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救下红方后的我被挟恩了》
1. 诸伏姓的真寻
诸伏真寻仔细看了眼手机上同事发来的定位,又再次抬头打量起这家属实很不起眼的咖啡厅,实在不理解她的多次强推。
毕竟外表看着实在很普通啊,从门面到设施都很平平无奇。
“诸伏~这里这里。”
她刚推进门,看到手冢奈绪对着她挥手的同时,又注意到了店内服务生小哥微微错愕的目光注视。
虽然只是片刻的停留,但她对视线向来敏感,很容易追到来源。
金发的服务生小哥低着头,遮在备餐台里的手看不清动作,只听到悉悉索索油纸摩擦的声音。
「这个金发小哥有点眼熟。」
她记忆里眼熟的人有很多,但她疲倦于去翻阅那些「无关的记忆」。
“味道是很不错。”诸伏真寻在品尝之后给出了称赞,但依旧不理解,“这就是奈绪你一周跑三趟的原因吗?”
她们的工作地址离这家咖啡厅谈不上近,甚至可以说有些远,手冢奈绪的居住地址更是在相反的方向。
手冢奈绪凑到她面前,手挡在脸侧,压着声音鬼鬼祟祟地开口,“不是啦,你没有觉得那个金发小哥超帅嘛!还是童颜!而且网络上人气超高的,我跟你讲哦,我超级吃这一口的。”
来波洛咖啡厅怎么不算是一种社畜的强效回血药呢。
没有注意到他长相的诸伏真寻抬起头,与走出服务台上菜的金发小哥对视上,她认真观察着他的长相和肤色。
她果然还是喜欢白净一点的。
虽然金发小哥的长相也很符合她的胃口。
看出她眼中失望的安室透面不改色地扯了扯嘴角,不懂她在失望什么,明明前脚才夸过菜品的味道。
“这位诸伏……小姐?”上完菜的安室透停在了她们那桌,完美服务生笑容的语气里带着些明晃晃的困惑,“您刚才好像有些失望?是波洛今天的菜品口感有什么问题吗?”
面上一副虚心听取意见的模样。
“没有,菜品的口感相当不错。”诸伏真寻面不改色地回了一个同样完美的笑容给他,又夸奖着,“这位小哥的观察力很好呢,在这里有些屈才了。”
这对安室透的理解来说是一个偏向于试探的问题,再加上诸伏姓的这个开局,就已经非常让安室透暗暗警惕。
以及……这个女性的眉眼里还明显带着与诸伏景光的相似感。
如果不是那双清澈透亮的湖绿眼眸和粉发,以及确定诸伏景光只有一个兄长,安室透都要怀疑诸伏家是不是还有个不为他知的妹妹了。
“我可是楼上名侦探的弟子呢,观察力当然得好些,不然要丢师父的脸了。”安室透挠着脸颊,露出点师承不错的小自豪。
诸伏真寻只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假。
或许是今日的阳光灿烂,波洛咖啡厅比往常还要亮堂些,偶尔折射出细碎的光辉。
……
“我回来了。”
诸伏真寻进门,摆在沙发上的碧玺石闪烁着以示欢迎。
她盯了片刻,看着他不自在地往后滚了一小圈后笑呵呵地蹲到他面前,压住心里对他的亲近,“我是在还你的恩,但你也不要作死,养你可是很耗费心血的。”
精心养了这么些年,才将他的灵魂养到如今这种状态啊。
“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啦。”诸伏真寻戳了戳碧玺石安慰他,“万事开头难,已经熬过了最艰苦的开始,再过些日子你应该就能说些简单的话了。”
托了那份记忆里她感兴趣的部分的福,给自己来些完美的三餐对她而言已是信手拈来的事。
直至她躺回床上即将入睡的瞬间,她忽然将波洛咖啡厅的金发小哥在记忆里找到了对应的面孔。
那是她所接受的一份压抑隐忍、饱含信念同时又承受痛苦的记忆里最为怀念的时光之一。
黑发的猫眼男孩和金发的狗狗眼男孩在乡野间奔跑,捉着蟋蟀、追起蝴蝶、奔向溪流。
……是她这份记忆来源的诸伏景光,和他幼时起的玩伴降谷零。
睡意倏然退散,诸伏真寻坐起身回想着白天在波洛咖啡厅遇见的金发小哥,她记得店员小姐对他的称呼是「安室先生」。
“卧底啊。”她轻声呢喃。
这样搭配的发色和肤色在日本还是很罕见的,不至于是她认错脸。
在她确认安室透身份的同时,安室透那边也在利用公安警察的权限查询着白天的那位「诸伏」。
手冢奈绪是波洛咖啡厅的常客,职业是珠宝店的前台,只要稍微查查珠宝店的员工名单就能知道「诸伏」的名字。
诸伏真寻。
女,24岁。
安室透紧紧捏着鼠标,表情凝重地盯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信息,与长野县的诸伏家毫无关联。
人生二十四载,却只有短短三年的生活痕迹,再往前则是一片空白 ,好像是在三年前凭空出现一般……而最早的生活痕迹在诸伏景光死亡后的第三天。
警视厅的内鬼致使苏格兰的暴露,这个内鬼至今还安然地隐藏在警视厅中,这让安室透不由得怀疑组织是不是在苏格兰卧底事件上进行了什么秘密计划。
まひろ,真寻。
ひろみつ,景光。
安室透退出电脑的页面,捏了捏鼻梁缓和着用眼过度而产生的酸涩感,难得有些迟疑,“该接近一下吗……”
诸伏景光的死永远是他心底的伤痕,一道组织不消失就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痕。
为了任务,也为了信念,他无法去追查导致挚友死亡的根本,他要在这个阴暗的组织里扎根生长,直至推翻它。
但是……这道伤痕真的会随着组织的消失而痊愈吗?
往日掩藏在内心的孤独因那张与诸伏景光相似的面容而浮现,在组织里与诸伏景光相见时,他是生气大过惊喜,他不相信诸伏景光不知道他讯息全无的原因。
在遇见诸伏景光前,他从没想过卧底的日子会如此痛苦难熬,他曾做的所有设想被击溃。
安室透最终放弃了接近诸伏真寻,只是几天后的一份委托却又将她的名字牵扯进了他的观察里。
私家侦探的副业少有委托,但胜在他高效率,也能接到些调查,大多数是跟踪调查丈夫、妻子之类的,邮箱里新来的信封附着定金和诉求。
安室透扫着信上的文字,委托人觉得自己的丈夫最近举止怪异,希望他调查一下。
最近的家庭关系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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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率实在高,在他想着推掉委托时,信上提及的一家珠宝店吸引了他,是诸伏真寻所工作的那家长泽珠宝。
真是出乎意料的巧合。
他临时向榎本梓请了假,驱车前往了那家长泽珠宝,他在珠宝店门前呆滞了许久,感受着珠宝店内那奇特的感觉。
要怎么说呢,是他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有过的感觉,珠光宝气的陈设里却透着山野光芒般的光辉,那些珠宝也仿佛诞生了神奇的生命感。
诸伏真寻看见他出现在店内时,稍稍惊讶了片刻,又迅速恢复好表情走向他,“你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和他亲近的人多相处所带来的能量也能加快他成长的速度,她原先还在纠结要不要辞掉现在的工作,去那家咖啡馆面试呢,现在倒是省事了。
“不用,我先看看。”
痛失近距离接触的诸伏真寻笑容僵在脸上。
委托人在信封上说她的丈夫每天下午两点都会从公司离开,两地之间的车程算下来,没有意外的话十分钟后他的调查对象就该出现了。
一个男士在珠宝店里只看十五分钟也过于惹眼了点,思及此,安室透在看了会柜台后便走向诸伏真寻,“我大概需要些帮助,可以推荐一下吗?”
诸伏真寻认认真真地向他推荐着店内的产品,也留意到他时不时便会看一下店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总不可能是他要跟自己的上下线在这里接头吧?
她胡乱猜测着,却又瞧见那位加藤先生如每日赴约般地赶进了店内,直奔他已经来看了大半个月的那款珠宝。
只看不买的顾客大有人在,但像他这种连续来看上半个月的还是相当少见的,以至于她对他印象深刻。
安室透遮掩的视线也随着加藤先生的出现而转移,本人长得比照片上还要老实本分,来了之后没有任何异样举动,身边也没有疑似第三者陪着,怎么看都只是单纯来看首饰的。
“你认识加藤先生吗?”
诸伏真寻无害的声音传入安室透耳中,却让他心头一紧,普通人应该察觉不了他的视线转移才对。
「她是组织派来的人吗……」自觉已经在组织里有很高可信度的安室透不经思考起自己有无不当行为。
“他每天都会来看那款项链。”诸伏真寻装作苦恼的样子向他倾诉,“只看不买的人很多,但像这位客人的频率几乎没有。”
诸伏真寻的主要工作职责是对宝石与水晶类首饰的保养,在后台她总是能听见负责项链区域的那位职员向同事埋怨这事,也留意过几次。
“悄悄和你说吧,我是私家侦探。”安室透背对加藤先生,稍稍靠近她,压低着声音说道,“可以协助一下我的调查吗?”
他还特意朝她露出了略有诱惑性的微笑,情报人员嘛,总有点技巧在身上的。
在诸伏真寻的眼里,他自觉无可挑剔的笑容其实虚假得很,眼里是含着笑意的,嘴角也是带着微笑弧度的,可偏偏诸伏真寻感受不到一点他的笑容。
太假了太假了,有求于她就有求于她嘛,何必这么面具微笑呢,她决定先小小地报复一下。
“不行哦,我们不可以透露客人的隐私,这有损我们长泽珠宝的名声。”
2. 舞池酒醉碰瓷
安室透原想借此与诸伏真寻接触一下,试探她与组织是否存在关联,她这样挑不出毛病的回答却让他的计划落空,无功而返。
他对加藤先生的调查也很快有了结果,没有加藤夫人猜测的第三者,单纯因为加藤先生公司临近破产,而他夫人生日又近了,他碍于面子纠结礼物而已。
原以为此事就这样揭篇,之后他因组织工作前往的酒吧,却又在随着音乐舞动的人群里又一次见到了诸伏真寻。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舞池里声乐嘈杂,霓虹灯光闪烁其中,而她即使处在如此的场景里依旧惹眼醒目,不用仔细观察便能轻易发觉她,简直不可思议。
身为情报人员的习惯让他经常时刻留意周围,他的视线每每从诸伏真寻所在的位置扫视过去时,总会不自觉地将视线再度转回她身上。
这是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危险情况。
安室透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低下头盯着面前冰块浮动的威士忌,没准备在她身上进行深究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
诸伏真寻随着节奏舞动,借着人群与灯光的遮掩虚虚地望向安室透,盘算着该怎样才能顺其自然不引起怀疑地接近他。
对安室透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一点点的刻意感都会使她的计划失败。
她停下动作前往舞池边缘从酒保的酒盘里端走一杯,优雅且利落地仰头一口闷完,又去其他酒保那里重复拿酒喝酒,几乎是尝遍了这里的酒种,终于翻涌上了点醉意。
工作完成起身准备离开酒吧的安室透,撞上了不知何时走到他背后的人,液体泼洒以及酒杯坠地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计划与安室透碰撞不小心将酒洒在他身上,却反被撞翻酒杯洒了自己的诸伏真寻当即呆滞。
她今天穿的可是新裙子!
她刻意让自己喝醉,此刻却是酒精上头,气得眼眶嫣红怒视着罪魁祸首,先发制人,“你……赔我的衣服!”
向来感知力敏锐的安室透第一反应是拉满警惕,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放在执行任务时未发觉敌人的靠近是大忌。
“珠宝店的诸伏小姐?”安室透压下心中的警惕,辨认着面前的人,一副不太确定的语气,待她点头又诚恳道歉,“抱歉抱歉,衣服的干洗费用由我来出。”
“这是干洗费用的事吗!”诸伏真寻眉头蹙起,手落在安室透的肩膀上捏起他的衣服拉扯在手中,“走!你跟我出去!快点!”
先前的动静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安室透担心节外生枝,只好顺着她的举动离开酒吧。
夜晚的风凉飕飕地吹过,沾着酒液的衣服贴在身上也更冷了。
诸伏真寻冷颤,又打了几个喷嚏,偏偏手还扯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朱红色的缎面长裙衬得她肤色白皙,柔软飘逸的裙料在灯光下流光溢彩,只可惜了身前的酒渍。
安室透依旧不喜红色,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颜色在她身上有点讨喜。
尽管她在安室透眼里尚是可疑的嫌疑人,未定罪名的情况下,他稍加思索后还是将提在手里的西服外套搭在了她肩上。
骤然减少的凉意让诸伏真寻心里一暖,她知道安室透绝对在怀疑她的身份,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却还是绅士行为了一下。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诸伏真寻也不娇羞,但裹紧外套的情况下还不依不饶,“犯下的过错不会被弥补。”
安室透的表情一顿,情绪复杂地望向醉态的人。
如果她不是组织派来的人,这话就只针对他刚刚的无意之举。
如果她是组织派来的人,那这话的含义就很多了。
“我叫车送你回家,外套里有我的名片,你醒酒后可以通过上面的号码联系我。”
“不要车不要车,我醉酒,危险。”诸伏真寻怒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日本男对醉酒女性的态度!我可不好对付!”
表面上是波洛咖啡厅的普通店员,人设是毛利小五郎首席弟子,背地里是组织的情报人员波本,实际上是日本公安警察的安室透陷入沉思,确实不太安全。
不管诸伏真寻是否与组织有关,都不安全。
她和组织有关,危险的可能是司机或者路上的任何人。她和组织无关,危险的也可能是她。
“你是奈绪点评的好男人榜top1,我允许你送我回家。”虽然醉酒但没忘记自己计划的诸伏真寻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又抬手攥紧了他马甲下摆。
“……住址告诉我一下。”即使早已调查过她基本信息的安室透还是走了个流程。
安室透领着她去了停车场,他站在副驾驶座边上等她安全上车后又关好门,临启动前还不忘提醒这个醉鬼,“不可以吐在车里。”
诸伏真寻埋头系她的安全带,几次都没能将卡扣对准,直接忽略了他的话批评起他的爱车,“你的车子不好,安全带都卡不进。”
上周刚保养过车子的安室透沉默,出手替她扣好了安全带,他没忍住嘲笑了一声,“自己有问题就不要怪车子。”
诸伏真寻轻哼表达自己的不满,随后在车椅里调整了个舒服的角度缓缓阖上眼。
原本味道干净的车里慢慢染上酒气,安室透时时留意着她的反应,好在她虽然醉酒,但睡着后没有过激的发展。
车窗外热闹的街道逐渐安静。
“可以自己上楼吗?”抵达目的地后,安室透喊醒她。
诸伏真寻醉眼朦胧地望着安室透,想了想家里的诸伏景光后果断摇头。
随后又迅速地伸手抓住了反应慢了一秒的安室透,她语气轻浮,“哈哈,被我抓住了吧,一副小白脸的气质,肌肉练得还不错哦。”
安室透震惊自己居然慢了她一步的同时,又为她嘴里发自内心的调侃而有些大惊失色,他收回刚刚对她安分的夸奖。
诸伏真寻以别扭的姿势用左手摸索着右口袋,一脸安心地将钥匙交给了他,“我家的钥匙,辛苦了,感谢。”
她相信他的为人,但又害怕到手的鸭子飞了,当然不能松一点手。
安室透只能说服自己这是为了确定她的真实身份才跟上了楼,进到她的家中,没开灯时透着月色的客厅还看不出特别之处。
他按下室灯的那瞬间,比珠宝店还要亮堂的房间刺得他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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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突。
眼睛痛,脑子也痛。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宽敞版的审讯现场。
如今还是个石头身的诸伏景光看看一副醉态的诸伏真寻,再看看眼带审视的幼驯染,一时不知是批评她没有防备心,还是批评他竟然这样登堂入室。
即使几年不见,诸伏景光也相信着幼驯染的人品,不然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他确实不好帮忙,也没有手脚去帮忙。
客厅除了过分亮堂些外,也没有奇怪的地方,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沙发角落里造型精巧类似三足圆鼎的玉制器具,形形色色的宝石在里面堆成了小山,上面顶着一颗光泽颇好的宝石。
安室透对宝石了解甚少,却也能从它的光泽和大小看出它的价格不菲。
“来来来,给你看看我的大宝贝!”诸伏真寻又拉又扯地将他领到沙发处,将那颗宝石放在他手心,脸上扬起骄傲自豪。
「可感谢我吧,失去幼驯染的卧底先生。」
入手的宝石带着微微的温度,转动间的流光似乎有着生命的错觉,让安室透都好奇起这颗宝石的材质,正想开口却发现她已经倚着沙发又睡着了。
不管怎么样他在这里都不合适。
安室透努力了几下,竟然没能将自己的手腕从她的手里掰出来,顿时怀疑起人生,她的手是石头做的吗?
他好歹也练过,手劲连一个女孩子都比不过了吗?
无法脱身的安室透将客厅观察了一遍又一遍,发现她是真的很喜欢收集宝石,几乎每个能放置东西的地方都摆着各种宝石。
诸伏真寻是一夜好眠了,安室透却是受了累,跑不了躺不下,硬生生在沙发上坐立难安了一夜。
“你还没走啊?”诸伏真寻一偏头,对上安室透略带困意的下垂狗狗眼,完全将自己是罪魁祸首的事忘在了脑后。
“我倒是想走。”安室透冷笑一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尴尬至极的诸伏真寻嗖得一下收回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本来就当人没几年,她又很少带朋友回家,在家里经常忘我地收回对四肢的控制,安室透以人类力量想挣脱她的禁锢,除非把她砸碎不然绝对是无用之功。
她瞥了眼被放回原处的「景光」,他大概会责备她的不谨慎,但是他与安室透的近距离相处真的超级管用啊!
“既然醒了,谈谈衣服的清洁费用吧。”安室透试图压下困意,打起精神。
也挺奇怪的,往常他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三小时左右,早上也能神清气爽,执行任务也有过一夜不眠的时候,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困倦疲惫。
诸伏真寻看着安室透昏昏沉沉又强行着清醒的样子,大大地内疚了,但不后悔,诸伏景光太需要相关人士的援助了,她会在其他方面给安室透补充营养的,包他以后生活里精神百倍。
“不如这样吧,我看你长得不赖,做我几日男友抵了清洁费用怎么样?”
她不似开玩笑的语气惊得安室透瞪大了眼睛,他感觉他脸上常年戴着的好人面具要裂开了。
事情的发展好像从昨夜开始就变得不对劲,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3. 透酱透酱透酱
“而且你在调查我吧。”见他沉默在那里,诸伏真寻更是勇往直前,语气慵懒直白地戳穿他之前的心思,“你就不想挖出点我的秘密吗?”
为了诸伏景光的美好未来,无脑冲冲冲,反正安室透弄不死她,哈哈。
勇往直前的诸伏真寻心里雀跃无比,就差把安室透的老底揭了。
安室透的眼神逐渐危险,客厅里氛围一时似是即将剑拔弩张。
“诸伏小姐说笑了,我怎么会调查你呢。”安室透很快调整好情绪,露出阳光无害的服务生笑容,自顾自地理解她,“你一定是日常生活里有些困扰才需要我伪装你的男友吧?”
不愧是被选为卧底的人,这演技简直能拿下奥斯卡奖了。
他装傻充愣,诸伏真寻也顺着他给出的点往下说,“安室先生真是聪明呢,这是答应的意思了?”
“嗯。”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安室透刚离开,诸伏真寻就悄摸地贴在猫眼上看着他进入电梯,确定电梯下到一楼后又跑去窗帘后撩起一丝缝隙。
金色的脑袋上了车,她盯着车子驶离楼下后满眼欢喜地冲回沙发边上。
“真寻。”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的状况,那道她只在三年前苏醒时听过的声音忽然再次传入了她耳中,“太危险了。”
“你能说话啦?把他带来家里真是个超棒的决定。”诸伏真寻惊喜于他的情况,没有留意到他话里的不赞同,喜滋滋地夸奖自己。
她觉得诸伏景光也会夸奖她的机智,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他再吱声,后知后觉氛围又不对了,“你……生气了吗?”
诸伏景光努力说服自己没有生气,他全靠着她才能从死神的镰刀下复生,也知道她几年来为他付出的心血。
她这样去接近降谷零也不过是心急,他明明是受益者,哪能去生她的气。
他只是更生气自己打乱了她原本享受最平凡生活的计划,没有他的存在,她的生活会更好,不用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要想尽办法修养他的灵魂。
“没有。”
“你明明就有。”
“……接近他风险太大。”
受他的影响,诸伏真寻眉眼里都带着他的痕迹,最糟糕的是他还没恢复意识时,她已经以「诸伏真寻」的身份在东京生活了很长时间。
好在她是女孩子,眉眼再与他相似,整体也多了几分独属于她自身的气质,但依旧很危险。
他曾不止一次庆幸过自己为了卧底组织,在警校里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便特意续起的胡茬,以胡子拉碴的相貌出现在组织。
“不用担心我啦。”诸伏真寻戳戳光泽不似之前明亮的碧玺石,看得出他情绪低落,“而且,Hiro也非常想知道自己的幼驯染过得怎么样吧。”
“也不是很想。”诸伏景光无奈。
面对他的死相无处宣泄悲伤的降谷零,即使一时认为黑麦是凶手,某一天也会在蛛丝马迹的细节里推测出自己的脚步声也是「祸首」之一。
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他逃生的体力所剩无几,哪怕他知道即将冲上天台的人是降谷零,他也不会改变赴死的计划,谁知道黑麦所谓的FBI论是不是诱降。
诸伏真寻理解诸伏景光的纠结,毕竟怎么说都是死过的人了。
……
正值午休高峰,对人设负责的安室透在波洛咖啡厅里忙碌,围裙里的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
他趁着换手套的间隙摸出手机扫了眼短信,诸伏真寻问他有没有时间接她下班。
他前天才答应她的伪装男友,今天就就开始安排他了?
但他赴约了,不仅赴约,还得按照要求离她所在的长泽珠宝店隔两个路口等她。
虽然他确实不是正牌男友,但也不至于这么见不得人吧,这点不重要的不解他并没有去询问答案。
诸伏真寻顺着导航以合理的最短时间抵达了安室透的车旁,一点不见外地开门上车,伸手进包里摸了好久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给你的礼物。”
礼物,叉掉。
补给,打勾。
诸伏真寻知道以安室透的疑心和防备是不会轻易打开盒子的,便主动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拆了出来。
亮晶晶的风信子造型的串珠车挂,奇妙地带着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淡香,驱散他这两日莫名的疲倦。
她瞄着安室透变化明显的神色,面上不显骄傲,心里已经把自己夸上了天,她配的好东西绝对强生健体的,能把他身体润养得超棒。
诸伏景光的复生之路就靠他的贡献啦!
直接食用效果更好更长久,但是安室透能吃那就是有鬼了。
但她还是低估了安室透给她的危险系数评分,精神焕发后他更是警惕这个车载挂件的成分。
同样被揣在包里的诸伏景光石叹气,有种自己是吸人精气的恶鬼感。
尽管诸伏真寻解释过他需要的不是传言中的精气,而是更为奇妙的「思念」与「关联」。
诸伏真寻的心情越发愉悦,甚至在车上哼起了儿歌,如此轻松惬意的样子让小心谨慎的安室透打心底地羡慕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秘密~”
安室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缩紧,行吧,嫌疑人诸伏真寻。
对上她,安室透时常有种难言的无力感。
诸伏景光聆听着两人的谈话,前几天他的世界里还只能听到诸伏真寻的声音,经过大量养分补充的他如今已经能清楚地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过去的三年里,诸伏真寻不在家的时间里他周遭是寂静无声的,只有朦胧的光隐隐地照在前方。
“诸伏小姐。”
“好见外啊,透酱。”诸伏真寻打断安室透的发言,对他的称呼带着明显的调侃,激得安室透浑身恶寒在斑马线前猛踩刹车。
透酱透酱,前所未有的称呼在安室透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盘旋了一遍又一遍。
他幼年时都没有人这样喊他,现在突然有人故意这样喊真是让他浑身不自在,像是在细腻却刺挠还挣脱不开的云雾里。
因为袖口翻折上去而裸露在外的手腕皮肤汗毛直立,而他原本只是为了转动方向盘不受限制更舒服而已。
如果是诸伏景光这么称呼他,他们绝对拳脚见分晓。
车内一时陷入无言,诸伏真寻盯着安室透古怪的表情看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路口时没忍住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悦耳对此时的安室透来说仿佛魔音。
无力,好无力,谁能来救救他……
「Hiro,你的幼驯染好好玩啊哈哈。」诸伏真寻在心底与诸伏景光说道,「还有挺好奇他疯狂的样子呢。」
为了防止诸伏真寻说出一下离谱的问话,诸伏景光果断将自己的幼驯染卖了,「他飙车,你问问。」
“你别叫我透酱。”安室透余光瞥见诸伏真寻又有开口的架势,连忙把话放在了前头,又成功让自己恶寒了一阵。
诸伏真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却很快哄好了自己,“透君你会不会飙车啊?我听说那个超级刺激!”
“小会。”
“今天能带我享受一下嘛!”诸伏真寻的目标当然不是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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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刺激。
飙车解压,解压完了人就该开心点了,安室透开心了,能供给给诸伏景光的关联就更多了。
正值下班高峰点,安室透竟然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又一个两轮都没能成功左转的红灯时他才清醒,“今天恐怕不行,改天吧。”
他晚上还有组织上的事要去见琴酒,有过嫌疑经历的他当然不能耽误。
夜色微暗,红橙相间的车尾灯在街道上蔓延成长龙,偶尔还能听到隔壁车道上心急车主嘴里的骂骂咧咧。
诸伏真寻不愿就这样放弃,正想开口又听到了诸伏景光的声音。
「不用这样心急。」
「没关系的。」
「这样就很好。」
「不急。」
诸伏景光的恢复比她预想地好很多,却还是只能间断地说话,起初她的预想是他只能一字两字这样说话,但有了安室透的辅助,她就有些不满足了。
“要送你回家吗?”安室透见她沉默不语,便开口问道。
“回吧。”
只有家里的那尊三足圆鼎才能将那些养分催化融合进诸伏景光的灵魂当中。
安室透看着诸伏真寻回家的方向,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倚靠着车座,阖眼感受着车里骤然明显改变的氛围。
与诸伏真寻初遇的那次还没有这样明显。
在她的家里那次,包括今天和她相处的这次,即使他心中的警惕仍然很高,但期间他的神经都不自主地放松,像是周围有什么令他放松的存在。
她一离开,那阵放松便瞬间消失。
安室透思考了许久,也不曾想出原因,思来想去也只能猜测是因为她的长相导致。
怀念故人,当然睹物思人。
他回到家时,哈罗正坐在门口欢迎他回家,一如既往的乖巧。
“我回来了。”安室透摸摸哈罗的狗头,忽然想起朗姆前几天抓出了基层里一名来自警视厅的卧底还在审讯,按照年限来算与诸伏景光疑似前后脚进入组织。
这些消息他是不轻信的,故意放出消息引鱼上钩这种事组织也没少做,他还不能暴露。
他当年与诸伏景光的关系要是营造得恶劣些,这时他去慰问一下同是警视厅卧底的人也情有可原,毕竟由于诸伏景光暴露,经常组队出任务的他也遭受了不少问候。
但他需要尽早确定诸伏真寻的真实身份,如果是他误会了,与她接触得越多,她的生活就越危险。
将无辜民众卷入组织是安室透不想见到的。
……
诸伏景光恍惚了一下,即使他已经连续几天的早晨都听到清脆的鸟鸣声,在意识清醒的那一刻他还是会怀疑真实性。
年少时看过的鬼怪故事里都说人死后灵魂会脱离躯体,要么步入地府,要么停留人间徘徊四处飘荡。
他是科学主义者,开枪前的一瞬却也忍不住考虑自己死后的去向。
他很庆幸自己的生命被救下,同时也在寂静无声的容器里焦灼地、痛苦地等待。
过于孱弱的灵魂使他难以动弹,过于紧绷的神经让他难以入眠。
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非人的酷刑,尤其是他的声音那时无法传达给任何一个人。
“早上好呀,Hiro。”诸伏真寻与往常一样,抬手戳弄戳弄他,又一次对自己所行的功德事满意极了。
她能感受到诸伏景光的灵魂一日比一日强壮,有了安室透的助力,才一周不到的时间,他的成长就超过了过去一年才能达到的程度。
真是恨不得把安室透抓来捆在家里啊。
4. 明晃晃的试探
诸伏真寻以他如今的恢复速度盘算了一下,“告诉Hiro一个好消息,再过半月左右你的视觉应该就能彻底恢复了,可以重新看看这个你所爱的世界。”
“有点紧张呢。”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发育中的胎儿,倚靠着诸伏真寻和那些奇特的能量成长,慢慢地重新拥有五感。
很神奇的是,在他在还不能言语时,极少数的时间里能看见些周围的情况,他曾因为诸伏真寻的长相而担惊受怕了不少时间。
“好期待一个完整的新Hiro出现在我面前啊。”诸伏真寻喜滋滋地脑补未来不久的画面,但是没跟他讲这个重新成人的具体流程,反正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她前几天才知道长泽珠宝在波洛咖啡厅对面开了家分店,装修进度已经接近尾声,很快就能开张营业,调转申请她已经提给了社长,这样也省得她重新找工作去接近安室透。
运气好的时候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诸伏真寻决定去分店上班的第一天要给安室透一个超大的惊喜。
当安室透发现对面那家装修中的店露出的门头店名是长泽珠宝时,心中涌起微妙的情绪,这也太巧合了。
他束手束脚的调查还一无所获,长泽珠宝的分店就开到了波洛咖啡厅对面,真的不是一种明晃晃的试探吗?
他设想了数十种可能,也没想到诸伏真寻在长泽珠宝分店开业那天会抱着一捧红玫瑰花来。
“欢迎光临……”安室透的营业声戛然而止,他看看喜笑颜开的诸伏真寻,又看看那一大捧玫瑰花。
他们只是协约情侣而已,理由也只是他挽尊随口说的。
虽逢周末,早晨客人没工作日那么多,但大多都是熟客,比如毛利一家和江户川柯南。
安室透听到毛利兰的一声哇哦,和毛利小五郎不嫌事少的念叨年轻就是好哇。
江户川柯南撑着脑袋瓜子笑了两声看热闹,还在想男主角竟然迟到时发现安室透竟然是男主角!
「你是一个身负卧底责任的公安啊!」
“Surprise!我老板的分店开在对面啦!”诸伏真寻迈着超利索的步子,优雅地将花束举到了安室透面前,看得一旁的毛利兰直冒星星眼。
集优雅与帅气于一体!
她以后也要这样!
诸伏真寻的行为过于张扬自然,相当吸引路人的目光,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波洛咖啡厅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
纵然一头金发的安室透从小就引人注目,遇上这样的事还是有种想遁地而逃的窘迫。
“……你上班不用在工位上吗?”安室透忍不住问道。
十分钟前分店刚开业,怎么也该是工作时间吧。
这么明目张胆地离开岗位。
提到自己的工作性质诸伏真寻就更喜滋滋了,她一脸的骄傲,“我没有规定的工作时间,而且我的职责可不是招待客人。”
以及没有人能代替她的工作,她那爱钱的老板为了留住她就差供神一样供着她了。
同时打三份工的安室透的忮忌之心翻涌起来,除了波洛咖啡厅的工作时间是稳定的,公安和组织两边只能说是随时待命。
“喜欢吗?花店老板强推的。”诸伏真寻又将那显眼的玫瑰花束朝他面前推了推。
“这边我来吧。”同样围观的榎本梓看着安室透束手无策的样子偷笑,很好心地系上围裙过去处理时蔬给他留出时间。
手里没了工作的安室透更加想遁逃,干巴巴地开口,“我们到旁边谈谈……”
不等失去了花言巧语能力的安室透想好措辞,诸伏真寻的话又飘来过去, “你肯定喜欢,老板说男孩子被送这种花会非常开心。”
安室透沉默。
他知道伊达班长收到娜塔莉的玫瑰花束时乐了好多天,但他们俩是恋人,他和诸伏真寻又不是,送玫瑰花束属实不在他的设想范围内。
换做萩原研二的话,这种情况下应该就不会愁怎么应对了。
作为情报人员他可以说是非常善长甜言蜜语,他努力说服自己将她当成有情报可探查的组织成员去对待。
组织的行动成员大致分成两类,一类是琴酒那类天生携带摄人压迫感的,一类则是贝尔摩德这类明面上充满和平迷惑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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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真寻给他的印象是一个热爱生活的普通人,但又偏偏第六感很准确,笃定到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给他,这又很不寻常。
“姐姐你好呀。”江户川柯南不知什么时候遛到了安室透身后的客椅里,他跪立着软垫上,扒着安室透那桌的椅背,无辜单纯的大眼睛望着诸伏真寻。
双目对视的瞬间他愣神了一下。
「好好看的一双眼睛,简直像宝石一样。」他感叹着。
已经很擅长扮演乖巧听话懂事小学生的江户川柯南,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完全暴露在了诸伏真寻那双特殊的眼眸里。
诸伏真寻细细打量着他,让一旁的安室透心中一紧。
等诸伏景光恢复成人类的刚开始大概也是这样的年龄,想想那样子就很可爱。
“你好呀,小朋友你叫什么,跟透君认识吗?”对这种秘密不感兴趣的诸伏真寻笑了笑,朝他招招手。
“我叫江户川柯南!姐姐叫什么名字呢。”江户川柯南乐滋滋地坐去了她身边。
“诸伏真寻哦。”
江户川柯南脸上可爱的表情微敛,平光镜下的眼睛一转。
安室先生的人气很高,但鲜少放任普通人这样接近他,她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看着江户川柯南眼中的情绪,安室透就知道这个少年又有些侦探心理,准备调查些什么了。
安室透只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
对上一个串联信息敏感度相当高的人,安室透不急着阻止他,阻止只会加强他的探索欲。
好在江户川柯南出于谨慎并没有轻易行动,好好地扮演他的小学生。
“真寻姐姐的眼睛好好看哦,霓虹人里很少有这样的颜色诶,真寻姐姐是外国人吗?”江户川柯南天真的脸上表现出十分的好奇。
她何止是外国人啊,都不是一个物种,按照霓虹的怪谈她应该算是妖怪修成人形,按照西方的童话她应该算是精灵。
“确实是外国人哦。”诸伏真寻笑笑,随口应声。
也算是又丢了一个可以继续调查的引子给安室透,以防他对她的身份没了兴趣。
5. 在追求透君啦
“那发色也是天生的嘛?”
“是的哦,柯南小朋友真聪明。”
安室透望着那氛围愉快的一大一小,走神了片刻,姓诸伏但又承认自己是外国人。
他原以为诸伏真寻那明艳的粉发是后染的。
“哇哦,真寻姐姐送的是玫瑰诶!”江户川柯南动作夸张地惊讶开口。
“不可以送吗?我在追求透君啦。”
被她直白的语言惊吓到的安室透咳嗽几声,震惊地望着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她。
最开始只是互相给个台阶下而已,怎么就变成她是追求者了?
“不好意思,这孩子打扰你们了。”毛利小五郎看不下去他在那里碍眼破坏氛围,忍着给出一拳的怒火将他提溜走。
那捧玫瑰花束安室透最后还是收下了,并且虚情假意地表达了自己对它的喜欢。
自从长泽珠宝的分店开在了对面后,波洛咖啡厅是越来越热闹了,除了一如既往常来的毛利一家,还多了个诸伏真寻,还带来了莫名其妙的亮堂效应。
不少老客光顾时都会说「店里是换新灯了吗」、「感觉店里亮晶晶」一类的评价。
这点的变化安室透当然也察觉到了,变化的最开始是诸伏真寻出现在这的那一天,波洛咖啡厅像是蔓延出了奇妙的生命一般。
用少女漫画里的描绘应该是女主角出现时自带的特别氛围,给所有人一种不一般的视觉冲击。
安室透甚至怀疑过诸伏真寻是不是随身携带了散发在空气里致幻剂,某天诸伏真寻来时他还暗地里用特殊仪器收集了店内的空气在特制液体里送给风间裕也带去检测成份。
风间裕也拿到检测报告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自己的上司,携带着报告前往了上司发送来的见面地址。
A4纸大小的检测报告被他叠成小小的方块藏在了手里,借着等红灯时的人潮拥挤快速交接。
安室透很自然地将手揣进口袋,又去了超市的时蔬区购买了几样波洛新品需要的蔬菜才返回波洛咖啡厅。
他盯着手里的纸块,如果报告结果存在问题,他会亲自带人将诸伏真寻逮捕,以组织极刑处罚,组织的人就该用组织的方法对待,尤其是这种竟敢以诸伏之姓来试探的乌鸦。
安室透难得紧张起来,迟迟没有打开检测报告。
几经折叠的检测报告被缓缓打开,安室透扫着各种成份的含量,除却空气中原本的正常成份外,也只有些环境污染成分在内,检测报告的结果也检测物无异常成份。
看到这样的结果他长松了一口气,将检测报告处理干净。
也是,想让入店的每一个人都无副作用地产生幻觉,空气中的异常成份浓度绝对不会低,目前最有效的致幻剂也需要注射。
……
调查的计划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安室透收到了贝尔摩德发来的一段视频和文字,还有一张明显是偷拍的他和诸伏真寻的合照。
视频里诸伏真寻低头用着各式工具保养着首饰,到最后完整的正脸都出现在视频里,拍摄时间甚至早于他和诸伏真寻的初见。
合照的时间则是昨天下午他送诸伏真寻去参加珠宝大赛后分别的那段时间。
安室透的手不由得握紧,他完全没预想到贝尔摩德会比他更早就遇见了诸伏真寻。
她在消息里提及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安室透如约而至,而她也等候多时。
“波本,关于长泽珠宝的那个女孩我能听到合理的解释吗?”贝尔摩德轻笑着问道,“我观察你们很久了,Boss那里我也确认过组织里没有这一号人物。”
安室透耸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人气太高,被缠上了也没办法不是吗,我也有些头疼。”
他也没有忽悠贝尔摩德,确实是被缠上了。
不过贝尔摩德传达了一个安室透还没有调查出的信息,诸伏真寻不是组织派来的人。
“这些敷衍话骗骗伏特加就算了。”贝尔摩德不甚在意地笑笑,“她的长相……她接近你有什么理由,你放任她接近又是什么理由。”
被称为千面魔女的她既然擅长变装,也擅长观察人的五官。
像苏格兰那种只是蓄起胡茬来改变自身气质的,不谈是她,连普通人都能轻易想象出他刮去胡茬的样貌。
苏格兰是名很成功的警方卧底,如果不是派在警察厅里的组织卧底传回的名单,短期内组织绝对意识不到他是警方卧底。
“回答我,波本。”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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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摩德催促他。
安室透此时竟有些庆幸发现这事的人是贝尔摩德,而不是琴酒,否则等待他的就不是质问而是诸伏真寻了。
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他迅速思考着应对措辞。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自己未来的担忧,“琴酒的怀疑名单我已经上过两次,这回朗姆抓出了苏格兰同时期的卧底,我不早点为自己做打算那可是危险。”
“我在调查她与苏格兰的关系,哪怕不存在血缘关系,她也可以成为我手中捅回警察厅的利刃。”
贝尔摩德对安室透的计划没太大的兴趣,甚至不关心,她只想抓住点他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直到贝尔摩德离开前,安室透也没有轻易询问她是如何向Boss描述他与诸伏真寻的事,一种将无辜民众牵扯进来还无法妥善收尾的懊悔感升起。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最错误的决定。
比起安室透的阴郁,诸伏真寻那可是开心多了,她的老板又帮她接了一个保养首饰的大单子,还是那个出手非常爽快的貌美客人。
当然与这位客人接触的事她一点也不敢告诉诸伏景光,她完全能想象到他知道后的表情。
……
在波洛咖啡厅每天完美服务生态度的安室透心里已经糟透了,除了时时留意贝尔摩德有没有变装成其他样子再来接近,还天天看着诸伏真寻乐呵呵地溜达来溜达去。
他没有将贝尔摩德的事告诉她,对组织了解得越多生命危险越高,可是看她这么无忧无虑,焦虑了几天的安室透还是忮忌了。
“年轻人要爱惜身体。”诸伏真寻看着他,又一次提醒,“睡眠不足的人养生汤要喝起来。”
以为状态很好的安室透在心里哐哐锤大墙,面上还维持着笑容,“让你担心了。”
“你要是病倒了,小梓一个人该多累啊。”
更重要的是影响到诸伏景光怎么办,精神不佳她能借助外力帮安室透恢复精神,生病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室透没有恋爱经验,但仍然觉得离谱。
这就是她关心他的原因吗?这该是一个「追求者」该说出来的话吗?这显得非常用心演戏的他很蠢。
他需要一些解压行为。
6. 透君身体太虚
“真寻。”安室透朝她招招手,待她靠近后小声开口,“上次提到的飙车,你今天还想去体验吗?”
诸伏真寻瞥了瞥他,说实话她不想,但他看着很需要来点刺激放松一下的样子。
都当卧底了,想飙车解压就去呗,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要借她的由头去。
也不知道他漫长的卧底生涯如今经历什么糟心的事情了,诸伏真寻有些忧虑地想着。
“超想!要几点见面?凌晨一点怎么样,人少也安全。”
“可以。”
真是贴心如她,没有谁比她更贴心了。
诸伏真寻回家的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诸伏景光,又向这位曾经的卧底咨询了一下。
“Hiro你觉得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的压力大呢?”
降谷零对压力的处理能力诸伏景光是绝对相信的,再危急的事情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排查出最佳的应对方法。
……最大的可能是他还没调查出诸伏真寻的身份,组织那边已经有人发现她了。
知情者的诸伏景光确定诸伏真寻即使被组织盯上也无法伤害到她,普通的武器根本伤害不到她分毫,不知内情的降谷零压力确实会暴增。
“这种情况对卧底来说太正常了,不用担心。”诸伏景光随口糊弄着,又忍不住提醒,“他的车技你要小心,不适应就叫停。”
以前一起出任务时,经常需要火速前往火速撤退,偶尔也需要逃命。
那种时候全靠降谷零神奇的拼命车技,他每次都是人跟车飞魂在后面追,耳膜嗡嗡的。
他们经历了无数个生死关头,但谁也没有后悔过选择这条路。
“我?应该没事吧,我本体可是超纯宝石诶!”诸伏真寻露出不屑的表情。
区区飙车!
那会说话有多狂,真上了安室透的车体验他的死亡飙车时,诸伏真寻的心就多颤。
诸伏真寻一手紧紧地拽着安全带,一手紧紧地抓着扶手,还是随着他的急刹转弯晃动,虽然没有脸色刷白,但她那颗老心真是遭罪。
这种年轻人的行为果然不适合她,绝对没有下次了。
她望着安室透,他的眼里透着有些瘆人的极端之色,平日里压抑在和善人设里的情绪也在此时泄露。
转运到极致的发动机轰鸣。
安室透原本只想稍微跑一段路,只要她叫停他就减速,但迟迟没听她开口。
不会吓傻了吧?
一个视线的微微转动,便与她那情感复杂的目光对视上,只是一瞬间安室透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的波本忽然分辨不出她的情绪来源。
安室透慢慢踩下刹车停在了路边,他的双手依旧搭在方向盘上,眼中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丝毫刚刚的疯狂。
他低着头,诸伏真寻辨别不出他此刻的情绪,“抱歉……”
「将你牵扯进来。」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诸伏真寻一头雾水,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深藏的自责。
“车速这么快,吓到你了吧。”安室透朝她露歉意。
他只能以这种形式向她道歉,连真相都不敢明说。
人不知道真相时往往都能自然应对,一旦知道了真相带来的担心反而会增加不必要的变故。
“还……还好。”总觉得他不是在为这事道歉的诸伏真寻担忧地看着他,“但你真的不要紧吗?看着很不对劲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腹痛,好像买的菜不是很新鲜。”安室透作出一副隐忍的表情。
作为特殊存在不知腹痛为何物的诸伏真寻没有丝毫迟疑地相信了他的话。
“那你还能开车吗?我可不想在车里过夜。”
“……”装痛的安室透沉默,真是段有良心但不多的发言啊,他轻轻叹气,“等会吧。”
突然间开始真有点腹痛的安室透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在腹部压了压,说谎话倒大霉呗。
他上一次腹痛还是诸伏景光自杀后的那段时间,明明已经悲恸到了极致,却还要在对他的审讯人员面前保持镇静和被怀疑的愤怒。
一闭上眼浮现的都是诸伏景光的死亡,他不敢入睡也不敢饮酒醉,只能成夜成夜地依靠高浓度咖啡,结果就是成功把自己喝垮。
也因为组织对他的怀疑,那段时间也没有给他派任务,让他得以好好养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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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痛感还没那么猛烈,安室透压着限速将诸伏真寻送回了住处,催促她下车的同时却被握住了手腕。
他像炸毛的猫一样猛地想抽回手,却又感受到了她那神奇的强大握力,根本、完全、抽不回去。
诸伏真寻仔细感受了一下安室透的身体状况,忽然心虚地瞄了眼忍痛的他。
卧底先生虽然身体强壮,但是睡眠不足太虚啦,她的补品太补长期下来对冲了。
她悄悄将那特制的风信子车挂里的能量散去不少,又将那些淤积在安室透体内的能量引导回自己身上。
人类本就不能完全吸收她的能量,这一来一回浪费了好多,感受着那寥寥无几的能量她可心疼了,早知道就不在车挂里存那么多了,多送点给诸伏景光石多好啊。
诸伏真寻:好感度-10,差评。
安室透发现诸伏真寻是真的喜欢去酒吧,自从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他隔三差五就能在她的推特账户上看见某某酒吧的定位。时间也很稳定,大多都是九点前发的结束感想。
因为很少发自拍,他也无从判定她是否又是醉鬼的样子,只能主动拨出电话联系她。
原本成年人喜欢去酒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安室透在翻阅了她以往的推特后发现,她经常光顾组织旗下的那家已经很久没启用的名为夜曲的酒吧。
他在这里烦恼万千,她在那频繁出入组织的酒吧,最早一次甚至可以追溯到半年前,那时他都还不认识她。
安室透感觉自己的脑子直突突,算她运气好只去了这家已经没有代号成员出入的酒吧。
哈罗狗狗推着自己的小篮球从他面前路过,还知道避开了地上的文件,怎么看都比诸伏真寻让他省心的多……虽然最开始哈罗也并没有让他省心。
等等……
安室透忽然敛起笑意,脸色凝重地沉思起来,他与诸伏真寻真正的相识虽然合理但也刻意。
明知道他在调查她,却并没有追究,好端端地被陌生的新人侦探调查……报警才是正常反应吧,而他当时只顾着以防她是组织成员而谨慎行事,将她的反应忽略了过去。
在未确认她的身份前,他真以为那是来自组织的心思缜密。
7. 狭小的空间里
正在陪诸伏景光讲白天经历的诸伏真寻听到了电话铃声,她看了眼时间、地点,确定自己是在家里之后才将手机摸了过来。
翻正一看,不出所料是安室透的电话。
她一个嫌弃,下意识地将手机丢了回去,左顾右盼装作自己没听到的样子。
“怎么不接?”诸伏景光因为视角原因看不到她的手机屏幕,好奇了起来。
诸伏真寻轻哼一声,哐哐捶着面前的抱枕发泄,“又是安室透打来的!又是他!又是他!他是把自己放在我监护人的位置上了吗?”
打三份工怎么还有精神来管她的夜生活啊!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他大概能猜出降谷零频繁联系诸伏真寻的原因,然后某种程度上他也希望有个人能照顾照顾她,还是选择站在了安室透的角度上。
他好心提醒了她,“接电话吧,小心他担心你出什么事情了直接来敲门。”
目前在白天有了足够多的接触,诸伏真寻暂时还不想让安室透再进入她的家里来,她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点下接通。
“诸……真寻。”电话是终于打通了,悬起的心也回落,安室透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干巴巴地叫着她的名字便没有了下文。
他又不可能去限制她的人生自由,那对她来说太不公平。
诸伏真寻看了眼通话中的显示,疑惑地问他,“怎么哑巴啦?”
“希望你平安顺遂。”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失真,却依旧难掩他的异常。
好莫名其妙的一段祝福听得诸伏真寻懵了好久,她思绪一转,试探性地开口,“你……喝醉酒了?”
那头的安室透真是气笑了,“没有,只是想到一家很不错的酒吧,打算推荐给你。”
她开着免提,边上的诸伏景光也不可避免地听着两人的聊天,下一秒就知道他推荐的那家酒吧是哪里了。
卧底时期,他们有过几处上下线的接头点,其中有处就是一家掩人耳目的酒吧。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个酒吧还在,只是时间流转,应该也不再是接头点了,但相比其他同类型店还是安全很多。
等他们结束通话后,诸伏景光忍不住将自己心底攒了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真寻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呢?”
依照诸伏景光对妖怪的认知,要么吃同类,要么吃人类,再偶尔享用一下人间美食才对。
诸伏真寻瘫在沙发里翻了个身,在柔软的绒布上蹭蹭,压在里面的声音闷闷的,“我是碧玺啊,容易吸热,做人和做宝石又不一样,总不能泡酒精澡吧。”
属实是诸伏景光未曾设想的原因了。
但是真的很合理。
……
燥热侵蚀着安室透的神智,眼前的视野慢慢显出混乱的重影。
“该死。”不知何时中了药的安室透撑着墙面,挥手打翻送餐车上保鲜用的冰块盘。
他抓起干净些的大块碎冰捂在脖颈,寒意刺激着他保留神智的清醒。
风见裕也查出这家舞厅与组织存在某种联系,他制定了计划后与他前后脚进入了舞厅,简单观察外加旁敲侧击的风见裕也拿到情报先行离开。
安室透原本也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但他留意到了舞池外围站着一位手背上带有纹身的男客。
男客的举止看着有些眼熟,他应该在哪见过。
他暗中尾随那名男子进入了舞厅内部,在男子进入的走廊拐角屏住呼吸听着他们的交谈。
额头却逐渐冒出了汗,在打着冷空调的走廊里莫名感觉到燥热。
在彻底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前,安室透放弃了偷听,幸好遇上了辆送完餐的智能送餐车。
安室透又在口袋里揣了些冰块,强撑出正常的表现,他微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舞厅。
他的车停在对面的商场,等他赶回车旁时,药效已经发作地差不多了。
连将车钥匙插进正确的位置他都做不到,更别提发动车子。
寂静的车内只剩下他的喘息,他拿出更多的冰块捂在脖颈处紧闭双目。
冰块所带来的寒意只能非常短暂地驱散那躁动。
卧底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栽在这种药上面啊……
安室透有些苦不堪言,这还不如直接拷打他。
在安室透思考着要不要直接将自己打昏去抗过药效时,叩击车窗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睁眼去搭理。
不曾想那声音反而更加急促。
他睁开眼恍惚地看向窗外,看见了眉头紧蹙的诸伏真寻。
那双明眸中透露着真切的关怀。
“你还好吗?”诸伏真寻看着眼中隐隐水光潋滟的安室透,凑近车窗关心着他,“是生病了?我可以开下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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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她只是刚好看见安室透的车子停在这里,喜滋滋地过来想蹭点营养带回去给诸伏景光。
毕竟这周安室透好像很忙于他的侦探工作,很少会待在波洛咖啡厅打工,一周来他们见面的时长寥寥无几。
谁知道他这一副要死要活的奇怪样子。
安室透知道自己中的什么药,这种时候能同意她进来他就对不起国家法。
他干脆扭过头眼睛一闭,忘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锁车门。
这可给外面的诸伏真寻吓了个半死,大惊失色地直接打开车门将半个身子都探进了驾驶室,学着电视剧里照顾病人的举止摸了摸安室透的额头,“你这么烫啊……”
安室透只后悔自己为了躺着舒服点而后仰了座椅。
他感受到腿侧坐垫的微微下陷,好像是她的手掌,又好像是她的膝盖。
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和呼吸声,眼前的黑暗更是让安室透的感觉敏感不少。
他甚至能通过感受她的动作来判断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你的衣服后领都湿了啊,几天没见你怎么把自己照顾成这个样子了?”诸伏真寻注意到他衣领后的湿润,声音都忍不住抬高了几个度。
她想办法给他强身健体,他在这衣服领子都湿了也不换衣服?
就仗着自己是厉害的卧底身体好呗,也不怕年纪大了瘫痪。
安室透抬手覆上她的唇,他的喉结滑动,不敢去细想那无意中触碰到的柔软触感。
他朝她作出噤声的手势,在她困惑的目光里开口,“会开车吗?”
“一点点。”诸伏真寻诚实回答,随后手机上收到了安室透发来的定位,车技一般的她瞬间惶恐,“你不会指望我能开车送你回家吧?”
再不济,最该去的也是医院吧。
而且她每天的路程都是几点一线,对别的路都不熟啊,把他的车子搞坏了怎么办。
“特效药忘在家里了。”安室透胡乱扯了个借口,“……谢谢。”
听他这么一说,诸伏真寻也不敢浪费时间,当即将他抱出了驾驶座,稳稳当当地放去后排,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车流量虽然多了点,但路况并不复杂。
诸伏真寻是越开越顺畅,一心救人的她专心驾驶,没有留意到后面的安室透难耐地攥紧她的衣服。
8. 半身空无一物
“钥匙钥匙。”诸伏真寻扶着安室透,拍拍他的肩膀催促。
见他几次企图自己开门失败后,诸伏真寻直摇头,干脆上手握住安室透的手,带动他的手将钥匙找到了它的终点。
一路过去,他的体温一点没下降,她都害怕他要烫傻掉了。
“你可要撑住啊!”
昏暗的玄关处诸伏真寻还在摸索着开关,哒哒的脚步声飞快朝他们逼近。
毛茸茸的感觉在她小腿处环绕,一点湿漉漉的东西还凑近她嗅了嗅。
“哇——?!你家放了什么东西啊?”
诸伏真寻一个激灵,惊慌之下直接抱住安室透挂在他身上,她将头埋在他脖颈处,声音颤抖。
她只听到安室透语调不正常的闷哼,腰间攀上一只滚烫的手。
简直要失去理智的安室透只后悔没有将他中药的事实告诉她,现在这种场景再说又恐怕显得他有所图谋。
他喘着气安抚她,“……别怕,家里养了一只小狗……不咬人,你、先下来。”
“我不要,我不信……欸欸欸?你别倒、别倒啊!”
这么大一个人忽然倒下来,诸伏真寻慌乱地企图扶住什么东西稳住自己,但除了空气她什么也握不到。
诸伏真寻随着安室透缓慢倒地的动作一起躺在了地上,变成了安室透将脑袋埋在她颈间。
他的发质不算很柔软,但也不刺人,同那灼热的呼吸一道落在她皮肤上,痒痒的。
安室透有点疲倦,目光隐隐涣散。
光是控制着自己不要带着她硬邦邦摔在地板上,就已经耗光了他最后残存的理智。
种种的症状让他怀疑自己可能接触到了不同的药物,又是无力又是……的。
诸伏真寻开始沉思这样的状况,纠结着要如何应对。
以人类行为来说的话,他们好像过于亲密了。
以她们宝石来说的话,又过于平常,她们本身就是抱团成长,区别只有最终能不能生出灵智。
安室透开始默背起对樱花徽章的宣誓。
独属于她的气味充斥在安室透的呼吸里,不是他所闻过的任何一种香水的味道。
但……是种很好闻的气味。
她的气味伴随着药效刺激着他的理智,身体内那压抑许久的火似是遇上了强化的催化剂开始轰燃。
宣誓中断。
“噫——!”诸伏真寻浑身一颤,撑着安室透肩膀的手发力猛地将他推开,抬手捂住肩颈处刚刚被他轻轻舔舐的地方,对着他的腿骨就是收力一踹。
保准他痛到心里,但绝对不伤筋动骨。
安室透的神智被踹出了片刻的清醒,他开灯的同时也没忘记自己先前的借口,狼狈地挣扎翻起身从茶几的抽屉里胡乱摸了一瓶药片逃去了卫生间。
这次他没忘记把门锁锁好。
浴缸里的凉水慢慢没过他,直至水波在下颌摇晃,安室透才关掉了阀门,任由自己躺在浴缸里抵抗着药效。
神智不清但身强力壮的自己还是打晕掉更安全,毕竟几种药效哪个先失效都无法保证。
安室透调整了一下合适的姿势以防自己昏迷后沉进浴缸,随后果断朝自己的脖颈抬手劈下。
他学这招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一天要用在自己身上。
「相当安心。」
视野和感官消失的瞬间,安室透放心了。
客厅里只留下诸伏真寻和安室透养的白狗两两相望,一个窝在沙发上面带警惕,一个乖巧端坐在沙发前。
“狗狗你坐坐好啊,你主人吃完药就能来找你了。”诸伏真寻碎碎念念,也不管狗狗能不能听懂她的话。
她有关系好的狗狗,也有关系不好的狗狗。她不会被咬伤,但崩碎狗狗的小牙就罪大恶极了。
“汪——”
“真乖,不像你的主人那样。”
诸伏真寻坐等右等,从见他拿到药的放心,到慢慢疑惑了起来,再到非常不放心地去了卫生间。
她贴在门上侧耳倾听,里面一片安静。
“狗狗,你主人的药那么难吃吗?这么久还不出来。”
哪怕是吃了会有严重肠胃反应的药,也不应该这么久都没出来吧。
狗狗当然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只是上前用前爪飞快扒拉着门缝。
“透君?”诸伏真寻不放心地敲门,里面无人应声。
刑侦剧看多了的后遗症让她飞快地脑补起卫生间里的现状,她转动着门把,受阻后不可置信地又转了两下,确实是被反锁上了。
吃什么见不得人的药啦?
就这还要锁门?以为这点木板做的门就能阻碍她?
……
安室透被哈罗想要出门的哼唧声吵醒,他伸手在床沿摸索到哈罗的狗头摸了摸,“等一下哦。”
他的手指一僵,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记得他昨天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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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敲昏在浴缸里了,门也反锁了。
哈罗怎么进来的?他身上也没有彻夜泡着凉水的反应。
他猛地直起身,空调被滑落后露出了他空无一物的上半身。
哈?
再掀开被子,下半身也仅剩一条看着明显不是他昨天早上换上的平角裤……在他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啊!?
他昨天在尴尬的时候好像遇到诸伏真寻了,还麻烦她送他回家来着,后面的发展他记忆实在有些模糊,只记得他被踹清醒之前好像、大概、可能有点……要被报警的冒犯行为。
安室透忍不住遮住了脸。
他,一名合格的优秀公安警察到底对民众做了什么啊!
常年稳定的晨跑计划都只能搁置了。
安室透看着卫生间那歪歪斜斜合金门把和豁口的门,表情有种被雷霹中的僵硬。
童话一点的是他被美救英雄了。
违法一点的是他的私人财产被破坏了。
他知道她力气超乎常人的大,但依靠蛮力破门而入也很离谱,这间屋子里的装修材料还是特制的。
门上还贴了张便利贴。
「给你把湿衣服换掉了,不要谢我这么贴心哦~透君。
门的维修费我也赔偿了,记得查看收入???。」
末尾那可爱的颜文字怎么看怎么碍眼。
安室透不忍直视地遮住双眼,好像这样就能一叶障目欺骗自己。
……
诸伏景光石沐浴在阳光下静静听着她说话,随着诸伏真寻对昨夜过程的侃侃而谈,他的情绪从「Zero你不行啊」的吃瓜变成了「Zero你想蹲局子吗」的微妙。
还有诸伏真寻你的行为也很没有分寸感啊!与异性人类相处的分寸感诸伏景光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
一直等着诸伏景光夸夸她贴心懂得给人换衣服的诸伏真寻迟迟没有等来夸奖,她戳了戳他,“我做的不对吗?”
“……没有,昨天的事可以保密一下吗,让其他人知道了Zero会没面子的。”
以她的真实身份来说,把一个昏迷的浑身湿透的异性人类照顾成那样,是很有进步的,还知道人类湿着衣服会生病。
但是,降谷零又不知道她的这层身份,从他的视角来看,怎么都不对吧?
还有什么药效支配理智的冒犯行为,诸伏景光看在他一个人不容易的份上暂时就不予追究了。
9. 小小景光出场
“当然可以。”
诸伏真寻觉得他在生气,但自觉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做得很棒的她只将缘由挂在了安室透头上。
都是他不懂得爱惜自己让诸伏景光都生气了!
一定是这样!
安慰好自己后,诸伏真寻哼着歌开开心心地出门上班。
经历了昨天的代驾,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车技都提升了好多。
她一如既往地推开了波洛咖啡厅的门,备餐台里只有榎本梓在忙活,不见安室透的身影。
“今天就小梓一个人啊?辛苦小梓做一份招牌套餐啦。”
才发现安室透不在的榎本梓环顾四周,她对诸伏真寻招招手,神秘兮兮地凑在她耳边,带着八卦,“你们的恋情是不是有什么新进展?”
今早安室先生进门上班,表情可没有往常那样稳重。
不备餐时也总要动不动就红一下耳朵,偶尔还会摸一下唇目光游离。
以榎本梓多年来的少女漫画拥护者的经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两个人之间绝对有什么新的进展!
比如拉拉扯扯黏黏糊糊的kiss!
她的话问倒了诸伏真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诸伏真寻的沉默更是肯定了榎本梓的猜测,她笑得意有所指,“我懂我懂。”
“真的没有!”诸伏真寻摆手否认,他昨天那个样子能有什么进展啊。
榎本梓只当是小情侣的不好意思,依旧笑意连连地看着她,“边上坐着稍等哦,一会就好。”
安室透从储物室出来,用餐高峰已经过去。
他想躲的诸伏真寻不仅还在,又看见看见榎本梓坐在诸伏真寻对面喜笑颜开,两人间的关系比之前亲密不少。
她总是能很快地和周围的人拉近关心。
毛利家的兰小姐也经常提起诸伏真寻,说每次在波洛咖啡厅遇见她,心情总是会更愉快,还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
“早上好呀,透君。”诸伏真寻在榎本梓的眼神示意下回头看去,当即笑容灿烂地向他打招呼。
安室透微微抿了唇,他的无礼行为又浮现在了脑海中,空调风从他的发顶吹过,发尾飘忽,他的心扑通加速。
她看样去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心绪受影响的好像只有他。
他有点想回避,但真挚一览无余地展露在那双犹如宝石般的眼眸中,耀眼而温润。
“早上好。”安室透没能抗住这样的目光,她好可爱好真诚。
他曾经也能这样的袒露真诚,也当然知道它所拥有的绝杀力。
对他这类需要长期潜伏在黑暗里的人,她的真诚何尝不是一种慰藉和安抚。
榎本梓望着两人间微妙的氛围,觉得把她留下真是一个超级棒的决定!
……
轻薄的纱帘挡不住正午的阳光,午睡醒的诸伏景光下意识地抬手。
当阳光真真切切地被手遮挡时,他的呼吸都慢了几拍。
他缓缓睁大的眼睛里流露着不可思议,五指反复伸缩,阳光也随着动作显现和消失。
不是他的幻觉。
……除了长度有点奇怪,手指短短的。
翻身落地的脚更是奇怪,他盯着那双孩童般的脚丫陷入了沉思,肉嘟嘟的脚丫子伸缩,确实是受他中枢神经控制的脚。
他恢复成人身了但是孩子样。
啊?!等等等等!
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的诸伏景光连忙将边上的大毯子披在身上,又跑去窗边将遮光帘也拉了下来。
诸伏景光对变回人没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们的家里自然也没有预先备好男子的衣服……
当然他更没想到竟然是从小孩子的体型开始。
成年人的诸伏景光努力忽略光着奔的怪异感,挪动间不小心踩住了拖地的毯子一个趔趄。
好在他身手还可以,摇晃几下后稳住了身体。
然后又一个脚滑,啪叽倒了下去。
“……”诸伏景光叹气,认命地在地上趴了好一会,感叹起这就是重新做人的代价吗。
还好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不然真是太丢人了。
现在离诸伏真寻的下班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他觉得与她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应该得体一点,但除了这条毛毯,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合适的衣服。
诸伏景光翻出了剪刀,裁出合适的长度后又在身上比划着剪了几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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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四肢的洞,再剪下一根长条作为腰带,给自己做了一身简易的超原始的袍子。
他端坐在沙发上,对着面前诸伏真寻的笔记本电脑看了许久。
从她之前每天的描述里,他了解到如今的网络发达,很多信息都能从网络上搜索到。
基本的素养使诸伏景光没有启动电脑开关,即使他真的很想通过自己的双眼快速浏览一下现在的全新世界。
“快点长大吧,诸伏景光。”诸伏景光看着屏幕上反射出来的那张五六岁时的脸,又长长地叹气。
他过去所训练出来的身手应该还在,但毕竟做了那么久的植物人,又退化成了小孩子的体型,遇到危险说不定还是要诸伏真寻继续保护他。
诸伏景光躺回沙发上,长期禁锢在容器里所带来的后遗症就是,他一点也做不到以往的狙击手心境。
他像是一个多动症晚期的孩子,反复地翻身抬手。
钥匙开门声传入他的耳中,他迅速翻身做好,注视着玄关的方向。
看似脸色冷静,实则内心慌乱得很。
“咦?变成人啦?”诸伏真寻一进门就看见了乖巧可爱的幼年诸伏景光端坐在沙发上,她换上居家鞋快速跑了过去盯着他。
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下文的诸伏景光愈发紧张,原本轻轻压着沙发的双手也因为用力而微微下陷。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种族,在她的审美里喜欢是大概会是同屋里那些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而不是他。
诸伏真寻看着那双蓝色的猫系眼型心生喜欢,看了又看没忍住抬手轻轻捏着他的双颊。
软乎乎的,像她非常喜欢的绒布的手感。
在那个天台上,她因他的死亡而苏醒,细细的红线从她的手腕连接着那道似散非散、飘摇不定的人类灵魂的心口上。
他倒在墙角萎靡地闭着眼。
疗愈人类的灵魂很繁琐,即使他对她有复苏之恩,她也可以断开他们的红线,任他的灵魂去往黄泉路。
但是……
她看到了波本俯身在苏格兰面前企图听到心脏跳动的举动。
看到了波本眼中裹挟着痛苦的憎恨,和情绪波动下深深藏匿的眼泪。
10. 你也太见外了
她容纳了苏格兰的存在,决定疗愈他的灵魂。
这道人类灵魂生前的那些记忆,也随着她的接受而潮水般地涌入她的脑海中。
比她以往承受的任何一个人的记忆都复杂。
从那天后,她也刻意将那日所见的波本忽略在了她的记忆里。
她不想看见那样子隐忍的波本。
“恭喜呀,Hiro。”诸伏真寻发自内心地祝贺他,越看越喜欢,“小时候的你真可爱。”
心提到嗓子眼的像在等候审判的诸伏景光这才安下心,稍稍害羞地垂下了眼。
“这样的姿态会维持很多年吗?”诸伏景光有些担心起来。
收回手的诸伏真寻讪讪一笑,“我没有经验诶,你是第一个坚持下来的人。但是应该不会吧?你接触过透君之后的进展太出乎我的预想了。”
她预想的仅仅只是到今年冬天时,他才能以碧玺石的状态完全恢复语言沟通能力。
连他重新恢复成为人体都没想过。
虽然她知道脱离碧玺石姿态的下一个姿态会是这样的小孩子的年龄段长相。
“啊!”诸伏真寻忽然反应过来,“可我们现在的家是一居室诶,要开始看房子了。”
不……比那更重要的不应该是他现在没有合身的衣服吗?
诸伏景光沉默住了,他不好意思提,她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吗?
她没看出来他现在身上穿的是纹样眼熟的毛毯吗……
“怎么了吗?”诸伏真寻对上他眼巴巴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疑惑,“我脸上有脏东西?”
他摇摇头。
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脸上的诸伏真寻将视线重心从他的脸往下移,恍然大悟。
“我们两个关系这么密切,你这样也太见外了,穿着毯子不舒服吧。”
“……”什么叫关系这么密切他见外啊?
难道他一个成年人应该光着缩在沙发上吗?
“我之前买过一套超紧身的衣服,仅试穿的,你要不要先将就一下啊?”
诸伏景光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摆手拒绝,“绝对不行!不合适。”
“好叭,那我出去买点衣服回来。”
……
诸伏真寻在晚餐后刷起了租房网页,她一边吸着酸奶,一边目不转睛地浏览着网页里的信息。
诸伏景光也坐在一旁看着,看得他手痒痒。
她戳戳边上的诸伏景光,“Hiro你觉得哪里的房子好?米花町的地段你应该都很了解吧?”
“只是以前很了解,现在的米花町应该变化很大。”诸伏景光微微侧首看了眼她,迟疑后又开口,“……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脑查点东西吗?”
晚餐前他企图自告奋勇做一顿美味晚餐,还没说到自己想要换取一下电脑的使用权,就被诸伏真寻以小孩子进厨房危险拒绝了。
耗费人家的精力,住人家的房子,花人家的钱。
真是太不好意思开口要其他了。
但他实在想知道一些亲人朋友的近况……比如高明哥,比如山村家的小操。
降谷零那个潜入人员暂时不提。
“可以哦,正好我先去洗澡。”诸伏真寻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将电脑推去他面前,“没有设密码,放心用。”
他想查的无非是自己的牵挂之人的现状,她可不想在旁边看人的隐私,说不定他还要哭一哭。
诸伏景光动作迟缓地敲击键盘,过去可以举物而纹丝不动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很久才将诸伏高明几个字输入完毕。
他的手指又在回车键上停留了许久才按下。
飞快的网速将诸伏高明的信息推送在页面里,他一页页细细浏览着,生怕再错过一点他错过的经历。
他接着又输入了山村操,看到这个有些胆小的儿时玩伴已经晋升为警部时他有些诧异又真心为他祝贺。
嘴角的弧度落下,只是这份祝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传达出去,改天寄一封信给小操吧。
诸伏景光计划着,又继续输入友人的名字,打字的手指缓缓顿住,输入状态的光标在松田两字后闪烁。
听闻Hagi殉职时,他还是组织的基层,也没有和降谷零重逢。
为了更深入的潜伏昼夜不息地奔波,他只能在出任务时不经意地经过那里,远远地、飞快地扫一眼。
再之后的几年他与降谷零先后获得组织代号,潜入组织内部的同时,与过往的联系也斩断地更深。
……
诸伏真寻发尾还滴着水,披在肩膀上的毛巾很快显出斑驳的水迹。
她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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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诸伏景光。
不等她说什么,他便抬起头兴冲冲地开口,“真寻,这个世界变化好大,我都迫不及待想去感受一下了。”
他的眼里盛满着对这个全新世界的期待和热爱。
他何其有幸能看到这样的世界。
“虽然是宝石,但也要吹干头发。”诸伏景光的笑意忽然减淡,年幼圆润的眼中浮现起低落,像极了一只可怜无助的猫猫幼崽,“万一生病了我都不知道该送你去医院还是珠宝店。”
诸伏真寻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发梢,一股心虚升起。
意识到这点后,她有点恼羞地瞪向诸伏景光,“怎么啦?你见过宝石生病的吗?你生病我都不会生病!”
“那也要吹干头发,宝石应该得到更精心的照顾。”诸伏景光不赞同地摇头,大有一副以理服人的架势。
他说的有点道理,但诸伏真寻不想听。
……
安室透发现诸伏真寻最近心情非常好,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衬得她那双宝石般的眼眸越发明亮。
平心而论,他真的喜欢与这样快乐的人相处,会驱散他身上沾染的深潜组织带来的阴翳。
诸伏真寻品尝着美味的慕斯蛋糕,轻轻哼着小曲,又对着安室透露出了神神秘秘的笑容。
看得安室透背后一凉甚至预感不详。
她决定把新家搬到安室透隔壁!
两周后安室锻炼完回家时,撞见了搬家公司在他的隔壁进进出出。
安室透观察了几眼,东西零零碎碎,很多小箱子上都贴了易碎品的贴纸,让他联想到诸伏真寻家中的那些成堆的宝石。
直到一个休息日的下午,他在同层电梯里和诸伏真寻碰面,他进她出。
“好巧,新邻居。”诸伏真寻心情大好地朝他挥挥手,在他和善笑容的注视下附赠惊喜,“我搬到你家隔壁了。”
安室透有种滔天的无力感,好像哪天在组织里看见她成为同行都不奇怪。
他该说什么?
他要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真巧。”
原来这就是他那天不详的预感。
这敷衍的回答让诸伏真寻撇撇嘴,不过很快就转变好了心态。
住得近了更方便诸伏景光未来的成长!
11. 他们间的亲密
自从诸伏真寻搬到了隔壁,安室透隔三差五就能在家门口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
一袋自制曲奇、几支红玫瑰、满盒千纸鹤……
有时候也会只有一张鬼脸早安的卡片,着实给他这寂静的卧底生涯带来了许多亮色和人间烟火气,让他有种凯旋的希冀。
她似乎很喜欢成天开着窗户,清晨早早开窗,入睡熄灯前才迟迟关上。
他常常能听见她愉悦的笑声和通话,每天都和朋友们有聊不完的趣事。
隔壁的阳台上摆上了好几盆小巧可爱含苞待放的盆栽,鲜亮的花色裹在绿叶中。
它们的主人每天精心照顾期待盛开。
“透君!”诸伏真寻喊住他,捧着小花盆问他,“要不要一起养花,放在中间这面隔墙上养。”
安室透沉默着陷入回忆,他是在正常世界里生活过的人,诸伏真寻所带来的「正常」像是深渊中穿越乌云后遥遥的光辉。
养下哈罗已经是破例了……
不是很想继续美好化他的住处,但他好像无法拒绝她。
“养养嘛,我也是第一次养花。”
不等他答话,诸伏真寻已经将盆栽都搬到了中间的隔墙上,又将养花的工具匀了一部分出来递了过去。
手比脑子快一步的安室透看着手里接过来的工具篮,察觉被拿捏后无奈地叹起气。
诸伏景光在客厅里等到了诸伏真寻的眨眼一笑,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谢谢真寻。”
盆栽是他们一起选的,但只能由诸伏真寻送出去。
现在还不是他们见面的最好时机,一是不想降谷零有后顾之忧,二是这样的状态见面实在羞耻。
至少在他面前诸伏景光还想保留点成年人的面子。
“Hiro!Hiro!我今天休假,等透君上班了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诸伏真寻蹲在他面前提议,“要出去打网球吗?奈绪有个亲戚打网球超厉害!”
他们已经搬来一周多了,诸伏景光已经多次拒绝了她的外出邀请。
诸伏真寻轻轻捧起他的脸,让躲避对视的他望着自己,“小孩子不要担心大人的事,我不会死亡,你的幼驯染也不会停下脚步。”
她情感强烈的目光让诸伏景光恍惚着。
重新获得人类的躯体后,诸伏景光才逐渐真切地体会到他与她之间的亲密。
就像她抗拒不了对他的亲近,他也无法抵挡对她的亲近。
他们是世间上除了血亲外最亲密最特别的关系。
“我明白了。”诸伏景光笑着,又抬手揉揉她的发顶,为自己正名,“但谁才是小孩子啊?人类年龄三岁半的碧玺小姑娘。”
确实当人才刚刚三年多的诸伏真寻心里一梗,她能以正常成年人类的思想生活也归功于诸伏景光的记忆。
“小小人类,我们宝石寿命超长!我只是沉睡了很久。”
又一个深夜的晚上,诸伏景光裹着外套搬了小凳子到阳台的墙角。
动作小心地站了上去,看着从降谷零家的窗帘里透出的隐约光线。
大概是在处理公安的工作。
他们以前也熬夜处理那些工作,但那时表面职业是自由职业,哪像降谷零现在给自己找了个固定职业。
真是当自己是八面玲珑的健康人了。
……
安室透在就近的商业街又遇见了诸伏真寻,自从成为了邻居后,工作时间外偶遇的次数突飞猛进。
相比他生活中伪装出来的和善欢乐,她的快乐是发自内心,远远地就看到她笑意满满的双眸。
任谁看了都要夸她一句乐天派。
……他是真心羡慕的。
“透君要一起买菜吗?”诸伏真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他思绪的出神。
夏日的烈日久留,已至下午五点太阳还高照着,夹杂热意的微风簌簌。
枝叶的光影斑驳地落在身上,或近或远的蝉鸣不歇,放在警校时期都是要发生些美好事情的场景。
安室透看着她,心中叹气,“好,一起走吧。”
“最近家里是来客人了吗?准备在家里招待?”安室透留意到她拿了许多儿童饮品,情报人员的习惯瞬间上脑,“是的话餐品上我可以提供帮助,波洛最近也准备出些儿童套餐。”
诸伏真寻拿饮品的手一顿,瞄了眼自己的购物推车。
她真是太大意了,待在安室透边上过于安心导致忘记自己还有秘密藏着。
“需要的话一定喊透君来帮忙。”她随口敷衍了回去,过了片刻又没忍住,“是什么样的儿童套餐?可以先给我试吃吗?”
“当然可以,等营养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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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好就能开始制作了。”
……
“透君!看我!”
在楼层走廊里临分别时,诸伏真寻忽然叫住了摸索钥匙的安室透,在他转头的瞬间飞快地将手里笑脸小狗造型的毛绒夹子夹在了他的额前。
她拍拍安室透的肩膀,“要开心哦,我回去啦。”
安室透对着镜子抚摸着那只笑脸小狗的发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中含笑,嘴角带着难以抑制的微微弧度。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告诉他要开心了。
这样的潜入生涯里他也不敢,开心等同松懈,松懈即致命。
他所有表现出来的眉开眼笑都是虚假的,笑得越开心,他的心底越冷静,躯体与灵魂也仿佛割裂着。
哈罗的小爪子扒拉移门的声音传来,可能是因为阳台养了花的缘故,哈罗最近很喜欢去阳台。
“好了好了,稍等一下。”安室透一脸无奈地听着那迫切的扒门声,给哈罗开门时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心你的爪子,不可以再受伤了。”
安室透站在门口看着哈罗在隔墙那闻闻嗅嗅,尾巴摇得很欢,又拿小爪子扒拉着。
他还在感叹哈罗又调皮了很多,就看见一颗小小的冻干被哈罗从砖缝扒拉了出来一口吃掉。
“哈罗!”安室透训斥地喊着,捏住他的嘴筒子,“不可以吃地上的东西。”
但是……有点奇怪啊,他愣了一下。
安室透盯着哈罗扒拉出零食的地方看了许久,哈罗的零食罐都在摆在客厅的柜子里,他也没有拿到阳台来喂过。
怎么会有一颗冻干掉在阳台缝里?
是哈罗自己藏的吗?还是别人的投喂。
安室透的目光移向了诸伏真寻家的阳台,只是一瞬便打消了怀疑,他记得她还挺害怕哈罗,应该不会偷摸投喂他的狗。
几经排除,他批评起哈罗,“以后不可以藏零食在阳台上。”
“汪!汪汪!”哈罗听不懂他的意思,但能听懂他语气里的批评,当即反驳。
弹跳起步撞了一下他又飞快跑回房间跳进自己的窝里趴好,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反击给安室透都气笑了,“哈罗,扣你三天的零食以表惩罚。”
投喂的罪魁祸首当然不是诸伏真寻,而是诸伏景光。
12. 诸伏高明出警
听到哈罗被罚三天没有零食的诸伏景光默默给哈罗道歉。
原本只是看哈罗白天在家很孤单,他才拜托诸伏真寻买了些宠物零食回来投喂哈罗互动的。
……同时也是给自己解闷。
虽然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手机和电脑,但他也不会成天抱着它们,一直拿在手里只会一直去搜索那些好与不好的过去。
……
“诶?还要出差啊。”诸伏真寻手里的动作一顿,不太情愿地将戒指往盒子里一放,有些抗拒。
上了年纪的长泽老板搓搓手,担心极了自己这个宝贝员工跑路,连忙带上附加条件,“带朋友带家人都没关系的,这个季节很适合带家人去长野县避暑呢。”
长野县啊?
她记得诸伏景光的家乡在那里,但他从来没有提过想回去一趟。
他的想法她大概是懂的,无非是想回去看一眼但又觉得会太麻烦她。
“可以。”就在长泽老板以为这也无法说动她时,神迹降临般的声音响起。
长泽老板喜笑颜开地离开。
“去长野出差?还可以带我一起?”诸伏景光一个激动直起身,猛地磕在了茶几的边缘。
膝盖上传来又痛又麻的感觉让他发出痛苦难耐的闷哼。
小孩子的身体弱,直接将诸伏景光磕出了眼泪。
“没事,不小心磕到膝盖了,那我等你回来一起收拾行李。”他听到电话里她急切的关心,连忙擦掉眼泪回话。
诸伏景光在她回来之前将各自的洗漱用品都整理好放在了桌上,还贴心地塞满了便携小药箱,只等着她回来收拾衣物。
托了诸伏景光的福,诸伏真寻回家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装好了换洗衣物,领着他搭上了前往长野县的电车。
诸伏景光望着窗外熟悉中带着陌生的景色,心理诸多感慨。
他幼时被东京的亲戚收养,那时的长野县留给他的只有时时刻刻缠绕着他的恐惧。
再加上寄人篱下的不安,尽管很想念高明哥,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提过想回长野。
大多数情况都是高明哥在假期一人赶来东京,对他百般嘱咐和关心后再孤身返回长野县。
诸伏真寻的目的地是长野县某个富豪的别墅。
她牵着诸伏景光站在三浦宅的庭院大门前,感叹地望着这豪华的欧式城堡风的别墅。
风水也好,换作以前她就要占山为王了。
可惜现在的法制社会不比以前。
别墅的主人三浦桃华已经在自己的收藏室等候了许久,尽管在长泽老板那里已经知道这位珠宝保养师很年轻,在见到真人时还是为之吃惊。
“桃华女士您好,我是长泽珠宝的诸伏真寻。”
“快来快来,长泽跟我详细说过你的情况了,不用过多介绍。”三浦桃华打断她的话,朝她挥手催促,“我等了你好久。”
三浦桃华握着诸伏真寻的手,同她讲了许多关于那件饰品的故事以及自己对它的重视程度,又表达了自己一定会给出丰厚的报酬。
那是三浦桃华一条单看华丽但放在她收藏里有些不起眼的红宝石项链,年限已久,从她的描述里得知是她成年时母亲送她的生日礼物。
诸伏真寻喜欢接触这些经由感情牵绊后饱含人类感情的宝石。
她可以从中感受到更多人类的情感,从而学习人类的模式。
诸伏景光第一次看见她工作的样子,他坐在管家准备的小沙发上望着,细细端量着她专心地一举一动。
她的目光全部倾注在那条项链上,手里的动作温柔到仿佛在对待活物,让诸伏景光都有些心生羡慕。
啊……等等,他在羡慕什么啊?
诸伏景光忽然呆滞了一下,默默地收回视线,点开了手机里的热门游戏进入新手指引。
……
诸伏真寻工作结束后的长野县三日游还没有开始,便被吵闹的三浦宅打乱了计划。
三浦桃华的收藏室里丢了一套价格昂贵的首饰。
更糟糕的是在三浦宅外圈的园林里发现了受害者,而她这个珠宝保养师竟成为了首要嫌疑人。
“桃华女士也觉得我有重大嫌疑吗?”诸伏真寻问向她。
三浦桃华摆手,露出慈善和蔼的笑容表达自己的信任,“不,我相信不会是真寻小姐。”
“奶奶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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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被这个伶牙俐嘴的小姑娘骗了,谁知道她那一副无辜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亮祐!”三浦桃华的手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敲,那严肃的表情震慑满堂子孙,“你就是这么看待奶奶的客人吗?家里出了这种事情,报警就是,怎么这样一副没有教养的反应。”
诸伏真寻静静地望着三浦亮祐,不恼不怒,看得他一阵烦躁。
出警的是辖区的诸伏高明,偌大的会客厅里或站或立了许多人。
他的目光在室内掠视,在那个孤身一人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
诸伏真寻也望着他,虽然她计划带景光悄悄地看看他哥哥,却也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
诸伏高明神色自若,心里却震惊极了,仿佛看见了曾经的景光站在他面前。
他与景光的长相有几分相似,每每照镜时总要想起这个刚警校毕业就早早杳无音讯的弟弟……
而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更相似的长相。
“桃华女士,长野县警署接到贵宅管家的报案,我是负责调查的警官,敝姓诸伏。”
三浦亮祐挑眉,语气不善地扬声质疑起来,“诸伏警官与那位重大嫌疑人不会血缘关系吧,奶奶的那位小客人也姓诸伏啊,长得也这么像。”
大有一副已经确定两人血缘关系的架势。
“我与那位诸伏小姐并无关系,这点我可以保证,还请大家放心。”诸伏高明毫无波澜地开口,没有受到他语气的一点影响,“劳烦各位带我去受害者的发现地。”
三浦宅里除了他和一同出警的同僚,便只有那位诸伏小姐是外人,加上她现在嫌疑最大,便自然而然地落单在队伍里。
诸伏高明望着她的背影,面上显出一丝复杂,如今的诸伏家只余下他一个诸伏了。
成年人的悲伤只能藏在心中,无人诉说,也不敢回忆。
诸伏真寻本就与诸伏景光亲近,如今见了与他血缘关系最亲近的诸伏高明也更是心生亲近。
但她也只能暗暗提醒自己要注意形象。
景光是景光,高明是高明。
她要是行为突然亲昵起来,高明大概只会当她骚扰他并且押回警署吧。
13. 超优质的高明
案件的真相大白,诸伏真寻婉拒了三浦桃华诚恳的道歉及挽留。
同时也承诺今天的事不会影响后续的保养接单。
得到出发消息的诸伏景光戴上口罩,还特意换了一件连帽衫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一副畏生的模样跟在诸伏真寻的身旁,牵着她的手寸步不离。
“真的需要这么小心吗?”诸伏真寻轻轻晃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逗弄。
她不明白他的小心谨慎。
毕竟他经历的可是比返老还童还要离奇的事情,竟然还会担心暴露真实身份,哪怕他带着血缘鉴定说明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在这个相当科学的世界里,即使她真情实感地告诉别人她是碧玺修炼成精,也只会被当成没救了的中二病晚期。
“当然,那可是高明哥。”诸伏景光顿了顿,神色落寞,连带着眉眼都多出了几分忧愁,“而且就这样见面,我也会很羞耻的啊。”
加上他也没有计划这么早就和高明哥相见。
以这样一副身姿与高明哥见面,高明哥一定会喜极而泣。
但同时也会分心于他,或许被当成易碎品保护也说不定。
诸伏真寻知道他不仅仅是害羞,更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以什么样的姿态何去何从。
双亲的死亡已成定局,与其让自己的不确定性出现在兄长面前,不如不见面的好。
真是一如既往温柔而固执的景光啊。
……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宝石倒霉的时候租的最新款车子都抛锚!
还是停在路中间。
给租车行的投诉电话刚刚挂断,就有人敲响了她的车窗。
她连忙按下车窗下降的按钮,看清是诸伏高明后一怔。
真是怪巧的,还好她让景光在酒店等着。
诸伏高明也没想到是如此巧合,“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麻烦诸伏警官,只是车子抛锚了,我马上就下车放警示牌,人也会远离路边。”
诸伏高明见她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停在半路便放下了心。
但天色已晚,她又一人在这空旷的新路上,身为警察的责任心让他无法直接离开。
两人站在路边长久沉默,面前只有两辆车环绕式般打双闪的声响。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诸伏高明似乎在陪她等拖车公司。
这就是人类优质好男人的品性吗?不愧是景光的哥哥。
“诸伏警官,冒昧问一下……”向来不委屈自己吃苦的诸伏真寻试探性地开口,“可以进你车子里坐着等吗?”
她站得好累哇。
“拜托拜托。”
诸伏高明对于这张面孔的请求无法拒绝,心中无奈地叹气。
在她心满意足上车后也没有关好车门,自己依旧站在车外,留足了安全感给她。
对于他而言,长久站立并不是什么难熬的事。
相比起自己租的那辆车,诸伏高明车里的味道要好闻上许多。
没有奇怪的香味,干干净净的。
当然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装饰,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内敛。
知道他们待在一起的景光好像很担心她说漏嘴,发了带着三个感叹号的提醒过来。
“有家里人接啊?那我们就不送您了,赔偿款五个工作日内会打到您的账户里。”
随行来的租车公司员工看看客户,又看看边上的男性,当即笑呵呵地朝她挥挥手。
神游着要怎么跟诸伏高明多接触的诸伏真寻还没反应过来,员工已经跟着拖车出发了。
“诸伏小姐?”突然成为家属的诸伏高明望向她呆滞的脸,“不介意的话,需要我送一程吗?”
“完全不介意!那我请诸伏警官吃个晚餐吧,太感谢了!”
那亮晶晶的眼神让诸伏高明不禁想起幼年的景光。
那个还未经历过伤害的景光,也是这样纯粹,喜悦的、生气的、难过的统统藏不住。
诸伏真寻那条她可以让他近距离看到高明哥的短信,使诸伏景光想象了很多高明哥吃饭的画面,导致他听到开门声时还以为是保洁员开错门了。
“不好意思,房间不需要……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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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失相处时长的诸伏真寻一把搂住他,心态大崩,“他被临时喊回去加班了!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到一次啊,好好的机会突然就跑了。”
也不仅仅是因为错失良机而心态大崩。
她本可以借由自己的长相来提及诸伏高明是否有兄弟姐妹的话题,让他陷入更多的回忆,带来超高浓度的「思念」与「关联」。
那些幸福的、快乐的、痛苦的回忆,是以极致的悲伤为基调的养料,正是诸伏景光目前所需要的。
明明她与诸伏高明关系一般,却还是不忍心开口去揭他的伤疤。
她为自己的趋人化而烦恼,因为景光才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高明哥是警察嘛,也是没办法的事。”诸伏景光笑了笑,目光温柔,他的所求真的不多。
返乡带来的情感冲击远超诸伏景光的设想。
在长野县的几个晚上,他都连续做了关于童年的梦,睡梦交替间常常恍惚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又一个梦醒后的清晨,诸伏景光望着初明的晨色叹气,眼中情绪复杂。
「……好想见Zero一面。」
明明住得那么近,却一面也不敢见。
无论是作为同事,还是作为幼驯染,他的殉职对降谷零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和警示。
……
安室透早早就来到波洛咖啡厅进行营业前整理,他望着店里的玻璃窗,又观察着吊灯。
手里清洁台面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是错觉吗?”
今天的阳光很好,但总感觉店里没有前几天那么亮堂了,就好像缺了点什么特别的光辉。
“错觉。”猜测无果后的安室透笃定。
诸伏真寻不在的几天里,他的店员生活又恢复了平淡,只是每天要刷到好几次她在长野县的旅游日常让他隐隐地欣羡。
没有任务需求,他都会尽可能避免去长野县。
今日的第一位顾客是聪明得不像小孩子的江户川柯南,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还没有放弃对诸伏真寻的好奇。
14. 透子瞳孔地震
他的表现和脑力让安室透几次怀疑他的身份,以及那位闻名于东京警视厅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近半年来也少有活跃。
反倒是江户川柯南因为毛利小五郎的关系,在众多案件里因童言无忌而帮了警视厅不少忙。
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在安室透的关系图里,经常被划作等号。
但过于离谱的猜测也几次让他放弃这些联想。
“安室哥哥~”江户川柯南发出孩子气的声音,双手托着脑袋笑嘻嘻地望向安室透。
这放在别的小朋友身上很正常,放在江户川柯南身上就很诡异的语气听得安室透背后一激灵。
“真寻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啊?不会是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吧?”他语气浮夸,“什么也逃不过我少年侦探的眼睛!”
安室透实在很想把他赶出去,脑子突突。
一旁的榎本梓倒是觉得他可爱得不行,忍不住往他的儿童套餐里多加了份蔬菜。
“怎么会呢。”他递出自己的私人手机,假笑着,“你这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不如你自己打电话去问问吧。”
大有一种他敢拨电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合作意向的架势。
再早熟也只有十七岁的工藤·江户川柯南·新一面对这样的警告也只有讪讪一笑。
“不了不了,我就不去打扰真寻姐姐工作了。”
你是公安警察你最大。
但是……
真可恶啊!
在他转身后江户川柯南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以发泄心里的不满,有种被合作伙伴背叛的情绪充斥着他。
「等等。」
江户川柯南灵光一现,情绪霎时间平复,或许真的只是他多想了。
否则安室先生不可能是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要么恐吓他,要么严辞批评他的举动。
想通之后的他安心了。
……
体质一级棒好多年不生病的安室透看了眼体温计上的温度,有点低烧。
他挣扎了一会,决定临时请假休息两天。
身为餐饮行业的员工当然不能带病上班……只不过是不能带病上班,但还得带病遛狗。
哈罗没有按照平时的散步路径走,而是嗅嗅闻闻后走了条平时不爱走的路。
向来不会猛冲的哈罗忽然朝前方的小孩冲去,那股猝不及防的冲力使安室透被迫跟着跑了几步。
“哈罗!停下!”
诸伏景光低头望着在他腿边欢快摇尾巴甚至直接坐下的哈罗,不敢转过身去,呼吸急促心脏扑通扑通的。
小孩的背影乖巧,让安室透不禁回想去了幼时的诸伏景光。
他眼神暗了暗,最后又笑着关心小孩,“不好意思,我的狗狗有没有吓到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父母呢?”
安室透仔细观察着小孩的穿着,干净整洁,不像是被不负责的父母遗弃在垃圾桶这的。
「躲不开了啊。」
诸伏景光抬手搓乱自己的发型,将额前的碎发拨成中分,企图掩盖自己诸伏景光的本质。
“狗狗没有吓到我,狗狗很可爱。”诸伏景光转过身,低着头朝哈罗笑笑。
知道自己被喜欢的哈罗贴着他的裤脚蹭着,那关系亲密的模样看得安室透直升怀疑。
诸伏景光没忍住,缓缓抬起头望向了他。
看清长相的安室透霎时间面露惊愕,瞳孔地震。
“Hi……ro……”
与记忆中几乎毫无差别的模样如惊雷般砸向安室透,他甚至揉着眼睛来辨别现实。
不是他的幻觉,是真的神似小时候的景光。
“什么英雄啦?我不是假面骑士啦。”诸伏景光装傻,孩子气地回答他的呢喃,“我先回家啦,拜拜。”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霎那,诸伏景光长舒一口气。
又眼睁睁地看着离关闭还剩几秒钟却又忽然打开的电梯,与安室透再次地四目相对。
在哈罗兴奋的吠叫声里,诸伏景光有些心死,他等什么电梯啊。
安室透望着亮起的楼层按键,有点疑惑,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恍然大悟,“你是真寻的弟弟啊。”
诸伏景光点点头,趁着抵达楼层时飞快地跑回家。
他不给安室透一点继续打听的机会,动作麻溜地开门关门。
“怎么跑这么快?”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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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发上的诸伏真寻病怏怏地开口。
“遇到Zero了,他今天没上班。”诸伏景光叹气,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手。
即使一早就知道她的不对劲,但还是被她手上低于平常的温度吓到了。
“手这么凉,身体真的没事吗?是我影响到你了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自己当成她身体不适的祸首。
如果他的成长需要以她的健康作为代价,他宁可保持这样的姿态,再也不做回真正的诸伏景光。
她明明可以好好地活在人世间,感受他所喜欢的一切。
他的脸色紧绷,眼里的神色偏执,她的声音开始从他的世界里抽离。
“景光!”诸伏真寻眉头一皱,当即将他揽进怀中,将他从给自己定罪的自我世界中拉出,“不是的,不是景光的原因。”
“是凌晨的地磁暴影响到我了,像我们这些宝石总会更明显地受到点地球变化的影响,怎么说我也是经由大地诞生的。”
“不骗你,真的是因为地磁暴,也不是什么严重的影响,等结束就好了。”
诸伏景光似乎很不相信她的实话,直到面前的人无端的气流涌动。
他所靠近的身体倏然飘出一阵寒气。
她担心自己的寒气伤到他,很快便压制了回去,“感受到了吗,其实我和你一个体温才是不正常的,我本质上只是一颗有神智的碧玺。”
明显的回温这才让他相信了她的话并不是欺骗他。
“可是……我现在不也是碧玺吗?”
为什么他的体温是正常的。
“你不一样,你的身躯是真实的人类身躯,是神奇的「思念」与「关联」所创造的,那颗由我提供的碧玺在最后也会成为你真正的心脏。”
到那时他们就再也没有特殊的关系了。
诸伏真寻的眉眼中泛起淡淡的伤感,随即又释然一笑,后面的话在唇中辗转后又压回了心里。
“好神奇。”诸伏景光感受着掌心传来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那里原来还是颗宝石心啊,“像童话故事一样,它怎么会像心脏一样跳动的?”
“因为那里连接的是我的心跳。”
15. 眯眯眼不好惹
她说,那是她的心跳。
是啊,他是已死之人,怎么会那样轻易地重新拥有人类的反应。
时间仿佛被静止,晨间喧闹的声音再次离他而去。
他仰头望着她,眼中只有她。
“这样啊。”诸伏景光突然更真切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亲密。
隔壁的安室透坚持着给哈罗的备好粮、水,饮着凉水服下退烧药后才精疲力竭地躺回被窝中。
脑子昏昏沉沉的,耳畔还环绕着恼人的嗡鸣声。
身体的不适让他集中不起精神,很多细想起来不太对劲的地方都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
冲矢昴回东大打卡了一下自己的研究生日常。
“冲矢!替我去长泽珠宝的分店取一下我定的项链吧,我偷懒被导师抓包了。”同为研究生的岸谷永幸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的哭丧表情,“求求你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去机场接我女朋友。”
看在岸谷之前经常接济他午饭的面子上,冲矢昴笑呵呵地答应。
他知道那家珠宝店的分店开在哪里。
看到粉毛眼镜男的那瞬间,诸伏真寻便觉得他的不对劲。
好假的一张好看脸。
看着脾气温和笑眯眯还很好惹的样子,行动间隐隐透出遮挡在衣服下的勃发肌肉却明显得昭示他不好惹。
眼力见不好的人,真的会被他的外貌欺骗过去。
同样的,拿到项链的冲矢昴也留意到了角落里那位酷似苏格兰的女性,惊诧地睁开眼,浓郁的绿眸中闪过困惑。
「苏格兰的亲人吗。」
他在组织里与苏格兰除了共同出过几次任务外,不过是泛泛之交。
如果不是真纯的年少不知危险,苏格兰也不会知道他有一个妹妹。
随着左轮手枪的子弹击穿手机,苏格兰的真实身份也如水雾般消散。
在那个他还未推测出波本真实身份的时间里,他甚至无法带走苏格兰的遗体。
如果死后真的会变成幽灵,苏格兰看到赶来的波本是否会后悔自己的举动。
他会吗?
他不会。
没有哪个想带走秘密的卧底会去赌那一点点的可能性。
也没有哪个卧底会轻信同为卧底的言论。
诸伏真寻有些懵。
她从粉毛眼镜男的那边感受到了与诸伏景光相关的情绪,但她确实没有在景光的记忆里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组织的成员吗……还是警视厅的后辈?
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也无法看透他灵魂的本质。
管他呢,诸伏真寻说服了自己的纠结,只要是有利于诸伏景光的统统都是好人。
“这位先生,想学习一些宝石方面的保养知识吗?”
她乐滋滋地向他挥手,责任心十足的好员工样子。
冲矢昴看了眼她工作名牌上的信息,“嗯,可以了解点。”
“走吧。”
冲矢昴疑惑但还是跟着她去了对面的咖啡厅,迎来了安室透不欢迎的目光注视。
他面不改色,“下午好啊,安室君。”
诸伏真寻一愣,“咦?你们认识啊。”
“嗯,见过几面。”冲矢昴推了推眼镜,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安室君还到家里做过客呢。”
只是见的不是赤井秀一伪装的冲矢昴而已。
安室透那不欢迎的神色过于明显。
诸伏真寻若有所思,默默地将心底冲矢昴是警视厅后辈的选项划掉。
组织成员那就更该抓来为诸伏景光的成长效力了啊!
诸伏真寻和冲矢昴在咖啡厅的一隅侃侃而谈,时不时传出的笑声吸引着安室透的注意力。
导致明明一次性可以上齐的几样简单菜品,他前后送了不少趟。
“你的记忆力很好诶。”一番交流下来,诸伏真寻对这位好学且记性好的冲矢昴君充满了赞叹,“好多内容听一遍就能记住。”
“哪里哪里,还是比不过诸伏的记忆力。”冲矢昴扫了眼备餐台里盯着他们的安室透,“这样吧,我对这方面还挺有兴趣,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有问题也方便我咨询。”
诸伏真寻乐滋滋,“当然!”
从现在开始,她的景光成长供给池里就有两条稳定鱼啦。
榎本梓悄悄瞄向安室透,那表情阴沉的模样吓得她一激灵,默默地咽下原先想拱点火的话。
安室透捏紧着瓷盘,上次在工藤宅与冲矢昴的对峙,和来叶山路同时出现的赤井秀一,基本打消了他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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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昴身份的怀疑。
……但波土事件冲矢昴所表现的左利手又将这份降低的怀疑拉回了满值。
毕竟,既然他可以怀疑赤井秀一变装成冲矢昴,也可以怀疑有人变装成那天所谓的右利手版冲矢昴。
虽然还没有证据证实安室透的怀疑,但下一次去工藤宅时他绝对会揭穿他的伪装。
“你很开心啊。”在冲矢昴离开后,端着赠品甜点的安室透站在诸伏真寻身旁,阴气森森地开口。
大有一副波本脸的状态。
诸伏真寻完全理解安室透这种看敌人不爽的心态,但她还是选择了调侃,“透君不会吃醋了吧?”
不等安室透有所发言,诸伏真寻就有了更大胆的言论,“虽然冲矢君的脸也很合我的胃口,但还是透君更得我喜欢啦。”
半个同事哪有幼驯染给力。
安室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竟然这么好哄,一句话就把他很好的打发了。
生气,但不是刚刚那种生气。
于是依旧一脸阴沉,却没意识到自己眉头舒展开的安室透回到了备餐台。
诸伏真寻品尝了甜点,露出了幸福而享受的表情,“透君!这份甜点我晚点来打包一份,可以吗?味道超好评。”
“当然可以。”
……
“真的不错诶。”诸伏景光将信将疑地吃了口甜点,出乎意料的好吃,“以前Zero的厨艺挺一言难尽的。”
现在不仅厨艺好了,连甜点这些也掌握了,更重要的是平平安安的。
知道降谷零的生命还在延续,诸伏景光比庆幸自己能复生还庆幸。
诸伏真寻恍惚,她忽然很想去仔细地翻阅一下她记忆里参杂的诸伏景光的记忆。
忽然很想看看她不曾见过的降谷零是什么样的。
只是刻意侵犯他人隐私的事,她实在干不出来。
“Hiro,可以的话,我想多听听你讲点以前的事情。”
“可以吗?我很想找谁说说以前的事,又担心你不想听这些无关紧要的回忆。”诸伏景光为自己的多虑难为情。
他太担心自己会成为累赘。
还在有些小emo的诸伏景光像孩子般被一把举起,伴随着她丝毫不反感的声音,“怎么不可以?”
16. 我是小侦探啦
重物砸穿玻璃的声响从楼下传来,二楼的冲矢昴挑开帘子观察着动静。
一辆颜色非常眼熟的汽车斜斜地停在路边,车前的挡风玻璃裂了明显的破口。
他在长泽珠宝店的地下车库看见过这辆车,过于惹人注目的颜色让他多看了几眼。
本着好心人的心态,冲矢昴决定下去看看。
“诸伏?”
果然是她的车子啊。
“你今天不上班吗?”
“这叫什么话,我可是出差中。”诸伏真寻叹气。
车开得好好的,忽然掉了个花盆砸穿了她的挡风玻璃。
换作普通人都要进医院了,这工藤宅是什么和她相冲的地方吗?
……工藤宅?
诸伏真寻狐疑地望着冲矢昴,“你……冲矢昴是假名啊。”
冲矢昴脸上的笑容一僵,但也好在他的变装脸,至少外表上看不出来他面部的肌肉走向。
他思考着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导致自己的假身份暴露。
甚至怀疑起诸伏真寻这个人,会不会是安室透领来试探他的。
或许她其实与苏格兰并无血缘关系,而是贝尔摩德变装,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很危险了。
气氛逐渐僵持。
真的不是有心试探他的诸伏真寻后知后觉地笑着,“你的真名叫——”
一种马上就要化身猛兽的气息降临,有点在挑战极限的刺激。
“工藤昴!新闻上日本的救世主工藤新一不会是你弟弟吧。”
“欸?”冲矢昴明显呆滞了一下,看着她普通市民的笑容陷入沉思,“不,我只是借住在这里,之前租的房子被人纵火了。”
冲矢昴开始分辨不出自己是不是被试探了,这种感觉不是很好。
“昴先生,你准备去约会吗?”放学的江户川柯南远远地看见冲矢昴在和车内的女性对话,以为是FBI要对组织有所行动,飞快地跑到他身边开着玩笑。
等看清车内的人后有些傻眼,“啊……是真寻姐姐啊,你们……?你的车?”
不是在追安室透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没有确定关系想追谁就追谁了。
“不是约会。”冲矢昴打断他的脑补,“有人高空抛物,在维修人员和警察来之前,柯南要不要和诸伏一起进去坐一坐。”
江户川柯南的镜片一闪。
赤井先生很少会主动邀请外人去他家里,难道她确实不是组织的人,而是FBI的线人?
“好呀好呀,真寻姐姐我们一起进去吧,外面好热的。”
诸伏真寻不得不承认工藤新一扮江户川柯南的卖萌功底超牛,尤其是想要探索些什么的时候。
工藤新一毕竟被媒体称为日本未来的救世主,他会放心相处的冲矢昴应该也不会是组织成员吧。
她开始怀疑起冲矢昴那张假脸下面的真实身份。
难道安室透只是单纯地看他不爽?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冲矢昴在招待客人的来回间,感受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假脸。
他变装的技巧已经很完美了,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细节问题。
“养眼的帅哥当然要多看几眼,毕竟不常见呢。”
「把你的眼睛睁开给我看看吧,一眼就行。」
不是真小孩但也不是真成年人的江户川柯南,头脑风暴地分析她话里的意思。
是他理解的那种「我看上你了」的暗示吗?还是单纯地开玩笑?
诸伏真寻的长相不显年龄,冲矢昴总有一种在看淑女版真纯的即视感,自然也没把她调侃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和组织无关,那是最好。
“呐呐,真寻姐姐。”江户川柯南拽了拽她的衣角,举止夸张,“珠宝店的工资是不是超——级高呀,能赚超——级多钱吧。”
诸伏真寻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脑袋,“打听别人的薪资是很不好的举止哦,大侦探。”
江户川柯南讪笑,背后惊出冷汗,“我是小侦探啦。”
他完全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恶意,也自觉没有任何露出马脚的地方,却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对了对了,冲矢君家里有自行车可以借我一下吗?我要去3丁目见顾客。”
“自行车啊,没有呢。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过去。”
冲矢昴的计划:单独试探一下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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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的理解:赤井先生要避开他和FBI的线人谈关于黑衣组织的事,那个所谓的顾客也是FBI的探员吧,他怎么会放过这种好事。
“我也要去嘛!我也要去嘛!”
他的手悄悄探进口袋,摸上了一直会随身携带的窃听器。
不带他去也可以,那就带着窃听器去吧。
他成功地搭上了车。
结果是诸伏真寻过去敲门,赤井先生不仅没有下车的意思,连那位顾客也只是在门外将东西交给了诸伏真寻。
他不死心地好奇,“真寻姐姐,盒子里是什么啊?”
诸伏真寻大大方方地将盒子打开给他看,“需要返修的饰品。”
亮晶晶的精致的饰品,根本藏不住任何信息,江户川柯南彻底呆滞,丧气地歪着头。
他明显的失望让诸伏真寻更怀疑起冲矢昴的真实身份,毕竟他好像是误会了冲矢昴和她的外出举动才跟过来的。
冲矢昴的真实身份还待,目前看来很大的概率是其他部门安排进组织的卧底。
诸伏真寻瞥着灵魂已经十七岁,外表却是七岁的江户川柯南,基本确定了导致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组织研发的神秘药物。
“今天太感谢冲矢君了,下次来长泽珠宝我给你超划算的员工优惠哦。”
珠宝店……员工优惠……今年想送小兰一份好礼物……
江户川柯南回神,脑袋伸到驾驶室中间,“我也要我也要!员工优惠!”
……
“我确实对这个叫冲矢昴的人没有什么印象。”听了她的描述,诸伏景光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在组织里遇到过的人,“不过……”
他所知道的卧底除了自己和降谷零,也只有那个在天台上自称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的诸星大了。
那种冷酷到某种程度上有些像琴酒的人,真的会因为换了一张脸就保持住笑眯眯的温柔敦厚人设吗?
“不过什么?”诸伏真寻等了许久没等到下文,开始追问。
“还是少接近他比较好。”诸伏景光并没有说出赤井秀一的名字,只是提醒她。
他对诸星大的身份持有怀疑态度,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不会轻信。
17. 你好像没资格
「好累……」
安室透叹气,平时很快入睡的时间今天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原本就不多的睡眠时间更少了。
旁边的哈罗睡得打呼,偶尔还做梦哼唧两声。
看得他这个打三份工还要养只狗的人有点羡慕。
明亮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倾泄进昏暗的房间。
安室透穿好衬衫,将窗帘拉了个大开,这个点隔壁的诸伏真寻应该已经在一场好梦了。
他这样想着,却和前些天见过的小朋友对上了视线。
那个酷似幼年景光的小朋友站在月光下,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呆愣愣地回望他。
诸伏景光快速低下头,正要跑回房间,却听到了推拉门和降谷零的声音前后响起。
“等等,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不然安室透真的想不出来这个时间点,他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要待在阳台上。
明明手已经碰到了门,明明只要装作听不到的样子……
可是,看见他这么晚了还没睡觉,诸伏景光真的不想让他再担心隔壁的小孩是不是被虐待。
“没有的事,我就是想看看星星。”
父母遇害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有年长些的亲人安慰他说「他们只是回到天上变成星星了,会在天上看着你」,但他知道他们不会变成星星。
现如今却也忍不住想象逝去的人们是否会在天上看着自己。
“看星星啊。”安室透望向了夜空,已不如童年时那样璀璨的银河零星地点缀着。
从踏上他的卧底之路后,他就很少会观星。
在时光的河流里被各种污染所遮挡的星空,会让他联想到逐渐深陷组织的自己。
他曾经向江户川柯南那个聪慧的小朋友辩解外号「Zero」的来源。
「透就是透明,透明就是什么都没有,所以叫Zero」,反过来也确实是他假名的灵感。
同样的,「透」也是对自己的警醒,警醒自己不属于组织,不要被组织的颜色侵染自己的对樱花勋章的信念。
“那……晚安……”
「晚安,Zero。」
诸伏景光飞快地开口,小猫一样蹿回了他的卧室,心脏扑通直跳。
被他可爱到的安室透哑然失笑,“也是,该晚安了。”
剩余无几的睡眠时间倒是难得的好梦,起床的闹铃响起时他还生气了一小下。
“透君透君~”跑步回来的安室透被隔壁屋探头探脑的诸伏真寻喊住。
安室透的脚步一顿,努力忽略晨跑后衬衫黏在身上的不适感,“怎么了?”
有了上一次的笑脸小狗发卡事件,他对她在走廊里忽然喊住他的举动心存疑虑,总是担心她会不会突然给他戴上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他的波本心在作祟了。
“我的车子拿去修了,这几天可不可以让我搭个便车?”
她明亮的眼眸中盛着期望,或许是担心被拒绝,手一直搭在门上,有种一被拒绝就马上回家关门的架势。
“可以。”
安室透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她。
相对应的,安室透比平时晚了一会到工作岗位,一推开门就和榎本梓以及江户川柯南看戏吃瓜的目光对视上。
“哇哦。”榎本梓小声,心里翻天。
她刚才可是看到有人从他的车里下来了,一大清早诶,一辆车下来诶。
上次那个粉发研究生来的时候,她还担心安室先生会落下风呢。
那个研究生看着很主动积极的样子。
“安室先生……进度很快啊。”明知道不会是成年人剧情的江户川柯南也跟着凑热闹,喜提一个对他已经无用的波本脸。
安室透走到江户川柯南身旁,压低声音,波本瞳里闪过微妙的神色,非常和蔼地揉着他的脑袋。
“江户川柯南侦探,你可千万不要被我抓住什么秘密。”
波本,公安派遣卧底在组织的情报人员,推理能力江户川柯南是见过的。
虽然有时候也喜欢装傻了。
……
有什么比在自己接头的酒吧里看到疑似赤井秀一的嫌疑人,更让安室透生气的事吗。
当然有。
安室透握紧着双拳,死死蹙眉地看着吧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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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交谈甚欢的两位酒客。
一头更比一头粉艳的发色想不让他一眼看见都难。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怒火高涨的情绪。
……直到看见冲矢昴从酒保手中接过带着冷气的波本酒,透明的酒液缓缓被倒入诸伏真寻的杯中,而她也毫无防备地举起酒杯。
艰难压下的情绪瞬间反弹,他当即跨步上前,“怎么能喝陌生人倒的酒呢。”
小麦肤色的手掌盖在她的酒杯上,从上面隐隐绷起的青筋能看到手掌之人的情绪波动。
准备专心薅冲矢昴的诸伏真寻暂时有些不待见安室透。
“怎么能说是陌生人呢,我和诸伏也是认识的。”冲矢昴忽略了他毫不遮掩的怒火,朝他抬了抬酒杯以示友好,“是吧,诸伏。”
她来不及说话,喜提安室透的一记目光之刃,默默地闭嘴。
安室透的太阳穴有些突突,冲矢昴反复提及诸伏让他难以忍受,明明此诸伏非彼诸伏。
“研究生的学业压力很大吧,你要不要考虑休学出国散个心。”安室透好心地建议混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又感受到手中握着的酒杯有股向下的抽力。
他的手中一空,目光再度回到诸伏真寻身上,一大杯的酒已经只剩下圆润的冰球孤零零的晃荡。
拳头紧了。
安室透当然没忘记他是怎么与她产生越来越多关联的最初缘由。
“她车子送去修了,冲矢昴你呢,违法酒驾候选人?”
“还有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家里那个小朋友不担心你吗?”
看戏看到自己身上的诸伏真寻笑容瞬间僵住,她甚至觉得冲矢昴那假兮兮的微笑都多了几分真实。
一个卧底和一个疑似卧底的针锋相对,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普通群众啊?
“据我所知,诸伏只是在追你而已。”冲矢昴停顿,想到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更是有些好笑。
明明是眯眯眼,安室透还是感受到了他明显的目光扫视,“所以?”
要说什么呢?
“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说教一个关系还算普通的成年人。”
“哈?”
18. 遮住他的双眼
安室透看向诸伏真寻,与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视上。
酒吧内昏暗的灯光也掩饰不住她潋滟的眸色,干净又清澈。
他好像……真的……没有资格?
他们既不是恋人关系,也不是认识多年的亲友,甚至连追求也是虚假的。
“我……”
“好啦好啦,透君还有事情要忙吗?没有的话可以辛苦透君送我回家吗?”诸伏真寻打断氛围的冷凝,很直白地偏袒向了安室透。
乔装打扮的风见裕也从正门离开,这次的接头结束。
如果不是看见了诸伏真寻,应该是他先风见裕也一步离开这。
“只是开导一个失恋的朋友,他已经想通了。”安室透胡言乱语地为自己编了一个理由。
诸伏真寻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由于得到了非常多的新鲜的「关联」,她的心情相当不错,“谢谢冲矢先生的酒,下回见。”
冲矢昴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文雅的眼镜后慢慢显现一双深邃苍远的绿眸,面容上的儒雅也被中和,多了几分森冷。
或许那确实不是苏格兰的亲人。
波本和贝尔摩德都曾易容为赤井秀一向他周围的人试探他的死讯,易容一个与苏格兰相似的人并不是难事。
“诸伏……吗。”
这也许并不是她自己的真实姓氏,但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也只能赌一把试试。
……
安室透的脸色冷凝,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骨节泛白。
他不得不怀疑冲矢昴接近诸伏真寻的理由。
“脸色别这么吓人嘛。”诸伏真寻开口,趁着红灯的时候揉了一把他金色的脑袋。
分寸感那是人类的规则,可不是她的。
“下次别喝那么多酒。”安室透将她的行为归类于酒精上头,并没有和她计较太多,“在你的车没有维修好前,下班后可以来波洛等我。”
免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被可疑人物约出去喝酒。
他开始后悔那天放任他们交换联系方式,但发生过的事已经不会再有被改写的可能。
阻止他们更多的接触才是正事……
但他应该干扰她的社交吗?不管是作为公安还是作为邻居,他都没有权利。
但最可气的就是他上次深夜潜入工藤宅时,与早有准备且特意没有变装的赤井秀一碰了个照面。
在别人的国家胡作非为的FBI就应该离普通公民远远的啊!
诸伏真寻站在车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下车,探头看到他一副沉思的凝重表情,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事。
“你要在车里过夜吗?”
安室透回过神,当即收敛起情绪,露出非常完美的笑容反驳,“怎么会。”
在回各自家前,诸伏真寻好心地提醒,“睡前不要想太烦心的事,会影响睡眠质量的。”
能让完美的卧底烦心的大概也是组织有关的事吧。
真是太辛苦了……
等等啊……波洛咖啡厅的工作对他来说怎么不算一种卧底生涯的摸鱼?
轻松安稳,除了上班要早点。
安室透眼见着她眼里流露的关切变成了明显的宽心,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懵。
直到她家的大门关上,他也没想出原因。
她突然在放心什么啊?
……
回家有人欢迎的感觉真是不错,诸伏真寻心满意足地从诸伏景光手中接过解酒的蜂蜜柠檬茶。
“有Hiro在真是好啊。”
诸伏景光浅浅笑着,眉目温柔,再次小小地试探,“我明天可以用一下厨房吗?”
自从拥有了人类的姿态后,他被全心全意地照顾着,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对于这些照顾他总有些愧疚。
他希望能在生活上多多少少能付出些,几次使用厨房的想法都被驳回。
“小孩子怎么能进厨房!”
就知道是这个回答的诸伏景光叹着气,然后不死心地望着她。
他圆润的猫眼中充满了渴望的神色,又乖巧得不像样,简直让诸伏真寻无法拒绝。
诸伏真寻面露复杂地抬手,轻轻地遮住了他的双眼,将他的目光全数遮下,“你太犯规了,Hiro,不要仗着自己可爱就想为非作歹。”
她有点生气,他的可爱攻击杀伤力太强,而他也明显知道怎么合理运用自己的优点。
区区一个厨房使用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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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用这种狡猾的行为对待她嘛!
更不可能把使用权放出去了。
“真的不可以吗?”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低落,甚至诸伏真寻还隐隐听出了里面有些委屈的意思。
诸伏真寻放下手掌,重新和那双眼睛对视上,“……厨房有什么吸引你的。”
她理解不了诸伏景光对厨房的执着。
“总不能一直吃白食吧,我这样子也不可以出去找工作。”
“虽然和以前那样寄人篱下的生活不一样,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不讨喜而被讨厌……”
“但越是不需回报的照顾,才越是想回应这份付出的真心。”
这些想法已经在诸伏景光的心里压了很久很久,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说出这些话。
他明白,对于诸伏真寻而言,被她救下的他只需要什么都不用管,好好活着就可以,无形之中也禁锢着他。
“这样啊,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被拉去厨房的诸伏景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事情的发展,手里就被塞了一柄陶瓷刀。
隔壁的安室透临近深夜时闻到了诱人的食物香,哈罗还激动地扒拉起门缝。
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挑起窗帘的一角,果然看见诸伏真寻站在阳台上笑眯眯地看向他的卧室。
手里还端着两盘菜,疑似是要深夜投喂他的意思。
“给,筷子。”见他过来,诸伏真寻喜滋滋地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
安室透尝过味道之后眉头一皱,又夹了一筷子细品起味道。
味道更熟悉了,不是他舌头出问题,和Hiro以前炒出来的菜味道很相像。
“很好吃。”
也很难过。
她看到了安室透眼里一闪而过的悲伤,回想起了她提议时诸伏景光阻拦的话语。
「哀伤会胜过惊喜吧。」
那时她还笑着说不可能,而他的反应也证实了诸伏景光的阻拦是正确的……她果然还是无法成为真正的人。
她不顾阻拦的冲动之举,将安室透拉入了失友的伤恸中。
安室透困惑地望着有些落荒而逃的诸伏真寻,手里还握着她家的筷子。
19. 悲鸣的静之心
诸伏真寻倚靠着玻璃移门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有些无力,目光也恍惚。
“为什么呢……”
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服渗入她的脊背,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涩。
她的反应让诸伏景光也有点不知所措。
他没有继续阻止,除了他确实阻止不了的原因外,也有想让她更近一步地接触人类情感的想法在内。
在这个与她原本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误会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
没有矛盾时,误会可以揭篇而过。
产生矛盾时呢,太多的案件是由误会引起。
尽管她说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武器能伤害到她,但诸伏景光还是希望她能避免不必要的受伤。
比躯体更容易受伤的是她的心。
诸伏景光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地开导,“因为真寻对人类了解的还不够充分啊,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人是很复杂的生物。”
自觉很了解人类的诸伏真寻有些挫败,“好吧……那他不会因为这顿夜宵,半夜蒙在被子里偷摸哭吧?”
“小时候都不会,现在更不会了吧。”他想象了一下降谷零偷摸哭的样子,摇摇头。
无比愧疚的诸伏真寻第二天早上都没脸蹭他的车上班,一边挤着拥挤的地铁,一边给修车公司编辑催促的邮件。
她擦拭着面前的工具,思绪却神游在九霄云外,又早早请假下了班。
……
从东京警视厅出来的诸伏高明面色不变,带有弹孔的手机如千斤重般坠在信封中,沉甸甸的。
明明早就已经设想过景光忽然杳无音讯后的结局了不是吗。
「人生有死,修短命矣。」
但是……他所表现出的冷静不过是他内心痛苦难过的折射,从很早前开始他就学会了将一切压于内心。
「高明哥哥!」
耳畔忽然传来幼年景光稚嫩欢快的嗓音,缓慢而坚定的步伐顿住。
诸伏高明阖上眼睫,再度睁开后小小的景光出现在眼前。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哦,我在东京交到新朋友了,他的外号叫Zero!名字很帅气吧!」
他看向信封后的图案,Zero……
恐怕景光的这位朋友也以相同的原因潜入了同一个地方吧。
“诸伏警官?”
诸伏高明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稍有不慎便会错看成景光的脸。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诸伏真寻望着他,清楚地看见他目光中所残留的难过,即使面上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心中的悲鸣被他压抑着。
诸伏真寻感受着他周遭浓郁的关于诸伏景光的「关联」,充沛地涌向她。
难得的,她并没有喜悦于这些景光目前的必需品。
她获得越多的同时,诸伏高明心底的悲伤也越极致。
她有些了然,他大概是从什么线索里,得知了自己唯一的弟弟早已在任务中牺牲。
诸伏高明感受到自己的眼眶泛起酸胀的热意,睹物伤情,何况他面对着这样相似的长相,压抑着的情绪开始反扑。
……但他也很早很早前就学会在人前遮掩收敛自己的泪感。
“诸伏小姐,好巧。”
“叫我真寻就好了,互称诸伏我有点别扭,诸伏警官不介意我称呼你为高明先生吧?”怎么算也是盗版诸伏的诸伏真寻摆摆手。
“不介意。”
明明知道诸伏高明得知了什么的诸伏真寻不清楚该如何继续话题,她不能擅自替景光做决定告诉诸伏高明他已经死而复生。
这件事需要景光自己开口。
不太相熟的两人一时间都无言。
诸伏真寻举起手中的保温袋,热切的态度仿佛一个推销员,“高明先生难得来一趟东京,不如带些好吃的回去吧,这是我在波洛外带的甜品和咖啡,我们这么有缘就送你啦。”
诸伏高明来不及拒绝,手上就被塞上了手提袋,再抬眼人已经跑远了。
小时候的景光也会这样,给他分享好东西又生怕他觉得无聊拒绝,塞完就溜走。
……
“怎么了?”她一回家就明显闷闷不乐得倒在沙发上,诸伏景光担心地凑到她面前。
诸伏景光被她更关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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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看得一愣,他现在好好的要什么关怀?
她叹气,没准备瞒着他,“我今天在警视厅门口碰到高明先生了,他好像知道你的事……他很难过。”
知道他的事?
也是,即使不能为他建立一座功勋碑,降谷零也会想方设法地将讯息转交给警视厅的同期,自然会在某一天传达到高明哥手里。
诸伏景光的情绪也低了下来,他清楚在他彻底与高明哥断开联系后,高明哥应该猜测出他在执行危险的潜伏任务。
在这样危险的行动里,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即使再往不好的结局去推测,高明哥也依旧会抱有「景光还活着」的想法。
那点微茫的盼头从今天起不复存在。
“让高明哥经历两次失去亲人的悲伤,我也很难过,但如果我没有死在那时,被牵扯而消逝的生命会更多……包括高明哥。”
即使执行任务前他们都有过接受吐真剂的训练,他也无法保证自己在各种压力和暗示下,能抗过吐真剂的药效。
对于自己选择的死亡,他绝对不后悔。
他有自己要捍卫的誓言,更有自己要保护的人。
窗外落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潮湿的水汽弥漫却并没有带来明显的凉爽。
她碰见了一同出来收衣服的安室透,亲眼见证诸伏景光死亡的他,那时无声的悲鸣会在他心中盘旋多久、多少次。
“怎么了?快收衣服,雨要下大了。”安室透不知道她在停顿什么,只是在大雨来临前催促她。
“透君,一个人……很辛苦吧。”
安室透理衣服的手忽然捏紧,笑着说出违心话,“没有呢。”
回想诸伏景光不在后,他最初那段太糟糕的生活。
他没有暴露身份,组织没有对他卸下警惕心的同时,也舍不得他出色的情报能力,时不时的就来试探。
好在他全数抗了下来。
为了自己、为了樱花勋章、为了无数牺牲在潜伏之路里的人。
安室透敛起情绪笑着,“一个人还挺自在的。”
“这样啊。”诸伏真寻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20. 羞耻有点过量
“Surprise!”
应该远在总店的手冢奈绪突然从分店的柜台里钻出,冲到诸伏真寻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突然出现在分店,确实给了诸伏真寻一个大惊喜。
总店与铃木集团珠宝店竞争第二季度业绩的忙碌,导致手冢奈绪很久没能来波洛咖啡厅。
她们私下也少有见面。
“来了正好,帮我去波洛买一份早餐吧。”不太敢面对安室透的诸伏真寻开口。
她没什么大错,只是看着那样的安室透,还要瞒着他景光的事让她不自在。
手冢奈绪忽然敛起笑,打量起她,又笑得像极了好大女终于开窍的妈,“我都听说了,你在追求对面那个金发小哥!不愧是诸伏!”
“……”她沉默。
“我即将成为你们的cp粉头子!”
诸伏真寻有种说破真相手冢奈绪就要黑化回踩她的预感。
手冢奈绪冷静下来,挠挠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
饱口腹之欲的早饭而已,不吃也不要紧。
“说正事吧,你怎么也来分店了?又算错折扣优惠了?”
“哪有!”手冢奈绪反驳,眉头皱起,想起这些天的感觉就头皮发麻,“我最近下班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波洛上面刚好是侦探事务所,想委托毛利侦探调查一下。”
跟踪?
诸伏真寻大惊失色,举娃娃一样轻松地举起手冢奈绪,观察起她的身体状况。
“没遇到危险吧?怎么不早点联系我?”
虽然被跟踪但是没有遇到危险的手冢奈绪,又一次被诸伏真寻的大力惊呆。
她听到店内其他店员的小声吃瓜,唰得一下就红了脸,“没有啦,快放我下来。”
“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
手冢奈绪超小声,“一开始我也不确定,万一是我多想了。”
诸伏真寻顾不得会与安室透碰面的尴尬,当场拉着手冢奈绪往毛利侦探事务所走去。
果不其然地和出来放营业牌的安室透撞了个照面。
安室透看着她们都去向,扬起阳光和善的笑容,好心地提醒,“找毛利先生的话,今天会跑空呢。”
“诶?毛利先生今天不在吗?”手冢奈绪愁了起来。
“是的,不过我也是毛利先生的弟子呢,有什么委托的话也可以找我。”
诸伏真寻没有见过毛利小五郎接委托的状态,只是从平时他在波洛咖啡厅表现的样子来比,三面颜卧底先生的工作能力还是更信得过。
安室透将她们带进店内,认真听着手冢奈绪的描述,发表了自己的看点,“女性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要相信自己的不适感。 ”
手冢奈绪点点头,非常赞同,“而且我前几天走的都不是同一条路,每次都有这种感觉!”
“先从简单的来,手冢小姐今天先回总店正常上班,我和真寻会在你下班前过去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诸伏真寻不太想和安室透搭一辆车过去,举手打断,“我可以和奈绪一起回总店,身为前店员回去看看也不奇怪吧?”
安室透不太赞同,“假如跟踪者看到你们一起,暂时改变计划了呢。”
“诸伏。”手冢奈绪悄悄扯着她的袖子,“这种事情还是要听专业人士的吧。”
显然是将安室透的话听进了心里。
诸伏真寻也不得不承认安室透提到的可能性很大。
……
“你又迟到!下次约会再迟到我可要分手了!”诸伏真寻挽起匆匆赶来的安室透,认真扮演着自己骄纵大小姐的角色。
这是他们在路上商量的对策。
闹别扭的情侣最容易引人注意,也最容易因为后续无聊的黏黏糊糊而被忽略。
安室透的目光在可视范围内扫了一圈,侧首靠近她压低声音,“目前还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迟到,宝贝别生气了。”安室透强忍着笑,表现得油嘴滑舌。
诸伏真寻嘴角微微颤了几下,浑身不自在。
她轻哼,带着点脾气扭过头,实则也在观察着周围的行人。
大多都是忙碌的工作者,也有不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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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行人,更多的是有钱有闲的富二代。
夜晚的灯光很影响视线,安室透艰难地努力观察路人的神色。
“透君,他来了。”
安室透忽然被诸伏真寻拉着转了个方向。
他还没辨别出可疑人是谁,耳畔又传来她的声音,“戴棕色鸭舌帽的衬衫男。”
除了走路慢了点,他没有什么看出衬衫男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看上去就是个正常路人,手里还提了袋水果。
安室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快下班了吧。”
“她不磨蹭的话是差不多了,磨蹭的话……。”
安室透有的是等待的耐心……只是演戏带来的羞耻还是有点过量。
加上刚入秋不久还未减消的暑气,他的额头慢慢沁出一层薄汗。
手冢奈绪急匆匆地打卡下班,出门时像往常一样左右看了几次,看见他们都在后安心地往家的方向走。
哪怕安室小哥不给力,她也相信诸伏真寻会拯救她!
直到手冢奈绪的身影从拐角处消失,衬衫男才慢悠悠地玩着手机跟了过去,在同样的拐角转弯。
诸伏真寻停下和安室透的做戏,与他对视着示意,当即牵手他的手小跑了过去,嬉笑打闹着不远不近地跟在衬衫男后方。
太过常见的着装在人群里实在不显眼,在加上偶尔晃眼的车灯,他们几次差点跟丢。
他们的目光全部留在衬衫男身上,手冢奈绪在几个转角后已经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
“不对。”安室透忽然停下脚步,脸色凝重,“珠宝店的第一个拐角,按照手冢的速度,他跟过去应该已经看不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诸伏真寻回忆,接上了他的话,“但我们三方中途却汇合过两次。”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知,难道前几天跟踪奈绪的人不是这个衬衫男?
可是他的视线明明一直偷摸盯着珠宝店,在奈绪出来之后更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这种目光,她不可能感知错。
“也许没有我们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他不是单纯地跟踪。”安室透沉思。
21. 有点像苏格兰
衬衫男先前的举动在安室透的脑海中浮现,走得慢、拎水果、买东西、从不暗下的手机屏幕。
手机……
“监控……”他不得不将怀疑衬衫男的手机上接了附近街道的所有监控,“你给手冢打电话让她回头,不管是走还是跑,要从我们所在的这条路经过。”
“好。”
也许是真的慌张了,手冢奈绪急急地从他们面前跑过,通话的语气急切,“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给你买。”
衬衫男不紧不慢折回的同时,手里举着两支甜筒的安室透也面带急切地跑向诸伏真寻。
一点意外的余地都没有留给衬衫男,直直地跟他撞了个照面。
两支甜筒完完整整地落在衬衫男的肩膀和手机上。
“抱歉抱歉,我急着给女朋友送东西,实在不好意思。”安室透低头道歉,语气诚恳,目光却冷凝地看着他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不过……您真是爱岗敬业呢,下班了还要坚守警卫的职责。”
他来不及熄灭手机屏幕,眼睁睁看着手机被另一名女性夺走。
“跟踪狂,屡次尾随他人,私接治安亭监控。”诸伏真寻扯住他的后衣领,控制着不会勒伤人的力度在旁边阴恻恻地判起罪,“证据确凿。”
她不太了解人类的刑罚,停顿后一脸好学地看向安室透,“判死罪?”
“这要看执法部门对他的判罚了。”安室透只当她是对友人遭遇的生气,并没有奇怪她这种判死罪的想法。
不觉得自己的罪大到要死刑的衬衫男笑得很猖狂,一点都不带担心,更不见尾随时的谨慎,“我可没有什么实质行为。”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安室透的眼神晦暗不明,也知道他的行为结果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过多的言语。
“交给警方吧。”
诸伏真寻从警方那看到了他屡次尾随手冢奈绪和其他女性的监控画面,他好像是以尾随带给别人的恐惧为乐趣,他知道底线在哪。
“看别人害怕的样子很开心是吗。”诸伏真寻望向衬衫男,好看的眼中神色不明,“这么阴暗出来见什么光。”
她直直地盯着他,湖绿色的瞳色隐隐幽深。
室内的灯光在男人的眼中忽然变得刺目。
他几乎要睁不开眼睛去看面前人的长相,每一个方向照来的光线都令他无比难受。
送完手冢奈绪返程的路上,安室透没忍住心里的困惑,“那个人在你说完话之后状态变得很奇怪,是你做了什么吗?”
他确定自己没有漏看任何的细节,也没看到诸伏真寻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只是说了那一句话。
「这么阴暗出来见什么光。」
“没看出来吗?我诅咒他这辈子都见不了光。”她实话实说,表情认真不似说谎。
虽然不是诅咒,但从事实讲她可没有骗他,他不相信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安室透显然没有信她的实话,也没有继续过问,自顾自地反复回想那人异样的反应。
……
江户川柯南又一次看见冲矢昴和诸伏真寻在波洛咖啡厅里谈笑风生,他掰着手指盘算次数,这是他这个月第六次看见这样的画面了。
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值得他这样频繁接近吗?
他的变装是很完美,但近距离相处还是有风险的吧?戴不了隐形眼镜得保持眯眯眼也不容易啊。
安室透看着江户川柯南的表情,知道他又关心起了诸伏真寻的身份。
他庆幸江户川柯南只是推理出了他的秘密,并不知道同期还有另一个警方卧底的存在,也不担心以他目前的能力能查到什么。
“灰原……”他悄悄开口,却看见灰原哀盯着诸伏真寻思索,更是引起了他的探索心。
他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喂,灰原。”
灰原哀收回视线,面对他充满询问的目光后偏过头,明知故问,“怎么了。”
组织曾经出现过一个任务完成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组合。
在黑麦的卧底身份暴露前,还有个她有几面之缘的苏格兰也暴露了自己的卧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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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远远地看过,留下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今天忽然见到诸伏真寻才将那一面之缘的记忆又翻了出来。
那个人……和苏格兰有点像。
“她和那里有关吗?”他直奔主题,也不委婉,有种能获得全新线索的兴奋。
她一盆冷水泼下,“哪里?我不知道哦。”
只是像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况且苏格兰已经牺牲,就算有什么关系,也不应该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有些真相还是淹没在时间中更好。
江户川柯南若有所思,也意识到她没有表现出新组织成员出现在附近的惊恐,表情如常,难道真的只是他多想了?
既不是安室先生的下线,也不是赤井先生接头人的诸伏真寻,为什么和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了呢。
安室先生那边还合理点,毕竟是被追求的。
赤井先生那里他就实在看不懂了,总不能真的只是学习珠宝知识吧。
江户川柯南想象着卸去变装脸的赤井秀一,用他那双举狙击枪的手拿起珠宝细心擦拭的样子,不由得冷颤地呵笑两声。
那太诡异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江户川柯南企图从赤井秀一那里得到点线索,又担心隔墙有耳会给波洛咖啡厅带来危险,压下心里的迫切。
没想到这一压就错过了打听的机会,赤井秀一接连几天都不在工藤宅。
成年人不在家出去几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况且这是赤井秀一,虽然名义上已死亡,但实际上和朱蒂老师他们依旧留有联系,总会接到点任务。
他坐在台阶上烦躁地揉起头发,手里的电话拿起又放下。
比起电话沟通,他更想当面询问,至少可以通过细微末节的微表情来判断话里的真假与可信度。
他失望而归,刚进入阿笠博士家就被少年侦探团的几人围住,“柯南,帮帮我们啦,实在猜不出来。”
客厅里飘着香甜的糕点味,乐呵呵的阿笠博士站在桌旁,而灰原哀则是无奈地朝他耸耸肩。
22. 诸伏的新线索
江户川柯南决定小小地帮他们一下,在他们的年龄里,因为猜不出谜题而一直吃不到糕点也是件天大的伤心事。
少年侦探团在江户川柯南的指点下,成功破解了阿笠博士的谜语,吃上美味糕点。
小岛元太吃得嘴边都沾满了巧克力的粉,他匆匆咽下嘴里的食物,难得羡慕起来,“柯南,你真的是少年侦探团里最聪明的那个!”
严格来说自己算作弊的江户川柯南干笑两声,含糊其辞地糊弄起来,“哪有,大家都很聪明啊。”
“我爷爷总说我不够聪明,他最近总是念叨什么‘元太你要是有孔明先生的两分聪明就好了’这种话。”小岛元太模仿着自家爷爷愁恼的语气,有些滑稽,看得圆谷光彦忍俊不禁。
吉田步美意识到他话里人是谁,当即开口,“三国里的蜀国军师诸葛孔明吗?步美也知道哦,他真的好聪明!”
江户川柯南微愣,脑海里的一团乱麻似乎有一根线索缓缓明现,“しょかつ こうめい……”
他想起来了一个外号,那个他曾经觉得和阿笠博士的冷笑话差不多的谐音,辖区的高明。
那位高明警官的姓氏好像是……
「诸伏!」
两人的长相浮现在他的眼前被细细比对,确实是稍有些相似的眉眼,会是亲人吗?
但高明警官跟安室透他们又有什么特殊的关联呢,还是搞不清啊。
江户川柯南又隐隐烦恼起来,好不容易灵光一闪得到的线索,似乎又进入了新的一团乱麻。
他表情变化得过于明显,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灰原哀看了眼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等少年侦探团的其他几人离开,灰原哀慢慢走到他身旁冷不丁地问他,“大侦探,又想到了什么关于组织的事?”
“灰原,你在组织的时候有碰见过姓诸伏的成员吗?”
灰原哀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身为一名侦探,他的第六感很强,但很可惜的是她确实不知道苏格兰的名字,“没有。”
他要是换个其他方向的问题,比如组织里有没有人和诸伏真寻很像这类的,她说不定还真瞒不过他。
听了这话的江户川柯南反而没有太大的失望,如果他的设想正确,也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真实姓名潜伏进一个黑暗组织。
赤井先生肯定知道点什么,但大概没想着和他共享这份情报,不然那次在工藤宅碰见他后就会明说。
隔天是休息日,江户川柯南一早就跑去了长泽珠宝缠住了诸伏真寻。
长泽珠宝的员工都知道他是毛利家的小孩,又不吵不闹的,也不会觉得烦,自然也不会赶他出去。
“怎么突然来找我聊天?我可不会讲童话故事给你听哦。”诸伏真寻看他装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逗弄起他。
“我没有要听童话故事啦!”江户川柯南坐在椅子上小腿晃悠,面前还摆着从波洛外带的橙汁。
他只是想看看她工作时都是什么状态。
失于保养的饰品在她手里轻轻松松就恢复了原本的光泽,像是完全换了新的宝石上去。
神奇得像是施上了魔法一般。
半天下来江户川柯南困得哈欠连天,比起劳模安室透的工作积极认真,她的工作状态简直是浑水摸鱼,比他这个高中生上小学还轻松。
“真寻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呀?”
“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哦。”
“真寻姐姐,你为什么喜欢安室先生啊?”
“帅气,又有担当,也很可靠,这么多优点都很值得喜欢。”
“真寻姐姐……”
“你再问。”诸伏真寻烦起他的各种试探,抬起头阴沉沉地盯着他。
那架势让江户川柯南背后一激灵,讪讪地笑了两声转过身去,不再旁敲侧击。
他就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他应该找个机会让两位诸伏同时出现在他面前。
……
“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啊?后天早上?当然没问题。”诸伏真寻听了铃木园子夸张的表演,不以为然地笑笑。
她还没做过人类JK呢,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榎本梓实在抱歉地朝她合起双手,“我真的做不到,所以就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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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兰小姐找你试试了。”
“应援队的话,比赛开始前不就该核对好了吗?怎么到中途忽然缺人?”安室透好奇。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尴尬地相视,但也没有掩饰原因,“我们的网球部实力一般,今年的成绩比往年更低,加上天热就……但他们都没准备弃赛,所以我们还是想让应援完整些。”
“我和小兰都算进去了队形还是差一个……”
江户川柯南回想着网球部不上不下的历年成绩,只有无奈地笑。
他倒是能理解那些坚持不下去的应援队员们。
帝丹高中的网球部在比赛里向来没什么优势,目标也只是闯进关东大赛门坎。
“超和谐!非常JK!”诸伏真寻换上帝丹高中的应援制服,得到了铃木园子的真诚夸赞,她又比了个曲线,“身材超棒!”
被毛利小五郎拜托接送的安室透已经在楼下停好车子,看到诸伏真寻穿着制服时还是愣了一会,很快收敛起表情。
看到一切的铃木园子偷笑。
“嘿嘿,真寻姐姐早上好。”后座还挤了一个江户川柯南,诸伏真寻被安排去了副驾驶。
比赛还没开始,参赛学校都各自热身,目前没什么看头。
诸伏真寻看了一会,网球比赛的话,奈绪会在观赛区吧,她记得奈绪弟弟的学校好像叫青春学园?
但她忘记看对阵表了。
她扯了扯安室透的袖口,“透君,你知道青学在哪个场地吗?”
“知道,怎么了,是有认识的人也来了吗?”
“嗯,奈绪应该来了。小兰,我和透君先去其他地方走走,比赛前就回来。”
她果然在青学赛场的观赛区看到了手冢奈绪。
诸伏真寻甩下带路的安室透,欢喜地跑到手冢奈绪身边,“奈绪!”
“你怎么也在这里?……还这样的打扮?”手冢奈绪上下打量着,又看到了后面的安室透,顿时明悟,“哦~”
懂了,小情侣之前的游戏,进展真快。
“?”诸伏真寻退后两步,“你笑得好恶心啊。”
23.网球场的案件
安室透明白诸伏真寻大概是没懂手冢奈绪的意思,虽然不是什么大误会,但还是要解释一下。
“她临时来帮兰小姐补帝丹高中网球部应援队的缺口。”
“这样啊——”手冢奈绪失望,转而挽起她的胳膊炫耀起自己的弟弟,“就那个戴圆眼镜的,我弟弟,高中生里知名的网球好手!”
“国光!”好像还生怕她看错,手冢奈绪很贴心地让声音穿透了赛场。
闻声的手冢国光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往外面站了点。
这是高中生的长相?
诸伏真寻瞥了眼童颜的安室透,“奈绪,你弟弟真的是高中生吗?”
“如假包换!18岁的男高中生。”
“透君……”被点名的安室透背后一凉,后面的话果然可怕,“你真的……29岁?从18岁之后,你的成长属性全点在各项技能上了吧,进酒吧真的不会因为像未成年被拦下来吗?”
把安室透丢进这群高中生里,都不会有人发现不对劲的吧。
安室透觉得自己好像被夸了,又觉得自己好像被骂了。
他辩解,“……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广播提示比赛十分钟后开始,诸伏真寻和安室透赶回帝丹高中的比赛场。
帝丹网球部的对局让诸伏真寻深刻地理解了不放弃是个好品德,但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不放弃的精神也是种诅咒。
除去双打一的4-6小输,直到单打二都是1-6和0-6。
江户川柯南在边上无奈地笑了两声,今年确实不行,去年再怎么不行第二场也能拿下两胜,虽然两胜和全负的结果都是晋级失败。
「好像……有人在哭?」
耳朵很灵敏的江户川柯南笑容消失。
是谁在哭?热闹的应援中隐隐的哭声传入江户川柯南的耳中。
他回头四处张望,看见贩卖机后露出的参赛服,服装他有点印象,是帝丹网球部第一场的对手。
一赢一输也不用哭成这样吧,帝丹马上都两负了。
……
惊恐的尖叫穿透赛后的网球场。
熙熙攘攘的人围在公共卫生间外,惊慌跑出的女生躲在好友的怀里,“有……有人……死了!”
闻声赶来的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对视,“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补妆用的气垫摔在地上磕出了点点的粉底,镜子反射出卫生间里的画面。
“安室先生!”
“嗯。”安室透举起江户川柯南,让他从上方空隙中进入。
已经没有喊救护车的必要了,又是密室杀人,江户川柯南隔着手帕打开门对着安室透摇摇头。
安室透望向被害者,她倚在抽水马桶上,脖颈侧方处有奇怪的压痕,还带着细长而深的勒痕,额头上的血迹已干涸。
卫生间的内门板上残留着弧形拉扯状的血痕。
江户川柯南带着手帕捏起了女性的手臂,拇指和小拇指的指腹沾血,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白色胶质物。
安室透将女性的样貌和着装描述给外围的人,“有人知道被害者的身份吗?”
“好像是津川,她男朋友刚刚好像还在找她,等我打个电话。”
目暮警官和津川的男友三岛同时赶到,目暮警官领他进入女卫。
没多久就传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和痛哭,出来后也是双目失神。
这款参赛服……江户川柯南一愣,想起那个在贩卖机后面的身影。
“会造成那种压痕的东西现场就有哦。”诸伏真寻开口,津川男友表现出的伤心也不真实。
不过这也只是她能看到的情绪。
“在哪里?”目前还没有头绪的江户川柯南急急地问道。
诸伏真寻瞥了他一眼,真是装都不装了。
“真寻姐姐告诉我嘛。”
意满离。
“网球拍,那个弧形的拉扯状血痕也是球拍造成的吧,为了用球拍伪造密室……而且沾血的拇指大概也是代指三岛?”
江户川柯南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
安室透思考着,“被害人今年16岁,只是个普通学生,不用复杂的思维去推测她留下的死亡讯息也合理。”
果然是安室透,诸伏真寻非常满意他的反应,“没错,柯南你就是跟在毛利先生身边总是看些案件,所以总习惯用复杂思维去看待了。”
一番排除下来警方也没有找到凶器,监控又在维修,连嫌疑人都没有。
“勒痕……”江户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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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灵光一现,“凶器难道是球拍线?”
安室透也想到了这点,虽然拆卸下来的球拍线长度不够,但只要拆卸一端,就能借助球拍发力,头上的伤恐怕是球拍线伤人失败后的二次伤害。
再简单点思考,津川那三个干净的指腹,也确实能与她的男友三岛的名字联系上。
真是绞尽脑汁不如灵机一动。
惯用的备用球拍自然也不会随意丢弃,大概还放在自己的网球包里。
但没有证据,安室透笑呵呵地看向江户川柯南,“柯南。”
“……我知道了。”
江户川柯南小跑过去啪嗒一下摔在三岛的网球包上,又不小心扯动了拉链。
“哇?这位三岛哥哥的球拍怎么缺了根线啊?”无辜的童声传入三岛耳中,却带着死神之音,“是比赛时断了吗?咦?手柄上的手胶好像也有抓痕诶。”
目暮警官抢在三岛前拿过了拍子,“送去鉴识科比对。”
一副伤心表情的三岛却忽然认命,悔恨后的眼眶中充盈着泪,表情却平静,“不用了,是我,上面的抓痕是津川挣扎留下的。”
“我受够了……我只是恶作剧误伤了人,津川却总是要提起,每次都要拿这件事打压我……本来我只是想吓唬吓唬……”
「对我恶作剧?你还有那个胆子吗?上次你家赔了不少钱吧,这次想赔多少?」
那柄津川送他的球拍,最终狠狠地砸向了她的脑袋。
诸伏真寻想到了诸伏景光的话,低语着感叹,“运用不好的言语果然伤人啊。”
做人真复杂。
“真寻姐姐真是好聪明,能想到是球拍。”江户川柯南坐上车就开始夸。
“我没有侦探思维,又是网球场,能想到的也只有网球了。”
一心思考那是什么死亡讯息的江户川柯南不自在地笑,他那会还在脑子里疯狂地拆过来颠过去地拼字呢。
江户川柯南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安室透,安室先生那会大概也一样。
算他们脑子复杂捣乱。
黑色的保时捷从对面的道路驶过,江户川柯南猛地一惊,连忙扭头,是他深深记住的那个车牌。
琴酒怎么会在这里?安室先生是知道琴酒在这附近才跟来的吗?
24.活着才能冲动
江户川柯南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偏偏边上又是他最不想牵扯进来的小兰和她的密友,忍了一路。
“小兰姐姐,你们先回去吧,我有问题要请教安室哥哥!”江户川柯南没跟着一起下车,转头爬上了副驾驶。
安室透也配合他,“放心吧,我会在晚饭前把他送回来的。”
不等车开出去多远,江户川柯南就急急地开口,“网球之森公园附近的那辆保时捷……”
“嗯,是琴酒。”安室透的表情也没有比江户川柯南好到哪里去。
幸好那时的琴酒低着头,没有看到他从边上经过。
不然以琴酒的眼力,即使是一瞬间,也很容易发现副驾驶上的诸伏真寻。
他应该也不是冲着诸伏真寻来的。
“以安室先生的实力,调一下保时捷路径的监控很方便吧?”江户川柯南信心满满,相信安室透的同时,又确信他会帮助自己。
完全是合作多了的自信。
安室透看了眼江户川柯南。
琴酒的行踪诡秘,除了那位大人,在没有共同任务要执行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动向,找他帮忙调监控是个不错的想法。
但他们在对付组织上的不错想法也失败了无数次。
先江户川柯南一步冷静下来的安室透望着他,不知道他怎么敢想的,知道保时捷的终点又怎么样。
他问,“然后呢,找到保时捷后的行动呢,靠你那个神奇的足球砸翻保时捷吗?”
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江户川柯南不甘心地咬牙。
安室透紧握着方向盘,眼中透露着摄人的光,“虽然不甘心,但我必须要承认想要组织覆灭,没有多方合作是不可能的,组织在日本扎的根远比你想象得更深……”
“我不会在没有七成把握的情况下,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把自己的上下线推入深渊,你也不会想让兰小姐她们也这样吧。”
安室先生在江户川柯南眼里,从来不是一个拿着七成把握就去拼命的性格。
他的头脑冷静下来,“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一往无前是好事,但前提是要活着。”安室透难得安慰了他。
……
安室透送完江户川柯南回到家时,隔壁的诸伏真寻正在阳台上给盆栽换盆。
天气预报提示明后两日有大到暴雨,夏日傍晚的炎热因大风而吹散,站在阳台上比空调房更舒适。
长相酷似景光的小朋友穿着围兜,在一旁给新盆中的绿植撒肥浇水。
那盆他们共同照顾的盆栽长势很好,隐隐有爆盆的趋势,原先的花盆就显得拥挤。
“我来吧。”安室透拿起墙壁上的围裙套上,干起了将绿植移出旧盆分枝的活。
诸伏真寻也不与他客气,将几袋营养土放去隔墙,“那再帮我再拌点营养土吧。”
又递了张四周被摸得黢黑的营养土配方,“要照这个比例来。”
安室透看到大小不一的指印留在纸张上,白天遇见琴酒的阴霾稍稍散去。
他弯着唇角,看来不止他一个人被安排了这个活。
手里拌土的动作越来越慢,安室透悄悄看着她,不经意地提出话题,“对了。毛利老师隔壁有房东在出租,离你上班的地方很近,要不要搬过去?”
诸伏真寻只当他是好心,没有多想,“?我在这里住得挺好的啊。”
诸伏景光却是会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想让真寻搬离这里。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他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他在担心她。
安室透又听到诸伏真寻幸福而惬意的感叹,“而且住在这里偶尔还能蹭到透君的晚饭,多好。”
他没再说话,静静地拌土,却没放弃让她搬家的想法。
或许让她搬去风见家隔壁也不错……要不然干脆他自己搬走吧?
饭后消食中的风见裕也看着上司发来的搬家需求犯了难。
那个房子不是当时几个选项里最满意的吗!这才过多久啊。
……
自上次的凑人数恩情后,诸伏真寻与毛利兰、铃木园子间的友情突飞猛进。
不提面对面的毛利兰,铃木园子也经常来店里。
“好美。”铃木园子对着镜子,颈间的宝石项链透着别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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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熠熠生辉,让她挪不开视线。
她戴过的天价宝石不在少数,跟这条项链比却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毛利兰笑着夸赞,眼里满是惊艳,“是啊是啊,好适合园子你哦。”
“小兰过来戴这款试试。”诸伏真寻朝她招手,“快来快来。”
白色的落肩连衣裙配上精致的宝石项链,衬得她像刚刚在聚光灯下走完红毯的女明星。
江户川柯南愣神地看着,慢慢地、慢慢地红了耳朵,不太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好美。」
铃木园子惊呼,“真该拍给你家新一看看,让他总是在外面解决案子,错亿了吧!”
江户川柯南生气,但没话反驳。
在听到诸伏真寻要将这两条项链送给她们时,两位女孩的头都摇成了拨浪鼓,“这怎么行!”
“没事啦,这两条项链的宝石是我自己的,只是借用了店里的镶嵌材料。”诸伏真寻摸摸两人的脑袋,“嗯……就当谢谢你们让我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要拒绝我吗?”
那双仿佛比宝石还要美丽的双眸此刻水涔涔的,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何况是两位柔情心的少女。
江户川柯南不知道园子能不能抗住这样的目光,小兰肯定是抗不住的。
他只能庆幸诸伏真寻是女生,不然真的好危险啊。
“那……那我们暑假一起去海边玩吧。”毛利兰红着脸,小声地开口,“我们请客。”
……不对!安室先生还是赶紧被追到手吧。
江户川柯南双目无神地想着,这散发的是什么不自知的勾人眼神啊!
“柯南别着急,也有你的份。”诸伏真寻又拿出一个做成钥匙扣的宝石吊坠塞到了他手里,小兰那款的边角料做的。
他捏着手里的吊坠,硌得掌心有点痛,他急的是这个嘛!但还得谢谢她……
“谢谢真寻姐姐。”
这件事自然传到了安室透耳朵里,他擦着盘子,想着自己车里的挂件,忽然冷笑了一下。
说是在追他。
怎么谁都能从她那里收到独一无二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