着“辛苦你了!”这些话题让工人们干活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阳光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孙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后,压低声音道:“江哥,你买东西吗?” 江奔宇一愣,手在裤兜上抹了把,抬头望了望四周——这货运站建在城郊,周遭除了荒草就是松树林,离县城也有二里地,哪来的买卖?咋回事?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能变出个供销社来?”他半开玩笑地怼回去。 孙涛没接话,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门牙,拽了拽他的袖子,只是冲他挤挤眼,又冲松树林方向 努了努嘴,“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他鬼鬼祟祟地朝货运站外围的松树林走去。 江奔宇犹豫了两秒,踩着碎石沙子,跟了上去。穿过两道木栅栏,松林下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江奔宇跟着孙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铺满松针的小径上,脚下不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越往里走,人声越清晰,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和重物摆放的“咚咚”响。转过几棵粗壮的老松树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二十多个摊位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林间空地上,每个摊位前都围着三三两两的顾客。这些"商铺"布置得极为隐蔽:有的直接把货物摆在倒下的树干上,有的则用帆布铺在地上。最讲究的几个摊位,甚至搭起了简易的遮阳棚。 各个摊位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靛蓝色的布叠得整整齐齐,边角还带着机织的毛边;竹篓里码着晒干的鱼干,银白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几个木桶歪歪扭扭地堆着,凑近能闻到浓郁的菜籽油香,最扎眼的是角落的木案板,上面码着几大块带皮的猪肉,血水顺着案板缝隙滴进土里,引来几只苍蝇嗡嗡打转。 十几个人影在林间穿梭,低声交谈。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挑选。 “这……”江奔宇压低声音,“这是黑市?” 孙涛嘿嘿一笑:“算不上黑市,顶多算‘半公开’的。”他拉着江奔宇往里走,低声道:“这里的货,都是跑车的司机偷偷夹带过来的。有些是路上顺手买的,有些是厂里多出来的‘计划外物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凑近江奔宇耳边解释道:"这些货有些是跑长途的兄弟们从各地捎回来的。南方的海货,北方的山货,只要给点辛苦费,什么稀罕物都能弄到。" 江奔宇蹲下身,摸了摸一匹深蓝色的棉布,“乖乖,这么些玩意儿……”江奔宇倒吸一口凉气,蹲下身捻了捻布料时,手感虽厚实,实打实是正经棉织品,比供销社里卖的还要好。旁边一个戴毡帽的男人立刻凑过来,小声道:“同志,要布吗?比供销社便宜三成,不要布票。” 江奔宇没接话,只是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他注意到,这里的交易几乎都是现金,偶尔有人用粮票、工业券交换,都是大声讨价还价,所有人说话都没有压低声音,好像是一点都怕惊动了什么。 逛了一圈,江奔宇拉着孙涛走到一棵老松树后,低声问道:“这地方怎么形成的?货运站的人不管?” 孙涛耸耸肩,嘿嘿一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搓着手掌说:“江哥你放心,都是老少爷们儿心照不宣的地儿。管?怎么管?这些司机手里都有站里和货厂的批条,跑一趟车,谁不带点私货?再说了,货运站的人自己有时候也来这儿买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甚至革委会那帮人懒得查,再说了……”他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往四周扫了扫,“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真要卡死了这条路,多少人家得断了油盐?犯不着跟老百姓过不去不是?”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这人穿着崭新的蓝色中山装,左胸口袋别着两支钢笔,手里拎着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鼓鼓囊囊的。只见他径直走向肉摊,从包里掏出一叠钞票,指着最好的后臀尖说:"这一扇我都要了!" 更让江奔宇吃惊的是,摊主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满脸堆笑地接过钱,手脚麻利地称猪肉,还殷勤地问:"张采购,要不要再带点鸡蛋?今天刚到的,双黄蛋!" “这…这人是…?就那胖子啥来头?”他努努嘴,“敢这么招摇地买肉,不怕被盯上?”江奔宇疑惑地看向孙涛。 “嗨,他啊——张胖子,国营机械厂的饭堂采购员。这可是个肥差!他拿着厂里的采购证,光明正大地到处买东西。”孙涛说起这个,语气里带了几分艳羡,“你不知道,采购员可是个‘有门道’的差事。” 见江奔宇挑眉,他索性掰着手指头解释起来,“你想啊,现在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供应。可厂里几百号工人要吃饭,光靠计划分配的那点肉哪够?所以厂里就给采购员批条子,让他们想办法''补充物资''。说是采购,其实就是拿单位的证明跑渠道,今儿上这儿收点干货,明儿去那儿调点副食,只要是给集体用的,谁能说个‘不’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这不就是投机倒把?可、可这算私卖吧?革委会不管?"江奔宇皱起眉头。 孙涛嗤笑一声,抬手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江哥,你太老实了!"他指着正在数钱的张胖子说:"管?咋管?你看他那架势,像是怕被抓的样子吗?实话告诉你,连革委会的人都得给他们三分面子!你瞅见没,那胖子腰上别着工作证呢!上头红通通的公章盖着,写得清清楚楚‘国营单位采购专用’。采购员就是专门替单位买东西的。厂里每个月有国家分配的物资,但经常不够吃,所以厂里会派采购员出来‘补充采购’。这些人手里有单位的采购证,连革委会的人都不敢轻易动他们。他要是空着手回去,厂里几百号工人吃不上热乎饭,能不闹到革委会去?”他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末了又补了句,“再说了,好些革委会家属,指不定还托他带过布料呢!” 江奔宇眉头一挑:“革委会的人真会怕他一个采购员?” 孙涛嗤笑一声:“不是怕怕!是不愿意得罪,你说那帮红袖子,罪一个采购员,就相当于得罪了一个厂的几百个工人?你想想,要是革委会的人敢拦张胖子,他回去跟厂里一说,几百号工人没肉吃,第二天就能把革委会的大门给堵了!谁愿意惹这个麻烦?” 江奔宇沉默片刻,目光闪烁。他盯着张胖子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采购员”这个身份,似乎比想象中更有用。 见江奔宇还是沉默不信的样子,孙涛压低声音讲了个故事:"上个月,县里革委会的一个小队长,把纺织厂采购员扣了,结果第二天三百多个工人,拿着碗筷把革委会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革委会管他们的饭。最后不但把人放了,革委会主任还亲自赔礼道歉!" 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张胖子身上。这个采购员正指挥着两个年轻小伙把买好的东西搬上一辆三轮车。 江奔宇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孙涛的话。如果……如果他能想办法弄到一张采购证,是不是也能像张胖子那样,光明正大地买卖物资? "采购员..."他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充满魔力的称谓,一个大胆的想法正在心底悄悄萌芽。也许,在这个看似铁板一块的计划经济体系里,还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缝隙...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小黑板,购物,跟车员 晌午过后,位于县城边缘运输站的林下交易站,喧嚣刚散了几分。 江奔宇的目光被林中角落一块不起眼的小黑板吸引。上面贴满了形形色色的纸条。孙涛正蹲在树根下,拍打着裤腿上的尘土。江奔宇踱步过去,好奇和一丝本能的驱使他开了口。 “孙涛,”他用下巴点了点那黑板方向,“我瞅见他们在上头贴那些纸条,是啥门道?”他压低声音说道。。 孙涛闻声抬头,被透过树枝的阳光晃得眯了下眼,脸上露出一种“你终于问到这个了”的表情,又带着点“这可不是能敞开说”的谨慎。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利落,顺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呃!江哥,你……你看到了?”他下意识地先环视四周,确认最近的人影也在几十步开外,这才凑近江奔宇耳边,将声音压得又低又沉,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啊……就是个黑市勾通消息的黑板,相当于……嗯,交流平台!上头留的东西,有的是求啥玩意儿,有的是有啥好货要出,地址、暗号,都写在那小纸条上咧!” 江奔宇眉头微蹙,似乎明白了,又似乎还有点疑惑。孙涛见状,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关键是……那些紧俏货,十有八九……都是从‘上面’那个渠道流下来的,你……”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给了江奔宇一个“你懂我的意思吧?”的眼神。 “哦!……明白了。”江奔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光。他抬步就要往黑板那边走,“那我过去瞅瞅,你去不?” 孙涛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憨笑:“江哥,我就……就不陪你去了!我得赶趟儿,去那边看看那点子肉去!”他搓着手,语气里透出强烈的渴望,“家里头,肠子都素得打结啰!供销社那点儿票给的分量,还不够塞牙缝儿呢,再不吃点油腥,我嘴巴都要淡出只鸟儿来念叨喽!”话没说完,他脚步已经朝着卖肉摊子的方向挪动了,显然馋虫勾得他心急火燎。 江奔宇独自走到那块黢黑的小黑板前。黑板不大,但上下泾渭分明地贴着两排纸条。下边一行稀稀拉拉,纸条上的字迹也相对潦草朴实,内容一目了然:“求大米50斤,粮票或钱换”、“用布票换花生油”、“求20斤肥肉,现金交易”……尽是些关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营生,带着生活的烟火气和短缺年代的焦虑。 而上边一行,则贴得密密麻麻,纸条的纸张似乎也稍好些,字迹更工整,甚至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精明。上面罗列的都是些让人心动的名字:老红木梳妆台、紫铜烟壶、凤凰牌二八大杠自行车、红灯牌半导体收音机、九寸黑白电视机、上海牌全钢手表、整条的大前门、几瓶压箱底的西凤酒……尽是些眼下凭票也难搞到的“大件儿”和高端玩意儿,透着黑市才有的诱惑力。 江奔宇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纸条中逡巡,最终定格在一张写着“换九成新收音机一台”的纸条上。纸条很简洁,只写了品名和一个看起来像价格的数字组合:“18-300”。他眼神微动,没有多问也没多看别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牢牢将这组数字印入了脑中。 随后,他没在黑板上耽搁太久,而是转身融入了熙攘的人群,在林中各个摊位间挑选着所需。他目标明确,出手也算痛快:挑选了几匹厚实的蓝布和花布,够做衣裳和被面的;割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准备带回去开荤;捡了7条厚实的棉花被胎;买了五个搪瓷盆;最后还扛上了一口沉甸甸的铁锅。这些东西零零碎碎不少,但算下来,确实比供销社那高高的柜台后面贵出不少的价格实惠多了,这真能省下来一点钱。 日头渐渐西斜,约下午2点钟左右,林中集市渐散,人声稀落下来。江奔宇两手提满了被子和铁锅,背上还驮着布袋包裹,走到集市的出口处时,正巧碰上了同样满载而归的孙涛。孙涛手上提溜着用草绳捆好的一吊猪肉,脸上还带着点高兴,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褪去。 “嘿!江哥!好家伙,你这……你这是要搬店回家啊?”孙涛咧嘴笑着,被江奔宇购置物品的数量惊着了,“买这么多布?还买新被子!嚯,连新铁锅都扛上了?好家伙,这分量!”他掂量了下自己手里的猪肉,忽然觉得有点轻飘飘了。 江奔宇脚步未停,示意孙涛跟上一起回程,肩膀微微调整着负重的位置:“嗯,家里人多嘴多。这刚分出来单过,锅碗瓢盆,哪一样都缺,都得添置。票不够,只能在这儿淘点便宜的。” 孙涛跟紧几步,与江奔宇并肩走在回运输站的路上,脚下的树叶被踩得咔咔响。他侧着头,眼中闪动着几分不解和好奇:“哎?江哥,你家里头……他们不知道你这就上运输站来上班了?有工作了,家里人就舍得把你分出来单过?” 江奔宇沉默了片刻,脚下的步子似乎沉了一分,才平静地解释:“呃!不是我。是我一个大哥。”他只说了这简短的几个字,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分家”二字本身,在此时的语境下,似乎已经不需要更多解释,孙涛便大致能联想到其中的些微不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原来是啊!”孙涛恍然大悟,心中那点疑惑瞬间解开。他眨了眨眼,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要紧事,脚步骤然放缓,脸上浮现出郑重其事的表情:“哎,对了江哥!你……你手里头,还有闲钱没有?”他舔了舔嘴唇,问得有些突然。 江奔宇脚步也慢了下来,转头看向孙涛,眉头微扬:“怎么?你有啥看上的东西钱不够了?我这趟……七拼八凑,还剩下一百多块。够不?”他下意识地盘算着口袋里的剩余。 “咳!江哥你误会了!”孙涛连连摆手,脸上带着“不是我的事儿”的神情,接着凑得更近些,眼里放光,“这钱,不是我要用!是给你那分家大哥的,我打听来一个路子——能买个工作岗位的机会!” 江奔宇闻言,脚步彻底停下,侧过身子正对着孙涛,瞳孔猛地一缩:“哦?你有门路?”他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这“买岗位”,在那个年代,可是关系生计甚至改变命运的大事。 孙涛见对方如此关注,更觉自己这消息有价值,连忙详细道来:“是咱们站里的老王头,王叔!他那把老骨头撑不住喽,眼瞅着干不动了,要退下来了!他一退,他那好位子,不就空出来了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仿佛在描述一块等待捡拾的宝贝。 “噢?……具体是个什么岗位?”江奔宇追问,眼神锐利起来。工作的性质,直接关系到它的价值和龙哥他是否合适。 孙涛立刻答道:“跟车保卫员!这活儿说起来不体面,也重要!主要就是跟车押送。等到开车师傅需要休息,尤其跑那没个头的长途夜路,或者车上拉的都是那些金贵得不得了的玩意儿时,保卫员就得支棱起精神,把整个车、整车货都看护得严严实实,眼皮子底下不能离开人!虽说……平时工资定得不算顶高,但这里头……嘿嘿,油水儿和隐形的好处,懂得都懂!”孙涛压低声音,给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脸上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笑容。 江奔宇微微蹙眉,有些诧异:“保卫员?跟车?……咱们站里,还有这个岗位?”他第一天出车,和孙涛搭档,没感觉到有这个角色的存在。 “嗐!当然有啦!”孙涛一拍大腿,“要不你以为我这一天为啥非跟着你跑?那是站里怕你是生瓜蛋子,刚来,不懂路上的规矩,更不懂各个仓库收发货点货的那些弯弯绕绕,所以特意让我带你熟悉流程路线!真要等到你能独当一面了,我就也回去开车了。站里哪还能一个车配俩司机?那不成了吃闲饭嘛!正经都是……”他比划着手势,“一个老把式的司机,配一个年轻的保卫员!” 江奔宇这下完全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一个车就一个司机再加一个跟车保卫员?这是标准配置?” “可不是嘛!站里老师傅都是这么搭班子干的!有经验的老司机带个机灵年轻的保卫员,一路上有个照应,安全!”孙涛肯定地点头。 江奔宇沉吟了几秒,当机立断:“那行!这事儿得抓紧。你这回去了帮我问问王叔,看他那个工作岗位,打算卖个什么价?”他眼神坚定,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替龙哥抓住这个机会。 孙涛一看有戏,精神更足了:“行!包在我身上!不过江哥,兄弟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儿、垫个底,”他表情变得严肃了些,“早个把月,我零碎听到些风声,王叔那会儿是想卖三百块!现在具体啥行情,真吃不准了。你也知道的,咱站里这位置,明面上的工资是不高,可架不住它能捎带点‘私货’,路上还能认识门路,补贴实打实不少!站里惦记这位置的人,怕是不止一个两个了。听说有人早就探过他的口风……估摸着手脚快的,都开始掂量钱袋子了。”他适时地暗示了潜在的竞争。 江奔宇听罢,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透出一股子势在必得的锐气。他直接拍板:“好,知道了。不用管别人出多少!”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你替我带句话给王叔——不管其他人最后开价多少,我这边都愿意比那个最高的价,再多出五十块!” 孙涛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对江奔宇这份毫不犹豫的“豪气”和决心感到震撼与钦佩。“五十块!”他低呼了一声,用力一拍大腿,“行!江哥!有你这句话压箱底儿,我这儿底气可就足得跟灌了二斤老白干似的了!这事儿成算至少高一大截!” 说话间,两人已回到县里运输站大院门口。他们需要拉回三乡镇的货物已经麻利地装满了那辆解放卡车车厢。几个装卸工正在抽着烟歇气儿。 孙涛和江奔宇顾不上歇息,立刻投入到清点工作中。两人配合默契,江奔宇核对着手里长长的货单,一个型号一个数量清晰地报出;孙涛则围着车厢打转,手指点在麻袋或木箱上,大声应和着:“甲字五箱,数目对!”“乙字包二十袋,齐活!”“丙字八卷,没错!”声音在空旷的大院里回荡。运输站负责发货的人在一旁叼着烟卷监看。三方确认无误后,江奔宇拿起挂在车钥匙旁的笔,在几份盖了红戳的发货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手续办妥,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左右了。孙涛拍了拍驾驶室的车门,对江奔宇咧咧嘴:“江哥,走着?” 江奔宇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随手把装满了新购置家当的包袱塞到后面车厢。孙涛则灵活地拉开另一侧副驾驶的门,将自己那吊心满意足的猪肉小心翼翼放好,一屁股坐了进来。 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打破了午后的宁静。解放卡车载着两人和那些货物,朝着三乡镇,稳稳地驶去。 远处连绵的丘陵和稀疏的村落剪影,在车窗框出的视野里缓缓倒退。车厢铁皮在颠簸中微微震响,如同一段充满未知可能性旅程的序章。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6章 孙伟豪的叮嘱 日头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橘红,又渐渐褪为沉郁的紫灰。解放牌CA-10货车的引擎轰鸣着,碾过坑洼不平的马路,卷起一阵干燥的烟尘。驾驶室里,江奔宇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他瞥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已经过了六点。副驾驶座上的孙涛,正兴奋地望着窗外越来越近的三乡镇轮廓。 “唉!无论出了那么多次的车,每次回来都是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多远的路程都觉得一下子就到了,连窗外吹过的风也是香甜的。”孙涛感叹道。 “江哥,”孙涛随后又压低声音,几乎被引擎声盖过,他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驾驶室,仿佛怕有看不见的耳朵,“咱们捎带的那点‘私货’,得提前放置好了。眼瞅着就到站了,万一让站里那帮‘积极分子’瞅见,捅上去,可就不是小事了。这年头,‘潜规则’这仨字,只能烂在肚子里,万万不能摆到台面上。”他的眼神里透着这个年代特有的谨慎。 江奔宇沉默地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后视镜。车窗外,田野里劳作的人们正扛着锄头归家,远处村庄的土坯房升起袅袅炊烟,广播喇叭里隐约传来激昂的革命歌曲,与这黄昏的宁静形成奇异的反差。“嗯,”他声音低沉,带着长途驾驶后的沙哑,“看来得绕个弯子了。先去趟三坡码头,再回站里卸货。”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货车偏离了通往货运站的大路,拐上一条更窄、更颠簸的小道。 “行!”孙涛应道,身体随着车身的摇晃而起伏,眼神里既有对江奔宇决定的信任。 货车在暮色中艰难前行了约莫半个多小时,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鱼腥味。三坡码头在望,这是一个河运小码头,停靠着几艘斑驳的木船和驳船。这里是茶摊的后院,是有两栋带院子的房子,前方屋就是三坡码头旁的茶摊亮着昏黄的煤油灯,在渐浓的夜色中像一颗微弱的星。茶摊招牌上的(茶)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车刚停稳,两个身影便从院子的阴影里站了起来。正是覃龙和何虎。覃龙身材敦实,穿着猪血油污的工装裤,何虎也是一样,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警惕。他们手里端着掉了瓷的搪瓷缸,里面是劣质的粗茶。 “老大?”覃龙的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他走上前,目光扫过驾驶室。 “嗯,东西在后头,帮我搬一下。”江奔宇跳下车,动作麻利地打开货车后厢门。里面除了计划内运输的货物,角落里还藏着几个用麻袋和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他没有多话,和孙涛一起迅速地将这些包裹卸下,搬到茶摊后面一个堆着杂物、相对隐蔽的角落。 “老大放心,搁这儿,丢不了。”何虎低声说,他始终留意着码头上来往的零星人影,特别是那些穿着绿军装或戴着红袖箍的人。 “谢了,龙哥,虎哥。”江奔宇简短地道谢,眼神交汇间传递着无需多言的默契。他重新跳上车,发动引擎,解放牌货车再次轰鸣着驶离了弥漫着水汽和隐秘气息的码头,朝着三乡镇货运站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达货运站时,天已黑透。货运站门口挂着“抓革命,促生产”的褪色标语,在昏黄的电灯泡下显得有些模糊。站里灯火通明,夜班的后勤人员正在忙碌。江奔宇和孙涛配合着站里的后勤人员,在车厢中清点着货物。后勤拿着手电筒和清单,一边核对一边抱怨:“江师傅啊,这趟可够晚的,差点耽误夜班装车。下次可得赶早。” “路上不好走,同志多担待。”江奔宇陪着笑,心里却惦记着刚才码头的事。 货物清点完毕,签好单子,江奔宇刚想和孙涛道别,各自回家。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但依旧整洁的蓝色中山装的身影,夹着一个半旧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从办公楼里踱步出来——正是站长孙伟豪。他像是刚下班,神态自若,目不斜视地从两人面前走过,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东方红》。 然而,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孙伟豪的眼角余光极其隐蔽地、飞快地向江奔宇和孙涛这边扫了一下,眼皮极其轻微地眨动了两下。江奔宇和孙涛心领神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待孙伟豪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家属区的路上,江奔宇和孙涛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收拾好东西,一前一后,间隔着一段距离,慢慢走出了货运站的大门。 他们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沿着镇子外围那条相对僻静、路灯稀疏的老街走了好一段路。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农田的气息和一丝凉意。直到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他们才在一个堆放着废弃砖瓦、几乎被黑暗吞噬的街角拐弯处,看到了倚墙而立的孙伟豪。他指间夹着一支“大前门”香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两人快步走近。 “小江啊,”孙伟豪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夜色中缭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长辈的关切和凝重,“今儿个早上,我拿到运输单子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这么急的加运任务,指名道姓派给你这个新来上班的司机,还偏偏是县里‘宏发’那批货……这背后,怕是有人想给你使绊子啊。要不是我今早才看到单子,按常理,这种急活儿根本轮不到你头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弹了弹烟灰,继续道:“我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水都没敢多喝,就竖着耳朵等县里调度科的电话。要是你们没按时送到,电话早就追过来了,一顿狠批是跑不了的。嘿,结果一个电话也没响。这说明你们按时送到了,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回肚子里一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 “多谢孙叔关心!”江奔宇由衷地说,声音也有些低沉,“我明白,运输司机这抢手职位,尤其是我这种‘插队生’,抢了别人的饭碗,暗地里得罪人是免不了的。”他想起了某些人看他不善的眼神。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孙伟豪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记住,只要工作上不出大纰漏,按规矩办事,谁也明面上动不了你。但是……”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耳语,“小江,叔是过来人,当年也是方向盘上讨生活的。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带’的东西,千万别贪多!‘量’大了,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就不是误会那么简单了,那是要命的‘错误’!这事儿的具体分寸,以后让孙涛慢慢跟你细说。你记着叔这句话就行!”他重重地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那力道里包含着沉甸甸的告诫。 “行了,天不早了,我先回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孙伟豪掐灭烟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快步融入了夜色中,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江哥,”孙涛看着父亲远去的方向,语气有些复杂,“我爸他……话是多了点,但句句都是掏心窝子为你好的。这年头,小心驶得万年船。” “哪里的话!”江奔宇连忙摆手,语气诚恳,“孙叔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等这个月工资发下来,我寻摸点东西,给孙叔送去!现在没发工资,拿钱去买,他肯定不收。” “江哥,真不用!”孙涛拦住他,“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爸那人,你还不清楚?最烦这些虚头巴脑的。好了,天都黑透了,赶紧回吧!明天还得早起出车呢,路上再说!”孙涛推着自行车,准备往家属院的方向走。 “成,那明天见!”江奔宇也往茶摊的方向走去。 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挥手告别。孙涛骑着车,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运输站家属区的小巷里。 刚入夜风更凉了更大了,吹拂着他额前的汗水,也吹动着那些隐藏在黑暗水面下的、尚未可知的波澜。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国营委托店 码头旁茶摊的煤油灯光晕昏黄,只勉强照亮眼前巴掌大的地方,勉强勾勒出何虎的身形。他正蹲在条凳上,捧着一个掉了大块瓷、露出里面黑铁的搪瓷缸子吸溜着茶水,看见江奔宇的身影从街道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钻出来,赶紧放下茶缸站起身,脸上挤出笑容: “老大,你回来了!”声音刻意放得不高,但还是穿透了微凉的河风和几声寥落的水流声。这声“老大”,透着几分惊喜亲近,也有一丝江湖气。 江奔宇扫了一眼茶摊,除何虎外再无他人,眉头微蹙:“龙哥呢?”他的目光投向后院那房子方向。 “在后面呢,”何虎朝身后努努嘴,“正鼓捣那堆玩意儿,绑自行车上,小心着呢。”话刚说完,就听见后院传来金属部件轻微碰撞的细响。 江奔宇点点头,抬脚就想往后院走,脚步才迈出,覃龙的身影就推着他的那辆加重型“永久”二八自行车从后院里出来了。自行车的后座和货架上捆扎着几个沉甸甸的麻袋和包裹,用麻绳勒得紧紧的,车头吊着那个大铁锅。覃龙动作麻利,额上带着薄汗。 “龙哥,”江奔宇抬手示意了一下,“车先放那儿。”他走到覃龙身边,声音压得更低了,目光扫过安静的河面说道,“东西先不急。龙哥,我问你,知道哪儿能弄到不要票的自行车吗?得是那种正路子,但又有门道能搞到的。” 覃龙一听“不要票”,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明白这要求的分量和敏感性。他擦了下汗,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才凑近江奔宇,几乎耳语道:“老大,路子倒是有几条,就是各有各的难处。第一条,是供销社。他们偶尔有些‘残次品’,磕了碰了漆的,这种能拿出来不要票,但价不一定划算,还得看人脸色,什么时候有,没个准儿。”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第二条,就是……黑市。那地方,贵!肯定贵得离谱!而且晃荡在那里的,什么人都有,不太平,风险太大。万一撞上‘打办’的(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或者革委会,人车两空。” “那第三条呢?”江奔宇盯着覃龙,知道重点来了。 覃龙咽了口唾沫,眼睛瞄了下远处镇上依稀的灯火:“第三条,国营委托店。这个最稳妥!”看到江奔宇眼里的疑问,他立刻解释道,“有些人呐,得了些好东西,或者家里有富余的物件,又不想去黑市、鬼市那种地方担惊受怕,怕被当成‘投机倒把’分子。他们就会去找委托店,东西让公家的店里摆着,标好价,合情合理合法地‘转让’。咱们买家出钱,走的是店里的正经手续,开了委托证明的,就跟在供销社买没啥两样!去查也不怕。” 江奔宇听完,眼底掠过一丝精光。在如今这年头,什么都要票证,粮票布票工业券,“凤凰”永久”自行车更是紧俏中的紧俏,有钱没票寸步难行。这委托店的法子,像是密不透风的墙里开了一条缝,既要堵住人的嘴,又要让人能透口气,实在是计划供应下逼出来的小智慧。 “行!那就去这个委托店瞧瞧!”江奔宇当即拍板。他转头对何虎道:“虎子,你在这儿盯着东西,我们很快回来。” 于是,江奔宇和覃龙两人相视点头,随后身影融入了通往三乡镇里街道方向的夜色里。覃龙熟门熟路地在黑黢黢的小巷中领路,脚步利落。 走了大约一刻钟,绕开了最热闹的供销社门口——那里灯火通明,围着一群夜晚捡便宜购物的人影。覃龙领着江奔宇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一扇普通的木门上方,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木质牌子,上面工整地写着五个大字:“国营委托店”。大门全开着,里面透出几缕昏黄的灯光。 一走进去,店里空间不算很大,但靠着墙摆满了玻璃柜台和货架,显得有些挤攘。比江奔宇想象中热闹不少,有七八个顾客在里面走动、观看,大多穿着灰蓝黑色的干部服或工装,也有一两个穿得略微体面的妇女。大家都显得很安静,交谈都压着嗓子,唯恐惊动了什么似的。玻璃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准确地说是“委托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神色平静而略带审视地看着进出的顾客。 货品五花八门。一个柜子里陈列着瓶瓶罐罐、旧钟表、玉牌、小鼻烟壶之类的“古玩”杂项。最吸引眼球的是靠墙几件大件:一台“上海”牌缝纫机外壳锃亮,一台外壳有磕碰但看上去完整的“红灯”牌收音机,甚至角落里还靠着一台九英寸小黑白电视机!这在当时绝对算稀罕物了。还有一些旧家具、樟木箱子之类的大件靠着墙摆放。 江奔宇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些,重点落在了靠门边的一小片区域——那里并排放着六七辆二八自行车。他无心细看其它,今天任务明确。直接走过去,指着一排自行车问站在柜台后的中年男工作人员: “同志,这些自行车,怎么卖?”江奔宇问道,语气维持着一种普通工人询问物品该有的平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位工作人员抬眼看了看江奔宇和身边的覃龙,推了推鼻梁上缠着胶布的眼镜架,没有多余的表情:“哦,自行车啊。同志,价钱不一样,得看新旧程度、牌子。” 他拿起柜台里放着的一本硬皮记事本翻开查看,然后指着一辆车架比较新、油漆磨损不明显的“凤凰”二八加重车型说:“这台八成新的‘凤凰’,委托价是120块。”又指着旁边一辆车胎新一点、但车把电镀层有些失光的“永久”二八加重型:“这台八成新的‘永久’加重车,委托价130块。” 江奔宇微微皱眉,他最需要的是那种能拉重货的纯加重型(例如“永久PA-11”那种带有加重货架的型号),他问道:“同志,有没有‘永久’的纯加重型?”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后座特别粗壮的样式,“就是后座架子特别结实的,能驮东西的那种。” 工作人员又翻了翻本子,摇摇头:“加重型的暂时没有。这些都是单位内部处理流转出来的。好些是干部调动工作调走了,公家配的车带不走,或者家里有车富余的,就委托我们店里处理。您放心,这些二八加重车,本身车架就结实,驮个人载个三百来斤东西,没问题!日常使绝对够用了。我们店里的东西,都经过简单检查的。”他语气平淡,但透着一种公家信誉的保证。在那个年代,国营单位就代表着无言的权威和可信度。 江奔宇思考了一下,目光在两辆“永久”车上流连,心里想着:“这里可能有一辆七成新标价115的,一辆较新的130的”。他转身对覃龙低声快速商议了几句,回头对工作人员说:“那行。就要这辆八成新的‘永久’,还有那边那辆稍旧一点(指七成新标价115的)的‘永久’,两辆一起。” 他顿了一下,试探着问:“同志,两辆一起要了,能给稍微便宜点吗?” 工作人员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也带着点理解:“同志,这个价格,是委托人自己定的,都写在委托单子上,我们一分钱也不能改。我们店呢,是公家单位,不赚差价,只按委托价出售,然后向委托人收取一点点服务手续费。主要是为公家单位和群众服务的。”他摊了摊手,表明自己实在没有议价权限。 “理解理解。”江奔宇痛快地点点头,不再强求。他侧过头,对早就准备好掏出钱的覃龙使了个眼色,简洁地说了声:“龙哥,掏钱。” 覃龙应声上前。他从怀里(或者一个旧的、打着补丁的帆布挎包里)摸出一个用报纸和橡皮筋捆扎得方方正正的纸包。小心翼翼解开橡皮筋,一层一层打开旧报纸,露出一叠厚厚的、新旧不一的纸币。没有“大团结”(十元),基本都是一块、两块、五块的,更多的是毛票和分币。纸票都卷了边角,有的油污发黑,硬币带着体温和摩擦的光亮。覃龙开始一五一十地数着钱,动作刻意放慢,一边数还一边小声念叨核对:“五块……两块……一块五……三毛……五个二分……”他故意弄掉了一张两毛的纸票,又弯腰去捡,脸上带着一种长期积攒了零钱终于凑够数目的激动和满足感,甚至有一丝笨拙。 这个举动让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几位顾客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看着那堆零碎的钱币和覃龙那朴实得甚至有些“土气”的举动,人们脸上的戒备和审视似乎松动了一些,甚至有人露出不易察觉的同情或理解的表情。在那个年代,普通人省吃俭用多年,东拼西凑只为买一辆凭票供应的自行车,实在太常见了。 好不容易数够了两辆车的总价245元,覃龙把钱整整齐齐地码在柜台的玻璃台面上。 工作人员接过钱,开始清点、复核,动作熟练而仔细。点完无误后,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叠空白的“委托货物售出证明”。这是一种特制的三联单据:白色存根联留在店里,黄色给顾客作为购买凭证,红色的由工作人员留存记账联。他拿出印泥盒,示意江奔宇签收确认。江奔宇签下覃龙和何虎的名字后,工作人员开始填写购车人信息、车架号(他用粉笔抄下)、型号、委托号、成交金额等。每一栏都填得一丝不苟,盖上委托店的蓝色公章(蘸印泥时发出轻微的“噗”声),又拿出复写纸垫上,把黄色的凭证联撕下来递给覃龙。 “同志,这证明您可收好,如果不见了也可以过来我们这里查看。”工作人员郑重地将黄票交给覃龙。在那个没有发票概念、一切交易凭据都可被视为“证据”的年代,这张盖着公章的委托证明,就是这两辆自行车的“合法身份证”,证明来源清晰。 “放心同志!太谢谢了!”覃龙如获至宝般接过那张薄薄的黄纸,对折好,小心地塞进贴身的内兜里,还拍了拍。脸上是终于完成一件大事的喜悦。 手续全部办妥。两人和工作人员道别后,一左一右推出了崭新的二手自行车——那辆八成新的“永久”由江奔宇推着,稍旧的归覃龙。出了委托店的门,凉飕飕的夜风立刻包围了他们。路灯昏黄的光线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和自行车的影子。 “走!”江奔宇低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办成一件难事的轻松和急切。两人跨上自行车,脚踏板踩下,链条哗啦啦地轻响起来。车轮滚过坑洼不平的路面,载着人,也载着夜色和几分谨慎的满足感,加速朝着何虎等候的茶摊过去。 随后三人汇合后,不管在那里东摸一摸,西摸一摸激动万分何虎,便向黑暗笼罩下的古乡村庄方向骑去。 三辆自行车在近路小道上行驶,轮胎碾过小石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需要在更深的夜幕降临前,赶回家。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牛棚房的晚餐 夜色如墨,将简陋的牛棚房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窗户缝隙里透出的昏黄煤油灯光,以及烟囱里冒出的带着柴火和肉香的炊烟,昭示着这里的人气。 当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骑着三辆崭新的二手“永久”二八自行车,吱呀作响地碾过村口坑洼的土路,最终停在牛棚房前那片夯实的泥地上时,已是晚上七点半光景。 车刚停稳,牛棚房那扇吱嘎作响的木门就被推开了。许琪和秦嫣凤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被屋内的灯光勾勒出温暖的轮廓。两人脸上都带着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可算回来了!”秦嫣凤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他快步上前,帮着江奔宇稳住车把。许琪则走到覃龙和何虎身边,伸手去接他们车后架上捆扎得严严实实的麻袋包裹——那里面的“成果”,也是他们生活的指望。 “嫂子,小心,沉!”何虎憨厚地提醒着,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包裹卸下来递给许琪。 就在这时,七个小脑袋像雨后春笋般从门后、窗台下冒了出来,是覃龙两个妹妹和秦嫣凤的五个弟弟。他们白天在村里到处奔跑玩耍,自然能明白一些东西,此刻看到院子里停着的两辆崭新锃亮的自行车,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下,那点磨损几乎可以忽略,,眼睛瞬间亮得像夜空里的星星。 “哇!自行车!又多两辆!”一个半大小子忍不住欢呼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嘘——小点声!”秦嫣凤赶紧压低声音制止,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孩子们立刻噤声,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像一群小麻雀般围拢过来,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冰凉的车把、光滑的车座、结实的后货架,这里蹭蹭,那里摸摸,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这玩意儿在村里可是稀罕物,谁家要是有一辆,那绝对是村里的焦点。现在一下子来了三辆,就停在自家牛棚前,怎能不激动? “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先进屋吃饭!”秦嫣凤招呼着,又对江奔宇三人道,“小宇,龙哥,虎哥,都辛苦了,赶紧洗把手,饭菜都温在锅里呢。” “辛苦弟媳(嫂子)了!”覃龙和何虎异口同声地道谢,语气真诚。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能有一口热乎饭等着,就是最大的温暖。 众人进了屋。牛棚房经过改造,中间用土坯隔开,前面算是堂屋兼厨房,后面住人。堂屋中央摆着一张老旧但擦得干净的八仙桌,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火苗跳跃着,将人影投在糊着旧报纸的土墙上,晃动着,放大着。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黄豆炖猪肉,油汪汪的汤汁里,肥瘦相间的肉块和饱满的黄豆清晰可见,浓郁的肉香霸道地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旁边是一大碗清炒的时令青菜,绿油油的,看着就清爽。还有一些杂粮和一盆稠白飘着米花的白粥。 “你俩也真是,干嘛非要等我们回来。”江奔宇看着桌上的菜,特别是那盆分量十足的肉,眉头舒展开来,语气带着点责备,但更多的是满意,“这就对了嘛!肉就得这么放开了炖,吃个够!别舍不得,身体是本钱。”他边说边拿起一个面饼,掰开,先递给那群孩子。 “小宇,不用理会他们,你们还没回来时,已经让他们吃过了,现在是看着热闹凑过来看的。”许琪笑着说道。 秦嫣凤正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给他们洗手,闻言没好气地白了江奔宇一眼,笑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这年头,还有谁家能像我们这样‘败家’的吃法?顿顿见荤腥,不是炖肉就是炒肉,要么就是煮肉汤!锅里更是大米饭和白粥,一顿饭等于别人一天的口粮,知道的我们是打猎换点辛苦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开肉铺的呢!这事要是传出去,指不定招来多少红眼病!”她的话半是嗔怪半是担忧,却也透着一丝当家主妇的精明——这肉,是他们用命打猎换来的,吃进肚子才踏实。 江奔宇嘿嘿一笑,没接话茬,只是招呼道:“呃!快吃吧!边吃边聊,肚子都饿扁了。”他率先夹起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咀嚼起来。油脂的香气瞬间在口腔里炸开,驱散了夜晚的凉气。 许琪也坐了下来,目光却落在门边靠着的两辆自行车上,眉头微蹙:“小宇,本来昨天开回来一辆自行车都让村里议论纷纷,这……又多了两辆自行车,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自行车是大件货奢侈品,尤其是在这偏僻的海边乡村。 “买的呗!”覃龙嘴里塞满了面饼和肉,含糊不清地答道,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买的?”许琪追问,眼神在江奔宇和覃龙之间逡巡,“今天卖猪肉的钱?”她记得他们这次带出去的野猪肉分量不轻。 “嗯!”覃龙用力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 许琪的目光转向江奔宇:“小宇,这又是你的主意吧?”他了解江奔宇,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但有时也过于大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奔宇放下筷子,端起粗瓷碗喝了口白粥,才慢悠悠地说:“嗯,是我的主意。买自行车是好事。有了这铁家伙,去镇上办事就方便多了,不用再靠两条腿或者蹭生产队的牛车。四十分钟就能到,省时省力。以后要去买点啥,都方便。”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提高效率。” “道理是这个道理,”许琪的担忧并未完全消除,“可你不怕明天天一亮,村里再次炸锅了?两辆新车,太扎眼了!那些嚼舌根的,还有那些……”他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指的是那些戴着红袖章、眼睛总盯着别人家的人。 一直埋头干饭的何虎猛地抬起头,腮帮子还鼓鼓的,瓮声瓮气地说:“怕什么?嫂子!我们手续齐全!有委托店开的证明,白纸黑字盖着公家的红章!再说,这钱来路也正,是咱们辛辛苦苦上山打野猪,卖给国家肉联厂换来的血汗钱!干干净净!今晚回来路上,不是也遇到查夜的红袖章了吗?我们把证明一亮,他们屁都没放一个!他们要是眼红,有本事自己也上山打野猪去啊!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何虎的话糙理不糙,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底气。 许琪听了,紧绷的神色稍缓,点了点头:“有证明就好……有证明就好……”在这个年代,一张盖着公章的纸,有时候比金子还管用。 饭桌上的气氛轻松了一些。江奔宇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覃龙说:“对了,龙哥,有个事跟你提一嘴。我托人帮你问了个跟车员的工作,在镇上运输站。” “跟车员?”覃龙一愣,放下了筷子,眼睛亮了起来,“老大,啥是跟车员?” 旁边的何虎也好奇地抬起头,嘴里还嚼着菜:“是啊老大,跟车员是干啥的?跟车跑运输?” 江奔宇解释道:“嗯,差不多。就是跟着跑长途的货车,路上看着点货物,防备个扒手什么的。反正师傅开车累了停车休息,你就负责守护车和货物安全。工资嘛,明面上可能不高,比在村里挣工分强不了太多,但是……”他压低了些声音,“我们救的那个人-孙涛说了,这活儿有‘隐藏福利’。跑长途,能捎带点东西,路上吃饭住宿都有补助,油水足。而且,成了运输队的人,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何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嗨!这不就跟以前镖局的趟子手,现在的安保差不多嘛!” “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江奔宇点头,“不过这事我刚托人开始运作,还没完全落实,只是先跟你通个气,让你心里有个数。” 许琪在一旁听着,眉头又微微皱起:“这……运作这种事,得花不少钱吧?”他知道现在想弄个正式工作有多难,尤其是这种带点油水的岗位。 江奔宇夹了一筷子青菜,语气平淡:“还不知道具体要多少,先搞到手再说。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对面的何虎。 何虎正听得一脸羡慕,眼神里充满了对覃龙能跳出农门的向往。江奔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虎子,别眼馋。等你啥时候讨上媳妇,成了家,我也给你想办法弄个差不多的活儿!前提是,你得先结婚!”他知道何虎家里穷,家里父母又是个老实疙瘩,找对象一直是老大难,哪怕上次给三百块下订金。 何虎脸上的羡慕笑容瞬间僵住,随即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他低下头,用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窝头,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刚才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被戳中痛处的窘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估计想起了上次的事情,隔壁莫依大队的黄家姑娘,又飞快地低下头,耳根子有点发红。 饭桌上安静了片刻,只剩下咀嚼声和煤油灯芯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 屋外,夜风掠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更衬得屋内这方小天地里,肉香弥漫,灯火昏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也交织着生活的希望、现实的窘迫和那个特殊年代里小心翼翼的生存智慧。 江奔宇端起碗,喝光了最后一口粥,目光扫过围坐的众人,最后落在跳跃的灯火上,眼神深邃,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筹谋,掩盖真相 昏黄的煤油灯下,墙壁上映着几道模糊而晃动的人影。晚饭的肉香尚未完全散去,江奔宇、覃龙、何虎三人围坐在八仙桌旁,秦嫣凤带着孩子们去了里屋,许琪则在角落里默默地缝着衣服,耳朵却支棱着。 江奔宇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龙哥,虎哥,明天你们俩带家伙进山,走一趟。”他顿了顿,目光在覃龙和何虎脸上扫过,“记得叫上村里几个年轻后生,比如柱子、二狗他们几个手脚勤快、看着还实诚的,人多力量也大。” “成,老大!”何虎立刻应道,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进山打猎对他来说,既是生计,也带着点冒险的乐趣。 覃龙则沉稳地点点头,只有他明白江奔宇的用意不仅仅在于猎物。 江奔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像是在耳语,透着极端的谨慎:“关键有两点:第一,龙哥把我那把自动气枪藏好! 进山后分开行动,走到山根子底下,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万万不能让那些村里人看见! 这玩意儿尽量不要给他们看见,村里有些人都知道我们有,可知道和看见是两码事。看到是火铳、洋枪、土枪还好说,但难保不被人偷偷打小报告,说我们藏匿管制武器,那就是捅破了天的大祸!”他那句“知道和看见是两码事”说得异常清晰,目光锐利如刀,让覃龙和何虎心头都凛了一下。这年头,“枪”这个字眼本身就带着危险的气息。 “老大,我们不是有猎枪证吗?”何虎问道。 “对了!不能透露我们有猎枪证这事。”江奔宇嘿嘿一笑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何虎疑惑地问道。 “老大,你是要挖坑的吧??还有放心!那些规矩我懂。”覃龙低声道,他在民兵队里混迹多年,自然明白这其中凶险,在七十年代年的乡下,没有猎枪证,私藏猎枪是严重的政治错误,被有心人抓住辫子,后果不堪设想。江奔宇的提醒切中要害。 “第二点,利用那个什么……‘大嘴巴’!”江奔宇看向何虎,有些想不起来是谁就拉长着声音说道。。 “老大!是李大嘴巴!李大嘴!”何虎抢着回答,脸上带着一丝憨笑,“村东头那个,特能咧咧那个!” “对!务必把他给我叫上!”江奔宇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语气不容置疑,“人越多越好,但李大嘴巴,是关键!” 覃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老大,这是为何?李大嘴巴那人的嘴,比裤腰带还松,逮着点事儿能给你吹到十里八乡去,带他进山,岂不是……” “正因为他的嘴比裤腰带还松!”江奔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洞悉人性的狡黠和无奈,“龙哥,这年头,啥事儿都得讲究个‘根据’!天上不会掉馅饼,平白无故家里多两辆自行车,顿顿能吃上肉?哪有这样的好事?红袖章天天瞪大眼睛盯着呢!” 他端起粗瓷碗,喝了口凉掉的白粥,润了润嗓子,继续剖析道:“我们把好处分出去,带上村里人进山,让大伙儿‘亲眼’看着我们怎么‘辛苦’打猎,哪怕是他们远远看着喊两声,再让他们分点猎物,得了实惠,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证’!没人会说我们钱来路不正,是他们自己眼红,也只能怪自个儿没本事进山打猎!”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覃龙:“特别是李大嘴巴!他在场,就等于全公社的人都‘在场’!他那个‘高音喇叭’,不用我们自己宣传,不出三天,十里八乡都会知道,咱们几个,是打猎的好把式!是靠实实在在的辛苦和本事吃饭的人!肉是哪来的?山里打的!钱哪来的?肉卖肉联厂给的!明明白白!到时候,谁再怀疑我们,那就是跟‘广大社员群众的认知’过不去!堵他们的嘴,比我们自己辩解一万句都管用!这叫花小钱(分点肉),办大事(洗清嫌疑,建立‘人设’),懂了吗?” 覃龙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脸上露出由衷的佩服:“老大,高明!这下我全明白了!有李大嘴巴那家伙在,想低调都难!这浑水,让他搅得越浑,对我们反而越清!” 何虎拍着胸脯保证:“老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李大嘴巴,把老大的意思‘好好’跟他说!保管让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让他吹!往大了吹!我们打了一头200斤野猪,让他得说成400斤!”何虎傻笑中透着一股子笃定,知道这事只有交给李大嘴巴才最“保险”。 “嗯!”江奔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向何虎,语气变得关切,“虎子,再打猎,眼睛放亮点,记得多找着那些山里的草药材!田七、鸡血藤,天星根,山姜子、天麻、金银花藤根这些值钱的,遇着了就采!别光顾着搜索猎物。” 何虎用力点头:“记着呢,老大!入秋了,这次进山,肯定好好找!” 江奔宇看着他,提点道:“这趟换回来的钱,是给你修房子用的,毕竟过了年人家女方要过来你家看看的!这是正事。你跟家里都说清楚了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何虎挠挠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分得清!老大放心!我家就我一个顶梁柱,俩妹妹都还小,以后出门子了也用不着分家产啥的。没那些扯皮拉筋的糟心事!”他的话语间透着一种作为家中唯一男丁的责任感和一点小小的自豪。 “那就好。”江奔宇沉吟了一下,“你是想翻新老房子?还是推倒重盖个新的?” 何虎闻言,刚才的兴奋劲儿消退了不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桌面:“老大,新建……得花好多钱呢。要不,还是修修补补算了,便宜点,能住就行……”他家的老房子低矮潮湿,墙壁都有些风化,但一想到全新的房子要的巨额开销,这个朴实的汉子下意识地退缩了。 “具体说说看。”江奔宇看着何虎,想了解他的真实想法和承受能力,“先不管钱,说说新建大概要多少钱?像哪种房子的新建法?” 一直旁听的覃龙,此时接过了话头:“老大,虎子,我来给合计合计。”他放下手中的碗,掰着手指头算起来: “像咱们村普遍的土坯房。墙用湿黄泥加稻草打成土坯,自己干或者请几个帮工管饭就成。梁和椽子用后山砍下来的杉木或者松木,大队允许的话,不用花钱,就是力气活。门窗找村里的老木匠用点旧木料打,给点工钱或者送点肉就行。”覃龙对这些流程门清。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最费钱的就是瓦片!现在供销社卖的红陶小瓦(俗称布瓦),一片得毛一毛钱!一间房子屋顶得铺多少片?稍微大点的三间房,至少得三四千片瓦!这就是一笔大钱!要是实在凑不齐瓦钱,那就只能像咱们村后来给逃荒来的人搭的那几间一样……” 覃龙叹了口气:“屋顶用细木头或竹片密密麻麻铺紧实了,再糊上厚厚几层湿粘土,抹平压实,最后铺上厚厚的茅草。这倒是能顶个几年,省钱!材料就木头、粘土、茅草,都是地里现成的。算下来,管几个会泥瓦活的帮工几顿饭,再搭点烟酒人情,有个几十块钱就能把房顶整起来。缺点嘛,几年就得更换,怕大雨,老鼠爱打洞,茅草隔三差五还得换,麻烦!但这年头,能有个不漏雨的窝就……” 江奔宇打断他,直接问:“那盖砖瓦房呢?青砖灰瓦的那种?” 覃龙闻言,咂巴了一下嘴,摇头道:“唉哟!老大,那可是金贵房子!咱们公社有点家底才能有那标准。青砖,现在公家调拨价好像是五分钱一块?就那还限购,得大队开证明。黏土烧的小瓦片,一片也得八九分钱往上!咱们这种乡下想买,没门路没指标很难弄到。盖个三间正经坐北朝南、有堂屋有卧房带小厨房的砖瓦套房,光砖瓦钱就得四五百块打不住!再加上木料(好点的要买)、人工钱、请人吃饭的开销……少说五百,往精细了弄,六百都打不住!就这,还不一定能批下来宅基地。” 江奔宇心里有数了,追问道:“那一厅四房,盖两层那种呢?”他问得具体,似乎不只是为虎子考虑。 “嗬!那可了不得!地主老财的做派了!”覃龙连连摆手,声音都高了几分,引来许琪从角落投来的关切目光,“老大,那种楼房,咱们这想都不敢想!两层楼,地基就不一样,砖瓦用量加倍!柱子、楼板都得用上好的料,人工更复杂。没一千块钱,绝对下不来!还得是有工作岗位的家庭才敢这么建,咱们普通社员……啧啧,太扎眼!钱的问题解释不清楚,批都批不下来,准得被人说成是资本主义尾巴!”覃龙的话透着一股现实的无奈和对政治的敬畏。 “手续呢?”江奔宇更关心流程壁垒。 覃龙伸出两根手指:“就两大手续,缺一不可!第一,得向生产队打报告申请,队长签字,大队书记点头;第二,最重要的一步,张榜公示!把你家要在哪儿建、建多大、咋建,白纸黑字贴在大队部的告示栏上!让全村老少都看清楚、提意见!没大毛病才能动工。这公示期,就是关键!多少打报告的就卡在这一关上。”在那个年代,建房不仅是家庭行为,更是涉及集体资源分配的政治行为。 “那盖起来要多久?”江奔宇问工期。 “快不了!”覃龙实话实说,“土坯房,凑够人手、材料也得个把月。要是砖瓦房,等材料就得等,找好匠人也得排队。再加上农忙时都得搁置。从挖地基到住进去,再怎么赶,也得三四个月!这还得天公作美,别老下雨。”盖房在那个年代,不仅花钱,更要搭进去大量的时间和人情。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的噼啪声。江奔宇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那微弱的灯火上,仿佛那里映照着整个家当的未来。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嗯……清楚了。知道了轻重缓急就好。有了这个盖房子的目标,”他顿了一顿,仿佛把“盖房子”三个字的分量又掂量了一次,“大家伙儿心里就有了奔头。好好干进山打猎,用这些东西来掩盖,不然那些建房钱解释不清楚。!” 灯光摇曳,照亮着每一张或期待、或忧虑、或朴实的面孔。覃龙重重地点了头,何虎紧握着拳头,许琪也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望了过来。 有目标,已经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在他们心中点燃了。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孙涛教的“保命”技巧 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薄雾还慵懒地缠绕在村庄的土坯房顶和光秃秃的树梢间。沉寂的村子被一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惊醒。 江奔宇矫健地跨上那辆锃亮的“永久”二八大杠,轮胎碾过挂着晨露的土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打破了乡村清晨特有的宁静。 他今天特意比平时早起了半个钟头。村里已经有勤快的村民扛着锄头、挑着水桶出门了。看到江奔宇骑着车从村道驶过,熟识的村民都停下脚步,脸上堆起朴实的笑容。 “小江,这么早去哪啊?”扛着锄头的李老汉招呼道,眼神忍不住在那闪亮的车把和后座上溜了一圈。 “江知青,吃了吗?”刚打水回来的何大娘也笑着问,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李叔,何婶!早!去站里出车!”江奔宇单脚点地,稍稍减速,高声回应着,脸上带着一种被认可的温和笑容,朝他们挥挥手。阳光下,那崭新的自行车车圈反射出耀眼的光斑。 车轮重新滚动,轻盈地驶离。身后,村民们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却仿佛被焊在了那渐行渐远的自行车背影上。羡慕、惊叹、还有一丝“人家真有本事”的感慨,交织在那些早起的脸上。 在这个连“凤凰”、“永久”车票都一票难求的70年代,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就是身份和能力最直观的象征,要不是很多人舍不得买加重型的自行车,江奔宇现在骑的自行车,他还真买不到。印象中前些天还一穷二白的江知青,如今不仅娶了老婆,又骑上崭新洋车的人物了,这份冲击力,让他在村民心中的位置悄然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以前懒汉的形象。 地里干活的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八卦。 “人家江知青才不懒呢!,最起码没看到到村上借粮。” “听说村医何叔就招呼他吃个早餐,人家立马去海边摸了两条大鱼过去,现在村里的年轻人还想学江知青那一手下海摸鱼的本事呢。” “前几天人家进山打猎,又搞死三头野猪!还分了一大块给村医何叔那里。” “真的是,谁帮助过他,人家心里清楚呢!这才叫有恩必报。有些人分了家,进山里逮得得野鸡,也不见得给他们的父母吃!” … 江奔宇一路紧蹬慢赶,将乡村的泥泞和炊烟甩在身后。当高悬着褪色“抓革命、促生产”标语的三乡镇运输站那灰色的大门遥遥在望时,时间还算早,约莫七点刚过。站里比较安静,只有几个值班的工人和门卫李大爷在走动。李大爷正抱着个大搪瓷缸,坐在门卫室门口的小板凳上,白粥就着咸菜。 “李大爷,早啊!”江奔宇下车,熟练地支好车梯子,把自行车锁在旁边专为工友设的简陋停车棚柱子上。 “哟!小江!新车可真亮堂!”李大爷眼睛一亮,咽下嘴里的白粥,站起来啧啧称赞,“行啊小子,这么快就配上‘铁驴’了!快进来坐会儿?” 他热情地招呼江奔宇进他那小小的门卫室。 江奔宇笑着婉拒:“不了李大爷,站这儿透透气,您吃您的。”他靠在门框边,就着清晨的凉意和晨光,跟李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话题自然绕着那辆新车,也聊点站里的闲话,比如昨晚谁打呼噜太响,谁又被老婆骂了。在70年代的国营单位,门卫往往是信息枢纽,这种人情的润滑让略显死板的环境多了几分温度。 正聊着,一辆飞鸽自行车“叮铃铃”响着冲进了运输站大院,骑车的正是满头是汗的孙涛。 “江哥!”孙涛猛捏闸刹停,一脚撑地,诧异地打量着已经在门口优哉游哉的江奔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他可是知道江奔宇住村里,路途不近。 江奔宇笑着掸了掸裤腿上蹭的灰:“昨晚睡得早,起来没啥事,就早点蹬过来了。免得又像昨天那样紧赶慢赶的,怕再迟到嘛。”语气里透着点新人的谨慎。 “哎呀我的哥!”孙涛闻言大笑,推着车也停到棚子里,边锁车边说,“真不用那么紧张兮兮的!除非遇着特殊任务,比如刚过去那会儿抢运公粮,忙得人仰马翻,恨不得一天跑八趟。平常日子,咱这活儿清闲着呢!基本上两三天才出一趟车。只要手头没任务,你晚点来,在调度室门口下盘棋都没人说啥!只有紧急调度才需要随叫随到。” “哦!这样啊!”江奔宇恍然大悟,心里一松,紧绷的弦也跟着放下不少。他这才明白国营单位工作的节奏,并非全是想象中的紧张匆忙。 “走吧江哥!正好今儿个早,带你把流程彻底过一遍,省得你心里没底。边走边聊!”孙涛热情地招呼着,两人并肩走进运输站大院。停车区,停着八九辆绿皮的“解放”CA10B大卡车,地上散落着些油污和麻绳。 孙涛领着江奔宇径直来到调度室门口。只见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用木框镶起来的水泥黑板。黑板上用红色和白色的粉笔,工整地画着表格,填满了密密麻麻的信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瞧见没?江哥,以后这就是你的‘圣旨榜’!”孙涛指着黑板,煞有介事地说,“每天来站里,第一件事,先到这黑板前来‘觐见’!”他开了句玩笑,随即正色讲解起来,“站里调度员每天一大早,都会把当天的出车计划写在这上面。你看,表格清清楚楚写着:车号、司机的名字(就是你啦)、目的地、需要送达的大致时间。你找到自己的名字、车号和目的地,记住就成了!” 他凑近黑板,指着其中一行:“看,比如今天:江奔宇,7号车,平县,16时前送达。记下了吧?然后你拿着这信息,转身往这边走,” 孙涛转身指向几步开外的一个小窗口,窗口上挂着“调度业务”的牌子。 “喏,就这窗口。你要报上你的名字、车号、目的地。”孙涛边演示边讲。江奔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口里面坐着个穿着蓝工装、表情严肃的中年女调度员。 “然后里面这位刘调度,就会根据你报的信息,找出对应的调度三联单(货单)、路单(注明路线及关卡通行信息)和车钥匙交给你。”孙涛压低了些声音,神情变得极其严肃和认真,几乎在传授“保命诀窍”,“江哥,这是第一道关,也是别人最容易给你‘下料’的地方!拿到这些单子,别的都不用细看,哪怕上面画了朵花儿你都甭管!你就给我死死盯住这最关键的一项:看装货单上这几个位置有没有签字盖章!” 他用手指在虚空中比划出几个关键位置:“货物总件数:得有数字,旁边有装车小队的队长签名!” “清点人:现场点数的人签名!” “核实人:核对数量是否一致的人签名!” “验收人:代表运输站接收这批货的人签名!” “这四个签名,一个都不能少!缺一个空儿,这车你打死都不能开!”孙涛眼神锐利,“有人想整你,可能故意漏掉某个环节没签,或者找个临时工签个假名。只要你没看清开了车,路上或者到地方少了一根针,这黑锅你就背定了!有理都说不清!” 江奔宇心中凛然,后背仿佛起了一层白毛汗。在那个讲究阶级斗争、做事需要极其谨慎的年代,这种细节上的陷阱确实防不胜防。他用力点头,把这个教训深深刻进脑子里:“受教了!涛子,这真是保命的真经!” 孙涛见他记在心上,才缓和了神色,继续流程:“记好车牌、任务、检查完签名齐全,跟我来领车。” 二人离开窗口,走向停放大卡车的场地。孙涛准确地把江奔宇带到一辆编号为“07”、墨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前。车头方正敦实,车身蒙着一层薄灰。孙涛没有去看驾驶室,而是直接走到车尾巨大的后厢板前。 他指着车厢门合缝处贴着的一张封条,封条上盖着运输站的圆形公章(字迹模糊,但红色印泥清晰),封条完好无损。“江哥,看这儿!封条!这也是死规矩。车开拔前,你绝不能手贱去碰它、撕它、弄破它!” “那要是出站以后,路不好走或者刮大风、下大雨,它自己烂了呢?”江奔宇想到颠簸的路况,问出疑问。 “没关系!”孙涛摆摆手,十分笃定地说,“封条这玩意儿,就是出咱们运输站大门那一下检查用的!守大门的检查员,就认这个封条完好无损,跟你手上盖了章的调度单一对,他就放行!证明这货从站里出去的时候是‘原封没动’的。至于路上它自己破了自己掉?无所谓!送到目的地后,人家收货单位压根不会信你这封条,更不会看它破没破!他们得自己开封门,重新对照货单一五一十清点一遍才算数!所以,路上只要不是咱们成心撕的,都不用担心!” “明白了!流程清楚了!”江奔宇这下彻底了然,心头的一块大石落地。这套流程严谨、周密,处处体现着计划经济和国营单位特有的谨慎与刻板,却也最大限度地划分了责任,保护了个体司机。 “流程明白就妥了!走,趁还有点时间,”孙涛拍拍江奔宇的肩膀,脸上露出亲热的笑容,“去食堂对付一口!今天跑的是平县,这路可不近!一来一回少说也得折腾一天!得把肚子填饱喽,路上可没热乎饭吃!记得带上饭盒,看看食堂早上有啥剩的咸菜馒头没!自己带了,也去搂一点,放车上。” 两人转身,说笑着朝飘出饭食香气的食堂方向走去。晨曦洒在他们年轻的肩膀上,新的一天运输任务,就在这国营单位特有的严谨流程和带着时代印记的生活气息。解放牌卡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它的驭手,将要穿过布满高音喇叭和革命标语的田野与公路。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进山 这边覃龙和何虎来到以前夜巡海岸线做早餐的那个山沟。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像一层灰白的纱帐,低低地笼罩在山脚下茂密的林缘。覃龙裹紧了他的旧褂子,背上EM45B - 1型半自动气步枪和必要的干粮水壶已经整装待发。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何虎说道: “虎子,子豪那边,都通知到位了?人手、家伙、接应的点,都没落下吧?”张子豪是他们在山里另一个方向的帮手,也是整个计划中关键的后援。覃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何虎拍了拍胸脯,发出沉闷的响声:“龙哥,放一百个心!老大要我们进山打猎时,我就去他家了,和他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张子豪他们应得干脆着!” 覃龙点点头,目光投向通往村里的那条蜿蜒小路,清晨的静谧中已经隐约有人声传来:“村里召集的人呢?都安排妥了?”他指的是那些被“选召”进山充当“人证”的青壮。 “龙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何虎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他指了指雾气深处,“听这动静?我估摸着,他们也该准备到了!” 话音刚落,小路那头就开始影影绰绰地冒出人影。十几个穿着破旧补丁衣裳、脚踩露趾布鞋或破胶鞋的年轻人,扛着锄头、扁担、还有瘪瘪的空麻袋,互相推搡着、说笑着,带着乡下青年特有的散漫和亢奋,汇聚到了山脚下。何虎赶紧迎了上去。 “好了,虎子,”覃龙见状,心中盘算无误,他最后叮嘱道,“一切按老大的章程办。昨晚临睡前,老大反反复复念道的那几样值钱的草药材名字(田七、天麻、穿山龙,山姜子,土茯苓),你记牢实了没?关键是,采药比打野物更稳!猎物不一定遇到,采药就一定有,这事你上心点,特别是这事还关系到给你建那屋子的钱!” 何虎用力点头,眼神认真:“龙哥,我都记下了!我那建房是小事,绝对耽误不了老大的正事儿!放心吧!” “好小子!你明白就好!”覃龙露出赞赏的神色,不再多言,他利落地背好装备,最后交代,“一会你们往那个…,我们以前巡逻海岸线煮早餐的那个山谷里面走,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上。看我留在路上的标记!”他指了指山道上一些不起眼的痕迹——折断的带叶枝条指向特定方向,或者石头下的新鲜土印,“别跟丢了,更别瞎闯!山里遇到野猪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别忘了上次老大还遇到狼群呢!”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何虎从村里借来的,黝黑粗苯、一看就有些年头的土铳上,语气陡然加重了几分:“家伙都带上!进了深山窝子,听到山鸡扑棱或者老鸹嘎嘎乱叫还不怕人,那就留神,可能有大牲口在附近!虽然这老土的玩意儿,崩个野鸡飞鸟还凑合,对付红眼野猪跟挠痒痒差不多,除非打它眼睛等弱点,但也总比赤手空拳让人家拱了强!记住,到了山谷底,特别有水源的地方,提前立刻装铁砂弹!” “龙哥,放心吧!你打头阵的,我跟在后面走的!”何虎拍了拍腰间挂着的一个塞满铁砂和火药的布囊,脸上是混不吝的笃定,“我这耳朵,比兔子的还灵!枪声一响,隔着二里地我也听得出是你放的!你一响家伙,我立马领人往你那边靠!绝不扰你事儿!咱们两头堵!” 覃龙看了何虎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便像一头熟悉山林的豹子,几步就窜上了陡峭的山林,身影迅速被浓密的树林和尚未散尽的雾气吞没。 覃龙刚消失不久,村里的年轻人们就到了,随后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兴奋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 何虎清了清嗓子,拿出点“领队”的架势,目光扫过这些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们。这些外号,是乡村少年们互相起的“雅号”,每一个背后都有一段或窘迫或好笑的故事。何虎的嗓门在清晨的山林边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乡土幽默感: “听着!人都到齐了?海拍!一柴!洪潮!扭海!糖果头!气功!鸡公头!阿Q!萝卜屁!大头灯!老鼠炎!大绵头!二照!皇上!五弟!金养!三照!咖啡!猪郎二!还有我们的大喇叭——李大嘴!李大嘴你在哪?!给我吱一声!”他特别高声点了李大嘴的名字,引来一阵哄笑。 “在呢!在呢!虎子兄弟,嗓门小点,小心以后耳朵被你媳妇揪呢!”李大嘴嬉皮笑脸地从人堆里挤出来,他长得尖嘴猴腮,却天生一副大嗓门。 何虎正色道:“大伙儿心里都有谱了吧?今儿咱们结伙进山!明面儿上,帮覃龙哥、江奔宇哥壮壮声势,进山搞点荤腥(主要是野鸡飞鸟这些),给家里开开油水!暗地里,眼睛给我放亮点!看见那崖坡底下、大树根旁边不起眼的药材,藤呀、草呀、杆呀,凡是何虎我指给你们的,麻溜地给我挖下来,装麻袋里!听清楚了吗?那可是宝贝!” “阿虎哥,放心!薅草药嘛,锄头就是干这个的!”外号“气功”的瘦高青年抢先嚷嚷,他手里甩着个补丁摞补丁的麻袋,心里却想着何虎停在家院里的那辆崭新“永久”自行车,“不过我说,咱赶紧走吧?你家那车轱辘,反光都快被我们眼睛亮瞎了!看得人心痒痒,就想早点整点山货,攒点钱我们也买辆二手自行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外号“猪郎二”的敦实汉子也在旁边帮腔,拍着鼓鼓的肚子(其实里面空着呢):“就是就是!阿虎哥,别磨叽了!再磨蹭太阳都晒腚了!快走吧!”他也使劲晃了晃手里发白的粗麻袋。 “行行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虎见群情激昂,也怕耽误了时间,他最后一丝不苟地检查他们带过来的那几杆土铳,“枪都带上!进了林子,特别是听到前面有覃龙哥的动静,或者走到野猪爱拱窝的野苎麻林、湿洼子、芭蕉树林子附近… 都给我精神着点!秋天了,这山里的公野猪,毛一炸,獠牙一呲,那就是不要命的亡命徒!老规矩,先装填好铁砂弹(示意几个熟手开始往铳管里倒入火药,压上纸媒,再灌入一小把铁砂豆子),顶火(装填引信)!这土玩意儿威力是孬,真遇上大货可能也就是吓它一跳崩它一脸铁砂子,但要连这都没有,咱们十几号人都不够它一嘴拱的!所以,家伙什备好,总没错!别嫌麻烦!” 随着几声粗糙的“咔哒”装填声和火药铁砂特有的呛鼻气味弥漫开,众人的兴奋劲头稍微敛了敛,多了几分打猎应有的警惕和谨慎。他们大多是贫苦农家子弟,自然明白这北峰山脉深处的危险。 “走!”何虎大手一挥。 这支由乡村青年组成的奇特队伍——扛着锄头扁担、背着新旧不一的土铳、提着空麻袋——浩浩荡荡,沿着覃龙留下的标记,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莽莽苍苍、深不见底的山林。雾气像是无形的手,将他们的身影一个个拖入那片古老、寂静而又暗藏生机的绿色世界。 进山之后,何虎便成了队伍的核心。他目光如炬,仔细搜寻着覃龙留下的每一个标记——折断的刺栎枝条指向偏东的陡坡,一颗不起眼的小杉树根部的几处新鲜划痕表示路径安全。队伍跟着标记,在越来越密、越来越暗的林间缓慢而谨慎地推进。 “停!”何虎突然低喝一声,眼睛盯着不远处一丛崖畔的阴影里。几株不起眼的植物贴地生长着,茎秆细长,叶片呈特别的羽状复叶。“看见那几棵没?田七苗子!”他压低声音,指着那方向,“根!刨根!带着土也没事!小心点别弄断了根须!萝卜屁,你手巧,你过去挖!”被点名的“萝卜屁”应了一声,熟练地卸下肩上的锄头,小心翼翼凑了过去。 又走了一段,一片湿润的坡地上。“哎哟!金银花藤!老藤根是好东西!大头灯、二照,你俩的麻袋还空着吧?过去,把藤都给我薅下来!带根!对,连根!下面的根疙瘩才是值钱主儿!”在何虎精准的指令下,一群人像蝗虫过境,但又带着某种奇特的秩序感和目标性。那些深藏在山野、在村民眼中不过是杂草的东西,在何虎眼中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财富。麻袋,开始沉甸甸起来。山林,不再仅仅是狩猎场,更成了他们充满希望的淘金地。覃龙留下的标记,引领着他们深入,而何虎则指挥着众人,在这片充满机会与危险的林海里,精细地“薅”着改变收入的每一寸“羊毛”。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北上的旅途 解放牌CA10B卡车巨大的引擎发出低沉而持续的轰鸣,载着江奔宇和孙涛,在崎岖不平的土石省道上颠簸前行。车窗外,十月的田野已是一片苍黄,收割后的茬口裸露着,间或有几头瘦骨嶙峋的老牛在慢吞吞地啃食着枯草。革命标语在土墙上时隐时现,高音喇叭广播的激昂旋律从偶尔路过的村庄上空传来,又被轰鸣的引擎声和呼啸的风声撕碎。驾驶室里弥漫着机油、尘土和香烟混合的独特气味。 江奔宇紧握着沉甸甸、毫无助力的方向盘,手臂的肌肉随着车轮碾过坑洼而不时绷紧。卡车剧烈地摇晃,驾驶室顶棚的铁皮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他把驾驶座那弹簧快失效的海绵垫子往屁股下又塞了塞,试图找到稍许舒适的支点。长时间的驾驶,让他的目光专注而略带疲惫,但思维却异常活跃。 “涛子,”他侧过头,声音盖过引擎的噪音,问着坐在身旁副驾驶位置,正努力在颠簸中保持平衡的孙涛,“这平县那边,是不是也有像我们中县那样的…‘树林子’交易市场?”他用了个隐晦的词,在这个年代,直接提“自由市场”或“黑市”是很敏感的事情,毕竟刚经过九月九伟人事件。 孙涛闻言,精神一振,在颠簸中努力稳住身体,凑近了些说:“当然有啊!江哥,我琢磨着你得问这个!”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基本上,每个县货运站后头,总得有那么一片‘林子’,靠山吃山嘛!咱中县的是挺有名,规模大点,货也更全乎。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睛亮了起来,“平县这块地方不一样!你要真能弄点‘俏货’带进来,到了平县那‘林子’,可好出手了!比在咱那儿还痛快!” “哦?”江奔宇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但依旧目视前方,小心地避开一个大坑,“这是为啥?平县不也是革命老区,组织管理还能松了?”在那个年代,物资流通被高度计划管制,平县有如此“市场”,自然引起他的好奇。 “嗨!江哥,这平县啊,有它得天独厚的地方!”孙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给新伙伴揭晓秘密的兴奋,“它坐落在北峰山脉的一条支脉尾巴尖儿上!”他用手在空气里画了个曲折起伏的线条,仿佛勾勒出险峻的山势,“您知道北峰啥样儿吗?那真是群山环抱,山路陡得能爬死驴,弯道多得像羊肠子!走个几十里都是翻山越岭,进出一趟,比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这就天然形成了一道……你懂的,对外面管制的封锁线!外面的东西想进这山窝窝,费牛劲了!所以啊,只要你有门路能带点稀罕东西进来,立刻就成了香饽饽!人家抢着要!” 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这么说……这平县,物产应该相当丰富吧?尤其山里的那些宝贝疙瘩?”他仿佛看到了连绵大山下隐藏的商机。 “太对了!”孙涛一拍大腿(结果颠得差点撞上车顶),语气笃定,“野味!野猪、獐子、野鸡、鹿,天上飞的斑鸠!山珍!木耳、蘑菇、山菌子,成筐的野果子!草药!那更是漫山遍野!黄精、田七、灵芝苗(不敢说有大的)……但凡山里长的,这里都少不了!怎么着,江哥,你……有想法了?”他狡黠地眨眨眼,探询地看着江奔宇。 “想法肯定有!谁看着能来钱的路子不动心?”江奔宇也笑了,但笑容里带着试探,“你呢,涛子?这边人头熟,可有什么实在的门路能透点底?”他开始为以后的“运作”铺路。 孙涛压低了些声音,仿佛怕发动机也能偷听:“江哥,门路不敢说通天,但消息绝对可靠!平县这边,‘林子’里最硬通的是什么?”他竖起三根手指,“收音机(半导体、电子管都行)!自行车!缝纫机!尤其是‘三转一响’的新家伙!那真是见一个抢一个!比大姑娘还招人惦记!”在那个计划供应的年代,这完全是奢侈品,是身份和家底的象征。 江奔宇惊异了:“嚯!这里的人这么阔气?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他难以想象山沟沟里购买力这么强。 “嘿嘿,江哥,你这话就外行了!”孙涛带着几分炫耀本地特殊性的口吻,“老话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平县人家就靠这北峰大山!胆子大、力气壮的,三五成群就敢进深山老林打猎采药,弄点东西出来,换粮换布票工业券不容易(山里供销社物资更紧缺),但私下换钱,那可是硬碰硬的票子!山地呢,巴掌大的梯田,也能种粮食,收成除了交公粮,剩下多少是自己的!再加上分散在那茫茫大山沟里,天高皇帝远,‘计划’管得松泛,说白了,这里的人习惯了‘自由买卖’!手里有活钱!比外面守着几分薄地、指望队里工分过活的社员,那可是阔绰多了!” 江奔宇心中了然,却又问出了一个核心问题:“啧……这么招摇,那平县里的革委会?那些戴红袖章的同志们……他们能看得下去?不怕被当成‘投机倒把’的典型抓了?”在任何地方,这些“执法者”都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噗嗤!”孙涛听完,竟是憋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直到被颠簸震得咳嗽了几声才止住,“哎哟我的江哥啊!哈哈……您是不知道平县的风水人情!”他边笑边揉肚子,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脸上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开始解释: “在县城中心那巴掌大的地方,红袖章说话兴许还有人听。可只要出了那几里地,到了公社、大队……嘿!您猜怎么着?红袖章就是个摆设!那牌子,狗蛋都不戴!”他夸张地形容着。 “您知道平县为啥自古以来都盛产‘好汉’(土匪)吗?那真是民风彪悍啊!一个地方几百年都这么过的,你突然带个红箍箍去管人家祖传的生计?谁敢硬查?查谁倒霉!”孙涛的语气变得生动而极具画面感。 “今天你敢没收我几只野兔子或者几捆草药,明天你睡醒就发现你家鸡窝空了,自留地里刚冒头的苗子全被连根拔起扔沟里了!再过几天,族里老人说开祠堂议事了,对不起,你这进了革委会的,在族谱上那就是站错了队,你家祖坟冒青烟也轮不到你说话!连你爹妈在村里走路都得被人吐唾沫星子!” “所以啊,”孙涛做了个结论性的手势,表情带着点嘲讽,“平县革委会的人,尤其那些土生土长本地的,最憋屈!想干点‘业绩’吧?阻力山大,搞不好家里祖坟都得被刨了!所以最后真正在街上晃荡查事的,基本都是没根基的、上面派来的愣头青。这些人出去‘工作’,那叫一个‘文明礼貌’!查个东西都战战兢兢,说话先陪笑:‘同志,您这是……那个……私产?给大伙看看证明?哦没有啊……那注意影响……注意影响……我先走了……’生怕一不小心走岔了道,让人给扔山沟里喂狼去!” “哈哈哈!”江奔宇被这生动描述彻底逗乐了,爽朗的笑声在驾驶室里回荡,“太有意思了!真他妈是个‘神仙地界’!”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对新奇秩序的惊叹和对这种夹缝中生存智慧的欣赏,甚至有点向往。 孙涛也笑得直拍大腿:“是吧?江哥!在我们老家那边,革委会还能拿捏人,不给分粮、调你去掏粪坑或者卡住你娃参军招工名额。在平县?这套不好使!” 他模仿着山民的语气,粗声大气地说:“你今天敢不分我粮食敢抓我?行!老子明天就进山!山高林密,你红袖章敢进来抓?看是你抓我还是野猪拱你!手里有火药枪,肚子就饿不着!逼急了,连革委会的门都敢拿梭镖给堵了!这里的人不吃亏!犟驴脾气,认死理儿!” 这番描述,让江奔宇对那个叫平县的地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和某种冒险的冲动。“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有点迫不及待想去见识见识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保管大开眼界!”孙涛打包票,“而且最绝的是,平县的‘林子’,不像别处得等天黑像做贼!这里是大白天就开张,光明正大地摆摊叫卖!供销社门前门可罗雀,‘林子’里倒是人头攒动,热闹得很!那些人交易除了拿东西去供销社卖,很少去供销社买的。”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告诫的意味:“当然,江哥,咱们初来乍到,真想去里面买卖东西,最好能找到有地头蛇‘照应’的场子,不用担心黑吃黑。只是里面规矩多着呢,没熟人带着,容易吃亏上当。” “这么有意思?!”江奔宇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这颠覆了他对那个年代地下交易的想象。 “绝对是块福地!也是块险地!”孙涛总结道,看了看手表,“江哥,这条路难走,到平县最少还得折腾五个半小时左右。这样,咱们先定下,到了那边,把正事(卸货)办了,我找个熟人带路,咱们去那‘林子’里头开开眼?你顺便感受感受?” “那行!就这么定了!”江奔宇精神头十足,用力一打方向盘,避开一块滚落的碎石,“现在,我先专心对付这破路!你眯会儿,养养精神!”他集中注意力,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前方尘土飞扬、坑洼不断的道路。 孙涛答应着,找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姿势,裹紧了身上的工装,闭上了眼睛。车窗外,连绵的丘陵起伏着,偶尔掠过一片萧索的枫树林,显出几分秋天的凉意。 卡车像一个钢铁甲虫,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在这片辽阔而复杂的土地上,执着地、颠簸着、向着那个传说中红袖章都管不住的“自由地”——平县,一路北上。 驾驶室里,只剩下了引擎的咆哮、风声的呼啸,以及江奔宇心中对即将到达的那个神奇之地的种种盘算和期待,如同窗外的山峦,起伏不定。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北峰猎影 覃龙瘦削的身影紧贴着一道湿漉漉的山水沟边缘,他鼻翼翕动,锐利的目光扫过湿润的泥地和苔藓斑驳的岩石,最终定格在一块棱角被磨得圆润的黑褐色小石头上。那石头表面,浅浅烙印着一个梅花状的蹄印轮廓,边缘的泥土还有些微弱的潮气——兽印!清晰,新鲜,绝不超过一小时! 覃龙的心脏有力地撞击着胸腔,一股猎人特有的、混杂着兴奋与警惕的热流涌遍全身。目标近了! 远远吊在覃龙后面的何虎,身躯正俯身在一丛不起眼的蕨类植物旁,他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下一株开着蓝紫色小花的草茎,确认无误后,快速塞进身后几乎鼓胀的粗麻袋里。那麻袋已经装了大半,里面各种草药混杂的气息——苦的、清的、略带腥气的——在潮湿的山林空气中隐约弥漫。村里一起来的那些伙伴也同样在周围埋头寻觅,手上的麻袋也已沉甸甸。这段时间的采集收获不小,光是这几麻袋山货,回到镇上就能换回不少硬邦邦的票子。 就在覃龙屏气凝神,准备逆着溪水的流向,更深入地追踪那道新鲜兽印时。远方!约摸一公里外的一道山梁背风处,一股浓重的、近乎乳白色的烟柱陡然升起,像是山林巨人猛吸了一口巨大的土烟,随即喷吐出来!那烟柱在相对平静的山坳空气里笔直向上,凝而不散,在秋日澄澈的蓝天下显得异常醒目! 信号烟!白烟! 覃龙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他与张子豪、李大伟他们约定好的最高警示信号——发现大型猎物群,准备合围!速度集合! 覃龙这边则像一头受惊的野兽,猛地窜出山水沟,就近寻到一片稍开阔、远离高大树木的乱石坡。他飞快地用脚踢开地面的落叶碎石,清理出一块足够引火的干燥地面。动作麻利地折断几根松树上饱含油脂的枯枝,堆叠起来。取出火柴——嚓!嚓!火星迸溅!干燥的松毛立刻贪婪地吞噬了那微弱的光芒,噼啪作响地燃起橘黄色的火焰。覃龙迅速将枯枝引燃,火苗稳定后,立刻从旁边的沟渠旁薅起几大把半湿半枯的蒿草、苔藓,狠狠地压在火堆上。 嘶—— 一股浓密到近乎化不开的、带着呛人草木焦糊味的白烟冲天而起,很快也形成了一道粗大的烟柱,远远呼应着山梁那边张子豪燃起的烽燧。这白色的狼烟,就是山林猎人间无声的集结号! 随后覃龙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不再沿着兽印深入,而是检查一下气枪的包裹后迅速朝着张子豪方向的白烟进发。 何虎看着不远处山沟冉冉升起的浓烟,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古铜色的脸上肌肉一绷,眼中精光爆闪,立刻停止动作,警惕地猫低身体靠近过来。何虎低声对着村里一起来的同伴道:“龙哥找到踪迹了,正经活儿要开锣了。把家伙都放利索点,麻袋堆这找个石窝窝藏好,回头再拿。从现在起,走路脚底板给我放轻,眼神都放亮点!” 约莫二十分钟后,覃龙已是汗流浃背,胸中气息粗重。沿着起伏陡峭的山脊奔袭远比走沟底耗费体力。当他终于攀上那道升烟的山梁时,眼前豁然开朗。 在一片相对平缓的针阔混交林边缘,一群人早已悄然等候。为首的正是精悍结实的张子豪和沉稳如石般的李大伟。旁边是张子豪那个机灵得过分的张子强,还有林强军、刘国龙、刘永华、覃天明、杨致远和王旭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像是从树干和岩石里长出来似的,或靠或蹲,都带着一种山民特有的、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安静警惕。看到覃龙从林间出现,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带着询问和兴奋,但没人出声喧哗。 “龙哥!”张子豪压低声音,第一个迎上来。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示意。 覃龙顾不上寒暄,一边抹去额头的汗,一边急促地开口,目光锐利地扫向张子豪:“阿豪,废话少讲,猎物在什么位置?种类、数量,周围地形,讲清楚!一个字别落下!” 张子豪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亲眼目睹后的肯定:“稳了龙哥! 按老大之前的安排,我们几个这段时间可没白跑腿!把附近山头能找见的野芭蕉树杆子,全都悄悄砍了抬过来这里,就堆在前面那道沟——当地人叫‘泉水涧’的地方。不敢靠太近查看,但天天远远听着动静呢!” 他眼中闪着光:“涧底动静大得很!不光是哼唧啃树干的声音,还有踩得稀巴烂泛起的泥浆响!绝对有‘大货’!我们估摸着,九成九是野猪群!但可能……还掺和了点别的稀罕玩意儿。 距离太远,树密,看不清,但感觉数量不少!” “泉水涧的地形?”覃龙追问关键。 “嘿,那就是个天然的围猎场!”张子豪显然做足了功课,语速快而清晰,手指在泥地上飞快地划拉出一个简易地图: “涧底有水!一股不大不小的山泉眼在那儿直往外冒,形成一道溪流。从泉眼往上,一直到半山腰这坡度都很缓,草木很密,芭蕉树堆在那片缓坡下缘。”他点了点泥地上画的一个洼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真正的宝贝在缓坡往上!”张子豪的手指猛地往上一抬,“再往上,坡度突然陡得能摔死牛!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峭壁,长满青苔的那种那种,连猴子上去都费劲!除非它们能长了翅膀飞!” 他指向一个方向:“最关键的是这个进出的‘咽喉’!龙哥你刚才点烟的位置,往正前方五百米不到,有个丫字形的山谷岔口!记住,往左边那条最窄的岔道走,尽头豁然开朗,就是‘泉水涧’!我们下的套脚绳,可都在这片缓坡的外围林子里!” 张子豪的兴奋溢于言表:“从谷口到涧底这段路,树底下、藤子根旁边……只要是人兽都容易经过的小径、兽道,尤其是翻山梁的几个必经陡坎下,我们布了小两百个套脚绳陷阱!用的是搓了桐油的牛皮筋,套口拿山茅草和树叶盖着,隐蔽得很!一旦猎物从涧底受惊炸窝,想往外拱,十个有八个得给挂住脚踝子!就算它们力气大能崩断几个,也得给它们拖个半死!” 他加重语气:“这还不算!我们几个这几晚可没白熬夜!硬是用柴刀和斧子在密林里,从谷口悄悄开了条直通涧底的‘近路’!荆棘都砍了,碍事的树根也劈了,遇到陡的地方还搭了几架用老松木钉的简易木梯!这路,野猪鹿子不会走,但咱们跑起来……能像山风一样快!” 听着张子豪详尽到令人惊叹的布置,覃龙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他重重拍了拍张子豪的肩膀:“好!活儿做得漂亮!老大把他的宝贝给我带来了,这次稳了!”他反手轻轻拍了拍身后一个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事。 覃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迅速部署:“这样,我从我刚来的那条山水沟摸进去。那沟够隐蔽,贴着水边走动静小,水声能掩人耳目。等我摸到最佳射程,就开枪!我打头阵,先给它们搅乱了!打乱了套!” 他一指张子豪和李大伟等人:“你们几个,带着其他人,立刻去守死所有能通向外面的岔路口!尤其是没被套脚绳覆盖的区域!重点给我盯住那几头看着个头特别大、跑出来没被绊住脚的家伙!把它们给我往回撵!别让漏出去!” 他最后强调战术核心:“记住!套脚绳是死的,困不住多久,尤其是那些几百斤的公猪!关键是在它们挣脱跑远之前,我的枪要能续上!所以,务必把逃散的猎物尽可能堵在我的射界之内!明白了?” “明白了龙哥!”张子豪等人异口同声,眼神里充满战斗前的亢奋。 “还有!”覃龙脸色一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枪!是你们带的!也是你们带来的!今天这里谁也没见过老大的气枪!都是土枪打的! 明白?!” “放心!老大早交代过了!”张子豪重重点头,“规矩我们懂!一个字儿都不会漏!” “好!”覃龙不再多言,转身如离弦之箭,再次钻进了密林,沿着来路疾步返回。 很快,他回到了点燃信号烟的乱石坡。信号火堆早已自然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和烧焦的草木灰烬。覃龙看都没看一眼,迅速找了个隐蔽角落,蹲伏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进行某种神圣仪式前的准备,极其慎重地解开了背上的油布包裹。 一支保养得锃光瓦亮的气步枪露出了冷酷的真容。修长的枪管闪着幽幽蓝光,胡桃木枪托纹理深邃,触手冰凉。覃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枪机是否活动顺畅,每一个部件连接是否牢靠。又迅速掏出两个装满黄澄澄铅弹的长条形弹匣。他掂了掂重量,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威力,咔哒一声,将一枚压满子弹的弹匣稳稳推入枪身。接着,他将那把磨得如同新月般锋利的柴刀,无声地插在旁边触手可得的泥土里。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起身,像一头真正嗅到了血腥味的豹子,再次弓身钻进了那条幽深潮湿的山水沟。 沟水冰冷刺骨,混合着泥土和腐殖质的气息。他如壁虎般紧贴着水沟内侧滑溜的石壁,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无声无息。只有山涧流淌的潺潺水声是唯一的背景音。终于,他在一个狭窄的分岔口停下。毫不犹豫,他闪身钻入张子豪指引的左岔道。 岔道前方豁然开朗!山风送来了清晰可闻的响动!不再是隐约的水声,而是清晰的、密集的哼哼哧哧的啃噬声,伴随着粗重有力的鼻息!还有一种密集的、蹄子踏在湿泥地上的噗叽声!隔着一段距离,一股浓烈的野兽体味混杂着野芭蕉叶发酵的甜酸气息扑面而来! 覃龙心脏狂跳,血液奔流加速。他不再犹豫,立刻匍匐前进,利用张子豪他们提前布置在沿途的巨大朽木、倒伏树干作为掩体,一点一点向前挪移。他的动作缓慢至极,身体的每一寸移动都计算着角度,避开前方可能存在的观察点。潮湿的腐叶粘在他的肘部和膝盖上,他也浑然不觉,眼中只有前方隐约可见的目标区域。 终于,他移动到距离那喧嚣核心约摸五十米的一处巨大板状树根后。这里简直是绝佳的狙击阵地!一棵三人合抱粗细的古树在根部形成了巨大的扭曲空间,如同天然的壁垒。覃龙小心翼翼地扒开眼前的低矮蕨草——猎物群的真容尽收眼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涧底那片相对平缓的坡地上,场面异常“热闹”!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黑褐色身影正挤作一团,用锋利的獠牙拱食、撕咬着堆叠的野芭蕉树干和叶片。是野猪!大大小小足有十二三头!成年公猪鬃毛如同钢针倒竖,巨大的体型几乎如同一头小牛犊,獠牙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渗人的白芒! 但更令人呼吸急促的是——就在猪群边缘,较靠近水源的地方,赫然矗立着三头身形健美的动物!它们体型匀称,颈部流畅,头部长着树枝状、极具美感的角!正是三头成年的大角野鹿!它们没有猪群那样焦躁,而是显得颇为警惕,低头啃食芭蕉叶时,硕大的耳朵不时转动,如同雷达般捕捉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覃龙的眼神瞬间燃烧起来!野鹿!是野鹿!活的!完整的!那光滑漂亮的皮毛,那象征着财富的鹿茸!他脑中瞬间闪过上次在镇上那个药铺里,老大卖掉一头鹿换回厚厚几叠钞票的场景!几千块啊!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一笔横财! 目标优先级瞬间在心中明确:野鹿!必须优先解决!价值最高,也最难捕捉!野猪次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汗水却浸湿了握枪的手心。他开始深深吸气,缓缓吐出,努力调整心跳。气步枪没有巨大的枪身后坐力,但微小的颤动也足以影响射击精度。他将冰冷的枪托紧紧抵在肩窝,脸颊贴住枪身,右眼透过简易但清晰的觇孔瞄向目标。 那三头鹿似乎形成了某种保护机制:两头低头啃食,一头必然昂首警戒; 它们以一种近乎完美的节奏轮换着。 时间在粘稠的空气中流逝。一分钟……两分钟……覃龙如同石雕,只有瞄准的瞳孔在极其微幅地调整着角度。他将冰冷的十字线,先稳稳地套在了其中一头正在低头啃食的野鹿脖颈上——那是呼吸和供血要道!只要击穿,顷刻致命! 空气仿佛凝固了。低头的鹿还在啃食,警戒的鹿仍在警惕地扫视山林……终于!那个期待的瞬间降临了:两头鹿同时低下了优美的头颅去够地上鲜嫩的芭蕉叶,第三头鹿完成了轮换,骄傲地抬起了头颅!它昂首的姿势如同一尊雕塑,脖颈的轮廓在瞄准镜里清晰无比! 就是现在! 覃龙的食指以极其稳定的速度、微小却坚决的力量,连续扣动了扳机! 噗!噗!噗!噗! 四声低沉却致命的闷响几乎连成一线!四颗沉重的铅弹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沉闷的空气,高速旋转着射向目标!两颗精准地钻入了第一头低头野鹿的颈部一侧,撕开皮毛,瞬间搅碎了动脉和气管!另外两颗同样致命地穿透了另一头低头野鹿的颈动脉! 巨大的动能带着灼热,瞬间将它们柔软的生命击碎! 那头昂首警惕的鹿甚至还没来得及察觉同伴的异样,致命的啸音已经到了! 噗!噗! 又是两声几乎同时击发的闷响!正打在它刚刚抬起的、毫无防备的修长脖颈上!鹿眼瞬间失去神采,一声悲鸣都未能发出,四条长腿便失了支撑,轰然前跪! 三头价值高昂的野鹿在短短两秒之内几乎被瞬间点杀! 整个涧底如同投入了石子的滚油!野猪群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闷响和同伴倒地的血腥气彻底引爆!炸窝了!十几头几百斤重的野猪发出惊恐又狂暴的嚎叫!大的小的像是疯了一样,凭借本能,拼命地朝着各个方向、特别是他们预设的“退路”——也就是山水沟通往谷口的方向亡命奔逃! 好!炸了窝就该扫射了! 覃龙眼神冷酷,枪口迅速偏移,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扫射机器! 噗噗噗噗噗…… 低沉又连绵的闷响声如同催命鼓点在山涧回荡!弹匣里剩余的铅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向混乱奔逃的猪群!巨大的种猪后臀、狂奔的小猪脊背……哪里目标大,哪里暴露多,他的铅弹就往哪里招呼!目标不再是精准的致命点,而是大面积制造混乱和创伤!血花在昏暗的林间飞溅,痛苦的嚎叫瞬间压过了最初的惊恐! “咔哒!”清冽的机械撞击声传来——第一个弹匣瞬间打空! 覃龙毫不犹豫地抽出插在一旁泥土里的柴刀,猛地挥向身旁树干上一条紧绷的粗壮麻绳! 嚓! 麻绳应声而断! 轰隆隆——喀啦——哐当! 随着断绳,一片由胳膊粗细的圆木捆绑而成的沉重木栅栏,带着巨大的声响和飞扬的尘土,从头顶山崖预设的位置轰然坠落!不偏不倚,重重砸在狭窄的山水沟中央狭窄的豁口处!如同落下的铡刀,死死封住了这条通往谷外最便捷、也是此刻野兽最想冲撞出去的通道! 把一冲在最前头、试图钻沟而逃的两头半大野猪生生堵了回去! 封锁完成!切断后路! 覃龙将打空的气步枪猛地甩到身后,拔出腰间的弹匣换上,毫不犹豫地从藏身的古树后冲出!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沿着张子豪他们预留好的那条“捷径”发足狂奔!简陋的木梯几步就踏过,砍出来的小径轻车熟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几乎是踩着那些被惊散野猪的尾巴冲到了刚落下的木栅栏附近!正撞上几头因退路被封而惊恐转向、企图从侧面山坡往上拱撞的野猪! “砰!砰!砰!”枪声过后,狠狠钻进野猪厚实的皮肉里! 与此同时,涧底各个方向也响起了巨大的吼声!张子豪、李大伟等人举着熊熊燃烧的草把,敲打着铜盆,吹着尖锐的竹哨,竭尽全力制造出最令野兽心惊胆战的巨大声响! “喔——————吼吼吼吼!!!” “哐哐哐哐!!!” “咻——咻——咻——!” 混乱的声浪如同无形的墙壁,从四面八方狠狠地拍向惊魂未定的野猪群!被气枪打伤、被声音惊爆、又被突然封路的野猪们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它们凭着本能,只想逃离这片血腥的地狱!而遍布缓坡边缘的套脚绳陷阱,就在这亡命逃窜中显露出了致命的存在感! 噗通!嗷——! 噗通!哼唧——! 咔嚓! 沉闷的绊倒声、绳索陡然绷紧的声音、骨头在挣扎中错位的可怕声响、加上野兽因剧痛和恐惧发出的瘆人嘶嚎,瞬间在涧底边缘的林地间此起彼伏地响起!中了陷阱的野猪疯狂地蹬踢着被套牢的脚踝,想要挣脱,却只能带动绳索更深的勒进皮肉,或者把身旁的小树都勒得摇晃不止! 覃龙眼中只有猎杀!他如同一个冷酷高效的屠夫,在木栅栏附近点杀完跑散的漏网之鱼后,立刻转移目标,冲向了那些被套脚绳困在原地,做着徒劳挣扎的大野猪! 他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冷静地更换着手枪弹匣。枪口每一次稳定地指过去,无论目标是否在挣扎嚎叫,都只是对着它们头部或心脏的要害位置,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一头三百斤的母猪脖子飙起血箭,挣扎停止) 砰!(一头被绳索死死绞住前蹄,疯狂撕咬藤蔓的公猪眼睛被打爆炸开) 砰!砰!(连续两枪结果了一只脚踝被拉脱臼,哀嚎着试图滚动的伤猪) 他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如鹰,在弥漫着硝烟、血腥和野兽腥臊气息的猎杀场中穿行,每一次枪声响起,都宣告着一个挣扎生命的终结。这片幽深的山涧,此刻已成为名副其实的血色围场。远处密林中,同伴们制造的巨大声浪依旧,有效地将残余的恐惧驱散,确保猎场中心的清理工作得以高效冷酷地进行。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平县的城东集市 卡车卸载最后一批麻袋,发出沉闷的声响滚落在平县货运站的水泥坪上,扬起一阵陈旧的粉尘。刺鼻的机油、尘土和汗味混杂在空气中。 江奔宇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看也没看那些正在和货运员清点交接的杂货,对孙涛递了个的眼色。孙涛会意,两人迅速绕过堆叠如小山包的货物垛,脚步匆匆,如同两尾游鱼,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货运站后门那片尘土飞扬、人员混杂的区域。 目标:城东集市。这是孙涛在路上反复提及的名字,带着一种讳莫如深的诱惑。它并非地图上的正式存在,却是平县这潭水底下,最活跃、最直接、也最具地域特色的“地下心脏”。 步行不到十分钟,一条偏离大路、被两侧灰扑扑民居挤出来的小巷,豁然通向一片异常喧嚣的开阔地。这里仿佛是县城肌体上强行撕开的裂缝,充满了勃勃生机与混杂的气味。树林中一道由带着锈迹、歪歪斜斜的铁丝网和粗糙木桩胡乱拼接而成的简易栅栏,将这个“集市”与外部世界勉强隔开,木桩上挂着一块粗糙不堪的木牌,用墨汁潦草地写着“城东集市”四个大字,风吹日晒,墨迹早已剥落大半,显得格外“草莽”。 栅栏入口,两个穿着半旧工装却眼神警惕的汉子如同门神般把守着。里面,人声鼎沸得如同开锅的沸水。讨价还价的嘈杂声浪、鸡鸭鹅禽的鸣叫、山货草药特有的浓烈混杂气味、牲畜的腥膻以及劣质烟草的刺鼻味道,交织成一股原始而强大的生命气息,扑面而来。人影幢幢,或蹲或站,或挑担或推车,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而又充满力量的浮世绘。 江奔宇眼中闪过一丝对这里的好奇与谨慎,刚要抬脚往里迈—— “站住!”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掌横亘在面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守门的汉子面无表情,声音低沉而直接:“卖,还是买?” 言简意赅,如同切口暗号。 没等江奔宇回应,孙涛已灵活地侧身上前,脸上堆起一种本地人才有的、心照不宣的熟稔笑容:“同志!买的!买的!纯买家!” 汉子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重点在江奔宇这个明显带着外来气息的生面孔上停留了一瞬,才慢吞吞道:“嗯。入场费,一人一毛。两人,两毛。” 语气平淡,却不容商量。这不是商量,是规矩。 孙涛显然深知此中门道,毫不迟疑地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边缘磨损严重的毛票,准确地塞进对方早已摊开的手心。那动作流畅得像是排练过无数次。 汉子收了钱,看也不看就塞进腰间那个鼓囊囊、油腻腻的挎包里,随即从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盒里,摸出两个由粗劣薄木板切割、再用墨汁单面写着“买”字的简陋木牌,递了过来。 江奔宇接过这粗糙的“通行证”,眉头不易察觉地微蹙了一下。孙涛一边接过自己的木牌,一边觑见江奔宇的神情,立刻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解释道:“江哥,这木牌是规矩。你想买东西,必须亮这‘买’字牌,否则卖家眼皮都不会抬一下,看你一眼都多余。他们不敢担风险。” 他掂了掂木牌,示意向集市里那些挂了不同“卖”字牌的地摊:“想在这儿 摆摊 卖货?那就得在入口处花钱另买一个 ‘卖’字牌 ,得堂堂正正挂在你那块地头的最显眼位置。买家只认这个牌子!没牌子?那你就是‘黑户’,东西再好也没人敢凑过来问,摊子冷得像块冰坨子,风都绕着走!” 江奔宇恍然,这看似简陋的凭证,实则是这个黑市场的序基石和风险防火墙。他下意识问了句:“那如果……我想边买点稀罕的,又想把手头的东西顺手卖掉呢?” 他指了指两人还空着的手。 孙涛咧嘴一笑:“简单!那就花两份钱,在门口把‘买’和‘卖’两种木牌都买齐活了!到时候该亮哪块牌儿,就亮哪块牌儿,错不了!” 语气里带着对这套地下潜规则的了解与适应。 不再多言,两人握紧各自的“买”字牌,侧身挤过栅栏门,一头扎入了鼎沸的人流。 喧嚣和混杂的气息瞬间将他们包裹。两人先来到药材区,孙涛显然对中药材没什么兴趣,眼睛东张西望,瞥向远处吆喝禽畜、甚至摆着些不知来路旧货的摊子。他拍了拍江奔宇的肩膀:“江哥,我对这堆草根树皮实在提不起劲儿!我去那边踅摸踅摸,看看有没有别的稀罕玩意儿,或者‘硬通货’的消息。咱们老规矩,办完事货运站大门口见!” 说完,不等江奔宇回应,已像泥鳅般滑入人群深处。 江奔宇也乐得清静,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气味最为浓烈刺鼻的区域——药材区。 摊贩们大多是山里人打扮,脸膛黝黑,皱纹深刻如沟壑,身上的土布褂子沾满了泥土和草汁。面前简陋的草席或油布上,摊开的药材或堆砌如山,或分门别类:枯干扭曲如树根的三七块茎、纹理粗糙泛着金黄光泽的黄连根、层层剥开的杜仲皮、粗糙灰白如石块的茯苓……种类之丰富,远超供销社那单调的货架,许多在别处难得一见、需要“特批条子”的药材,在这里仿佛不要钱般随意摆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更让江奔宇心头一跳的是那低廉到离谱的价格!一个老汉面前,标着“三七干货”的草席上,堆着小山般的褐黑色三七块根,旁边一张硬纸板歪歪扭扭写着:“三块伍 角/斤”! 江奔宇瞳孔微缩!三乡镇上的药材收购站,二级品都要收到七八块一斤!这里才三块五角?!差价超过两倍!这巨大的利润空间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烫着他的神经。 他立刻走到老汉摊前,看似随意地蹲下,捻起一块三七,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和干湿度,不错!是正经干货。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摊上的药材,直视着老汉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老同志,东西不错。帮送货吗?” 他特意加重了“送”字。 老汉原本浑浊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江奔宇一番,像是要把他这张陌生面孔刻进脑子里。他慢悠悠地问:“送?送哪里去?” 语气里充满了试探。 “不远。”江奔宇神色自若,“平县的货运站外边就行。” 他特意强调了“外边”二字。 “货运站?!”老汉眼皮霍然一跳,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了许多,浑浊的眼中爆发出一种“自己人”才懂的了然光彩,货运站那肯定就是那些想带点杂货的货运司机了,于是连声应道:“明白!明白!当然明白了!” 他似乎松了口气,却又带着点讨价还价的狡黠:“不过……同志,这货运站虽说离得不远,我这把老骨头走一趟也费鞋底子,还要耽误卖货的时间……你看,加个五毛钱的跑腿辛苦钱,不过分吧?” 江奔宇心中冷笑,五毛?对比货物的利润,简直是九牛一毛。但他面上却露出几分爽快,甚至带着点施舍般的豪气:“五毛?不!我给你一块钱跑腿费!”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老哥,你这些东西……”他的手划过摊上的三七、黄连、杜仲、茯苓……“你手头有多少这样的货?能通知到你们村里其他有存货的人么?只要是这些货色,有多少,我收多少!” 老汉被这“一块钱”和“有多少收多少”砸得晕乎乎的,差点把手里的烟袋锅子掉地上!他猛地睁大眼睛,嘴巴微张,看着江奔宇:“同……同志?你当真?全要?这些……和……那些……”他激动得手都有些抖,指着摊上的和更远处其他同族的摊子。 江奔宇斩钉截铁:“货到货运站外,当场过秤,现金交易!一分不少!你可以现在就通知愿意送的人,先把他们这跑腿的一块一块拿了!”他指了指老汉的摊,“你的跑腿费一块钱,还有你帮忙通知的辛苦,我现在也先付!” 说着,真的摸出一块崭新的一元钱,塞到老汉手里。 老汉攥着那块滚烫的钱币,感觉有些不真实。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急道:“同志你等着!你稍等!坐我这马扎上歇会儿!我这就去问问族里那几家有存货先,有的话肯今天出手的!马上就来!” 老汉转身,像一阵风似的挤向旁边几个摊位,激动地压低声音快速比划着。那几个原本昏昏欲睡的摊主,眼睛瞬间也亮了起来,纷纷看向江奔宇这边,眼神充满了热切。 江奔宇没有坐下,而是掏出从孙涛那拿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流逝,他不想耽搁太久。约莫不到五分钟,老汉就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脸上全是兴奋的潮红: “同志!妥了!妥了!我挨个儿问了!我们族里加上我,拢共有十户人家愿意今天就出手!都是实打实的好货!干货足成色!就是……”老汉兴奋中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搓着手,声音压得更低,“……就是这十家的存货拢在一起……数量可有点儿大!堆起来怕是得有小半间屋子!不知同志你这……方不方便……?要不……要不你先看看货再给钱?” 他还是担心江奔宇吃不下或者变卦。 江奔宇微微一笑,他没有废话,右手打开自己那件看起来很普通的挎包,露出里面一小沓崭新、挺括的十元大钞,还有一沓百元大钞!边缘整齐,墨迹清晰,在阳光下闪着令人眩晕的光泽! 他动作极为自然,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只是将那装着钞票的挎包,随意地在老汉面前晃了一下。那厚度!那颜色!那崭新的硬度!即使只是匆匆一瞥,老汉也瞬间判断出——这绝对是大几千块的阵仗!在那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几十块的年代,这是一个足以砸晕所有人心神的数字,心中也明白眼前这人背后肯定也是有关系的,不然个人哪里能有这么多的现金! 老汉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真的被钞票拍中了脑门!他剩下的所有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敬畏和喜悦,连连点头,腰都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 “哎哟!够了够了!有数了有数了!同志您放心!我眼拙!实在是对不住!您这样的老板怎么会不方便呢?!我这就去办!立马安排他们从家里取货!绝不耽误您的事儿!您再稍等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老汉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再向族人,一边打着手势一边低声吆喝催促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奔宇收起那叠钞票,脸上依旧平静。他从上衣口袋再次掏出那只锃亮的怀表,啪的一声打开表盖,时针指向下午一点一刻左右。 “一个钟头。”江奔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不容置疑的最后通牒,“下午三点整,我的人会在货运站外的树林边收货过秤。现在是一点一刻,给你最多一个钟零三刻钟去备货和送过去。三点前货不到,交易取消。” 这最后半句加了点料,免得这些人磨蹭。 老汉和旁边已经围拢过来的几个族人一听,脸色一肃,瞬间紧张起来:“够!够!绝对够!同志您放心!三点前!货运站门口前小树林!您稍坐!我们这就飞跑回去!” 七八个人如同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立刻四散奔出集市,朝着各自的村落方向狂奔而去。 江奔宇不再看他们,揣好怀表,脚步沉稳地穿过了气味混杂的药市区,走向下一个目标区域——猎物、山珍区。 这里的景象与刚才又截然不同。刺鼻的硝烟味、浓烈的血腥气、野兽特有的腥臊气猛烈地冲击着嗅觉。摊位上堆叠着剥皮的野狸、风干的野鸡、一串串细小的斑鸠甚至山鼠干;还有各种泛着冷光的捕兽夹、粗糙却实用的土制火药枪以及自制的弓弩、套索绳索等工具……赤裸裸地展示着大山的馈赠与山民的生存技能。 随着摊位深入,血腥味愈发浓重。摊位上开始出现体型更大的猎物:硕大的野猪头连着部分带鬃毛的肉块,整扇地挂着;成串剥皮的光溜溜的竹鼠悬挂在木架上;几只野鸭野雁歪着头挂在绳子上……直到江奔宇的目光被集市深处一个异常冷清的摊位牢牢锁住。 那个摊位在一片较为宽敞的空地上,但与其他热闹摊位不同,几乎无人驻足围观!少数几个路过的也只是瞟上一眼,眼神里透露出“看看热闹就行,别凑太近”的态度,随即匆匆走开。摊主是几个神情带着点疲惫、木然中却又藏着几分急切和期盼的汉子,穿着深色的土布衣裤,裤腿上沾着干涸的深色泥点和不易察觉的暗红斑块。他们的摊位上,赫然躺着三头巨大的、棕褐色皮毛的野兽! 正是三头成年大角野鹿! 尸体还很新鲜,显然是刚猎获不久。其中一头雄鹿头上那对分叉繁复、带着丝绒光泽的大角尤为醒目,价值不菲!鹿的腹部鼓胀,明显是完整的,意味着可能未及处理的内脏、珍贵的鹿筋、鹿茸(如果角未骨化)、以及鹿胎(如果运气好)都还在里面!完整的整鹿,其全身都是宝! 如此贵重的猎物,为何无人问津? 江奔宇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摊位前插着的一块木牌上。上面用炭条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整头出售!两圆/斤!”后面似乎用更小的字写着什么,但被前面的人挡住了。 两块钱一斤!整头称重! 江奔宇心中瞬间了然。难怪冷清!这些野鹿每头都至少两百斤上下!整头买,一头就得三百块以上!这在刚刚能吃饱肚子的年代,是绝对的、普通工薪阶层难以想象的“奢侈品”!黑市里多是些零买零卖、缝缝补补的小生意,或者投机倒把点紧俏小件,谁能一下子掏出几百块钱买整头野鹿?就算有实力的买家(比如一些需要珍贵药材或者鹿茸的私下渠道),也更倾向只买最精华的部分(鹿茸、鹿筋、鹿胎),而不是承担整头购买后肢解、保存、分批销售的风险和成本。摊主显然想快速脱手整货,回笼资金,不愿零卖费事,所以才造成了这种门可罗雀的尴尬局面。 江奔宇毫不犹豫地跨过那片无形的隔离带,在周围摊主略带惊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到那个野鹿摊前,蹲了下来。他的目光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过三头鹿的体型、皮毛完整度,尤其在那头壮硕雄鹿的茸角和腹部停留了更久。 “帮送货吗?”江奔宇开口道。 摊主原本有些昏昏欲睡,被眼前突然蹲下的人影惊得一激灵。当看清江奔宇那身和本地山民迥异的气质和他手中那块醒目的“买”字牌时,领头的一个汉子下意识地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官话说道:“不拆卖!整头卖!……”随即意识到自己语气可能过于生硬,连忙放缓了声音,“呃……您说啥子?”他有点紧张地改了口。 “帮送货吗?”江奔宇依旧是那句话,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他指了指地上的三头庞然大物。 摊主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他扭头和同伴快速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送?!送哪里去?”他似乎不敢相信耳朵。 “货运站外,跟前面一样。”江奔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送一件小东西,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声惊雷在摊主头顶炸响: “送货的话,这三头,我都要了。收拾好,跟我走吧。” “啥……啥子?!都要了?!整……整三头?!”摊主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憋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巨大的惊喜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奔宇微微皱眉,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别愣着!赶紧叫人来搬东西。我时间紧,快点!” “哦!哦哦哦!要得!要得!”摊主如梦初醒,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对着旁边一个年纪小点的同伙吼道:“快!快吹哨子!把留在那边坡下的老五、狗娃子……能叫的全给老子喊来!快!板车!套牲口!把三头宝贝都装车!大客户!大老板等着咧!快——!” 那年轻人像是被马蜂蜇了屁股,“噌”地弹起来,掏出个土哨子,“嘟嘟嘟”地吹起一串急促而怪异的调子。哨声尖锐刺耳,穿过集市喧嚣的噪音,远远传出。 不到片刻,十几个精壮汉子或跑或推着沉重的、轮子包着破烂铁皮和橡胶块的木制平板车,如同旋风般从集市另一个入口冲了过来!他们身上带着和摊主类似的风霜和劳苦气息,动作却极其麻利,一看就是干惯了重体力活的熟手。 在摊主的吆喝下,这些汉子迅速而谨慎地将三头巨大的野鹿尸体抬起(动作间难免显露出尸体上几个碗口大小、血肉模糊的枪眼),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最结实的两架大型板车上,厚实地盖上几块沾满尘土但尚算干净的厚实帆布,防止途中被好事者窥探。 “同志,您请!”摊主领头的一个汉子对着江奔宇恭敬地示意,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们看向江奔宇的眼神,如同看着真正的衣食父母和财神爷。 江奔宇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转身,步履沉稳地朝着货运站方向走去。身后,一支由十几个汉子、两架满载着覆盖严实野鹿的板车组成的奇特队伍,如同忠诚的扈从般,跟随着这个神秘而阔绰的外来客,碾过集市坑洼的泥土地面,吱吱呀呀地汇入集市外围的人流,最终转上通往货运站的土路。 阳光斜照,在这支沉默而充满力量的队伍前方,拉出了一道道长长的影子。板车碾压过路的声响,混杂在集市的余音中,成为这场高效而隐秘的收购行动最终的、粗粝的尾奏。 集市里无数道目光追随着这支队伍,好奇、羡慕、猜测、敬畏,甚至还有贪婪……无声地流淌在喧嚣的空气中。江奔宇头也未回,只留下一个从容而模糊的背影。 喜欢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请大家收藏:()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