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 第7章 便宜弟弟公然抢我工作 林玉兰闹了一出大洋相,林维新脸上挂不住,尴尬笑着举杯: “家教不严,让大家见笑了。” 林承佑这个当爹的立马装死低下头,林豪杰更是装傻充愣一脸傻笑。 好在秦南城不在意,给了老爷子台阶下,坐直身体,举起汽水儿: “无妨。” 首长一动,身后的兵紧随其后,整齐划一举起汽水儿,就连给老爷子“敬酒”的动作都一股子豪迈: “敬您!” 那嘹亮的一嗓子,层层叠叠回荡在偌大的别墅一楼。 秦南城带出来的兵,素质不是一般牛批,任你们撕来撕去扯头花,他们自是岿然不动稳如山。 林玉兰闹笑话,他们一个个目不斜视就当没看见。 林熹微比他们还四平八稳,自始至终没拿正眼瞧林玉兰,仿佛不拿她当对手。 秦南城也在默默观察林熹微,不自觉在心底对她高看一眼。 “关于去南边任职这桩事,林熹微,考虑清楚没?” 秦南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搞得林熹微一头雾水。 她将春饼卷烤鸭放入爷爷碗里,美眸不解看过去: “南边任职?” “哦,是这样的哈,你姑姑涉外事务司的顶岗一事,我前段时间不是同你说过了。”老爷子欣慰看一眼孙女,赞赏她敬老爱老。 林熹微取春饼的手一顿,眼神不自觉看向秦南城。 关于她姑姑林承华,几乎是秦南城的禁忌话题。 当年,林熹微的姑姑林承华任职南洋某国大使馆的大使,结果,当地发生了严重暴乱与冲突。 林承华不幸殉国。 当时,秦南城带领运输机组撤侨,本来林承华都登机了,然而,意外突然发生…… 当地一个华人大家族被追杀,拖家带口来求助,跪在飞机跑道上哀求。 林承华带着同事与陆战队的战友下去了,换这个家族的一群孩子登机。 她带人留下来保护这个家族的青壮年,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 林熹微探身出去,将包好的烤鸭递给秦南城。 没想到,他竟是更快一步,大手捏着碗,长臂一伸,径直递碗过来: “谢谢。” 林熹微诧异抬眸看去,秦南城深邃眸底的神色十分复杂,看得她心底一颤。 姑姑的牺牲,终归是在秦南城的心底打了一个结。 林熹微试图安慰:“我以我姑姑为荣,去南边涉外事务司任职,我愿意,我会像她一样,用生命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护同胞的性命、捍卫祖国的尊严。”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秦南城看她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样了! 她懂他。 更懂他这些年的自责与煎熬。 秦南城知道林承华下飞机是她职责所在的选择,只要身在那个位置,就得肩挑责任,就会做出一样的抉择。 可是,秦家林家毕竟是世交。 公事公办谁都没错,感情上却是谁都受不了。 老爷子看到孙女如此懂事,自是欣慰不已: “好样的!我们林家几代人,就没有软骨头!” 话音刚落,林承佑突然来了一句: “爸,熹微毕竟是女孩子,涉外事务司那可是要外派驻守呢,女孩子在国外多不方便,想想我妹,当年就因为那啥没了,还是让豪杰去顶岗吧。” “住嘴!”老爷子气地拍桌子,吹胡子瞪眼: “我们林家几代人铁骨铮铮,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软骨头!” …… 餐厅安静得可怕。 秦南城站起身,下令:“全体都有,起立,出门,抽根烟。” 唰! 一群老爷们直挺挺起身,就连腿肚子顶椅子的幅度都是整齐划一。 林家这一出一出又一出的餐桌闹剧,给秦南城这群钢铁直男彻底整不会了,只能不尴不尬逃离现场,给足人家处理家务的时间。 否则,今天这饭注定吃不好。 人家出去抽支烟,透透气。 餐厅内。 老爷子把桌子拍得叭叭响,恨不能抡起拐棍锤: “能不能好好吃饭?啊?我就问你,能不能好好吃一顿饭!还嫌不够丢人!” 林熹微站起身给爷爷顺气,轻声安抚:“别动怒、别动怒,爷爷,您心脏不好,血压也高,可得注意点。” 她是真的怕! 上辈子的惨剧如果再次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老爷子这才稍稍控制了一下脾气,语气仍旧不好: “熹微工作的事情,我说了算,你跟豪杰都别惦记了。” 林承佑眼珠子一转,竟是又来了一句: “爸,豪杰才是咱们林家的独苗苗,熹微迟早要嫁人,涉外事务司那么肥的差事,当然得先仅着我们林家人呀!” 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捂着心脏呼吸困难。 “爷爷!药、药!”林熹微慌忙去找速效救心丸。 管家张伯早有防备,快步上来,倒出一颗,给林维新压在舌头底下。 林承佑就跟故意的一样,眼神狠戾,又狠狠补刀: “熹微将来生的孩子,姓秦;我们豪杰的儿子,才是姓林!爸,还没到老眼昏花不分里外人的时候吧?” 老爷子气得脸色涨红,嘴唇都发紫了,抖着手指着败家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仿佛再被他气一下,就要原地驾鹤西去。 林承佑父子的脸上,竟是露出微妙且诡异的笑。 …… 林熹微忍无可忍,转身指着他俩,怒骂: “狼心狗肺的东西!年前我爷爷为了能让你回城,四处奔走,拉下老脸求了一个又一个的老朋友,你就是这么报答他老人家的?” “你个死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林承佑对林熹微本来就没有父女情,骂起她来更狠毒: “家族利益的受益者,自古以来都是男丁,你算个啥几把玩意?好工作,肯定得给你弟弟,这是属于家族独苗苗的恩赐,你?吃狗屎吧!” 下放20年,林承佑的确脱胎换骨,只是,更加粗鄙、下流、暴躁、没有素质。 林熹微挡在爷爷身前,尽全力保护他: “独苗苗?他杀人了,你是不是还不清楚?” 林熹微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眼神犀利看向林豪杰。 没想到,林豪杰居然不怕! 他笑嘻嘻回看过来,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 “爸,别听她胡扯,我杀人?杀谁?有证据吗?呵呵、呵!” 林熹微心底一凛,这家伙怎么这副态度?难不成……经常杀人?! 不止是她,老爷子都被惊到了! 他与管家张伯也亲眼看到林豪杰搬石头砸死了付兴瀚,此时此刻,这家伙公然矢口否认。 第8章 他绝嗣,不晓得该如何跟林熹微开口 林熹微与爷爷对视一眼,彼此眼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如果真是这么个情况,那么,林豪杰就留不得了,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 这家伙是个不定时炸弹,夜黑风高,万一摸进屋里杀人呢? “林豪杰,揣着明白装糊涂,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面对林熹微的话里有话,林豪杰老油条一根: “你不是想嫁给秦南城吗?光是这一点,你就不得不跟我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 暗指正审问题。 秦南城身份特殊,要娶的女子必须家世清白。 林熹微资本家小姐这个身份,就已经足够卡正审了。 再加上亲属杀人,那就更难过了。 林老爷子率先回击:“你个狗崽子,都不在我们林家户口簿上,怎么影响熹微?呵,笑话!” 对于自己孙女的婚姻大事,老爷子秉持一以贯之的态度: “另外,林承佑,给老子听好了,你那两个女儿,谁也别肖想秦南城,哼!” 既然摊牌了,那林承佑索性也不装了。 他往椅子上一瘫,乜斜着眼睛对冲老父亲: “当年是你放弃了我,任由我被拖去下乡,这些年我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遭遇多少不公平虐待,你知道吗?” 林承佑越说越激动,越说情绪越极端,目眦欲裂嘶吼: “你不知道!你在家族豪宅里颐养天年,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玉液琼浆,风吹不到,霜打不到,你怎么可能体会到我的辛酸?!” 老爷子被他怼得一时语塞,眼神不自觉躲闪。 …… 林熹微可比爷爷清楚内幕,零帧起手,抖搂渣爹恶劣行径: “够了!当年你之所以被下放,明明就是你出去嫖被公家的同志抓了现行,爷爷舍下老脸四处求人,这才保住你一条烂命。” “你、你怎么知道?”林承佑被怼得张口结舌:“你当时明明才一岁……” “我有耳朵,会听闲言碎语。”林熹微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暗指自己听到过别人议论: “我当时都还没断奶,我母亲也被你连累下放,你才是那个最大的混账!” 既然渣爹要玩控诉父亲这一套,那林熹微可就当仁不让了: “你冲着自己的父亲咆哮,可曾照照镜子?你对得起我母亲吗?还是你对得起我?!” 林承佑被怼得哑口无言,脑袋都垂了下去。 林熹微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犀利逼问: “我母亲呢?是不是被奸-夫-淫-妇联手害死了?说话!” 暗戳戳指林承佑与付翠莲苟且。 “没有的事。”林承佑回得底气不足,看都不敢看一眼林熹微。 他越是这样,林熹微越是笃定其中有猫腻: “心虚了是不是?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回话,我母亲究竟去了哪里?” 林承佑始终低着头,嗫嚅:“我哪知道她去了哪里,腿长在她身上,我又管不住她。” 林熹微恨不能用餐刀在他胸前开两个血洞! 始终阴恻恻观察一切的林豪杰,突然开口: “村里人都能证明,当晚只有你妈在牛棚里,起火后,牛跑了,缰绳扯断了木头桩子,牛棚坍塌,烧了一整夜,白天没找到尸体,焦尸都没看到,公安上报的事故材料里,除了写失踪还能写啥。” 当年,林承佑两口子被下放,由于身份是大资本家的少爷少奶奶,又是以那样不光彩的罪名下放。 因此,生产队给他们安排的住所是牛棚,让他们两口子好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林熹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倔强扬起脸,不让它滑落: “好一个牛棚起火,当晚只有我母亲在里面,那么请问,林承佑,我的好父亲,您当晚又在哪里?!” 林承佑自知理亏,只能把脑袋垂得更低。 自从下放后,娇生惯养的纨绔林承佑,隔三岔五就去私会付翠莲。 他受不了牛棚的恶劣居住环境,每天晚上往付翠莲屋里钻。 …… 门外。 秦南城带着他的兵站在银杏树下抽烟,放松放松。 不需要在林熹微跟前给兄弟撑面子装A了,秦南城这些队员有点原形毕露。 他们吊儿郎当互相点烟,连刚才恭恭敬敬尊称的“首长”秦南城都懒得搭理,不得不佩服,男人在给男人当僚机追女孩这方面,天赋异禀。 一架[轰-6]并不是一个人驾驶,而是4-6名机组成员: 正驾驶员、副驾驶员、第一领航员、第二领航员、通讯员、射击员。 根据任务不同,有时候不配备第二领航员、射击员。 射击员巴图鲁是个高大威猛的蒙族汉子,嗓门格外嘹亮: “我说秦团,嫂子家情况很复杂呀!” 吧嗒两口烟的副驾驶员张隆,眯起一只眼揶揄: “林小姐确实娇滴滴的,跟那骄傲的白孔雀一样,瞅着年纪不大,巴图鲁,兴许人家比你还小呢。” 巴图鲁长得有点着急,20岁的年纪40岁的脸,尤其那络腮胡子,格外扎眼。 他本来是一名身体素质极佳的飞行员,结果,太大只了,现役战斗机塞不进去,只能来轰炸机机组。 巴图鲁已经可以带领运输机组出任务了,听说秦团要来相亲,他火速伪装成本机组射击员,前来吃瓜瞧热闹。 其他队员基本也都这个情况,全是军官!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 “小姑娘真漂亮,气质又特别,比那电影明星还好看。” “玛德,长年累月在凤凰岛驻训,别说女人了,就连爬上岸产卵的海龟……老子都看它眉清目秀。” “禽兽!敢对海龟有想法?老子一枪毙了你!” “放屁!你才是禽兽!!你全队都是禽兽!!!” 一窝糙汉嘻嘻哈哈开玩笑,荤素不忌。 秦南城那支烟还没点燃,只是放在鼻子下慢慢嗅玩,低垂眼眸,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张隆踱步过来,主动给秦南城点烟,问: “老大,是在担忧林小姐的成分问题?” 秦南城紧紧拧眉,摇摇头,叼起烟,就着张隆手里的Zippo金属打火机,吧嗒吧嗒两口。 张隆又问:“那你愁眉不展为哪般?害怕林小姐嫌弃你老牛吃嫩草?” “滚!(ノ`Д)ノ”秦南城抬脚一踹。 张隆早有预判,嘿嘿一笑,跳开: “咋?还不让人说了?人家小姑娘一看就是刚成年,反观你,奔三喽~喊你一声叔叔都不过分,哈哈哈!” 其他兄弟立马化身坑货,跟着张隆疯狂起哄: “刚成年?那再等两年,林小姐才能跟老大扯证。” “再努力两年,老大才能抱上娃娃。” “哦呦!到时候老大可就奔四嘞!” “啧啧啧!何止老牛吃嫩草,老大,你还能赶上老来得子的时髦,哈哈哈!” 秦南城一把抽出腰间皮带,吓得一群兄弟咿咿嗷嗷笑闹着跑开。 秦南城丁点都笑不出来,自己16岁就入伍,今年28岁,已经是兵龄12年的老兵了。 长年累月高强度战机训练,关于他的那个啥啥的活跃度,似乎已经不求行了。 换言之,秦南城绝嗣。 这个难以启齿的痛楚,他不晓得该如何跟林熹微开口。 第9章 想办法弄死林熹微 秦南城带队出去抽烟,林老爷子紧急处置了逆子便宜孙: “混账东西,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滚去祠堂跪祖宗,好好反省反省!” 林承佑草包一枚,还想冲上去跟父亲起争执,林豪杰居然异常冷静,忍常人所不能忍: “爷爷说得对,爸,我们去祠堂罚跪。” 林熹微眼皮一跳,总觉得这个林豪杰不太对劲…… 仔细回想上辈子,林豪杰似乎自始至终都是这副模样,连内核成长幅度都很小。 按理说,一个人拥有漫长的一辈子,性格以及为人处世方面总得有个成长幅度。 林豪杰没有! 他自始至终都是这副模样,行事风格也一成不变。 内核是个老灵魂? 如果是上辈子的林熹微,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如今,她自己都重生了。 莫非……这是个穿越者? 不及林熹微细想,秦南城带人再次进来,晚餐继续。 老爷子被狠狠气了一顿,生怕血压再升高,只能白酒换饮料。 他与秦南城随便举杯几次,进入正题: “熹微工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南下入职涉外事务司,老头子我喜闻乐见,相信阿华在天之灵也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好。”秦南城眼神定定看过来。 林熹微淡然迎视,朝他举杯:“感谢南城哥,飞越两千里送来的工作机会。” 她这么俏皮一揶揄,餐桌气氛轻快不少。 秦南城淡淡一笑,凌厉五官都柔和许多: “既然你答应了南下,那我就跟秦姐招呼一声,这么多年了,她想偷你想得寝食难安。” 秦姐,秦南城母亲,也是林熹微母亲的闺蜜。 秦望舒将军,华国一位特立独行的传奇巾帼。 “秦妈妈想我那是肯定的呀!”林熹微自幼崇拜秦望舒,身边就这么一位女将军: “她嫌弃你,总想把我偷走据为小棉袄,哈、哈哈哈!” 林熹微笑得有点小嘚瑟,幼年的自己,的确很软萌很可爱,口口声声喊着“秦妈妈”,把秦望舒迷得晕头转向。 秦望舒生了三个儿子,想拼女儿,老天爷不如她的愿。 三胎落地,秦望舒每天心思歪歪想偷林熹微。 …… 秦南城取出一只橄榄绿丝绒礼物盒,推给林熹微。 “这是秦姐赠你的儿媳见面礼。” 说这话时,秦南城一双漆黑墨眸牢牢锁定林熹微一双水雾蒙蒙桃花眼,仿佛一位等待小兔子进陷阱的狩猎者。 林熹微敏锐感觉到了,当场拆穿: “秦妈妈是不是还有一句话,‘熹微要是瞧不上你,那就让她给我当闺女,别勉强人家’。” 她可太了解秦望舒了! 儿子多,不值钱。 秦南城不自觉抿了抿唇,语气莫名有点急:“你当年抓周抓了我,怎么?想不负责任?” 林熹微还在发愣。 秦南城突兀补充一句:“我今年28,再等下去,可就人老珠黄了。” “噗!——”兄弟们实在是没忍住,一口汽水儿喷出来。 还不是一位,是三位! 训练场上要人命的秦阎王,这是……在跟小姑娘撒娇? 活见鬼了啊! 秦南城缓慢回头,那眼神,那犀利,狼顾鹰视。 兄弟们迅速起身,作鸟兽散。 秦南城再回头,笑:“打开盒子看看,定情信物喜不喜欢。” 狼外婆都笑不成他这样。 林熹微也是一脸的活见鬼,小小声抗议:“你这人……会不会处对象嘛。” 话虽如此,她还是打开了礼物盒—— 一枚宛如糖果的粉色珠子,镶嵌在玫瑰金的凤凰身上,神鸟展翅翱翔的姿态,格外英姿勃发。 “这是……海螺珠?”林熹微定睛细看,发现那枚鸽子蛋大小的粉色珠子,竟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 “女王凤凰螺孕育出的罕见孔克珠,每一粒都独一无二,哇塞,这火焰纹路,这极品卖相,真漂亮!” 她话音刚落,脑海里突然“叮”一声响,眼前出现一片碧草幽幽、炊烟袅袅的乡村画卷。 嘶!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道机械音响起:“恭喜主人!激活灵泉空间,可用于种植、养殖、畜牧、渔业、仓储、兑换等。” 林熹微心底狂喜! 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半分,因为,秦南城居然不晓得这颗孔克珠内有乾坤。 他正跟老爷子相谈甚欢,眼神都没给林熹微一个。 很好,这个独有的秘密空间,被她林熹微激活了。 渣爹后妈给本小姐等着,看我不搬空你们分到的所有资产! 林家地下室的古董宝贝们,本小姐来了! …… 林家祠堂。 林承佑坐没坐相、跪没跪相,随意横卧在黑金花大理石地面: “玛德,付兴瀚死了,林熹微又跟秦南城勾勾搭搭,玉兰没得手,豪杰,快说说接下来咋办。” 他是草包,背后真正的话事人其实是林豪杰。 “慌啥?”林豪杰看上去年纪轻轻,内核却异常稳定狠辣,老神在在绸缪着: “只要秦南城没娶林熹微,我姐就还有机会,左右不过使点手段。” “咋使?”林承佑一骨碌爬起来:“难不成,让玉兰去爬秦南城的床?” “你怎么总想着下三路?”林豪杰竟是还瞧不起林承佑,一脸嫌弃: “早说了直接给林熹微下毒药,毒死她,一了百了,然后送我姐嫁给他,你们非得那么绕,搞什么付兴瀚跟她一起捉奸在床,让秦南城死心,现在好了?” 林承佑脸色变了变,嗫嚅:“熹微毕竟是我女儿,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姐。” 林豪杰无奈闭眼,眼皮遮住眼神里的不屑一顾,谁跟她是姐弟,呵呵,呸! “咱俩被撵下饭桌,他们肯定在谈论秦南城与林熹微的婚事,还是要想办法弄死林熹微。” “必须弄死?”林承佑想不明白儿子为何如此狠毒:“你就那么憎恨你姐?” “她不是我姐。”林豪杰自觉有点失言,连忙拐弯: “我意思是,她自恃出身高贵,根本不拿我们姐弟几个当亲人,甚至是憎恨我们,更憎恨你!” “林熹微要是嫁给秦南城,肯定不能为我……为我们带来利益,她都不认为我们是娘家人。” “只有玉兰姐嫁给秦南城,才会真正提携我们这群娘家人。” “你就说那大将军卫青,如果没有姐姐嫁给汉武帝,他能有机会?” “我,你的独苗苗,以后要想飞黄腾达,还是得两个姐姐嫁得好。” 林承佑深以为然,猛夸儿子有出息:“你小子不愧是老子的种,脑子就是好使,会钻营、懂世故,老子以后能不能享清福,还是得靠你呀,哈哈哈!” 林豪杰跟着他一起笑,却是笑不达眼底,心想:“谁踏玛德是你的种?还以后让你享清福?做你那春秋大梦吧!” 第10章 谁跟你是亲姐妹?呸! 晚餐结束,宾主尽欢。 “熹微,上楼去准备正审资料,交由南城带回去送审,军婚嘛,这是必须环节。” 林熹微轻盈起身:“是,爷爷。” 她起身上楼,去准备相关材料。 说是这么说,其实老爷子早都准备好了,盼望孙女早日与秦南城完婚,好给她寻谋一名靠谱丈夫。 没有身份证的年代,材料里放的是家里户口簿。 林熹微的无犯罪记录证明,一早也找辖区公安开好了。 林豪杰不被老爷子纳入户口簿,自然也就不算是林熹微的近亲属。 经过此事,老爷子为了林熹微的前途,肯定不会让林豪杰认祖归宗。 更何况,林豪杰还不是林家的种。 这要让老爷子知晓,林承佑的狗腿得被打断。 其他相应的材料老爷子也都提前准备好了,林熹微只需上楼从书房取下来即可。 唯独婚前体检,林熹微得跟随秦南城去指定的军医院。 趁着避开众人的功夫,林熹微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孔克珠,开启随身空间: “嘶,好荒芜哦,这空间里啥啥都没得。” 良田沃野一大片,可惜,什么都没种。 河流鱼塘也都有,不过,里面既没有水产也没有船只。 岸边一栋乡野木楼,里面也是空空荡荡,连个光板床都没有。 林熹微心想,没关系,本小姐会把你们都种满、填满、养满哒~ 她看了看小院里的水井,寻思:“莫非,这个是灵泉?水位好高哦,好像不需要甩水桶下去,拿着水瓢都能舀水上来。” 思及此,林熹微蹲下来,拿起旁边葫芦瓢弯腰去舀水,凑近鼻端嗅了嗅: “哇塞!好清香的味道,说不上来像什么,好好闻~” 语落,她凑上去浅尝辄止,味道十分清甜: “好喝!再来一点。” 林熹微咕嘟咕嘟来了几口,喝完顿觉通体舒畅、耳聪目明: “咦?给我近视眼治好了?” 她有点近视,不足200度,平时不影响就没戴眼镜。 灵泉水下肚,竟是治好了她的近视。 “好神奇!好东西、必须是好东西!” 林熹微开开心心退出空间,想等晚上有了足够的时间,再来书房搬走一些自己喜欢的书。 秦南城还在楼下等着拿资料,林熹微不敢怠慢,连忙拿上牛皮纸袋款步走出书房,下楼。 …… 林熹微刚走到Y字形楼梯拐角处,就听楼下传来林玉兰哭唧唧的控诉: “爷爷,一定要给我做主啊,王妈打我……呜呜呜!” 林熹微心下讶异,王妈打了林玉兰?为啥? 甭管为啥,反正林玉兰这个小绿茶挨了打,林熹微甚是喜闻乐见。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林熹微不由得加快脚步。 “爷爷,看我这脸,都、都被王妈打肿了,眼睛都成了熊猫眼,她太坏了啊!” 林玉兰伤心得不要不要的,边哭边偷瞄秦南城,好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秦南城有没有动心不晓得,其他兄弟看得心疼不已,多可怜呐小姑娘,多大仇多大怨值得下此狠手。 林熹微悄无声息走过来,坐下,美眸噙着瞧好戏的神采。 啧,王妈下手的确狠,林玉兰都快被打成猪头了,难为她,竟是还在扮绿茶装可怜。 坐在沙发对面的秦南城,视线微转,看到林熹微那副兴致勃勃的小模样,他竟是有点嘴角难压。 老爷子碍于面子,不得不主持公道:“王妈,过来一下。” 王妈早料到有这么一下,边走边在围裙上擦手,大嗓门格外响亮: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您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 老爷子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家里有客人在。 得,王妈要上纲上线: “这丫头缺教养,她爹娘不教,那就只能我来教。” 林玉兰即刻抢白:“爷爷,您看她,瞧不起我从乡下来,可是,我们劳动人民明明就是最光荣的嘛。” 王妈急得干瞪眼,看看老爷子,又看看贵客秦南城,再看看几位人民子弟兵,真就百口莫辩: “我、我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她缺教养,不是瞧不起她乡下人。” …… 就在林玉兰以为自己得逞时,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响起: “我说玉兰呐,你别偷换概念嘛,拉劳动人民出来挡什么枪?搞阶级矛盾可不好哦!” 林熹微瞧热闹不嫌事儿大:“连王妈都看不下去了教育你,那肯定是你哪里做得不对,她并非瞧不起你的出身。” 林玉兰本来计划搅浑水,结果,让林熹微给掰扯得明明白白。 “你!连你也一起欺负我,呜呜呜,你们都瞧不起我从乡下来。” 林玉兰委屈起来,那叫一个思维过度发散: “姐姐,咱俩明明是亲姐妹,你姓林,我也姓林,不能因为我从乡下来,你就带着家里下人一起孤立我、欺负我……” “哎!打住!”林熹微可丝毫不会着她的道,头脑清晰盘逻辑: “首先,咱俩不是亲姐妹,我妈没给我生过妹妹。” “其次,我姓林,至于你……谁能确定你也姓林呢?” “再次,我们林家没有什么下人不下人,解放了,早就不时兴那套主仆阶级论。” “最后,我不喜欢你,王妈不喜欢你,张伯也不喜欢你,反思一下自己的人品吧!” 秦南城的嘴角比那AK-47还难压,心里默默赞许: “好、好好!伶牙俐齿,反应敏捷,逻辑捋得丝滑顺畅、滴水不漏,是个外交官好苗苗。” 林玉兰气得跺脚,着急抢白:“我肯定姓林,你不能怀疑我妈的贞洁。” “呵呵,贞洁?她有吗?”林熹微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你妈究竟是干啥职业的……你们付家寨子人尽皆知。” 付翠莲是旧社会的窑姐儿,解放以后,给了她自由身,还安排她去养殖厂当工人。 付翠莲嫌弃挣工分太辛苦,又脏又累又不能穿漂亮衣裳。 一心想着不劳而获的付翠莲,暗中重操旧业,做起了“暗娼”。 养殖厂上到厂长、下到小科长,付翠莲挨个撸一遍,是个男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经济来源。 后来,林承佑被下放,跟付翠莲一拍即合。 别看他俩后来厮混到了一起,付翠莲还不是无数次背着他搞“暗娼”换东西。 三个孩子没一个是林承佑的种! 林玉兰的成长路上,伴随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都在背后议论,她可能不是林承佑的种。 林玉兰最忌讳别人说这个! 林熹微今天对她贴脸开大,气得林玉兰浑身都在颤抖: “你、你血口喷人!” 林熹微蔑视一笑:“市里第一人民医院有进口的高科技仪器,据说,可以做父女之间的亲子鉴定,也可以做姐妹或者爷孙之间的亲缘鉴定。” 她故意停顿了一瞬,欣赏林玉兰从暴怒到惊惧的表情,一瞬间脸上血色褪尽。 林熹微又看向爷爷,更是故意说给他听: “既然口口声声说你是亲生的,还说你与我亲姐妹,那么,林玉兰,咱俩去做个亲缘鉴定吧!” 第11章 熹微跟我走,南下 饶是林玉兰这个大学生,都没听过什么亲缘鉴定。 林熹微故意诈她呢! 国内这个年代还没有亲子鉴定,沪上毕竟是一线大都市,林熹微谎称有DNA鉴定技术,林玉兰自然不敢轻易造次。 她哭唧唧看向老爷子,扑通一声跪下: “爷爷,您看呀,姐姐不相信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败坏我母亲的名声,连累我父亲的形象,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呐。” 说完,林玉兰哐哐给老爷子磕头。 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看在老爷子眼里只觉得丢人现眼。 他没搭理林玉兰,勉强冲着秦南城笑了笑:“家里有点事情得处理,南城,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 今天这一出一出的破事儿,老爷子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都被丢尽了! 秦南城笑了笑,不作答,起身走向林熹微,伸手,要资料袋。 林熹微交纳了资料袋,又将一个礼物盒递过去: “百达翡丽的腕表,虽然是个老物件儿,好在纯正进口货,也算配得上你。” 这只机械腕表放在这个年代不怎么值钱,如果放在后世,那可就是典藏级别的经典款,古董,有价无市! 秦南城眼里的雀跃有些藏不住,主动伸手过来: “请你帮忙戴上。” 钢铁直男的喜欢,来得简单干脆又直接。 “好。”林熹微取出盒子里的腕表,就着秦南城伸过来的手,轻轻给他套上,扣好。 表盘设计异常复杂,不仅有基础的看时间指针盘,还有指南针盘,另外还有一个万年历盘。 对于秦南城而言,这支机械表格外实用。 他是飞行员,腕表自然注重实用性。 加之这个年代的各种军机驾驶舱,基本都是仪表盘模式。 秦南城莫名对机械界面有亲切感,小姑娘送的礼物,精准狙击了他的心脏。 看着手腕上黑曜石一般的机械表盘,秦南城不免话多了一些: “我还有任务,具体是什么,保密。你先等我几天,返程时你跟我走。” 林熹微有点后知后觉:“跟你……走?” 我要跟他的轰炸机南下? 坐过顺风车,两辈子头一次坐顺风轰炸机! 不是吧?不是吧!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搭乘国之重器?! 二人距离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仿佛纠缠在一起,暧昧已极。 “嗯,你跟我走,南下。”秦南城似是一语双关。 林熹微听懂了,他的随军邀请,竟是不容置喙。 “嗯,好,那我这边抓紧收拾一下。”林熹微也一语双关,只是,说给自己听。 渣男付兴瀚已死,剩下的渣爹后妈一家人,也得抓紧速度收拾干净。 最重要的是,家族宝库里的东西,必须都带走! …… 秦南城依依不舍与林熹微拉开距离,眼神像是要拥抱人。 林熹微被他看得羞红了脸,垂眸,不自觉娇羞几分。 老爷子则是一脸慈爱,心想,只有熹微才是老夫的甜蜜饯儿呀,其他的人……算了,想起来就心塞。 他不愿意想,心塞就自己凑上前。 林玉兰原地嫉妒的暴走:“南城哥哥,你明明已经跟我写信表白过了,你、你跟她不算!” 秦南城禁不住皱眉,侧过脸,郑重其事回复: “关于你说的相互通信,是你认错了人,我没给你写过任何信件,这是我最后一次回应你。” 大家都看得出来,秦南城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他身份职位特殊,对外通信必须经过组织审查,情书更不可能频繁来往两年。 这么多年来,秦南城根本就懒得给谁写信。 林玉兰一再跳出来说这个情况,不怪秦南城厌恶她。 “林爷爷,叨扰了,下次来之前我给你们摇电话。” 老爷子实在是丢不起人,赶紧打发林熹微一起出去: “熹微,替爷爷送送南城,快。” 他竟是连“快”字都忍不住脱口。 林熹微带着秦南城快步出门,生怕林玉兰失控再搞幺蛾子。 “南城哥哥、秦南城!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绝情绝义,啊——” 王妈眼疾手快上前,按住林玉兰,不让她追上去。 老爷子皱眉捂脸,活脱脱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哎呀!还嫌不够丢人?南城都亲口否定了,你怎么还敢上蹿下跳?那是你姐夫!姐夫懂不懂?有点人伦道德吧!” 林维新一辈子光风霁月,唯一瑕疵是狗儿砸林承佑。 老了老了,林承佑率领龌龊军团回城了,一天三次把老父亲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 林熹微送秦南城到212吉普车跟前,得体后退几步: “下次见,一路顺风。” 来给秦南城撑场面的僚机们,一个个目不斜视站岗,巴图鲁更是假装警卫员,给首长拉开车门: “首长请上车!” 秦南城戴好军帽,没上车: “夜里冷,你先回去。” 林熹微愣了一瞬,他又补充一句: “我看着你回去,熹微。” 夜风凉飕飕,秦南城的低音炮弥散在风中,竟是意外有些缱绻。 钢铁直男不会说情话,发自肺腑的几个字,却淋漓尽致展现他的铁骨柔情。 “嗯,好,再见!”林熹微莞尔点点头,转身,款步离开。 一群兄弟目均斜视,表情都在努力憋笑,嘴角比那巴雷特重狙都难压。 “完了,南城要老牛吃嫩草了。” “完了,他成我们这群光棍汉里唯一有老婆的人。” “完了,革命军人个个要老婆,你要我要没有那么多。” “是糟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哎呦!” 秦南城踹一脚巴图鲁,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 “滚!(ノ`Д)ノ!!!” …… 林熹微回到客厅,林玉兰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玉兰、玉兰咋回事?我可怜的闺女……”付翠莲居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林菊英紧随其后,看上去很憔悴,跑动时一瘸一拐。 林熹微眯了眯眼,心想,林菊英是去保释付翠莲了吗? 这母女俩好手段,居然能从公家手里全须全尾出来。 不必说,罪责肯定都在付兴瀚身上,付翠莲把自己描述成受害者。 付兴瀚与虎谋皮,结果,自己命丧虎口。 付翠莲母女三人抱成一团,哭丧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老天爷呐,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我可怜就算了,我闺女凭啥也跟着我一起哭啊,大家都是林家的种,凭啥有些人就能穿金戴银住别墅,我的孩子们就得从小住漏雨的破草屋,这究竟是为啥呀!” 林熹微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看她发癫看她演。 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心眼多,个个都是心怀鬼胎,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他们一起算计林熹微、算计老爷子,却也彼此之间阴狠算计。 比如,林玉兰对秦南城的死缠烂打,坚持说彼此之间有情书往来。 林熹微合理怀疑林玉兰被林豪杰做局了,不过,她不会提点林玉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上辈子的教训足够林熹微大彻大悟。 第12章 老爷子拿出了杀手锏,撵人! 老爷子家宅清净了许多年,自从逆子携龌龊军团归来,他就没有一天能省心: “都别哭了,有些事情你们哭也没有用,该是谁的那就是谁的,我把丑话说前面,熹微的东西、熹微的人,谁也甭想抢走。” 爷爷对孙女的偏爱明目张胆,自然引来她们母女强烈不满。 付翠莲反应最激烈,爬起来狠狠抹一把泪,嗓音尖厉控诉: “这不公平!都是你孙女,凭啥好东西、好事情、好男人都仅着林熹微?我们玉兰跟菊英也是你孙女呐!” 老爷子提起这个就来气,拐杖狠狠跺在地上: “哼!你还敢提这个?你生的三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们林家的种,改天去第一人民医院验上一验,自然见分晓。” 他一想到林玉兰跟林菊英的小家子气做派,还有林豪杰那心狠手辣的模样,心底就一阵阵的抵触。 老爷子甚至有点庆幸,幸亏他们都不是自己的香火,太好了! 付翠莲秒怔愣,气势弱下来:“医、医院……验啥?” 她求助一般回看林玉兰,就见闺女脸色一片死灰,悄声道: “妈,他们大城市的科技比较发达,说是有一种进口的技术,能验我们跟爸的亲子关系,也能验我们跟林熹微或者爷爷的亲缘关系。” 这次轮到付翠莲脸色一片死灰,吓死了啊,好吗? 林熹微密切观察她们反应,这一看就是集体心虚: “付阿姨,要是让我爸知道……三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崽,你猜,你们会是什么下场?” 付翠莲肉眼可见抖三抖,眼神惊惧瞟向林熹微,彼此视线碰撞的一瞬,她又飞速收回,低头,嘴硬: “我不去!这是对我妇德的羞辱!20年来我本本分分跟着承佑,既操持他的吃喝拉撒睡,又为他生儿育女、为林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凭啥这么折辱我?” 付翠莲历来擅长倒打一耙,即便是胡搅蛮缠,她也能玩出花来: “哎呀,老天爷呐,我哩命咋就这么苦嘛,你们林家唯一的男丁可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呀,凭啥这么对待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呼天抢地、撒泼打滚、歇斯底里,就差来包耗子药配合一下付翠莲的演出。 …… 林熹微仍旧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 “你口口声声说孩子都是林家的种,那就去验一验嘛,只要他们都是,我向你道歉。” 付翠莲敢答应才算是见了鬼! “我不去!” 她一骨碌爬起来,跳脚指着林熹微破口大骂: “你算哪门子大家闺秀?心肝黢嘛黑!你给我们母子泼脏水,就是想保住你林家独生女的地位,你、你只想独吞财产!” 林家早年的确辉煌,只不过,很多产业都收归国有,只剩极少数半死不活的产业还在林家名下。 另外还有大量的产业属于国有控股,林家参股。 海外基金会与林熹微绑定,那是早年她母亲给闺女留下的后路。 这一世,林熹微绝对不允许基金会再被他们操控! 更不会任由他们做大做强,把林家其他产业逐一据为己有。 “爷爷,瞧呀,她心虚了。”林熹微故意针对她们搞扬汤止沸: “如果他们真是林家香火,那去验一验DNA也没啥嘛,我又没说家族产业都得归我。” 林维新对付翠莲母子几人失望至极! “都行了。”老爷子现在有点心力交瘁,基本有了自己的判断,这些孩子极有可能都不是林家的种。 可他丢不起那个人,自然不会让他们去做什么亲子鉴定、亲缘鉴定。 “你们母子的半年探亲期限马上到期,收拾收拾,尽早回去乡下吧。” 老爷子拿出了杀手锏,撵人! 付翠莲秒变怂,不争不抢也不抱怨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哭求:“爸,求求您了,别撵我们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离了家……可叫我们娘儿几个咋活嘛,呜呜呜!” 她还暗中掐了林玉兰一把,暗示闺女跟自己一起,哭呀! 林玉兰念了这边的大学,根本不在意爷爷撵不撵人,反正自己不回乡下。 她能考上大学,依赖的是这个年代独特的“推荐制”。 即特殊时期不高考,采用生产大队等推荐成分好的学生,前去读大学。 高校录取学生重点不看分数,要看成分、平时表现、父母成分等等。 无论付翠莲怎么哭、怎么哀求,老爷子一锤定音,起身回屋: “你们也都回屋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返乡。” …… 林熹微目的是让她们在爷爷跟前失去信任,而不是让她们脱身离开。 她要报仇! 上辈子这群人把她整得那么惨,这辈子岂能轻易放过她们? 才死了一个付兴瀚而已,其他人凭什么全身而退! “不想回乡下是不是?”林熹微轻盈起身,款步来到付翠莲跟前: “付阿姨,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付翠莲母女三人抱成一团,上翻着眼皮看向林熹微,总觉得她甜美微笑之下,掩藏着一颗恶魔心脏。 “你、你你……想干啥?”付翠莲不自觉露了怯。 几次三番交手,自己这边都没讨到便宜,她不谨慎才怪。 “别这么畏畏缩缩嘛,付阿姨,我还是喜欢看你虚伪之中带点关切的嘴脸。” 林熹微极尽嘲讽,付翠莲P都不敢放一个,自己那点小聪明终究是被人家看穿了。 “我需要进去一趟画廊,取一幅我母亲的肖像画,你帮我说服我爸,然后拿钥匙给我。” 付翠莲狐疑抬眼看:“你别诓我哦。” “骗你有什么意思?”林熹微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睥睨她们: “只要你们帮我一把,我也可以去爷爷那里求情,让他暂时不撵你们走。” “你才没有那么好心,呸!”林菊英突然说话,还朝着林熹微狠狠啐了一口,眼神恶毒到恨不能将林熹微饮血啖肉。 “爱信不信,你们不帮忙,我自己去找爷爷帮忙,还不是能拿到钥匙。”林熹微说归说,老爷子出面真不一定能拿到钥匙。 渣爹的画廊不一般,里面有一个惊为天人的秘密。 他现在跟老爷子撕破了脸,轻易不会给老爷子钥匙。 林熹微只能从付翠莲母女下手,看看能不能撕开一道口子。 付翠莲跟闺女对视一眼,扭头答应:“成交!” 十分钟后。 一行人来到祠堂外面。 林熹微稍稍等了等,林玉兰拿着钥匙出来了: “不能你一个人去,爸妈让我跟着你,走吧!” 他们不放心,让林玉兰看着林熹微。 “巧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去,王妈,咱们走。” 林熹微故意带了王妈,镇压林玉兰。 老古董“吉斯”小轿车载着她们,一路朝着画廊驶去。 林家这辆“吉斯”小轿车,可是号称“大红旗小华沙,吉斯吉姆伏尔加”里面的进口顶级轿车。 当年,我国进口的吉斯小轿车,满打满算连20辆都没有。 林家这辆吉斯,经常被市里大领导借走,用于机场接待重要外宾来访。 林熹微握着方向盘,一路来到画廊,心底十分雀跃,孔克珠项链储物空间终于要派上用场啦! 第13章 搬空渣爹宝库! 一行三人抵达画廊外,林熹微示意林玉兰拿钥匙开门。 林玉兰居然跟她拿乔,双手环胸,扬起下巴,鼻孔看人: “别以为有爷爷撑腰,你就能顺利嫁给南城哥哥,告诉你,我才是跟他真心相爱两年的女朋友。” 林熹微不得不佩服早期的林玉兰,脑子确实没发育完全,跟以后精于算计的绿茶精简直天壤之别。 “如果我没猜错,每次帮你取信的人,应该是你那好弟弟吧?” “没错,就是豪杰。”林玉兰沾沾自喜,誓要将林熹微比下去: “南城哥哥也是碍于长辈的面子,才跟你这样那样,等他下次再来,我就拿出那些情书当证据,哼,看你还跟我怎么比。” 林熹微心底了然,林玉兰是被林豪杰做局诓骗了。 这让林熹微一再确定,林豪杰应该是个穿越者,不然,不会知晓那么多信息,也不会提前布局玩弄林玉兰于股掌之中。 看着林玉兰傻缺兮兮的模样,林熹微不与傻瓜论长短,催促道: “开门吧。” 林玉兰哼了一声,不得不开门: “爸爸说了,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拿走画廊值钱的宝贝。” 林熹微不自禁抿了抿唇,看一眼王妈: “巧了,我还怕你把我反锁里面自己跑了呢,王妈,您也留在门口,看着点林玉兰。” “是,熹微小姐。”王妈了然点点头。 “你!”林玉兰气得跺脚,然而,王妈压制她丝毫不敢造次: “算了,我不进去了,就在门口守着,反正等你出来时我一定会搜身。” 林熹微懒得搭理她,转身进入画廊。 这家画廊算是林家最为不起眼的产业,已经许久没人搭理了,常年处于关门状态。 去年年底,林承佑拖家带口回了城,某天吃晚饭突然说要画廊。 老爷子林维新不做他想,随口答应了他。 最近半年的时间,林承佑带着林豪杰每天都来画廊忙活,也不晓得在忙啥。 …… 林熹微开灯进入,墙上挂着不少西洋油画与水彩画,都是些不值钱的当代画作,作者也不出名。 林家那些真正值钱的古董文玩,大量都被他们一批一批又一批的人抢走。 搬不走的雕塑,当场打砸烧,怎么解气他们怎么祸祸。 林熹微一直走到画廊尽头,确保门口林玉兰瞧不见了,她才开始动手—— 地上随意靠墙立着的画卷,都是些华夏古画,有泼墨山水,有工笔花鸟,也有写意派佳作,还有各种书法作品。 这些才是真正值钱的好宝贝! 就这么说,随便一幅拿出来,后世进入拍卖行,那都是亿点点的价值。 林熹微开启随身空间,挨个将值钱画作纳入其中: “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戳你就得跟我走~” 她谨慎观察走廊,生怕林玉兰突然闯进来。 画廊地下室是个仓库,林熹微走到入口处,发现居然落了锁,竟是两把大黑锁交叉咬着铁链,挂在上面。 “这里面铁定有宝贝。”林熹微如此想,在心里抽丝剥茧分析: “我那渣爹跟林豪杰必定在密谋什么,专门挂两把大黑锁,应该是一人一把钥匙,只有二人同时在场才能打开这个地下室。” 林熹微尝试着将大黑锁与铁链都纳入空间,哎嘿,居然成功了! 她有些喜出望外,连忙拉开地下室的门,蹑手蹑脚进去。 摸黑走了一段楼梯,她在墙壁上摸到了灯绳,一拉,晕黄灯泡闪了闪,最终光源稳定下来。 “我嘞个乖乖!!!” 林熹微禁不住小小声惊呼: “全是、全是文玩古董呀!” 放眼望去,地上随意摆放着鳞次栉比的瓶瓶罐罐,货架上也是瓷器玉器漆器陶俑小人等琳琅满目。 地上还有七八口大箱子,里面随意堆砌着数不清的珍珠、翡翠、玛瑙、蜜蜡、和田玉、蓝田玉、绿松石、青金石、蓝宝石、红宝石、金银首饰等等。 林熹微挨个看挨个点,全部纳入随身空间! …… 林公馆,祠堂。 林承佑在祖宗牌位前坐立难安,问:“豪杰,那地方……她进不去吧?” 父子俩鬼迷日眼打哑谜,并不想让付翠莲与林菊英知道画廊的地下室。 付翠莲带着林菊英也来祠堂罚跪,争取给老爷子留个知错能改的好印象,生怕人家撵她们回乡下。 林豪杰谨慎看一眼母亲与姐姐,确保她们无异常,这才跟便宜爹说黑话: “玉兰姐拿了钥匙,打开哪里就是哪里。” 言外之意,那把钥匙开不开地下室的大黑锁,根本不必担心。 林承佑挠挠头,瘫在地上摆大字: “倒也是,毕竟那个地方……得你我亲自在场。” 这句的言外之意,是说地下室的大黑锁,得他们父子俩同时在场,用各自的钥匙分别开锁,才能打开进入地下室的门。 相较于林豪杰的十拿九稳,林承佑总是显得忧心忡忡: “说是这么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心里感觉怪怪的……” 林豪杰没搭理他,躺在地上侧过身,安稳睡大觉。 画廊这边,地下室。 林熹微加快速度收纳宝贝,越收越兴奋,狼眼放光芒! “我说呢,这半年来林豪杰跟渣爹每天那么忙,早出晚归,沉迷在画廊事业里不可自拔,原来玄机在这里呀!” 根据林熹微的判断,林豪杰这个穿越者应该是在利用年代信息差、物价差、时代红利,拉着渣爹一起,四处淘文玩古董。 然后,收来的货物都放在画廊地下室。 二人彼此还不信任,还专门搞了两把锁,防贼一样防着彼此。 呵,男人! 父子之间都没信任…… 难怪南派盗墓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父子俩一起下墓,必须父亲先上去后,儿子紧随其后才能上去。 哦,不对,林豪杰根本就不是林承佑的种,何来父子信任? 林熹微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至少两万亿五! “搞定!本小姐这轮也算是报了血海深仇!” 这些宝贝一看就是林豪杰积攒的以后发家资本,靠着这一堆价值连城的大宝贝,林豪杰不崛起才怪。 可是如今,林熹微偷了他的家呢~o(* ̄︶ ̄*)o~ 林熹微顺着台阶出去,外面突然传来林玉兰的叫嚷声: “起开!让我进去!都这么久了还不出来,谁知道她在里面搞啥鬼?万一她使坏在里面放一把火呢?你给我让开!” 第14章 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古董,统统不见了! 王妈撕扯了几下林玉兰,没能拦住她。 “林熹微,出来、你给我出来,搞啥呢这么久?” 林玉兰快跑进来,在画廊里七拐八拐找人,跟只无头苍蝇一般。 林熹微也加快脚步上楼梯,疾步走出地下室。 紧跑慢跑,还是晚了一步,她被林玉兰堵在了门口,诘问: “你在这里干啥?” 林熹微心跳如擂鼓,是快步上台阶导致的心率过快,也是紧张害怕: “当然是找画呀。” 林玉兰狐疑蹙眉,伸长脖子往关了灯的地下室张望,嫌弃道: “黢嘛黑一片,地下室能有你妈画像?” 林熹微稍稍平复了一下心跳,摇摇头: “没有,地下室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宝贝都被她纳入了空间,当然什么都没有喽~ 林玉兰抬手在鼻端扇了扇,再次嫌弃: “一股子霉味,到处都是蜘蛛网,满地的灰尘脏死了,你居然愿意进去,呵呵,对你妈真是爱的深沉,哈。” 林熹微冷笑一声,撞开她,迈过地下室的门槛,进入画廊。 反正有空间加持,林玉兰发现就发现呗,即便她回去跟渣爹弟弟说了这个情况,他们也没证据能证明地下室的东西是她林熹微搞走了。 她来画廊本身就是为了搬一些值钱的画作,发现地下室纯属意外之喜。 有宝贝不搬王八蛋! 林玉兰快步跟上来,追问:“还找不找你妈画像?” “没找到。”林熹微扯谎,母亲的画像早被她纳入了空间: “算了,不找了,都是我爸以前给她画的,找不到也许是天意,毕竟,物是人非事事休。” 林承佑有段时间特别迷恋发妻,视她为缪斯女神,创作了很多发妻的画像。 但是! 丝毫不影响他到处沾花惹草,莺莺燕燕一大堆。 渣男,都不足以定义林承佑。 …… 出了画廊,林熹微故意抬起双臂,冲着林玉兰吆喝: “喂,过来,不是要给我搜身嘛,来吧!” 林玉兰一脸的不服气,明知道不必要,还非得走过来埋汰人: “搜就搜,就算是画廊的一支笔,你也休想夹带出去。” 王妈大白眼翻上天:“你有毛病吧?我家小姐需要夹带画笔出来啊!” 林熹微:……-_-||'''' 别说,她还真的搞了一整套颜料画布画笔画架等进空间,怕以后随军日子无聊,可以进入空间画一画打发时间。 林玉兰果真在林熹微身上好一通摸,惹得王妈咬牙切齿推人: “我家小姐周身上下就这一条旗袍,一眼看到底,有啥好摸的……哎呀!” 随着王妈一声惊呼,林玉兰竟是顺手扯破了林熹微的云锦旗袍。 “你个小贱蹄子!你、你为什么扯坏我家小姐的旗袍?” 王妈气得手指发颤,指着洋洋得意的林玉兰破口大骂: “嫉妒使人发狂,不要脸的小贱货,借着搜身蓄意扯坏旗袍,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呢?” 林熹微也反应了过来,难怪林玉兰之前就说过,等她出来时必须搜身,合着,歹毒心思在这里呢! 王妈道出了真相,林玉兰不置可否挑挑眉,一脸小人得志: “没有呀,我家教可好了呢,咋可能蓄意扯坏你家主子的旗袍。” 林玉兰看着林熹微被扯坏的旗袍,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哼,让你在我眼前炫耀,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全须全尾拥有! 她嫉妒得发狂! 大家都姓林,都是资本家的小姐,凭啥你林熹微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云锦华服? 反观她林玉兰,成长经历不是饿肚子就是挨毒打,不是操劳照顾弟弟妹妹就是被同村孩子排挤欺压。 林玉兰憎恨林承佑,怨恨付翠莲,更妒恨林熹微! 尤其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救赎——秦南城,还被林熹微抢走了。 林熹微大概能猜到林玉兰的心思,这人嫉妒心特别重,尤其针对她。 林熹微能惯着她? “我这可是寸锦寸金的金陵云锦旗袍,还是我自己亲手画设计稿、亲手织金、亲手裁剪制作的成年礼,你知不知道它修复起来有多困难?” 修复云锦比织锦还难。 云锦不是绣上去,而是把极细极细的黄金丝织到真丝上,寸锦寸金,得名于此。 皇帝的龙袍,皇后的凤袍,大多采用云锦。 即便是后世,一件云锦衣裳也至少100万起步! 林熹微的旗袍开叉并不高,林玉兰心思歹毒,专挑她旗袍开叉地方撕扯。 好好一件端庄矜贵的云锦旗袍,被她撕扯成了开叉极高的勾栏款式。 林熹微给了王妈一个眼神,后者意会点点头。 “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王妈扑上去按住林玉兰,好一通暴揍。 …… 林公馆,祠堂。 林玉兰顶着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猪头脸,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哎?咋回事?出去前没这么严重呀!”付翠莲赶忙迎上去,举着两只手不晓得该摸闺女哪里: “是不是她们打你了?气死我、气死我了!” 她也就嘴上哔哔哔,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林玉兰烦躁地挥开她的手,心里怨念极深,从小到大就没给自己撑过腰,每次都是这副假惺惺的嘴脸。 “死不了。”林玉兰丧气十足走过来,给老爹汇报: “林熹微没找到她妈画像……” 林承佑急切打断:“她去地下室没?” “去了。” “什么?!”林承佑蹭一下跳起来,抬手就给了林玉兰一巴掌: “不是让你看着点她?怎么给她放去了地下室!你个饭桶,看我不打死你……” “地下室啥也没有,去一下咋了?”林玉兰被打得脑仁嗡嗡响,忍耐也到了极限,哭着爆发: “你又没说林熹微不能去地下室,我咋知道她不能去?从小到大,除了会打我,你还会点啥?” 付翠莲慌忙上前,戳一把闺女太阳穴,恨铁不成钢: “咋跟你爸说话呢?你个逆女!” 林玉兰一把推开老娘,眼里全是浓浓的憎恨: “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助纣为虐,除了虐待我、利用我、榨干我,你还能干啥?他打我就算了,你也打我?” “死丫头,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冲着老娘嚷嚷……哎呦!”付翠莲被长女狠狠一把推倒在地。 “我要跟你们恩断义绝!”林玉兰正在念大学,哪怕是个野鸡大学,也足够她将来衣食无忧。 这个年代念大学还有生活补助,林玉兰每个月五块钱的补助,足够用了。 她要脱离这群吸血蚂蟥! 林玉兰起身就走,心里想着,自己得去投奔秦南城,带上那一封封的情书,证明自己没撒谎。 比她跑得还快的人,自然是林承佑与林豪杰,各自蹬着二八大杠一路往画廊发足狂奔。 到了画廊外面,二人扔掉自行车急吼吼开门,连滚带爬直奔地下室。 进去一看,双双傻眼,哪里还有宝贝?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古董,统统不见了! 第15章 渣爹突然死了 “哎?东西呢!”林承佑原地跺脚,疯狂薅头发: “东西去哪了?她、她一个人,不对,她跟王妈两个人,咋可能一下子搬空整个地下室?!” 这里堆积如山的各类宝贝,是他与狗儿砸这半年来起早贪黑四处捡漏得来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林承佑险些原地中风! 气得他啊,脚步趔趄走到墙边,伸手扶住大口大口呼吸,额头豆大汗珠子滚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嘛!我、我不信……大半年的劳动成果,咋可能说没就没了。” 林豪杰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茫然四顾,心底空落落。 这可是他未来崛起的原始资本呐! 哪怕他是异世界来的穿越者,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究竟咋回事。 “玉兰姐说,林熹微进来时地下室就空荡荡,莫非,有贼进来过?” 到底是干大事的料子,林豪杰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冷静分析: “林熹微跟王妈两个人,不可能短时间搬空一整个地下室,她们开的小轿车又不是大货车,何况还有玉兰姐守着。” 林承佑草包一枚,早已六神无主:“那、那你说,现在咋办?” 他眼前冒了一大片星星,耳鸣声阵阵,浑身发虚汗,扶着墙都站不稳。 林豪杰顾不上他,兀自折返出去,看了看,发现门上的大黑锁与大黑链子都不见了。 “太蹊跷了!” 他又看了看画廊其他东西,发现那些值钱的脏兮兮的古董画卷,不见了! “进贼了,毋庸置疑。” 林豪杰急匆匆出门,直奔附近公安的分局。 林承佑没那么理智,反倒凭借直觉锁定了林熹微,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感觉是林熹微。 冗长、逼仄、昏暗的地下室台阶上,林承佑扶墙一步步向上爬。 越走越难受,越走眼前金星越多,就连头顶悬挂的晕黄吊灯,都在林承佑的眼里出现了层叠交织的幻影。 “我、我不行了,呼、呼……豪杰?豪杰进来一下,扶老子一把,豪……啊!” 突然! 林承佑控制不住直挺挺向后栽倒! 地下室冗长的台阶上,林承佑仿佛一只不能自控的矮冬瓜,叽里咕噜滚了下去。 …… 一个小时后。 林豪杰带着两名公安同志抵达现场:“同志,就是这里,我与我父亲替公家打理这间画廊,刚发现地下室储物间遭窃,可要替我们小老百姓做主呀。” 78年底改开,如今79年过半。 画廊自始至终都没被收归国有,一直都在林家名下,只是这些年从未开启过。 林承佑拖家带口回城,把画廊的经营权要了过去。 林豪杰之所以跟公安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规避一些麻烦。 三人快步来到画廊地下室,先发现的是昏迷不醒的林承佑。 “哎,这位老同志怎么回事?” “哦,这是我父亲,留他在这里看守案发现场……”林豪杰的话戛然而止。 林承佑……断气了! 脑溢血发作一小时,又从冗长的台阶上翻滚下来,再困在稀薄缺氧的地下室。 哦豁,林承佑竟是噶了! 林豪杰慌忙去摸脉,确定死了。 他不甘心,又去听便宜老爹的心跳,的的确确死透透。 “爸!爸啊——” 林豪杰声情并茂演起来,甭管有没有眼泪,必须哭嚎起来扮孝子: “醒醒啊,爸!您咋就气性这么大呐,东西丢了咱再找嘛,我把公安同志都带来了,您说您,咋这么不经事儿呀,爸——” 两名同志也不晓得该说啥,彼此对视一眼,叹息。 …… 卯时,天刚蒙蒙亮。 林熹微还在睡梦里,房门被敲响,王妈急切声音飘进来: “小姐,小姐醒一醒,小姐?” “哦,稍等。”林熹微睡眼惺忪掀开被子,下床,靸鞋快跑过来,开门: “王妈,这么早有事吗?” 王妈竟是抹了一把泪,嗓音不自觉染着哭腔: “小姐,承佑少爷……去了。” 林熹微一个激灵醒了几分,不太敢相信: “什么意思?去了?去了哪里?” 王妈是战乱年代流离失所的孤女,很小就来林家当帮佣混口饭吃。 林承佑只比王妈小几岁,当年虽然是主仆,但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情分。 林承佑再混账,如今死了,王妈也是难免伤心落泪: “林豪杰与公安同志一起,把他抬了回来,说是突发脑溢血,当场就没了。” 屋外轰隆一声炸雷,林熹微再次被一个激灵刺激清醒,自己那没有感情的生父……这辈子死于脑溢血。 上辈子,爷爷被林承佑带领的龌龊团伙气得脑溢血发作,送医都没救回来。 这辈子,这番宿命竟是落在了林承佑自己头上。 林熹微的心底,说不上来开心还是不开心。 平心而论,哪怕她重生了,也没想过要渣爹的命,毕竟是父亲。 虎毒不食子,林承佑做不到;女毒不弑父,林熹微算是这一类。 她到底是仁慈,想过掏空渣爹财富,想过撵他回乡下,也想过断绝他引以为傲的所谓香火,唯独没想过要弑父。 林熹微身后的阳台方向,天际一道白森森的闪电划过,张牙舞爪,好不可怖。 下一秒,轰隆! 炸雷再次响彻天际。 …… 林承佑死了,林家所有人都被召集到客厅。 老爷子伤心恸哭,匍匐在儿子尸体上,即便这个儿子再不成器,他也没想过要儿子的命。 老爷子脾气大归脾气大,心肠歹毒不与他挂钩。 付翠莲与林菊英匍匐在林承佑的另一侧,也是哭得肝肠寸断。 丈夫突然死了,她的荣华富贵梦……轻轻碎了。 林豪杰颓然跪在便宜爹跟前,哭着控诉: “我爸、爸……是看到地下室的货物都不见了,才急火攻心,一下子没能撑住……去了,呜呜呜!” 林熹微听着客厅里此起彼伏的哭声,眼泪很干,一滴都没有。 懂了,自己搬空地下室宝物,渣爹急火攻心脑溢血发作,噶了。 虽然不是她杀人,但林承佑因她而死。 林熹微后悔吗?并不! 回旋镖,扎回来了呢~o(* ̄︶ ̄*)o~ 林豪杰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林熹微,直觉告诉自己,地下室宝物丢失肯定跟林熹微有关。 “同志,东西丢失前,林熹微进去过地下室,您二位也在现场发现了她的脚印,此事与她肯定脱不了关系。” 不待两位同志开口,林熹微反唇相讥: “笑话!我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怎么一下子搞走东西?再说了,你们可是派遣林玉兰跟着我一起去的,她还给我搜了身,旗袍都趁机给我扯坏了,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第16章 看不惯姑奶奶,又干不掉姑奶奶! 面对林熹微的驳斥,林豪杰眼皮下垂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头: “昨晚,你与王妈可是开车过去的画廊,搬走那些货物轻而易举。” 林熹微禁不住蹙眉,心想,琳琅满目那么多宝贝,小轿车肯定一车拉不走,除非大卡车。 这家伙难道不晓得自己的东西有多少? 等等! 他在诈我! 思及此,林熹微不免勾了勾唇:“我们的确是开车过去,地下室我也的确下去过。” 她侧过身,正对着跪下的林豪杰,居高临下俯瞰他: “我去画廊是为了寻找母亲肖像画,上面没找到,我自然而然就下去了地下室,不过,地下室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林熹微这么一说,林豪杰不信任的眼神不自觉闪了闪,心想: “莫非,她进去前地下室就已经遭了贼?” 王妈也赶紧补充:“我家小姐说得对,当时只有她一个人进去了画廊,我跟林玉兰在门口守着,后来,林玉兰看她久久不肯出来,专程找了进去……” 林豪杰突然捉住把柄:“为啥要你俩在门口守着?难道不是在望风?” 王妈急了:“小姐怕林玉兰把我们俩锁在画廊,特地留我在门口守着呀!” 林熹微怕王妈被对方套路,赶紧补充: “如果东西真是我拿走,林玉兰回来必定跟你们报备,她呢?让她过来对峙。” “小姐说得对,应该喊林玉兰过来对峙,她还撕坏了我家小姐的旗袍,出门就被搜身了,怎么可能带走画廊里的一针一线。”王妈如是补充。 旁边聆听许久的管家张伯,也补充一句: “小姐回来时我在场,除了她们三人下车,没有任何所谓的货物被搬运下来,车就在后面车库,二位同志现在就能去查验。” 公安听闻,彼此对视一眼,点点头。 旋即,张伯带着他们去往车库查验。 …… 林豪杰观察良久,就是看不出林熹微究竟是真的没拿,还是头脑清晰伪装的好。 他甚至怀疑,林熹微是不是什么东西成了精?有那种随身的法宝,可以一下子把一整个地下室的宝物都收走。 林豪杰一瞬间动了歪心思,想着,要不要给林熹微泼脏水?说她是妖怪! 自己都能从异世界穿越过来,林熹微有点奇怪的法宝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这个年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破除一切封建迷信”。 林豪杰的想法一闪而过,因为不可实操,容易把自己装进去。 他要是敢搞这一套,率先把他捉进去,劳改。 思及此,林豪杰不得不转头看向便宜妈,问: “妈,玉兰姐呢?” 长女跟付翠莲翻了脸,已经离开了林公馆。 付翠莲哭声都不那么真切了,丧气十足说道: “死丫头就跟吃错药一样,回来突然跟我们翻了脸,说要断绝关系,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大概是回学校了。” 这话像是提醒了林豪杰,导致他思维彻底跑偏: “谁知道是不是她们串通好了,一起搬走地下室的货物,咬死口不承认呢?” 林熹微被他气笑了,果真是穿越者,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林豪杰,没有证据的事情,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老爷子情绪缓和不少,闻言,立马维护孙女: “我林家曾经也是风光无限,家里就算没落了,我孙女也见识过好宝贝,你地下室那些垃圾东西,我们熹微瞧不上,哼!” 林熹微:……-_-||'''' 爷、爷爷,我瞧得上,您是不晓得那里究竟有多少好宝贝。 …… 没多久,管家张伯带着两名同志回来了,均表示车上没发现异样,更没有装载过货物的痕迹。 林豪杰丢失亿点点宝物,此刻唯一的头绪就是林熹微。 情急之下,他站起来拦住两名同志,脱口而出: “我怀疑是她们三个串通好了,把地下室宝物搬走,等风声过去再分赃。” 林熹微还没说啥,老爷子拐杖狠狠一跺地: “信口雌黄!再说一遍,我林维新亲手养大的长孙女,知礼守节,不至于如此没见过世面。” 林熹微一点都不心虚,搀着爷爷的胳膊,装柔弱: “冤枉啊爷爷,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怎么就能一下子搞走他口中的宝物嘛。” 王妈也急着护犊子:“你们最好把林玉兰喊出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对质一番。” 管家张伯看向两名同志,还算能压得住脾气: “二位同志历来公道,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刚才车里已经仔细搜查过,的确什么都没有。” 那二位同志点点头,其中一人甚至还打了个哈欠,本身就是值夜班的工作,最讨厌没事找事的人麻烦他们。 现在天亮了,他们马上也要换班。 林豪杰如此作妖,无异于在他们雷点上蹦迪。 管家张伯故意提出行动:“既然失主坚持说我家小姐搬走了货物,那么,还请二位同志再辛苦一番,搜一搜我们林公馆。” 打哈欠那名同志当场炸毛:“什么?搜你们这里!” 林公馆大了去了,搜一天都搜不完。 无论哪个年代,上班哪有不疯的人?何况是夜班即将下班,有人突然要求你加班。 “不搜、不搜,我们没有拿到局里的搜查令。” 那名同志又是一个哈欠,眼泪水都出来了,抬手抹一把泪,吸了吸鼻子: “这是你们自己的家事,你们在家主的主持下自行处理吧,没必要动用公安资源,我们责任已经完成,收队!” 言罢,他们不给林豪杰叽歪的时间,扭头就走。 …… 林豪杰的肺啊都快气炸了! 他知道用逻辑盘,怎么盘都不可能是林熹微搬走了宝物。 可是,根据自己是穿越者的情况倒推,他认为一定是林熹微动的手。 奈何,他没证据。 老爷子又极其护犊子,现在根本不让他再开口。 林家上上下下的人,全拿林熹微当心头宝,看护眼珠子一般时刻注意林熹微的动向。 林豪杰只能暂时作罢,心里默默筹划起来,必须钻空子把林熹微绑架了,逼问一下宝物究竟去了哪里。 思及此,他重重给林维新磕头:“爷爷,死者为大,请允许我们先给父亲料理完后事,之后,我们自然会返乡。” 老爷子之前撵他们返乡,林豪杰借口便宜爹的死,想要拖延一番。 林维新也有点心力交瘁,无奈叹息: “也罢!你们毕竟父子一场,给承佑守灵送终应该的事,暂时先住着吧,等他后事料理完毕,你们自行返乡。” 语落,林豪杰、付翠莲、林菊英赶忙磕头,表情一个比一个喜不自禁。 他们得到了喘息机会。 林熹微料定他们必定要搞事情,那就搞呗,还怕他们自此返乡再也见不到了呢! 要是这样,那自己的仇还如何报? 留下来,她才有机会复仇! 林豪杰磕完头起身,上翻着眼皮阴狠盯着林熹微。 搀扶老爷子离开的林熹微,突然转身,微妙笑了笑了,疑似挑衅,眼神仿佛在说: “就喜欢你这副狗模样,看不惯姑奶奶,又干不掉姑奶奶!” 第17章 你们联手污蔑我? 林熹微上楼换孝服,趁机将随身佩戴的凤凰孔克珠取下来。 她打开衣柜,拨开挂着的衣服,再打开嵌入墙壁的暗格,转动里面机械保险柜的密码。 嚓~ 保险柜门打开。 林熹微轻轻将孔克珠放进去,再关上保险柜。 这里面有不少金条与珠宝,都是当年为了躲避打砸抢专程放进来的。 林熹微昨晚已经将它们都纳入了空间。 不过,今天看林豪杰那个眼神,大抵要狗急跳墙。 林熹微已经做好了准备,防备那家伙绑架自己,逼问宝物的下落。 杀掉自己,那是不可能滴,林豪杰要的是宝物,又不是她林熹微的命。 林豪杰身为穿越者,应该察觉到她的异常了,只不过,没证据。 林熹微谨慎起见,先将随身空间妥善安置。 她刚关好衣柜门,王妈抱着孝服进来卧室,眼泪汪汪: “刚回来才半年,怎么就突然没了……” 林熹微走过去,安抚一般抱了抱她,引得王妈泪水涟漪。 “既然他们几个都不是我的兄弟姐妹,那么,趁乱对我、对爷爷下手的可能,就高很多了。” 王妈的眼泪秒速收起,眼神即刻狠辣: “让他们动你一下试试,真以为我王义君在江湖上的名号是白叫呢?!” 王妈看似普普通通,年轻时候可是数一数二的杀手,人送外号“双枪义君”。 林熹微母亲曾是沪上赫赫有名的“红商罗夫人”,身边能人异士自是不少。 王妈能在动乱年代存活下来,还能刀口舔血之后安享晚年,可见当年手上功夫有多么厉害。 “王妈,现在是和平年代,不兴杀人那一套。” 林熹微边穿衣裳边绸缪,安排道: “你就负责看顾好我们,只要不被绑架就成,动刀动枪不合适,万一被请去局子里,实在是不划算。” 王妈稍稍思忖一瞬,答应下来:“成!” 说归说,王妈到底不放心。 办丧事期间,王妈后腰始终别着两把枪—— 一把毛瑟枪,也就是俗称的驳壳枪、盒子炮。 另外一把则是美系M1911,11.43毫米的大口径,威力极猛,近距离都足以打爆脑壳。 老实人惹急了,可是会要人命滴~ 王妈这一辈子,在乎的人没几个了。 林熹微之于她,是闺女也是孙女,谁动林熹微,比要她的命还严重。 …… 林承佑葬礼期间,林公馆人来人往。 林熹微身为长女,被安排在灵堂迎来送往,无数次弯腰鞠躬。 付翠莲带着儿子女儿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上烧纸。 看似一个个低眉顺眼,实则,彼此之间小声蛐蛐—— 林菊英:“凭啥她站在那里?要站也是我们家豪杰!” 付翠莲:“小点声。” 林玉兰:“呵呵。” 林豪杰:“不在乎这一下,咱们要图就图一个大的……” 言下之意,他们要图林家巨额财产。 比如,眼前这个又大又奢华的林公馆。 比如,那些国有控股林家还在经营的产业。 又比如,林家可能隐藏在暗处的、海外一直在委托信托机构运营的基金会等等财产。 身为穿越者,林豪杰所图甚巨! 然而,付翠莲很心虚! 三个孩子都不是林承佑的种,人家要是真带他们去做什么亲缘鉴定,岂不是全部都得露馅儿? 可是,面对儿子林豪杰,付翠莲根本没勇气开口说啥。 夫死从子,自己后半辈子还要依赖儿子养老,付翠莲丁点不敢得罪林豪杰。 林豪杰没察觉便宜母亲的异常,反倒将注意力放在姐姐身上: “玉兰姐,那天地下室的情况你再同我说一遍。” 林玉兰正好也有话要问:“我先问你,秦南城写给我那些情书,你到底从哪里取来的?” 林豪杰心底一紧,脸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手上继续往火盆里添纸元宝: “当然是县里邮局取的呀。” “撒谎!”林玉兰状态也有点癫:“为啥我每次去邮局问,人家都说没有秦南城来信呢?” “不凑巧呗。”林豪杰不敢看她眼睛,低头拨弄火盆: “南城哥每次来信时间都不确定,我运气好,去了能拿到不是很正常嘛。” 林玉兰有些破防,泪眼婆娑,又问:“那为啥他会不承认?几次三番都说写信人不是他,你老实告诉我,真实情况到底是啥。” 她在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只是,不肯死心。 林豪杰糊弄道:“他与你只是通信没见过真人,现在见了真人发现一般般,又拿你跟林熹微对比,你没林熹微漂亮呗,他肯定选林熹微呀,还能因为啥?男人不都这样。” 都到了这种时候,林豪杰还在PUA林玉兰,甚至拉踩林熹微,挑拨她们之间的矛盾,试图让林玉兰继续与林熹微争风吃醋。 “再说了,他们这些人最讲究门当户对,林熹微是林家光明正大的大小姐,还那么漂亮,你呢?顶多算是能看,不影响市容,更何况,你现在连林家族谱都上不了!” 言下之意,林玉兰不被秦南城选择,都是因为林熹微横亘在那里,太过耀眼。 长期被林豪杰PUA到位的林玉兰,果真泪流满面看向林熹微,眼里的嫉妒憎恨不加掩饰。 林豪杰趁热打铁,问:“那天,地下室的东西是不是林熹微跟王妈搬走的?” 林玉兰机械回头,泪眼婆娑,强压心中滔天恨意,咬牙切齿来了一句: “是,东西都是林熹微跟王妈搬走的,她们还威胁我不许说出去,否则,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而是杀了我。” …… 晚上。 林家又搞三堂会审。 林玉兰站出来指证,一口咬定地下室的宝物都是林熹微与王妈搬走了: “爷爷,您看我这脸,都被打成啥样了,呜呜呜,王妈、王妈为了威胁我,将我按在地上好一通暴打,我好可怜啊……” 王妈气得直翻白眼:“胡扯!老娘究竟为啥打你,心里没点数?” 王妈即便上了年纪,依然一身江湖气,脾气很是暴躁。 林熹微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幕,给了王妈一个眼神安抚她。 旋即,林熹微不疾不徐解释: “王妈打你,是教训你信口雌黄,还有你扯坏了我的云锦旗袍,并不是威胁你不许说什么,更不是要杀了你。” 污蔑人,他们用了无数遍,也不嫌累。 林熹微好整以暇陪他们走过场: “你说我跟王妈搬走了东西,那么请问,我们搬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数量究竟有多少?搬了几个小时?” 林玉兰一愣,根本没防备会有这么一问,下意识去看林豪杰。 林熹微出言嘲弄:“你不会不晓得吧?看他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联手污蔑我?” 林玉兰被这么一激将,上了头:“谁说的?我明明看到了,你们搬了两个小时,装满了那辆小轿车,数不清的金银珠宝!” 林豪杰的表情那叫一个古怪。 林熹微轻嗤一声:“可是,公安那边的同志已经搜查过车子,结论是……没有装卸货的痕迹,你这摆明了在撒谎。” 林玉兰的脸色啊,就仿佛打翻了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 孰是孰非,一眼明了。 老爷子护犊子不含糊:“你们别在我们林家没事找事,承佑已经入土为安,你们都不在我林家户口簿上,我也不会承认你们,都回去吧。” 他现在看到这群人就心烦! 第18章 竖子,还想从我林家图谋什么?! “慢着!”林豪杰终于忍不住了,獠牙露出尖尖角: “之前我们答应了爷爷,等父亲入土为安我们就返乡,现在嘛,此一时、彼一时。” 林熹微几不可察弯了弯嘴角,心想:“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就知道这个狗东西没那么好打发,现在开始,他才要真正搞事情。” 原本已经转身的老爷子,在林熹微的搀扶下缓缓转身,眼神犀利,斥责: “竖子,还想从我林家图谋什么?!” 林豪杰皱眉反问:“你们林家?爷爷,我们姐弟三人也姓林呀!”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来历,也清楚两个便宜姐姐都不是林承佑的种,但他就是能脸不红心不跳胡说八道。 林熹微先一步回怼:“有些人,明明不姓林,还敢以林家香火自居,呵呵,不要脸呐……登峰造极!” 付翠莲母女三人之前被林熹微吓唬住了,自然不敢还嘴,生怕被拉去做亲缘鉴定。 林豪杰与她们之间有信息差,还不清楚亲缘鉴定这一茬。 如果林豪杰知道这个信息,那肯定是不怕,他清楚这个年代国内没有这种先进技术。 “妈,咋回事?你们是不是有啥瞒着我?”林豪杰能感觉到什么。 可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他们这一家子,个个包藏祸心、自私自利,互相隐瞒了许多关键信息。 林豪杰是穿越者,还跟林承佑偷偷摸摸捡漏了半年文玩古董,又假借秦南城的名义给林玉兰写信,养蛊一样欺骗林玉兰长达两年,然后利用她争风吃醋对付林熹微。 这些信息,林豪杰死死捂住,除了已经死翘翘的林承佑,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反观付翠莲这边,三个孩子都不是林承佑的种,之前也是捂得死死的不敢承认。 哪怕林熹微犀利戳穿,还威胁她要带三个孩子去做亲缘鉴定,付翠莲也不敢承认一点点。 她爱钱! 超级超级爱! 付翠莲着魔一般想要林家的财产! 她生养了林家的种,就是她获得林家财产的最好筹码。 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付翠莲好容易迈入了林家,哪能空手而归? 付翠莲伙同两个闺女,把林熹微威胁她们去做亲缘鉴定的消息死死隐瞒住,不敢让林豪杰知道。 “豪杰,妈就你一个儿子,将来就指望你飞黄腾达呢,妈咋可能有事瞒着你。” 付翠莲咬死口不承认有隐瞒,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 林豪杰听到便宜妈这么说,总算稍稍放心下来。 视线一转,他挑衅一般看向林熹微,嘴角歪起: “呵,她虽然姓林,可终究是要嫁出去,即便生了儿子,那也是外姓人,不姓林。” 别人都还没说什么,付翠莲赶紧跳出来维护: “对!豪杰说得在理,丫头片子说到底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只有儿子才是家族香火延续人。” 这话意思非常明确,林豪杰才是林家的未来。 甭管林老爷子信不信,付翠莲母子几人深信不疑,腰杆子立马挺得溜溜直。 哪怕他们心知肚明,三个崽子都不是林家的种。 林熹微突然被他们逗笑了,回看一眼爷爷,老爷子冲她缓慢一眨眼。 但听—— “我说,你们对我林家的家风、家训、操守,还真是丁点不清楚。” 林熹微款步向前,微微歪头一笑,狠狠打脸他们: “林家家训——男女皆怀报国志,不拘一格降人才。” “意思就是,林家不分男女老幼,但凡你怀有报国之志,家族力量都会托举你。” “远的不说,单论我姑母——林承华。” “她当年进入涉外事务司工作,正是我爷爷的意思,因为她足够优秀,足够耀眼,能堪大任。” “反观我父亲,当时他也想要这份工作,但是,他连最基础的英语都不过关,我爷爷当然不同意。” “林家历来注重能者上任,庸才、废才、心术不正者,不论男女,统统不在家族扶持名单上。” 林熹微凛然视线一一扫过林豪杰等人,仿佛要看穿他们肮脏的灵魂。 每一个字,都仿若洪钟警醒,提示他们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付翠莲虽然心虚,但是,不服气,推一把长女,梗着脖子自豪: “我、我家玉兰可是大学生!既然你说林家不分男女都会托举,呐,托举一下我家玉兰!” 林玉兰心里憋着一股气,本来就想嫁给秦南城,又认为是林熹微从中作梗。 现在终于逮住了话茬,不由分说向老爷子要资源: “对!爷爷,我也应该受到托举,凭啥林熹微能嫁给南城哥哥,我就不行?凭啥她能顶岗姑姑的工作进入涉外事务司,我不能?我也是大学生!” …… 林熹微回看老爷子。 林维新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中间,双手按在龙头拐杖上,气势威严: “凭什么?呵!就凭熹微是我亲手教养出来的长孙女!” 他眼神犀利扫一眼林玉兰,问: “英语水平如何?录取分数多少?同声翻译能不能做到?翻译过几本外语名著?” 一迭声的提问,砸得林玉兰晕头转向,张口结舌好半晌,脸都快憋紫了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老爷子一声冷笑,转脸再看向林熹微时,视线不自觉充满赞赏: “熹微从说话开始,就是三语言教育,华语、英语、俄语,自如切换。” “待她七岁,我又给她增加了法语、德语、葡语教学。” “特殊原因,熹微不能正常去学校念书,我就亲力亲为教育她。” “我家熹微虽然没怎么正经上过学,功课却一天都没落下,甚至付出十倍于学堂学子的努力。” “时至今日,她已经熟练掌握八国外语,不仅能做到同声传译,还能轻松翻译各语种的名著典籍。” “就凭这一点,你们拿什么跟我家熹微相提并论!你还想抢她工作?呵呵,笑话!” 老爷子对长孙女的盛赞毫不吝啬,恢弘气势压得林玉兰几人根本抬不起头。 她们从未想过,林熹微看上去娇滴滴一个大小姐,读书居然如此能吃苦。 林玉兰吃过读书的苦,搞定一门英语都费劲巴拉,一听人家林熹微能搞定八门外语,心理落差那叫一个巨大。 只不过,她这人嫉妒心强,此时此刻并不是佩服林熹微,而是疯狂嫉妒! 她甚至阴暗地想:“我要是在林家长大,得到老爷子亲自教育,肯定比林熹微更优秀。” 至于林豪杰,也在心里狠狠捏了一把汗,暗暗思忖: “林熹微这么强?踏玛德,百年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嫡女,果真不一般,即便身处动荡时代,依然本自具足,奋发向上。” 林豪杰心知肚明,林熹微实力不容小觑,自己这边赢面不大。 但是! 他磨刀霍霍想抢夺林家财产,岂会半途而废? “您给林熹微量身安排到涉外事务司工作,我们不跟她争抢,可是,大家都是林家子嗣,爷爷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我们姐弟几个也需要家族托举。” 第19章 一家人嘛,必须滚得整整齐齐 老爷子突兀冷笑几声,拐杖狠狠跺地,脸一沉,斥责: “林家子嗣?呵呵,好一个林家子嗣!” 他双手按在龙头拐杖上,缓慢起身,视线转向付翠莲,再次冷笑: “你以你儿子的性命起誓,这三个人……都是林家子嗣。” 付翠莲犹如遭逢五雷轰顶,眼前一黑,趔趄着后退几步,险些栽倒。 如果不是林菊英及时搀扶,付翠莲当场就栽倒了。 光是付翠莲这个反应,就足以说明事实究竟如何。 所有人,心知肚明,林玉兰、林菊英、林豪杰,没有一个是林承佑的种! “哼!不敢了?”老爷子强压心底怒火,撵人: “既然没有一个孩子是我林家的子嗣,凭什么要求我托举他们!嗯?” 付翠莲一阵阵的心慌心悸,眼泪哗啦啦流,这不是什么鳄鱼的眼泪,而是恐慌于自己即将失去到嘴的林家巨额财富。 这眼泪,十分情真意切。 林豪杰到底段位高一些,竟是还能稳住场面,站出来反驳: “爷爷此言差矣,我母亲是被不实言辞伤害了自尊心,并不是承认孩子不姓林。” 老爷子都快活了一辈子的老姜了,头一次见识到何谓24K纯正无耻之徒! 大家都在打明牌,谁都清楚真相是什么,林豪杰居然还能耍赖?! 林老爷子那个气啊! “你!你你……” 林熹微眼瞅着爷爷要说亲缘鉴定的事,赶忙出声抢过话头: “爷爷意思是,谁主张、谁举证,林豪杰,如果想证明你们仨都是林家人,那就请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否则,爷爷不会同意你们入林家户口簿,更不会允许你们进入林家族谱。” 这一招釜底抽薪,不可谓不精妙。 林承佑已经入土为安,即便这个年代有亲子鉴定,他们仨也没办法自证清白。 更何况,这个年代国内没有亲子鉴定,他们仨根本不是林承佑的种。 即便是亲缘鉴定,只要林熹微跟爷爷不同意提供DNA样本,他们也是白搭。 …… 林豪杰感觉自己被林熹微蒙头敲了闷棍,狠狠一记! 打得他好半晌没反应,接话都不晓得从何接起。 证明我们是死去老爹的种,这操作,比银行还溜! 关键是,他们仨根本不是林承佑的种。 老爷子看他理屈词穷,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于是,乏了的老爷子转身离开,撂下一句: “熹微,送客!” 林熹微带着王妈,撵人: “诸位,请吧!” 林豪杰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看了一眼付翠莲,突然计上心头: “我妈可是林家遗孀……” “No、nono!”林熹微纤纤玉指竖起,冲着他摇了摇,否定: “付翠莲女士属于已故林承佑先生的遗孀,并非我们林家的谁。” 就知道他还会作妖! 林熹微甚至能算准,即便这些人被撵出去,仍然还会回来搞事情。 不怕他们回来,就怕他们不回来。 林熹微故意刺激林豪杰那脆弱的小神经,嘲讽道: “林豪杰先生,你母亲即便要继承什么遗产,那也是继承亡夫名下的那些,我们林家的产业再大再多再辉煌,与你们有一毛钱关系?” 林承佑名下有什么?目前而言,一个画廊罢了。 画廊里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林熹微纳入了储物空间! 林豪杰那个气啊……恨不能将林熹微生吞活剥、抽筋扒皮! 自己辛辛苦苦忙活大半年,走街串巷捡漏的古董文玩,统统不见了! 平白无故丢失亿点点财富,搁谁不疯魔? 他知道一定跟林熹微有关,可是,他没证据。 林熹微笑盈盈看着他,仍然那副“你看不惯姑奶奶,却干不掉姑姑”的气死人不偿命姿态。 在她的身后,王妈双枪老太婆缓缓上线,左手一把驳壳枪、右手一把M1911,左右开花,黑洞洞枪口对准他们母子。 林熹微撵人不含糊:“抓紧回房收拾你们自己的东西,趁着天没黑……滚!” …… 半个小时后。 林玉兰、林豪杰、付翠莲、林菊英,四个人排排站立,大包小包手里拎着、肩上扛着、胳膊挽着。 林熹微颇为欣赏眼前这幅年代名画,笑吟吟在心里点评: “一家人嘛,必须滚得整整齐齐。” 对面那四人,一个个对林熹微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冲上来撕烂她的笑脸。 然而,他们不敢。 因为有王妈坐镇。 林熹微计划使一使离间计,冲着林玉兰勾勾手: “你先过来,关于秦南城的真实笔迹,还是有必要让你亲眼看一看。” 林豪杰秒慌神:“不能去!她诈唬你呢!” 林熹微故意模棱两可,说:“之前没来得及告诉你实情,现在我觉得女孩子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以免你被有心人利用还不自知。” 说说而已,林熹微可没那么好心眼。 上辈子,林玉兰也是伤害她的一份子,凭什么重生了就能对她一笔勾销? 凭她林玉兰是个可怜女孩子? 有时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给林玉兰一个机会,还不是会发狠弄死她林熹微。 巨大的利益争夺面前,坏人不分性别。 林玉兰果真走了过来,林熹微刻意带着她借一步说话,确保林豪杰能看到她们,但是,听不到具体说了什么。 林玉兰迫不及待问:“信呢?” 林熹微掏出一个信封,指着上面的邮戳给她看: “仔细瞧,南海省,凤凰岛,剩下的具体信息根本不会出现在信封上,这就是秦南城所在单位的特殊性。” 林玉兰唰的一下,脸上血色褪尽。 自己收到的情书,全是普通信封,上面地址根本不是凤凰岛,而是来自京都! 林熹微又指着信封上面的各种红章蓝章,解释: “这个是上级部门放行章,这个是审查部门放行章,这个是特殊信件保密章,这个是加急件走特殊通道章。” 每一个字,都仿佛千钧重,狠狠砸在林玉兰的心头,压得她呼吸困难。 “秦南城亲口说过,除了公务,非必要他不写信,因为他身份过于特殊。” “那你为啥有他的信?”林玉兰一开口,竟是嗓音暗哑干涩,心痛,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林熹微神秘一笑:“保密!” 仅仅两个字,就拉开了距离,谁与秦南城更亲密,一眼可辨。 林玉兰那天亲眼得见秦南城英姿,早就对他喜欢得难以自拔。 她不甘心! “你骗我!”林玉兰一把抢过信封,抖着手一遍一遍看上面的字迹,那苍劲有力的钢笔字,跟自己收到的情书上面的字迹,根本就不一样! 视线下移,她看到了寄件人签名——秦南城。 第20章 离间计!狗咬狗! 林玉兰的三观彻底崩塌! “不对、不对不对……你说的都不对!是秦南城给我写信,一直都是秦南城给我写情书!” 她又哭又喊,双目赤红,状若癫狂: “豪杰不会骗我,他可是我亲弟弟!” 可惜,此林豪杰,非彼林豪杰。 林玉兰是这个年代的人,知道真相有此反应,实属正常。 林熹微自然不会蠢到说出真相。 一来,林豪杰是穿越者,对于林玉兰而言太荒谬,说了也不信。 二来,她平白无故凭什么告诉林玉兰?岂不是暴露了自己是重生者。 三来,他们一家人共业力,狗咬狗、大内斗,才是林熹微最终目的。 “林玉兰,并不是任何一个林家适龄闺女都有机会嫁给秦南城,这一点之前就告诉过你。” 林熹微不介意在林玉兰千疮百孔的心脏上撒盐: “我与秦南城,母亲之间义结金兰,两个孩子的娃娃亲始于母亲交好,我那渣爹跟林豪杰把你耍得团团转,却将这个最关键的信息隐瞒了。” 林玉兰痛苦地薅头发,想怪林熹微都不晓得从何怪起。 林熹微只觉得心里痛快! 上辈子,自己瘫痪在床30年,林玉兰无数次前来耀武扬威,对自己动辄打骂、出言讥讽。 那一句句的“瘫痪婆”“丑八怪”“褥疮老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木乃伊千金”……仿佛钢钉一般,早已钉入林熹微的灵魂深处。 那份刻骨铭心的痛,让林熹微对林玉兰一丝一毫都不会手软: “想报复林豪杰吗?告诉你一个最有效的方法,去检举他。” 林玉兰正处于痛苦的六神无主状态,闻言,倏然掀起眼皮看向她,问: “怎么检举?” 林熹微心底雀跃一瞬,指了指手中信封: “看到这个红戳没?就去市里的这个单位,实名制,检举林豪杰伪造公家重要部队特殊军官信件,欺骗你真情实感长达两年,对你身心健康、对公家特殊军官的形象,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 林玉兰被林熹微灌完毒鸡汤,心事重重折返队伍。 林熹微则是淡然目送她归队,心想:“你嘛,不过是个纸老虎,指望你真的对林豪杰下死手,大概是没希望。” 她所料不差,林玉兰直至走出林公馆的范围,都没对林豪杰发难。 反倒是林豪杰,极其关切刚才发生了什么:“林熹微是不是在你跟前嚼闲话了?” 付翠莲一心以儿子马首是瞻,眼珠子转了转,加入PUA林玉兰的队伍: “玉兰?玉兰!甭这么半死不活的啊,妈告诉你,林熹微不是好东西,说啥你都不能信,咱们才是相依为命的一家人。” 林玉兰严重空耳,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脑子里乱糟糟,心里权衡要不要跟林豪杰撕破脸。 她嫉妒林熹微! 更憎恨林豪杰隐瞒自己真相,这么多年来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可是,让她去检举林豪杰,她没胆,也不想。 弟弟是林玉兰一手带大的,虽然付翠莲严重重男轻女,可是,林玉兰对弟弟有亲情。 只不过,这个林豪杰,早已不是她一勺米糊一勺麦乳精喂大的亲弟弟。 一家四口无处可去,只能暂时躲进画廊过夜。 付翠莲带着林菊英收拾地下室,准备搭建一个临时卧室,供她们母女三人暂居。 林豪杰是男人,暂时就睡在画廊角落里。 林玉兰到底是不甘心,跑来林豪杰身边,踢了踢侧卧在纸壳子上的他。 “我问你,那些信……” “是爸的主意。”林豪杰诡计多端,反正林承佑都死了,推给便宜死爹最合适不过,反正死无对证: “他一心想回城,积极准备了这么多年,你是知道的嘛。” 怕林玉兰不信,林豪杰又补充: “给你写信的人,其实是爸在京都的老朋友,我哪有那个本事,认识京都的文化人。” “姐,你别恨爸,当父亲的哪有不为儿女筹划的嘛。” “他希望你嫁给秦南城,攀上高枝以后带一带我们。” “你高嫁,二姐也高嫁,我们才能跟着你们享福嘛。” 此时此刻,林豪杰仿佛又恢复了憨厚模样,还是林玉兰记忆里的乖顺弟弟。 越是这样,林玉兰越是痛苦煎熬,愤恨都没有地方发泄。 林豪杰的皮囊里装着一枚老灵魂,眼睛一眨,坏主意嗖一冒: “林熹微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林玉兰情绪有些难绷,哭着埋怨: “你咋那么讨厌哩?跟爸串通一气,把我害得好惨,呜呜呜。” 林豪杰脸上尴尬一笑,嘴上安抚着便宜姐姐,心里却在精明算计,看林玉兰还剩几分利用价值: “秦南城那里她是彻底出局了,林家也不承认她的孙女身份,想控制她嫁给有用的男人……怕是有些困难,最糟糕的是,她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 …… 林豪杰低声下气哄好林玉兰,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利用她呢? 林玉兰抽抽搭搭平复了情绪,起身,拍了拍衣服: “我走了,你们以后好自为之。” 林豪杰心底一咯噔,倏然起身,问: “去哪?” “回学校。”林玉兰吸了吸鼻子,有点瓮声瓮气: “林熹微那么厉害,我就算再嫉妒也没用,成绩没人家好就是没人家好,要想超越她、压制她,还是得刻苦学习。” 林豪杰脸色阴沉下来,一抹狠戾一闪而过。 林玉兰这颗棋子,似乎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考入师范大学的林玉兰,每个月都有五块钱生活补助,在学校自给自足完全没问题。 毕业之后,还会包分配。 这对林豪杰而言,简直是沉重打击! 林玉兰这么好的血包,如果不能为他所用,还不如毁掉…… “既然玉兰姐力争上游,那我也尽一尽绵薄之力。”林豪杰馊主意又冒了出来: “我想回一趟林公馆,跟爷爷借几本书,就是你专业相关的那种书,帮你快速进步。” 林玉兰狐疑蹙眉:“我们都不是林家子嗣,人家会借给你?” “谁说我们不是?”林豪杰咬死口不肯改:“我们肯定是林家子嗣!” 他带着林玉兰走出画廊,又给便宜姐姐洗脑: “如果我们都不是林家子嗣,这么多年爸咋就没发现?一切都是林熹微妖言惑众,爷爷被她蛊惑了而已。” 林玉兰又天真上了:“对!爷爷悲伤过度,等他缓过来,一定会仔细复盘整件事,到时候,希望他能接我们回家。” 只不过,她越说越没底气,付翠莲那个态度,让他们姐弟三人的身份……假得很。 林豪杰伪装成一副24孝好弟弟的模样,带着林玉兰一路折返回来。 进入林公馆范围,他忽然又作妖:“嘶,姐,我肚子有点疼,你稍微在这里等等,我去方便一下。” 林玉兰笑骂一句:“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 她果真靠在银杏树上,等林豪杰回来。 没几分钟,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踩在厚厚的银杏落叶上窸窸窣窣。 “回来了?快走……” 林玉兰话未完,竟是被人自后面敲了闷棍。 第21章 林玉兰死了 林玉兰一头栽倒地上,露出身后持棍狞笑的林豪杰: “呵呵,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 殊不知,不远处的隐蔽阳台上,一双纤纤玉手端着进口照相机,长镜头拉近,咔嚓、咔嚓,快速拍下这一幕。 银杏树林里,林豪杰对此毫不知情。 他将手里木棍一丢,蹲下来,啐一口,骂骂咧咧: “就知道你不求行,妇人之仁,对林熹微手软算什么?自古以来争夺利益时谁敢心软手软?本来还指望你拿下秦南城,给老子以后发家致富当垫脚石,你呢?烂泥扶不上墙!” 林豪杰前前后后端详林玉兰,抬手摸了摸下巴,猥琐一笑: “皮囊还不错,卖给人贩子,一定能拿到一个好价钱,老子那么多古董都不见了,身上钱都快见底了。” 之前都是林承佑从家里拿钱,带他这个所谓的儿子走街串巷收古董,捡漏了海量的文玩好东西。 林承佑翘了辫子,林家又把他们都撵了出来,林豪杰身上哪有钱?有后! “我的好姐姐呦,等弟弟把你发卖了换点钱花,你呢,从此就是蒲公英,飘到哪里算哪里……” 咔嚓、咔嚓、咔嚓! 不远处的阳台上,相机持续拍照。 林豪杰脱下林玉兰的袜子,塞到她嘴里,又取出提前准备的麻绳,将她结结实实捆好。 “等明天,我就上公安那里报案,说你失踪了,让他们以此为借口,去林家搜人,嘿!” 他沉浸在自己就是个天才的沾沾自喜里,哔哔哔: “林熹微跟你本来就有严重的冲突,我再补一刀,说你们之间分赃不均,到时候,林熹微百口莫辩,无论她有没有搬走我地下室的宝物,都得给老子赔偿!” 林豪杰感觉宝物丢失跟林熹微肯定脱不了关系,可就是没有证据。 为了挽回自己的损失,哪怕栽赃陷害,他也要拖拽林熹微下水。 宝物找不回来不要紧,林家赔! 你林家不是有钱吗?那就给老子出点血! 林熹微要嫁秦南城,必定得没有刑事案件在身上。 林豪杰都算计好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拿捏林老爷子跟林熹微。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林豪杰刚把林玉兰五花大绑,身后隐约传来脚步轻盈踩踏落叶的声音。 “谁!?” 他一回头,就见林菊英木着一张脸,瞪着一双死鱼眼,一步一步走过来。 林豪杰尴尬扯了扯嘴角,掩饰一般解释: “玉兰姐不听劝,非得闯进去找林熹微拼命,嫌人家抢了自己未婚夫,我这不是拦不住嘛,只能出此下策好带她回去。” 林菊英自从上次出事后,整个人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状态,特别是看人时,一双眼睛就像不会眨眼一样。 以前她也挺爱美,经常跟林玉兰抢漂亮衣裳穿,姐妹俩拌嘴扯头花非常常见。 最近这段时间,林菊英不笑不闹也不爱美,小洋装邋里邋遢,头发蓬乱似鸡窝,随便两根麻花辫还是前天付翠莲给她编的。 脚上鞋子虽然是时髦的玛丽珍小皮鞋,可那污泥满布的状态,让人直呼可惜了啊小羊皮的白鞋子。 她木桩似的移动过来,眼珠子机械一滚,垂着眼皮看地上的林玉兰。 林豪杰拿不准她的心思,试探性问:“二姐、二姐要帮我忙吗?” 倏然,林菊英从背后抽出手,竟是举着一块石头! “哎——不能砸我!”林豪杰连滚带爬向后退,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大姐犯糊涂作死,我才把她敲晕,不是我要对她干啥,你甭砸我,你……呀!” 语未完,石落下。 林菊英狠狠一石头砸在林玉兰太阳穴! 林豪杰人都麻了! 嘭!嘭!嘭! 林菊英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抡着石头狠狠招呼到林玉兰脸上。 不消几下,林玉兰血呼啦擦,面目全非。 “你、你你……”林豪杰支支吾吾半晌,不晓得说点什么好。 亲姐妹呐! 这可是亲姐妹呐! 远处阳台上,端着照相机咔嚓咔嚓的人,也是忍不住“嘶”了一声。 …… 就在林豪杰纳闷时,林菊英突然桀桀桀笑了: “砸死你!砸死你个小贱人!让你把我推给付兴瀚,让你一个人跑,让你不带上我,让你拿我当挡箭牌……” 林豪杰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愤恨念叨,终于明白咋回事了。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林菊英对林玉兰痛下杀手,竟是记恨上次的事情。 付兴瀚喝了加药燕窝粥,发作后本来要搞林玉兰。 结果,她将林菊英推了出去。 付兴瀚糟蹋了林菊英,致使她一直以来愤恨难当。 他们这一丘之貉,原本想算计林熹微。 可惜,回旋镖一而再、再而三扎回来。 林豪杰鸡贼得很,一看情况不对劲,拔腿就跑。 林菊英边砸边愤恨碎碎念: “让你跑,跑啊,现在倒是跑啊,看你还能往哪里跑,哈哈、哈哈哈,跑不掉了吧?” 林豪杰听着身后林菊英的毒咒,吓得发足狂奔,跑得那叫一个快。 穿越过来这个世界,他想趁着年代红利搞一搞捡漏文玩,积攒一波泼天的原始资本。 杀人,他没想过。 都说七八十年代,是捡漏文玩古董最好的时代,很多人害怕受到牵连,家族传承几代的好宝贝,不是偷么卖到了地下黑市,就是主动上交了公家。 有些家庭成分不好,还会专门嫁娶成分好的家庭子女,可惜,伴侣不识货,也会白菜价卖掉祖传的宝贝。 甚至还有人当破烂直接丢了。 林豪杰边跑边懊恼,自己穿越一把咋就这么不容易,好容易收到了一大堆文玩宝贝,结果,全不见了。 想榨取一下林玉兰的最后价值,把她发卖了吧,林菊英癫了! “没关系,就算是死了的林玉兰,也是最有价值的大体老师,利用她栽赃陷害林熹微,呵呵,老子手拿把掐。” …… 不远处,阳台。 林熹微顺利收工,边走边取出相机里的胶卷,出门,噔噔噔下楼。 她要去地下室的暗房,将这些照片尽快冲洗出来。 被困家里不能上学的这些年,林熹微自学了很多技能,打发课余时间。 养鸟养猫养身体,种菜种花种梦想,琴棋书画,枪法武术,跳舞摄影,样样精通。 叮铃铃~ 客厅电话突然响起,林熹微刚好路过,顺手接起: “喂?哪位呀!这里是林公馆,我是您的跑腿小姐姐林熹微呦~” 心情大好的她,嗓音格外甜美雀跃。 彼端先是传来两声呼吸,听在林熹微的耳朵里格外清晰,莫名有点酥痒。 紧跟着,男人那宛如大提琴吟唱一般的低音炮,略带亲昵响起: “熹微,是我,南城。” 林熹微唰一下红了脸!(????) 第22章 秦南城,集体一等功 “哦,秦南城啊。” 林熹微不自禁抿了抿唇,转身,超大声吆喝: “爷爷,凤凰岛来电!” 秦南城以前有问题需要请教时,或摇电话或写信或发电报,林公馆无论谁接到电话,都是给老爷子汇报“凤凰岛来电”。 这也正是为什么林熹微会有秦南城署名的信封,那是以往的来信。 不过,都是一些咨询问题的信件。 比如,某款新型战斗机刚进口回来,相关资料需要翻译一下。 比如,某条精密机床刚从德意志进口,现场安装指导资料需要翻译一下。 又比如,某些大型机密设备要投产,相关资料依然需要精准翻译。 等等、等等! 秦南城那边都会秘密特聘林维新当顾问,因为精准率高。 这种资料翻译最怕出错,哪怕一个零部件安装不到位,整条生产线都得重新复盘。 没有过硬的专业知识,根本搞不定冷门专业领域的翻译。 林熹微自幼跟随在爷爷身边,练手翻译材料就是这些东西。 最近几年,秦南城需要翻译的东西,虽然署名林维新,实则,全是林熹微搞定。 林熹微今天凑巧路过电话机,凑巧接了起来,凑巧就是秦南城。 “熹微,不找爷爷,我找你。” 秦南城的嗓音格外低沉,从听筒彼端传过来,萦绕在林熹微的耳畔,意外的情意绵绵: “我这边参加了特训,还是从二舅姥爷那里听闻,你父亲意外去世,抱歉,没能在你身边陪着你。” 林熹微愣住了,二舅姥爷?哪个?怎么完全没印象? 葬礼那天宾客太多,林熹微身为长女披麻戴孝弯腰鞠躬一整天,谁是谁都没怎么分辨清楚。 秦南城特地摇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哦,那大可不必! “没事,你公务要紧。”林熹微那叫一个温柔识大体。 彼端沉默了几秒,又道:“以后可能都是常态,我的行程全是保密。” 简言之,秦南城说走就走,不会也不允许告知妻子任务内容。 “理解、理解,我完全能理解,你放心,我格局超大,有这个觉悟。” 林熹微心想,我以后也有自己的工作,不会把注意力都放你身上。 秦南城在那边低沉轻笑,竟是意外好听:“嗯,你格局超大。” 下一秒,彼端传来一道急匆匆的汇报:“报告!摔了、摔了,又摔一架[轰-6]……” 啪叽! 秦南城挂断。 林熹微不怪他,在这个年代,这属于绝密! [轰-6]一直处于升级改造的状态,从六爷问世那天起,改造就没停歇过。 八零年前后的几年,六爷各类改进型一次次试飞,一次次摔在跑道上。 有些甚至都摔不到跑道上,直接坠机。 这一时期,光荣殉国的飞行员,墓碑一排排。 …… 林熹微来到地下室的暗房,冲洗拍到的照片。 脑子里反复想起那句“摔了、摔了、又摔一架”。 “秦南城带队去试飞了?”她有些惴惴不安,咬唇: “嘶,该不会有啥意外吧?上辈子,他就是以身殉国,年纪轻轻人先没了。” 林熹微上辈子煎熬到84岁才死,秦南城究竟是哪年没的她竟是记忆模糊。 越想越担忧,林熹微嘟囔:“你可千万不能有啥三长两短,我既跟你有了婚约,就不太想守寡。” 被她念叨的秦南城,身处西北沙漠某秘密基地,带队试飞新型[轰6-改]。 晚九点,这里依然亮如白昼。 跑道的周围,工程师们全部拿着笔跟本,翘首以盼。 清障车先行,清开跑道。 显眼的柠檬黄试飞机缓慢滑行,一段距离后,抬前轮,平稳冲向落日余晖。 跑道周围,工程师们个个咬紧牙关,目光死死追随六爷英姿,生怕再给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六爷完成测试动作后,缓慢飞回来,准备降落。 所有人的小心脏,全部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那架,都没摔到跑道上。 出去救援的人员还没回来…… 秦南城带队的这一架,再次来到最为艰难的环节,降落。 老话说得好,起飞容易降落难。 尤其是测试机。 万众瞩目下,那架柠檬黄的测试机昂首挺胸缓慢下降高度—— 5000,3000,1000……后起落架顺利放出,前起落架突然卡顿! 不得已,秦南城指挥机组: “复飞!” 跑道周围的观测区,工程师气得薅头发: “起落架咋个就放不出来咧!起落架、起落架而已,又不是多么高阔技的问题,咋个就放不出来嘛!” 旁边人连忙安慰:“测试机,正常正常,任何意外都正常。” 工程师还是气得跺脚:“介个问题一点都不高端,一点都不阔学,哼!╭(╯^╰)╮” …… 幸而。 复飞一遍,六爷成功降落! 跑道周围的整个人群都沸腾了,甩着手里的红五星帽子尽情呐喊: “成了!终于成了!嗷┗|`O′|┛嗷~~” 地勤人员拎着箱子飞速跑过去。 舱门打开,秦南城带队出来。 薄薄暮色里,以秦南城为首的六名机组人员,成了近三个月来唯一安全且成功着陆的英雄! 所有为六爷改进型努力的人,双向奔赴。 工程师激动安排:“横幅咧?快把横幅拉上!还有啷个鲜花,也给秦队长安排上!” 熬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成功试飞出来一架。 这架上面保留下来的参数,对于他们科研人员而言,将会是里程碑式! 每一次的试飞,得出的数据都是下一次的重要参数。 秦南城带队今天几乎是得到了全项参数,对于科研来说,贡献卓越。 大领导也很激动,上前用力捶了捶秦南城结实胸膛: “好!英雄出少年!本次集体一等功,必须给你们上报!” 旁边巴图鲁那叫一个嘴欠:“还少年呢?都奔三嘞!” 秦南城给了他一脚:“滚!(ノ`Д)ノ” 一群糙老爷们儿,嘻嘻哈哈打闹一团,紧张气氛烟消云散。 军报记者也很激动,招呼大家:“横幅拉好,给大家拍个大合影!” 秦南城几人立马掏出大墨镜,戴上,棉布口罩也顺手戴上,身份特殊,保密。 即便他那张帅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在一群人里面,仍然气质卓然,格外扎眼。 …… 林熹微熬到半夜,终于将一大堆照片全部冲洗完成。 补觉到下午。 该来的终于来了! 林豪杰带着付翠莲、林菊英,耀武扬威来了林家。 身后还跟着两名公安的同志,也算是老熟人了。 “林熹微呢?让她滚出来!”付翠莲嗓音格外尖厉,看到林熹微从楼梯上下来,眼泪说来就来: “我家玉兰被人打烂了脸,是不是你?” 林熹微打了个哈欠,缓慢下楼,还有点没睡够: “林玉兰死了,关我什么事?” “哼,一定是你害了我家玉兰。”付翠莲言之凿凿指着林熹微,叱骂: “别以为能瞒得过我,豪杰地下室的宝物,可是你跟王妈一起搬走的,我家玉兰是证人,你们把她灭口了是不是?” 她一扭头,冲着两名同志一哭二闹三上吊: “把林熹微拷走,一定要把她拷走判死刑,不然、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第23章 真凶林菊英,被抓! “你可真是晦气!在我家触柱而亡算什么?”林熹微白了她一眼。 付翠莲指着林熹微的鼻子,跳脚,瞪眼,唾沫横飞: “是你杀了我闺女!就是你,你跟那个王妈才是一伙儿,我家玉兰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到死都得背黑锅,呜呜呜。” 林熹微头脑清晰,复盘她的话: “你等会,说我杀了林玉兰,证据呢?” 付翠莲的哭嚎戛然而止,眼里冒起一丝迷茫,下意识看向林豪杰。 后者眼神闪了闪,没吭气。 但听,林熹微又问:“既然没证据,你在这里血口喷人做什么?” 付翠莲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哦,对!我家玉兰死在你们家地界儿,不是你们杀的是谁?” 林熹微针尖对麦芒,回怼:“她死在我家外面就是我杀的吗?上次付兴瀚也死在我家地界儿,那不是你杀的他?” 付翠莲一噎,本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是被林熹微绕成了一团浆糊。 林豪杰在心里暗骂一句老废物,不得不站出来把话题引入正途: “上次画廊的地下室丢失货物,玉兰姐后来同我们说了实话,是你跟王妈搬走了货物,对她威逼利诱不让说出真相。” 话至此,林豪杰专程给便宜妈递了个眼神。 后者意会到了,短路的脑子终于重新连接成功: “对!玉兰亲口告诉过我们,说你,还有王妈,一起威胁她来着,还说只要她不反水,事成以后分给她一些好处,如果不配合就杀了她。” 林菊英也在一旁敲边鼓:“你们手里有枪,威胁我姐,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做噩梦。” 付翠莲被一儿一女牵着鼻子走,顺着他们编纂的故事兢兢业业扯谎: “我可怜的玉兰呐,要不是她说梦话被我们听到了,还不晓得事情已经这么严重!” 说着,母女俩抱作一团,嚎啕大哭。 林公馆一楼本就巨大,二人这么一哭嚎,层层叠叠的回音绵延不绝。 …… 林熹微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泡茶,逐一递给两名同志: “二位请坐,请用茶,解解渴。” 这反倒搞得他们有点不好意思,为首的一名同志尴尬清了清嗓子,接过茶杯: “林姑娘,我们对事不对人,登门造访没有恶意。” 他们是这一区域的治安官,林家究竟什么门风什么气节,他们都清楚。 茶香袅袅,竟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饮茶,饮好茶,算是一种奢侈。 二位同志看到了林熹微的诚意,不免更加礼貌客气: “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希望您能体谅。” 林熹微落落大方请他们坐下:“我明白,二位有公差在身,人之常情。” 她给了两位同志足够的面子,至于其他人,爱谁谁! 两位同志在心里就对林熹微高看一眼,不免语气也温和下来: “那林姑娘,关于她们说的这些,你可有辩解?” 林熹微没有故作高姿态说什么清者自清,反倒是抽丝剥茧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其一,他们说我跟王妈杀了林玉兰,纯属子虚乌有,无证据做支撑。” “其二,他们说林玉兰死在了林家地界儿,要赖给林家人行凶,这个逻辑不能成立,参照付兴瀚的死。” “其三,他们说我与王妈搬走了画廊地下室的货物,也是没有证据;现在突然改口说林玉兰是证人,结果,证人死了,未免过于巧合。” “其四,林玉兰已死,关于她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他们一家人一面之词,不可完全取信。” 二位同志听着林熹微抽丝剥茧的分析,禁不住频频点头: “有道理,这里面逻辑漏洞太多,还需要仔细甄别,办案要看证据,而不是红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是专业人士,虽然不是刑警,但是,处理过五花八门的案件。 付翠莲脑子不够用,最爱胡搅蛮缠耍赖取胜: “林熹微,叽叽歪歪胡扯个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家玉兰死在了你家,不是你跟王妈还能是谁?” 林菊英相对沉静许多,听懂了。 林豪杰也听懂了。 他们二人心知肚明自己玩的就是栽赃陷害。 身为凶手,林菊英坐不住了,诘问林熹微:“你还不是红口白牙在这里推测?请问,你有啥强有力的证据吗?证明我姐不是你杀的……” “稍安勿躁。”林熹微自持冷静,瞥一眼她,微妙一笑: “证据,我有,必定能将真凶绳之以法,还我们公道。” …… 付翠莲闹不起来了,林豪杰笑不出来了。 林菊英更是惶恐不安,双手死死绞住衣襟,脸上血色褪尽。 两名同志慢慢悠悠品香茗,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这里面必定有内情。 之前这些人几次三番在林家闹事,摆明了一群无赖。 这次,二位同志格外谨慎,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林熹微也端着珐琅瓷的蓝紫色鸢尾花茶杯,轻轻吹拂茶沫,美眸一抬一垂,将他们表情尽收眼底。 她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煎熬的付翠莲、林豪杰、林菊英越来越焦躁难安。 尤其林菊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嗓音干涩颤抖: “搞啥搞?啊?林熹微,我问你,究竟搞啥呢!要给证据,麻烦你快些些!” 林熹微蔷薇色双唇轻启,笑意微妙: “急什么?你又不是真凶……” 林菊英突然暴躁怒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谁说我是凶手?你、你才含血喷人!” 她的失态来得异常突兀,居然噌一下跳到了沙发上,就跟疯狗病发作一般: “你有狗屁的证据!林熹微,诈唬谁呢?没证据、你肯定没证据!真凶是你、真凶只能是你、必须是你,哈哈、哈哈哈!” 林豪杰大惊失色,心里直呼:“完了、完了!这疯婆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林熹微啊林熹微,真是小看了你,还以为林维新没在家,我带人来吓唬吓唬你,事情就能成了,你居然如此难以对付……” 林熹微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冲着身后楼梯间扬声询问: “王妈,都洗出来没?” 所有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但听—— “关键性证据都洗出来了,我这就上来。”王妈中气十足回应了一句。 噔、噔、噔! 随着王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豪杰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惊恐,林菊英更是拔腿就跑。 “哪里跑!”两名同志早有防备,一把揪住林菊英胳膊: “呵呵,你又不是凶手,跑什么?” 回旋镖一而再、再而三扎向他们,吓得林豪杰转身也想跑。 另外一名同志拦住他去路,冷笑: “你呢?跑什么?莫非,你才是凶手?” “不!不不……我不是!”林豪杰反倒冷静了下来,毕竟是老姜: “我肯定不是凶手,我用我妈性命起誓!” 付翠莲被便宜儿子拿来起誓,一脸懵逼: “咋回事?你们、你们不是跟我说,凶手是林熹微与王妈?” “谁说是我跟小姐?!”王妈大踏步走来,手里一把刚洗好的照片,呼啦,甩在巨大的雪花白大理石茶几上: “看看吧!这就是案发现场,真凶可不是我们,而是你那好闺女林菊英!” 林熹微补刀绝不含糊:“呵呵,二闺女用石头砸死了大闺女,付翠莲,人生圆满不圆满?” 第24章 恶毒母女干架扯头花 付翠莲一双老眼都快瞪出血了! 茶几上,散落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照片—— 某几张连续的照片上面,林玉兰昏迷倒地,林豪杰给她嘴里塞了袜子,还用麻绳将她结结实实捆住。 某张照片上面,林菊英蹲在林玉兰旁边,手中抡着石头,表情格外凶狠。 其他几张散落的照片,连续性非常强,林玉兰正是林菊英用石头砸烂了脑袋。 尤其是林玉兰那张漂亮脸蛋儿,更是被林菊英砸得血呼啦擦一片。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付翠莲脑壳嗡嗡响,眼前每一张照片都仿佛在要魔乱舞。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次女为什么要砸死长女。 反观林菊英,面对这些铁证时,居然出奇冷静,甚至是冷寂。 林豪杰最为咋咋呼呼:“呐!你们都瞧见了,砸死林玉兰的是林菊英,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情啊!” 他疯狂撇清自己的责任,冲着左边的同志唾沫横飞解释,又冲着右边同志哔哔哔。 “老实点!”同志们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狠狠白一眼他: “是非曲直自有定夺,你现在闹腾没有用,给我老实点!” 林熹微撂炸弹都捡核弹撂,一把照片,将他们母子三人炸得粉身碎骨、崩溃内乱。 付翠莲又哭又喊又疯癫,林菊英大笑大叫大折腾,仿佛一只茅坑里刚爬上来的蛆虫,被水泥地烫到了。 一片混乱之中,林熹微反倒悠闲给自己续杯香茗,坐看狗咬狗、一嘴毛。 林豪杰瞥见她如此,居然也能快速镇定下来,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乱哄哄的场面,也就付翠莲与林菊英还在癫狂。 “你说,你说呀!为啥砸死你姐?” 面对付翠莲声嘶力竭的逼问,林菊英更加歇斯底里: “别跟我提她!不配当我姐!!林玉兰那个心机深沉的臭表子根本就不是我姐!!!” “你混账!!!” 付翠莲的情绪愈发崩塌,狠狠给了次女一巴掌,打得林菊英眼冒金星、脸颊红肿、嘴角渗血丝。 …… 闹哄哄的世界,终于因为这一巴掌,安静了下来。 偌大的林公馆一楼,巴掌声音绵延不绝。 老爷子带着管家张伯回来了,刚好走到门口,远远瞅见这一幕,禁不住停下脚步,观察。 客厅沙发边。 林菊英状若癫狂,扬起发丝纷乱的脸,冲着母亲龇牙咧嘴: “从小到大,除了打我,你还会点啥?!” 她愤恨瞥一眼林豪杰,突兀尖厉指责: “你眼里只有你那狗儿子!林豪杰屙一坨屎,你都当它是黄金,我就算再懂事、再表现好、再努力孝顺你们,你们权当没看见!” 付翠莲惊愕看着次女,猩红口红糊了半张脸,嘴唇动了几次,只挤出来一句陈词滥调: “豪杰是男娃子,将来要给我养老送终,也是你们姐俩的娘家靠山,咱们一起对他好不是应该的嘛?” 林菊英更加崩溃,破音怒骂:“去尼玛的男娃子!去你大爷的娘家靠山!!我凭啥要无条件对他好?!!” 嘶吼完,林菊英才嚎啕大哭: “我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吗?就因为我是女孩子,你、你就践踏我的需求,究竟啥时候你才能偏心我一次?啊——” 即便她嗓子嘶吼到沙哑,付翠莲依然固执到看不见她的需求: “偏心你?我凭啥偏心你?要怪,就怪你是个不带把儿的女娃子!” 付翠莲也被勾起了伤心事,崩溃的情绪犹如滔滔江水,倾泻而下: “本来指望你这个二胎,能是个男娃子,我在林承佑跟前能抬起头。” “他要一个儿子,延续他们林家的香火,那我就给他生一个喽。” “谁能想到你是个赔钱丫头呢?!” “你怪我偏心豪杰?我就偏心他咋了?有了豪杰,林承佑才肯拿我当人看!” “没有豪杰这根独苗苗,我,还有你们,能跟着林承佑那死鬼回来林家?”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就是比女人获取的利益更多、更优质、更庞大!” “生产队记公分,一个男人出工一天记10分,女人呢?撑死了8分!” “你去跟生产队叫嚣呀,你去要那少了的2分呀!” “你冲我嚷嚷个球!你要是能给我带来更大的利益,那我这个当妈的也能偏心你。” “林菊英,你有吗?啊?说话!” …… 付翠莲歇斯底里一通发泄,林菊英也安静了。 林熹微就着这对儿恶毒母女干架扯头花,品尝完一杯茶。 可怜吗? 嗯,可怜。 但是,关她林熹微P事儿! 又不是她造成的悲剧,凭什么她要承担付翠莲团伙的磨刀霍霍? 人,生存于世间,各有各的人生课题,各有各的家族业力。 付翠莲这里没能完成的人生课题,代际传承给子女。 也就是家族业力牵扯至少三代人,第三代人都不一定能跳脱出来。 林熹微没义务度化付翠莲,更没义务让渡自己的利益,成全这一家子吸血蚂蟥! 上辈子,她一时大意,引狼入室,已经是最狠的代价了。 今生,林熹微好容易重开一局,怎么可能放过她们? 一层套一层,林熹微设局至今,等的就是关门打狗: “付女士,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是建议您爱一次林菊英,就像您上次偏爱林豪杰一样,本次林菊英砸死林玉兰,您也可以揽下罪状,自己替林菊英去蹲大牢。” 付翠莲当场跳脚,指着林熹微破口大骂: “放你那螺丝拐弯狗臭屁!凭啥我要替她蹲大牢?” 啪叽! 林菊英那根脆弱的小神经,终于断裂了个彻底: “那你凭啥替林豪杰揽下所有的罪状?明明付兴瀚是他砸死的啊!就因为他是男娃子?我难道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林豪杰眼瞅着局势不利于自己,慌忙阻拦: “妈!别着了林熹微的道……” 可惜,晚喽! 付翠莲与林菊英话赶话、滚西瓜,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死丫头!赔钱货!凭啥你能跟男娃子比?豪杰砸死阿瀚,还不是为了救你?” 林熹微瞅准时机,赶忙喊话: “公安同志,你们听呀,付兴瀚不是付翠莲女士砸死的呢,是林豪杰!” 哦豁! 林熹微在这里等着她们呢! 林豪杰大惊失色,一迭声否认: “不是!不对!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付兴瀚那个案子已经结了,二位同志,千万别听她们胡扯八道,我、我我……与我无关!” 第25章 就算死磕也要拿下双杀! 林熹微布局良久,今天就算死磕也要拿下双杀! 林菊英,林豪杰,必须拿下! “我胡说?林豪杰,当着二位同志的面,我哪里敢胡说八道哦。” 林熹微刻意看了看两名公安,拿话堵人: “都到了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小瞧公家办案人员的专业能力,孰是孰非,他们二位心里自有定夺。” 林豪杰彻底傻眼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却又一时间说不出来。 林熹微,太狡猾了! 林豪杰脑子里一团乱麻,一下子理不出头绪。 为首的那名同志,义正词严表示:“林姑娘说得对,我们公安有自己的职业素养,是非曲直,我们自己有耳朵,更有公平公正的判断。” 言外之意,他们把林菊英的话当真了。 那天,付兴瀚被砸死,带走付翠莲进行审问调查的同志,正是他们二位。 今天这个场面,再次有请他们亲临,翻案,必须翻案! “林菊英,涉嫌谋杀林玉兰,现在开始,你被捕了!” 押着林菊英的那名同志,唰,亮出手铐,将她双手结结实实铐在背后: “现在,请你跟随我们回去,配合刑侦科同志的调查。” 林菊英奇葩得很,居然怒吼一声: “凭啥只铐走我?林豪杰也杀人了!” “你个癫婆娘!!!” 林豪杰差点吐血而亡,猪队友、绝B是个猪队友! “你神经病吧?自己砸死了林玉兰,眼瞅着要枪毙,就想拖我下水?” 他的话说给两名同志听,眼神却看向付翠莲,明晃晃求助: “妈,那天的情况您不是已经跟二位同志交代清楚了?妈,再说一遍,让他们知道真相。” 这是在暗示,要付翠莲跳出来赶紧背黑锅。 “对!就是这样、是这样……” 付翠莲铁了心要把这口大黑锅焊死在自己身上,扑上前阻拦: “同志、同志您听我说,那天付兴瀚想对我那啥,我就用石头砸死了他,不关我们豪杰的事,不关豪杰的事呐!” “就是林豪杰砸死了付兴瀚!!!” 林菊英歇斯底里补刀,寸步不让,就是要搞死自己这个弟弟。 …… 付翠莲的天塌了! “林菊英!你个死妮子,豪杰可是你亲弟弟,你唯一的弟弟啊,咋能把他往火坑里推?” 看着付翠莲痛苦难当,林菊英莫名觉得痛快,癫狂一笑: “哎,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林豪杰,你的独生子,呵,独生子呢,现在就要去死了,哈哈哈!” 在她们乡下,家里无论几个孩子,只有儿子才算人头。 反正闺女要出嫁,那就是别人家的人。 付翠莲生了两女一儿,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只有一个孩子,就是林豪杰。 她们对独生子的定义,不是物理意义上的一个儿子,而是一堆女儿一个儿子,这个带把儿的也叫独生子。 “林豪杰,我恨你!” 林菊英咬牙切齿冲着弟弟啐了一口,解气十足笑了: “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你居然也有今天!” 她又转过脸,喜上眉梢看母亲: “妈,你儿子要挨枪子儿嘞!” 付翠莲气得五雷轰顶,扑上去对林菊英好一通厮打: “豪杰为啥砸付兴瀚,你个死丫头不清楚?还不是为了救你!昧良心的狗东西,老娘就知道,你必定是个赔钱货!害死姐姐,又想害死弟弟……” 林熹微对于这一出人间惨剧,很是赏心悦目。 上辈子,林菊英对她更狠。 只要林菊英在姐姐弟弟母亲那里受了气,就跑去林熹微房间撒野。 彼时,林熹微瘫痪在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林菊英比林玉兰恶毒一百倍! 林玉兰出于嫉妒,顶多语言攻击,偶尔动手打林熹微。 林菊英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早就坏了本性、扭曲了心理,虐待林熹微的肮脏手段五花八门。 某次,林熹微正值生理期,林菊英居然把她抬去雪地里。 林熹微拼死爬回去,林菊英就在门口等着,又差人把她丢回雪地。 冰冷刺骨的感觉,至今林熹微都清楚记得! …… “我就出门一趟,家里竟是如此热闹。” 老爷子听戏听够了,拄着拐杖“笃笃笃”进来: “哼!一群乌合之众,趁我没在家,又来欺负我孙女,卑鄙下流!” 林熹微回头一看,爷爷带着管家张伯回来了。 “爷爷,您回来了。”林熹微甜甜一笑,好一个乖巧可爱小姑娘。 仿佛今天这一出,根本不是她一步步绸缪来的棋局,当真是林豪杰等人算无遗策找上门来栽赃陷害。 林豪杰看着林熹微那副装无辜的样子,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照片不是凑巧拍到了,而是林熹微守株待兔准备了很久。 他们被赶出林公馆那天,林熹微故意把林玉兰喊了过去,玩离间计! 林熹微算准了今天这一幕,故意呢! 想明白又如何?一切为时已晚。 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部结结实实呈现了。 付翠莲扑通一声跪下,疾速跪行到林维新跟前,哐哐磕头,额头都撞出了印子: “老爷子,求您、求您了,救救我们豪杰吧,他可是林家唯一香火……” “住嘴!”老爷子最烦这句话: “你个毒妇,诓骗承佑这么多年,你还有脸说这句话?” 林承佑再不堪,那也是林维新儿子。 何况,人死如灯灭,老爷子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对林承佑的情感到底是复杂难言。 “老张,把东西给她看看。” 随着老爷子一声令下,管家张伯从深棕色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抖开,给她看: “这是我们老爷托人从港岛做的亲子鉴定,呐,看清楚了——” “林承佑,林豪杰,不存在亲子关系。” “林承佑,林玉兰,不存在亲子关系。” “林承佑,林菊英,不存在亲子关系。” “付翠莲女士,面对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付翠莲又一次被五雷轰顶! 即便是林豪杰,也彻底傻眼了,林维新居然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林熹微心底了然,爷爷打听过了,本市没有做DNA检测的机构,只能把相关样本送去港岛。 那边相对发达很多,这个年代确实能做DNA检测,准确率还很高。 这群人之前住在林公馆,拿到他们的头发轻而易举。 正在气头上的林维新,吹胡子瞪眼又哼了一声: “付翠莲,你个毒妇!诓骗承佑这么多年,你的良心呢?” 都到了这种时候,付翠莲居然还能整个幺蛾子,拉了一坨大的: “老爷子,我给您磕头了,豪杰虽然不是承佑亲骨肉,可、可这么多年来,他毕竟在承佑身边长大,承佑一直把豪杰视作唯一香火,养育亲情胜似血浓于水呀,求求您,看在承佑面子上,救救豪杰吧!” 所有人,包括林熹微在内,全部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玩? 啧,雪姨来了都得跪下喊大佬,太溜了有木有? “滚出我们林家!”老爷子完全一副眼不见心不烦表情,忍耐力已达极限: “我们林家唯一的香火,是我亲手教养出来的长孙女,你们这些腌臜泼皮,不知廉耻,快滚!(ノ`Д)ノ” 第26章 复仇进度70% 老爷子骂完他们,回看一眼端庄矜贵、乖巧可爱的林熹微,火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长长舒出一口郁气,不由自主欣慰一笑,嗓音放舒缓: “乖孙女,别怕,爷爷保护你。” 老爷子似乎对林熹微的能耐一无所知! 林熹微也不戳穿,乖巧状:“嗯嗯。” 旁边的管家张伯眼神微妙了一瞬,王妈险些笑出声,心想: “也不晓得谁保护了谁,没有大小姐,这个家迟早得散!” 老爷子看向两名公安,微微一笑,礼貌客气: “二位同志辛苦了,林某人近段时间识人不清,让这些贼人钻了空子,又麻烦您二位跑一趟。” “无妨。”为首的同志不由自主挺直腰板,老爷子平时都是跟他们局长说话,人家客客气气,他自然也得礼貌回应: “请您放心,我们秉承公事公办原则,一定彻查此事,绝不姑息犯罪分子。” “好!好好……老张,送送二位同志。”老爷子相当客气。 管家张伯侧过身:“二位同志,请!” 眼瞅着林豪杰与林菊英要被押走,付翠莲又发作了: “哎!不能啊,不能带走我家豪杰,同志、同志!杀人凶手是林菊英,你们带走她就行,不能带走我儿子……” 付翠莲一偏心,林菊英就炸毛: “必须带走林豪杰!付兴瀚可是他砸死的呢,要枪毙也要一视同仁,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好作伴,哈哈哈!” 林菊英癫得很,精神状态肉眼可见不正常。 付翠莲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转身,撕扯林菊英,巴掌雨点一般落在她身上: “我就知道你是个纯纯的赔钱货!祸害精!你个祸害精!” 付翠莲视林豪杰为命根子,谁动林豪杰,比要她的命还致命: “我早该掐死你……不!我早该把你丢到茅坑里,淹死!” 说起命硬的林菊英,付翠莲就怨气冲天: “五九年,我为了几根玉米棒子,不得不从了记工分的二赖子,事后,你个扫把星就找上了门。” “我明明喝了落胎药,也在生产队没日没夜干活,可就是甩不掉你。” “那个年代,连口吃的都没有,我还得怀着你。” “你个扫把星,从怀上你开始,我就没有顺利过!” “本以为,你那么难落胎,会是个带把儿的男娃子。” “结果,哈哈哈,你踏玛德还是个赔钱货!” “生下你,老娘就没计划养活你,偏偏连饿都饿不死你。” “你就是老娘的克星,林菊英,你就是老娘这辈子最大的克星!” …… 付翠莲机关枪一般声嘶力竭输出,把自己对林菊英的不满一股脑倾泻出来。 庚子鼠年人人都过得异常艰辛,承担不起责任的林承佑还需要付翠莲想方设法养着。 两个闺女,外加一个好吃懒做的大少爷丈夫,付翠莲那些年也是活在地狱里,经常用身体换吃的…… 林菊英从出生开始,就承担着付翠莲不如意人生的最大恶意。 这就导致林菊英的性格里自带一股子阴狠! 上辈子,付翠莲虐待林菊英,她转脸虐待林熹微。 听完她们母女的恩怨,林熹微禁不住唏嘘。 但是! 一点不同情她们! 原谅这些人,就是背刺上辈子受尽苦楚的自己。 渣爹后妈,外加三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吸血蚂蟥姐妹弟弟,林熹微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他们压榨! 付翠莲眼瞅着林豪杰被公安带走,病急乱投医的她,再次想去纠缠老爷子,求他帮帮自己。 林维新满眼都是嫌弃,拄着拐杖上了楼,现场交给王妈处理。 公安一走。 双枪老太婆王妈上线,黑洞洞枪口对准付翠莲: “快给我滚!” 林熹微袖手站在王妈身后,心里默默计算着复仇进度:70%! 剩余的30%,自然是付翠莲与赵曼雪各占一半。 付兴瀚这个老三赵曼雪,上辈子可没少欺负林熹微。 他们背着林熹微苟且,孩子都生了两个! 这种鸠占鹊巢的勾当,并不是林熹微最在意的点。 她在意的是,赵曼雪才是怂恿付兴瀚抢占林熹微财产的始作俑者之一。 渣爹林承佑是个草包窝囊废,指望他缜密策划回城夺财产,他没那份脑子。 付翠莲母女贪慕虚荣一心想过人上人的日子,但是,脑子跟不上夺财产计划。 付兴瀚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空有其表,脑子也不太行。 唯有林豪杰这个穿越者,以及隐藏在幕后的赵曼雪,才是整个计划强有力的策划人! …… 林熹微故意靠近付翠莲,嘲讽道: “竹篮打水一场空,啧,说的是谁呢?” 她轻缓踱步,眼神轻蔑,装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胜利者姿态: “哦,是你呀,付翠莲女士,想凭借丈夫的出身过人上人的阔太太日子,结果,草包丈夫死了呢,呵呵~” 林熹微一层一层拉扯付翠莲的怨气: “你想让闺女上嫁,抢夺我的好姻缘,结果呢?你们算计落空,大表侄子付兴瀚也死了,长女林玉兰被次女林菊英砸死,哈哈,老天爷都瞧不下去了,报应不爽呐!” 付翠莲的表情果真一寸一寸怨恨起来,再看林熹微时,眼神那叫一个怨毒。 林熹微还嫌撕扯她的情绪不够狠,刻意在她伤口上撒盐撒辣椒: “你最看不起的次女林菊英,居然是这一切谋划的终极破坏者,还把你的命根子林豪杰拉下水,哦豁,死刑大礼包儿女双全呦~o(* ̄︶ ̄*)o~” 林熹微故意绕着付翠莲转圈,语气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小表情更是欠揍的不要不要滴~(* v*)~ 付翠莲恨不能逮住林熹微,狠狠撕咬几口! 然而,双枪王妈镇场子,付翠莲就算双眼瞪出血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熹微清晰听到,付翠莲上下牙磨得嘎吱嘎吱响,蠢蠢欲动,想扑上来一口咬断她的喉管。 林熹微会怕她? “呵呵,付翠莲女士,仔细算一算,你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还有谁能依靠呢?” 付翠莲竟是表情一松懈,似乎顺着林熹微的话在思考。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林熹微再接再厉嘲讽:“没有谁了,在这里,你举目无亲,今晚,怕是都得睡桥洞,更遑论请谁给你撑腰,哈哈哈!” 嘲讽完毕,林熹微挺直腰杆子转身离开,暗中递给王妈一个眼神。 王妈会意眨一眨眼,枪口往前一送,逼迫道: “付翠莲,还不快滚!” 垂着眼皮想事情的付翠莲,竟是意外的好撵,灰溜溜走出了林公馆。 “呵!谁说我在这里没认识的人,林熹微,你给老娘等着!” 付翠莲站在林公馆外面的银杏树下,踩着厚厚的金灿灿的落叶,狰狞凶狠回眸: “赵曼雪可是付兴瀚的正牌女朋友,你们害死了付兴瀚,哼,等着吧!” 第27章 搬空整条商业街! 付翠莲从林公馆出来,马不停蹄直奔赵曼雪那里。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赵曼雪的父亲属于某个特殊部门的负责人。 赵曼雪,则是供职于父亲手底下的“清缴委员会”。 字面意思,清理林家这种成分的人,缴获他们的财产。 付翠莲来到赵曼雪办公室外,敲门。 “进来!”赵曼雪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 付翠莲推开斑驳掉漆的酒红色木板门,瑟缩着肩膀进去,点头哈腰: “赵科长,您好您好,忙着呢?” 赵曼雪正在枣红漆的办公桌边看报纸,闻言,缓慢拿开报纸,露出一张不好惹的脸: “是你,来干嘛?” 她将报纸随手按在桌上,姿态傲慢,随意往椅背上一靠,顺手去端桌上洋瓷茶缸。 那白底的搪瓷缸,上面印着鲜红的大字“横扫一切牛鬼蛇神”,里面则是泡着上好的西湖龙井。 这是赵曼雪带队从林公馆“收缴”来的西湖龙井,也叫“资本家的奢靡高档货”,就应该被群众瓜分。 付翠莲也就冲着林熹微爷孙俩耍横,遇到比她更横的赵曼雪,何止是战战兢兢: “赵科长,我是来同你汇报一个情况的……” “说。”赵曼雪端起茶缸,掀开盖子,撇了撇茶叶沫沫。 付翠莲谨慎观察人家脸色,斟酌措辞,挑拣利于自己的话说: “我闺女、我闺女被林熹微害死了,呜呜呜。” 赵曼雪捏着茶缸盖子撇茶叶沫沫的手,一顿,掀开眼皮,反问: “你闺女?林玉兰?呵呵,稀奇了呀,林玉兰跟林熹微不是姐妹吗?” 付翠莲吸了吸鼻涕,喟叹一声: “这个事情说来话说……” …… 足足半个小时,付翠莲才挑挑拣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其中不利于自己的信息,付翠莲全部屏蔽掉,只挑林熹微的不是说: “赵科长,您说说看,林熹微是不是猖獗到目无法纪?太狠了啊!” 赵曼雪不仅有脑子,还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 她手边的报纸上,就刊登着付兴瀚的案件。 只不过,那是前段时间的案子,付兴瀚的死因还被归咎于强上付翠莲,结果被自卫打死。 赵曼雪相当沉得住气,深知其中有猫腻。 今天听付翠莲这么一说,赵曼雪懂了。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阿瀚是被林熹微用计策反杀的,是不是?” 付翠莲慌忙移开眼,只能点点头,反杀,的确如此。 赵曼雪又抽丝剥茧,道:“你丈夫、你闺女、你儿子,都是中了林熹微的奸计,对吧?” “对!对对……”付翠莲点头如捣蒜:“一切都是林熹微的阴谋诡计,都怪她!” 赵曼雪见自己引导成功,不由得老神在在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登记簿: “过来,登记一下,说说你要状告林熹微什么,回头我好带队去查探。” 这些年来,赵曼雪带队出去各种找茬,理由一个比一个荒谬! 林熹微这里,甭管什么原因,反正赵曼雪得去收割一波了。 以前,她就经常带人去林公馆清缴物资—— 什么珠宝首饰,什么好吃好喝,什么好穿好用……等等! 凡是能搬走的东西,赵曼雪每次去了都得薅羊毛一批。 这些还不算什么,赵曼雪老爹每次去林公馆,那才叫一个“寸草不生”。 林家很多产业都被赵曼雪老爹“收归国有”—— 什么米面粮油厂,什么扎染日化纺织厂,什么商铺百货银行……等等! 林家大量的产业,这些年来陆陆续续被收走。 好在,这些不是收归国有,就是进行了国有控股改革。 林家除了破财免灾,一点办法都没有。 …… 林熹微带着王妈,来到繁华热闹的商业街。 放眼望去,处处洋溢着烟火气息。 在林熹微的记忆里,整条街都是林家产业,是自己的母亲当年拼杀出来的商业版图之一。 50年前,这里曾是林熹微母亲娘家的产业。 沪市鼎鼎大名的罗家,曾经与洋人拼死拼活争夺商业地盘的罗家,就是起源于这条街。 后来,林熹微母亲出嫁,这条街成了她的陪嫁。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王妈小声提醒:“姑娘,时间不早咱也该回家了,你看,那些铺子都在打烊,没得地方逛喽。” 打烊了好呀! 林熹微等的就是它们打烊! 这里的铺子大量被“贱卖”给关系户。 时值沪上“公改私”试验阶段,这条街上的国有商品,全部进行私人承包制改革。 很多关系户积极进行承包,或者是买入商铺。 但是! 他们会以远远低于市场价的低廉价格,买入这些商铺。 这就导致原本属于国有的资产,白白流失。 当年,赵曼雪的老爹带人从林家搞走这些产业,如今,他又带着那些人开始搞低价商铺买入。 林熹微默默在心里冷笑,我能让你占了便宜,才怪! 林熹微稍稍偏首,压低声音道:“好想把这整条街都搬空……” 王妈噗呲一声笑了:“你可真淘气,阿拉丁神灯有没有?” 林熹微但笑不语,王妈也没往心里去。 这条街上,吃喝玩乐逛,凡是生活所需,应有尽有。 …… 灯火阑珊,商铺打烊。 林熹微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整条街就剩她与王妈。 林熹微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心里默默盘算: “搬!整条街都得搬空!” 她承认自己娇滴滴,很怕随军去了凤凰岛,上面要是啥啥也没得,她可怎么活嘛。 对于林熹微来说,搬空渣爹的宝库,那都是些不能吃不能喝的文玩。 眼前这条街就不一样了,店铺林立,商品种类繁多,要啥有啥! 林熹微甚至都大大方方想好了,如果其他随军的军属对自己不错,她不介意分享一点沪上的好物给大家分享。 姐有的是东西,谁能提供情绪价值,谁能偏爱我,我就分享给谁。 林熹微缓慢在街上踱步,用意念开启随身空间,默默尝试: “绫罗绸缎,各来一匹!” 下一秒! 嗖~ 水光潋滟大红色缠枝牡丹、浪漫温馨珠光粉鸳鸯戏水、气质高洁碧绿色竹报平安、高贵典雅明黄色龙凤呈祥,唰唰唰,顺利进入随身空间。 绫罗绸缎,四匹料子的织物,全是这个年代裁剪衣裳、缝制被子、制作绣鞋等必备的国民花色。 就这么说,谁家屋里没有几床祖传的年代被子,都不好意思办喜事。 林熹微刚好要跟秦南城办喜事儿,这下好了,这些布匹都能派上用场。 小试牛刀,林熹微成功拿下布匹。 接下来,她用意念开启疯狂收割模式! 打烊的店铺内,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等等! 一切相关的商品,全被林熹微通过意念纳入空间! 就连进口的收音机、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电风扇、自行车、摩托车等等,都被林熹微纳入了空间。 一整条街,林熹微就跟那貔貅一般,横扫起来毫不手软! 第28章 重生后第一次跟渣男小三撞上 整条商业街……都被林熹微悄无声息搬空,琳琅满目的商品应有尽有,全部纳入随身空间。 这里原本就是林熹微母亲的产业,后来,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被赵曼雪的老爹赵岩森带人收走,归属国有。 林家当年为了自保,只能忍痛放弃整条商业街。 现在嘛,这里整条街的商铺,全都被私人承包或者直接买走商铺。 承包这些商铺、买走这些商铺的人,清一色都是赵岩森的关系户! 他们有些是赵岩森的亲戚,有些是赵岩森的手下或手下的亲戚,有些直接就是赵岩森的秘密产业,只不过,挂名在亲戚名下。 赵岩森毕竟是公职,按照规定,不能经商。 就算是承包,他们都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来,远远低于市场价。 买入商铺的那些关系户,更是恶心至极! 举个栗子—— 一间商铺带商品,假如赵岩森小舅子要从公家手里买入,预估需要十万块。 事实上,通过赵岩森暗箱操作,小舅子只需要一万块,就能低廉拿下十万块的商铺! 这可是79年,十万块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是天价了啊! 对于国家来说,这个年代的钱也很值钱。 归根到底,不过是赵岩森的一群裙带走狗,集体来吸公家的血。 特殊年代,国有资产就是这么被恶意搞没的。 林熹微搬空整条商业街,良心丁点不会痛。 她只会觉得解气,觉得无比痛快! 这里本来就是我林熹微的! 王妈的眼里,自家大小姐只是缓慢在商业街踱步,来来回回踱步三四遍而已。 “小祖宗哎,赶紧跟我回去吧,再晚你爷爷要生气。” 王妈憋不住了,上手推林熹微离开。 …… 一老一少刚走到街道尾部,另外的一老一少不期然出现。 戴着红袖章的赵曼雪黑着脸走在前面,狗腿子气息十足的付翠莲跟在后面: “那就明天上午九点,咱们林公馆外面碰头……” “嘘!”赵曼雪突然对她噤声,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 付翠莲来不及刹车,结结实实撞在了赵曼雪身上,招来一句嫌弃十足的叱骂: “走路不长眼呐!” 付翠莲慌忙点头哈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她眼角余光似是扫到了谁,扭头一看,林熹微与王妈。 凑巧,林熹微二人一早也瞧见了她们,驻足,一起看过来。 付翠莲那谄媚的笑意也一寸寸冷冻: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林公馆那背着好几条人命的千金大小姐呀!” 现在的付翠莲,别说与林熹微当街撞上,就算看不到人时,她也能在心里将林熹微千刀万剐一百遍一千遍。 “呵!狗屁的千金大小姐!”赵曼雪不仅仇视林熹微,还仇视所有的有钱人: “不过是走资派温室里圈养出来的小洋狗,整天花枝招展除了会勾搭男人,还会什么?绣花枕头,草包一只,呸!” 赵曼雪恨毒了林熹微,更恨整个沪上的资本家! 这些年来,她每天绞尽脑汁带人出去抢劫有钱人的财产,凭什么这些资本家就能坐拥那么多财产,凭什么就不能分给她? 赵曼雪每天带人去搞清缴,东西收割后只上交一部分到公家库房,值钱的实用的好东西她先拿。 这些年来,方圆五十公里的所谓资本家,赵曼雪挨个抢劫一遍。 现在,她已经猖獗到看谁不顺眼就给谁贴标签的地步,然后,带人把人家家里洗劫一遍。 赵曼雪对林熹微的恶意,当然也有付兴瀚的原因。 付兴瀚皮囊清秀,长在了赵曼雪的审美点上,她的确喜欢付兴瀚。 但是! 为了拿下林家海外的基金会,赵曼雪策划了自己忍痛暂时割让付兴瀚的计划。 等以后拿下了林家的海外巨额财富,赵曼雪再跟付兴瀚复合。 可惜呀,付兴瀚死了。 赵曼雪对林熹微的憎恨,那可是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王妈听到她骂林熹微,火气有点大,眼瞅着要冲上去干仗,林熹微一把拦住,低声劝阻: “别去,冲动是魔鬼,只会让我们自己吃大亏。” 王妈默默咽下一口气,悻悻然作罢,嘟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特殊的年代,还没摘帽子的林家,人人都能上来踩一脚,尤其是赵曼雪父女为首的“清缴委员会”。 林熹微低眉顺眼慢慢从赵曼雪跟前走过,看上去依然还是那只温驯懦弱的小绵羊。 赵曼雪得意极了,大白眼翻上天:“哼!” 彼此擦肩而过,林熹微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心想: “明天你俩要来林公馆搞事情,我可是听见了,呵呵,喜闻乐见,还怕你们不来呢!” …… 翌日,九点半。 赵曼雪果真带人来了林公馆,嚣张跋扈吆喝: “林维新,出来!有人向我们检举你们家作风不正,现在带上全家老小,快点给我滚出来接受批评教育!” 林熹微跟王妈正在后园子摆弄菜地,生怕被他们冲进来捉住小辫子。 特殊年代,你就算在家里种点菜,那也是作风不端正。 最近两年,普通人已经能随意耕种自留地,也就种一种应急的蔬菜或粮食。 但是,林家大帽子没摘,自留地小得可怜。 这还是赵曼雪某次大发慈悲,随手一指后园子,允许他们开荒的三分地。 林熹微跟王妈快速跑到前院,就见赵曼雪右手拎着一根棍子,漫不经心敲打左手: “林维新,我们敬你是老人家,好歹你把家教搞一搞嘛。” 老爷子心里对赵曼雪极度厌恶!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赔笑脸: “赵科长此言差矣,我林家的家教历来不差……” “算了吧!”赵曼雪大白眼翻上天,歪嘴嗤笑: “昨天晚上,都十点多了,你家孙女林熹微……” 她伸手晃了晃棍子,嚣张跋扈指向林熹微,仿佛这就是一杆枪,biu一下打死林熹微似的: “呵呵,穿得花枝招展在人民路上晃来晃去,林维新,问问你那乖孙女,又想勾搭谁呢?” 老爷子的无语震耳欲聋,心想: “无耻小人!相较于你爹赵岩森,你赵曼雪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耻至极!” 这三十年来,前面25年赵岩森隔三差五来林家搜刮抢劫,后面5年换赵曼雪上门没事找事。 “赵科长兴许误会了什么,熹微已经跟秦家的小子有了婚约,不日将会举办婚礼,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行为。” 老爷子这话故意提醒赵曼雪,秦南城外公家族清一色从军,家族更是人才辈出,势力很是庞大。 赵曼雪听到这话,无异于林维新在她雷区蹦迪: “呵呵!我平时最恨那些搞裙带关系的所谓人上人,新世界了,阶级,必须被彻底铲除,林维新,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从思想上就不端正,难怪你孙女行为不检点,今天必须给你们好好上上课。” 第29章 林公馆遭遇洗劫 “慢着!”林熹微站了出来,解释: “昨晚,我与王妈一起出现在人民路,本来想去采买布匹,准备结婚的被子,但是,供销社关了门,我们只能回家。” 王妈虽然不清楚林熹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事已至此,必须同仇敌忾: “对!我家姑娘说的没问题,确实这么回事。” 赵曼雪一听她说结婚,更来气了: “跟谁结婚?林熹微,听说你那结婚对象……死了呢!” 提及付兴瀚,赵曼雪心里更恨林熹微了。 林熹微心知肚明她的意思,故意笑吟吟曲解: “赵科长怕是误会了什么,我结婚对象好着呢,前两天还给我摇了电话,说是一两天回来,顺路带我南下随军。” 赵曼雪也心知肚明这是说的秦南城,而非付兴瀚。 人群后面贼眉鼠眼观察许久的付翠莲,突然跳脚: “她扯谎!付兴瀚明明是她对象儿,那些天,她还为了付兴瀚闹绝食来着,我是她后妈,我作证!” 林熹微冷笑,视线越过人群,刺向她: “这位女士,你是我哪门子的后妈?我爸已经入土为安,您的孩子听说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就这种歪瓜裂枣的基因,也配是我们林家的子嗣?!” “你!”付翠莲险些被气吐血! 这次轮到林熹微在她雷区疯狂蹦迪: “再说了,赵科长带队来我们家,这叫有公务,付女士,你来做什么?入职赵科长麾下了?” 付翠莲被怼得张口结舌,活似一节蒸汽火车,七窍生烟。 赵曼雪一步上前,对视上林熹微,用鼻孔看她: “巧舌如簧,付女士来不来与你何干?现在说你作风问题呢,少牵扯其他人。” 赵曼雪今天铁了心要欺辱林熹微,哪怕借口非常蹩脚非常荒唐,她也能下得去手: “既然你对象不在身边,昨晚你穿得花枝招展出现在人民路,是不是想背着他勾搭谁?” 林熹微一整个大无语! 赵曼雪这话不止荒唐,还赤果果羞辱人。 倒也是,能羞辱到林熹微,赵曼雪历来不遗余力。 换言之,方圆五十里的资本家们,家里老老少少谁没被赵曼雪的各种荒唐借口羞辱过。 …… 赵曼雪从兜里掏出一本红皮语录,随意往林熹微身上一甩: “翻开,念!我说停,你才能停,否则,就是大不敬!” 林熹微几乎是下意识接住红皮书,生怕掉地上。 ε=(′ο`*)))唉! 书,肯定是好书,可惜呀,拿着书当令箭的小人们,一个比一个坏得流脓。 赵曼雪又从身后人的手里接过几本红皮书,挨个给老爷子林维新、管家张伯、厨娘王妈、打杂刀疤、花匠阿陌一人发了一本。 她像命令小学生晨读一样,要求他们排排站立,捧着书大声朗读。 刀疤是林公馆的打杂工,张伯当年捡来的弃婴,今年四十出头。 花匠阿陌,当年上过援朝战场,是个炮兵,全班七人牺牲的仅剩他一人,依然能一人独守一处高地,三天三夜打退无数次敌人进攻,给后援部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可惜,阿陌双耳被震聋,完全听不见别人说什么。 这些年来,靠着手语跟人交流。 林熹微叔叔林承佐曾经也上了援朝战场,与阿陌分在一个炮兵班,是填炮弹的小兵。 林承佐阵亡,再也没能回来。 阿陌活着回来后,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就来林家当花匠,替战友孝敬父亲。 说是花匠,这个年代谁允许你种花哦! 这可是小资做派,必须割除! 阿陌在林家其实也是打杂工,默默保护老爷子跟林熹微。 赵曼雪把红皮书甩到阿陌怀里,命令他念,阿陌听不见,无动于衷。 赵曼雪一棍子敲在阿陌身上:“让你念!聋了?” 一瞬间,阿陌眼底闪过嗜血寒光,反手捏住那根棍子,嗓音沙哑: “教员的书,是让你们这么用呢?拿着鸡毛当令箭,无耻小人!” 上过战场舔过血,拿过特等功的阿陌,光是一个眼神就足以威慑到赵曼雪。 有些人,你强,她就弱,你隐忍,她就蹬鼻子上脸。 赵曼雪就是这种货色。 “林熹微,看什么看?快点给我念!” 啃不动骨头啃豆腐,赵曼雪扭头拿林熹微撒气: “听到没?说你呢!” 她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推搡一把林熹微。 王妈上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反手狠狠一推: “阿陌说得对,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牛鬼蛇神!呸!” 赵曼雪身后的爪牙们,叫嚷着冲了上来,围殴王妈。 那又如何? 王妈宝刀未老,一圈一个,一脚踹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消片刻,七八名爪牙全被王妈一人撂倒。 林熹微与老爷子安安稳稳站着,身后还有没出手的刀疤与阿陌。 …… 屋里。 管家张伯摇了个求救电话: “喂,帮我接钱市长,这里是林公馆。” 早年的电话不比后世,不能直接拨打对方号码,需要通过中间寻呼。 张伯捏着听筒焦急张望外面,心里咚咚咚擂鼓。 院子里。 赵曼雪带来的人全被王妈干趴下,付翠莲吓得拔腿就跑。 赵曼雪又气又急,头一次遇到林公馆的人如此动手: “你!你们、你们大胆!反了天了,知不知道我们可是公家的人!” 79年,赵曼雪所在的这个单位,陆续开始取缔。 她此刻还能嚣张,那是因为上面的红头文件还没下发。 老爷子上面有不少老友,自然清楚没几天文件就会下发。 林家这些年来遭遇无数次洗劫,每次都能平安度过可不是靠硬扛,而是摇电话搬救兵。 “赵曼雪呀赵曼雪,时代会变,政策也会变,你就没有想过嘛?万一有一天,你所在的单位被裁撤……” “不可能!”赵曼雪根本不信,也不想听到这种话: “林熹微,少吓唬我,老娘根本就不怕!” 她冲着身后一群人挥挥手,下令: “老规矩,给我们全部冲进去,搬!” 他们每次找茬,都是为了从林公馆搬走一些值钱的东西。 破财免灾,老爷子跟林熹微都习以为常。 一群蝗虫,嗷一声冲了进去,在屋里好一通翻找。 几分钟后。 有人从墙上扣下来一座水晶壁灯,有人从厨房搜刮了一大堆肉菜抱出来,还有人从老爷子的卧室搜刮了几套材质上佳的好衣裳,准备拿回家孝敬自己老爹。 至于赵曼雪,最后才从里面出来,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东西: “呵呵,小熊猫的烟,华子的烟,高档汾酒,高档茅台原浆,还有京都才有的稻香村,还说林家的家教没问题,还说你们不是走资派,够奢侈的呀!” 她将秦南城拎来林家的礼物,全部搜刮了出来。 老爷子急了:“那是秦家小子前些天拎来的礼品,你不能拿走!” 赵曼雪顷刻间炸毛:“少拿秦家来压我,也不知道谁拿着鸡毛当令箭呢,呵呵,呸!” 大家无可奈何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他们又搜刮走了不少东西。 林熹微眯起眼看赵曼雪手里拎着的稻香村盒子,心想: “呵呵,蠢货,就知道你们会蝗虫过境抢劫东西,秦南城这些礼品可是我专门放在显眼位置的呢,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小惊喜,等着吧!” 第30章 小姑娘好软好娇弱哦~ 赵曼雪等人肩扛手提双人抬,从林公馆洗劫了一大批东西,耀武扬威打道回府。 先前怂唧唧跑掉的付翠莲,隐蔽在巨大的银杏树后,狗狗祟祟探头出来。 见到这一幕,她双眼一亮,瑟缩着肩膀喜滋滋跑过来: “赵科长!赵科长哎~” 付翠莲跟只吗喽一般,罗圈腿一跳一跳蹿出来,身上穿着灯笼似的花绿旗袍,动作丝毫称不上优雅。 赵曼雪手里拎着大量的礼盒,闻言,斜眼一瞧:“呵,是你呀,逃兵!” 付翠莲跳了过来,谄媚一笑:“不、不不!我那不是害怕耽误赵科长开展公务嘛,我毕竟不是您手底下的兵,容易落人口实……” “行了行了,德性!”赵曼雪不耐烦皱眉,大白眼狠狠一翻: “搭把手,这些酒水死沉死沉。” “哎、哎哎……”付翠莲狗腿子做派贯彻到底,慌忙从赵曼雪手里接过礼盒,吭哧吭哧拎起: “哦呦,确实有点沉,辛苦赵科长了,呵呵、呵呵呵……” 待她定睛一看,吓够呛: “哎呀!这不是秦南城给老爷子拎来的礼物嘛,这、这……赵科长,其他东西能搬,这些怕是……” “多嘴!”赵曼雪洗劫方圆五十里的资本家许多年了,胆子肥到无法无天: “让你拎,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当骡子,呵!” 骡子。 格外刺耳的形容词。 付翠莲却敢怒不敢言,强颜欢笑道: “我哩赵科长诶,您看您,误会了是不是?我也是为了您好嘛,那秦南城可是秦家后生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年纪轻轻就是团级……” “那又如何?我赵曼雪也不差,我还是科级呢!他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小团长,管得到我?” 赵曼雪眼里根本就没有秦南城,拿着鸡毛当令箭洗劫别人多年,再大的官、再牛批的家族,只要被她戴上颜色帽子,那都得乖乖任她宰割。 赵曼雪阴暗地想,惹急了,她就去秦家搞洗劫,谁怕谁? “不怕、不怕!晓得您不怕他,我意思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秦家势力庞大咱们应该避着点锋芒。” “小鸡胆子,呸!”赵曼雪啐了一口,冷笑,转身,大踏步离开: “少拿秦家吓唬人,我赵曼雪可不是吓大的,平生最恨这些高高在上的所谓家族,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都铲除!” 付翠莲觉得赵曼雪得了失心疯! 像赵曼雪这种行事做派走极端的人,这些年来到处都是,看谁不顺眼逮住就斗,嫉妒谁给谁戴大帽子,欺辱谁给谁先贴标签。 付翠莲见过的“赵曼雪们”,不是被人半夜悄悄摸摸宰了,就是有人平反后找机会把这种人又给搞了。 反正,行事极端不留余地的人,大多没啥好下场。 付翠莲能感觉到赵曼雪的下场是什么,可是,她没有退路了。 除了依附赵曼雪这股势力去搞林熹微,付翠莲再无其他办法。 …… 林公馆。 林熹微搀扶老爷子在沙发坐下,林维新气得吹胡子瞪眼: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些个宵小之辈,狐假虎威,指鹿为马,哼,猖狂日子就快到头了!” 林熹微给爷爷顺气,心里默默大概推测了一下时间,赵曼雪所在的单位,确实很快会被取缔。 上面一纸红头文件,“清缴委员会”这种时代的畸形怪胎,就此取缔。 接下来,全国各地都会轰轰烈烈进行“大平反”“摘帽子”“拨乱反正”。 她们这群人,单位没了,自然树倒猢狲散,回旋镖反扎回来。 上辈子,赵曼雪老爹赵岩森被对手送进了监狱,怎么死的都没搞清楚。 这些年来,他们父女得罪了太多的人! 前世,付兴瀚入赘林家,前期靠着哄骗林熹微拿到各种好处,甚至还通过林家的关系网秘密将赵曼雪送去了港岛。 由于赵曼雪怀孕了,付兴瀚一直秘密给她汇款,养着她与狗崽子。 这辈子,林熹微计划提前动手,将赵曼雪父女俩提前收拾掉! 她将秦南城署名的信封塞入了稻香村糕点盒,赵曼雪猖獗已极,不细看就把礼盒拎走了。 林熹微在心里冷笑:“赵曼雪啊赵曼雪,人狂必有灾,天不收拾你,我林熹微祸水东引找人收拾你!” 叮铃铃~ 电话铃响,张伯就近接起来:“您好,哪位?” 彼端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老张,我,秦秉川。” 电话有点漏音,林熹微听到了—— 秦秉川,秦南城的大舅姥爷,现任本市市长。 林维新挪到沙发边上,接过电话: “喂?秉川呐,哎呀,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是,赵曼雪又带人来找茬了,没事没事,搬了点东西打发走了。” 老爷子说得豁达,其实,心里很窝火,也很屈辱! “小人!一窝都是小人!”彼端,秦秉川气得骂爹: “这父女俩,上梁不正下梁歪,沆瀣一气,这些年坑害了多少忠良之才!” “想当年,您也是为国效力的外交官,自掏腰包四处奔走,呼吁救亡图存。” “列强对我华夏虎视眈眈图谋瓜分时,您与前辈们赴汤蹈火奔走疾呼……” “哎呀,好啦好啦,不提当年勇嘛。”林维新默默咽下苦涩,强颜欢笑: “此一时、彼一时,不说这些了、不说了……没其他的事情,害你虚惊一场,就这吧,电话我撂了。” 说着,老爷子就想挂电话。 “哎,稍等等,南城回来了,想跟熹微聊两句。” …… 林熹微手里的茶杯险些没端稳,惊诧回眸:“啊?” 老爷子笑眯眯抬了抬手里电话,示意孙女过来接。 这一上午他心情都不美丽,直至此刻,秦南城回来的消息让他格外踏实。 老爷子行将就木的人,唯一放心不下就是孙女,只要林熹微能好好地找个托付终身的可靠人,他也就安心了。 钱财被抢就被抢吧,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孙女安好。 林熹微接过青花瓷的复古奢华听筒,担忧看一眼爷爷,心想: “叱咤风云、纵横国际外交大半辈子的爷爷,听到秦市长那番话,心里必定不好受。” 老爷子没看孙女的眼睛,强忍着老泪别开脸,拄着拐杖起身,蹒跚踱步,去往小花园缓一缓情绪。 林维新自认为国为民操劳一辈子,老了老了,遭受此等折辱与煎熬。 若非还有孙女需要保护,以老爷子年轻时的暴脾气,早跟他们正面硬刚了。 即便是撞死在赵曼雪的棍棒下,老爷子也断然不会忍让苟且到如今。 林熹微看着爷爷颓然佝偻的背影,心底针扎一样难受! 电话彼端,秦南城低沉嗓音响起:“熹微,是我,南城。” 林熹微眼底的泪意一寸寸收起,面寒如霜,轻声回应:“嗯,我知道……” 她故意放软了嗓音,娇弱,含泪带泣:“南城哥,她们、她们又上门恐吓我们老弱孤寡了。” 彼端,捏着听筒的秦南城,只觉得心脏被针扎了一下。 林熹微情绪酝酿到位,抽噎道:“你、你上次拎来的礼物,全被她们搜刮走了,那可是你带来的礼物……” 秦南城握着听筒的手背,青筋暴起,语气极其隐忍,尽量装作很温柔:“人没事吧?” 其实,他的语气听起来一点都不温柔,反倒很暴戾。 林熹微轻轻抽噎,告刁状:“她们动手了,也教育了我们,还惩罚来着,最后、最后只能破财免灾,随便她们搬走家里的东西。” 秦南城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熹微还在娇娇弱弱拱火:“没关系的南城哥,我跟爷爷都习惯了,这些年来他们父女经常这样,不开心就来我家找茬,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可不是她说虚话,秦南城但凡从大舅姥爷秦秉川那里打听一下,就知道赵岩森赵曼雪父女究竟多过分。 林熹微长舒一口气,故作坚强,故作阳光开朗小姑娘: “刁难就刁难吧,反正我们习惯了,今天搬走东西多一些,明天说不定就能躲过一劫……” “明天?她明天还敢来!”秦南城不自觉拔高了嗓音,暴怒气息很是吓人。 别人嘶吼,可能那叫无能狂怒。 秦南城这种铁血军人,尤其是这个年代真正上过战场撂过炸弹的杀神,不靠吼,都能字字铿锵如铁。 “不知道,希望不要再来了,家里、家里没啥可搬的了。”林熹微拱火不嫌事儿大。 “呵!让她来一个试试。”秦南城话音刚落,那边有人喊他庆功宴要开始了。 旋即,秦南城刻意放软嗓音,安抚:“你别怕,明天我带人早早过去,我看哪个混账还敢来!” “嗯、嗯嗯!”林熹微乖巧得不像话,温驯如猫咪。 秦南城心底痒痒地厉害,小姑娘好软好娇弱哦~ 他依依不舍等林熹微挂断,自己才放下听筒,疑似那香软气息能顺着听筒钻过来一般。 林熹微挂断电话就变了脸,得意一笑:“呵呵!” 一旁拿着鸡毛掸子扫灰尘的王妈,惊呆了!!!∑(?Д?ノ)ノ 林熹微回头一看,略略有点不好意思,王妈即刻竖起大拇指,一脸的以你为傲。 这才哪到哪儿?林熹微计划好好洗劫一番林公馆,值钱东西全部纳入储物空间,这里搞得越空荡荡越好,越凄惨效果越显著。 第31章 随军前全方位储物进空间 一下午的时间,林熹微都泡在林公馆跟大家打游击—— 王妈去菜园子摘菜,林熹微就去其他房间搬家具。 什么沙发、梳妆台、床头柜、欧式大浴缸、胡桃木复古雕花大床、花梨木衣柜、大理石茶几等等。 每个房间薅羊毛薅走一两件,雨露均沾,搬运痕迹不能太明显。 赵曼雪等人来林公馆洗劫无数遍了,大家早都记不清丢失的物品是什么了。 待到王妈从菜园子回到厨房,准备起晚餐。 林熹微溜溜达达又来到菜园子,看着长势喜人的各种蔬菜,她又一次开启点兵点将模式: 葱姜蒜各自移栽一部分,香菜芹菜油麦菜各自移栽一部分,黄瓜南瓜西红柿也各自移栽一部分。 另外,大白菜小白菜红薯苗也得移栽一些,地瓜西瓜哈密瓜都得搞一些进去。 尤其哈密瓜,可是林熹微爷爷专程托人自西疆搞回来的种子,是这个年代独有的老品种,个头长不大,超级甜,口感比较容易沙化。 空间里的肥沃田野,林熹微【一键开荒】一亩地,先种上再说。 以后等它们有了籽儿,她再二次种植开拓亩数。 这年头的蔬菜跟后世不一样,可以留种。 后世很多种子都得买,全是“阉割”过的种子,只能一次性种植,留种子种出来的结歪瓜裂枣,根本长不好。 特别是黄瓜,就跟变异了一样,奇形怪状! 薅完菜园子里五花八门的菜菜,林熹微溜溜达达来到后园子,这里有秘密散养的土鸡子。 还是那种白毛的土鸡子,都不是后世那种黄毛的肉鸡子。 林熹微用意念,把一只只咕咕嘎的土鸡子纳入储物空间,随时注意情况,生怕被刀疤叔发现。 薅了几只母鸡跟两只公鸡,林熹微这才收手。 母鸡需要下蛋孵小鸡,公鸡自然是种鸡,没它鸡蛋也无法孕育出小鸡子。 林熹微溜溜达达来到猪圈,刚好母猪下了崽,已经50天的猪崽子,可以出栏了。 一共11只猪崽子,林熹微搞了三只去空间,老规矩,两只母猪一只公猪。 刀疤叔发现少了猪崽子那就发现吧,可能会以为附近山里跑来了狼。 接下来的几天,刀疤叔估计要不眠不休守着了,端着猎枪那种。 …… 说到枪,林熹微就想到了阿陌叔。 阿陌除了是牛批的炮兵,还是更为牛皮的狙击手,体感异常灵敏。 援朝战争期间,搞“冷枪冷炮”,阿陌手持一把莫辛纳甘,连狙击镜都没有,凭借天生牛皮的感觉,狙杀了多少敌人指挥官。 别看阿陌耳朵聋了,背后有人他一准儿能感应到。 林熹微曾经问过,他回答:“有人靠近时,有风,有地面震颤,还有不同的体味。” 听到这种回答,那年,小小的林熹微彻底傻眼,太牛了! 林熹微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废物,愣是让王妈与阿陌叔混合双打、不对、混合双人训练,给她磨砺出了异于常人的枪法。 天赋异禀的阿陌,还教会了林熹微如何手搓一把狙击枪。 阿陌对林熹微,就跟金轮法王强行要收徒郭襄一样,压箱底的技艺疯狂传承给徒弟。 早年,我们的军工人即便是在车间,也是一切武器靠手搓,因为我们没有国外那种精密仪器与大型机床,根本无法实现“工业化标准化量产”。 说到枪,林熹微还想去地下室搞一些,防身用。 那里有很多是她自己跟着阿陌叔勤学苦练手搓出来的热武器,各种手枪都是小意思啦,半自动步枪、大威力双管猎枪、改进型冲锋枪有点难度,狙击枪毋庸置疑更有难度。 最难的是火箭炮! 林熹微被阿陌带着手搓火箭炮,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信,娇滴滴的资本家大小姐,居然会手搓单兵肩抗式防空武器火箭炮! 就那种能打坦克、能干掉直升机、能轰掉一栋房子的RPG. 即便是107火箭炮,她也不在话下。 我国的107火箭炮,脱胎于前苏国的喀秋莎火箭炮,堪称战场炮火洗地神器,一轮齐发,对面阵地“天地同寿”“羽化升仙”。 众所周知,107火箭炮不需要发射架也能发射,你往那高处放一枚火箭炮,拿着打火机,点燃它屁股后面那根引线,嗖,它就飞出去了。 如果你懂简易的制导装置,那很好,安装上,指哪儿打哪儿! 上辈子林熹微不懂如何制作简易的制导装置,重生后,经历过新时代的洗礼,她懂了! 遛遛达达来到地下室,凑巧,碰上了阿陌。 林熹微纤纤玉指比划了几下,手语:“阿陌叔,该吃饭了。” “好。”阿陌锁上了地下室的门,跟林熹微一起拾级而上。 绕柱子盘旋而上的铁架子楼梯,林熹微在阿陌前面一步一步往上走。 然而! 她却用意念操控身后门内的热武器,一把一把、一柄一柄、一杆一杆、一枚一枚纳入自己空间。 那种类,应有尽有,武装一个特战小队都绰绰有余。 …… 被林熹微彻底栽赃的赵曼雪,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 林熹微想得很明白,凭什么每次都是她们找茬自己疲于应对,就不能自己主动找茬一次? 栽赃陷害,你们会,本姑娘也会! 再说了,本姑娘也不算完全栽赃你们,林公馆那么多好东西这些年来都被你们搬走了,这次背点黑锅咋了?一点不冤! 赵曼雪一回家,冰锅冷灶:“爸?妈?哥?有人在家没?” 安安静静,老鼠吱一声都没得。 “奇怪了,人都去哪了?” 赵曼雪还在纳闷呢,隔壁邻居老奶奶搭了腔: “小雪下班了?你爸高血压犯了,刚被你哥你妈自行车推去了医院。” “啊?!”赵曼雪慌慌张张放下从林公馆搜刮的各种礼盒,跨上二八大杠就夺门而出。 “清缴委员会”大院里的街坊邻里纷纷探头出来,冲着赵曼雪的背影指指点点,表情一个比一个古怪。 赵曼雪火急火燎跑到附近人民医院,心想: “老爹千万不能有事!时值多事之秋,上面马上要下达红头文件,我们所在的单位生死存亡就在这一次。” 一想到老爹出事后的自己,赵曼雪吓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些年来,他们一家人得罪了多少人,赵曼雪自己都记不清了。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一旦赵岩森出事,赵曼雪怎么死都不清楚! 待到她火急火燎来到医院,找到老爹的病房,就见母亲坐在病床边抹泪,哥哥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焦急徘徊踱步。 “爸!”赵曼雪额头冒汗,是焦急,也是跑太快: “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住院了?” “出去说。”赵天雷给了妹妹一个眼神,大踏步出来。 “哥,咋回事?”赵曼雪急得很,短发粘在脸上一圈。 赵天雷四处张望了一下走廊,这才压低声音简短叙述: “人民路那条商业街,所有的铺子,一夜之间商品消失殆尽,那可都是我们的人开设,突然就没了货品,见鬼了,玛德!” 赵天雷歪着脑袋点烟,也是上好的过滤嘴华子,打火机是进口的老品牌S.T.Dupont-都彭,法兰克一个奢侈品牌子。 在这个年代,能用得起这种打火机的人,非富即贵。 赵天雷这个打火机,也不是自己买的,早年从林公馆洗劫来的洋玩意儿,初始主人是林熹微那个花花公子的爹林承佑。 现在归了赵天雷,走哪里都特地亮出来装A. 赵曼雪一听大哥这么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顷刻间淬了毒: “我知道是谁,呵呵,该死的林熹微,给我等着!” …… 翌日。 林熹微一家人正在吃早餐。 外面呼啦啦闯进来一批人,赵曼雪带队,付翠莲耀武扬威跟在后面,还有一群抡着铁棍的爪牙,嘴里不干不净骂着人进来了。 赵曼雪声音最大,骂得最难听: “林熹微,你个臭表子,还不给我滚出来受死!” 给爷爷剥鸡蛋的林熹微,纤纤玉指一顿,心想:“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听她这怒气冲天的样子,林熹微料定是发现了商业街整条街的商铺都出了问题,商品全部不见了呢~o(* ̄︶ ̄*)o~ 老爷子回头一看,对方来势汹汹二十几号人,一副砸烂林公馆的架势。 “做什么?你们又要做什么!”老爷子也是忍得够够的了,拄着拐杖站起身: “有话好好说,你一进来就辱骂我孙女,这就是赵岩森给你的家教?” “家教?你们也配!”赵曼雪冲上来一棍子砸在餐桌上,骨瓷碟子饭碗汤碗等等,瞬间碎裂一大片。 林熹微心知肚明秦南城要来,为了拉仇恨,她故意拽着爷爷离餐桌远一点: “爷爷,我怕,咱们离远点,那碎瓷片到处飞溅,我怕伤到脸。” 老爷子还得保护唯一的软肋,只能再次忍气吞声,保护孙女后退。 “来呀,给我砸!”赵曼雪一声令下,带头边砸边咒骂: “吃!我让你们吃!走资派的老狗带着小洋狗,每天吸食民脂民膏,吃死你们、吃死你们拉倒!” 好好的一顿早餐,被赵曼雪带人砸了个稀巴烂。 林家仅剩的六口人,隐忍着悲愤,只能假装瑟缩在角落里认打认罚。 “做什么?!”一声隐含滔天怒气的男人质问,自门口杀过来: “哪里来的一群疯狗,大清早跑来别人家发瘟!” 众人突然被吓得瑟缩发抖,齐刷刷回头看去—— 杀神秦南城带着兄弟们大踏步走来,人人荷枪实弹,举着一杆威慑力十足的飞行员标配冲锋枪! 第32章 赵曼雪打砸抢,秦南城出现撑腰 “我看谁敢造次!”秦南城的怒斥威慑力十足,吼得赵曼雪一众杂碎抑制不住瑟缩肩膀。 林熹微打眼看去,一身海航军官白色军礼服的秦南城,眼神凛冽,表情冷酷,配上那左胸口挂满的各种勋章,愈发显得他杀气腾腾。 一般情况下,像是秦南城这个年纪,军礼服能挂两个或三个勋章,那就已经是了不起了。 反观秦南城,一眼数不清多少枚勋章! 这代表着,他无数次出生入死,为国效力,功勋累累。 赵曼雪以及身后的一帮人,看到秦南城如此战功显赫,深知这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人,下意识就往后退去,眼神更是充斥着无法遮掩的畏惧。 在这个拥军爱军的特殊年代,人人推崇军人,尤其是飞行员。 秦南城还是功勋卓著的飞行员,那更是国宝级的备受推崇。 老爷子尴尬一笑:“南城,你们过来了,不好意思,家里又在闹腾,呵、呵呵,让你们又见笑了。” 上次秦南城来林公馆,他们上演了一出家宅不宁,老爷子心里尴尬了许久。 这一次,赵曼雪又带人上门打砸抢,又凑巧碰上秦南城登门。 老爷子的老脸啊,顿觉被人摔在地上狠狠践踏。 秦南城还没说啥。 就听赵曼雪冷蔑一笑:“呵呵,你们家闹笑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今天这一次不多,少今天这一次也不少。” 见到秦南城本尊的一瞬间,赵曼雪突然萌生了抢夺林熹微未婚夫的想法。 付兴瀚因为林熹微死了,那么,你林熹微的未婚夫赔偿给我……有何不可? 赵曼雪竟是放软了态度,居然还冲着秦南城微微一笑,言辞贬低林熹微: “秦团长怕是还不清楚,你没在身边,林熹微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两天穿的花枝招展出去勾搭男人,呵呵,有些人呐骨头就是贱!” “你胡扯!”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坚决维护孙女的名誉: “我家熹微清清白白、大家闺秀,岂容你信口雌黄污蔑她?” 王妈也坚决站出来维护林熹微,解释道:“那天我家姑娘去人民路的供销社,本来是准备买布匹来着,她要跟秦团长结婚,不得准备龙凤被?去的时间有点晚了,供销社打烊了而已,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如此污秽不堪!” 林熹微狠狠补刀:“佛的眼里,世人皆能成佛;狗的眼里……” “你敢骂我是狗?!”赵曼雪突然暴怒,抡起棍子就想抽打林熹微。 …… 说时迟,那时快! 秦南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棍子,狠狠一抽: “还敢造次!你这女人,带人公然私闯民宅,又抡着棍子随意打人,怎么,想蹲大牢了?!” 赵曼雪本来要向前猛冲,被秦南城大力一抽棍子导致她重心不稳,狠狠爬在了餐桌上: “啊!——” 咦~ 那个惨烈哦! 林熹微等人早餐吃到一半,赵曼雪就带人进来打砸餐桌,碟子、粥碗、粥盆、瓷勺、筷子等等,全被她们打碎了。 汤汤水水洒了一桌子一地,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粥,推着早餐的酱菜肆意横流。 此时此刻,赵曼雪趴在了桌子上! 哦豁! 汤汤水水沾了她一身! 碎裂的瓷器,不仅割伤了她的胳膊,就连一侧的脸……都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林熹微看着她鲜血四溢的侧脸,禁不住:“嘶~” 她嘶得有点大声,竟是清晰回荡在偌大的别墅里。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部汇聚到林熹微身上: “咳!那啥,我看她有点惨,呵呵、呵呵呵!” 林熹微眼神微妙斜睨一眼赵曼雪,看戏ing~ 赵曼雪要气炸了啊! 她不敢对秦南城怎么样,只能把怒气发泄到林熹微身上: “你个臭表子!你敢嘲笑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 赵曼雪爬起来又冲着林熹微去了,一副撕烂林熹微笑脸的模样。 秦南城三两步上前,拦在林熹微前面,反手拉来实木餐椅,往赵曼雪跟前一挡。 “啊!——” 赵曼雪跌坐餐椅上,结结实实一下,对她浑身上下多处骨头造成了严重伤害。 “哈、哈哈!”林熹微被逗乐了,真的,忍不住哇!~(*^▽^*)~ “抱歉,我也不想笑,就是、就是你吧,实在是太搞笑了。” 林熹微轻盈从秦南城背后探头出来,俏皮挑眉,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 猝不及防下,秦南城回了头,垂眸看她。 林熹微似有觉察,掀开眼帘上看,嘶,坏了,被人家看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我是有意的呀! 秦南城垂眸看她,小姑娘跟那暗戳戳恶作剧的猫咪一般,淘气,可爱,狡黠。 秦南城居然认真点点头,配合道:“我知道,你没错。” 林熹微差点笑出声! 好嘛,好嘛,秦南城这人……闷骚! 他俩的互动,看在支持者的眼里,收获一大片姨母笑。 看在不支持眼里,收获一大片鄙夷、嘲笑、不屑一顾。 尤其是赵曼雪,吃了瘪,更加想要找补回来: “秦团长,林熹微这种走资派娇生惯养的小洋狗,也就看起来皮囊漂亮,那内心,肮脏得很!” 秦南城闻言,对着林熹微露出的疑似宠溺笑意,不由得一寸寸收敛,回头,怒怼: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林熹微是我未婚妻,你这样公然污蔑她,当我不存在,是吗?” 赵曼雪吓得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连连否认: “不!不不……我没有对您不敬,只是,林熹微这种成分不好的女人,您可千万不能娶,会连累您的仕途。” “哦?”秦南城微微歪头看她,一双瑞凤眼不自禁眯了眯。 “我说真的呢!”赵曼雪迷之自信,快速整了整衣服,试图挽回自己糟糕黏糊的形象: “要娶也得娶一位成分好的女孩子,职级也不低的那种,您现在是团长,相当于地方上的处级干部,我、我现在是科级干部,相较于您,低了一点点。” 言外之意,她比秦南城职级低一点,刚好符合体制内婚配标准。 “哈、哈哈!”林熹微再次没忍住笑了。 “你又笑什么?林熹微,你个死贱人!”赵曼雪有点应激,林熹微一笑准没好事。 林熹微从秦南城身后探头出来,眼神依然很微妙: “我说赵曼雪,你够癫的呀!这么着急把自己嫁给秦南城,莫非,你怀孕了?是想找人接盘喜当爹吗?” 第33章 林熹微,你就是个贼! 如果林熹微没记错,这个时间的赵曼雪应该是怀孕了。 上辈子,赵曼雪跟付兴瀚厮混过,怀孕了都不晓得,直至四个多月她才后知后觉。 付兴瀚秘密把她送去了港岛,然后,从林熹微这里骗金条骗文物,在去地下黑市换成钱,给身处港岛的赵曼雪母子汇款。 林熹微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赵曼雪此时应该怀孕三个月了。 秦南城听到林熹微这么说,就仿佛看什么脏东西一般,嫌恶瞥一眼赵曼雪,而后,迅速后退两步。 仅仅一个动作,赵曼雪瞬间应激: “你胡扯!!!” 她声嘶力竭否认,恨不能再次冲上去殴打林熹微。 怀孕与否,赵曼雪也不清楚。 林熹微当然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故意刺激: “呦呦呦,情绪这么激动,我一说,你就应激,不是孕激素过高是什么?哪个正常人像你这样,还没说话先炸了。” 林熹微这么一嘲弄,赵曼雪意外冷静了下来,自己近段时间确实不太正常,情绪愈发极端,焦躁骂人更是常态,莫非…… “不可能!你胡扯!”赵曼雪下意识否决,眼神恶毒扎过来: “我一个单身女性,哪来的怀孕?少TMD败坏我的名声!” 嘴上歇斯底里否定,赵曼雪其实格外心虚。 她跟付兴瀚厮混过,她心里当然清楚。 不止付兴瀚,赵曼雪带领的一群人里,长相稍微过得去,她都品尝过。 如果真的怀孕了,那么,赵曼雪也不清楚孩子是谁的。 权力,使人膨胀。 近些年来,赵曼雪带人四处搞洗劫,品尝到肆无忌惮洗劫别人财产的权力威力后,她飘得很! 她认为自己就是女皇,可以拥有很多秘密男宠。 赵曼雪的权力意识肆意横流,跟那阿Q闹独立一般“欢喜谁、就是谁”。 当然了,她不敢堂而皇之搞那一套,都是私底下秘密进行。 赵曼雪下意识回头看去,一群手下人眼神皆是躲躲闪闪,谁也不敢当接盘侠。 这是个变革的年代,整个社会禁欲30年,刚刚开放,大量青年男女“雏鹰叛逆”“洪水开闸”“如狼似虎”…… 不然,不会有独属于这个年代的各种口袋罪,正是因为恶性事件频发,整个社会浮躁动荡,才会出台那么严苛的律法。 否则,何必用重典? 后世的人回看当年,总觉得当时严苛的律法震慑所有的犯罪,让大家都不敢乱来。 不! 恰恰相反! 那个年代异常狂野……所以,才有严苛的律法出台。 …… 赵曼雪一看没人相信自己,扭头冲着林熹微怒骂: “你个臭表子!你、你敢造谣诽谤我!” 林熹微反唇相讥:“跟你学的呀,你能造我黄谣,怎么,回旋镖扎你身上,知道疼了?” 更何况,林熹微没有造她的谣,本来就是事实。 “你!你你……”赵曼雪气得啊七窍生烟,张口结舌半天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众所周知,怀孕容易高血压,生气飙升起来那叫一个快,嗖一声高血压一百八。 林熹微看着她吃瘪气炸却无力反抗的丑陋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付翠莲眼瞅着情况不利于己方,赶紧跳出来提醒: “赵科长、赵科长,咱们是来捉拿偷盗者林熹微呢,您可不能把这茬忘了。” 赵曼雪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捉住了救命稻草,牛眼一瞪: “对!林熹微,你就是个贼!” 她恶狠狠朝着林熹微啐了一口,得意洋洋显摆聪明: “秦团长,您怕是还不清楚,林熹微带人搬空了人民路的商铺,呵呵,这林公馆呐根本就是个贼窝!” 她要将林熹微的形象搞坍塌,让秦南城对这个所谓的未婚妻避之不及。 这可是军婚! 一旦林熹微犯罪,那么,秦南城铁定不会娶她。 秦南城禁不住蹙眉,心里对赵曼雪的嫌恶愈发飙升。 他暗中给手下人递了个眼神,对面默默点点头,悄悄转身出去了。 林熹微心里的小人儿叉腰狂笑,该来的总算是等来了,赵曼雪,真以为你能成功?呵呵! 林熹微脸上却是一副娇弱受伤的小表情:“南城哥,她、她污蔑人家。” 秦南城还没开口呢。 赵曼雪怪叫起来:“我没污蔑你!” 付翠莲生怕她一激动再搞砸,赶紧接话: “上次,我家豪杰就说过,画廊地下室的宝物,都是被林熹微带人搬空的呢!” 王妈坚决维护自家姑娘:“你胡扯!那个案件公安都已经结案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污蔑!你少在这里红口白牙污我家姑娘的好名声!” 秦南城等人在这里,王妈必须维护林熹微的名声。 付翠莲嘴巴涂抹得一如既往猩红,张了张嘴,话锋一拐: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你们去了一趟画廊,地下室宝物就不见了,你们前两天又去了一趟人民路的商业街,东西又不见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一瞬间,空气格外安静,按照逻辑来推,一般人都会这么想。 …… 林熹微不卑不亢站出来,釜底抽薪,反问: “按照付女士这么说,你有证据,对吧?” 付翠莲又一次张口结舌,瞪眼看了看周围,嗓音被迫拔高: “那啥,我说的就是证据,谁去过现场,东西丢了肯定就是谁嘛。” 林熹微捉住话头,反问:“当晚,你跟赵曼雪也去了人民路,按照你这种定义证据的逻辑,那你俩也是嫌疑人喽!” 一同绕,别说付翠莲了,赵曼雪都懵逼了! 林熹微怎么把她们绕进去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秦南城算是看明白了,这群人就是故意来找茬呢! 门外。 秦南城的手下取出一部军用卫星电话,拨号:“您好,请给我接通市正府……” 屋内。 赵曼雪带来的人一看情况不对劲,偷偷摸摸就想溜走。 秦南城一声呵斥:“哪里跑?” 唰!唰!唰! 他带来的其他人迅速围拢上来,黑洞洞枪口拦住所有人的去路。 巴图鲁雷公嗓一声吼:“退回去!” 空荡荡的别墅震三震,回音彻彻底底散开,嗡嗡嗡。 赵曼雪带来的一群人别看手里都有棍子,却轻易不敢跟手持钢枪的人正面起冲突,他们畏畏缩缩后退到别墅内。 秦南城冷飕飕的声音传来:“公安没来之前,谁都不许离开这里,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匪徒,休想私闯民宅打砸抢以后,还能大摇大摆离开!” 赵曼雪冷笑:“呵呵,这里的公安可管不着我们。” 秦南城把林熹微爷孙俩护在身后,眼刀子扎过去: “哦?是吗?我说能管,就一定能管。” 第34章 赵曼雪被抓,呵呵,你也有今天? 赵曼雪现在是自保为上,也不心猿意马追求什么秦南城了。 “呵呵,秦南城,你以为自己算老几?”她支棱起来,抖一抖身上半干的饭粒,习惯性翻白眼: “知道我们‘清缴委员会’是干什么的吗?抄家!抄的就是你们这些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大家族!” 秦南城嘴角掀了掀,眼神如刀:“你是不是曲解了抄家的含义?你管搜刮民脂民膏叫抄家?” 他回看一眼林熹微,不自觉放软语气,问:“熹微,这些年她从林公馆搜刮走多少东西?” 要说告状,林熹微自认很专业: “哦,很多,超级多!” “林公馆房间比较多嘛,楼上楼下一共24间,里面各种家具从前朝开始就在不断买入。” “我算算啊,迄今为止170年了。” “自从赵曼雪父女开始光顾我们家,房间里的各种家具陆陆续续被搬走,没有一千件也有八百件。” “你放屁!!!”赵曼雪双眼都要瞪出血了。 林熹微微妙瞟一眼她,漫不经心扳着手指头算: “三人沙发、单人沙发、进口大床、祖传雕花金丝楠木的床、桌子、椅子、凳子、柜子、梳妆台、首饰盒、台灯、壁灯、吊灯、床头灯、床头柜……哎呀,太多了,一下子说不清楚,反正屋里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赵曼雪越听越心慌,身后一群人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因为,秦南城的眼神要吃人! 但听,林熹微又补刀一句:“24间房,每个里面都遭遇一遍洗劫,这还不算客厅、会客厅、花厅、琴房、书房、凉亭、后花园等等地方,被洗劫走的家具。” 别说秦南城,巴图鲁都听不下去了,雷公嗓粗声粗气怒骂: “一群土匪!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公家赋予你们权力,是让你们拿权力欺压人民呢?” 这话,正是秦南城要说的。 他更关心林熹微,不自觉双手按在小姑娘肩膀,压抑着怒气,刻意放软嗓音,问: “他们以前有没有伤人?” 秦南城心态要炸! 林熹微无论怎么说都是他未婚妻,目前且不论爱不爱,名义上不能动他的人吧! 秦南城的占有欲其实挺吓人,骨子里好强好面子,即便林熹微是他口头上的娃娃亲小姑娘,那也不允许阿猫阿狗随意欺凌。 多年来秦南城不在沪上,但是,有委托娘舅家的舅舅们照顾林家,还会与老爷子书信来往时问安。 林维新要面子,觉得不该给孙辈的秦南城说家丑,因此,信里电话里总是报喜不报忧。 这就导致秦南城一直以为林熹微被照顾得很好,像个生活在童话古堡里的小公举。 结果,就这? …… 林熹微摇摇头,可怜兮兮继续告状: “他们伤人倒是没有,羞辱人经常的事,每次来,都要辱骂我们,什么难听骂什么,洗劫东西是常态,我们只能忍气吞声,破财免灾。” 秦南城胸腔里有一团火,要爆裂! 他强忍着怒意,闭了闭眼,扭头看向赵曼雪,话却是问林熹微: “她以前怎么羞辱你,现在,你对着她重复一遍,我来听听看。” 林熹微大喜过望,哎嘿,光明正大骂人呀! “咳!咳咳!”林熹微战术性咳嗽两声,双手往背后一背,粗声粗气,模仿赵曼雪发癫: “呵呵,像你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哪天横死街头都不晓得刀是哪个情夫扎的咧!” “你家的家教可真是潦草,怎么会教育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破鞋!” “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搭男人,穿那么花枝招展做什么?跟个站街女一样,一天没有男人你就B痒是不是?” 秦南城一把捂住林熹微嘚吧嘚的小嘴,眼神都变了:“够了、够了……”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该死的赵曼雪,这些年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小姑娘呢! 秦南城气的胸腔不断起伏,林熹微还没骂够,拉下他略带薄茧的大掌,小喇叭,叭叭叭: “还有、还有哩,不要脸的小荡……呜、呜呜。” 幸亏秦南城捂得快,大掌上沿,林熹微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眨巴眨巴,一副意犹未尽的遗憾。 整个大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些话,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的身上,那都是扎刀的程度。 秦南城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眼神却幽深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众人侧头看过去。 没两分钟,片区分局的局长,带着一大帮公安风风火火赶来: “接军方专线,说这里有地痞流氓瓦渣渣,团伙作案,私闯民宅,斗殴伤人,恶意打砸,入室抢劫,不许动,都不许动啊!” …… 秦南城一马当先站出来,冲对方打招呼: “刘局长,好久不见。” 分局的刘局长定睛一看,连忙快步迎上来,双手握住秦南城的手,用力上下摇了摇: “秦团长,哎呀,确实好久不见!” 按照职级划分,秦南城是团级干部,要比分区的局长高出一个职级。 换言之,秦南城算刘局长的上级。 当然了,军地双方的领导,一般不混为一谈。 可是,身处体制内,大家都非常客气。 秦南城也给了对方面子,客气表述: “是我报的案,呐,我未婚妻的家,遭遇这帮匪徒祸害,还希望刘局长将破坏分子绳之以法,尽早移交检方。” 刘局长定睛一看——赵曼雪。 他不由得脸上笑意不自禁淡了几分。 “那什么,秦团长借一步说话。” 赵曼雪得意洋洋双手抱胸,拉来椅子坐下,抖腿: “呵呵,有什么好借一步说话的呀,秦南城,不妨告诉你,我们清缴委员会,与他们算是平行部门,你搬来这救兵呀根本管不着我们。” 赵曼雪父女俩猖獗这么多年,自然有猖獗的理由,因为,谁也不敢管。 林熹微轻轻抿唇,心想,秦南城这种人,历来不打无把握的仗,既然敢大张旗鼓摇人,那就肯定不止刘局长这些人。 果真,下一秒,门外再次进来一拨人。 他们清一色白衬衫扎到西裤里,发型中规中矩,不少人戴着玻璃银丝边框眼镜。 为首一人从公文包里取出红头文件,亮出来给大家看: “即日起,本市‘清缴委员会’并入公安系统,由公安领导统一调度任命,要求,彻查‘清缴委员会’往昔所作所为’,有过改过,有错纠错,有罪量刑,无则加勉!” 哦豁! 赵曼雪刚说完刘局长管不着自己,市政那边就来人了,一纸红头文件,直接定了她的生死! 赵曼雪彻底不淡定了,噌一下站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刘局长一马当先,接过红头文件亮出来,就差怼到赵曼雪的脸上: “呐,看清楚啊,你们并入我们部门,呵呵,我可得仔细清查清查,看看你过往都犯过哪些案子。” 林熹微心里的小人儿在放烟花,大肆搞庆祝,哈哈,就知道秦南城这把刀……无比锋利! 第35章 林熹微!你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 赵曼雪又惊又恐,更多是难以置信: “假的!这一定都是假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林熹微终于从秦南城身后站出来,微微一笑: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赵曼雪啊赵曼雪,劝你别再自欺欺人,捂住耳朵就能把别人大门口的铃铛顺利盗走吗?你猜,会不会被人发现呢!” 赵曼雪被怼得哑口无言,因为害怕到不知所措,两颗鳄鱼的眼泪控制不住自她眼角惊落。 她的脑中呜呜作响,仿佛西北风呼号叫嚣,又仿佛惊涛拍岸致命激荡。 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可是,赵曼雪脑子里太乱一下子捉不住重点。 直至她看向眼神隐含胜利者姿态的林熹微,某些不可能的猜测,逐渐浮出水面—— 难道,这是林熹微设的局?她算准了我会带人来闹事,就故意引秦南城上门撑腰,打我一个人证物证具在的措手不及。 赵曼雪的脑子一寸寸清明起来,从林熹微出现在人民路商业街开始,好像就有些不对劲。 在这个买什么都需要票的年代,林家在票上面,穷得叮当响。 这些年来,林家吃穿用度都在啃老本,蔬菜肉蛋大多靠偷偷摸摸种植或饲养,才能勉强填饱肚子。 即便如此,赵曼雪父女还经常上门突击检查,发现种菜,还会毁掉他们菜园子;发现养鸡养鸭养猪,就给连窝端了。 林家一群老幼妇孺,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反复踩红线,偷偷摸摸种菜养殖,跟他们打了多少年的游击战。 没票的林熹微,突然出现在商业街,还要去买布?奇了怪了! 赵曼雪后知后觉品出了味道,抑制不住暴躁怒吼: “林熹微!你个死贱人!!胆敢做局耍我!!!” 秦南城暴戾低斥:“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了!” 刘局长面色一肃,下令:“带走!把这些犯罪分子统统带走!” 赵曼雪拼死反抗,两只胳膊抡成风扇,阻挠执法同志靠近: “我不走!你们凭啥抓我?走开!你们都走开……” 历来作威作福的赵曼雪,只有她欺凌别人抓捕别人的时候,这次轮到别人抓捕她,心理落差那叫一个跌入悬崖。 林熹微蔷薇色的嘴唇弧度弯起,似笑非笑看着她,又是那副: “你看不惯姑奶奶,又干不掉姑奶奶!” …… 赵曼雪等人被连拖带拽弄出林公馆,叫嚷声比那杀猪还要惨烈。 林熹微蝴蝶翅膀一般的眼睫毛,一垂,一掀,计上心头: “南城哥,他们这些年陆续从我们家搜刮走很多东西,既然‘清缴委员会’都裁撤了,那些东西……” “嗯,好!”秦南城想也不想直接答应,转过头,看向刘局长。 刘局长是老姜,自然心领神会:“哦!对、对对,林姑娘说得对,是该奉还林公馆的那些东西了。” 林熹微心里乐呵呵,脸上绷住不敢笑,太幸灾乐祸似乎不可以哦~ 她瞥一眼远处被押走的赵曼雪,对方咬牙切齿的表情,恨不能冲过来对林熹微饮其血、啖其肉。 林熹微回敬一个眼神:呵呵,我赢了! 赵曼雪气炸了! “林熹微,你就是个狐狸精、天生的狐狸精,我就知道,你惯会勾搭男人、利用男人,你那张脸,比祸国殃民的褒姒妲己杨玉环还罪孽深重!” 赵曼雪的骂声逐渐远离,消弭于秋风之中。 林熹微压根儿不生气,心里还挺高兴的呢! 秦南城很生气,低沉斥责:“这人品行低劣,出口成脏,动不动就给良家妇女泼脏水,下作!” 林熹微笑眯眯安慰他:“别生气啦,我当她夸我喽,褒姒妲己杨玉环,那可都是鼎鼎大名的美人儿耶(^-^)V~” 空气格外安静! 静得落针可闻…… 老爷子战术性咳嗽一声,不怪孙女,反倒从根源上用文化人的角度开脱: “所谓‘烽火戏诸侯’,那是周幽王个人行为,不能怪褒姒,对吧?” 秦南城居然带头嗯了一声,其他兄弟纷纷点头,能不能听懂都得赞同。 但听,老爷子挺直腰板继续吊书袋: “妲己,啊,这个、这个……原本是有苏部落的掌上明珠,那不是帝辛要求人家进宫嘛,根据封神故事的演绎,后面被狐狸夺舍,人家妲己本人肯定是不愿意的呀,一只妖的行为,一个帝王的行为,不要都落在苏妲己名声上面嘛。” 这个故事其实超出了秦南城几人的知识范围,这个年代很多书很多人根本接触不到,他们平时不是刻苦训练就是空中巡逻,哪有时间看这些。 老爷子说什么,大家就默默点头赞同什么。 “至于杨玉环,那更可怜,本来是寿王妃,公公不要脸,抢了儿子的老婆,自己治理不好国家,还让人家女的背锅,呸!” 老爷子话音落下,秦南城居然还给总结发言: “我们身为人民子弟兵,一定要履行好肩上责任,脚下的土地,怀里的媳妇,身后的老娘跟孩子,都必须保护好!” “好!!!”兄弟们相当捧场,呱唧呱唧,热烈鼓掌。 林熹微一脸惊呆了!!!∑(?Д?ノ)ノ 钢铁直男就连找个借口,都能如此抽象且蹩脚,不过,莫名有点可爱。 …… 秦南城带着兄弟们,林熹微带着家人们,浩浩荡荡来到“清缴委员会”家属大院。 这里的所有家具,无论大小,全部来自林公馆。 林熹微带人粗略看了一圈,很多家具早已旧得不成样子,不仅吊漆皮,就连原本样子都看不清楚了。 说实话,林熹微不想再搬回去了,很臭,很脏,很恶心! 王妈都嫌弃捂着鼻子,低声道:“姑娘,咱家不缺这些东西,搞回去也是累赘。” 林熹微淡淡嗯了一声,心想:我来这里,可不是奔着这些东西来的…… 她如果没记错,赵曼雪家有一堵墙,里面被掏空了,放着大量的金条银元宝以及各种票! 上辈子,赵岩森被抓进去,检方从他家墙壁搜出这些东西。 不必说,金条大部分来自林家! 林熹微缓慢踱步,来到赵岩森卧室那面墙跟前,糊满泛黄报纸的墙壁,看上去平平无奇。 谁也料不到,里面全是黄金白银各种票! 林熹微默默开启空间,将墙壁里面的金条、元宝、粮票、肉票、布票、煤票、烟票、油票、汽油票、柴油票、工业票、副食票、理发票、火柴票、日化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等等! 她全部纳入随身储物空间! 你赵曼雪跟赵岩森,这30年来在我家搜刮走多少好东西,而我,林熹微,今天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一小部分! 至于,我跟我的家人这些年承受的苦难磋磨,你们父女拿命偿! 第36章 别怕,以后我会亲自保护你 林熹微是不是祸国妖妃暂且无定论,但她祸祸了赵岩森一整面墙的金条银元票子,毫无疑问。 转身,她从赵岩森卧室出来,就见秦南城站在客厅茶几边上,双臂环胸,拧眉,一脸不悦。 哦豁! 那大理石的茶几上面,菱形铺着洗到发白的镂空桌布,一堆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礼盒,排排列、等检阅。 不是秦南城拎去林家的礼物,还能是什么? 林熹微美眸轻轻流转,发现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咬肌明显紧绷着,薄唇也紧紧抿着。 生气了! 这家伙铁定又生气了! 闷骚好面子的秦团长,看到这些东西心里估计在枪毙赵曼雪,还是半小时起步那种酷刑。 林熹微勾了勾嘴角,款步走过来:“我没能拦住她,东西就被抢走了。” 秦南城强行舒缓情绪,转过身,双手按在林熹微肩头,耐着性子放软语气,哄小姑娘: “别怕,以后我会亲自保护你。” 林熹微一脑袋的问号,咋,以前你保护过我? 秦南城眼底的愧疚汩汩翻涌,刻意解释: “我专程把你们爷孙俩托付给舅舅们,希望他们好好照顾你们,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潜台词是,林家成分不好,肯定要遭罪。 “我是万万想不到,你还是在这种糟糕境遇里成长,熹微,对不住。” 林熹微心底一暖,没想过这家伙一直都在牵挂自己。 她还没说什么,秦南城又多解释几句: “我早年在京都成长学习,16岁就通过体能筛选,顺利进入空军,大西北磨砺七年,我又被海军航空师抽走,给海航训练那些新兵蛋子,我说自己身不由己无暇顾及到你,并不是想开脱什么,只是……唉,这么多年来,是我不好,忽略了你。” 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每一个字,似是都在自责。 开军机的人,分为空军、海军航空兵、陆军航空兵。 空军航空兵好理解,就是大众刻板印象里的战斗机、轰炸机、直升机、运输机等等的飞行员。 海军航空兵,除了有以上种类的飞行员,等我国有了攻击舰、航母等海上移动作战平台后,就需要配备舰载机飞行员、反潜直升机以及货运直升机飞行员。 也就是在航母上起飞降落的战机,比如,歼-15“飞鲨”,脱胎于前苏国的舰载机“苏-33战斗机原型机T-10K-3”. 因此,飞行员并不是只有空军才有。 但是! 海军航空兵(简称海航兵),大量从空军抽调飞行员。 秦南城就是非常典型的案例,海军从空军“掐尖”! …… “你们当兵的人有自己的责任,亲人都照顾不到,何况是我。” 林熹微反倒体贴一笑,仰头甜甜安慰: “再说了,你不是不管我,你有嘱托舅舅们照顾我跟爷爷,这么多年来,家里发生意外的确是爷爷摇电话给你娘舅家,一直都处理得很妥帖啦。” 林熹微没那么矫情,本来就不该对秦南城生出什么怨怼情绪,人家当年也是小孩子一枚。 大家只是口头娃娃亲,又不是领了证的夫妻。 这人责任心比较强,换成别的男人,根本不会自责。 再说了,秦南城也不是扯谎,一旦进了部队,那就跟这个人丢了一样。 这个年代讯通不发达,秦南城所在的飞行大队又必须严苛保密,联络不上太正常了。 秦南城勉强扯了扯嘴角,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 手感居然意外的顺滑,嘶,女人头发这么柔软呀! 长年累月与钢铁为伍,秦南城头一次触摸女孩子的发丝,这就是传说中的绕指柔? 竟是还有丝丝缕缕的香气,淡淡钻入他鼻腔,莫名撩人心弦。 林熹微不着痕迹转身,拎起桌上稻香村礼盒,漫不经心说着: “本该前天就吃完的糕点,被赵曼雪就这么拎走了,天气还有点热,不晓得剩下的坏了没。” 林熹微打开盒子,一枚信封倏然飘落地上:“咦?怎么有这个……” 秦南城垂眸,定睛一看,大惊失色:“这东西怎么在这里!” 凑巧,巴图鲁搀扶林维新进来了,地上那枚“碧海蓝天飘白云,战机翱翔海天间”的海航师标志信封,格外扎眼。 雷公嗓的巴图鲁还是直肠子一枚:“坏了!泄密了!” 老爷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急切辩解:“一定是赵曼雪去了我书房,对,一定是这样,天杀的啊!” 林维新急得直跺脚,拐杖跺在地上的声音更是大得惊人。 林熹微蹙眉思索,分析道:“这信封里面的东西好像没了,是空的……” 秦南城脸色更加凝重,说是乌云密布都不过分,信封里面的材料没了,这不是泄密是什么?! “巴图鲁,给她全家都带去海军办事处,安排一套间谍专享‘大记忆恢复术’!” 所谓“大记忆恢复术”,是他们审讯时的黑话,简言之,老子有的是力气与手段,让你招供。 林熹微垂下眸子,纤长浓密的眼睫毛遮掩住眼底情绪,心想: “呵呵,赵曼雪呀赵曼雪,本姑娘一套组合拳下来,你们全家都死定了!” …… 林熹微大获全胜,准备打道回府。 看了看地上摆满的各种脏兮兮家具,她灵机一动: “南城哥,这些东西我家都不缺,带回去也是放在家里招灰,林公馆那么大,我们仅有六口人……” 说着,林熹微漂亮的小脸蛋儿难为起来。 秦南城顺着她的话,问:“你计划怎么处理?” 林熹微看向一旁的刘局长,清浅一笑:“刘局长,不晓得贵单位缺不缺这些家具?” “啊?”刘局长一愣,一双大而明亮的双眼皮眼睛,不自觉瞟向秦南城。 “刘局长,你们不是吸纳了一大批新同事?”秦南城意有所指。 刘局长秒懂,一拍大脑门:“哦——对、对对!我们吸纳了‘清缴委员会’嘛,肯定需要这些家具,是的是的。” 林熹微仍然笑意吟吟:“那就辛苦刘局长了,把这些家具安排安排。” 她出于女孩子的洁癖,觉得这些家具别人用了很多年,看起来很旧很脏很膈应人。 实际上,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些半新旧的实木家具,那可都是稀罕玩意。 刘局长白得一批家具,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感谢老姑娘慷慨相赠。” 林熹微仍旧笑得端庄,看了看一旁的爷爷,冲着刘局长委婉提醒: “我马上要跟南城哥结婚,以后林家跟我爷爷,还希望刘局长多多照顾。” “哎~应该的、应该的嘛!”刘局长笑得格外和善,懂了林熹微的意思,这是让他照顾好年迈的林维新等人。 林熹微用一批旧家具换取了刘局长的照拂,不可谓心思不灵巧。 老爷子感动于孙女的孝心,眼里都是欣慰,小姑娘呐长大喽! 秦南城越看越喜欢,自己媳妇儿孝顺、善良、聪明、可爱、识大体,漂亮,只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势。 林熹微一回头,就对上了男人灼灼视线,一眨不眨,黏在自己身上。 惹得她脸红心跳:“你……我脸上有脏东西?” 秦南城恍惚间回神,掩饰一般突兀来了一句:“你准备准备,明天我来接你,咱们南下。” 第37章 随军,南下! 晚上。 林熹微躺在床上整理随身储物空间,心想: “这空间是不是该升级了,有没有一键整理功能哦,这、这看上去好乱!” 原本碧油油的乡村原野上,林熹微放进来的各种东西乱糟糟堆砌着,这里一大堆、那里一大坨。 她最初从画廊地下室搬进来的文玩古董,放在小房子的左侧草地上,随意堆砌,看上去就跟一堆垃圾山一样。 后来,林熹微从林公馆搬运了一批家具进来,那就更乱了啊! 横七竖八堆叠在小房子的右侧草地上,比左侧那堆垃圾山更高。 林熹微一个头两个大:“咋搞,指望我进去挨个整理?猴年马月才能搞定哦!” 更何况,那些大床大沙发,林熹微一个弱女子根本搬不动。 她问:“空间里还有谁没?系统宝宝?” 安安静静,只有鸡飞猪叫的声音回应她。 林熹微从后山偷么散养的土鸡子里面搞了几只鸡子进去,也搞了几只猪仔进去,它们在里面那叫一个撒欢。 最要命的是,林熹微从林公馆搬运了一批枪支武器弹药进来,猪仔正在拱火药箱! “住嘴!炸死你哦!想当烤乳猪是不是?” 林熹微把猪崽子撵走,先搬运危险物品进小房子,然后,锁门。 绕到屋后一看,头更大! 她从商业街搬运进来更多的东西,衣食住行用,各种商品都有。 就这么说,这个年代供销社里有的东西,这个空间全都有,供销社没有的东西,空间里面也有! “咋办?我该咋办!”林熹微看着比房子还高还大还宽阔的货物长龙,一声叹息。 她尝试着寻找空间的控制面板,看看哪里有升级按钮,或者哪里有一键搞定选项。 寻找许久,她都无果。 累瘫了啊! 林熹微来到灵泉跟前,拿起葫芦瓢舀水,咕嘟咕嘟喝下去。 凑巧她来了月经,喝完感觉小腹暖烘烘: “咦,不疼了哎,哇塞,灵泉还能缓解痛经?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 喝完灵泉,林熹微精神百倍。 葫芦瓢舀了满满一瓢,她来到侧边菜园子,给那些移植进来的蔬菜瓜果挨个点一点灵泉。 黄瓜本来还是手指头那么大的几根,吸收了灵泉,肉眼可见在长大: “哦呦!这五六根黄瓜,妈耶,一下子就成熟了!” 林熹微有些喜出望外,赶紧摘下来放到现实里的卧室地面: “西红柿,对,西红柿也要来一点灵泉水,还有南瓜、香瓜、哈密瓜。” 她挨个给瓜果蔬菜点一点灵泉水,那家伙,嗖嗖长、嘎嘎猛、挨个成熟一大堆。 林熹微乐此不疲搞催熟,计划在离开前给家里留一批蔬菜瓜果。 可惜,灵泉水带不出来,不然的话,她想灌溉一下林公馆后园子。 林熹微想到爷爷有高血压,禁不住嘟囔:“灵泉水浇灌出来的瓜果蔬菜,爷爷吃了也不晓得会不会延年益寿。” 她自己喝了灵泉水,倒是治好了近视眼,还缓解了痛经。 灵泉水带不出空间,林熹微只能搞这些瓜果蔬菜出来。 她又蹑手蹑脚来到楼下储物间,将一些生活必需品从空间里搬出来—— 香皂、肥皂、洗衣粉、牙膏、牙刷、搪瓷缸、搪瓷盆、暖水壶、炒菜锅、蒸饭锅、大小扫把、刷子垫子等等。 林熹微给家里留了足够三年使用的量:“希望爷爷他们生活不再拮据。” 这些年来,林公馆很多日用品都是紧紧巴巴使用,丝毫不敢浪费。 夏天洗衣服,她们甚至分门别类,除非特别脏才用一点肥皂,如果只是出汗了,那就清水多揉搓几遍。 林公馆家具很奢华,以前家里做生意留下来的昂贵布匹很多,林熹微母亲与姑姑留下来的旧衣服也很多,倒是足够林熹微穿了。 可是,日用品都得现买现用,说起来一把辛酸泪。 林家就是这么一种尴尬处境,很贵的一些东西他们有,很日常的东西他们反倒没有。 林熹微看了看空间里的自行车,以及进口摩托车,犹豫再三: “这些东西不敢给家里留下,太突兀了。” 即便这些日用品,林熹微都不计划告诉家里人,等自己南下以后,家里人会偶然间发现这些。 “盼望着市场经济快快盛行起来。” 林熹微轻声嘟囔。 使用各种票,直到九三年才完全停止。 实际上,迈入八零年,很多地方的富裕人士,就开始用钱买东西了。 体制内人员或铁饭碗工人等,各种票使用时间比较长。 …… 次日。 秦南城带人来林公馆,还是那辆军用212,只是,仅有一名随行警卫员,外加开车的司机。 秦南城也不是那身白色军礼服了,而是换了一身飞行员皮夹克,看起来格外硬汉。 飞行员皮夹克,那可是风靡了一整个时代。 男人们特别崇拜飞行员,都以攒钱攒票入手一件真皮的飞行员夹克为荣。 谁要是过年买了一件带毛领的飞行员皮夹克,整个小巷子都能轰动。 秦南城看了看衣着单薄的林熹微,忍不住叮嘱:“高空冷,带一件厚衣裳。” 林熹微即便有心理准备,仍然惊诧问:“你,真的要带我坐轰炸机?!” 妈耶! 林熹微活了两辈子啊! 居然有幸坐一趟轰炸机顺风车、不、顺风机! 秦南城不免觉得好笑:“你这小姑娘,难不成我会让你一个人坐火车南下?” 林熹微羞赧低头,小小声反驳:“你那工作岗位不是保密嘛。” 秦南城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不自禁带着一丝宠溺: “你是家属呀,有我担保,带你一趟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你要入职涉外事务司,以后工作需要经常搭乘各种军机出国,要习惯。” 林熹微不自禁挺直腰板,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嗯!” 老爷子欣慰得泪眼汪汪:“走吧,快走吧,趁我反悔之前……” 最后一句话,老爷子嗓音都染上了哭腔。 实在是忍不住了,老爷子拄着拐杖转身回屋,老泪已经斑驳在脸上。 林熹微连忙吆喝:“爷爷,我有空就回来看望您,一定一定保重身体哦,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说到最后,林熹微自己也快哭了。 老爷子佝偻着背,快步回去,撂狠话: “好好表现,争取给爷爷光宗耀祖!” 林熹微破涕为笑,自己是家族的独苗苗了: “您放心,我一定力争上游、快快进步,争取早点让咱家摘帽子!” 老爷子身子一歪,险些绊倒在台阶上,到底是忍不住关切孙女,转身,瞪眼吆喝: “干好自己工作,摘帽子这个事情,爷爷自己想办法。” 金灿灿的晨光下,老爷子星星点点老年斑的脸上,有明晃晃的泪水痕迹。 林熹微的眼泪扑簌簌滑落,哽咽到一个字都说不出。 “走哇!快点走!”老爷子心里一万个舍不得孙女,却不得不放手让雏鹰去翱翔。 林熹微扑通一声跪下,给爷爷磕头: “这些年,辛苦您了,把我养到这么大,我、我以前不争气,让您劳心劳力。” 想起上辈子骄纵任性、不识好人心的傻白甜自己,林熹微心底还是有些意难平。 哪怕重生了,哪怕复仇已经完成。 老爷子忍不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摆摆手,让她快走。 秦南城半扶半抱林熹微起来,轻声催促:“时间到了,机场那边特地腾出来的加急航线,不能再等了。” 他们的轰炸机是从军方机场起降,一切都得听从人家安排调度,加急航线更是特殊待遇。 军方机场一般人进不去,老爷子等人都没办法去送行,只能在这里泪眼汪汪道别。 林熹微在秦南城的搀扶下,进入吉普车后座,门一关,开启下一个新篇章。 小姑娘波澜壮阔、璀璨耀眼的外交官生涯,从此正式开启! 第38章 小姑娘,哥请你吃金丝猴奶糖 林熹微泪眼朦胧上了后座,几乎是靠秦南城半扶半抱 “别哭了,你去了南边也是从零做起小职工,不忙时候可以请假回来探亲。” 钢铁直男哄人,不仅不会说软话,还以结果为导向,还不如不安慰。 林熹微雾蒙蒙一双桃花眼,落下两滴泪,挂在粉腮上: “小职工……嗯,我谢谢您,提前给剧透了我的工作。” 秦南城也被她逗乐了,嘴角比那AK还难压: “咳!抱歉,我知道不该笑,但是,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林熹微皱眉斜睨他一眼,实在是get不到他的笑点: “你……你笑什么笑?哼!╭(╯^╰)╮” 小猫生气,小猫不开熏~o(︶︿︶)o~ 秦南城赶紧哄孩子:“不气了、不气了,呐,给你吃糖。” 他宽阔大掌展开,变戏法一般掌心交叠躺着两颗金丝猴奶糖,泛黄的包装纸,疑似两颗糖有点年份了。 林熹微狐疑看了看奶糖,挂泪珠的美眸缓慢看向他: “你这糖……攒了多久?” 秦南城抿了抿唇,说:“上次来林公馆,就想请你吃糖,爷爷平时与我通信,总提及你喜欢这个。” 林熹微心底一暖,这男人暗中窥伺我许多年了呀,应该不止一次在信件里打探我的消息。 聪明如林熹微,逻辑清晰提问:“我问你,这糖什么时候买的?” 秦南城尴尬扯了扯嘴角:“过年时。” 林熹微战术性后撤身体,也给他来了一把钢铁直女拒绝:“过期了。” 说完,空气安静了三秒。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俩人旁若无人相视一笑,车内气氛这才算轻快下来。 …… 林熹微假装从口袋里取出两颗金丝猴奶糖,实则,从随身空间里召唤出来的: “呐,吃我这个,包装纸白白净净,生产日期也很新鲜。” “嗯。”秦南城从她柔软细腻掌心取了一颗糖,剥开,先纳入她嘴里。 林熹微自然而然将另外一颗糖给了秦南城,示意他也吃。 奶香味十足的金丝猴,一点一点弥散在舌尖,林熹微一双桃花眼笑成了弯弯的上弦月: “以前我们没票,爷爷出去作客经常给我薅人家的糖果蜜饯儿回来,你舅舅家这些小零嘴最多,大部分都是从他家薅回来的。” 前排安静开车的司机,恰恰是秦南城舅舅的司机,自然而然接话: “林同志有所不知,我们领导两个儿子没姑娘,家里没人吃小零嘴,每次听说林老先生要来,就会派我去专程备一些。” 潜台词就是,林熹微吃的那些小零嘴,都是秦大舅特地准备的。 “啊?这样的呀,秦大舅来过好几次我们家,从未听他提起过。”林熹微倒是有些意外: “改天见了面,我得表达一下感谢。” 司机轻声一笑,抽空回看一眼:“林同志还是感谢秦团长吧,凡是电联,必定要叮嘱我们领导照顾好你们爷孙俩,专门要求准备你们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别人有的、你也不能缺。” 副驾驶的巴图鲁听得一愣一愣,心想,难怪人家这司机能当这么多年,你看,多懂人心呀! 大领导的司机,那可不仅仅是司机。 有些人,跟着领导干,没几天就被辞退了,为啥?碎嘴子,传八卦! 有些人,同样跟着领导干,啥好处也能捞到,为啥?碎嘴子,说话说到刀刃上,领导信赖他。 秦南城对于大舅舅这个司机,心里很满意。 林熹微百感交集回看秦南城,轻声呢喃:“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都在尽全力照顾我。” 秦南城微微扯了扯嘴角,心里不怎么舒服,小姑娘经历的那些糟心事,其实在他心里打了个结。 林熹微看秦南城这副模样,知道他是在意了什么。 她主动将自己白嫩小手,放入秦南城宽阔带薄茧的大掌,等他“包饺子”。 秦南城原本慵懒靠在车座上,林熹微小手躺进来的倏然间,他不自觉坐端正。 林熹微觉得好玩,仰起头,冲着他狡黠一笑。 秦南城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不自然移开,突兀来了一句: “巴图鲁,给你吃糖。” 那两颗过期的奶糖,秦南城抬手一丢,准准落入前排巴图鲁腿上,引得巴图鲁敢怒不敢言。 林熹微但觉好笑,轻声揶揄:“你看你,过期的奶糖,你坑人家?” 秦南城大掌一寸寸收紧,若无其事回复: “平时特训生吃蛇肉海鲜老鼠肉都不在话下,何况两颗奶糖,再者,巴图鲁皮糙肉厚,无妨。” 他头一次牵女人的手,好小、好软、好白哦,触感微凉。 反观林熹微获得的手感,秦南城干燥温暖的大掌,莫名给了自己安全感。 巴图鲁在前排拈着两颗过期的奶糖,嘟囔:“我害得感谢你十八代祖宗,是吧? ̄へ ̄!!!” …… 车子载着他们一路疾驰,来到郊区某军用机场。 还没下车,秦南城先抽了林熹微的风衣腰带: “我得给你蒙眼,这里并非军民两用机场,而是军方秘密新建的战略专用机场。” 换言之,这个地方保密等级极其高。 林熹微也不矫情,点点头,任由人家给自己蒙眼。 下车时,她以为秦南城只是搀扶自己就行。 结果,身体一轻,她竟是被秦南城拦腰抱起: “距离飞机还有很长一段路,我腿长,跑得快。” 林熹微可真是一头黑线,这是什么蹩脚借口? 由于眼睛看不见,她只能乖乖任由秦南城抱着,快速向前走。 秋风呼呼吹拂,在林熹微耳边俏皮拨弄散落的碎发,带来一阵阵的酥痒。 也不晓得是真痒,还是她心痒。 几缕更加淘气的发丝,海藻一般妖娆,绕啊绕、绕到秦南城的下颌,撩拨他。 引得他,亦是心痒难耐。 林熹微轻轻伏在他肩头,抱着他的脖颈,聆听他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甚至还夹杂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 这让林熹微莫名觉得很安心,余生,似乎也有了依靠。 很长的一段路,秦南城抱着林熹微登入轰炸机机舱,将人放到逼仄狭小的休息间: “这里是我们平时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张光板床,你先将就一下。” 轰炸机出长途任务时,六名机组人员会在平安无事时轮岗,但也仅限在休息间躺一躺。 毕竟机舱空间有限,不可能像运输机或大型客机那样,给机组人员优渥的休息间。 林熹微感觉自己被他轻手轻脚放下,似乎坐在一层薄薄的海绵垫子上,疑似绿皮火车的硬卧窄床。 秦南城给她摘下覆眼的腰带,叮嘱:“你只能在这里,不能出去。” 林熹微懂了,轰炸机内部结构保密,尤其驾驶舱,不允许她进去。 “好,我晓得了。” 这个年代[轰-6]还是绝密军机,到了后世,国内会办各种航展,很多军机内部都公开了。 比如,45年后的2024航展,军机会敞开了让军迷拍,还让小孩子在里面玩耍蹦蹦跳跳。 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去长见识,军人蜀黍就会把小孩子抱过来,放入军机里面尽情玩耍。 即便是军舰,也让群众带崽上去玩耍。 全国各地的军展、航展、科技展,更是遍地开花。 可对于秦南城林熹微而言,此时此刻此地,都必须谨遵保密原则。 秦南城安顿好林熹微,便起身:“过一会我会进来一趟,有什么需求你跟我说。” “嗯嗯,好!”林熹微笑意盈盈回应他。 眼角余光似是瞥见什么,侧头一看,好家伙—— 机组成员另外五人,高高矮矮探头进来,那门口仿佛排列了一串板寸脑壳,还个个亮出两排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吃瓜磕糖。 第39章 这男人,好像把我当成了宝贝疙瘩 林熹微有点脸红,冲着他们打招呼:“同志们好。” 门口几人龇牙笑,合不拢嘴,逐一跟她打招呼—— 一名高高瘦瘦法令纹很深的男人,率先自我介绍:“我是副驾驶员,张隆。” 林熹微赶忙站起来,礼貌回应:“你好、你好!” 巴图鲁紧随其后自我介绍:“射击员,巴图鲁,3000孤儿入草原的其中一员,老家常州,父母不详,草原额吉养大了我。” 林熹微肃然起敬,没想到巴图鲁并非天生蒙族人,而是五九年那批“国家的孩子”。 五九年到六一年,沪上以及常州有大批的福利院孩子无法养活,后来,正府联络蒙族那边,送三千孤儿入草原。 锡林郭勒草原上的一位位母亲,用自己的爱,养育了这些孩子。 因此,孩子们也被养育他们的草原额吉称呼为“国家的孩子”。 草原母亲们坚定信念,保证不饿死任何一个国家的孩子。 林熹微浅笑看向巴图鲁,说道:“你额吉一定以你为骄傲,她还给祖国的孩子,是一名优秀的飞行员。” 巴图鲁眼睛都亮了:“哎!看呐、看呐,有文化的人说话水平就是不一样,这是我听到最好听的话,改天回草原探亲一定这么告诉我额吉。” 林熹微被他逗得眉眼弯弯。 巴图鲁的自我介绍拔高了立意,后面几人都开始表自己的优秀事迹: “我是本机通讯员,萧霖,入朝作战死亡高地的通讯班尖兵,就是我了,战斗结束,我又从头开始,现在成了海航飞行员。” “我是本机第一领航员,赵飞虎,海航高级教练。” “我,本机第二领航员,马跃进,前空军王牌试飞员!” 一个一个给自己的履历镶金边,生怕给秦南城丢人。 那眼神,仿佛在跟林熹微显摆,你看呀,我们都这么优秀,能带队我们的秦南城指定更优秀,你就放心嫁呗~ 林熹微逐一跟他们打招呼。 …… 最皮还得是巴图鲁,笑嘻嘻揶揄: “等哈起飞咱们都得稳着点,旱地拔葱Duang一下推背感太强,别给林同志吓到了。” 众所周知,飞行员开飞机,无论哪种飞机,那都是彪悍起飞,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的推背感。 其他人听到巴图鲁的调侃,也跟着眼带笑意看向林熹微。 秦南城怕林熹微害羞,粗声粗气撵人: “去!去去……没见过俊俏姑娘呀?准备准备起飞了!” 几个大老爷们儿嘻嘻哈哈开玩笑: “妹子长得真俊!” “你这没话找话太明显了,又不是没见过林同志。” “哎,老萧这话可太对了,上次咱们去林家,弟妹那金光闪闪的旗袍一穿,知书达礼,大家闺秀。” 秦南城跟兄弟们玩抠字眼:“咋?今天穿朴素点,没上次好看了?” “不是!不是!好看、都好看,重点是人漂亮。”巴图鲁摸了摸后脑勺,憨厚一笑。 秦南城一脚踹上去:“都给我出去,再好看也是我夫人。” 萧霖揶揄着跑开:“哎呦呦!夫人?你夫人,哈哈哈!” 其他人也咿咿嗷嗷作鸟兽散,去往驾驶舱做起飞准备。 秦南城双手按在林熹微肩头,按她坐下: “你好好休息,我会掌握好分寸,不会让你有晕机感觉。” 林熹微不免觉得好笑,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去忙。” 她想趁着没人的功夫,进空间整理整理。 秦南城转身出去,亲自操刀起飞。 大概一分钟,林熹微感觉飞机在缓慢滑行,极为平稳。 驾驶舱内。 秦南城极为专注推杆,垂眸盯着各项数据。 一侧的萧霖龇牙笑:“哎呦我说老大呐,民航客机都没您这么开的呀,跑道上滑行两分钟了,还不离地?” 巴图鲁同款笑嘻嘻:“也不看看休息室有谁,昂~” 张隆是个高级黑:“上次巴黎航展,我看那大吨位的伊尔-76,滑行27秒就起飞了呦~” 这一波,调侃秦南城于无形之中。 飞机吨位越大,需要的跑道越长越开阔,像是最大起飞重量210吨的大型运输机伊尔-76,滑行27秒起飞算是标准操作。 秦南城操作的轰炸机,在伊尔-76跟前就是个小玩具,对跑道距离以及起飞时间肯定没大型机那么严格。 结果,秦南城把起飞操作成了老爷爷散步,只求稳! 林熹微能感觉到飞机离地,相当丝滑,引得她止不住浅笑盈盈: “这男人,好像把我当成了宝贝疙瘩,嘿,怪有意思的呢!” …… 林公馆。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祠堂里,手里拿着布子挨个擦拭灵牌,嘴里絮絮叨叨说着: “列祖列宗在上,咱家囡囡林熹微,临走前发出宏愿,说是要帮林家摘掉帽子。” “我,不肖子孙,努力了这么多年,一无所成,没能摘掉林家的大帽子。” “承佑回来,是我的意思,他也死了,带回来的一窝贼,还把林家搞得鸡飞狗跳。” “列祖列宗要责备,就责备我吧。” “林家本就子嗣凋敝,承佐光荣牺牲,承华以身殉国,承仁潜伏出去至今杳无音信……” “熹微一根独苗苗养在我膝下,我又行将就木,半截黄土埋身。” “让承佑回城,本意是希望他照拂好熹微,谁承想,唉!” 管家张伯看老伙计有些泣不成声,忍不住劝慰:“少忧思,保重身体才好嘛。” 林维新摆摆手,继续擦拭手里的牌位: “按理说,就剩熹微一根独苗苗,我不该答应她入职外交司,继承姑姑的遗志,可、可雏鹰总得去展翅。” 一旁静默站立的王妈,心里也是不好受。 今天送别林熹微,她躲在屋里哭,眼巴巴看着小姑娘离家: “我只希望……秦南城别辜负我家姑娘,不然,我拎着砍刀砍死他!” 王妈就是这么个江湖草莽脾气,甭管你是谁,动我在乎的人,那你就血债血偿。 张伯轻声啧了一下:“别动不动就砍人,秦南城没啥问题,你就放心吧。” 王妈还是不放心:“我想南下,就在姑娘单位旁边守着,随便在黑市找点活计干,我能养活自己。” 当年一片乱世,王妈都活了下来,现在嘛,更是不在话下。 说干就干,王妈转身出门,飒爽影子在青石板地面越拉越长: “你们四个孤寡老光棍照顾好自己,以后杀鸡宰鱼炒菜煮饭自己搞定,我走了,别想念!” 第40章 熹微,我心里一直装着你 也许是高空缺氧,也许是林熹微昨晚太忙了,竟是在狭小逼仄的休息间睡着了。 期间,秦南城几次进来,摸她的手,生怕她着凉。 自己身上的皮夹克,专门脱下来给心上人盖,保暖。 糙汉子一枚的秦南城,看着娇软甜蜜的小青梅,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两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凤凰岛,林熹微还没醒。 机组成员着急下去上厕所,今天机舱内有林熹微,谁都不敢造次。 很快,仅剩秦南城还守着熟睡的林熹微。 他试探着伸手过去,轻柔抚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叫醒服务几近于呢喃: “熹微,醒一醒,咱们到凤凰岛了。” “嗯。”林熹微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做梦呢还,在啃猪蹄,哇—— 稀里糊涂间,林熹微抱着秦南城的手,又抱又蹭又啃咬。 秦南城头皮一炸!!! 老爷们儿一个,竟是羞赧到呼吸困难: “林熹微,你、你醒醒,快醒醒,这是我手……” 说归说,某男人身体很诚实,根本不计划抽手回来。 林熹微迷迷糊糊醒来:“哎?我炭烤猪蹄呢?这怎么、怎么是你的手……” 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林熹微脸颊炸红两朵彤云:“呀!讨厌~”(????)!!! 秦南城嘴角比那巴雷特重狙还难压,干咳一声,提醒:“到凤凰岛了,该下车了。” 他们开飞机的人,更喜欢说“开车”“下车”“上车”,而不是“开机”“下机”“上机”。 即便是火箭发射,工作人员也是习惯说“开车”。 林熹微从不足一米宽的光板床爬起来,突然感觉下面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呀!月经漏了……” 话说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刹车。 秦南城与她四目相对,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啦。 她身上衣服是浅色系,明晃晃一摊血洇了出来。 “还好还好,没洇在床板上。” 林熹微厚脸皮忽略尴尬,抬头大喇喇看向秦南城。 “嗯。”秦南城只能假装不尴尬,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关系,得习惯有媳妇儿的日常。 他用腰带蒙住林熹微眼睛:“下车还是得委屈你一下。” “没关系。”林熹微无所谓闭上眼,任由他操作蒙眼。 …… 林熹微怎么上去的飞机,就是怎么下来的。 秦南城抱着她大喇喇下车,一步步铿锵有力走下舷梯。 林熹微还以为这次也没有人,心安理得抱着秦南城的脖子,贴在他肩膀上,享受至尊VIP待遇。 然而! 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快看,那就是秦团长的爱人,说是专程从沪上接过来的呢。” “她不是成分不好吗?咋还能嫁给秦团长?” “现在到处都在摘帽子,这位资本家的大小姐,估计也快平反了。” “她又没犯事儿,平反个啥?” “她家、她家!” “晓得了,秦团长也是胆大,敢娶她这样成分的女人,就不怕哪天政策又变了,影响自己前途哦!” “秦团长不也是男人?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位资本家的大小姐,啧,长得确实俊。” “再好看也是花瓶,哼!” 听在林熹微的耳朵里,这是一群妇女的议论声,似乎都不友善,特别最后一位,言辞之间满是鄙夷。 林熹微轻轻取下覆眼的腰带,刺眼阳光让她一瞬间睁不开眼,不得不舒缓眼睛。 但听,女人们的议论声再次窸窸窣窣响起: “花瓶咋啦?男人都喜欢这种呀!” “不像你李北雁,五大三粗男人婆,咋?你以为秦团长瞧得上你?” “滚几把!我要他秦南城瞧得上?我也是王牌女飞,我瞧上他还差不多!” “呦呦呦,你就嘴硬呦,秦团长被狐狸精勾搭走了,有你哭的呢。” “我才不哭!铁血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你就是阳气太足,太男人婆,秦团长才瞧不上你。” “滚几把!再说我给你一脚!” “我说李北雁,你跟秦团长的‘南城北雁’铁关系,怕是要因为这只狐狸精散伙儿喽!”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颠来倒去议论这些,林熹微听到了,秦南城也听到了。 他疑似解释:“李北雁是我以前的僚机,所谓‘南城北雁’是大家叫着玩呢,我不喜欢她,熹微,我心里一直装着你。” …… 林熹微的视线逐渐恢复,耳边听着秦南城的解释,眼前是不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女人们。 她们有些人是飞行员,有些是地勤,有些是保洁,还有一些单纯是军属。 能来凤凰岛随军的军属,丈夫或儿子职别都不低,起码军官起步。 那些人里面,其中一名皮肤黝黑、颧骨很高、颀长挺拔的军绿色抗荷服短发女子,格外引人注目。 林熹微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年代鼎鼎大名的王牌女飞行员,李北雁。 她与巴图鲁一样,也是3000孤儿入草原的一员,是国家的孩子。 自小在草原纵马驰骋的李北雁,性格泼辣、脾气火爆、敢想敢干,属于事事都要争优争先的那种。 林熹微之所以对她了解,乃是上辈子看过很多她的专题报道。 非常优秀的女飞行员。 可以说是早年国家精心培养的绝对栋梁之才。 别看现阶段李北雁还执着于秦南城,林熹微的记忆里,李北雁嫁给了自己选的人生伴侣,张隆。 上辈子秦南城牺牲后,李北雁每次面对采访都会提及他: “我一生之中最牛的僚机、最好的师傅,是秦南城。年轻时候不懂爱,错以为那就是爱情,其实,那是生死之交的战友情,张隆才是那个接住我情感的人生伴侣。” 此时此刻的李北雁,暴躁又傲娇,跟只火药桶一般,一双眼尾飞扬的丹凤眼,看谁都像是想揍人家: “哎,秦南城,你那小娇妻没长脚吗?咋还需要你抱着?” 秦南城正眼都不瞧人家,回怼一句:“要你多嘴!” 当众被拂了面子的李北雁,拎着飞行头盔指过来: “你个怂娃!我还以为你最起码找个军人结婚,结果呢?你找的啥玩意儿!” 秦南城驻足,侧头,眼神杀过去:“闲得慌?你们全队都有!地面训练两小时,滚!” 哦豁! 部队规矩就是这样,一人犯错,全班受罚。 李北雁何止是哑火,简直是炸膛了:“秦南城!别太过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少牵扯其他人!” 秦南城无情冷笑:“那你在旁边计时,她们全体受罚!” 更残忍了啊! 这是部队里面最常用的惩罚手段,谁犯错谁内疚,看着其他人遭罪。 李北雁仿佛那火山口进入了活跃期,即将喷发! 眼瞅着她要冲上来,张隆迅速给人拉回去: “死犟种一个,有点眼色吧,走、走走,接受惩罚,谁让你们碎嘴子哔哔赖赖弟妹了,秦南城惦记这个小媳妇多少年了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你们呀,该!” 林熹微小心脏一颤,秦南城惦记我很多年了?怎么这里的人好像都知道我? 第41章 秦团长的新媳妇儿接回来喽! 林熹微看着停机坪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自己的人,突然就无所谓了,爱谁谁!╮(╯_╰)╭ 本来就是自己男人,抱一下咋了? 这个年代两口子在人前的确不敢做出出格举止,走路都是男人前面走、女人后面跟着,两个人都羞答答。 可眼下,林熹微被闷骚嘚瑟的秦南城大喇喇抱了出来。 秦南城是凤凰岛最高指挥官,他都不害臊,林熹微自觉厚脸皮起来: “哎,她们都那么说,我是不是全岛最美的女人?” 秦南城有些忍俊不禁,垂眸看一眼圈住自己脖颈的心上人,十分严肃点点头: “对!你最好看,我秦南城的媳妇儿,肯定拔尖儿!” 男人,任何时候都自信满满。 尤其是秦南城这种本身就牛批的大佬。 林熹微有样学样:“我林熹微的丈夫,肯定拔尖儿!” 秦南城心里脸上都美死了,仿佛万年铁树开了花。 林熹微眉眼弯弯揶揄道:“老实说,你这家伙是不是肖想我许多年了?” “嗯,嗯嗯!”秦南城毫不犹豫给了回应,并且,带着肢体语言,重重点点头: “日思夜想,早年在大西北,我就想把你拐带过去从军,后来想了想,你这娇滴滴的小模样,大西北的风霜太摧残、荒漠太干涸,无法娇养小玫瑰。” 林熹微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塌陷了一块。 她抱紧秦南城的脖颈,香香软软贴在他肩膀,轻浅一笑: “我不是温室里的小玫瑰,知道狸花猫吧?看上去挺乖巧,实则,战斗力爆表!” “哈哈哈!”秦南城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掂了掂怀里人:“狸猫,天生的流浪家。” “嗯呢!”林熹微有点自鸣得意:“在家你能喊我‘喵呜’,出了门,请叫我‘丧彪’!” 这一次,秦南城意外没笑,嗓音很沉很坚定: “既然上了我的贼船,那就休想再出去流浪。” …… 秦南城抱着林熹微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宿舍区。 全是那种单间房,不带厨房卫浴间,洗漱统一到走廊两侧的水房,上厕所下楼去公厕。 宿舍楼下一群小孩子你追我赶跑过来: “哦——秦团长的新媳妇儿接回来喽!” “哇!新媳妇儿好漂亮哦~” “像那个电影明星……花仙子!” “不对、不对,像那个大明星李小青!” “嬢嬢,我要吃糖!” 一群娃娃兵穿着大人衣服改小的蓝白条纹水兵服,手持纸壳子编的盒子枪,后背背着木棍削的大刀或宝剑,全是拥军爱军一颗红心向太阳的模样。 秦南城与林熹微回来前,他们玩的游戏都是《地道战》《地雷战》。 物资匮乏的年代,小孩子穿大孩子小下来的衣服,大孩子穿大人退下来的衣服,非常普遍。 小孩子的玩具也都是手工编的小玩意儿。 林熹微从兜兜里抓出一把糖,洒给孩子们: “嬢嬢请你们吃喜糖呀!” 她大大方方撒糖,惹得秦南城心里比吃了糖还甜。 “┗|`O′|┛嗷~~嬢嬢请我们吃糖喽!” 一群小孩子咿咿嗷嗷抢糖果,高高矮矮数不清的小脑袋。 “再给你们来一些!”林熹微人逢喜事精神爽,兜兜里全是糖,撒了好几次。 “够了、够了,你自己留着吃。”秦南城抱着人快速回房,脚后跟一带,哐当,关门。 …… 楼上。 几名偷么打牌的妇女,伸长脖子向下看。 她们都是随军家属,一个个顶着这个年代时髦的小卷发。 凤凰岛基地有理发店,凭理发票就行。 理发师手艺很精湛,关键是热爱美发行业,经常跟着电影给女眷们做时髦造型,还不贵。 一名卷发相对较短的女人,手里捏着花牌,撇撇嘴: “秦团长脑壳有病包,专门跑到沪上抱个成分不好的女人回来。” “他不是跟李北雁处对象呢?”另外一位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人,眼神鬼鬼祟祟瞄小卷发的牌。 小卷发被人暗中掐了一把,似是要提醒什么。 她突然想起来,身边也有一位资本家小姐,景雅娇。 小卷发尴尬一笑:“雅娇,别、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一起耍了好些时候了,你懂的嘛。” 她们簇拥之中的景雅娇,披着一头高颅顶的及腰烫发,一枚波点发箍卡在头上,衣着也很鹤立鸡群。 景雅娇温柔一笑:“我可不是什么资本家大小姐,改了姓,跟我母亲姓景,就已经说明我们立场坚定,跟他们林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景雅娇比林熹微大三岁,是林承佑的白月光带球跑的结晶。 景母当年一气之下改嫁别人,可惜,怀了闺女,后来又被对方搞休妻。 景母养大闺女也不容易,母女俩对林家恨之入骨。 前些年,景母的追求者终于如愿娶了她,当续弦。 景雅娇通过继父的关系网,成功被推荐到凤凰岛当物资仓库保管员。 她念过书,中专文凭,懂记账,又是岛上副团长的闺女,自然拿到了肥差。 因此,凤凰岛家属楼的女眷们,全都巴结景雅娇。 物资仓库保管员,谁敢得罪?谁不是捧着人家的臭脚。 “要我说,秦团长也是被狐狸精迷了眼,那林熹微有啥好的嘛,成分不求行。” 小卷发赶紧找补,希望能在景雅娇这里刷新好感度: “雅娇,要论成分好,咱们基地就没谁能比得过你,要学历有学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 另外一人附和:“就是!秦团长也不晓得啥眼神,瞧上那个影响前途的女人。” 景雅娇说话非常有水平,就连阴阳怪气都十分讲究: “嗨呀,林熹微那种大家闺秀,学历肯定比我高啦,长得不必说,赛西施超妲己,就是这成分嘛……呵呵。” 她故意不说,周围几个女人秒懂,这就是败坏林熹微名声的重点传扬内容。 景雅娇又刻意点拨:“咱们私底下说说就成了,传扬出去影响不好,听说,李北雁在停机坪就跟林熹微闹起来了?” 两根麻花辫的女人赶紧点头:“是的是的,李北雁那个棒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呵呵!” 几个女人眼神彼此一交换,心领神会。 闲言碎语她们会传扬出去,至于那个傻缺背锅侠,自然是李北雁喽~ 景雅娇对于这些狗腿子,相当满意,心里阴恻恻想着: “林熹微呐林熹微,没有你母亲,我跟我母亲才是林家堂堂正正的当家主母、千金大小姐,跟秦南城定娃娃亲的人,早该是我!” 第42章 我这么优秀,秦南城凭啥不喜欢我!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口舌是非背锅侠的李北雁,站在训练场上旁观,这是腹黑秦南城给她的惩罚。 她的眼前,另外四名女飞正在做抗眩晕的训练。 这个年代的抗眩晕训练特别简陋,就是一个铁架子焊接的“大风车”,飞行员上去后握紧钢管,转起来呀~ 四名女飞一人一个“大风车”,就跟那风扇里面的扇叶一般,一圈一圈转。 李北雁手里捏着表,计时,表情相当悲愤: “秦南城就是个浑蛋!这算啥?公报私仇!老子瞧不起他!” 教练张隆踱步过来,双手环胸,胳膊肘拐一下李北雁: “女孩子家家,别总把老子老子挂嘴边,大家喊你男人婆,你是真的当仁不让呐!” “老子乐意!你管不着!”李北雁乜斜着眼看他。 “你看看你,既然想让秦南城跟你搞对象,那你得像个女孩子吧?秦南城缺兄弟还是咋滴?” “你屁话真多!”李北雁最不喜欢这种话:“老子就这样,凭啥为了他秦南城削足适履?就不改!” 面对钢铁直女死犟种,张隆手一摊: “呐,这不就对了?你不改,秦南城不喜欢这一款;你改了,兴许他对你有所改观呢?” “我就不改!!!”李北雁硬骨头一枚,仿佛是那钛合金的航空材质。 “那你总不能强求人家非得喜欢你吧?”张隆试图给她说通: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按牛喝水算什么?你不在秦南城的狙击点上,怪谁?” “我管他狙击点是啥,我只在意自己的狙击点。”李北雁心直口快说了实话,秦南城在自己喜欢的点上。 张隆表情微妙了一瞬,继续双手环胸,阴阳怪气: “呵呵,你狙击不到人家呗,怪谁?人家的狙击点上,长满了林熹微。” 李北雁更气了啊! 即便是很生气,她也没说林熹微坏话,而是问: “张教练,我跟林熹微相比,优点是啥,缺点是啥,我看看自己哪些缺点能补齐,我得知己知彼、力争上游。” “噗!”张隆是真的笑喷了,这个铁憨憨呦: “李北雁,我认为你不懂感情,更不懂何谓爱情,男女喜欢彼此,不是谁力争上游就能有结果滴~” 李北雁下巴一扬:“哪有不能争取的东西?谁强,我就喜欢谁,秦南城那么勇争第一的人,我认为他喜欢十项全能的女人。” 张隆给她泼凉水:“你看看人家林熹微,漂亮,聪明,身材好,书香门第,懂八国语言,据说可以熟练翻译世界名著,人家体能方面可能不如你,但是、但是啊,人家内核是个知识分子呀!” 李北雁深以为然,点点头:“林熹微的确漂亮,我不否认,但是,我也不差,我跟她的漂亮不是一种,我英姿飒爽,你说是不是?” 李北雁对自己的优势,有着清晰的认知:“海棠花是花,木棉花也是花,凤凰花还是花,漂亮不一样嘛。” 张隆就喜欢她这种由内而外的自信,闪闪发光:“我认同你的观点,但是,秦南城喜欢的花,不是你这一款。” 李北雁并不自卑:“(ˉ▽ ̄~)切~~我就不信了,我这么优秀,凭啥不喜欢我!” …… 林熹微被秦南城放在了客厅,放眼望去,一切井井有条。 一进门的位置,左手边有一个手工制作的木鞋架,五层高,一排可以放三双鞋,整整齐齐放着秦南城的各种鞋子。 不过,并未放满,只有三分之一的位置有鞋子,最上面是一双高筒军靴,一看就是秦南城代表海军去参加大阅兵时的军礼靴。 右手边靠窗户放着一个写字台,是这个年代专属的绿松石油漆,墙面的墙裙也是这种绿松石油漆。 写字台上面整整齐齐码放三摞书籍与材料,按类别划分,一目了然。 侧边一盏台灯,一个手工拧的钢丝笔筒,还有一个铁灰色闹钟。 配套椅子插到写字台凹槽,椅背四角已经磨得掉皮。 紧跟着,靠墙位置是个实木的三人沙发,潮湿的南方地区非常流行这种木沙发,大户人家还喜欢复杂雕刻工艺的那种。 配套一个实木茶几,上面只有一个喝水的白色搪瓷缸。 由于这是单间,两张合并在一起的单人床,放在屋子底部位置,床前还有一道碎花布的洋布帘子。 睡觉时拉上帘子,白天就拉开帘子,被子也是叠成豆腐块。 屋里一切都是整齐干净的模样,看得出秦南城有洁癖。 一般男人就算装样子把房间收拾干净,那门口的鞋子也会因为长年累月的臭味暴露真相。 秦南城不一样,是真的爱干净,屋里空气很清新。 “你先换那个啥,我去外面等一等。”秦南城不等林熹微回应,转身就出去。 林熹微想说,我行李箱还没拿回来呢! 算了,她东西基本都在随身空间,行李箱也是做做样子。 林熹微转身来到床边,随手拉上帘子,从空间里召唤出这个年代的一款卫生巾“碧翠丝”。 这是一个港岛那边的转进口货,原产地米国,算是高洁丝旗下的一个子品牌,后来不做这个品牌了。 林熹微搬空了人民路的商业街,因此,才会有这种高级货。 这个年代,妇女普遍使用卫生带加经期纸,或者直接就是经期纸。 很多女职工还发月经票或卫生票,凭票购买。 卫生带最普遍,很多人都是自己亲手缝制,还需要一根尼龙绳系在腰上,很不舒服也很不方便。 经期纸得用那种很宽的卫生纸,按照正方形的样子叠四五层,然后揪断或剪断。 这一沓纸得菱形对角折叠到中间线,最后再沿着中间线两边再折叠到一起。 一个长梯形的厚实的卫生纸垫就搞定了,放进去内内使用就行。 很考验夹功,非常容易跑偏,更容易渗漏。 …… 林熹微换了新的卫生巾,刚提起裤子,门开了。 给她吓一跳! 秦南城倒是很礼貌,率先声明:“行李箱我给你拿回来了。” 说完,他又转身出去了。 林熹微顿觉自己好笑,嘟囔:“怕什么,这可是秦南城。” 行李箱应该有人帮忙拎了回来,秦南城在外面掐着时间等了等才进来。 林熹微找了一条酒红色旗袍,赶紧换上,就算有姨妈血漏出来也不要紧。 她把换下来的衣裳团成一团,放入角落里的脸盆里,端起来,拉开门: “水房在哪边,我去处理一下衣裳。” 秦南城看到林熹微的第一眼,先是一愣,酒红色的旗袍,上面有缠枝海棠的刺绣,格外喜庆。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深了深。 旋即,指了指走廊尽头:“那边有水房,后面是茅厕。” 林熹微端着盆就想冲,因为她想上厕所。 秦南城居然跟了上来! “咦?你干什么?”林熹微大为不解。 秦南城尴尬摸了摸鼻子:“公厕比较大,调皮的混账小子喜欢捉弄女同志上厕所。” 林熹微了然,他想跟去当护花使者。 “嗯……”林熹微端着米黄色的脸盆走在前面,秦南城落后两步跟着。 果真如他所言,偌大的公厕后面,真有几名半大小子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秦南城先去驱逐他们,一人赏赐一脚踹:“一天天不学好,王八犊子一窝窝,给老子滚!(ノ`Д)ノ” 第43章 来说是非者,即是是非人 林熹微先去了一趟公厕,一大排的旱厕蹲坑,天气又热,苍蝇乱舞,它儿子们还蛄蛹了上来,给她吓够呛! 林熹微对蠕动的一切虫子,都膈应。 她跟跳房子一样,选了一个坑位,迅速解决。 就连呼吸都憋着,需要换气了,林熹微就拿衣服掩住口鼻,过滤臭味。 上个厕所,林熹微换气两次,飞速跑了出去。 “哎呀妈呀!熏死了……呕!” 她左顾右盼,没看到秦南城,遛遛达达来到水房洗手,却发现秦南城正在洗衣裳。 林熹微犹如遭遇晴天霹雳! 天塌了啊! 秦南城手脚真快,那些衣服已经泡在了盆里,洗衣粉都冒泡泡了。 林熹微想说,带血来着……算了,洗就洗呗。 高高帅帅的秦南城,袖子挽起,站在水泥台子前搓洗林熹微的小内内。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见林熹微脸颊飞红云,刻意解释: “水有点凉,还是我来洗。” 林熹微脸更红了! 呐,又争又抢的男人,怎么会没老婆哩? 你看人家秦南城,把林熹微哄得心花怒放。 几名孩童蹦蹦跳跳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嚷嚷: “我有情报要告诉林嬢嬢,有人说你坏话呢!” “我先发现、我先发现的嘛!” “你先发现那是因为说坏话的人,就是你妈!” “你姑还不是说林嬢嬢坏话了?” “都别吵!”一个孩子王一样的五六岁小男孩,吸了吸鼻涕虫,当起带头大哥: “林嬢嬢,我们拿情报换你给糖吃,交易不交易?” 林熹微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不由得弯腰摸摸他脑袋: “交易呀!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王又吸了吸鼻涕,一双蛮大的大眼皮虎目,上翻着看她,炯炯有神: “我叫贺堇淮,是贺副团长的孙子。” 小家伙自报家门非常利索,林熹微懂了,这娃是凤凰岛副团长的孙子,难怪底气十足不怕惹事。 …… 贺堇淮腰间插着一把纸壳子编的盒子枪,后背背着一柄木质的大刀,少年老成: “林嬢嬢,我们告诉你一句有用的情报,你就得给一颗糖、不对、一颗糖起步!” 呐,你看,这就叫专业! 小小年纪,懂得讨价还价,还懂得制定游戏规则。 “你说,我看看值不值。”林熹微起了逗他玩的心思。 “我先来!”有人按捺不住先开口: “她们坐在一起嚼你闲话,说你是资本家大小姐,成分不好,指定嫁不成秦叔叔。” 林熹微塞给她一颗糖,问:“还有呢?” 小男孩皱眉努力想,想不起来了。 旁边小女孩表达能力更好,抢答:“她们说,李队长更配秦叔叔,林嬢嬢是个花瓶。” 哐当! 秦南城洗衣裳差点把搪瓷盆磕漏水! 林熹微不生气,给小孩子奖励两颗糖果:“还有谁想交易?” “我!我我……她们还说,秦叔叔只是馋林嬢嬢的身子,喜欢林嬢嬢的漂亮脸蛋儿,玩腻了就抛弃。” 小孩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秦南城已经气成了蒸汽火车,手里揉搓衣服都快给扯烂了。 林熹微对这个也无所谓,花瓶多好,漂亮呀! “好,奖励你三颗糖,以后有了情报及时来交易哦,谁还想说?” 贺堇淮这才出手:“我这个情报最值钱,起码三颗、不、五颗糖才交换。” 林熹微不免来了兴趣,逗他玩:“你先说前半句,我看看值不值。” “当然值!”贺堇淮一脸得意:“有人煽动一群嬢嬢针对你,到处嚼舌根,想知道谁吗?” 林熹微笑不出来了,这个情报确实值钱! “换!” 贺堇淮一脸的我就知道:“李队长,李北雁,讨厌你抢走了秦叔叔。” 说完,他从林熹微手里抓糖。 “等等。”林熹微手一握,酥糖与贺堇淮一步之遥,馋得他直咽口水。 “贺堇淮,你得告诉我一下,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贺堇淮人小鬼大,坐地起价:“再加三颗糖!” “没问题。”林熹微有自己的判断,来说是非者,即是是非人。 李北雁不是那种小人做派的人,传谣言必定有其他人。 贺堇淮一听有糖拿,立马出卖了景雅娇: “我姑,景雅娇,她打发我过来告诉你的哦。” 林熹微笑容淡了几分,张开手,所有的酥糖随便他拿。 贺堇淮是个狠角色,一大把酥糖一窝端,带着孩子们咿咿嗷嗷跑开了。 …… 秦南城洗完了衣裳,端着搪瓷盆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林熹微乐观一笑:“我能预料到会有闲言碎语,毕竟,成分不好嘛。” 秦南城拧眉:“不许妄自菲薄。” “嗨,这又没啥,等我加把劲儿,争取在单位里有个立功表现,好给我家摘帽子。” 林熹微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眼弯弯: “你别跟那帮妇女起冲突,有损你形象跟威信。” 秦南城嗤笑:“好呀,我不跟她们一般见识。”我跟她们家男人一般见识! 林熹微没把这话放心上,因为心思在别的地方: “那个景雅娇,谁呀?” 根据她的判断,贺副团长的闺女,居然姓景?事情有点内情呀! 秦南城不隐瞒:“景雅娇是基地的仓库保管员,贺副团长续弦带来的女儿。” 林熹微嗅觉敏锐,问:“未婚吧?目标是不是你?” 秦南城立马撇清:“我对她没兴趣。” 林熹微逗他玩:“那你对谁有兴趣?李北雁?灵魂伴侣?” “不是!”秦南城表情紧绷绷,男德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 “我只对你有兴趣,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林熹微满意了,笑眼弯弯如月牙。 …… 秦南城说行动就行动,直接下达了命令—— 凤凰岛基地的“家风建设”“团结友爱”“和谐相处”“互敬互爱”演讲比赛,有必要举办一期。 那几个嚼舌根的妇女的丈夫,全被秦南城点了名,要上台去演讲。 几个糙老爷们儿一个头两个大,文绉绉的演讲,谁会呐! 尤其那名小卷发女人的丈夫,是基地的掌勺大厨,切菜他会、颠锅也会,演讲是个什么鬼! 大厨百思不得其解,问:“秦团长啷个意思哩?我一个烧火哩,我啷个会演讲嘛!” 小卷发女人名叫梁桂花,心虚扭过身:“你问我、我问谁嗦?” 大厨谢天喜脑壳都快挠秃噜皮了:“我问你,是不是歪婆娘那套毛病又犯了?你嚼人家林同志的舌根了是不是?” “我没有!”梁桂花打死不能承认,转身就走。 谢天喜在身后嚷嚷:“我同你讲,我虽然是个耙耳朵,但是哩,你敢影响到老子的工作,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炒了宫保鸡丁!” 谢天喜拙舌笨嘴,脾气火爆,梁桂花无数次给他惹是生非,然后,他真的会动手打人。 并不是所有的耙耳朵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 “晓得了、晓得了!”梁桂花心虚得不要不要的,嘟囔: “我也不想这么干噻,景雅娇是我上司,我能啷个办嘛。” 第44章 秦南城霸气护妻,全岛不得安宁 谢天喜气得手抖:“你个歪婆娘!你是一点点都分不清大小王,我问你,秦团长级别高,还是贺副团长级别高?” 梁桂花心虚垂着脑袋,嘟囔:“我啷个分不清大小王嘛,肯定是秦团长级别高噻。” 但是,对于她来说,秦南城铁面无私,自己根本就捞不到任何好处。 景雅娇虽然心思弯弯绕绕,但是,守着凤凰岛基地的物资仓库,梁桂花能从她那里摸鱼一些小恩小惠。 梁桂花没念过书,在基地里能干的工作本就少之又少。 景雅娇提携了她,通过贺副团长的光环给她安排在物资仓库打杂。 在梁桂花的心里,谁给好处谁就重要。 谢天喜一双黑黝黝的熊掌一摊:“对了噻!我还是秦团长从大西北专门调过来的大厨,他是我们家哩恩人,我们肯定跟他一条心嘛,你啷个胳膊肘少给我往外拐。” 梁桂花一听这个就来气:“我在西边老家呆得好好哩,你非得来南边上任,还把我们都带过来,造孽呦!” 她并不感谢秦南城,反倒一直很有怨气。 “你个歪婆娘!”谢天喜巴掌都举起来了: “当初是你要嫁给我,图我在部队有铁饭碗,我早就说过,我是随着部队迁移哩,我就是个炊事班伙夫而已,咋?现在后悔了?” “没有,没有。”梁桂花矢口否认,即便心里怨气横生: “我都嫁给你这么多年了,啷个会后悔嘛。” 实际上,梁桂花肠子都悔青了! 以前,她在大山坳坳里苦苦挣扎,拼命活着。 为了能离开那里,她捉住了谢天喜这根救命稻草。 踩着谢天喜成功上岸后,梁桂花看到了更优秀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名名极为优秀的飞行员。 她早就蠢蠢欲动了,心里一万个瞧不上粗俗伙夫谢天喜。 然而,飞行员更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看得上梁桂花这种有夫之妇。 谢天喜教育完媳妇儿,还得憋一篇演讲稿,急得他啊满头大汗: “歪婆娘就是歪婆娘,一天天不干好事竟给老子惹祸,你说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秦团长的心尖尖肉,老子小学都没念完,会写个仙人板板哩演讲稿。” …… 同款困扰的还有贺副团长贺大光,44岁了,大老粗一个,居然还得写“文明家风建设”的演讲稿: “麻了个巴子,老子在天上飞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鸟气!” 按理说,贺大光这个年纪如果再不提团长,那就得从这个位置退下来。 秦南城是空降过来的年轻团长,对于贺大光来说,当初那叫一个不服气。 奈何,人家秦南城牛批,不仅操作技能过关、理论知识扎实,还是空军航空大学的博士生。 就这么说,这个年代一说出国代表国家搞航展,那飞行表演嘉宾必定得有秦南城,能给祖国争光。 有些时候,航展会遇到外国先进战斗机,我们的人连看都没看过几次,更何况去操作人家的先进战机。 秦南城就搞得定! 那次,巴黎航展,对方小看我们的飞行员,那就等于小看华夏。 奈何,我们的飞行员搞不定人家的重型战斗机苏-27,说起来一把辛酸泪! 是秦南城主动请缨,艺高人胆大,驾驶苏-27升空,一套超高机动动作演绎下来,把对方蛰伏得五体投地。 要知道,他们的飞行员每天用苏-27做训练,都不见得人人能做【落叶飘】【眼镜蛇机动】等危险动作。 秦南城第一次碰苏-27,他搞得定! 有些人,你不得不服气,某些领域人家就是天赋怪。 贺大光被秦南城这么一搞,即便嘴硬也不得不心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他这人好面子,表面看来,他似乎与秦南城不和。 景雅娇跟母亲景花月对视一眼,一个比一个乖巧懂事: “爸,这个稿子我来写。” 景雅娇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表演贴心小棉袄。 景花月浪荡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找到贺大光接盘,这是她第N个男人: “大光,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你就不要费心了,交给娇娇嘛,她一个大专生,写稿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贺大光看一眼文静乖顺的景雅娇,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哎呀,想不到我贺大光大老粗一个,竟然能捡到这么水灵的闺女,哈哈哈!” 他有四个儿子,全在部队,从小到大没一个让人省心。 就连儿子们的儿子,也都是带把儿,没小棉袄。 “那就……娇娇来写,重点要提到团结友爱,不乱嚼舌根,尤其是南城爱人的成分问题,不能成为嚼舌根的重点。” 贺大光其实是在提点她们母女,心知肚明她俩跟林家的过节。 凤凰岛基地鲜少有人知道景雅娇的身世,即便是秦南城林熹微,都不清楚。 景雅娇到底年纪小,闻言,脸色变了变。 景花月是只老狐狸,脸上丝毫看不出异常:“大光说得对,娇娇,就按照这个写。” 景雅娇迅速调整状态,又恢复那乖巧清秀模样:“好的,爸爸妈妈。” …… 秦南城敲打他们,何止于此哦! 大半夜,他不睡,兄弟们都别想睡! 警铃一响,搞紧急夜袭,全岛官兵都出动,紧急集合,演习升空应对“敌袭”。 虽然这种情况秦南城三不五时就搞,但是,本次整人的意图有点明显。 凌晨。 演习结束。 秦南城在停机坪举着大喇叭给他们开会: “本次作战,全军覆没!懈怠了是不是?一群饭桶,没有一个能打的!” 秦南城是“敌袭”,负责打他们。 贺大光带领的凤凰岛全体官兵,迎战秦南城一人一机。 贺大光不服气:“哪有你这种打法?谁打仗一上来就丢核弹?你一颗核弹下来,我们有生力量还有吗?!” 所有人,深以为然,秦南城是个阴狠老六! 对此,秦南城嗤之以鼻: “谁规定了偷袭不能用核弹?我凭本事突袭进来,我又凭本事扔核弹,我还凭本事全身而退,我问你,哪一步错了?” 这一瞬间,三千官兵鸦雀无声! 战争,从来不讲道理。 他们这些当兵的人,自然深刻清楚这个道理。 你跟敌人讲道理?你疯了! 人家只要能赢,你管人家怎么打你! 秦南城举着大喇叭教训他们:“先辈们曾经吃过无数的亏,‘范弗里特弹药量’你们难道忘记了?!” 所谓“范弗里特弹药量”,是指援朝战争期间,米国指挥官范弗利特,用巨量的弹药轰炸我方阵地。 极端残忍的一场战役,整座山都被弹药削平了一米! 即便是如此地狱般的轰炸,我们的战士还是顶着炮火生存了下来,并且,我们赢了! 惨胜! 惨到永远铭记! 因此,秦南城一提到“范弗里特弹药量”,在场所有人,无不心中悲愤难当。 本次训话的结束语,秦南城以敲警钟来收尾: “回去教育好你们的家眷,思想觉悟一定要高,不能给你们拖后腿,随时随地要上战场的你们,后院坚决不能着火,既然身为军属,那就必定要有军属的觉悟,明白没?” “是!!!” 第45章 你着急跟我睡觉? 秦南城一晚上搞得全岛不得安宁,一群老爷们儿差点被他整死。 回家后,男人们挨个把老婆摇醒,教育她们三缄其口,坚决不能非议秦团长的心尖宠。 他们的言辞大致如下: 飞行员A:“我在秦团长的王牌头盔里瞅见过,贴着林同志的照片,你想想他有多在意自己的爱人。” 飞行员B:“秦团长还不是团长的时候,就随身带着林同志的照片,爱惨了呢!” 飞行员C:“从大西北开始,我就跟在南城身边,那时我还是他助教呢,他头盔里长年累月贴照片,就是林同志!每年还会更换一张最新的林同志。” 飞行员D:“我以前要出任务,都是留绝笔信给你,那你猜猜看,秦团长的绝笔信留给谁?” 这位飞行员的家属小小声猜测:“不会是林熹微吧?” 飞行员D:“对!每次都给林同志留一封遗书,但是,从不寄出去,那家伙,一个偌大的箱子,都快装满了。” 岛上全体男人,睡都不睡了,连夜教育自己的家属,坚决不可以得罪林熹微。 对此一无所知的林熹微,还在酣睡呢! 秦南城站在门口吸烟,猩红烟头一明一灭,心里盘算着今晚搞事情的成果: “谁要是敢给我不识货,哼!╭(╯^╰)╮” 抽完一支烟,秦南城蹑手蹑脚回屋,换了衣服,端着脸盆靸起拖鞋,吧嗒吧嗒去往走廊另一端的浴室。 条件有限,每个房间没有洗漱间也没有卫生间,家属院都是公共澡堂、公共水房、公厕等。 …… 林熹微睡姿不咋地,即便两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并排放置,那三米宽的宽度,仍然不够她驴打滚。 “哎呦!(?`?Д?′)!!” 林熹微从床上滚了下去,掉地上了: “好痛,呜呜呜~o(╥﹏╥)o~” 睁开眼,朦胧月光里,眼前是一双巨大的男人脚,湿漉漉,仿佛刚洗完澡,还有清新的皂角味道。 “多大了?睡觉还能掉地上,呵。” 秦南城低沉略带宠溺的声音,自林熹微的头顶飘下来。 吓得林熹微匆忙抬头,哇塞,好长的腿哦~ 虽然是个毛孩子,但是,架不住人家长腿逆天,林熹微脖子都快扬断了,还是看不到秦南城的脸。 旋即,秦南城蹲下来,长臂一捞,将她抱起来。 林熹微这才算看清秦南城的帅脸,也是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头发更是。 “大半夜去洗澡?”林熹微有点诧异,信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紧急情况出任务了,刚结束。”秦南城淡声回应,把林熹微放在床上。 “有情况?我、我居然不晓得。”林熹微有点羞赧,自己睡得跟猪一样死。 秦南城在床边躺下:“我拦着点你,免得又掉下去。” 林熹微脸更红了! “哦、哦……”她乖乖坐在人家跟前。 垂眸一看,哇塞,鼻血要喷! 宽肩窄腰双开门,那八块腹肌,那两块胸大肌,那强而有力的肱二头肌。 “想看背肌……” 林熹微也不晓得为什么,居然就说出了口。 她慌忙捂住嘴,糟了! 糟了啊! 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就此冬眠。 …… 秦南城轻柔一笑,低沉好听的嗓音缓慢响起: “嗯,满足你。” 他居然坐了起来,转过身,给她看。 林熹微借着后窗洒进来的下弦月月光,看清了秦南城的宽阔后背,山峦起伏一般的肌肉,真漂亮! 不是那种吃蛋白粉增出来的肌肉,而是长年累月部队严苛训练的成果,搭配蜜色肌肤,阳刚气十足。 引得林熹微啧啧称奇:“果然,好看的人都上交给了国家。” 秦南城心里美滋滋,闷骚如他,特别满意林熹微对自己的喜欢。 哪怕是这副好皮囊,只要林熹微愿意看,他就特别愿意展示。 “上手摸摸看,硬不硬。” 林熹微就跟那牵线木偶一般,果真伸手上去摸: “哇!好硬!哇!好多大块哦!哇!手感好好哦!” 秦南城在林熹微的一声声“哇”里面,彻底迷失了自己。 清辉冷月下,俊逸非凡的男人,傲娇扬起下巴,原本锋锐的一双瑞凤眼显得格外柔和。 他后仰着身体,侧头,回看林熹微,轻声呢喃: “你……月事还有几天?” 林熹微正沉浸在摸美男呢,突然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回答: “怎么了?你着急跟我睡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南城眸色暗了暗,把接下来的话按住了。 他其实是在做规划,想带林熹微去做婚前体检。 既然林熹微突然戳破了这个话题,秦南城乐于顺水推舟等答案。 林熹微干咳一声,眼神飘开: “还、还得三天。” 其实,2天就差不多了。 她想给自己一点缓冲的时间,面对美色,她也脸红红心跳跳。 秦南城似乎很享受她这种娇俏模样,依然按捺住不说真话,盯着她看。 即便是在月光下,秦南城的眼睛仍然亮汪汪,宛如天际星子。 这个男人的眼睛啊,仿佛可以亲吻你。 林熹微下意识往后退,人都靠墙了:“你、你还不睡吗?天要亮了。” 秦南城这才躺下:“我想说的是,等你月事过去,我好带你去婚前体检。” 林熹微倏然抬头看过来,美眸瞪得溜溜圆,差点被他噎死啊! 秦南城压制着疯狂想掀起的嘴角,若无其事躺下,闭眼,睡觉。 徒留林熹微缩在角落里,咬着下唇冲他举了举拳头,气哼哼腹诽: “狗男人!敢耍我玩?咬死你!!看我逮住机会咬死你!!!” …… 林熹微迷迷糊糊睡到上午十点,秦南城早已不知踪迹。 她起床,端着秦南城从物资仓库领取回来的鸳鸯戏水搪瓷盆,拿上洗漱用品去水房洗漱。 南边的太阳格外毒辣,明晃晃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熹微穿着短袖短裤的真丝睡衣,站在水房里缓慢刷牙洗脸。 一群小孩子咿咿嗷嗷又跑了过来,仍然贺堇淮带头: “林嬢嬢!我们又有情报跟你交易哦~” 人小鬼大的贺堇淮,长着一双极有特色的单眼皮大眼睛,看起来特别机灵: “超级有价值,比之前的还有价值。” 林熹微咕噜咕噜漱口,笑着问:“说一个听听看,我验验货。” “我先来!”仍然是昨天那名很着急的小姑娘,黑乎乎一个小胖丫,大概四岁: “我爸说,秦叔叔从大西北开始,就对林同志念念不忘,让我妈千万不能得罪你。” 林熹微绞尽脑汁想,这个是情报? 哄孩子嘛,无所谓喽。 她给了小黑丫一颗糖,问:“你叫什么名字?” “谢招娣,我爸是谢天喜,食堂那个大师傅;我妈是梁桂花,物资仓库那个打杂员。” 小姑娘飞快取走了酥糖,笑逐颜开。 其他小孩子挨个上来交换情报,都在说秦南城对林熹微的喜欢,由来已久。 林熹微再当了一波散糖嬢嬢,得出了以上结论。 回到屋里,她注意到床对面的大衣柜,自己往里面挂衣服时,似乎见过一个铁皮盒子。 “咦?这里面……莫非是秦南城写给我的那些遗书?” 秦南城对她的痴恋,远远超出了林熹微的想象。 彼此只是有娃娃亲的青梅竹马,他怎么就能如此痴恋? 林熹微的心底,某块柔软的地方狠狠塌方一大片。 恰此时,秦南城回来了,手里还端着铝制饭盒: “开饭啦,我从后厨给你弄来的单独小炒。” 食堂饭菜,都是大锅炒,味道也就那样。 只有大领导,才能搞到单独小炒。 秦南城在不上不下的十点半,给林熹微带回了好吃的。 林熹微却直直奔过来,一把抢过他的白色飞行头盔,翻过来一看: “这、这……他们说的没错,你头盔里果真有我的照片,这是我今年立夏那天生日时爷爷给拍的成长照,每年都拍一组,我自己在暗房洗出来,爷爷总会拿走几张,所以,秦南城,爷爷每年都给你寄我的照片,对吗?” 第46章 照片代替你,一直一直陪着我 林熹微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愈发水汽弥漫,扬起小脸儿等待一个回复。 秦南城看得格外心动! 他喉结上下翻滚着,薄唇紧抿,眼神愈发炽热: “我不能在你身边,我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折中一下,照片代替你,每年一个崭新的你,一直一直陪着我。” 林熹微踮起脚尖扑上去,紧紧抱着他,哽咽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来之前,她寻思嫁给秦南城不过是嫁个男人而已,就那种相敬如宾的平淡日子。 现在嘛,林熹微知道了越来越多的真相,反倒有点心慌。 “秦南城,你这样让我很有负罪感,我、我没有那么喜欢你。” 林熹微也知道真相很伤人,但是,不想骗人家。 “嗯,我知道。”秦南城清醒着沉沦:“我爱你,足够了。” 林熹微紧紧抱着人家,暂时不想松开,也没想好要以什么表情面对人家。 难怪! 第一次见秦南城时,他的眼睛仿佛要拥抱人! “秦南城,是不是想抱我想很久了?” 林熹微嗓音很是软糯,抱秦南城抱得很紧很紧。 她又想起来,上飞机前、下飞机后,冗长冗长的一段路,秦南城抱着她就是不肯撒手。 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编一个蹩脚的理由,就为了亲近她。 秦南城想说,何止想抱你,我还想看你哭,就那种哭,然后又满足的笑,人失控,一遍一遍喊我名字。 但他是个忍者神龟,心里话憋着不说,仅有一个字回应: “嗯。” 被她抱了很久,秦南城才轻抚她的后背,嗓音和缓,疑似哄小姑娘: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感动,这种情绪不要太持久,让它们散一散,我要的是你的爱,不是感动。” 林熹微惊叹于钢铁直男的打直球告白,言简意赅,直击要害。 他果真是清醒着沉沦,甚至还在引导林熹微如何处理情绪。 林熹微放开人家,尴尬瘪了瘪嘴:“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努力来着。” 秦南城顿觉好笑,把她按坐下:“我给你包了饺子,小炒是大厨亲自炒的川菜,味道一绝。” 林熹微很是惊喜:“你还会包饺子?” 秦南城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才说:“年轻不懂事时,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被罚去了炊事班,我跟着谢天喜学了一手,我俩负责全连的伙食。” “哈哈哈!”林熹微笑得没心没肺,一个连队,90-120人的编制: “辛苦你了,开战斗机的手,既得切菜配菜还得颠锅。” 秦南城见她笑得很开心,竟是觉得值了,博美人一笑嘛,不丢人。 …… 秦南城带回来两个铝饭盒,一个里面是猪肉大葱的饺子,一个里面是炒菜拼盘。 “哇塞,宫保鸡丁,酸辣土豆丝,我喜欢!”林熹微还挺喜欢川菜的口感,不过,仅限微辣。 岛上物资本就匮乏,能有肉吃,算是一种奢侈。 海鲜倒是很多,这个年代部队基本自给自足,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凤凰岛基地,还有一支养殖大队,近海圈起来,养着出海捕捞回来的各种能吃的海味。 时至今日,很多部队还保留了当年的名字,比如,XX军生产大队、X边防生产队、X官兵生产总队等等。 当年,我们很艰辛,部队里养猪牛马羊,非常普遍。 林熹微夹了饺子喂给秦南城,笑眼弯弯:“一大盒我吃不完,能吃五个就封顶了。” 秦南城皱眉:“这点食量,咋跟小鸟一样。” 林熹微乐颠颠吃鸡肉丁,还有土豆丝:“我喜欢吃菜。” 秦南城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你们南方姑娘吃个饭都这么秀气。” 林熹微看了看食盒,问:“按照你的食量,这一斤饺子够不够?” 秦南城有点忍俊不禁:“一斤饺子是指饺子皮,不是包好带馅儿的饺子。” 林熹微傻眼了啊! 活了两辈子,头一次知道北方人吃饺子论斤,是论面? 小鸟胃的林熹微,被秦南城摁住投喂,硬生生吃了10个饺子,肚子都挺起来了: “嗝~秦南城,我有点碳水上头了,脑子好像不转了。” 秦南城很好笑地盯着她看,刚吃完微辣川菜的林熹微,红唇格外诱人。 他想亲。 林熹微小嘴叭叭叭:“我今天听到很多流言蜚语,说你对我护犊子,把那些嚼舌根妇女的丈夫,集体敲打了一遍。” “嗯。”秦南城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事实上,心思不在她说的话上面,而是她说话的小嘴儿上面。 “那你别搞他们了,我今天走在路上,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生怕得罪我影响到自家男人,我在家属区好歹还是要面子上过得去,总不能一个人是一座孤岛,跟大家都不打交道。” 林熹微负责嘚吧嘚,秦南城只管盯着她的小嘴巴,看! “秦南城、秦南城!” 林熹微察觉他在走神,奶凶奶凶冲着他举了举粉拳头: “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呜、呜!” 秦南城没控制好自己,低头,靠近,亲她! …… 只是嘴唇轻触,林熹微的心跳就失了速,还很乱…… 脑袋有些晕乎乎,坏了,晕碳水更严重了。 感觉到秦南城加深了这个吻,林熹微只能被迫仰头,凌乱呼吸,微微启唇,放任他攻城略地。 突然,一道暴躁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呀!你们、你们大白天亲嘴儿,害不害臊!” 林熹微吓一跳,手忙脚乱推开秦南城。 慌乱中,她眼神飘向门口,甚至还有点不聚焦,浑身都被秦南城亲得发烫发软。 至于秦南城,一脸的没餍足: “李北雁!这是我屋,我想干点什么还得你批准不成?” 门口夹着飞行头盔、一身橄榄绿飞行服的李北雁,被狠狠一噎。 她端端正正站直身体,鞋跟狠狠一扣,军姿笔直: “报告!我有事要说!” 秦南城明显不耐烦:“说!” 李北雁钢铁直女一枚,居然真的直抒胸臆: “报告!我要跟林熹微公平竞争!” 林熹微一愣,羞赧感散去不少: “啊?跟我竞争啥?涉外事务司的工作吗?” 她下午要去单位报到,办理一下就职手续。 秦南城头疼捏了捏眉心:“李北雁,滚回去,少给我添乱。” 他能猜到李北雁要说什么,很怕她在林熹微跟前口无遮拦。 下一秒,但听: “凭啥她能跟你亲嘴儿,我就不能?最终谁是你爱人,我也要公平竞争上岗!” 对不起,林熹微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哈哈哈!” 秦南城一个头两个大:“你、你少给我添乱,想处对象去找张隆,我有爱人了。” 李北雁看了一眼林熹微,回得铿锵有力: “报告!你没跟她领证,我就还有机会,平时训练,你告诫我们争分夺秒,即便到了最后一秒,也不能放弃发射导弹的机会。” “滚!(ノ`Д)ノ”秦南城成功被激怒: “教你们应对敌袭的套路,你小子扭头用我身上了?” 在秦南城的眼里,李北雁是战友、是僚机、也是亲手带出来的徒弟。 这姑娘在秦南城的眼里,跟其他男兵没区别,根本不可能产生所谓的爱情。 “李北雁,我就说一次啊,我、不、喜、欢、你!给我趁早断了这份歪心思,好好练你那技术,别一天天想东想西,你在我眼里,都不算个女人,滚!(ノ`Д)ノ” 第47章 林熹微入职,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林熹微笑嘻嘻靠在木沙发上瞧热闹,就差来一把瓜子了。 她不是那种吃飞醋的人,秦南城明确表示不喜欢李北雁,林熹微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添堵。 再者,李北雁这股子执念,不见得是爱情。 她这副悠哉悠哉的状态,看得李北雁心里直冒火: “喂,林熹微,这是啥态度嘛,你就一点点不担心秦南城被我抢走?” 秦南城蹭一下站了起来,气得手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二人这副场面,活似那纯恨兄妹争一根烤肠,自以为还有亲情。 林熹微歪头浅笑:“不担心,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见得真爱他,李北雁,爱情不是部队搞大比武,谁强谁就能摘得桂冠。” 李北雁一愣,这话自己听过无数遍,张隆说过,秦南城也说过,其他有家室的同僚都说过。 她身边的女飞都是母胎单身狗,爱情这桩事情上一个赛一个没见识,从来不能给她正确建议。 林熹微今天这番话,突然令李北雁有点动摇: “你、你懂啥是搞对象?” “嗯呢!”林熹微起身走过去:“那不得你情我愿?请进,坐下说话。” “我不!”李北雁心里发虚,生怕离得太近秦南城踹自己一脚。 无论男女,只要是秦南城手底下的兵,基本一视同仁。 男兵挨骂挨踹,女兵就会娇惯你嘛? 并不! 战争无情,既然选择当兵,那就一视同仁。 抗揍,是每一个兵入伍后的必修课。 无论林熹微怎么邀请,李北雁就是不进来,板板正正站在门口当电线杆。 “林熹微,我今天过来,就是向你下战书呢,秦南城最终鹿死谁手,咱们手底下见真招!” 秦南城闻言彻底黑了脸,起步就想冲过去踹人。 “哎,别!”林熹微拦住了他,因为没必要,李北雁是个不懂爱的铁憨憨。 李北雁差点吓死! 见秦南城没过来,她闪出去的左脚又收回来,军姿笔挺: “最后还有一桩事,我必须澄清一下,岛上各种流言蜚语不是我传出去的哈,我李北雁行得正坐得端,有啥都是光明磊落明着来,从来不屑于背后伤人,小人手段,呸!” 风一样的李北雁,说完就滚了。 林熹微笑得合不拢嘴:“哈哈!这姑娘好有意思,钢铁直女。” 秦南城一点都笑不出来,心想,打断我亲嘴儿,李北雁,给我等着! …… 林熹微去涉外事务司报到,特地不让秦南城跟着。 办公地点虽然也在岛上,但是,距离还有点远,10公里。 凤凰岛除了驻扎部队,还有100来户原住民。 过些年,这些原住民都得搬迁,届时,全岛只有海航师驻扎。 林熹微骑着秦南城的二手自行车,一路来到单位。 条件有限,办公地点就在一处宽敞的民居内,早年这里是地主的家,现在被政府单位征用。 林熹微敲了敲掉漆皮的木板门,问:“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进来!”屋里传来一道中年女子的声音。 林熹微抱着牛皮纸袋进门,就见偌大的屋子里摆放了五张办公桌,其中三张有人。 靠门最近的位置,一名留着齐耳劳动妇女短发的中年女子,微笑起身: “你就是林熹微吧?我是咱们科室的人事科长,姓韩。” “韩科长您好,我是林熹微,这是我的相关资料。”林熹微赶紧把手里的资料袋递过去,方便办理入职。 大概中间靠窗的位置,一名跟林熹微年纪相仿的女子,两根麻花辫交错盘在脑后,正低头在本子上奋笔疾书,身边一堆参考文献。 林熹微只需一眼,就看全了那些俄文内容,苏-27战斗机的一部分相关材料。 她有一项天赋,过目不忘。 韩科长带着林熹微来到最后一张桌子前,点头哈腰,轻声细语: “方处长,林熹微前来报到。” 举着报纸挡住脸的方处长,这才缓慢放下报纸,抖了抖,随手丢到桌上: “哦,来了啊,抓紧办手续吧!” 方处长大概40岁,一双泡泡眼,眼睛缝儿特别小,皮肤瓷白,油汪汪那种,嘴唇很薄,头发稀少,仍然烫了小卷发。 林熹微一眼辨识出,不好惹。 …… 下一秒,方处长果真出了幺蛾子: “嘶,茶水没了,小韩,麻烦你给我添点水。” 韩科长看上去比方处长还大一些,竟是被叫小韩。 韩科长给了林熹微一个眼神,示意她去。 办公室SB上司的下马威,虽迟但到。 林熹微就当看不懂,一动不动,爱谁谁。 韩科长暗中与方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选择暂且退一步。 她转身去到自己工位,拎起桌边暖水瓶,故意晃了晃: “哎呀,没水了,小林,你去打点水,顺便熟悉熟悉我们单位的环境。” 林熹微可能去吗? 按照这个民居的办公条件,指定没有那种烧水的小锅炉。 林熹微要想去打水,估计还得在灶台前吭哧吭哧生火烧开水。 哦,指不定连柴火都没得,林熹微还得自己先去捡柴火。 林熹微晃了晃手里的军用水壶:“我自己带水了。” 言下之意,你俩老东西休想指挥我干粗活,哼!╭(╯^╰)╮ 韩科长脸色骤然一变,言辞犀利起来: “呦,果真是资本家大小姐呐,十指不沾阳春水,来我们单位委屈您了,依我看呐,趁早不入职,找个清闲单位养尊处优去吧!” “我入职不入职,那是公家的意思,轮不到谁指点江山。”林熹微可不怕她。 这是一份铁饭碗,凭什么为了别人就放弃? 韩科长被林熹微狠狠一噎,再次出言讽刺: “你凭本事进来吗?还不是顶岗那谁,有个小学文凭吗?在这里大放厥词,呵呵!” 林熹微一点都不想被她们压制,持续火力输出: “文凭不能代表一切,看得懂外文能应对涉外事务,才是足以胜任这份工作的重点。” 新人入职,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韩科长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方处长开始发威了: “呵呵,还以为你有教养有素质呢,跟你姑姑相比,差远喽!” 林熹微不入套,一身反骨: “我的素质分人,什么样的人,我就给什么样的素质喽!” 方处长也碰了软钉子,好歹人比较稳,冷笑,翻白眼看过来: “刁蛮任性,尖嘴獠牙,不学无术,脾气倒是挺大。” 林熹微与她们针尖对麦芒:“谢谢夸奖,嘴皮子不利索,脑瓜子反应不快,以后如何在国际舞台上纵横驰骋?这不是身为一名外交官最基础的素质吗?” 眼瞅着两个女人被她气得窃窃私语,林熹微祭出了绝杀: “难不成,我也像某些人一样,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发霉?人呐,千万不能混日子,小心被日子给混喽!” 第48章 逞口舌之能有一毛钱的用? “你!你你……”韩科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指着林熹微你了半天。 方处长老谋深算一些,冷笑,回怼:“在我们跟前逞口舌之能有一毛钱的用?手上有没有真功夫,翻译一份材料看看。” 林熹微脸色微变,这人果真不好惹—— 如果自己不答应翻译材料,那就真是应验了她的话,废物一枚,只会逞口舌之能。 如果自己答应了方处长的要求,那就是着了她的激将之法,工作材料马上砸她脸上。 混过体制内的人,或者是混过大公司的人,都晓得一个硬道理“只要你愿意当牛做马,那本科室所有的牛马工作都会涌向你”。 林熹微恍神的几秒钟,方处长扬起下巴轻蔑挑衅: “怎么?不敢了?不会只有嘴皮子利索、真实能力一般般吧?” 韩科长眼带嘲弄打开林熹微的材料袋,看了看里面的相关资料,同款轻蔑一笑: “学历这一栏……空白,哎,林大小姐,小学毕业了没?” 言下之意,林熹微啥也不懂,只是顶着以身殉国的姑姑的光环,顶岗入职。 林熹微不自禁握紧了双拳,自己确实没有像话的学历,那些年,她根本没办法去学校。 林维新只能亲自教育孙女,手把手,从认字、写字、读古诗开始,一点一滴教育林熹微。 “我会去上夜校,考个大学很简单。”林熹微不是吹牛,以她的水平,凤凰岛夜校让她来教都不在话下。 她确实计划好了,明年就去参加高考。 这个年代情况特殊,考生什么情况都有。 韩科长与方处长就像是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拍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哎呦喂,给我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哈……” 韩科长更是阴阳怪气说酸话:“大学你家开的呀?说考就能考上?这些年,你在沪上那种好地方,咋就没能考上一个大学呢?哈哈哈!” 林熹微不能上当,因为,原因众所周知。 她一旦反驳韩科长,就容易被她们捉住小辫子,然后利用她的言辞不当大做文章。 甚至能以“立场问题”“思想不健康”“不拥护国家”等理由,给上面写报告,然后,剥夺她入职的机会。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草木皆兵,很多事情小心为妙。 …… 韩科长与方处长作妖半天,林熹微三缄其口,就是不上当。 二人笑得没意思了,这才彼此交换一个眼神。 韩科长马前卒一枚,清了清嗓子,颐指气使: “既然你很能干,那就翻译一份材料试试金喽。” 林熹微没反驳,默默先咽下一口气。 她迅速调整情绪,大大方方微笑:“好呀,什么材料?” 韩科长与方处长交换一个眼神,鬼迷日眼都不足以形容她们。 韩科长扭头冲着角落里埋头苦干的小姑娘,吆喝一声: “晓颖,把你手里的翻译工作暂时移交林同志,首长那边等着要呢,最好今天下班前搞定。” 窗户边埋头苦干实干的谢晓颖,这才扭头看过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林熹微打眼瞧过去,被称为谢晓颖的姑娘,干净清秀,皮肤白里透粉,眼睛似乎不敢跟人正面接触,疑似社恐。 她为难一般看了看韩科长与方处长,又扭头看看自己桌上的材料,欲言又止。 方处长脾气更暴躁一些,言辞犀利且刻薄:“三棍子打不出一颗屁,平时装聋作哑就算了,都这种时候了装啥滥好人?” 很显然,这个办公室里方处长背景最深。 谢晓颖唯唯诺诺站起来,指了指桌上的一堆材料:“那我都移交了吧。” 林熹微明白了,这姑娘也有自己的顾虑—— 按照谢晓颖翻字典搞翻译的速度,这些材料别说今天下班前搞定,就是三天都搞不定。 韩方二人要林熹微今天下班前就搞定,如果搞不定,那谢晓颖跟着林熹微一起翻译,必定承担连带责任。 对于谢晓颖而言,这是一场无妄之灾。 林熹微不想连累无辜的人,一口答应下来:“好,你把那一整套资料都移交我。” 谢晓颖小脸白了白,有些进退维谷。 韩科长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听到没?人家大包大揽呢!” 谢晓颖赶紧点点头,桌上材料一股脑推给林熹微,自己抱着自己的东西,直接更换了办公桌。 林熹微:……-_-||''''我是真的会谢! …… 林熹微先办理了相关的手续,然后,才来到自己刚得到的办公桌前,坐下,开始翻译。 东西不难,林熹微翻译起来连字典都不需要查。 下笔如有神,林熹微仿佛不是在翻译俄文的战斗机相关材料,而是直接照抄汉字一般。 谢晓颖换到了林熹微后面,被她奋笔疾书的速度震惊到,不由得站起来伸长脖子偷瞄。 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哎?你这个字迹……”谢晓颖忍不住出了声,下意识左顾右盼一番,幸好韩方二人没在办公室。 她干脆悄么么来到林熹微桌前,弯腰,仔细看:“好漂亮的簪花小楷!” 林熹微抽空瞥一眼她,笑得意味深长:“你的字体也不错,照着我的字体练出来的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让人一听就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 谢晓颖听懂了! 她惊喜靠近了一些,轻声问:“以前那些翻译材料,其实不是林老爷子翻译,是你吧?” 林熹微瞥一眼她,给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秦南城多年来与林老爷子保持书信往来,这边难以翻译的各种外文材料,都会加急加密走专用通道寄到林家。 老爷子年事已高,基本不怎么参与这些工作了,那些材料基本都是林熹微代笔翻译。 也是为了刻意训练林熹微。 谢晓颖惊喜得不行:“林姐姐,我们办公室这几个人,这些年全靠您了!” 他们这些人只翻译简单的材料,疑难材料都得寄到林家,的确是全靠林熹微翻译。 冥冥之中,彼此的链接就已经产生了。 “林姐姐,你不晓得我们几个有多崇拜你,很多专业知识都是从你的翻译材料里学来的哦!” 林熹微当然清楚,不然,也不会一看谢晓颖的字迹,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晓颖,你是俄文翻译,其他人都是啥翻译?” 谢晓颖一颗小心脏至今还扑通通乱跳,对林熹微的崇拜化作眼里遮掩不住的星星: “韩科长不懂外文,只管内不管外,方处长懂俄语但是很多年不参与翻译了,工作都丢给我。” 谢晓颖指了指另外两张桌子:“那个,是专职翻译法语、英语的同事,田妞花;那个,是专职翻译德语、意语的同事,丁晖。” 介绍完同事,谢晓颖仍然星星眼:“我们都将林爷爷视作精神老师,想不到的是……林姐姐才是我们的精神老师!” 她一再表示林熹微这些年做的翻译材料,对他们的帮助是泼天的那种。 “嘘!”林熹微让她低调,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搬个凳子过来,林姐姐现场指导你。” “好!!!”谢晓颖激动得小脸绯红,恨不能扑上去抱住林熹微,自己捡到宝了啊。 门外,不识货的韩方二人,却在密谋如何整治林熹微。 第49章 办公室高段位小人,不得不防 方处长面对林熹微时尖酸刻薄,出来院子里,批评得更加尖锐: “装啥装,一个成分不求行的资本家小姐,真当自己很有能耐?跟她那个虚伪的姑姑一球样,都不是好东西,呸!” 韩方二人都与林熹微姑姑林承华有过节,自然对林熹微不手软。 方处长其实是林承华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俄语都是林承华在夜校亲自教的她。 不过,林承华当时手里不止她一个学生,推荐提干自然挑拣最优秀的几位。 方处长对林承华,是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 林承华对她好一百次一千次是应该的,不偏袒她一次,她就记恨林承华。 韩科长皮笑肉不笑附和:“要是没有林承华,咱俩当年早就各自高升了,呵呵,小人的侄女,不也是小人?” 当年,林承华不推荐她二人出岛去往更高的位置,那是因为她俩能力匹配不上野心。 然而,身在职场,谁不是自视甚高? 无论是方处长,还是韩科长,都将当年的林承华视作自己升职路上的绊脚石。 在她们的眼里,林承华肯定故意刁难她们,是小人! 因此,今天林熹微落在她们手底下,那肯定是要借机给穿小鞋。 方处长得意一笑:“那么难的翻译材料,连我都看起来费劲,看她一个人咋搞定。” 韩科长也是一脸的瞧好戏:“以前那些材料,可是她爷爷林维新亲自翻译,这一次,雏鸟孤身一人来到咱们地盘,呵呵!” 一想到林熹微会出丑,会犯严重的错误,她们就能乐翻天。 韩方二人平时住在单位宿舍,也就是院子里的耳房。 一放假,她们就坐船出岛,回各自在市区的家。 正是因为林承华不同意她们提干,她们就不得不来回奔波。 每一次坐船往返梧桐市与凤凰岛,她们就在心里恶狠狠记恨一次林承华。 也正是因为她们平时住在单位宿舍,导致她们并不清楚秦南城究竟是如何敲打那些欺负林熹微的长舌妇丈夫们。 方处长甚至沾沾自喜分析: “秦团长有那么光明的前途,肯定不会瞧上林熹微,我认为,她来凤凰岛只是想捧铁饭碗,顺便嫁给秦团长,不过,她可能算盘打错喽!” 韩科长深以为然:“对!我也这么认为,秦团长恨不能林熹微赶紧出错,然后,乖乖滚回沪上。” 她们二人躲在宿舍里嗑瓜子,以职场老油条的价值观权衡利弊,自以为看得懂秦南城与林熹微的关系。 “根据我的分析,秦团长比较中意贺副团长那闺女,景雅娇。” 面对方处长的信誓旦旦,韩科长意外进行了反驳: “景雅娇又不是贺副团长亲闺女,感觉秦团长不会特别上心。” 方处长翘着兰花指捏一枚五香瓜子,闭眼摇摇头,一脸的我最懂: “景雅娇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你看那古代去和亲的公主,谁不是宗室女封个公主拔高身份,然后送去外邦糊弄一下?” “外邦要娶的是公主身份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皇帝亲生的崽,当然不重要喽~” “贺副团长跟秦南城本来就不对付,如果能用景雅娇拉拢一下,哎,成功了皆大欢喜。” “如果景雅娇以后在秦团长那里行错踏错,贺副团长舍弃她也是分分钟的事。” “反正不是他亲闺女,随便女婿欺凌喽!” 擅长算计别人的人,想问题的角度永远从算计出发,得出的结论也是算计的结果。 …… 她二人在宿舍里嗑瓜子闲扯淡,甚至幻想着看林熹微出丑。 办公室里。 完成翻译任务的林熹微,也跟谢晓颖一起吃零食: “呐,给你尝尝看,甜而不腻的排骨年糕。” 这是她从空间掏出来的小零嘴,看在谢晓颖的眼里,就是林熹微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了铝饭盒,然后,饭盒里有各种小零嘴。 “谢谢!”谢晓颖拈起一块排骨年糕,纳入口中: “第一次吃,哇,口感有点酸甜,好像还有点咸?好独特的口感。” 林熹微也好这一口,笑眯眯拿了一块: “对呀,口感比较交织,不是单纯的甜也不是酸,哦,这里还有雪花酥,你尝尝看。” 林熹微比较嗜甜,各种口味的甜食爱不释手。 谢晓颖吃了一块,就有些敬谢不敏,起身去倒水解甜腻: “我是川妹子,爱吃辣,对甜食不怎么感冒。” 林熹微趁着她背过身,顺手就把重要翻译成果纳入空间,心想,这些材料不能放单位。 她不住单位,韩科长与方处长可是住在单位,保不齐晚上会来办公室动手脚。 不是林熹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那俩人的确是办公室小人,还是职位高于她的那种高段位小人。 林熹微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装作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放资料,附和谢晓颖一句:“我能吃微辣,仅限于此。” 二人年纪差不多,工作配合比较默契,聊天也非常投缘。 闲扯淡几句,林熹微知道了谢晓颖的身份,大厨谢天喜的妹妹。 她想起来了,大厨谢天喜的闺女叫谢招娣,大概四岁的样子。 从谢招娣的名字倒推她们家情况,林熹微默默一声叹息。 因此,更多查户口一般的提问,她很默契没开口。 下班时,林熹微刻意让谢晓颖三缄其口,别声张。 根据林熹微的判断,今晚办公室必定要搞幺蛾子,明天一上班,韩方二人指定就要为难自己了。 到时候,看她怎么还击! …… 林熹微骑车回去了,谢晓颖就在单位住宿,资历太浅,单位没房子给她分配。 韩科长与方处长在院子里摘菜,准备晚餐。 见林熹微走了,方处长刻意嗓音尖厉质问:“谢晓颖,长本事了呀,敢跟那种成分的人混一起,工作不想要了是吧?” 谢晓颖没搭理她们,兀自来到菜地揪青菜,准备晚餐下面条对付一下。 韩科长老阴比一个,居然走过来踢了一脚谢晓颖正在拔的青菜。 “呀!你做撒子?”谢晓颖被她结结实实踢了一脚手,疼得泪花直冒。 韩科长若无其事笑了笑:“没看见你那手,这里、看这里,有根青虫,我得踩死它嘛,免得祸害我们辛辛苦苦种的菜。” 事实上,这俩人根本不懂种菜! 院子里自留地的各种菜,都是谢晓颖精心打理来着。 韩方二人在单位里不仅不劳动,还一切都指望谢晓颖几个小同志。 每到放假时候,韩方二人背着蛇皮袋子从院子里薅青菜,背回家给家里人吃。 城里的筒子楼老破小,居住起来本就逼仄,哪里还有地方可以种菜。 韩方两家不仅自己吃菜靠谢晓颖,还给亲戚朋友各种送,大方是他们,受罪是谢晓颖。 这些年来,谢晓颖敢怒不敢言,只能尽量多种菜。 可惜,仅有99%的占比,是谢晓颖自己吃的那一丢丢。 谢晓颖委屈得不行,自己是个小虾米,根本不敢跟她们斗。 不过,现在好了,林熹微来了,谢晓颖就盼着有人能把这俩恶婆娘斗倒台! 第50章 秦团长老光棍多年 被谢晓颖寄予厚望的林熹微,踩着自行车吹着晚风悠哉悠哉回家。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恭喜主人,成功入职涉外事务司,解锁空间升级功能,请及时查看。” 林熹微嘿嘿一笑,赶紧查阅空间新功能。 眼前出现了控制面板,Lv1级的空间,除了有基础的储备功能、种植功能,还具备了随身孔克珠隐身功能。 林熹微赶紧选择了孔克珠隐身,让这枚随身空间更好更隐蔽地跟随自己。 秦南城送的这枚凤凰孔克珠太过特别,平时她都是藏在衣服内佩戴,轻易不敢显山露水。 林熹微蹬着自行车在意识里查看空间升级功能,心内一喜: “嘿嘿,终于有了‘一键操作’功能,开熏(*^▽^*)!!!” 她挨个操作货物,商业街搬进来的那些琳琅满目的货物,全部分门别类码在各种货架与货柜上,再也不是随随便便堆放在草地上。 幸亏空间跟现实世界不一样,否则,货物得发霉变质。 待到百货都整理好,林熹微又发现了新功能“一键基建”: “嘿,有点意思,还能搞基建,让我试试看啊,给布匹盖一所裁缝铺,我点!” 下一秒。 布匹货架与货柜就被一座从天而降的小铺面扣上,甚至还有落地声音“Duang~” 林熹微觉得很好玩,又给副食小卖部盖了一座门店。 待她再想盖个大商铺时,系统发出“滴滴滴”警示音: “哦豁,级别不够,行叭,我就搞一搞一级空间的基建吧!” 于是乎,林熹微只能操作一些基础的基建。 比如,给公鸡母鸡一键圈养起来,免得祸害菜园子。 比如,让小猪崽也被从天而降的栅栏围起来,省得到处拱到处拉屎。 又比如,给画廊那些堆积成山的文玩古董,盖个敷衍潦草的牛棚子。 林熹微乐观得很:“姐就这么点能耐,尔等将就将就,昂~” 至于菜园子,小得很。 上次种的各种蔬菜都还在,林熹微没空给它们浇灵泉水,长势一般般。 她瞧上单位院子里的菜园子了,得空把里面的蔬菜移植一些到空间,它们实在是茁壮得很,长势喜人呐! …… 林熹微心情大好回到基地家属区,逢人就打招呼: “下班了?” “吃了没?” “对,我刚下班。” “发型很时髦哦!” “这件波点裙很特别,显得你皮肤白。” 被她热情打招呼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一例外的局促回应,要么尴尬一笑,要么仓促点点头,要么表情木然根本反应不过来。 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她风一般骑车路过后,凑到一起低语: “秦团长这爱人……性格蛮好的嘛。” “我也觉得小姑娘人品不错,笑起来忒好看了。” “之前听她们风言风语传谣言,说啥秦团长不会娶林同志,你看呐,人家一点都不愁眉苦脸。” “秦团长既然把人带来了,我寻思着……婚事不能生变吧?” “以秦团长那严谨的性子,敢大大方方展示出来,那就不会有问题。” “对!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秦团长又是那样光明磊落的人。” “光明磊落?(ˉ▽ ̄~)切~~” 她们想起自家男人被秦南城集体敲打,然后,男人们回家又连夜把她们薅起来,强行进行文明家风建设。 这辈子都没这么邋遢过! 一个个哈欠连连、蓬头垢面、带着眼屎,还必须认真学习家风建设。 关于林熹微,她们只能惹不起、躲得起。 小孩子没那么多顾虑,只认糖: “林嬢嬢!你肥来呐!我们想吃糖哦~?(??????‵?)!!!” 一群屁大点的小孩子,追着林熹微的二八大杠跑。 “慢点、慢点!”林熹微缓慢刹车,生怕哪个孩子追尾: “哎呦呵,贺堇淮,你这革命队伍又壮大了呀!” 今天跟着贺堇淮混的小朋友,似乎翻了倍。 贺堇淮一脸的傲娇:“嗯呀!我用酥糖换他们喊我老大,嘿嘿嘿!” 你看,牛批的人物小时候就会来事儿,脑回路都不一样。 林熹微的记忆里,贺堇淮这小子可是载入史册的金头盔王牌飞行员! 后世,祖国的航母成功下水,也给配备了国产舰载机“飞鲨”。 很多飞行员都无法驾驶“飞鲨”在航母上成功着舰,因为大家摸着石头过河,产生了一个严重的误区,以为舰载机降落航母时,需要减速。 正常情况下,飞机降落都是减速滑行。 但是! 航母的飞行甲板很短,可供舰载机降落的跑道几乎没有,也就是不能采用陆地跑道的减速滑行,会一头扎进海里。 要知道,首艘航母的全部长度,满打满算才304米。 这就是为什么舰载机飞行员被称为“刀尖上的舞者”。 事实上,舰载机降落航母时,恰恰需要把速度拉起来! 为啥? 因为舰载机必须依赖一根很粗很结实的铁链(阻拦索),拉住飞速降落的它。 一架舰载机想要成功降落,就得做好不成功降落的准备,随时加速度复飞。 在这个小世界,贺堇淮解决了这个问题,让舰载机着舰成功! …… 一群小孩子围着林熹微要糖吃,七嘴八舌交换情报: “我爸在家天天念稿子,让我妈再也不要惹林嬢嬢了。” “我爸也在念稿子,题目叫啥来着?哦!《文明家风建设必须甩掉封建裹脚布》。” “我爷爷的稿子是我姑写的,题目叫《成分不是问题,共解和谐难题》。” 林熹微本来还在高高兴兴发糖,听到贺堇淮这一句,心底微妙了一瞬。 他姑写的稿子?那不就是景雅娇写的?有必要专门提到成分问题?还认为是阻碍大家和谐的难题,呵呵! 另外几名小姑娘,则是高高举手说道: “我、我要交换情报,秦叔叔在后厨炒菜来着,说是等爱人下班了一起回家吃。” “我也要说这个,我、我看到秦叔叔亲自去供销社买菜卖肉来着,说他爱人喜欢吃肉肉。” “我来说!供销社的肉摊位是我妈守着,她给打的二斤五花肉、二斤酱牛肉,都是岛上稀缺吃食,可贵呢!”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正吵着呢,秦南城拎着四个铝饭盒回来了,另一手还捏着两个面对面的窝窝头。 孩子们抢走糖果,一哄而散: “秦阎罗来啦!谁慢罚谁五公里!冲呀~┗|`O′|┛嗷~~” 林熹微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咋有了这种外号?平时惩罚别人跑五公里太频繁了,是不是?” 秦南城无所谓撇撇嘴:“去洗手,准备准备吃饭了。” 林熹微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他在尽全力拉自己融入这里的生活,也在竭尽所能照顾她的胃口。 待林熹微洗手回来,秦南城特意在门口支棱了一张折叠桌,复合板加小钢管的那种简易桌子,还是新的呢。 “你啥时候买的新桌子?”林熹微随口一问,在他对面的小马扎坐下。 “刚买的。”秦南城刻意解释着什么:“天气比较热,晚餐坐门口吃比较凉快。” 林熹微能理解他的用意,这是刻意宣誓主权呢,还想暗戳戳秀恩爱。 果真如她所料,一顿晚餐,秦南城又是给她夹菜,又是给她让肉,又是隔着桌子用手指给她擦嘴,殷勤到令人发指。 看得左邻右舍目瞪狗呆! 有人给出精辟总结:“秦团长老光棍多年,好容易从大城市诓来一个不谙世事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且得显摆一阵子呦~” 第51章 我吃的是猪食,猪的那份呢! 晚上。 有名无实的小两口躺在各自床上,盖着各自的被罩,纯聊天。 秦南城干咳一声,喉结滚动两下,温声问:“你今天……工作还算顺利吧?” 林熹微侧着睡,本来还在盯着人家侧颜发呆,闻言“嗯”了一声。 “哦。”秦南城问:“有没有人为难你?” 林熹微生怕他再插手,坏了自己的计划: “工作摩擦很正常,你不必担忧,也别整太大动静,搞得我同事关系紧张。” 秦南城静默几秒,心里大概清楚咋回事了。 林熹微趁机问:“你……真的要在基地举办那个演讲比赛?” “嗯。”秦南城回得极为坚定。 林熹微想说不必如此劳师动众,话到嘴边,终究咽下了。 木已成舟,多说无谓。 她试探着伸手过去,把自己的小拳头塞到秦南城掌心。 一个字都不必说,秦南城自然而然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长年累月训练的秦南城,胸膛宽阔双开门,胳膊肌肉更发达,侧睡他做不到,只能平躺。 但是,他可以侧脸看过来。 林熹微脸颊发烫,不敢与他对视,连忙闭上假寐。 这男人的眼神会亲吻人~(????)~ …… 翌日。 林熹微迷迷糊糊之中被人亲醒,额头脸颊都落下几个吻,由轻到重: “熹微,起床啦,再不起该迟到了。” 迟到? 坏了,我是有班上的人呐! 林熹微睁眼就想爬起来,眼前一张放大的神颜,好帅!(≧?≦)?!!! 一睁眼,就能看到秦南城服务意识超强地抚摸她毛茸茸脑壳,林熹微顿觉满血复活。 “早呀,小姑娘。”秦南城比她大好几岁,说话都习惯性放软嗓音。 林熹微唰一下红了脸,拉起被罩盖住半张脸,声音闷在里面: “早安,南城哥哥~(*^▽^*)~” 看她笑眼弯弯,眸含秋波,秦南城由内而外都在愉悦: “早餐已经打回来了,起床洗漱,开饭了。” 林熹微默默从被窝里爬出来,靸着这个年代时髦的糖果色透明拖鞋,端起脸盆快步出门。 即便是去水房洗漱,林熹微一路上也收获不少嘘寒问暖,还有人隐约想打探一下他俩昨晚战况。 林熹微就当听不懂,一笑了之。 事实上,心底格外紧张! 二楼。 同样端着脸盆与洗漱用品的景雅娇母女,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妈,你不是说秦团长会尽快把她打发了吗?怎么一个屋里睡了好些天,她还在呀!” 徐娘半老的景花月,始终一副绵里藏针的表情,微笑回复: “睡几天咋了?男人嘛,都一个德性,睡几天睡几年睡半辈子的女人,还不是说抛弃就抛弃,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男人身上没有真感情。” 景雅娇小脸愈发阴沉,咬了咬嘴唇,心想: “你遇到的男人辜负了你,不代表全天下男人都那样,至少,秦南城不是那种人,肯定不是!” 景花月老神在在又点评了一番: “你要对男人的口袋应掏尽掏,少对男人掏心掏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女人呐,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谁都不要给真心,才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景雅娇麻木“嗯”了一声,这种调调自己从小到大都在听,耳朵早已起了茧子。 景花月越是不让她碰感情,景雅娇越是表面顺从心里叛逆,一心一意想得到秦南城。 就算没有林熹微,景雅娇也笃定了心思要折下秦南城这朵高岭之花。 现在林熹微入局了,景雅娇更是要争上一争。 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女孩子,无论谁告诫她别谈、别爱、别结,她都不会听进去。 即便她以后回看当初的自己,想狠狠扇死那个恋爱脑的自己,可是,陷进去就是陷进去了,控制不住自己。 情关,几乎是每一个女孩子的劫难。 …… 林熹微踩着秦南城的自行车,哼着小曲儿,来到单位。 “早吖,晓颖!” 美好的一天,从看到还不错的同事开始。 “林姐姐来这么早?”谢晓颖正在吃饭:“煮豆饼,要不要来一点?” “绿豆面嘛?”林熹微有点好奇,凑近看。 “对,绿豆面,我借了隔壁陈阿嫲的石碾子磨的粉,筛粉,制饼,切片,晒干,都是我自己搞定。” 这个年代基本自给自足,别说绿豆粉,小麦、玉米、荞麦、莜麦等等,都是石碾子磨粉。 大型的石碾子,一般牛马驴骡子套起,拉着石碾磨粉。 小型的那种石碾子或者石磨,纯手工,人来推动磨粉。 更小的mini石碾子与石磨,人来摇,跟磨豆腐的那种是一个东西。 电动的机器,基本得在90年代才能普及。 “嘿嘿,纯手工豆饼嘛!”林熹微有点心动:“给我来半碗尝尝看,别放红油,我自己来。” 她吃辣不太行,不敢让谢晓颖按照川菜标准放。 “哇塞,这碗里的小白菜看上去好新鲜哦!”林熹微禁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谢晓颖这种菜做饭的手艺,堪称一绝。 “都是跟我哥学的一点皮毛啦,我做饭不咋好吃。” 二人说说笑笑吃早餐,林熹微只敢吃半碗,胃口小,已经撑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相对低调的真丝旗袍,颜色是墨绿色,只有胸前用苏绣针法绣了几朵大小不一攒在一起的绿牡丹。 绿牡丹的绿色变化层次比较丰富,好在都是黄绿色系,并不会很突兀很扎眼。 旗袍整体风格低调内敛,精致隽秀,自有一股书香门第气息。 这已经算是林熹微那些衣服里面最为低调的一条了,她母亲当年是叱咤沪上的红商罗夫人,旗袍几乎都是气场压人的款式与配色。 “呦,资本家的大小姐,吃得惯谢晓颖煮的猪食吗?”方处长手持一只篦子,梳着头发出来了: “瞧这衣服,啧啧啧,怕是我们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件吧?呵呵!” 林熹微狠狠白了她一眼,装聋作哑。 空间里也有从商业街搞来的衣裳,属于这个年代的劳动妇女朴素衣裳,只不过,林熹微不敢随随便便穿出来,怕秦南城那里不好解释。 等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她就去市里的百货公司搞一套衣裳,顺便从空间里合理搬一些衣裳、新被面、腕表与小首饰等等。 这样的话,就算秦南城问起来,她也好交代一些。 方处长来到灶台前,一看黑锅里已经添了洗锅水,气得当场发飙: “哪个不要脸的烂货,光知道吃独食,就不知道给同事留一些吗?” 她那双仅有一条缝隙的泡泡眼,居然都能睁开了,恶狠狠冲着林熹微与谢晓颖露出凶光。 韩科长闻言也快步跑了出来:“咋了?咋了嘛?” 方处长抄起灶台上的洗锅丝瓜络,冲着谢晓颖砸来: “滚过来洗锅!!!” 谢晓颖侧身一躲,丝瓜络掉到了林熹微脚下。 韩方二人一看林熹微也在吃煮豆饼,更是气得七窍冒烟: “呵呵,伙食费交没交呀,你就端着碗哐哐吃?” “就是呀,我们可是都得交伙食费呢,你不会吃白食吧?” 林熹微狷狂一笑:“我吃的是猪食,猪的那份呢!” 谢晓颖差点笑喷:“咳!咳咳……” 林熹微明晃晃骂韩方二人是猪,挑衅她们。 别看韩方二人敲锅摔盆嫌弃谢晓颖做的饭,每次吃最多吃最欢的就是她俩。 仗着资历老、职位高,单位里的三名小年轻挨个被她俩安排做饭洗碗摘菜。 如今,林熹微来了,刺儿头一个,每天都有新惊喜,每次不搞她俩心肌梗塞不罢休。 谢晓颖有了林熹微这个同盟,腰杆子都挺直了: “嫌弃我烧饭是猪食,麻烦方处长与韩科长亲自下厨,这世上哪有软饭硬吃的道理?!” 第52章 她敢持刀威胁,别怪我拔枪还击! “你个贱蹄子!”方处长冲上来就拧谢晓颖的胳膊,嘴里不干不净骂着: “大家都交了伙食费,凭啥你能吃我们吃不得?林熹微那个小贱人一分钱不交,你还敢请她吃?我呸!” 谢晓颖被她拧得啊啊叫唤,眼泪都冒了出来,仍然据理力争: “你们交了伙食费那你们自己搞饭吃嘛,凭撒子一定要吃我烧哩饭?林姐姐吃半碗豆饼饼咋了嘛?又不犯法!我自己种哩菜,自己做的豆饼饼,我请她吃那是我自己愿意……啊!” 谢晓颖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方桂芬欺凌她已经欺凌顺手了,别说尊重同事,根本就不拿小同事当人看待。 有些人,对上不拿自己当人,对下不拿下属当人。 林熹微情急之下果断出手,手里的碗一把扣到方处长脸上: “方桂芬!你别太过分!!!” 方处长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指名道姓嚷嚷了,何况,林熹微在她眼里还是个刚入职的小喽啰。 更何况,林熹微不仅对她动嘴,还动了手! 方桂芬刚洗干净的脸,被林熹微盖了一大坨吃剩下的豆饼糊糊,那热乎乎黏腻腻的豆饼糊糊,推着切碎的葱姜蒜顺着她的脸颊,缓慢蠕动下来。 这一瞬间,天地都安静了…… 方桂芬自己都呆愣住了,一旁的韩科长条件反射就是悄么么躲走。 对于韩科长来说,方桂芬是她不得不给面子的同僚,又不是她闺女,凭什么有事情她得哄一哄? 韩科长躲麻烦历来是一把好手。 谢晓颖被这副场面吓成了木鸡,胆小怕事的她,根本没想过打嘴炮会演变成武斗。 林熹微敢打方桂芬,就想过后果是什么,眼神不惧对方,迎视上去: “大家都是来工作的公家职工,凭什么我们资历浅一些,就得承受你们颐指气使、辱骂殴打?你算哪根葱!” 方桂芬上次受这种窝囊气,还是林熹微姑姑林承华掌管单位时,这就更加激起了她的怒火: “反了!反了你啊!反了天是不是?你又算哪根葱?跟你那死鬼姑姑一个球德性,虚伪至极!” 方桂芬的怒骂犹如爆刀子,一刀比一刀尖锐,一声比一声凄厉: “你才多大年纪?啊?小比崽子一只,第二天来单位就敢对我这个二十年工龄的领导动手,再让你多干几天,指不定就要杀了我!” 方桂芬越骂越气,血压噌噌噌飙升,理智是什么,她已经没了: “当年要不是你那死鬼姑姑从中作梗,我早就升职加薪调离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岛了!” 方桂芬边骂边左右看了看,一眼瞅见灶台案板上的菜刀,捞起,对准林熹微,口不择言恐吓: “如今又来了一个你,啊?小小年纪,目无尊长,跟你那不得好死的姑姑一球样,都是老娘命里的克星,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林熹微俏脸一寒,顺手从挎包里掏出一杆枪,精致玲珑小砸炮: “站住!” …… 方桂芬冲过来的姿势很猛,怼到枪口前,吓得老心脏扑通通乱跳,下意识又后退: “你、你你……林熹微!你别太过分!” 谢晓颖也被吓到了,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林姐姐,这、这个枪,还是收起、收起来。” 林熹微目光凉飕飕,盯着方桂芬,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她敢持刀威胁,别怪我拔枪还击!” 方桂芬的老脸呐,一次次被林熹微踩在脚下使劲儿摩擦,皮磨烂、骨头碾碎: “欺人太甚!林熹微,欺人太甚!!!” 林熹微立马让她知道何谓欺人太甚,咔嗒,小砸炮上膛,保险打开: “最后再说一遍,把刀放下!” 方桂芬胸膛都快气炸了! 可惜,她清楚知道,三步之内枪最快,三步之外还是枪最快。 眼前这个情况,自己无论如何都从林熹微这里讨不到便宜。 吵架吵不过,动武刀不快,还能怎样? 憋屈如她,又不肯主动下台阶。 躲在暗处观察良久的韩科长,这才装模作样拎着半袋子大米走出来: “哎呦!这是干啥嘛,我刚回屋找了找,这不,还有半袋子米呢,咱们煮粥吃嘛,一口早饭而已,何必大动干戈。” 韩科长轻描淡写本次冲突,想给方桂芬一个台阶下。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当人,自然清楚韩科长的用意。 方桂芬明明心虚得不得了,还要在嘴巴上赢人: “算求,今天就当给韩科长一个面子,她毕竟是人事科的老大,出了事,她也为难,你俩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轻饶!” 谢晓颖的表情肉眼可见松了一口气,赶紧劝阻: “林姐姐,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熹微手里持着“真理”,那必定得让“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不行!”林熹微自有打算,今天谁给谁下马威还不一定呢! “某些人,仗着自己资历老、职位高,就不把我们这些小职员当人看待,随便吆五喝六践踏欺凌,凭什么?” “你是人,我也是人;你来工作,我也来工作。” “咋?你们是职场黄世仁呀?我跟谢晓颖是职场白毛女呀?” “少在我们身上搞‘职场阶级’,招数很下流,呸!” “今天把话撂这里,我林熹微从来就不是软骨头!” “相反,我被‘清缴委员会’反复教育的这些年,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是教员他老人家的原话,你们觉得呢?有没有道理?” …… 林熹微这一段话,何止是解气?简直是威胁到位。 她用教员的话收尾,还反问韩方二人有没有道理。 除了说有道理,她俩敢说一个“不”字? 这个年代,你要是思想觉悟不到位,丢饭碗吧! 呐,这就叫“阳谋”,你不赞同也得赞同,不低头也得低头。 方桂芬心里窝火,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嘴巴却一个字都不敢乱说,生怕说错话被林熹微逮住把柄。 经过两轮较量,方桂芬已经深刻领悟到林熹微的厉害。 她与韩科长对视一眼,两脸的口服心不服,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 “呵,教员说的话,那肯定是对的嘛。” “嗯,你林熹微不是软骨头,知道了、知道了。” 林熹微这才关了小砸炮的保险,纳入斜挎包里。 她抬手指了指单位墙上挂着的红艳艳繁体大字: 【打】【淂】【壹】【拳】【開】【免】【淂】【百】【拳】【來】 “我们是涉外事务司,对内对外都得有骨气,挺直脊梁做人,善不欺、恶不做,再者,国际交往之中,历来秉承一个硬道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方桂芬与韩科长被林熹微一再训斥,脑袋都抬不起来了。 反驳,又不晓得从何反驳。 墙外。 不放心媳妇儿偷偷摸摸跟来的秦南城,端坐在军绿色敞篷吉普内,笑得格外阳光明媚: “难怪小姑娘说自己是狸花猫,爪子果真够锋利,任何情况都敢亮剑,是我秦南城的爱人,没错了。” 第53章 林熹微,快给首长倒水呀! 林熹微收起“真理”转身回了办公室。 谢晓颖赶紧捡起地上的碗,卑微如她,抓紧洗碗洗锅。 以往被韩方二人驱使着干粗活,干不完的粗活,谢晓颖一肚子的委屈发泄不出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谢晓颖吵架吵不过、打架打不过人家俩,职位还没对方高,活脱脱受气包一枚。 如今不一样了,谢晓颖有了林熹微,也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今天这顿碗,谢晓颖洗得异常开心,哪怕让她天天给林熹微做饭洗碗,她也乐意。 一天五顿,谢晓颖都没有任何怨言。 受困于年代经济基础薄弱,她们又跟随大部队驻扎岛上,吃饭问题只能想办法自力更生。 单位里仅有一口大黑锅,平时炒菜煮粥都依赖它。 谢晓颖收拾干净锅碗瓢盆,低着头才回去。 方桂芬与韩科长这才走到灶台前,拉着脸给自己煮粥吃。 方桂芬看一眼大黑锅,气得嘟囔:“还煮啥粥哦,气都气饱了。” 韩科长在一旁淘米:“人是铁饭是钢,这还有一上午呢,总归是得吃饱。” 方桂芬一想到午饭,更气了:“总不能中午还喝粥吧?” 她俩平时欺负谢晓颖习惯了,总是等人家做好了饭,她们腆着脸抢着吃。 比那办公室里到处蹭别人外卖的同事,还要可恶一百倍。 但是,她俩不觉得这样有错,老资历的领导肯吃小职工做的饭,那是给她面子呀。 今天被林熹微这么一闹,她们吃屎去吧! 韩科长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什么,凑过去嘟囔: “今天咱先忍一忍,等倪秘书来取翻译材料,哼哼,是不是好戏就得开场了?” 方桂芬一听,眼睛两条缝隙猛然炸裂开来,黑眼珠都露出来了: “哈哈!这就对了,整治她们,老娘有的是手段,呵,真以为冲着我们说几句假大空的话,就能把人吓唬住?我方桂芬又不是吓大的,哼!” 韩科长最喜欢方桂芬这副冲锋陷阵的模样了:“对,对对。” 看似方桂芬聪明又强势,实则,韩科长苟王一枚,最擅长静水深流、见风使舵。 …… 林熹微先一步回到办公室,自然要趁着四下没人处理一些事情。 她顺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的一些翻译废稿果真不见了。 林熹微冷笑,昨晚办公室必定来了人,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她一早就有准备,抽屉里的翻译废稿当然是她刻意放进去的。 林熹微从空间取出翻译好的材料,规规整整放进抽屉,等着傻缺鱼儿稍后上钩。 没几分钟,谢晓颖进来了,眼神不断往外面瞟,确定没人跟着才走过来: “林姐姐,我刚才好像闻到了汽油味道,总不能是倪秘书来了吧?” “谁是倪秘书?”林熹微美眸圆溜溜,看上去一脸天真,极具傻白甜迷惑性。 “倪秘书你不晓得?”谢晓颖惊呆了:“你男人哩第一秘书呀,倪达骏。” “哦、哦。”林熹微随口哦了一下,问:“我们这边平时都是跟倪秘书对接吗?” “是的。”谢晓颖话音刚落,屋外传来说话声—— “哎呦!倪秘书来啦,快请进、请进!” 方桂芬今天格外热情,比平时热情十倍: “早饭吃了没?没吃喊晓颖给你煮豆饼,哦,吃过了呀,呵呵、呵。” 屋内,谢晓颖气得翻白眼,老东西,可真是懂得慷他人之慨,呸! 心里想归想,谢晓颖还是乖乖站起来迎接上级的上级莅临,指导工作。 林熹微不明所以,也跟着站了起来,迎接领导。 但见那门口光影一晃,先是两名卫兵持枪左右站岗,旋即,有人披光长腿一迈,进门。 林熹微蹙眉,这不是秦南城吗? 哪怕只是一个逆光的剪影,她都能一眼认出。 待到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完全进来,谢晓颖才瞳孔一缩,居然是秦团长! “首长好!”谢晓颖军姿站得笔挺,目不斜视,敬礼。 林熹微不是军人出身,但是,既然入了凤凰岛秦南城代管的涉外事务司,那就得军礼到位。 “首长好。”林熹微尽量声音洪亮,学人家谢晓颖站直身体,敬礼。 也许不标准,但她尽力了。 秦南城的嘴角比那安哥拉大怪兽重型反器材狙击枪还难压,露齿笑,压了压手: “嗯,放松,都放松,我……顺路来瞧瞧。” 林熹微默默在心里翻白眼,扯犊子!╭(╯^╰)╮ 坏了,这家伙来搅局,我还怎么收拾方桂芬跟韩科长。 …… 林熹微正忧心忡忡呢,方桂芬自己往枪口上撞: “林熹微,看看你那样子,站没站姿,敬礼都不会,你就是欠管教!” 这一刻,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就连韩科长都趁机溜出去了,猪队友,方桂芬你他娘嘞真是个天才猪队友! 倪达骏平时应该跟方桂芬关系不错,刻意咳嗽一声,眼神飘过去提醒她。 然而,人要作死,神仙都拦不住。 方桂芬对林熹微与秦南城之间的关系,有自己的一套判断—— 她在军医那边有人脉,在市里民政那边也有认识的人,从未听说秦南城与林熹微领了证,连婚前体检都没做。 众所周知,军婚必须要做婚前体检。 秦南城跟林熹微都没到这一步,那说明什么?秦南城根本就没想娶林熹微! 方桂芬不擅长搞工作,特别擅长钻营各种人际关系,最喜欢看人下菜碟: “呵呵,林熹微呐林熹微,依我看,你最应该去参加军训,整一整你身上那大小姐娇气毛病。” 林熹微没回怼她,第一时间去看秦南城的脸色。 出乎意料,秦南城脸色波澜不兴,就仿佛跟林熹微不认识一般。 如果换做别人,看到自家男人如此冷漠,大概率是要哭唧唧伤心了。 林熹微稍稍揣摩了一下秦南城的秉性,大概懂了,这个老六要整人喽~o(* ̄︶ ̄*)o~ 思及此,林熹微一反常态小猫收爪牙,没回怼也没发脾气,任由方桂芬颐指气使在领导跟前献殷勤。 她越是这样,秦南城越是那样,方桂芬越是笃定林熹微就是秦南城的一个漂亮花瓶,是个新鲜玩物。 方桂芬有自己的一套世俗认知,甚至可以说是恶臭认知,她认为漂亮花瓶在大领导的眼里,都只配当二奶小玩意儿。 林熹微还成分不好,方桂芬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我们当女人的呀,就要给男人长脸,尤其是那种装点男人面子的花瓶,更是要处处维护男人的面子。” 这番话,方桂芬不是第一次说,以前的无数次,她都在不少场合替领导敲打过他们的二奶。 很多油腻老男人特别吃方桂芬这一套,敲打完他的小蜜们,老男人还会特别给方桂芬面子,夸她贤惠。 这一次,方桂芬自认为站在了秦南城的立场思考问题,脸上格外自鸣得意: “林熹微,有没有点眼力劲?快给首长倒水去呀!” 第54章 要了秦南城的老命啊! “好呀!”林熹微这次意外的听话,笑眯眯看向秦南城,故意嗲声嗲气给方桂芬制造错觉: “秦团长,请坐,稍等一下哦~” 林熹微故意夹子音说话,那甜腻小嗓音,就跟泡了蜂蜜一般。 听在秦南城的耳朵里,仿佛被塞了一口冰镇蜂蜜,甜蜜蜜、凉飕飕。 倪达骏的额头上冷汗涔涔,赶紧站出来: “不麻烦林同志,我去倒,首长的习惯你摸不准。” 他在竭尽全力提醒方桂芬,甚至不惜以身入局。 奈何,方桂芬迷之自信,坚持自己的判断,认为林熹微就是秦南城的小玩意儿: “哎呀,倪秘书也请坐,还是小林去倒水比较合适,呵呵、呵呵呵。” 方桂芬狠狠瞪了林熹微一眼,谄媚领导的嘴脸自如切换: “坐,倪秘书也快坐,咱们上次说的苏-27相关资料翻译,林熹微跟谢晓颖已经完全搞定了,您今天来,一定是为了这桩事吧?” “嗯。”倪秘书随便答应一声,有些坐立难安,眼神小心翼翼瞥向大领导。 至于秦南城,别看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实则,心里比倪秘书还要忐忑不安。 他的视线不自觉追随去倒水的林熹微,窈窕淑女,背影婀娜多姿,尤其还穿了一条墨绿色旗袍,走动间更是青蛇旖旎。 秦南城连眨眼都忘记了,心里默默吞苦果:“死丫头!故意气我呢是不是?” 林熹微就是故意呢! 一步三扭,青蛇蜿蜒,好容易摇到了墙角开水瓶跟前。 她又姿态扭捏弯腰,翘着兰花指捏开瓶塞,矫揉造作拎起水壶倒水,身体都快弯成S型了。 秦南城双拳死死捏紧,手背青筋暴起,心里一片火海岩浆。 方桂芬看秦南城一副隐忍模样,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林熹微就是秦南城泄Y的工具人罢了,怎么可能娶她? 林熹微的下场,只能是秦南城玩够了,无情抛弃。 方桂芬见识过太多太多这种性质的二奶,大多杨柳之姿、浮萍身世,一个成分不好,就将她们钉死在耻辱柱上。 这些大小姐又吃不惯苦,不肯接受劳动改造,还想着继续以前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只能选择给大佬当玩物,以色侍人。 …… 方桂芬看扁了林熹微。 巧了,林熹微此时此刻也乐意被她看扁。 不然,怎么引蛇出洞? 倒了一杯水,林熹微扭啊扭、扭啊扭啊扭,扭到秦南城跟前: “秦团长,请喝水呀~” 她不止夹着嗓子,就连弯腰的幅度都很娇媚,凑近秦南城,确保他的视线刚好能从旗袍的领口钻进去。 秦南城莫名有点慌,别开脸,喉结抑制不住滚动。 倪秘书早就逃之夭夭出了门,哎呀妈耶,吓死个人! 林熹微美眸流转,娇嗔: “哎呀,秦团长,嫌弃人家给你倒的水有点烫吗?那、那人家给你吹吹嘛~” 林熹微哪里是吹杯中水,那是对着秦南城的喉结吹。 要了秦南城的老命啊! 方桂芬满眼都是鄙夷:“呵,除了会一些歪门邪道,林熹微,你说说你,啊,还会点啥?真是辜负领导厚望!” 她又站在秦南城立场教训林熹微,潜台词就是,秦南城把林熹微安排在单位上班,结果,林熹微花瓶一只,除了会搞男人啥也不会搞。 漂亮女人在职场,总会遭遇各种各样奇葩偏见。 方桂芬算是奇葩偏见的拥趸,也是带头倡导者。 “林熹微,抓紧干点正事吧!”方桂芬努力在秦南城的眼前卖人设: “我虽然是你领导,但是哩,我这人公私分明,奖惩有度,既然首长信任我,把你安排在我这里,那我就得严格要求你,快,把你翻译好的材料拿出来。” 方桂芬心想,假大空的官话谁不会说?老娘更擅长在领导跟前讨喜呢! “林熹微?呀,林熹微!”方桂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少点搔首弄姿,多点真干实干,不枉费秦团长一番苦心。” 她几乎要把秦南城安排林熹微上班这种鬼话都说出口! 秦南城听得一肚子火,想过方桂芬会刁难林熹微,但没想过情况这么糟糕。 自己昨天就该跟来,好好给这些办公室老油条上上课。 …… 林熹微看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娇滴滴问: “秦团长,喝不喝水的嘛?人家端着玻璃杯好烫的呀~” 嗲声嗲气,沪市来的林熹微咋可能不会? 秦南城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接,相反,不仅不烫,温度还挺适宜。 林熹微没松手,故意低头凑到杯子边,轻轻吸溜一口: “嗯,人家替你尝过了,不烫哦~” 秦南城一时间不晓得该摆出何种表情。 风一般妩媚的林熹微,已经直起身子扭啊扭、扭到自己办公桌前。 方桂芬满脸的鄙夷:“咦~不是我想说你,林熹微,能不能不辜负秦团长的厚爱?” 她口口声声都是替秦南城着想,一字一句都在贬损林熹微,极尽谄媚之能事。 混过大单位或体制内,大概都会遇到方桂芬这种德不配位的上司,大多时候,这种狗东西升职贼快。 林熹微把自己扭成S型青蛇,探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沓资料,轻盈往桌上一丢: “呐,都在这里啦,翻译任务昨天就完成了,秦团长,来验收呀~” 她冲着秦南城抛媚眼,好一副烟行媚视小青蛇。 秦南城拼尽全力压制自己:“嗯。” 方桂芬则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下意识问:“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昨晚,她与韩科长一起,亲自从林熹微的办公桌抽屉里掏走了一沓材料。 方桂芬甚至亲自确认了一下,是苏-27的相关资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翻译错误的东西。 在方桂芬的认知里,林熹微这种肚子里没墨水的花瓶,能把专业词汇堆砌的俄文材料翻译出来,已经是能力的极限了。 她理所当然认为,那些漏洞百出的翻译,就是林熹微的水平。 方桂芬连真假都没怀疑! 林熹微预判了她的预判,对着她见了鬼的表情,轻蔑冷笑: “你说我哪来的呢?当然是自己翻译的呀!” 方桂芬狠狠一噎,吃瘪的表情就跟打翻了颜料盘,赤橙黄绿青蓝紫,啥颜色都有。 她不想承认林熹微两手准备,更不敢说出自己昨晚偷走了一沓翻译资料。 进退维谷,就是方桂芬目前的处境。 可是,她陷入了一种心理状态【追蛇效应】—— 林熹微一而再、再而三令她感到挫败,方桂芬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她在这一方小院里作威作福许多年,林熹微才来了两天不到,就让她三次吃瘪,狠狠碾压她的身份地位。 方桂芬不服! 更加不甘心! 她不想认领自己的沉默成本,就只能不断追加筹码,追着林熹微讨要胜利: “你一个花瓶,小学毕业证有没有?呵呵,你能翻译明白专业度极高的俄语材料?拿来,我得亲自检查一遍!” 第55章 秦团长的小蜜饯儿 方桂芬抢走了桌上的材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一段话一段话进行检查,生怕漏掉林熹微的小辫子。 “谁说花瓶就没文化了?”林熹微反唇相讥,与她针尖对麦芒: “我爷爷究竟是做什么的你难道不清楚?我姑姑又是谁你应该更清楚!” 提到姑姑林承华,方桂芬更加应激了: “好竹出歹笋,自古以来又不是啥新鲜事,呵呵,旁的不说,我就问你一件事,既然有本事,为啥学历一栏你是空白?” 林承华殉国,是秦南城心底永远的心结。 方才院子外面听墙角,秦南城就已经非常不满方桂芬对林承华“升米恩斗米仇”了。 秦南城的脸色已经不是阴沉沉,而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英雄不问出处,学历又算什么?我若没有记错,方处长当年也是被破格提拔的……对吧?” 20年前,方桂芬也仅有小学肄业的文化水平,是林熹微的姑姑林承华破格提拔了她。 彼时,方桂芬还是林承华办的女子夜校旁听生,由于她语言天赋不错,旁听都比一般学生学得快。 林承华发掘了她,对她英雄不问出身,让她免费念夜校,并且顺利拿到中专毕业证,专业就是俄语。 那是一个全民扫盲年代,很多人的学历都挺非常规,几乎都是弯道超车的那种方式,直接连跳拿到毕业证。 就连各种专科的课本,也都是技能满满的干货,学习就是为了实用。 比如,著名的《母猪产后护理》、《如何手工制作手榴弹》、《炸药炒制方式》等等。 方桂芬当年被提拔,算是活生生的依靠知识改变命运的案例。 秦南城明晃晃维护林熹微,信号已经非常明显了,就连谢晓颖都悟了,秦团长对林熹微不一样。 方桂芬不认为秦南城会真心实意对林熹微好,她认为秦南城在乎的是男人面子: “哎呦,你看我这人,就是这么有口无心,莫怪、莫怪,心里对秦团长肯定是敬重的嘛。” 她执着于谄媚高位置的秦南城,完全不拿林熹微当人看待。 方桂芬越是如此,秦南城收拾她的心思越发坚定。 他极为冷静理智,眯起眼,笑:“有口无心,呵呵,挺好。” 方桂芬能感觉到秦南城气场的微妙变化,但是,她分析不出来为什么。 倪达骏试探性进来了,满脸堆笑,化解微妙气氛: “方处长未免太过细了,林同志是我们首长亲自从沪市接过来的高材生,咋个可能翻译出错嘛。” 这话何止是提醒?简直就是明晃晃告诉方桂芬,少惹林熹微! 秦南城一个眼神杀过去,差点吓死倪达骏,引得他在心里哆嗦: [糟、糟了!我低估了秦团收拾方桂芬的心思,完球了,不该多嘴、不该的啊!] 倪达骏慌忙移开眼,再也不敢多嘴一个字。 …… 即便如此,方桂芬依然坚持己见,认为林熹微是秦南城贪图新鲜的一个小玩意儿。 “林熹微,我问你,明明是苏-27的相关资料,你干啥放英文进来?” 面对方桂芬鸡蛋里面挑骨头一般的刁难,林熹微丝毫不慌。 她不疾不徐回应: “Triangular,是T-10里面T的完整单词,10表示苏霍伊设计局的第十种三角翼飞机,苏-27前期代号就是T-10,我的翻译没问题。” 方桂芬居然听了个似懂非懂,傻眼了啊! 秦南城适时出声,力挺心上人:“熹微说的没错,设计研发前期确实是这个代号。” 方桂芬被狠狠一噎,但她不甘心! “那、那这里,T-10-1呢?你是不是粗心搞错了?” 林熹微既然敢翻译材料,就确保自己完全了解内容,何况她本就具备过目不忘的能耐: “T-10的方案采用了较为独特的腹部进气式布局,T-10-1是备用方案的编号,区别于前者,仅此而已。” 方桂芬这次听懂了! T-10的相关资料被林熹微翻译了,另外的T-10-1的相关资料,也被林熹微给翻译了。 简言之,林熹微昨天迅速搞定了两份翻译资料! 方桂芬头皮一炸! 她跟谢晓颖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搞定这些工作量,林熹微一个人就搞定了? “你扯谎!”方桂芬根本不信,这属于碘伏了她对林熹微这只花瓶的认知: “你哪有那么快的书写速度?你又哪来那么优越的知识储备?这可是绝密苏-27相关的资料,你不可能超额完成!” 对于这个年代来说,两年前才首飞成功的T-10-1原型机,的确是绝密。 没有量产的战斗机,仅有一架原型机,也就是样板机。 想要量产,还需要试飞员反复反复试飞它,得出精准数据以后,才能进行批量生产。 苏-27其实是79年才定型,85年才正式交付军方服役。 …… “够了!”秦南城一拍桌子,阻止了方桂芬的闹剧: “材料精不精准我自有判断,倪秘书……” 有了首长示意,倪达骏连忙挤上前,从方桂芬手里取过厚厚一沓资料: “给我吧。” 方桂芬还不想松手,倪达骏恨铁不成钢白一眼她,强行夺走资料。 他们当年是同窗,都是从林承华的夜校培训班毕业,多少年来又一起共事,多多少少是有些情分的。 现如今,倪达骏也爱莫能助。 方桂芬在【追蛇效应】的影响下,追着林熹微搞,结果,还是搞不定林熹微。 给她都快气死了! 此时此刻,方桂芬脑袋里都是浆糊,一心一意想赢林熹微一局。 “哎,这、这不对呀,稍等等,倪秘书稍等等,我认为这个材料还需要当面锣、对面鼓叮对一番,你先给我,让我再核对核对。” “不必了。”倪达骏的失望啊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心想: [方桂芬平时挺爱钻营人际关系的呀,咋到了林熹微这桩事,她就钻营不明白呢?真是活见鬼!] 秦南城也挺一反常态,笑眯眯起身,居然对方桂芬进行表扬奖赏: “方处长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倪秘书,以我的名义给市里拍一封电报,调方桂芬同志回城,越快越好。” 方桂芬简直是大喜过望啊! 表情都是一副天降馅儿饼的巨大喜悦模样: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啊!感谢、感谢秦团长!您、您慧眼识珠,终于看到了我的劳苦功高,哈、哈哈哈!” 方桂芬差点笑岔气,瞬间膨胀的感觉让她根本把持不住自己。 她早就待够凤凰岛了,日思夜想就是回城,终于呐,拨云见日有木有? 方桂芬得意洋洋瞥一眼林熹微,巨大的喜悦淹没了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哪里有问题。 “小林呐,不是我说你,一定得好好伺候秦团长哦,身为大领导,他日理万机,啊?对吧?你身为他的小蜜,那就得当好贴心小蜜饯儿,要全方位伺候好秦团长,对不对?” 方桂芬得意忘形到胡说八道,心里话直接飙了出来。 林熹微瞬间变脸,眼神冷飕飕移向秦南城。 “小蜜?呵呵,贴心小蜜饯儿?” 秦南城心底一片兵荒马乱,转脸冲着倪达骏下令: “马上去办!快点!!跑步去给我办!!!” “是!首长!”倪达骏真就跑步出去了,立马给市里相关部门拍电报。 方桂芬笑得见牙不见眼,别提有多得意。 秦南城似笑非笑眼神刀人,林熹微甩脸子直接走人,啥也不是,呸! 秦南城能咋办?肉眼可见慌慌张张追了出去,哄小姑娘。 见此状,方桂芬笑得更开心了,认为是自己大获全胜,心想: [还是我这种老姜有能耐,敲打林熹微这种豆芽菜舍我其谁?经此一役,我不仅回了城,还狠狠整治了林熹微,从此以后,她在秦南城心里的样子,可就牢牢定位在耍小性子的花瓶上面喽~] 第56章 我这旗袍很正经的呀! 秦南城追着林熹微出去了,二人一路拉拉扯扯,她逃他追,比那林妹妹生气了还难哄。 这一切的一切,看在方桂芬的眼里,那叫一个奇葩解读: “呵,仗着有点姿色,可劲在男人跟前使小性子,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 方桂芬双手环胸站在窗户边张望,脸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他能对你一时新鲜,又不能对你一世新鲜,等他玩够了、睡腻了,哼哼,甩掉你比丢掉一双烂鞋子还利索。” 冷不丁,谢晓颖冒了出来,反驳: “你这些话说那种不三不四哩女人也许没得问题,但是,你放在林姐姐身上,我觉得不合适。” 难得勇敢一次的谢晓颖,把维护尊严的机会给了林熹微。 方桂芬斜眼看她,不屑切了一声: “呦吼,小鸡仔长本事了?胆敢替别人出头了?以前也没见你替自己叫唤一声呀!” 谢晓颖气得直跺脚:“你!” 方桂芬哼哧一笑,老神在在乜斜着泡泡眼: “你呀,一点眼力劲都没得,自以为抱上林熹微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前程似锦,呵呵,站错队喽~” 暗指她自己才是飞黄腾达、步步高升的真大佬,林熹微是个靠男人的玩物。 “你说说你,看人眼光真是不行,以前吧,我器重你、爱护你,把工作里的锻炼机会都给你,甚至手把手给你纠错,没想到哇,你是个恩将仇报白眼狼,呸!” 谢晓颖肺都快气炸了:“你管压榨我叫锻炼机会?这么好的机会你咋不给自己留着?你对我有哪门子的恩情呦,呵呵,我敬谢不敏!” 说完,谢晓颖扭头就走,眼不见心不烦,盼着方桂芬快点滚。 她职场经验不多,但她能看出秦南城对林熹微的态度,根本不是玩玩而已。 谢晓颖的判断与方桂芬截然相反,她还相信美好爱情,认为秦南城与林熹微就是两情相悦的那种。 再者,谢晓颖对林熹微的崇拜,跟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无关。 …… 方桂芬要调回去了,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压根儿不计较谢晓颖的发脾气。 就在她哼着小曲儿准备泡茶时,发现开水瓶不见了。 恰此时,消失许久的韩科长出现了,手里拎着办公室那只“喜上梅梢”浆果红开水瓶,殷勤给她茶缸里倒水: “秦团长亲自莅临,多重要的事情呦,我刚去灶房烧水了,这不,才灌好开水。” 韩科长比那泥鳅还滑溜,偷听了一切,自然知晓方桂芬要调回城: “恭喜!恭喜呐!苟富贵,勿相忘,咱俩可是有着多年的革命友情呢,呵呵、呵。” 她感觉这个事情很不对劲,但是,谨慎的性格让她轻易不显山露水,就算察觉什么也不提醒方桂芬。 沉浸在调回城工作的巨大喜悦里的方桂芬,一脸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那是自然,这次回城,有秦团长拍电报保驾护航,我指不定还能高升呢,就算不给我升职,那也是平调。” 韩科长的笑脸微妙了一瞬,身边人的成功,比她自己的失败还要让她肝肠寸断。 二人这些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城,结果,方桂芬先回去了,撇下韩科长仍然驻守凤凰岛。 她心底那个羡慕嫉妒恨呐! 方桂芬不曾察觉她的异样,端着茶缸吹了吹,看着院子里拉拉扯扯的秦南城与林熹微,嗤笑: “哎,小韩,你看他们俩,一个扭扭捏捏又哭又闹,一个为了一口色耐着性子不断哄,呵呵,总有一天男人耐心是会耗尽的呀!” 韩科长微妙扯了扯嘴角,眼神飘向院子里,心想: [你个走眼老妪,那俩人摆明了给你演呢!] …… 事实上。 林熹微当时故意扭扭捏捏跑了出去,还小小声要求: “别露馅,陪我一起演,好不啦?” 秦南城的苦笑不是演的,是真的啊! “演,都演,演起来才好嘛。” 秦南城伸手去拉车林熹微,小姑娘真的表情丰富冲着他使小性子: “哼!╭(╯^╰)╮” 秦南城差点破功! “小祖宗哎,闹一闹就行了,有啥回家再说嘛,这还上着班呢。” 他相当配合,嗓音都拔高了两个八度。 “不要!人家不要了啦~”林熹微噘嘴、闭眼、甩手、跺脚,一气呵成。 “你讨厌,ヘ( ̄ω ̄ヘ)走开!” 秦南城趁机大发挥特发挥,上手直接抱人,紧紧箍在怀里: “别闹、别闹了,安静让我抱一会儿。” 林熹微躲在他怀里偷笑,肩膀一耸一耸,看上去像是撒娇哭泣。 秦南城馋了那么久,终于呐,温香软玉抱满怀: “小样儿,以后不准穿这件旗袍出来,听到没?” 林熹微今天在办公室演的那一段,差点要了秦南城的老命。 “为什么不能穿出来?”林熹微大为不解:“我这旗袍很正经的呀!” 这件墨绿色的旗袍虽然以传统苏绣添了一笔绿牡丹,但是,属于当年的无袖款高开叉“洋派旗袍”。 哪怕林熹微里面穿着丝袜,仍旧勾得秦南城想入非非: “正不正经我说了算,以后不能穿出来,只能在家穿给我看。” 林熹微:??? …… 终于到了可以婚前体检的日子。 秦南城一大早就把林熹微薅起来,拉着她一起去洗漱,亲自收拾二人的资料,准备出发。 由于体检有抽血项目,早餐都没吃。 这年头结婚,很多人连结婚证都不领,更遑论婚前体检了。 也就秦南城这种身份特殊的军官,婚检都格外严格,还得抽血。 林熹微饥肠辘辘坐在秦南城的自行车后面,抱着他精瘦腰肢,贴在他宽阔后背,眯眼打瞌睡。 反观秦南城,脚踩风火轮,唰唰唰,快速杀到停机坪: “下车,咱们跟随出岛加油的直升机……” “什么?直升机!”林熹微瞌睡虫瞬间被赶跑,还有直升机可以搭乘? 眼前的停机坪上,一架长相格外丑萌的军绿色蒙皮多用途直升机,安静停放。 “我要是没记错,这是进口的‘米-8’运输直升机‘大河马’,对吧?” 林熹微详细翻译过“米-8”相关的资料,对它格外熟悉。 由于它空间足够大,动力足够强,被全世界诸多国家买来当多用途军用直升机—— 比如,空中士兵运输、投送、跳伞训练等。 比如,改造成医疗直升机,运送伤员。 又比如,改造成货物运输直升机。 由于凤凰岛暂时没有加油站,这里的军机都得飞去指挥基地加油。 飞机更为特殊,加的是航空煤油。 林熹微在秦南城的半扶半抱下进入机舱,墙壁上有焊接的折叠铁皮座椅,秦南城拨下来一个椅子,垫衣服上去,才让林熹微坐好。 驾驶舱的两名飞行员探头探脑看过来,眼睛都羡慕直了! 地勤人员更是久久不肯离开,伸长脖子往机舱内张望,脚尖都踮酸了: “首长,啥时候给俺俩也发个漂亮媳妇儿嘛!” “扯犊子!那不叫部队发媳妇儿,那叫‘相亲联谊会’,懂不懂呀?!” “瞅啥瞅?没见过漂亮姑娘呀!”秦南城心里暗爽,疑似嘚瑟,下命令的嗓音都不太一样: “前面你俩,快点,开车!” …… 从凤凰岛直飞市里的军医院,快得很,20分钟就到。 如果乘坐来往的轮渡,那得一个小时,到了还得公交转电车,弯弯绕绕又是一个小时。 米-8“大河马”降落军医院顶楼,巨大的发动机引擎声与螺旋桨带起的强劲气流,导致林熹微睁不开眼、听不见声音。 她只能被秦南城护着跳下来,又在他怀里猫着腰快速前行。 林熹微躲在秦南城宽阔厚实的怀里,心底很是甜蜜。 很快,秦南城带着她从顶楼进入医院内部。 凭借军人证,他们在军医院的婚检不收费。 检查项目特别多—— 血常规,包括甲肝、乙肝、丙肝、血压、血糖、血型等等。 妇科常规,月经周期、孕产史、X生活情况、既往疾病及家族史等等。 由于年代仪器有限,很多项目都是人工检查,彩超更是不可能。 秦南城去了前列腺科室,林熹微则是妇科。 按照医生的要求,林熹微去厕所接尿,准备验尿。 一道很熟悉的声音突兀传来:“凭啥让我打扫茅房?我不干!” 林熹微心底微动,咦,这不是方桂芬的声音? 但听,另一道声音颐指气使教育道: “你以为这是凤凰岛呀?还能由着你的性子作威作福?做梦吧!” 方桂芬气急败坏反驳:“我明明就是平调过来,我可是处级干部、处级!” 对方不甘示弱回怼:“那咋啦?乡镇副处级干部你装啥装?既然平调到军医院后勤部,那就得放下架子撸起袖子加油干呐,这么大一座军医院,缺副处级干部?” “你!你、你欺人太甚!”方桂芬一把扔了墩布,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嚷嚷: “我要去找领导,我要去反映问题,明明给我平调到后勤部,凭啥安排我扫厕所?” 对方是一名年纪跟她差不多的阿姨,嗓音比她尖厉,气势比她更足: “工作岗位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把你调回城已经是托关系了,咋?医院里那些治病救人动手术的技术活儿你干得了?” 方桂芬一噎,确实干不了,给人看病她会个der! “那、那也不能安排我扫厕所吧!” “说多少遍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各种领导的直系亲属、旁系亲属、亲属的亲属,全都塞进了没啥技术含量的后勤部,你是觉得自己关系硬还是能耐大?你还想去办公室坐着?美死你哦,呵呵!” 方桂芬再次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个年代,正是各路神仙凭本事从乡下捞人回城的火热时期,事少钱多职位高的岗位就那么点,自然是谁关系硬谁占好位置。 林熹微笑眯眯走了进来,专程打招呼:“方处长,24小时刚过,咱们又见面了呢~o(* ̄︶ ̄*)o~” 第57章 婚检结果,秦南城绝嗣 方桂芬抬头一看,哦豁,林熹微呐! 一刹那,方桂芬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绝伦,比那打翻了调色盘还要五彩斑斓,真真应了那句话,不晓得该摆出何种表情。 林熹微故作惊讶,在她伤口上补刀:“哎呀,方处长不是要来市里高就吗?走之前,还对着我们扬言,说您回去就是高升,这怎么……” 说话间,林熹微美眸流转,视线故意停留在方桂芬的脸上,欣赏对方的无地自容。 林熹微对任何一种职业都没歧视的意思,单纯就是想报复一把方桂芬。 谁让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对她释放恶意,言辞刻薄,恶臭无比。 像是方桂芬这种职场小人,林熹微什么时候都不会惯着她: “方处长,新工作还习惯吧?” 方桂芬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恨不能冲上来撕烂林熹微的笑脸。 但是! 姜还是老的辣,方桂芬敏锐察觉到,林熹微能出现在这里,手里又拿着接尿的小杯子,那必定是有情况。 她心想,秦南城说不定也来了。 方桂芬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捉住秦南城这根救命稻草,她不得不忍气吞声: “还、还挺不错,呵呵,新环境嘛。” 她含糊其辞想糊弄过去,心里盘算着打听消息: “小林呐,就你一个人来?秦团长呢?应该也陪你一起来检查了吧?哎呦,这是要验尿哦,怀上了?” 林熹微柳眉轻蹙,后退一步:“与你无关。” 她拒绝向方桂芬提供任何信息,并戒备一般后退两步,转身进入格子间。 这年头的医院卫生间,极少有那种单独格子间的设计,哪怕条件好一些,也是水泥池子一大排,顶多用一米左右的水泥矮墙隔断开来,大概算是一个一个的格子间。 方桂芬不走,林熹微不好意思尿。 这一个一个的水泥格子间,聊胜于无,哪有什么隐私可言。 …… 方桂芬自有打算,拎着水桶与抹布溜溜达达出来了,四处寻找秦南城踪影。 解铃还须系铃人,方桂芬认为必须亲自找一找秦南城,自己工作的事情看看还有没有转机。 最终,她在男科发现了秦南城。 方桂芬没敢进去,守在门口假装擦椅子。 男科专家的办公室里,隐约传出老专家的声音: “秦团长,你这精……还是不够活跃,老问题了,难以解决,怕是很难让小媳妇怀上娃娃呦。” 秦南城16岁就凭借绝对的身体素质、超高的智商特招入伍。 空军服役七年、海军航空师服役五年,这一时期的战斗机、直升机、运输机、轰炸机等多种机型,他全部驾驭过,且全是高强度训练、巡逻、迎敌。 几乎十年的时间,秦南城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起飞,飞行时间目前为止已经累计三千小时! 一般情况下,很多飞行员职业生涯里能飞30年,比较长的也就40年,那么,累计五千小时已经是巅峰王者了。 秦南城才飞了十年,已经累计飞行时间三千小时,这强度可想而知。 受限于这个年代物资条件不够好,很多飞行员,尤其是单人单座的战斗机飞行员,生殖问题五花八门。 不止男飞行员,女飞问题更为严重,因为还有生理期。 方桂芬擦椅子的手一顿,心思突然活泛起来: [秦南城没那方面的能力?我哩个老天爷哎!威风凛凛的秦团长、秦阎罗,居然是个阉货呀!] 方桂芬对绝嗣有误解,认为老专家说的XX不活跃=不能人道。 她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呦,终于,让她捉住了秦南城的把柄。 但是,方桂芬没胆搞秦南城。 她眼珠子一转,柿子捡软的捏,自然而然想到了林熹微,心想: [刚才看林熹微去厕所接尿,那应该是要验尿,咋?怀孕了?哈哈哈,这可就精彩了,秦南城是个阉货,林熹微却怀孕了,啧啧啧,谁的种呢?] 高大威猛、有权有势的秦南城,瞬间在方桂芬的眼里绿帽幽幽,头顶一片呼伦贝尔青青大草原呐! 方桂芬觉得自己不枉此行,终于,获取到了有用信息。 她这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方桂芬偏执认为林熹微是怀孕了,孩子不是秦南城的种,那么,她就能用这个消息倒逼林熹微就范。 她不敢威胁秦南城,那就利用林熹微对秦南城吹枕边风,想办法给自己调去医院活少钱多坐办公室的岗位。 方桂芬正美滋滋呢,身后响起脚步声,她一回头,正是做完检查的林熹微。 …… 搞定自己检查的林熹微,来男科找秦南城,意外看到方桂芬在磨磨蹭蹭擦拭实木镂空掉漆皮的长条椅: “呵,椅子都擦秃噜皮了,换个地方擦呗~” 方桂芬吓得一激灵,肩膀狠狠一跳,起身,回头,眼神虚得很,拎起水桶就跑。 林熹微切了一声,抬脚迈入专家办公室: “南城,我那边检查完了,妇科啥问题也没有,血检得下午才能出结果。” 都是妇科医生手写报告,也没有机器检查项目,因此,出结果很快。 她倒是坦诚,一堆报告随手塞入秦南城手里。 办公室里空气格外安静,女方如此坦诚,男方要是藏奸不交换检查结果,说得过去吗? 老专家也很为难,戴着老花镜侧眼看秦南城。 坐姿笔挺的秦南城,薄唇微抿,思考了一瞬,才说: “无妨,告诉我爱人吧。” 林熹微表情微愣,看向老专家。 但听—— “咳!秦团长爱人,是吧?这个、这个,啊?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秦团长这精……不是很活跃,可能,你受孕比较困难。” 老专家还算公道,没隐瞒,也没站在秦南城的立场要求林熹微体谅,更没要求林熹微去寻什么偏方增强母体受孕概率。 “秦团长,这个问题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有此类问题的飞行员,你不是头一个,咱们可以停飞一段时间,着重调理身体,积极备孕,孩子嘛不是问题。” 老专家见多识广,那肯定是有成功案例来着: “我以前治疗过不少相似的病例,治病得治根,还是得你们自己来调理,飞行员本就身体素质好,恢复起来快得很。” 秦南城闻言,默默点点头:“嗯,听您的建议。” 林熹微握住他的手,浅浅一笑:“生孩子这桩事不着急,我年纪还小,刚入职,正是拼事业的黄金时期。” 她不是胡说,而是真有搞事业的心思,爷爷精心培养她许多年,精通八国语言的林熹微,不搞事业纯属浪费。 秦南城以为她安慰自己,反手握住她纤纤玉手: “你别担心,我在你跟前……没什么大男子主义的面子问题,绝嗣……本来也没计划隐瞒你。” 林熹微大惊失色:“咋?绝嗣问题跟我坦白了,难不成你还做好了我反悔的准备?告诉你秦南城,别说这个问题了,就算老天爷下刀子,我明天也要跟你去领证!” 第58章 你是我的朝思暮想呀,小姑娘~ 林熹微扬起小下巴看他,小表情端的是傲娇张扬。 即便她的身高比秦南城矮不少,处于仰视自家男人的角度。 但是,林熹微在气势上丝毫不能示弱:“我都跟你南下随军了,领证这桩事你反悔一个试试看!” 秦南城先是一愣,平时看谁都耷拉眼皮冷漠状的瑞凤眼,突然鲜活了起来: “我不反悔。我怎么可能反悔?”你是我的朝思暮想呀,小姑娘~ 林熹微这才嘿嘿一笑,松开他的手:“那你担忧什么?绝嗣不绝嗣,我没那么在意啦。” 秦南城在她小手离开的瞬间,猛然捉住,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积极配合治疗。” 林熹微甜甜一笑回应他,心里想的却是—— 反正自己有空间灵泉,死马当活马医呗。 随身空间里的灵泉水治好了林熹微的痛经,秦南城这绝嗣的毛病,她决定用灵泉水试试看。 虽然灵泉水暂时带不出来,但是,林熹微期待下次空间升级,说不定就能带出来呢? 第一次空间升级,还是林熹微成功入职涉外事务司。 下次空间升级,也许是她成功跟秦南城领证,也许是她在事业上做出突出贡献,也许是成功升职呢? 林熹微隐约有一种直觉,空间升级……好像跟自己的成长变化息息相关。 …… 下午要等结果,两口子暂时不回岛。 秦南城带着林熹微去往国营饭店,打打牙祭。 端着铁饭碗的国营饭店职工,态度那叫一个差劲:“吃什么。” 饭店职工看都不看食客一眼,手里捏着小本本跟圆珠笔。 这年头的铁饭碗职工,根本没有服务意识,一言不合就殴打食客,反正不会被开除。 林熹微看了看墙上巨大的几个字,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禁止毆打食客】 她尽量放软语气,搞得自己才是服务员:“请问,有没有菜单?或者,你报一下菜名……” “快点的,没看到后面那么多人排队?”饭店职工一脸不耐烦,恨不能挥拳头: “想吃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快点,我很忙!” 秦南城视力极佳,看着远处墙壁上白板红字的菜单,念给爱人听: “顺德烤鸭,口水鸡,盐焗鸡,叫花鸡,椰子鸡,瘦肉肠粉,鸡蛋肠粉……” 饭店职工斜眼看他,脾气暴躁到没边,仿佛秦南城再多说一个字,她就会甩巴掌。 秦南城这种刺儿头,死犟种一枚,持续报菜单。 林熹微赶紧点菜:“那啥,我们要椰子鸡、白切东山羊、清蒸和乐蟹、捞汁小海鲜,外加两碗米饭。” 秦南城补充:“米饭四碗。” 林熹微突然想起来,这家伙饭量大得惊人,一顿吃的比她一天吃的都多。 饭店职工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啊等,等啊等,几道菜憋半天才陆陆续续上桌—— 顺德烤鸭、佛跳墙、葱爆花蛤,两碗米饭。 然后就没了然后。 秦南城皱眉:“等一下,上错菜了。” 饭店职工白一眼他,回怼:“没错,就这些,爱吃不吃。” 眼瞅着他要发飙,林熹微赶紧拉住人:“算了、算了,填饱肚子就行,置气没必要。” 她夹了一筷子外焦里嫩的顺德烤鸭,先给秦南城放了一块: “尝尝看,跟京都的烤鸭应该不一样。” 南北方口味不同,顺德烤鸭口感带着一丢丢甜,没有腥味是最大的优势。 林熹微给自己夹了一只鸭腿,一口下去:“哇塞,这个口感我更喜欢。” 秦南城看她吃得开心,想想也就算了。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一句老哲理:妻贤夫不遭横祸。 嗯,有老婆的感觉真好~o(^▽^)o~ …… 饭后。 二人路过国营百货大楼,秦南城提议上去看看。 他先是买了不少糖果,似有意似无意解释: “我们忘记带喜糖了,听说,做婚检要给医生们派一派喜糖,明天去领证,也得派喜糖给工作人员。” 林熹微抬头看他,疑似耳朵都红了。 “嗯,听你的。”她自己也有一丢丢害羞,收起视线,轻声道: “我去布匹柜台瞅一瞅,看看那些绫罗绸缎的被面。” 传统嫁娶习俗里面,女方要准备新婚的被褥。 这个年代流行绫罗绸缎被面,女方几乎都会给姑娘准备两床被子,有些富裕家庭还会准备六床或八床,彰显对姑娘的厚爱。 寓意也很好,一辈子。 林熹微空间里什么都有,但是,拿出来不好解释。 秦南城把自己的钱包塞到林熹微手里:“看上什么买什么,不必替我省钱。” 秦南城的工资确实高,除了有公家统一规定的职级工资,还有各种福利津贴。 尤其是飞行补贴,是按照小时来算。 驾驶不同的机种,飞行补贴也不一样。 一般来说,直升机、运输机的飞行补贴比较少,战斗机、轰炸机的比较高。 另外,训练时的飞行补贴跟战斗时的飞行补贴也不一样。 如果有战斗,那就是至少三倍起! 这个年代我国战斗机不先进,一旦发生战斗,飞行员基本有去无回。 秦南城带队去大西北试飞新型轰炸机,不止留了遗书,还立了功。 因此,那一次的飞行补贴也格外高。 除此以外,每个月还会发一些必须的票。 飞行员独有的“空勤灶”也是一种额外补贴,吃的东西必须是全岛最好。 …… 林熹微打开秦南城的钱包:“哇塞!这么多大团结?” 想过秦南城不缺钱,没想过富得流油啊! “这是刚发的工资,我还没来得及存入存折。” 一眼数不清多少张大团结,林熹微默默咽口水: “你、你一个月的工资,是不是我的十倍?” 林熹微满打满算一个月才45块钱,外加五块钱津贴,以及女职工的卫生票。 秦南城抿了抿唇,违心嗯了一声。 实际上,他一个月的收入比林熹微高出20-30倍。 不过,都是拿命换。 到了秦南城这种境界,价值已经不是钱不钱能衡量。 林熹微揣着秦南城的钱包,先来到女装区,给自己选了两条的确良短袖,两条劳动布的亚麻色裤子: “这以后就是我的工服了,旗袍太招摇。” 她那些高档材质的衣服,终于可以逐步收起来。 秦南城莫名有点心酸:“你可以买素色真丝,找基地裁缝做几身。” 哪种布料穿着舒服,秦南城还是能区分出来的。 林熹微坚定摇摇头:“不了、不了,我要跟群众打成一片,首先从穿衣服上改变。” 秦南城勉强笑了笑,心底不是滋味。 家庭成分问题,导致林熹微不得不处处低调。 老公虽然有钱,林熹微花钱却很谨慎,只买了两身成衣,用布票置办了两床被面: “足够用了,其他东西我们以后再添置。” 事实上,林熹微计划背着秦南城从随身空间里掏,到时候,就说自己拿工资买的。 “嗯。”秦南城默默应下来,心里谋划着要尽快帮林家摘帽子。 小两口下午又去了医院,顺利拿到验血结果,都很正常。 林熹微去厕所,巧了,又遇到了方桂芬: “呵呵,我可是听到了,秦团长不能人道,林熹微,你肚子里的野种究竟是谁的呀?” 第59章 我们夫妇请大家吃喜糖 林熹微用一种看傻缺的眼神看她,嘟囔:“你神经病吧?” 人有三急,林熹微有点急:“起开!” 方桂芬捏着抹布就是不让开:“尿呀,大家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有,怕啥?” 林熹微一整个大无语! 可是,她着急上厕所,不管了,随便吧! 方桂芬不怀好意盯着看,居然还点评上了:“呵呵,年纪小就是好呀,长得嫩,哪里都嫩。” 林熹微不想用女性的身体缺陷攻击她,也就忍下了。 谁都会有老去的时候,林熹微自己也会。 方桂芬老了,是有很多可以攻击的点,但是,林熹微没用这些攻击她。 只是呀,有些人,贱起来无边无际! 方桂芬又搬出那套恶臭言论:“难怪秦南城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啧,你是会长肉的呀,该有的地方都有,还嫩。” “你大爷!给脸不要脸是吧?”林熹微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大家都是女人,你哪来那么多对女孩子的恶意?我有能力,你曲解成靠男人;我长得好看,你认为那是媚男的身体武器;我正常做个婚检,你也能歪解成怀孕了?呵呵,你脑子里都是屎!” 林熹微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方桂芬一愣一愣又一愣。 “你脑子里不仅有屎,还有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恶臭裹脚布!” 但听,林熹微又纠正:“秦南城能不能人道需要你哔哔赖赖?偷听别人隐私,你也是下流龌龊到家了!” 方桂芬成功被激怒,出言威胁:“那咋啦?又改不了秦南城不能人道的事实,你偷男人还怀了野种,呵呵,让他知道你怎么死都不晓得。” 林熹微再次无语凝噎:“跟你说不通,让开!” 她说城门楼子,方桂芬偏听偏信胯骨肘子。 就像那句至理名言,有些人,选择性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站住!”方桂芬一脚把水桶踢到林熹微跟前,拦住她去路: “你偷么怀了野男人的种,就不怕我把这桩事告诉秦南城?” 林熹微的无语震耳欲聋! 方桂芬见林熹微不反驳,自以为威胁成功: “要我不告诉秦南城,也行,你帮我个忙。” 林熹微懒得搭理她,抬步就走。 “急啥?”方桂芬拦住她的去路,得意一笑: “现在这个情况看来,秦南城一定很迷恋你,说不定,还会把你怀的野种当成他自己的,你说,将来有一天他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种,会不会毙了你?” “滚开!!!”林熹微推了她一把,奈何,对方体重占优势,没能彻底推开。 “林熹微,别给脸不要脸哦。”方桂芬自以为林熹微的过激反应证明了自己的正确,心里更加得意洋洋。 她双手环胸拉着脸威胁: “只要你去秦南城跟前吹吹枕边风,让他把我调去办公室坐着,我就保证不把你的秘密告诉他。” 林熹微一个字都不想跟她浪费,低头,弯腰,拎起地上的半桶水—— 哗啦! 半桶水狠狠盖在方桂芬的脑壳上! 抬脚再一踹! 走你!┏(゜ω゜)=? …… 晚上。 基地大礼堂举办文明家风建设的演讲比赛。 秦南城牵着林熹微的手,专门把她安排在自己身边,并肩而坐。 众所周知,这种场合凡是坐在首长身边的女人,只能是他爱人。 秦南城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给林熹微名分,领不领证都已经无法更改他的意志。 秦南城会娶林熹微,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林熹微被他要求特地穿了那条酒红色旗袍,跟一身戎装的男人坐在一起,格外有伉俪情深的意味。 凡是进入礼堂的人,无不侧目看过来,议论纷纷: “哎,你看,秦团长身边今天不是贺副团长了。” “以前吧,贺副团长身边是夫人,后排坐着闺女景雅莲。” “我们都猜过,秦团长身边的那个位置,迟早会是景雅莲的……” “嘘!别说了、别说了。” 恰此时,景花月拉着闺女进来了,景雅娇眼圈红红,似乎刚哭过。 景花月低声安抚:“别哭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只要他们一天不领证,你就还有机会。” 景花月大半辈子都周旋于各种男人中间,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哭唧唧不能解决问题,不动声色拿捏男人,暗地里发动身边人帮忙抢男人,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景雅娇心思有点飞,泪眼汪汪看向不远处的秦南城。 朗月清辉一般的男人,令她格外动心。 景花月暗中掐了她一把,低声责怪:“别看了,老娘教你的是掏空男人钱包,而不是对男人爱得死去活来掏心掏肺。” 年轻女孩子对景花月的话,大多理解不到位。 “妈,我不嫁给他,怎么掏空他的钱包?” 景雅娇到底还是有些礼义廉耻,认为正正经经嫁给秦南城,成为人人艳羡的团长夫人,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景花月又暗中掐了一把她,低声斥责: “谁告诉你必须嫁给他?现在这个情况,你得有两手准备,万一别人抢了团长夫人这个虚名,那你就做团长心尖尖宠。” 景雅娇突然就哭不出来了。 她机械一般缓慢回头,用一种惊诧到惊悚的眼神看母亲: “妈,你、你意思是……” 景花月居然老神在在点点头:“看看妈这些年的成功经历,学会没?” 景雅娇顿觉眼前一黑! …… 演讲比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来到拖着长长尾线的落地话筒跟前,标准丁字步站立,手势经典正规,发音字正腔圆: “尊敬的领导,亲爱的同志,女士们、先生们,今夜,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参与海航师凤凰岛基地的《文明家风建设》演讲比赛……” 秦南城紧紧握着心上人的手,略微粗糙的拇指摩挲她细腻如玉的手背。 林熹微这边,则是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喜糖袋子。 秦南城专门从市里带回来的喜糖,就等着今晚这一刻。 当主持人宣布领导致辞环节时,秦南城站了起来,连带着林熹微也被他牵着手站起来。 众人一边鼓掌一边交头接耳: “咦?秦团长咋把林同志也带上了台?” “你看,那蛇皮袋子里鼓鼓囊囊又是啥?” “秦团长还亲自拎着袋子,这是要搞哪样?” 众人或惊诧或不解或等着看笑话的眼神里,秦南城一手拎着蛇皮袋子,一手紧紧牵着林熹微,步伐稳健走上台。 “大家……莫要紧张。”秦南城一反常态,笑意盈盈: “今晚,欢聚一堂,共同见证我与林熹微同志的爱情长跑,终于开花结果!” 一时间,大礼堂里鸦雀无声! 林熹微有点社死,秦南城却异常笃定,牵着她的手冲着大家举了举: “今晚的演讲比赛,是一场全基地休闲娱乐的放松比赛,输赢不重要,开心最重要。” 他又打开手里的蛇皮袋子,兜到林熹微跟前,眉眼笑意更深: “开场致辞再华丽,不如喜糖助威甜蜜蜜,请大家一起品尝我们爱情的甜蜜。” 说完,他掬起一把糖,洒向台下,引来一群小孩子嗷嗷叫唤疯狂捧场。 林熹微夫唱妇随,也掬起一把红纸包装的喜糖,抛洒下去: “我们夫妇请大家吃喜糖,同喜同喜!” 第60章 秦南城只能是我景雅娇的男人! 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就连周围都站满了围观军属。 这个没啥娱乐活动的年代,小岛上但凡有个热闹,那必定是万人空巷前来围观。 秦南城买了很多糖,一年的糖票都用完了,他不得不额外多出了一些钱。 但是,架不住现场人多,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到了后面,林熹微拿到了主动权,趁机从空间召唤了10斤糖果,然后,拎到舞台边,大把大把往台下撒。 秦南城眸色暗了暗,视线定格在撒出去的金丝猴奶糖上面,心想: [我没买这么贵的糖呀,哪来的?] 金丝猴奶糖、大白兔奶糖,这都是很奢侈的糖果了,定价一毛钱一小包,不同地区一小包的规格又不一样,有些地方一小包里面仅有一颗,有些三颗。 一般哄孩子都买那种硬糖,甜就行,极少买糖果里面的奢侈品,奶糖。 稍微好点的水果硬糖,一毛钱10-12颗;糖精勾兑的硬糖,那可就便宜多了。 台下人头攒头,抢着捡奶糖。 贺堇淮趴在地上,给自己匍匐到四五颗奶糖:“都别跟我抢!” 他迅速将奶糖搂起来,哒哒哒跑到爷爷跟前:“爷,给你吃金丝猴,可甜了!” 贺大光乐呵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还是我家虎子孝顺,爷不吃,太甜了,你留着自己吃。” 贺堇淮属虎,“甲寅”年“丙寅”月“丙寅”时出生,非常罕见的虎年虎月虎时辰孩子,又是“甲申”命,他爷爷就专门给取了个小名,虎子。 贺堇淮孝顺得很,没要爷爷手里那颗,急吼吼又去扑其他奶糖了。 贺大光喜滋滋把奶糖递给续弦:“花月,你尝尝。” 景花月娇媚白一眼他,嗔怪:“你看看你这人,粗心了是不是?我有糖尿病,不能吃这些。” 贺大光尴尬一笑,抬手摸了摸脑壳。 景花月还是接过了奶糖,顺手递给后排的闺女:“娇娇,给你吃。” 景雅娇眼泪都快下来了,心里恨死了母亲,明知道这是什么糖,居然还递给自己,这不是戳自己肺管子吗? 景花月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满含威胁,嗓音很淡:“娇娇,拿着。” 景雅娇知道母亲这是生气了,眼神里隐藏威胁。 景雅娇不得不伸手接过去,母亲轻易不发火,但是,喜欢用绵里藏针的手段控制她。 …… 发糖结束,演讲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上台的是“空勤灶”大厨谢天喜: “喂?喂!哎呦呦,这个话筒筒哩声音好大呦,给老子he一跳,哈、哈哈!” 谢天喜一开口,台下哄堂大笑。 “笑P呀笑,都莫笑,咳!”谢天喜粗人一个,为了今晚上台,还精心准备了演讲稿: “咧个是我自己口述,我幺妹儿谢晓颖润笔,讲哩好不好大家都请给点掌声嘛。” 台下有人起哄:“大厨,你居然晓得‘润笔’这个词?不得了哦,最近长脑子了?” 全场哄堂大笑! 大厨站在台上也笑,无所谓喽~ 林熹微跟着秦南城坐在C位,侧头看过去,谢晓颖站在角落里掩嘴笑,视线追随着台上的大哥,看上去她比谢天喜还要紧张。 似是有所察觉,谢晓颖回头看过来,发现了林熹微。 她腼腆一笑,局促拉了拉衣襟。 林熹微冲着她竖了竖大拇指,谢晓颖更害羞了,抬手撩了一下鬓边碎发。 但听,台上的谢天喜郑重开嗓了: “尊敬哩领导,亲爱滴同志们,我斯基地‘空勤灶’大师傅,谢天喜,今天,我要演讲哩题目斯《和皆友爱,相亲相爱一家》!” 谢晓颖急得跺脚:“和谐!和谐呐!” 大哥是个二把刀,认字不认字,先认半边字,ε=(′ο`*)))唉! 毫无意外,台下又是一阵冲天大笑。 谢天喜的整场演讲,都是在笑料百出里面进行,林熹微跟着一直乐呵,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南城顺手递了一块手帕:“擦一擦,眼泪都从嘴角出来了。” 林熹微:……w(?Д?)w口水没控好?讨厌啦! …… 最后压轴登场的演讲者,必定是重量级人物,贺副团长。 林熹微笑不出来了,这位大叔的演讲稿,可是继女景雅娇给写的呢。 林熹微想起了那个阴阳怪气的题目——《成分不是问题,共解和谐难题》。 景雅娇摆明了嘲讽林熹微呢! 秦南城凑了过来,轻声安慰:“别担心,老贺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林熹微惊诧回头看他,问:“你都知道?” 秦南城点点头,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林熹微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入胸腔,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后排与自己相隔四个位置的斜角度方向,正是暗戳戳使坏的罪魁祸首景雅娇。 巧了,对方也在看她,一脸的志得意满。 景雅娇今晚特地穿了一条港风波点裙,黑长直的发丝披散肩头,同款波点发箍装饰头发。 她的长相偏小家碧玉,身材也属于娇小玲珑那一挂,脚上小皮鞋跟很高,甚至还有防水台。 景雅娇翘着二郎腿坐在红色绒布座椅里,斜眼看林熹微,嘴角噙着一丝得意冷笑: [哼,该死的林熹微,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以为我好欺负?本来林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是我,秦南城也跟我认识得比你早,你一而再、再而三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你给我等着!] 林熹微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收回视线,轻声对自家男人打趣: “秦南城,究竟有多少女人为你痴迷?” 秦南城心里慌得一批! 脸上佯装淡定,侧目,浅笑:“怎么?吃醋了?” 林熹微撇撇嘴,战术性后撤身体:“咦~” 秦南城一把将她拉过来,一副必须挨着自己的架势,闷骚十足要求: “靠近点,一定要看好我,免得被不三不四的女人惦记。” 林熹微掩嘴轻笑,眉眼弯弯似上弦月:“惦记就惦记呗,反正你钱包跟存折都在我手里,人嘛,无所谓喽!╮(╯_╰)╭” 秦南城差点气吐血:“呀!你个小没良心的丫头!” 台上。 贺大光准备完毕,掏出了演讲稿,抖了抖,眯起老花眼拉开距离,看: “这个、这个……同志们好,啊,同志们辛苦啦!” 林熹微不笑了,注意力放到了台上。 景花月似笑非笑侧脸看过来,嘴角勾了勾,心里暗骂: [跟你那爱抢男人的老娘一个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罗凤仪被烧死在乡下牛棚里,是她活该!至于你,呵呵,惹了我们母女,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后排景雅娇的得意洋洋根本藏不住,她甚至在心里提前开香槟,庆祝自己能让林熹微难堪: [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场合,你林熹微丢了脸以后还能捡起来,明明是我先认识的秦南城,凭什么你后来者居上?秦南城只能是我景雅娇的男人!] 第61章 领证结婚! 贺大光的演讲内容,不光景雅娇与景花月期待,就连台下观众都翘首以盼。 他与秦南城的关系,一直以来扑朔迷离。 看上去好像表面不和,关键时候二人又很合得来。 平时吧,二人似乎也挺针锋相对,经常在公共场合起冲突,争吵不断。 贺大光在副团长位置许多年了,眼瞅着要再进一步,秦南城空降! 也就是说,贺大光这个年纪两年内再不升,那就得退下去了。 “咳!”贺大光五大三粗一老爷们儿,眯着眼看稿子: “这、这都写的啥呀,看不清、看不清喽,算球,老子说到哪里算哪里吧!” 紧接着,颠覆性的一幕出现了,贺大光双手往水桶腰上一插,滔滔不绝发言: “老子南征北战二十多年,啊,开过的飞机,比那一般人拉的屎还要多!” 台下哈哈哈一片笑声,贺大光牛皮哄哄抬头挺胸收不住腹: “老子这半辈子,开过毛子的飞机,也开过来自革命老区法兰克的飞机,还开过美帝的飞机。” “哎,不止开过,援朝战场上,老子还打过他们呢!” “空中拼刺刀,老子最勇猛,舍我其谁?!” “我同你们这群瓜娃子讲哈,当年,老子飞过鸭绿江,就没计划活着回来。” “那家伙,敌人的炮火是真猛烈呐!” “敌人那飞机,跟大灾之年的蚂蟥一样,铺天盖地飞过来。” “老子不怕他们!” “老子开着又小又旧的米格-15,还踏玛德是喷气式小破烂,那又如何?老子就是那赵子龙!” “杀他个七进七出,干死米国佬!” 秦南城带头,台下掌声雷动:“好!!!” 林熹微听来有些泪目,当年,那场一对十七国联军的战斗,是我们真正的“立国之战”! 那一次战役,我们惨胜。 却也奠定了我们的国格,从此以后,这颗星球上,我们打进了绝无仅有的“五常”! 正如那句话所言:【从今以后,再也不允许有人对我大声嚷嚷!】 …… 贺大光完全脱稿演讲,内容与今天的主题一毛钱关系都没得。 景花月心里暗骂贺大光又蠢又笨大老粗,脸上却不得不维持得体笑容,毕竟,她是副团长夫人。 景雅娇就没那么有定力了,当场就给气哭了。 林熹微一边给贺大光鼓掌,一边扭头看过去,冲着斜后方的景雅娇轻笑,挑眉,勾唇,眼神挑衅。 景雅娇倏然起身,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呵呵,就这点定力? 林熹微收回视线,台上已经演讲结束的贺大光,明明看到了台下的一切,却能定力十足当做没看到。 他与秦南城对视一眼,笑眯眯宣布: “我是最后一名参赛者,由于我的演讲内容偏离了主题,那么,我就不参加评奖了。” 秦南城默默颔首,表示赞同。 主持人在台侧也看到了,连忙上台接话:“感谢贺副团长的精彩演讲,掌声在哪里!” 众人呼啦啦鼓掌,林熹微也跟着一起鼓掌,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贺大光这是故意的呀!既给了秦南城面子,因为响应号召上台参加演讲,又全了自己的面子,不参与评奖,如此一来,他就无所谓输赢。] [同时,贺大光不按照景雅娇的稿子演讲,也是在敲打景花月母女少作妖。] [啧!看上去大老粗一个,这位贺副团长……事实上大智若愚!] [等等!贺堇淮两次来给我送消息,还都是秦南城在场时,那孩子才说关键信息。] [哦!懂了!小孩子是受到爷爷的指示,专门说给秦南城听呢!] [当初针对我成分问题的谣言,是景雅娇带人搞出来的,贺大光生怕秦南城误会自己,主动解释吧他又拉不下脸,只能让孙子贺堇淮传递真实信息。] [贺堇淮专门说了景雅娇写的稿子叫什么名字,但是,贺大光却脱稿演讲,这已经是在示好服软了。] 林熹微算是品出来了,这些能当官的人,心思一个比一个山路十八弯。 贺大光看上去耿直憨厚,性格又鲁莽暴躁,实则,老姜有老姜的睿智,不然到不了这个位置。 他不想因为家眷的小手段,跟秦南城有误会,才会四两拨千斤打发孙子出马。 林熹微分析到这里,一再为贺大光热烈鼓掌,厉害!厉害呀!?(???????)? …… 翌日。 秦南城带上林熹微,蹬着自己那辆二八大杠,一路直奔凤凰岛人民公社。 由于他们驻岛军人情况特殊,上面特批可以在岛上的人民公社领证结婚。 否则,回去户籍地领证,那可就太麻烦了。 小小的院子里,石头瓦房三间,就是岛上的公社办公地点。 秦南城自行车停下,林熹微抱着喜糖袋子跳下车,工作人员一看是他们,热情迎了上来: “哎!秦团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秦南城支好自行车,浅笑:“陈主任,我来领个证。” 秃头秃一半的陈主任高兴坏了,手里苍蝇拍递给闻讯赶来的职工,双手握住秦南城的手,抖啊抖: “稀客!稀客!哎呦呦!有生之年能给秦团长与爱人办理结婚登记,是我哩荣幸、不、三生有幸!” 林熹微掏了一把糖,塞给陈主任:“麻烦你们了。” 陈主任接过一大把糖果,惊喜道:“哦呦!金丝猴奶糖呦!好东西、好东西!” 他将奶糖也塞给身后小职工,注意力都在秦南城身上: “请!二位快请进!” 这年头领结婚证比较简单,不是红本本,而是一张奖状,类似小学生的那种奖状。 大城市有些地方要求贴两寸合照,小地方无所谓,发证就行。 陈主任把结婚证递过来:“秦团长,您二位都是文化人,写字肯定比我们好看,您自己写。” 奖状有统一的油印格式,关键信息需要手动填写。 秦南城从胸前兜里取下英雄钢笔,拔开,递给林熹微: “你来写。” 林熹微工工整整写了一张,又把笔递回去: “另外一张你来写。” 既然是结婚,那自然是夫妻双方都留下字迹,才算圆满。 秦南城接过笔,写的字遒劲有力,力透纸背。 两张结婚证填写完毕,红章一概,登记一做,礼成! …… 晚上。 洞房花烛夜。 林熹微很紧张,看得出来,秦南城也有点小激动。 两个人坐在床边,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就连距离都莫名其妙拉开了两尺,突然就害羞了。 林熹微在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机会把灵泉水喂给秦南城,治一治他的绝嗣病。 秦南城却在心里盘算着,得让老婆穿那件墨绿色旗袍跟我洞房,真好看~(???)~ 第62章 这男人不愧是行走的荷尔蒙 秦南城有点紧张,因为没经验。 林熹微更紧张! 她在心里暗骂:[紧张什么?林熹微,你究竟在紧张什么嘛!不紧张、我不紧张、我一定不能紧张!] 林熹微给自己壮胆,试探性往秦南城旁边挪了挪: “你,渴不渴?” 她声音很轻,听得出的紧张。 秦南城仿佛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把捉住林熹微的手,越握越紧: “我不渴。” 在林熹微的印象里,秦南城的掌心是那种干燥温暖的触觉,头一次发现他掌心如此潮湿。 “你、你都出汗了,肯定口渴了,我、我我、我有准备很好喝的东西,你稍等。” 林熹微不遗余力给他推销喝的东西,不然,自己突兀喂他灵泉水会显得很奇怪。 秦南城坚持己见:“我不渴。” 同时,他把林熹微的小手紧紧攥着,就是不肯撒开。 “嘶,疼、疼疼!”林熹微被他捏得频频蹙眉,嗓音轻柔娇嗔,像是小奶猫呜吟。 秦南城被这声音刺激得心尖尖颤,思维都有些转不动了: “抱歉,我手劲有点大。” 他像是宕机了一般,身体不听脑子指挥。 哦,此时此刻,他脑子也快罢工了,指挥作用聊胜于无。 林熹微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一点秦南城。 “别走!”他就跟那猛兽扑食一般,生怕到嘴的美味飞了。 林熹微被他结结实实扑倒,Duang~ 硬板床,这一下声音有点大,哪怕垫了褥子,柔软度也不能跟厚厚的床垫相提并论。 男人强悍精壮的身躯压下来,热乎乎的气息瞬间将林熹微笼罩,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他的味道。 [这男人不愧是行走的荷尔蒙,存在感如此霸道!] 林熹微脑子有点宕机,思维像是凝固了一般,浓稠到流不动。 “对、对不起!”秦南城有点窘迫。 “你这人,没轻没重哦,等下我可得受罪了。”林熹微话一脱口,后悔了。 说什么?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 秦南城主打一个事事有回应,句句不落下: “那、那我等下轻……一点?你要是疼,你就喊停。” 林熹微脸更红了啊! 不让人家回应也不对,回应了,好像更加不对劲? …… 林熹微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得推进,不得不软着嗓音,哄人: “你是不是有点口渴?我、我去给你弄点水。” “我不渴。”秦南城今晚第三次否认了。 “你渴!”林熹微急了,今晚必须让你喝到灵泉水! 秦南城心里纳闷,眼神都有些带着审视。 林熹微怕他起疑心,现场胡编乱造:“我、我有准备很好喝的东西,我喂你。” 秦南城不免觉得好笑:“你喂我?” 林熹微小脑瓜转起来了,迅速捉住重点:“嗯、嗯嗯!我喂你喝……” 秦南城有点想入非非了,嗓音不自觉沉下来:“怎么喂?” 林熹微见鱼儿上了钩,再接再厉:“你想不到的那种方式,喂你。” 秦南城眼睛都亮了啊! 完全一副“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完全期待住了”。 林熹微轻轻推了推他,示意起来。 秦南城这才翻身躺下,单手垫在脑后,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慵懒垂眸看着她。 林熹微支棱起来,找话题:“上次你带我回凤凰岛,给我蒙眼睛来着,这次换我给你蒙眼睛。” “嗯。”秦南城乖巧得不像话,一个嗯字,都透出浓烈的愉悦感。 林熹微起身来到衣柜前,对开的柜门被她双双拉开,找到那件米白色薄风衣,抽出腰带。 转过身,秦南城还是那副慵懒姿态躺着,半眯着眼眸看她。 林熹微晃了晃手中腰带,脸上小表情有点使坏: “起来,给你蒙眼睛。” 秦南城很听指挥,胳膊肘支棱起上半身,缓慢坐起: “要玩个新花样?你……哪里学来的这些?” 林熹微顺水推舟:“偷看过那种书,我家藏书颇丰,什么种类都有,那种的也很多。” 她在提前给秦南城打预防针,为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做掩饰,以免引起他怀疑。 “你嘛,从小接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洗礼,对很多歪门邪道不太懂,我嘛,成长环境与你不同,家里的书五花八门。” 秦南城信了,被林熹微蒙眼前,那双瑞凤眼里盛满无尽的期待…… 林熹微纤纤玉指捉着腰带,给秦南城蒙眼,还在他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现在还能看见吗?” “看不见了。”秦南城积极回应。 “那就好,不能解开哦,你要听话,才能有奖励。”林熹微葱白玉指点了点秦南城高耸的鼻尖。 惹得秦南城心猿意马,喉结滚动:“嗯。” …… 林熹微抓紧时间从空间里召唤灵泉水。 奈何,井边葫芦瓢纹丝不动! 坏了! 空间还没升级到可以把灵泉水带出来的程度。 林熹微急中生智,转身来到茶几边,拿起那只秦南城平时喝水的搪瓷杠,进入空间。 她想用搪瓷缸取灵泉水,然而,事与愿违,根本舀不到水! 换言之,只有那只葫芦瓢才能从井里舀水。 林熹微赶紧用葫芦瓢舀水,试图灌入搪瓷缸。 结果,水倒是流了下来,一进入搪瓷缸,消失不见! 妈耶! 这什么嘛! 林熹微急了,怎么会有这种灵泉空间! 恰此时,秦南城的声音响起:“熹微?” “啊?”给林熹微吓一跳,手中搪瓷缸掉落地上: “来了!来了……” 她慌慌张张喝了一大口灵泉水,含在嘴里,没咽。 [算了算了,只能出此下策了,死马当活马医,就酱~] 林熹微含着满满一大口的灵泉水,从那边跨步回到茶几跟前,旋即,关闭空间。 她款步来到帘子后面的床边,秦南城仍然蒙着眼乖巧坐着。 仿佛感觉到她的靠近,秦南城试探性一问:“熹微?” 林熹微嗯了一声,靠近他,双手搭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 秦南城顺势扶住她的纤腰,大掌有点不老实: “去哪了?怎么突然没了你身上的气息……” 林熹微心下一惊,这人感官太敏锐了,连她不在屋里一分钟,他都能感知到。 倒也不奇怪,飞行员五感都很敏锐,毕竟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林熹微不能说话,就以纤纤食指封缄他的薄唇。 被腰带蒙住双眼的秦南城,只是本能仰起头,任由林熹微摆布。 他感觉柔软馨香的女子欺身上来了,竟是大胆放肆到跨坐在自己身上! 被蒙住了眼,秦南城的触感何止被放大了十倍?简直就是一百倍! 这一次,换秦南城无比紧张、无比期待…… 第63章 喂他灵泉水 “熹微,你……” 秦南城想问点什么,却又脑袋晕乎乎,不知道从何问起。 林熹微今天跟他去领证了,穿的是那件初见时的金陵云锦旗袍,寸锦寸金,格外耀眼。 她以为要拍照,专门选了一条具有纪念意义的矜贵旗袍。 结果,小岛上的人民公社没这个条件,仅供新婚燕尔领证办手续。 此时此刻,林熹微旗袍开叉,坐在秦南城的身上,那可就…… 她不说话,双手捧着秦南城的帅脸,靠近,嘴唇先是轻轻一触。 男人的身躯明显一颤! 一双大掌本来只是在林熹微纤细腰肢摩挲,这么一下,给他激得忽然住了手。 林熹微故意逗他玩,如法炮制,又在他薄唇上碰了碰。 秦南城心跳都乱了! “你……” 见他张嘴,林熹微瞅准时机,低头,亲上去。 说是亲,其实是渡。 她把嘴里喊着的灵泉水,渡了一点给秦南城。 仅仅这么一下,秦南城整个人都麻了! 原来,她说的喂他喝水,是这样的呀~ 你要这么喂,那秦南城可就来劲儿了。 他主动凑上来,寻找水源。 林熹微见他如此饥渴,不由得从善如流。 他吻了上来,索要。 林熹微俯身下来,低头,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渡灵泉水给他。 水尽。 秦南城仍旧不依不饶索吻,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甚至吻得更加汹涌。 此后,主动权全部被秦南城夺走。 …… 半夜。 林熹微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秦南城居然还有下半场! “熹微,穿这件旗袍。” 林熹微借着朦胧月光,看清了那件旗袍—— 墨绿色的无袖旗袍,前襟几朵簇拥在一起的绿牡丹,开叉很高,洋派旗袍。 “不要!!!” 林熹微被吓到了,刚才只是正常那啥,秦南城都失控成那样。 这要换上特殊“皮肤”,秦南城得失控成什么样子? “乖,就当满足一下我,好不好?” 秦南城这人,有一股莫名的执着,坚忍不拔,已经是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一定想方设法达成。 林熹微可怜巴巴看着人家:“o(>﹏<)o不要啊~” 秦南城凑上来亲了亲她,柔声诱哄:“乖,配合一下,我保证这次很轻。” 林熹微一脸的“我信你个鬼!狗男人坏得很~o(╥﹏╥)o~” 秦南城罕见的“违背妇女意愿”,强行给林熹微穿上了那件墨绿色旗袍。 林熹微期期艾艾望着人家:“那你、那你一定要轻一点,我说停,你就停,我要是来不及喊停,你就看我眼睛好不好?” “好!”秦南城答应很爽快。 好个锤子!!! 到了后面,他又一次失控。 为了不看林熹微那可怜兮兮雾蒙蒙的桃花眼,秦南城取来了腰带,直接给她蒙上眼睛。 林熹微的眼泪打湿了腰带,哭着骂人:“狗男人!秦、秦南城……呜呜呜!” …… 次日。 林熹微半死不活醒来。 呆愣愣望着天花板上的吊扇发呆。 她不想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其实,也动不了。 门被打开,秦南城拎着四个饭盒进来: “熹微,醒了没?” 林熹微气呼呼回复一句:“死了。” “胡说!”秦南城不满意她瞎说话,饭盒放到茶几上,踱步过来: “起床了,我给你带了红烧肉。” “我想咬死你!”林熹微之所以嗓音没哑,是因为昨晚秦南城一直捂着她嘴巴。 这里毕竟是家属楼,隔音效果不太行。 失控的秦南城差点创死林熹微…… 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秦南城就手动捂住她嘴巴,声音都闷在他掌心。 听在秦南城的耳中,更加刺激! 如此循环往复,林熹微激起了秦南城身体最深处的原始欲望,秦南城碾碎了林熹微的小身板。 “嗯,给你咬。”秦南城拉开衣领,肩膀凑上来。 林熹微打眼一看,自家男人肩膀上密密麻麻都是咬痕,谁干的呢? 秦南城笑骂:“小野猫~” 林熹微仍然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哼╭(╯^╰)╮ 秦南城笑声闷在喉咙里,大掌轻柔抚摸她后脑勺,很是宠溺,任由她啃。 林熹微解了气,这才缓慢放开他肩膀。 突然想起什么,问:“几点了?我、我我是不是迟到了?” 自己毕竟是有工作的人,铁饭碗哩! 秦南城又一次闷声笑:“今天礼拜天,小脑瓜想什么呢?” 林熹微一脸懵:“礼拜天?那、那昨天我们怎么能领证?周六人家不放假?” “周六上午还上班,下午放假,礼拜天全天放假。”秦南城提醒她。 林熹微想起来了,这个年代国内还没确定双休,无论小孩子念书还是大人单位上班,都是采用周六半天周日一天的模式休假。 …… 午饭时间。 林熹微蔫巴巴坐在木沙发上吃饭,眼皮还在打架。 秦南城已经吃完饭,穿着白色工字背心在床边忙碌。 忙什么呢?忙着修床! 衣着简单的秦南城,浑身肌肉遒劲,顶级糙汉也不过如此。 昨晚二人战况过于激烈,两张实木单人床,靠近墙壁的那张……垮了! 外面这张单人床不方便他们运动,会吱呀吱呀响。 里面那张由于靠在墙壁上,秦南城顶起来……动静小点。 于是乎,战场主要集中在里面那张床。 结果就是,里面那张床,垮了! 秦南城一手抡着锤子,一手捏着钉子,叮叮咚咚修床。 他也不害臊,一边修理一边点评,甚是喋喋不休: “这老家伙有些年头了,你没来之前,我一直睡这张。” “计划好要去接你,我就安排了两张,外面这张是新床。” “我等下给新床也加固一下,然后,把新床换到里面去。” “这张旧床换外面来,以后不能在外面这张上面弄。” “失策了,早该把新床换到里面……” 啪! 林熹微筷子往茶几上一拍,有了小情绪: “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秦南城回过身,就见自家媳妇儿板着一张小脸,噘嘴,双手环胸。 “咋了?”他放下手里工具,踱步过来。 林熹微开启秋后算账模式:“咱俩是不是说好了,我喊停,你就停。” “嗯。”秦南城一点不心虚,开了荤,哪里还有早先那份害羞紧张? 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盛满慵懒,不对,是无赖! 林熹微兴师问罪:“那你为啥捂住我嘴巴,害我没机会喊停。” 秦南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隔音不好,你喊声音太大了。” 林熹微小脸爆红! 她竟是还心虚不已往窗户那边瞅了瞅,生怕有谁路过。 林熹微不自觉压低嗓音,质问:“那、那你为什么用腰带蒙住我眼睛?不是说了吗?你得看我眼神行事。” 秦南城再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不是你昨晚发明的情趣吗?” 林熹微傻眼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呐,这就是! “我、我我、我跟你不一样,我那样蒙住你眼睛,只是前戏,用来撩你感觉的嘛,你就说,蒙住眼睛,是不是触感更敏锐了?” 秦南城严肃点点头,一万个认同。 下一秒,他又如法炮制,回复: “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蒙住你眼睛,只是单纯想让你感受更强烈一些,熹微,有没有触感更敏锐了?” 林熹微彻底傻眼,何止是触感更敏锐?简直是直冲云霄! 第64章 秦团长的婚床,塌了! 关于秦南城大中午叮叮咣咣修床这桩事,很快,传遍了基地家属院。 谁传的呢? 当然是贺堇淮率领的儿童团! 家属院里,贺堇淮举着一把崭新的纸壳子编的盒子枪,后背背着一柄精雕细琢的金丝大环刀,一身改小版蓝白条纹水兵服,边跑边喊: “秦叔家里床塌了!秦叔家里婚床塌了哦~” 身后一群不明所以的小孩子,咿咿嗷嗷跟着跑,七嘴八舌喊着: “秦叔家里婚床塌了┗|`O′|┛嗷~~” 凑巧谢天喜路过,一把揪住自家闺女,问:“妞妞,咋个回事?” 谢招娣一看是自己爸爸,连忙举了举手里糖果:“爸,林嬢嬢又给我们发糖啦!” 谢天喜忽然想到什么,弯腰,低头,刻意轻声问:“林嬢嬢让你们这么说呢?” 谢招娣摇摇头:“秦叔给贺堇淮编了一把新的盒子炮,贺堇淮让我们这么说呢。” 谢天喜秒懂,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家属楼的二楼,嘟囔一句: “秦团长是要断绝某些人哩胡思乱想哦。” 大单位里混的人,哪怕是个不起眼的伙夫,那也是政治嗅觉敏锐。 更遑论贺大光这种副团级老姜,一听孙子在楼下嚷嚷的内容,就知道是秦南城在暗戳戳敲打景雅娇。 贺堇淮匆匆忙忙跑上二楼,回家,端起桌上搪瓷缸,咕咚咕咚牛饮大半杯。 景花月连忙用手帕给他擦汗,一叠声啧啧啧: “瞧你这孩子,满头大汗,慢点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贺堇淮边喝边躲景花月的手,不想她给自己擦汗,景花月暗戳戳嫌弃贺堇淮,小孩子能感觉到。 贺堇淮就曾亲眼见过,后奶奶当着爷爷的面对他好,背地里嫌弃的啊……使劲搓洗白色手帕子,仿佛给他擦的不是脑壳,而是屁股上的屎粑粑。 只不过,面对贺大光,景花月要积极做一做表面功夫。 贺堇淮牛饮完毕,咚一声放下搪瓷缸,气喘吁吁说: “秦叔那个婚床塌了,爷,我特地回来告你一声。” 贺大光眯着一只眼抽烟,嗯了一声,吐出一口烟雾,问: “他让你专程告诉我呢?” 贺堇淮摇摇头,抬手抹一把嘴: “不是。” 贺大光哼哧一笑,莫名欣慰: “你小子不错啊,终于知道主动交代了,而不是伸手跟爷要好吃头。” 贺堇淮龇牙笑,喝完水脑袋上冒了一层晶莹汗珠: “秦叔给我编了一把崭新的盒子炮,我不得爱岗敬业当好大喇叭,嘿嘿!” 贺大光闷声笑,四平八稳靠坐在木沙发上,笑骂: “人小鬼大,吃人嘴软。” 贺堇淮笑着跑开了。 景花月脸上笑容淡了几分,手里帕子恨不能立马丢掉,心想: [男娃子这臭汗哦,熏死个人!] 贺大光突然问:“娇娇今年虚岁27了吧?” 景花月表情一僵,连忙回复:“哪有哦,刚过25周岁。” 贺大光紧接着来了一句:“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回头给她寻谋寻谋,看有没有合适对象。” 景花月想拒绝,贺大光这种大老粗能找到什么好口子? 转念一想,她换了话头:“行呀,咱就这么一个闺女,一定要找人中龙凤啊,可不能比秦南城差。” 贺大光闷声嗯了一下,继续吧嗒吧嗒抽旱烟。 …… 秦·人中龙凤·南城,还在屋里挥汗如雨修老床: “熹微,你昨晚喂我喝的那个水,是什么水?” 林熹微一副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可怜姿态,懒洋洋躺在木沙发上吹吊扇,手里一把缺角的芭蕉扇有一搭没一搭摇啊摇: “水呗,还能是什么水。” “不对,那个水跟凤凰岛的井水口感不一样。” 秦南城把嘴里叼着的钉子按在床腿上,右手锤子咚咚咚: “本地水口感有点涩,那个水又软又甜,像是甘泉水。” 林熹微手里的芭蕉扇不摇了,有点心虚: [完犊子了!这家伙嘴巴如此刁钻?那么点区别都被他尝了出来,不行,得糊弄过去。] “又不是水甜,是我嘴甜。”林熹微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嘶!”秦南城一锤子砸偏,手指头挨了一下。 “哈哈哈!”林熹微笑得超大声,手里芭蕉扇摇曳生姿: “逗你玩呢!那是王妈给我的秘方,加点符啊咒啊烧的那种水,念一念咒,就能有治病奇效。” 林熹微眼帘一掀,笑眯眯看向表情一言难尽的自家男人,扯谎不打草稿: “哎,你不是那啥吗?我得用点非常手段,治一治你那病症,每次同房前,我给你来点,大概50-60毫升,七七四十九天,指不定药到病除哦~” 林熹微纯属胡扯! 王妈这种行走江湖的高手,会一些奇门遁甲、紫微斗数、易经八卦、八字命盘等等,那是谋生糊口的傍身技能。 至于林熹微嘛,会个der! 王妈虽然也教过她一些,但都是皮毛,林熹微学着玩呢。 此时此刻此地,林熹微拿这个当借口,忽悠秦南城。 一来,糊弄过去眼前危机;二来,假如治好了秦南城,她自己又怀孕了,算是提前有了一个合理解释。 林熹微等于提前给秦南城打预防针。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秦南城根本不信!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林熹微这些话他只当安慰自己玩呢。 秦南城踱步过来,暧昧一笑,蹲下来,凑上去: “媳妇儿,既然是同房前你喂我服用,一口还是50-60毫升,那么,根据一支口服液20毫升的标准,那就是一日三餐服用,刚好60毫升的量。” 林熹微心底警铃大作,美眸倏然瞪大:“你、你你、你想干嘛!?” 秦南城嘿嘿一笑,獠牙森森盯着自己的美味小猎物: “我寻思吧~一日三餐咱们分开剂量服用,早中晚各一次,60毫升拆分成20+20+20,你给我治疗七七四十九天,好不好呀?” 林熹微炸毛了啊! 啥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你你想的美!”林熹微倏然支棱起来,美眸瞪得溜溜圆: “一天三次?你还想搞我49天?你咋不上天呢!” 秦南城啄吻、啄吻、再啄吻她喋喋不休蔷薇色小嘴儿: “我每天都在上天,倒是你,被我带上天感觉怎么样?” 林熹微小脸爆红! 匆忙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心慌慌,眼神飘向大开的门,生怕有人路过听到什么。 秦南城脑袋一甩,挣脱她的小手,龇牙坏笑: “一天三次我都嫌少,媳妇儿,我28了,素了那么多年,好容易有了你,不得拿命疼宠?” 林熹微的天塌了啊! “我、我不想要你的命~o(╥﹏╥)o~” …… 二楼。 景雅娇今天的牌局三缺一。 梁桂花一脸的打抱不平:“这些见风使舵哩墙头头草,平日里求我们都不一定让她们上桌,今天,呵呵,我日哩个仙人板板,一个两个叫都叫不来。” 她没说错,很多女眷确实很想攀附景雅娇这条人脉。 一来,贺副团长是景雅娇后爸;二来,景雅娇在物资仓库任重要职位。 凤凰岛基地的福利整体挺不错,每个月都有一些福利物资到仓,秦南城那里文件一审批通过,就能从仓库放物资了。 具体的执行人并不是秦南城,而是景雅娇与手下人。 因此,很多人都晓得,巴结秦南城没用,巴结景雅娇才能拿到真正的实惠。 在以前,景雅娇带着自己的拥趸们,四处散播秦南城非她不娶的谣言。 整个基地的女眷们,都以为秦南城会娶景雅娇。 哦豁,现在风向标彻底变了啊! 秦南城娶了林熹微,还三番五次堂堂正正维护林熹微的合法妻子位置,特别是大礼堂发糖那次,打脸所有以为他要娶景雅娇的人。 今天,贺堇淮带着儿童团又到处嚷嚷,秦南城跟林熹微圆房了。 最为炸裂的是……床都塌了,战况那叫一个激烈哦! 因此,大家都不来捧景雅娇的臭脚了。 你看,狐假虎威,假杀为权,一旦牛批光环褪去,这人可就啥也不是了。 景雅娇气的呕血! 另外一名景雅娇的忠实拥趸,则是她的表嫂万金枝: “以前咱们这里打个麻将,三桌都坐不下,今个一桌都凑不齐。” 景雅娇拉着脸说负气话:“不打麻将了,咱仨打花牌,‘上大人’。” 这是梁桂花教她们玩的一种花牌,流行于鄂渝边区的一种地方纸牌,类似麻将规则,又有些不一样,各地方的玩法也有区别。 “玩‘上大人’好!”梁桂花赶紧接话,摸出一副牌,嚓嚓嚓洗牌: “三个人玩‘上大人’,巴适得板。” 一道声音冷飕飕闯入:“好什么好?谁允许你们聚众打牌了!” 三人回头一看,梁桂花与万金枝吓得倏然起身,椅子都被腿肚子拱倒了,脸色吓得煞白,手也不晓得往哪里放。 景雅娇嘟着嘴坐在折叠桌边,娇气十足:“打牌怎么了?平时打那么多也没人说,今天偏偏要说?” 景花月没回复她,而是先打发另外两人先出去,梁桂花与万金枝如蒙大赦,几乎是抱头鼠窜。 景花月平时也穿旗袍,不过,是颜色很素雅的那种京派旗袍,既不张扬也不奢华,扑面而来朴素气息。 景雅娇赌气起身,腰肢一扭,躺在了床铺上,给了母亲一个背影: “你要是也来劝我,大可不必,明知道我对秦南城死心塌地,你又何必白白来当恶人?” 第65章 景雅娇想给秦南城当小秘书 景花月斯文娟秀坐在桌边,竟是还有心思翘着兰花指整理旗袍: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景雅娇背过身说负气话:“我就喜欢秦南城!” 景花月冷笑:“喜欢?多么廉价的两个字,呵呵!” 她起身,黑色玛丽珍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咚咚咚,不疾不徐来到门边,轻盈关门: “你倒是喜欢他,可他呢?身为基地最高指挥官,给你升职加薪了吗?还是给你分配住房了?” 景雅娇嘴硬回怼:“基地住房资源有限,分配等级按照规定来,我既不是多口之家急需房子,也不是高精尖人才得给我资源倾斜,更不是新婚……” 话至此,景雅娇的郁闷排山倒海! 景花月捉住机会劝人:“你也晓得自己不是高精尖人才呀,还以为你早被我给你打造的高级知识分子形象洗脑了呢。” 景花月一语中的,景雅娇眼泪横流。 “当初,满基地散播秦南城非我不娶这个消息的人,是你,现在,让我放弃秦南城的人,还是你,我、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是为我好还是害我。” 景雅娇哭着埋怨,眼泪顷刻间打湿枕巾。 当初,为了把景雅娇强行跟秦南城挂钩,景花月颇费了一番周折。 各种发动女眷们传谣言,传景雅娇是高级知识分子,配秦南城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秦南城与景雅娇的绯闻,可谓是景花月一手在背后操控。 换言之,景雅娇对秦南城的幻想、迷恋、痴狂、非嫁不可,跟秦南城本人关系不大。 因为秦南城都没跟景雅娇真实接触过! 跟谁关系大呢? 跟景花月对他们二人的绯闻炒作、暧昧营造有关。 …… “此一时、彼一时,林熹微没来之前,我们都以为秦南城对你有想法。” 面对景雅娇的哭泣控诉,景花月不为所动,反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之所以积极散播秦南城非你不娶的消息,是妈妈在给你造势,肯定是为了你好,希望你高嫁。” 景雅娇听到这话,眼泪稍稍止住了一些,不过,仍旧不愿意搭理母亲。 “一开始,妈妈以为秦南城要娶的妻子,只需要是林家血脉,她林熹微是,你也是,你还是林家真正的长孙女呢。” 听到林家血脉这个关键词,景雅娇自嘲一笑: “那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顺,我连姓都不姓林。” 一提起自己的姓,景雅娇心里一万个不开心。 无论姓林还是姓贺,她都能拿到一些实质性的好处。 可是呀,自己偏偏姓景。 在这个年代,冠姓权≈家族资源获取敲门砖。 景花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说道: “现如今,情况有变,谁能料到林熹微得了罗凤仪的真传,勾引男人自有一套。” 景雅娇咬牙切齿怒骂:“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子的妈,就有什么样子的闺女。” 景花月深以为然,坐在闺女床边继续道: “罗凤仪后来者居上,抢走了你爸爸;林熹微骨子里也深得罗凤仪基因的真传,偷偷摸摸抢走了秦南城。” “眼下,他们不仅领了证,还水到渠成圆了房。” “哎,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你跟林熹微相比,命……确实差一点。” 事实上,景花月一早就被贺大光警告过,别对秦南城动歪脑子,他根本不可能娶景雅娇。 景花月倒是没拿这些话当耳旁风,而是拿这些话当信息来源,从其中提炼有利于自己的部分,然后,针对性做出布局,一心一意想把闺女塞给秦南城。 景花月这人,一辈子周旋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她自认为景雅娇比林熹微更优秀,更能匹配上秦南城。 …… “我这命,哪里比她林熹微差了?”景雅娇最是听不得这话: “明明我才是林家真正的大小姐,林熹微,呵呵,不过是罗凤仪那个小三生的野种!” 这个年代的港台盗版录像带、盗版爱情袖珍小说、盗版油印少女漫画,景雅娇偷看了不少,自有一套年代恋爱脑奇葩观点: “爱情里面,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景花月深以为然,点点头,抚摸闺女的头发: “是的,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破坏别人爱情的第三者,领证,只是一个证而已,不能说明什么。” 景雅娇自幼深受景花月三观的荼毒,很多正常人觉得有违人伦的事情,她们母女浑不在意。 “妈,一定要帮帮我,还是放不下秦南城。”景雅娇扑到母亲怀里,撒娇: “别说这个岛上了,放眼全国,有几个人能有秦南城那么优秀?” 景花月慈爱抚摸闺女头发,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主人在给漂亮聒噪的小泰迪顺毛: “秦南城的确优秀,家世背景好,自己又争气,年纪轻轻就是正团级,未来仕途不可限量。” 男人身上的光环、名誉、功勋、权势,可比一张皮囊吸引人。 拥有光明远大前途的人,更是吸引无数异性趋之若鹜。 能当这种人的丈母娘,享受周围人点头哈腰、心悦诚服的吹捧,还能狐假虎威、假杀为权,景花月甚是心向往之。 景花月那么一说,景雅娇得不到秦南城的遗憾,陡然升高到一个难以平复的高度: “妈,我要秦南城,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得到秦南城!” 景花月养蛊一般驯养景雅娇,让闺女枕在她腿上,轻柔抚摸闺女头发: “好呀,你有这份心思,妈妈一定全力以赴支持你,娇娇,一定要学会蛰伏,伺机而动,才能一击毙命。” “嗯嗯,我晓得了。”景雅娇这时候无比听话乖巧,仿佛一只被驯养到位的小狗: “妈,那个小说里面说,因为真爱,女主角卑微加入男主角的家庭,遭受当家主母百般折磨与刁难,这种爱情真的值得吗?” 景花月抚摸闺女头发的手,一顿,眼神凝固不动,也不晓得心里在想什么。 三秒后,她居然回复一句:“值得,只要最终结局圆满,过程曲折一些很正常。” 景雅娇心满意足抱着母亲的腰,蹭啊蹭:“还是妈妈对我最好!” …… 母女俩说服了自己、安慰了彼此。 晚上,她们回贺大光这边吃饭,又想说服他。 景花月亲自下厨,景雅娇在一旁当帮厨,弄了一桌子好菜: “老贺,吃吃看,我这做湘菜的手艺最近有没有退步。” 贺大光夹了一筷子剁椒鱼头,入口咂巴咂巴,赞不绝口: “剁椒味道很正宗嘛!” 景雅娇献殷勤:“爸,尝尝这个红烧肉,酱汁我调的哦。” 贺大光心想,这俩一定有求于自己,不过,他端得很稳,丝毫不显山露水: “不错、不错,看起来颜色很对味。” 其实不好吃,但他还是赞不绝口。 景雅娇母女俩饭桌上各种献殷勤,一顿饭,贺大光越吃越消化不良。 然而,这母女俩就是不说目的,搞得贺大光有点心虚,不得不主动表示: “娇娇年纪还小,我寻思着,应该去进修一下。” 景雅娇母女俩瞬间安静了下来,但听: “组织上刚好有进京进修的名额,中专以上文凭,就能报名参加遴选,能被那边的教员看上,就有机会拿到更高学府的学历。” 贺大光虽然不是景雅娇亲爸,但是,一日为父,哪怕是继父,贺大光也愿意托举一下景雅娇。 景花月与景雅娇对视一眼,小的先开口: “爸,就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京都高档学府的教员……哪能瞧得上我哦。” 贺大光心里一凛,老子愿意托举你都不行? 景花月与闺女交换一下眼神,附和道: “是呀,娇娇能力中等,一般性质的工作她能胜任,去京都深造……还是让给别人吧。” 景雅娇灵机一动,推荐:“爸,说服一下秦团长,让他把机会留给林熹微呗。” 景花月眼里都是对闺女的赞许:“娇娇真是长大了,知道礼貌谦让了。” 贺大光扯了扯嘴角,端起酒杯一口闷,心想:[娘俩葫芦里卖的啥子药哦!] 很快,答案来了—— “爸,我想去秦团长办公室,当个文职小秘书,哪怕从收发报纸、扫地擦桌、端茶倒水做起。” “咳!咳咳咳……”贺大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好家伙! 他在心里直呼娘希匹哩好家伙! 你俩在这里等着老子呢? 想去秦南城办公室当个小秘书,呵呵,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让老子去给秦南城建议,把林熹微派去京都学习进修,一去至少一整年。 呵呵,你们是懂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呀! 贺大光手中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难得给她俩甩脸子: “你看看我,是不是更缺一个收发报纸、扫地擦桌、端茶倒水的小秘书?” 第66章 恨不能掐死林熹微! 景雅娇到底年轻一些,娇嗔一声: “爸,我去你那里做什么?我要去秦南城办公室当小秘书,近水楼台嘛。” “呵呵!”贺大光皮笑肉不笑盯着她看,说话也不客气: “你既不是军人,也不是民兵,你连党员都不是,秦南城办公室你咋进?最基础的条件你都不具备,更遑论安审那一关了!” 景雅娇被狠狠一噎,眼神眨巴眨巴四处乱飘,嘟囔: “凡事总有例外,这不是还有您给我保驾护航嘛。” 贺大光气得血压飙升,脸一沉,筷子一撂,哼了一声: “我要是有那无中生有的通天本领,团长早就是我了。” 景雅娇被继父的态度吓到了,畏畏缩缩闭嘴不敢言,只能拿眼睛瞟向母亲。 景花月可比她稳重多了! 这种时候,哪能轻易再出手? 景花月打圆场一笑,亲自给贺大光布菜: “哎呦,你看这娇娇,年纪小不懂事净胡说八道,想一出是一出,天真烂漫小姑娘,老贺,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景花月给了双方台阶,景雅娇感激看一眼母亲。 贺大光这才脸色稍稍好转,拈起筷子在桌子上怼了一下,继续吃菜: “娇娇,我也不想给你摆脸子,你就说,这么多年来,爸爸啥子时候对你说过重话?” 毕竟不是亲父女,贺大光即便是个大老粗,也对景雅娇颇为谨慎,尤其是教训这个继女。 如果是儿子,敢对贺大光提这么离谱的要求,早就鞋拔子追着打了。 景雅娇也知道自己啥情况,在贺大光跟前一直拿捏着分寸。 闻言,她也只能乖乖听话,殷勤给贺大光斟酒,话都不敢接一句。 贺大光看她可怜,还以为自己把话说重了,又放软声音解释: “秦南城那里,事关整个凤凰岛的核心机密,别说你了,就算是你哥他们,都不可能说安排就能安排进去,那都是秦南城自己亲自挑选的心腹。” 景雅娇低眉垂眼看似乖巧,实则,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闺女,呵呵!] 贺大光怕她多想,又刻意补充一句: “你哥他们虽然是我亲生崽,也都在部队里,你大哥还在核潜艇机要部门服役,但是,那都是他有能耐,并不是我给他安排了,实话实话,我没那个能耐呦。” 贺大光是为了让景雅娇安心,但是,听在继女的耳中,却认为继父在刻意找补。 贺大光越是这样解释,景雅娇越是偏执认为,继父根本不想帮自己。 …… 晚饭结束。 秦南城叮叮咣咣加固那张没塌掉的新床,林熹微端着饭盒挪去水房洗碗。 路过其他职工的门口,女主人们均是一脸的姨母笑,饱含着过来人的暧昧审视: “林同志,去洗碗呀?哎呦,这走路的模样,啧,应该让秦团长去洗。” 林熹微小脸爆红呐! 还得强装镇定,淡然一笑:“南城在修床,我闲着也是闲着。” 另外一名妇女端着碗出来,暧昧一笑:“哦,还在修床呐~” 林熹微小脸更红了啊! 坏了啊,还不如不回答,笑一笑完事儿。 凑巧,女飞们训练归来,金灿灿夕阳下,一个个穿着抗荷服,胳膊里夹着飞行头盔,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英姿飒爽。 妇女能顶半边天,也不过如此。 看到林熹微,有人提醒:“哎,队长,你看呐,秦团长的爱人。” 李北雁闻言侧过身,大嗓门就跟那莽张飞一般: “我说林熹微,走路一瘸一拐被人打了呀?秦南城跟看护眼珠子一样看护你,咋还能让人把你给打了?” 林熹微那个社死呀! 李北雁这一嗓子嗷,整个家属楼都惊动了,仿苏式宿舍修建的六层高无电梯家属楼,人人探头出来瞧热闹。 林熹微就跟那铁索横江一般,前不得、退不得。 好在,她脸皮有点厚,故作淡定,猛夸: “哇塞!李北雁,抗荷服一穿,你就是那翱翔九天的火凤凰,墨镜一戴,谁也不爱,对吧?” 李北雁选择性听话,只喜欢前半句: “那是自然,我李北雁飞行技能非常过关,翱翔九天火凤凰,哈哈哈,是我了,没错!” 林熹微成功化解尴尬危机,笑眯眯与她拉家常:“吃了没?” 李北雁摇摇头:“先去冲个凉,每次下了战斗岗位,我们都是一身臭汗。” 林熹微略微懂一些,赶紧点点头:“那是那是,高空飞行对身体素质的要求非常高,那些大仰角的机动动作,谁做谁冒一身汗。” 飞行员在座舱内可不是轻松推杆就行,而是身体要承载各种极限挑战。 技能再牛的飞行员,从天上下来,那都是浑身湿透。 李北雁再看林熹微时,眼神不自觉放柔和,坦率直言: “你这小姑娘,嘶,性格怪好咧,说实话,我不讨厌你。” 林熹微挺愿意跟这种直来直往的人打交道,干脆利落不藏奸。 “我也不讨厌你,辽阔的草原,养不出狭隘的巾帼英雄。” 李北雁突然就被林熹微上了高度,钢铁直女不自觉挺直腰杆子: “那是!” …… 屋里。 秦南城已经完成了修床,听到李北雁那破锣嗓子在嚷嚷,他连忙放下锤子往出跑。 秦南城赶去护犊子,生怕林熹微吃亏。 李北雁白一眼他,嫌弃写在脸上:“小心眼子,我没那么狭隘,不会趁机打你老婆。” 林熹微夸她巾帼英雄,李北雁对林熹微的好感嗖嗖上涨: “那啥,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们两口子都扯证了,那我也就退出竞争了,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我李北雁干啥非得吊死在你秦南城这棵歪脖子树上。” 秦南城轻嗤一声,没搭理她。 林熹微赶紧给对方台阶下:“哎,对对对!秦南城这棵歪脖子树,吊我一个就足够了,你是凤凰,需要梧桐树嘛,凤栖梧,对啵?” “那是!”李北雁短发一甩,抬头挺胸,大踏步离开。 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李北雁的人生字典里,男人才不是最重要的呢! 李北雁的眼里,连男人都没有! 之所以秦南城能入她的眼,只是因为想要征服他,搞定他,超越他。 就像那草原套马一样,李北雁只是想要一匹光鲜亮丽、牛批轰轰的烈马,装点自己的夫位。 爱情?李北雁懂个der~ 秦南城从林熹微手里接过饭盒,轻声道:“我去洗。” 林熹微抿了抿唇:“一起吧,我都走到这里了,走回去……有点丢人。” 秦南城但笑不语,带着她一起去走廊尽头的水房,洗碗。 …… 二楼。 伸长脖子瞧热闹的景雅娇,腰肢一扭,脸一拉,回了自己宿舍。 “呵呵,生怕别人不晓得她会媚功,把个秦南城勾引的啊神魂颠倒,呸!” 景雅娇坐在床上生闷气,嘴里不干不净编排着林熹微。 她偏执到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完全忽略了秦南城的反应。 景花月能看明白,但是,她不穿戳,竟是任由闺女在歪路上发足狂奔,一去不回头。 景花月随后进门,顺便关门:“呵呵,林熹微果真是得了罗凤仪基因的真传,抢男人有一套,床上功夫想必更是了得。” 她越是如此添油加醋,景雅娇越是憎恨林熹微。 她双手握拳,狠狠在褥子上捶打: “林熹微、林熹微,怎么总是她!我、我恨不能掐死她!” 景花月眼皮一垂一掀,养蛊言论上线: “你小时候,我专门找人给你算过,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 景雅娇点点头,接话:“那个老师傅说,我命里【比劫为用】,一定要利用好兄弟姐妹、同事朋友。” 景花月嗯了一声,居然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待闺女: “不错,记得就好,这些年来,你拉拢那些同事的手段,也算是修炼到位了。”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强,她们就弱;你弱,她们就抢夺属于你的资源。” “孩子,这就是【比劫为用】的弊端,你要时时刻刻捍卫自己的利益。” “那位老师傅还说过,【比劫】也代表你的姐姐妹妹,也就是林熹微。” “林熹微好了,你就一定会不好,她会抢走属于你的幸运。” “可不是嘛!”景雅娇对此深信不疑:“林熹微没来之前,我一切都是顺风顺水,嫁给秦南城不是问题。” 景雅娇坐直身体,一脸的愤恨幽怨: “自从她来,秦南城就被抢走了,这不就是那位大师说过的【比劫争夫】嘛!” “还有,但凡沾上林熹微,我就得在工作与钱财上吃亏,这不也是大师说过的【比劫分财】嘛!” “哦,对,还有爸今天的态度,莫名其妙维护林熹微,也不晓得为啥。” “我觉得,也是应验了那位大师的话,后爸是我的‘偏财’,林熹微一来,后爸倾斜给我的资源,也莫名其妙不愿意给了。” 看着景雅娇如此唯心地对号入座,景花月不仅不开导,还非常赞同点点头: “嗯,你的分析很准确,妈妈担心的也正是这些,咱们先稳一稳,你后爸那里的资源不能丢。” 景雅娇再次愤恨咒骂:“林熹微……我是真的恨不能弄死她!” 第67章 秦南城,究竟欠了多少桃花债哦! “阿嚏!”林熹微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喟叹: “哎呀呀,这又是谁在背后蛐蛐我呢?秦南城呀秦南城,究竟欠了多少桃花债哦!” 秦南城很认真在洗碗,手里丝瓜络嚓嚓嚓剐蹭着铝饭盒的角角落落。 “哎?秦南城,跟你说话呢!”林熹微胳膊肘拐了拐他,问: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秦南城在心里权衡去京都进修的人选,衡量利弊之后,还是决定不给林熹微开后门。 他利用职权给林熹微搞个名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会在老婆的履历上留下污点。 这对林熹微以后的仕途来说,是个隐藏的大雷! 于是乎,他话锋一转: “之前你说想去夜校上课,我给你报个名吧。” “好呀好呀!”林熹微对此喜闻乐见: “早就想念夜校了,至少拿到一个中专文凭,然后,我就能去进修班了。” 很多单位都有进修名额,并不是你第一学历是什么,以后就永远都是什么。 只要能争取到进修机会,学历一直上升都不是问题。 秦南城就是在部队里不断进修,才到如今的航空航天科学博士学位。 听到林熹微的话,秦南城洗碗的手一顿,侧头,垂眸看过来,小小声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我动用手里的权柄……” “嘘!!!”林熹微赶紧给他噤声,慌忙左顾右看: “幸好,没人,你这人呀,说话注意点。” 秦南城心底一暖,媳妇儿如此在意自己。 “秦南城,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不想拖你后腿,也不是那种肚子里没墨水的人。” 林熹微给他打包票,拍拍胸脯: “我只是没正经上过学堂,又不是没文化,我爷爷亲自教养出来的学霸,门门功课都厉害,上夜校只是方便我考试,你放心,我能轻松考满分哦。” 秦南城被她逗得直乐呵,控了控手里饭盒的水,挑眉: “有你这话我就安心了,拭目以待!” …… 秦南城是个行动派,次日周一,他亲自去夜校给林熹微报了名。 身处办公室的林熹微,突然收到空间里的通知: “恭喜主人!正式进入夜校学习,提升自己,成功解锁空间升级新功能,目前空间等级:Lv2级。” 此时此刻,林熹微手里抓了一把喜糖,给谢晓颖递了过去。 脑海里的机械音此起彼伏,与谢晓颖的惊喜声交织在一起: “哇!大白兔奶糖呦~林姐姐,你家这……” 谢晓颖反应很快,话到嘴边咽下了,这个年代夸一个人家里很有钱,不是一件好事。 韩科长笑眯眯走过来,脸皮那叫一个厚,仿佛之前的龃龉根本没发生过: “哎呀,有喜糖吃哦,林同志,恭喜恭喜,你与秦团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林熹微伸手不打笑脸人,也给韩科长抓了一大把喜糖: “谢谢韩科长的祝福,同喜!同喜!” 韩科长拿了喜糖,竟是还没有走开的意思,讪讪一笑,疑似解释: “我这人嘛,对事不对人,对待工作历来都是兢兢业业、本本分分,之前那啥……是方桂芬的意思,呵、呵呵。” 林熹微懂了,韩科长在甩锅,反正方桂芬已经走了,黑锅只能扣在她脑壳上。 “哦,呵呵呵。”林熹微也模棱两可微微一笑,心想: [暗戳戳欺负过我,你个老东西还想全身而退?呵呵,咱们骑驴找马走着瞧!] 韩科长一看林熹微这副态度,只能再接再厉赔笑脸: “我都一把年纪了,很快也要退休了,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对吧?” 言外之意,我只想苟到退休,不想惹恼你,更不想得罪秦南城。 核心主旨,求放过。 林熹微含糊点点头:“嗯、嗯嗯。” 打太极,林熹微也很专业。 韩科长总算是领教到了,林熹微哪里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哦! 接下来的日子里,对谁都颐指气使的韩科长,腿不疼了,身子不疲乏了,哎呦呦也不喊了,忙前忙后那叫一个勤快。 往日里,她都指挥谢晓颖打杂跑腿,现在嘛,她不仅不敢欺负林熹微,连谢晓颖她都客客气气对待。 嘴里含着一颗奶糖的谢晓颖,满眼崇拜对林熹微竖起大拇指: 牛牪犇o( ̄▽ ̄)d! …… 晚上。 林熹微准时去夜校上课。 由于这是海航师下属的飞行基地,因此,扫盲班还安排了飞行器工作原理课程。 这节课的老师,本来是张隆。 结果,院子里挂着的一截废弃飞机炮管子一敲,也就是上课铃声一响,秦南城进来了: “同学们好,这节课张隆肚子疼请假,我来给你们代课。” 凤凰岛最高指挥官亲自来代课,谁还敢摸鱼开小差? 全班同学挺直腰杆子坐端正,目不斜视,看黑板。 真的,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过! 唯独林熹微有些松懈,怡然自得上完了一节课。 秦南城在台上言简意赅讲课,台下同学战战兢兢努力学习,听懂听不懂都说听懂了。 林熹微感觉,很多人想提问不敢问。 于是乎,她主动提问:“秦老师,我有问题。” 秦南城居然认为老婆很捧自己的场,眼里噙着欣赏: “林同学,你有哪里不明白吗?请讲。” 林熹微大胆开麦:“刚才秦老师讲了,地效飞行器是利用地面效应提供支承力而飞行的动载工具,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把‘里海怪物’理解为地效飞行器?” 她其实是在提醒秦南城,举个例子给同学们,看到实物,大家会更好理解。 秦南城秒懂! “林同学请坐,对,这个理解非常到位。” 紧接着,秦南城在黑板上画出北边苏国的神秘武器“里海怪物”: “呐,这个就是很典型的地效飞行器,七五年,德意志的情报局BND在里海上面发现了它,后来,陆续有其他国家的侦察卫星也发现了它的庞大身影,并取名为‘里海怪物’。” 林熹微赶紧举手:“我晓得!‘里海怪物’实际上有两艘,德意志发现的那艘跟美利坚发现的不是同一艘。” 秦南城脸色微变,心想:[真的假的?苏国居然不是只有一艘地效飞行器,而是两艘?!] 这个消息,甚至超出了秦南城的情报认知。 其实吧,林熹微这个知识点来自后世,“里海怪物”在这个年代还是神秘产物,还得依赖各国情报局秘密搜集信息才能知道它。 到了后世,地效飞行器已经不是什么特别牛批的武器了,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产物,网上图文视频资料一搜一大堆,3D解析原理视频都能搜到。 只不过,这个年代还早,地效飞行器对于各国而言,都算一种大杀器,专门对付航母的秘密武器。 秦南城暂时按住此消息,没让林熹微继续举手回答问题。 他甚至在心里暗自窃喜:[熹微是不是还给别国做过翻译?这么绝密的资料,她竟是比我还清楚,今晚一定得撬开她的嘴,盘问清楚。] 第68章 林熹微一出手技惊四座 咚咚咚! 下课铃声响起,本节课圆满结束。 所谓的下课铃声,其实就是铁棍子敲击一段飞机废弃炮管子的声音。 物资条件困乏的年代,各种学校只能因地制宜—— 比如,有些学校选择一段废弃铁轨,用铁杵敲击。 比如,有些学校干脆挂一口废弃大铁锅,用铁锹敲。 又比如,凤凰岛基地的中小学以及夜校,基本都是飞机废弃炮筒拿来二次利用。 上课铃声的规律是敲一下:咚、咚、咚! 下课铃声的规律是敲两声:咚咚、咚咚、咚咚! 紧急集合则是一顿急促乱敲:咚咚咚咚咚……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赶紧出门上厕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 “哎,老张,刚才听懂没?” “没懂,秦团长讲太快了,感觉没怎么讲透。” “咱们底子太薄,秦团长又是大博士,听不懂只能怪咱自己。” “谁说不是呢……” 男厕里面大家的窃窃私语没敢让秦南城听到。 但是,一墙之隔的女厕里,林熹微凑巧在解手,都听到了。 回到教室。 林熹微见秦南城还在黑板跟前努力画地效飞行器的原理图,禁不住有点心疼: [他在竭尽全力教大家,可惜,很多人底子太差就跟听天书一般。] 秦南城似乎感觉到了林熹微的靠近,回头,浅笑: “感觉我讲得难不难?” “不难。”林熹微摇摇头。 秦南城心里那叫一个暗爽,眼神愈发柔和。 林熹微靠近他,尽量照顾自家男人自尊心: “对我来说不难,对于他们底子比较弱的同学……估计有点够呛。” 秦南城不笑了,眉头逐渐皱起来,显得他多管闲事一样。 林熹微斟酌了一下,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拐弯说话: “这种扫盲班的简单教学,你其实……不必亲自参与,如果我想攀登科学高峰,那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找你上私教课不就好了?” 简言之,你不必为了我特地来授课。 秦南城稍稍一思索,懂了林熹微的意思: “嗯,好,都听你的。” …… 周一夜校第二节课,是射击。 巧得很,景雅娇也来了。 第一节课的男学员基本都散了,不参加射击课,他们不是军人就是民兵,枪法早已炉火纯青。 射击课主要是一些军属女眷来参加培训,学习自卫技能。 在凤凰岛这座军事要塞上,全民皆兵! 别说女人老人了,小孩子都是儿童团的骨干力量,要求简单粗暴,身高高过56式半自动步枪,那就得练枪。 这个年代,我们有一句振聋发聩的口号: 【四亿人民四亿兵,万里江山万里营,一寸山河一寸血!】 武德充沛,说的就是当年的我们。 本节课的老师是巴图鲁: “鉴于咱们今晚有新学员加入,我就不教新技能了,复习一下枪械原理,以及枪械组装与拆解。” 林熹微秒懂,这位大兄弟在迁就她呢! 景雅娇不乐意了,看一眼林熹微,阴阳怪气道: “哎呦,巴老师这是想照顾谁的学习进度呢?” 林熹微垂眸抿了抿唇,狗东西,又在阴阳姑奶奶。 巴图鲁面色一尴尬,蒲扇一般的大掌摸摸头,讪笑解释: “阶段性复习功课嘛,大家枪械拆解许久没集中练习了,这节课带着大家温故知新。” 玩过枪的都知道,学习射击的第一步,就是了解你使用的枪械。 了解以后,就得熟练掌握枪械组装与拆解,这是必修课。 景雅娇轻嗤一声,大白眼翻死人,再次阴阳怪气: “有些人呐,仗着男人的身份地位,在课堂上都能享受特权待遇,呵呵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看就是没学习到位,可真给我们这些军属丢脸!” 有了景雅娇开头,其他拥趸也七嘴八舌嚷嚷起来,反正秦南城这会子没在现场,反正巴图鲁不会得罪她们一群人: “就是呀!凭啥照顾新学员的进度,她可以私底下用用功嘛。” “按理说,新学员入学前得自己提前预习吧?凭啥要我们迁就她的进度!” “对撒对撒,我们也有学习进度,不赶上去,后面课业咋个推进?” “新社会了,讲究人人平等,队伍里的特权阶级要不得,那是要被推翻哩资产阶级做派。” 景雅娇见这么多拥趸都声援自己,愈发来了劲儿: “我当初没跟上进度,巴老师可不是这样的啊,您说了,课堂上老师只是授课人,苦功夫都得下在课后,杜绝占用课堂时间特殊照顾某个人。” 七嘴八舌一顿戳,巴图鲁有些骑虎难下。 …… 林熹微一看这些人的架势,就晓得是景雅娇提前打点好的拥趸。 景雅娇占据物资仓库保管员这一肥差,上赶着巴结她的人海了去了。 一群女人在景雅娇的蛊惑下,认为秦南城堂堂一个大团长,不会跟她们妇道人家计较什么,就在这种地方耍手段。 她们不为别的,只为了从景雅娇手里偷偷摸摸多领几颗鸡蛋。 40年后,仍然是这一批人,还是会为了领取超市的免费鸡蛋,高峰期跟上班族抢公交抢地铁。 林熹微心想,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用真材实料进行展示。 她向前一步走,板板正正站直身体,声音格外洪亮: “报告!巴老师,我对枪械原理略通一二,您可以现场考核。” 林熹微何止是略通一二,只要材料足够,她都能手搓一把枪! 南下随军前,林熹微的空间里可是打包带了不少热武器,那些都是她跟随师傅亲手搓的枪械。 巴图鲁还想保护一下林熹微,毕竟,秦南城刚才离开前专门叮嘱了,不能让林熹微吃亏,一定要照顾好她。 “林同志,这可是半自动步枪,不是小玩具闹着玩那种,你别逞强。” “报告!我可以!”林熹微不遑多让,径直走向武器桌。 “哎,你……”巴图鲁拦都拦不住。 景雅娇眼里噙着瞧好戏的兴奋,脸上的鄙夷不加掩饰: “哎呦,我说林熹微,我们几个又不是在说你,急着证明什么呀!” 她表嫂万金枝顺嘴就接话:“说我呢、说我呢,林同志,你别误会,也别往心里去,不是说你哦。” 她们几个嘻嘻哈哈笑起来,眼神乱飞,表情得意。 喜欢拉帮结派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把小团体搞起来。 小时候孤立玩伴,长大点霸凌同学,工作了职场欺凌同事,跳个广场舞都能因为团伙不同撕比扯头花。 狗改不了吃屎,拉帮结派的人到死改不了团伙作案。 …… 林熹微就当她们在放屁! “报告!这是一把56式半自动步枪,是我们在五六年仿制苏国SKS半自动步枪制造的武器。” 林熹微秉承[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精神,自顾自完成基础知识汇报: “该枪具有重量较轻、射击精度好、机构动作可靠等优点,与56式轻机枪、56式自动步枪统称56式枪族。” 话音刚落,巴图鲁赶紧鼓掌:“好!讲得很清楚嘛,林同志一看就是提前预习过功课,知识储备非常扎实。” 之前说过让林熹微怎么不提前预习的女人,正是景雅娇的表嫂万金枝。 听到巴图鲁这么说,万金枝脸上挂不住,冷笑,给自己找面子: “呦吼,巴老师咋知道林同志提前预习过?会背诵一点基础知识,就能让您如此夸赞?也不见您平时夸赞夸赞我们呦!” 口舌是非,注定是今晚的主题。 其他妇女跟着万金枝一起吵嚷起来,叽叽喳喳,吵得巴图鲁脑壳嗡嗡响。 巴图鲁再迟钝的人,也感觉到这群女人对林熹微的恶意了。 他看了看景雅娇,大概也明白咋回事了。 林熹微超大声报告:“报告!准备完毕,可以计时!” 巴图鲁看林熹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大概也有了点数,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都别嚷嚷了!安静!安静……” 把一群妇女喊得安静下来,巴图鲁这才取出秒表,握在手里,口哨叼着: “预备!开始——” 随着巴图鲁一声令下,林熹微手速飞快拆卸桌上的56半。 但见那双纤细白嫩的玉手,在热武器56半上面翩跹飞舞,速度那叫一个快! 巴图鲁是裁判,都被林熹微的手速给震惊到了。 在他的职业生涯里,拆解枪械最快的人,非自己那异父异母的妹妹李北雁莫属。 今天,巴图鲁看到了林熹微拆解56半,他哩个额吉呀,怎一个快字了得! 这哪里是军属的业余手速?根本就是职业作战人员的速度! 景雅娇也变了脸,林熹微的速度简直肉眼可见比她快至少一倍! 万金枝偷偷摸摸靠过来,压低嗓音说道: “娇娇,林熹微好像真的挺强,不像是那种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景雅娇最讨厌听到这种话,哪怕是真话: “闭嘴!少给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景雅娇话音刚来,巴图鲁的哨声响起: “啾!——” 秒表被他按停,激动的巴图鲁舌头都快打结了: “哇!21秒!用时仅仅21秒!本届军属里面,林同志拆装56半速度最快,破纪录了、破纪录了!哈哈哈!” …… “不可能!”万金枝率先出列,来到巴图鲁跟前看秒表。 “呐,你看,是21秒,没错!”巴图鲁大大方方给她看。 万金枝被狠狠一噎,心虚眨眼睛:“运气好罢了,有本事再来一遍!” 这是刚才景雅娇让她起跳时说的话,反正就是埋汰林熹微。 本届军属里面,拆卸56半速度最快的是景雅娇,纪录保持着58秒。 林熹微不仅打了景雅娇的脸,还把纪录给破了个彻彻底底! 21秒,58秒,这可是天壤之别! 林熹微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技惊四座! 就连来射击场打靶的女飞们,都被这个枪械拆卸速度惊到了。 李北雁带着队员们,溜溜达达靠近,准备看看真假。 林熹微笑眯眯冲着景雅娇等人凡尔赛: “21秒罢了,是我最近几年最慢的速度了,南下以后,我就疏于训练,刚上手不适应,让大家见笑了。” 既然要装比,索性一装到底!(▼へ▼メ)!!! 此话一出口,万金枝率先炸了:“林熹微!不吹牛你会死呀!” 景雅娇也急不可耐跳了出来:“呵呵,吹牛谁不会吹?林熹微,风大可是会闪了舌头哦~” 她恨死林熹微这副牛批轰轰的死模样了! 景雅娇恨不能冲上去撕烂林熹微的脸: [让你嘚瑟!让你炫耀!!让你不可一世!!!] 另外一名拥趸梁桂花也站出来声援:“既然林同志本事了得,那就再来一遍嘛,也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界。” 挖坑给林熹微跳,梁桂花挺专业。 “来就来!”林熹微大大方方再次站在桌子前,牛皮都吹出去了,没道理藏着掖着: “巴老师,我准备好了,可以计时。” “慢着!”景雅娇微微一笑,走到巴图鲁跟前: “我来掐秒表,巴老师吹哨子。” 她不仅自己站了出来,还拉着一群妇女当垫背,妄图搞“法不责众”那一套: “姐妹们,我代表你们当裁判,公公道道记录林同志的伟大壮举,行不行的呀?” 谁敢说不行么?一群拿人鸡蛋手短的妇女,只能稀稀拉拉回应可以。 她们现在被景雅娇架在火上烤,明知道这把要得罪林熹微,却不得不继续铤而走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以来,前赴后继的人为了领鸡蛋因小失大。 她们一群人,只能赌一把,赌秦南城这种大人物,不会跟她们一群妇女一般见识。 景雅娇想从巴图鲁手中抢过秒表,但听—— “边儿去!让我来!” 李北雁大踏步上前,背后跟着另外四名女飞,均是双手环胸表情严肃,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一群人五人六的狗几把玩意儿,呵呵呵!” 李北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摆明了一群人欺负林熹微一个,景雅娇就是那个团伙头目。 李北雁跟秦南城那回事并不影响她的是非观,况且,林熹微又不坏,李北雁对她印象还挺好。 “哥,秒表给我,裁判这个活儿,我最擅长。” 李北雁一把抢过秒表,瞪一眼景雅娇: “瞅啥瞅?林熹微拆解完毕,就轮到你了,下去准备准备吧!” 景雅娇怎么可能赢得了林熹微?她急了:“我不搞!” “凭啥你不搞?”李北雁女霸王一枚,丹凤眼杀气腾腾一瞪,霸气外露: “你带着一群人对林熹微发起了挑战,人家在这里吭哧吭哧证明自己的速度,你凭啥不能出战?敢发起挑战,就得敢迎战,不然,你算啥?小人吗?!” 耿直如李北雁,谁也不怕,本基地哪怕是秦南城、贺大光,虎妞李北雁都能指着鼻子怒怼。 惹急了,李北雁就冲上去挥拳头,秦南城就挨过。 景雅娇在李北雁的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哼!╭(╯^╰)╮ 第69章 收获人生第一份姐妹情 林熹微感激看一眼李北雁,谢谢她站自己这边。 万万没想到哇! 李北雁谁也不站,谁都得罪了:“瞅啥瞅?我就是看不过眼而已,又不是帮你!” 林熹微赶紧吹一波彩虹屁:“嗯嗯,你不是帮我,你李北雁侠女心肠,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李北雁脑回路居然跟林熹微对上了,下巴一扬,满脸自得: “那是!我李北雁认理不认人,哼╯^╰!” 反观另外一边,景雅娇的天塌了啊! 她自己是个水货,当然比不过林熹微。 只能鬼鬼祟祟下去问:“谁拆装速度快一些?快点快点,替我上场。” 相较于景雅娇的焦头烂额,林熹微则从容许多。 李北雁手里捏着秒表,巴图鲁嘴里叼着口哨,林熹微站在武器桌前。 “预备!开始!” 李北雁一声令下,林熹微闻令而动—— 卸掉弹匣,嚓嚓嚓拉枪栓验枪,卸掉机匣盖,卸掉复进簧,卸掉枪机,卸掉上护木…… 一整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雅观敏捷。 林熹微白白净净的水葱指,与玄色的金属枪管交相辉映,反差感拉满。 几名女飞看得眼睛都直了,窃窃私语: “哎,瞅瞅人家,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还有那小蛮腰,配上白白净净的手指,啧!” “看看我,长年累月训练,区嘛黑呦!” “她手掌虎口都有茧子,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握枪,她没那么娇滴滴。” “不过,长得真好看,这林同志我都想娶,别说秦团长了。” “嘘!让雁队听到又该不开心了……” “听到了。”李北雁耳朵尖得很,头也不回来了一句: “我说放下他就放下他,你们以后不必在意。” 话音刚落,林熹微完成了拆装,李北雁目光始终盯着林熹微的手。 哨声与秒表按下同时操作。 “用时……19秒33!” 李北雁一报时间,人群炸了锅: “啥?19秒?妈耶!这还要不要人活,这个速度怎么可能超过嘛!” “这、这林熹微不是吹牛,是真的技能过关。” 听到这话,女眷们脸色更差了! 好多人已经打了退堂鼓,心里默默计划着,得把鸡蛋退还景雅娇。 别到时候事情没办成得罪了景雅娇,林熹微那里也得罪了,今天有李北雁介入,情况可就更复杂了。 秦南城位高权重不跟一群妇女计较,李北雁混不吝,别说骂人了,惹急了打人都有可能。 …… 林熹微活动活动手腕,笑眯眯走向李北雁。 “呦呵,手速可以嘛,看你这模样不像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谁教的你?” 李北雁由衷佩服林熹微这一把,速度与自己不差上下,她的最好纪录,也是19秒。 林熹微嘿嘿一笑:“你猜啊!” 林熹微不想透露自己的师傅,那是一位战场上的战斗英雄,只不过,如今因为对战友的承诺,还把自己困守在林公馆。 他自己要是愿意,随时都能走。 向外人提及师傅,不免要来来回回多解释许多不合理的东西,林熹微索性遮掩过去。 李北雁还以为是秦南城教的林熹微,撇撇嘴不说话了。 巴图鲁嘿嘿一笑,看向景雅娇等人:“下一位是谁?快点上来!” 景雅娇哪里敢上去?根本赢不了! 上去只能丢脸哦! “桂花,你去。” 梁桂花一脸的为难:“我咋个行嘛,我不行,不行……” 景雅娇又看万金枝,对方眼神躲闪,根本不敢搭茬。 李北雁龇牙笑:“一群孬种,咋咋呼呼为难林熹微那股劲儿呢?拿出来呀!” 女眷们鸦雀无声,谁都不敢站出来。 巴图鲁随便一指:“你,就你了,上来复习一下旧功课,快点!” 接下来的整堂课,女眷们挨个上去拆装步枪,没有一个人速度超过林熹微。 最终,最快速的那个人,也得38秒,跟林熹微差了十八条街。 一群人,拉帮结派想整林熹微,结果,集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景雅娇郁闷死了,拉着脸嘟囔:“会拆会装有什么用?还不是的枪法好!” 李北雁嗤笑道:“一点都不懂,还敢胡咧咧?枪,是我们无言的战友,尊重一下它,行不行?” 对于军人而言,枪,就是自己的命。 李北雁继续数落:“不会拆枪你咋保养它?不会装枪你咋使用?灰尘不用清理是吧?机油不用上是吧?瞄准具不用你安装是吧?球也不懂,还敢质疑部队规矩?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景雅娇被李北雁训斥得跟孙子一样,但是,她怕李北雁打她,反驳都不敢。 林熹微故意凑上前,加油添醋搞景雅娇,谁让对方先率领团伙欺负她呢! “雁队说的完全正确!枪,也是我们军属的第二条命,凤凰岛全民皆兵,训练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守好岛礁、保家卫国?男人能行,我们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李北雁几人再次对林熹微刮目相看。 …… 李北雁来了兴致,笑眯眯邀约:“来,咱俩玩一把。” 她走到另外一张桌子边,准备跟林熹微比赛: “哥,你来计时。” 这边热热闹闹友谊赛,那边,景雅娇等人终于盼来了下课。 一群女人就跟那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各回各家。 不少机灵点的女人,回家就把鸡蛋票连夜送去景雅娇那里,生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景雅娇看着桌上皱皱巴巴一堆鸡蛋票,那个气啊! 她起身去往母亲那边,刚来到走廊尽头贺大光的窗外,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稚嫩的孩子声音: “爷,我都看见了,姑姑带着一群嬢为难林嬢嬢,不相信她拆装56半很厉害,林嬢嬢表演给她们看,速度可快了,19秒33哦!” 这是贺堇淮的声音,景雅娇头皮一炸! 好嘛,好嘛,这小子一直都是两面派啊! 一边从她这里骗吃骗喝,一边对爷爷忠心耿耿,呵呵! 贺堇淮绘声绘色详细讲述了过程,末了,还给出点评: “爷,我认为姑姑这个事情做得不地道,您以前总是教育我们,要厚德载物,要审时度势,还要人品过关,姑姑一个都没有沾边。” 屋里突然传来景花月的尴尬笑声:“你这小孩子,懂个什么嘛,还厚德载物、审时度势、人品过关?” 贺堇淮据理力争:“爷爷说过,拉帮结派本来就不对!人品好,会带着团伙欺负林嬢嬢一个人?” 景花月试图狡辩:“不是这么回事,那本来就是课堂正常交流嘛,怎么成了拉帮结派欺负林熹微?” 她还想说什么,贺大光沉声呵斥:“够了!管好你自己的女儿,这段时间净给我添乱了。” 窗外。 景雅娇内心哇凉哇凉的,呵呵,果然还是有区别,继父就是继父,怎么可能像亲爸。 她只看到贺大光不满足她的部分,没看到贺大光这些年给她的无数好处。 像是安排肥差工作,像是让渡儿子的房子给继女住,像是默许继女狐假虎威在凤凰岛横着走等等。 景雅娇一点不想这些,只沉浸在自己的伤春悲秋里面,无法自拔。 她这个人,别人对她99分好,她不一定看得见,只喜欢盯着那1%的没满足耿耿于怀。 买瓶饮料,她都得盯着瓶口那一丢丢没装满的地方可惜,怎么就差一点点没装满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过如此。 …… 楼下。 林熹微与李北雁几人勾肩搭背回来了,确切说,是李北雁仗着身高优势揽着林熹微回来了。 “我是真想不到,你这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娇滴滴,手上功夫实在是了得呀!” 李北雁就跟捡到宝一般,胳膊搭在林熹微的肩头,脸上神采飞扬姐俩好。 林熹微在她胳膊底下走得东倒西歪,突然就成了大姐大的小幺妹: “我小时候也有练过,家里有一位枪法刀法都很厉害的厨娘,以前打鬼子时候,她是城市游击队的一员,这些年来都是她教我。” 另外一名女飞很意外,问:“都新社会了,你家还有佣人?” 李北雁浓眉倒竖,立马阻拦:“啧!少打听别人的事情。” 那名女飞表情尴尬了,讪讪一笑:“抱歉,熹微,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明白……”林熹微赶紧给她安心,刻意解释: “王妈是个孤儿,小时候流浪到沪上,被我爷爷收留养在了家里,跟随护院们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本领,后来,我妈嫁了进来,王妈就成了我妈贴身保镖。” 林熹微稍稍斟酌了一下,挑拣一些能说的东西,尽量解释清楚: “再后来,抗战爆发,沪上沦陷,王妈加入了城市游击队,又从一群五湖四海奔赴而来的能人异士那里,学到了很多三教九流的特殊本领。” “至于我,爸妈被下放,我当年还是小婴儿,王妈自愿留下抚养我长大。” “对我而言,王妈不是亲生母亲,却像亲妈一样照拂我长大。” “她几乎是倾尽全力抚养我,防身本领自然也教了我不少,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小到大我在王妈鞭策下,一刻都不敢懈怠。” 李北雁听来很是动人,眼神意外地柔软下来: “我也是草原额吉抚养长大的孤儿,虽然不晓得亲妈是谁,但是,额吉给了我比亲妈还要厚重的爱,嘿嘿!” 二人差不多的成长经历,让李北雁对林熹微的亲近感,又增加了一分。 “哎,林熹微,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惺惺相惜,要不这样,拜个把子去!” 李北雁胸膛一拍,下巴一扬,就要拐带林熹微义结金兰。 “好呀!”林熹微跟着她一起胡闹,笑眯眯回应: “咱明天去海边,朝着远海那边妈祖的法身拜三拜,妈祖坐镇,见证我们义结金兰。” 林熹微今天跟李北雁相谈甚欢,交个朋友也挺好,这人坦坦荡荡不藏奸,当姐妹挺不错。 她从小到大成长环境特殊,跟那关在城堡里的小公主一样,朋友更是没有。 两个人正高兴呢,但听秦南城的声音凉飕飕响起: “你们还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呢,拜把子算什么?注意点身份,别胡闹,熹微,马上要吹熄灯号了,抓紧洗漱睡觉。” 第70章 秦南城,我唱儿歌给你听呀~ 李北雁虎妞一枚,直接回怼:“咋了嘛?我们只是义结金兰,又不是搞犯罪团伙!” 其他女飞平时也不惯着秦南城,首长咋了?该怼就怼: “秦团长没看到我们熹微有多牛,拆装56半,19秒33搞定,哇,超牛!” “我们是佩服熹微的技能,才想跟她义结金兰,一般人还入不了我们法眼呢!” “就是!熹微看起来跟那林黛玉一样,没想到战斗素养厉害着呢!” 林熹微今晚也很开心,弯着自己的胳膊展示小肌肉: “呐,给你们看我的肱二头肌,强壮不强壮?告诉你们哈,我可是倒拔垂杨柳的林黛玉,哈哈哈!” 五位女飞跟着她一起,豪爽哈哈哈,有人回应一句: “倒拔垂杨柳?那不是鲁智深嘛!” 说完,她们笑得更大声了,引来家属楼其他人频频侧目,意外于李北雁几人这么快就接纳了林熹微。 李北雁还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林熹微的肱二头肌: “看呐,这小玩意儿也叫肱二头肌,哈哈哈!” 南北方姑娘的骨架大小不一样,李北雁属于瘦高个,另外四名女飞分别来自东北与鲁省,清一色人高马大盘靓条顺。 林熹微典型的沪上姑娘,骨架纤细一些,胳膊就算有肉,也显得细一些。 尤其是皮肤,那叫一个白嫩。 “哎,你这胳膊上怎么有红点点?呀,这么多!”李北雁突然发现林熹微白嫩皮肤上布满了红点。 “啊?坏了,我荨麻疹被诱发了,难怪我一直感觉浑身刺挠的慌。” 林熹微发愁挠了挠胳膊,刚才玩得开心,都没顾得上这份痒感: “老毛病了,天气湿热一些,或者是某种香味浓郁一些,我就容易诱发荨麻疹过敏。” “我看看。”秦南城急了,把人拉过来一看,心疼死了: “这一大片疹子,疼不疼?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疼、不疼,只是痒痒。”林熹微边说边挠,下手那叫一个狠。 才挠了几下,指甲就把皮肤挠破了。 “别挠了,我带你去医务室。”秦南城推来自行车,拉她上车。 一蹬,自行车就跟那弹射起步一般,嗖,飞了出去。 李北雁几人在背后扯着嗓子吆喝: “哎~这自行车起步速度很带劲儿嘛,跟那传说中的福特级航母电磁弹射起步一样麻溜。” 说完,一群姑娘嘻嘻哈哈笑起来,家属楼其他人也在暗处跟着笑。 …… 二楼。 阴暗角落里,景雅娇看着楼下的一切,听着她们的调侃笑闹,恨得牙痒痒。 林熹微是荨麻疹过敏痒痒,景雅娇则是嫉妒的发狂心痒痒。 “可真是娇气,凤凰岛这种地方,风大雨大湿气肯定也大喽,这才哪里到哪里,你居然就过敏了,呵呵。” 景雅娇接连几次使坏都没能成功,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被林熹微打脸,她心里那个气啊! 如果林熹微不优秀,景雅娇心里还能平衡一点。 偏偏呐,林熹微自身很优秀,不说十项全能,那起码也是有一两项卓越技能傍身。 反观景雅娇,资质平平、长相尚可、学历一般、能力平庸,真正闪光点……她似乎并没有。 羡慕与嫉妒,她都已经不在这个阶段了,而是纯恨! 嫉妒转为憎恨,源于景雅娇对林熹微的误判—— 她以为,林熹微只是个娇滴滴的资本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那种。 结果,林熹微不仅精通八国语言,枪械玩得更是一个丝滑顺畅。 长相、身段、学识、人缘……林熹微正全方位碾压景雅娇。 羡慕嫉妒恨,这种心态的起源,自然是某个人以为她跟你在一个水平线,或者她比你优秀、优越、优异。 结果,你展露出了真正的实力,超越她! 呐,嫉妒就此滋生出来,并且阴暗疯狂滋长…… 景雅娇恨不能林熹微立马就去死! “荨麻疹,呵呵,我诅咒你早点去死、早点去死!” 她竟是手里捏着一个小玩偶,病急乱投医,连传说中的扎小人手法都用上了。 景花月迷信命运这种东西,连带着景雅娇也信。 她憎恨林熹微,偏执认为是林熹微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好运,坚持认为现在这个结果就是应验了算卦大师说过的【比劫为忌】。 …… “阿嚏!”林熹微坐在秦南城的自行车后面,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妈耶,谁又骂我了?” 不等秦南城回复,林熹微嘿嘿一笑: “肯定不是李北雁,人家坦坦荡荡说了,对你已经释怀,现在嘛,李北雁更喜欢我,还要跟我去妈祖法身前遥拜,我们义结金兰!” 秦南城意外没反驳,竟是弯着嘴角笑:“嗯,你开心就好。” 林熹微抱着他劲瘦腰肢,靠在他后背上,开心哼起小曲儿: “没什么大愿望,没有什么事要赶,看见夜空红灯一直闪,它像眨眼的小太阳……” 秦南城抬头看一眼,一架战机凑巧起飞,发动机轰鸣声越来越远,夜晚巡航任务开始了。 战机腹部的指示灯红彤彤,一闪一闪又一闪,真如林熹微唱的那样,它像眨眼的小太阳。 “这什么歌?怪好听的。” 林熹微被秦南城一问,歌声戛然而止,支支吾吾回复: “我也记不清歌名,好像是儿歌吧,歌词我随便改了改,因为看到那架战机起飞了嘛,唱一唱玩呢。” 秦南城心情也很好,脚下动作却不慢,踩着风火轮似的往医务室赶。 林熹微想了想,再唱一首儿歌:“咳咳!我的战鹰绕着宝岛飞、绕着宝岛飞,捎来故乡的思念轻声唤你归……” 秦南城突然刹车,蓦然回首,问:“这也是儿歌?” “嗯呢!儿歌呀!”林熹微没记错,的确是儿歌,不过,空降兵部队出品。 对于秦南城这代军人来说,战机绕岛飞,那可是魂牵梦萦一辈子的绝对大事: “真好听,这辈子听到最好听的歌,还想听你唱完。” 秦南城继续蹬自行车,这句话咬字格外重,嗓音也格外低沉。 林熹微自然懂他,战术性咳嗽一声,计划好好唱给他听: “我的战鹰绕着宝岛飞、绕着宝岛飞,把每朵亲爱的云塞进我心扉,听阿里山的姑娘不断回味,她的温柔恰似日月潭水,太平洋的风吹拂我银头盔,未曾饮一杯我心已沉醉……” …… 一首歌的时间,秦南城载着媳妇儿来到医务室外。 “哎,秦团长,这么晚咋了?谁病了?”值班医生坐在院子里乘凉摇扇子。 秦南城牵着林熹微的手,走过去:“冯医生,我爱人疑似皮肤过敏,您给瞧瞧。” 两鬓斑白的冯医生,带着他们进屋:“坐,说说症状。” 林熹微坐在问诊椅上,伸出胳膊:“刚才发现起了疹子,很痒,我这老毛病了,荨麻疹过敏。” 两鬓斑白戴着老花镜的冯医生,翻看了一下林熹微的胳膊,又看了看她的脖子: “挺严重的呀,最近有没有吃啥刺激食物?荨麻疹一般需要诱发,比如,海鲜。” 林熹微摇摇头:“没吃,可能跟气候有关,湿气太大,我也容易诱发荨麻疹,花粉过敏也有可能。” 这次轮到冯医生摇摇头:“这个季节凤凰岛没啥花开,湿气也没那么大,你这个应该是其他原因,得找到,不然治标不治本。” 他快速给林熹微开了药,然后,起身去药柜取药,结果,没有。 冯医生尴尬解释: “飞行员入伍前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自身有过敏也不符合招飞标准,我这里常备药物都是优先匹配飞行员,治疗过敏药物暂时没有了。” “啊?那怎么办?”秦南城急了,眼瞅着林熹微情况越来越严重,双手不停在身上挠: “走吧,我带你出岛。” “哎,等等,我有个土方法。”冯医生毕竟是临床经验丰富的老医生: “来十几根香菜,只要根,水煮五分钟左右,再加适量的蜂蜜,连根一起吃掉。” 冯医生看了看林熹微的胳膊与脖子,又道: “如果能找到薄荷或者金银花,捣碎,敷在起疙瘩的地方,可以清热解毒顺便止痒。” 秦南城默默在心里记下:“走,去你单位,院子里种了很多菜,我记得墙角还有金银花。” 林熹微也想起来了,点点头:“嗯嗯,那是谢晓颖种的菜,金银花藤也是她栽的,说是泡水喝对身体很好。” 冯医生看了看林熹微身上的衣裳,似乎想起了什么: “哎,不对呀,我记得你之前好像不穿这种的确良材质的衬衫,今天怎么换了这一身?” 林熹微尴尬一笑:“那些旗袍太扎眼,我、我就换了接地气的衣裳,便于融入群众,也为了省去口舌是非。” 冯医生叹息摇摇头:“你本龙凤之姿,面相一看就贵气十足,穿啥衣裳也遮掩不住你与生俱来的贵气,何必为难自己呢?” 林熹微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啊?什么意思?” 冯医生高深莫测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林熹微突然被他逗笑了:“你是医生哎,怎么搞得神神叨叨的呀!” 秦南城不瞒妻子,直言不讳:“冯医生以前是巫医,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他就被下放了,扎根凤凰岛20年了。” 林熹微肃然起敬:“失敬失敬,巫医,那都是沟通天地的大拿。” 冯医生摇摇头,不想提及那些:“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这个年代,别说巫医了,就算是老中医师傅,那都是生存环境恶劣。 西医进入国内,为了建立起一整套的体系,用“询证”要求中医。 结果,西医跟中医完全不是一个体系,根本无从考证。 更为高深莫测的巫医,直接就被打上了“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的标签。 林熹微惊讶于冯医生居然是巫医! 好嘛、好嘛,凤凰岛果真藏龙卧虎。 但听,冯医生扔炸弹一般,说出一个完全令林熹微震惊的信息: “你跟你母亲一样,皮肤脆弱,稍微一刺激就荨麻疹过敏,当年,我是你母亲的私人医生,了解她,自然也了解你,孩子,别穿那些廉价衣服,也别在意不重要的人怎么看待你,卓尔不群,是你们母女两代人都必须适应的日常。” 第71章 得知母亲可能没死 林熹微头皮一麻,美眸瞪得溜溜圆: “您、您是我母亲的私人医生?!” 难怪!他一个老爷子会注意小姑娘的旗袍,还以为是什么来着,结果,竟是因为他在默默关注故人之女。 “嗯,共事多年,也曾有幸助你母亲一臂之力。”冯医生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表情颇为自豪。 林熹微懂了,人家只是谦虚这么一说,事实上,跟随自己母亲共事的人,哪个是等闲之辈? 巫医!这可是硕果仅存的巫医呐! 在后世,巫医只是个神秘的传说,极少有人真正见识过巫医。 “如果我没猜错,您能来凤凰岛,应该是秦姨帮了忙。” 她婆婆秦望舒,与她母亲罗凤仪义结金兰。 当年,林熹微母亲惨遭下放,跟随她一起共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下放的下放。 即便留在城里,也都隐姓埋名低调做人,比如,王妈。 冯医生拈着山羊胡子微笑点点头:“往事已矣,我在这岛上颐养天年,也不失为一种好归宿。” 林熹微想起自己母亲,不免伤感:“当年,如果我母亲听劝,两口子分开下放,她来凤凰岛,也许,不至于烧死在乡下牛棚。” 冷不丁,冯医生神神秘秘凑上前,小眼睛亮晶晶: “罗凤仪,那可是罗凤仪,九命猫一样的‘红商罗夫人’,咋可能死在乡下牛棚?光是一个王义君,就能保她安全无虞,小姑娘,还是太嫩喽~” 林熹微心下一惊:“您知道我母亲在哪?” 冯医生起身撵人:“先去治病,咱们来日方长。” 随后,无论林熹微说什么,冯医生都不再回应,直接把人赶出去,关门。 …… 秦南城拍拍她胳膊,柔声安抚:“走吧,先治你的荨麻疹,冯医生就在这里,又不会跑。” 林熹微点点头,也说了一句:“来日方长。” 秦南城自行车载着她,一路往涉外事务司蹬。 林熹微坐在后座想问题,连挠痒痒都忘记了: [太好了!冯医生都说我母亲没事,那么,极有可能当年她逃走了。] [王妈本领确实了得,制造一次火灾意外,偷偷把我母亲营救走,王妈可以办到。] [我猜,王妈之所以留在林公馆,极有可能是受我母亲所托,得优先照顾好我。] [只要母亲还活着,我们就总有相见的那天!] [冯医生应该很早就注意到我了,这种大拿能掐会算,秦南城的婚姻‘应期’他肯定也算到了,甚至我来凤凰岛的时间,人家应该就提前算到了。] [最近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冯医生大概也有所耳闻,不然,不会说出那番话,让我不要在意他人目光。] [他说我是人中龙凤,究竟是看出了什么,还是因为我母亲才顺嘴夸我一下?] 一路上,林熹微异常安静,想问题想得出神。 秦南城忍到半路,忍不住了:“熹微,那些的确良衣服都别穿了,冯医生说得对,没必要为了迁就别人目光,委屈你自己。” “嗯,好。”林熹微嘴上这么答应,心里却在想: [找机会重新做几身真丝或棉麻的衣裳,款式低调一些,既不惹人眼红,也能穿着舒服。] 她在想事情,秦南城也在心里盘算: [明天问问贺堇淮,看看熹微在夜校第二节课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是景雅娇又搞幺蛾子了。] 秦南城当时有紧急公务需要处理,不得不离开夜校,就那么一下子没看住,就有人见缝插针欺负了他的小心肝。 …… 二八大杠载着林熹微来到单位,大门落了闩,夜深人静喊也喊不答应。 秦南城直接翻墙进去,两米高的围墙,在他脚下仿佛如履平地。 大门被他从里面打开:“进来,回去也没办法煮水,咱就在这里的灶台煮水。”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林熹微:“嗯嗯,好。” 秦南城自己翻墙进来了,居然点评了一句: “这院子安全系数不够高,回头我让工程部给你们加高加固一遍,至少墙头得栽满玻璃碴子,哦,对,再给你们安排一条退役军犬,看家护院。” 林熹微被他逗笑了:“你这人,自己有了便利,扭脸就把便利毁掉。” 秦南城却格外认真:“你的安全问题不是小事情,我必须高度重视。” 林熹微心里甜丝丝,自家男人心里有她,这很重要。 林熹微已经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爱不爱她,得看行动。 二人来到菜园子,秦南城把手电筒递给她,行动力拉满: “你来打灯,我去拔香菜。” 这个年代手电筒都上电池,银色电筒,里面两节婴儿胳膊粗细的电池,有些甚至三节电池。 也许电池使用时间久了,打出来的光竟是不怎么亮,有些泛黄泛橙。 秦南城速度很快,揪了一把香菜,又去墙角撸了一把金银花: “你去敲谢晓颖的门,问问有没有蜂蜜。” “嗯嗯。”林熹微来到谢晓颖门口,敲了敲:“晓颖?晓颖醒一醒,我,林熹微!” 吱呀一声,对开的陈旧木板门双双拉开,谢晓颖泪眼汪汪: “吓死我了!还以为单位进贼了,呜呜呜!” “哈哈哈!”林熹微笑得没心没肺,抬手点了点她鼻尖: “凤凰岛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有贼,哎,有没有蜂蜜?” “有,我泡金银花喝蜂蜜水来着,我们老家就用这个土方法清热下火。”谢晓颖把林熹微让进来,自己去柜子里取蜂蜜瓶子。 吃完山楂罐头的玻璃瓶,装着谢晓颖的宝贝蜂蜜:“咋回事?半夜来单位找蜂蜜?外头那个人……好像是秦团长?” 林熹微拉开衣领给她看:“荨麻疹过敏了,得煮香菜根的水加蜂蜜喝,还得涂抹金银花汁,幸亏你种菜技术了得。” 谢晓颖甜甜一笑:“能成为你的应急包,我很开心。” 林熹微心底一暖,来凤凰岛这么久,能收获一二挚友,也是一桩幸事: “你继续睡吧,我出去看看,水应该煮好了。” “我也跟去看看,那个灶台生火不好弄,秦团长不一定熟悉。”谢晓颖很热心,跟林熹微一起出去。 …… 灶台这边。 秦南城正摸黑跟灶台奋战呢,股股浓烟直冲天际,把他熏得够呛: “咳!咳咳……” “秦团长,还是我来吧。”谢晓颖手脚麻利接过灶台控制权: “晚上风向不一样,灶台上面盖烟囱的石板得挪一挪,不然,点不燃。” 土灶台就是这样,依赖风向。 早中晚刮风不一样,灶台的烟囱起到调节风向的作用,上面那块石板盖的比例多少,都是需要经验来判断。 谢晓颖对这个灶台了如指掌,凭经验就能轻松搞定。 林熹微看着脸上染了黑的秦南城,有些忍俊不禁:“你不是炊事班进修过吗?谢大厨没教你野外搞饭怎么生火?” 秦南城不生气,反倒点点头再点点头,调侃着甩锅: “谢天喜是长江前浪,谢晓颖是后浪,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哈哈哈!”林熹微被他逗得直乐呵,看一眼忙碌的谢晓颖,夸赞: “前浪被后浪拍在沙滩上,晓颖,来自团长的肯定呦~” 谢晓颖不好意思笑了笑,手脚麻利添柴烧水。 很快,水烧开,香菜根也煮好了。 林熹微在单位放了饭盒,秦南城把香菜水舀入铝制饭盒,又加了蜂蜜进去: “带回去喝,现在很烫,等我们回到家,差不多就凉好了。” 夫妻二人与谢晓颖道别,又一路回家去。 黑暗中。 韩科长披着衣服躲在窗户边偷看,心想: [林熹微有这个毛病呀,容易荨麻疹过敏,呵呵,记住了,以后留着对付她。] …… 次日。 林熹微的荨麻疹稍稍有所好转。 中午,她在单位又喝了一次香菜根蜂蜜水,巩固疗程。 “晓颖,这瓶蜂蜜先放你那里,轻易不要放外面,你懂得。” 林熹微话里有话,谢晓颖点点头手下。 她那瓶快没了,林熹微刻意从空间捞了一瓶出来: “好东西一起分享,你想吃就吃,别跟我客气。” 谢晓颖点点头:“嗯嗯,我晓得。” 小伙伴之间即是如此,分享各自拥有的东西。 晚上。 林熹微又去夜校上课。 秦南城没上台讲课,但是,坐在后排拉着脸听课到结束,给授课老师吓够呛,还以为自己讲课有问题。 第二节课,手榴弹投掷课。 秦南城故意留下来看看,究竟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又欺负他的心肝宝贝。 李北雁也带人来了,昨天亲眼得见景雅娇欺负林熹微,今天,她能让景雅娇再把林熹微给欺负了,她就不姓李! 手榴弹课,教练仍然是巴图鲁: “咱们继续之前的课程,目前进度是投掷训练。” 有了昨晚的是非口舌,巴图鲁也不敢特别照顾林熹微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课程都是从了解手榴弹基础知识开始。 今晚,巴图鲁直接提进度,尽量做到一视同仁。 秦南城走到林熹微跟前,明晃晃给媳妇儿开小灶: “这种木柄手榴弹,是我们在建国初期生产的基础款,使用起来非常方便,看它屁股后面,拉环一拉,丢出去就行。” “嗯嗯,我晓得,以前训练过。”林熹微轻声回复,刻意凑近秦南城耳边。 看在斜对角的景雅娇眼里,就仿佛林熹微刻意秀恩爱给她看呢,可是把景雅娇给刺激坏了! 秦南城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重量:“这个,重量跟手榴弹差不多,你先投掷这个找找手感。” 投过手榴弹的姐妹应该都清楚,新手,容易把手榴弹投到自己脚下。 别笑! 就是这么离谱,看上去很简单的投掷动作,实际运用起来,就是非常容易把手榴弹投到自己脚下。 林熹微接过秦南城递来的石头,铆足劲儿用力一甩—— 妈耶!没扔出去!!掉在一米远的地面还弹了回来啊!!! 第72章 手榴弹,落入脚下即将爆炸 秦南城下意识就把林熹微抱在怀里,直接扑倒,死死护住。 林熹微顿觉一座山压了下来,结结实实啊,那强壮到无可撼动的大胸膛,差点捂死林熹微这只小鸡仔。 “哎呦!”李北雁也急死了,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那块假扮手榴弹的石头甩了出去: “捡起来扔呀!手榴弹就在你们脚下,秦南城,就算你把林熹微保护得再严实,你又不是钛合金钢铁人,呵呵,你俩双双化蝶。” 围观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好不欢乐。 其他女飞勾肩搭背站在旁边,一个个加入打趣队伍: “雁队说的没错,那玩意儿一炸,5-15米范围内都算有效杀伤。” “秦团长关心则乱嘛,条件反射只想保护爱人,连最基础的战斗素养都忘了。” “可不是?这种木柄手榴弹拉环后待爆时间比较长,一般6-8秒才炸,再捡起来丢出去时间足够。” “我们平时训练,为了缩短手榴弹待爆时间,还故意等一两秒才扔。” 这话不假,实战中很多人都在拉环后等一等,然后再扔。 等手榴弹一秒落入敌方阵营,剩下的爆炸时间基本仅有三四秒,这样才能不给敌人捡起来再扔的时间。 几名女飞看似打趣,实则,故意透露一些有用信息给林熹微。 被秦南城密密匝匝保护的林熹微,心里默默记下大家的好。 这群耿直姑娘,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帮助林熹微。 一群北方大妞的眼里,林熹微是个小甜妹儿,也是个身怀绝技的南方小金豆子。 秦南城自己站了起来,顺手把林熹微拎起来,真就拎孩子一样拎起来: “嗯,你们说的对,我确实关心则乱,熹微,学会没?下次没扔出去,那就捡起来再扔,时间足够了。” 聪明如秦南城,自然也明白几名女飞的用心良苦。 “嗯、嗯嗯!”林熹微点头如小鸡啄米,主打一个乖巧听话: “懂了、懂了!我隐约记得,要是那种手雷,就不能这么操作了,因为拉环后待爆时间仅有3.5-5秒。” 从手榴弹到手雷,杀伤性武器不断改进,目的都是为了尽可能对敌方造成有效杀伤。 几名为了林熹微操碎心的人,闻言均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错,她还懂一些,并非完全不清楚,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课前预习过。 一个好汉三个帮,林熹微这两天不仅有谢晓颖这种小姐妹帮衬,就连凤凰岛妇女标兵女飞行员们,都对她格外的好。 特别是李北雁,原先对林熹微各种看不上,如今竟是拿林熹微当香饽饽,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想利用李北雁对付林熹微的景雅娇,心里那个恨啊! …… 昨晚,景雅娇捅了娄子,贺大光不放心,今晚也叼着旱烟杆子过来了。 他刻意看一眼继女,有意提醒她别乱来。 景雅娇木着一张脸,缓慢挪开了视线。 贺大光心底一凛,抽烟动作顿了顿,心里暗想: [坏球了!这蠢货不会又要搞事情吧?] 贺堇淮都看出了不对劲,拉了拉爷爷衣襟。 贺大光弯腰低头凑到孙子跟前,贺堇淮轻声说: “爷,姑姑脑子里有水,竟然敢当着秦叔的面欺负林嬢嬢,我们小孩子都知道,秦叔可喜欢可喜欢媳妇儿了。” 贺大光哼哧一笑,眼里都是苦涩:“是呀,小孩子都晓得的道理,娇娇咋会不明白。” 活了大半辈子,贺大光能理解景雅娇的不甘心,但是,无法共情景雅娇的为爱疯魔。 一个男人而已,至于吗? 秦南城的确优秀得耀眼,可人家已经结婚了,就算你要在这棵树上吊死,那也要秦南城对你有意思。 呐,秦南城都对你没意思,你一个人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算啥子嘛! 贺大光凑到孙子耳边,嘀咕:“过去告诉你姑,就说我说的,这种场合少作妖,不然,我就不认她这个闺女。” 贺大光提前把丑话说前面,还就不信了,自己一家之主连个小小的继女都震慑不住嘛。 贺堇淮哒哒哒跑到景雅娇跟前,扯了扯姑姑衣襟。 景雅娇转身看去,一米二的贺堇淮小萝卜头一只,扬起小脸儿望着自己: “姑,你低下来,我有话要传。” 景雅娇大概猜到了,是继父贺大光要敲打自己。 她一弯腰凑上前,果然,贺堇淮就开始了传话: “我爷说了,以后少欺负林嬢嬢,不然,他就不认你了。” 景雅娇脑中轰隆一声响,耳鸣一阵阵叫嚣起来,心底冷笑连连: [呵呵,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林熹微,又是因为林熹微!我恨死你、恨死你了,林熹微!]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怒骂着林熹微,【比劫夺财】那股魔咒再次萦绕于景雅娇的脑海。 她偏执的对号入座,认为占据自己【比肩】位置的姐妹林熹微,毫无疑问正在夺走属于自己的【偏财】宠爱。 曾经那位大师说过,女孩子的八字命盘里,【偏财】代表“十神”里面的公婆以及继父。 景雅娇想了想秦望舒这个婆婆对林熹微的宠爱,又想了想如今贺大光对林熹微莫名其妙的维护。 呵呵,果真呀,大师的预言都一一应验了,林熹微就是在对自己【比劫夺财】! …… “景雅娇,下一个轮到你投雷。”巴图鲁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好,晓得了。”景雅娇垂眸走向投掷区,从桌上拿起一枚手榴弹。 巴图鲁特别提醒:“拉环别拉,投出去就行,咱们这是日常训练,给你们练一练臂力与手感。” 民兵队训练也基本如此,手榴弹要留着炸敌人,而不是日常训练一人一颗或者几颗,随便你炸。 手榴弹只要不拉拉环,扔出去一般不会炸,除非落地后蹭掉了盖子,导致拉环蹭掉,然后触发引信。 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景雅娇没回应巴图鲁,自顾自拿起手榴弹…… 贺堇淮按照爷爷的吩咐,一直悄么么跟在姑姑身后,寸步不离。 景雅娇背对林熹微与李北雁几人,黑着脸,垂着眸,右手握住手榴弹,左手掀开把子上的盖子,拉环一拉。 贺堇淮那双丹凤眼蓦然瞪大,眼睁睁看着景雅娇把手榴弹往后一扔…… “啊!”贺堇淮吓死了啊! 那枚手榴弹不偏不倚,落入林熹微与李北雁几名女飞的脚下。 景雅娇却转身一脸懵,眼神四处搜寻: “哎呀,我不小心手滑,手榴弹也不晓得丢哪里了。” 贺堇淮小小一只萝卜头,瞬间石化,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李北雁还在跟林熹微说说笑笑呢,一看脚下落了一枚手榴弹,下意识就想捡。 林熹微眼疾手快捡起来,狠狠一丢: “都趴下!手榴弹要爆炸!!!” 几乎是她话落的瞬间,手榴弹在30米外的半空,轰隆一声响,炸了! 除了几名训练有素的军人,凭借身体本能反应蹲下了,其他的人均是站着被吓一跳,齐刷刷瑟缩肩膀狠狠一哆嗦。 “咋回事?咋炸了?” “不晓得呀,平时不都是不拉环投掷?今个咋炸了?” “谁扔的呀?咋扔了一颗拉环手榴弹?” 按照夜校手榴弹投掷训练手册的规定,学员不允许私自拉环引爆手榴弹。 今晚这个情况,着实过分! 一片乱哄哄里,一道女声趁乱喊了一句:“是林熹微扔的!” 场面一度过于混乱,这声叫喊也不清楚是谁。 唯有小小一枚的萝卜头贺堇淮,站在隐蔽角落看清楚了事情原委,心想: [姑姑咋能这么坏!自己干了坏事,还能把屎盆子扣到林嬢嬢头上,这不就是老师说的品行低劣嘛!] …… 秦南城本来在与贺大光聊天,距离林熹微几人大概三米。 爆炸一响,秦南城条件反射就是往林熹微跟前跑。 不管三七二十一,秦南城先在女飞的保护圈里掏出林熹微,一把护住在怀里: “你没事吧?啊?熹微、林熹微,回话,你没事吧?” 三秒前,林熹微刚拼尽全力投掷那颗手榴弹,两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急迫的场面,给她吓够呛。 手榴弹呐,那可是即将爆炸的手榴弹呐! 捡起来的瞬间,林熹微以为自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可是,又不得不拼死一搏。 扔出去,就还有活命的机会,也能保住李北雁等五名女飞行员的命。 秦南城的声音逐渐在林熹微的耳中清晰起来,呆愣愣的林熹微双眼终于聚焦: “秦、秦南城……我害怕!” 林熹微哇一声哭了,是真的害怕,不是故意装柔弱。 她一头扎入秦南城怀里,寻求安全感。 手榴弹,落入脚下即将爆炸,谁不怕? 秦南城也是一阵阵的后怕,只因他能从手榴弹的投掷轨道倒推回去,的确是从林熹微这边扔出去的。 无论情况如何,秦南城先安抚怀里吓坏了的妻子: “别怕、别怕,有我在、有我保护你。” 李北雁稍稍一思索,反应了过来: “呀!刚才有一颗手榴弹落到了我们几个脚下,我本来要去捡,还以为是没拉环的那种,但是,熹微先一步捡了起来,顺手就给扔了出去。” 秦南城瞬间寒了脸,仅用一秒,他就盘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有人,原地待命,都不许离开训练场,哪怕是一条狗,都不允许离开这里!” 第73章 人证物证俱在,景雅娇难逃一死 夜校上课期间,训练场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意外,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接受调查。 凤凰岛的最高指挥官就在现场,二把手贺大光也在现场,这是什么概念? 林熹微正式嫁给了秦南城,那就是团长夫人,事情又发生在她的身上。 一时间,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人人自危。 秦南城一声令下,训练场大铁门缓缓关闭。 众人好一阵窃窃私语: “刚才谁喊的呀,说那个投掷手榴弹的人……是林熹微。” “嘘!别瞎说,当心惹祸上身,最近几天教训还不够?” “对、对对,我是长了教训了,再也不敢嚼团长夫人的闲话。” “那这究竟啥情况?我刚才确实瞧见了,手榴弹是林同志投出去……” “嘘!!!” 秦南城先从李北雁开始,盘问:“手榴弹具体从哪里飞过来?” 李北雁摇摇头:“没注意,当时我们几个在瞎扯淡,传授熹微投弹技能,真没留意那玩意儿从哪里飞来。” 其他几名女飞也七嘴八舌佐证,均是没留意具体情况。 林熹微在秦南城怀里缓了缓,染着哭腔的声音说着: “我隐约记得,手榴弹是从那边飞过来的……” 秦南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是投掷线外的武器桌,上面还摆放着不少待投掷的手榴弹。 此时此刻,武器桌边一个人都没有。 贺大光扫一眼躲在人群里的景雅娇,额头冷汗涔涔,后背几乎湿透,心里暗骂: [娘希匹哩狗东西,头发长见识短,居然能蠢到这种地步,害死老子呀!] 他看了看护着林熹微的秦南城,能感觉到人家肯定知道咋回事,只不过碍于没证据。 但凡有人亲眼看到了案发过程,秦南城根本不会在这里抽丝剥茧寻找证据。 贺堇淮偷偷摸摸走过来,抱住爷爷的大粗腿,小脸吓得煞白。 贺大光低头一看,孙子眼神格外古怪,还不停往景雅娇那边瞟。 贺大光一颗老心脏呐,止不住往深渊里面沉……完了完了! …… 秦南城看一眼巴图鲁,问:“刚才是谁在那里?” 巴图鲁想起来了:“景雅娇!景同志,出列!” 躲在人群里的景雅娇被这一嗓子吼得狠狠一哆嗦,不得不转过身,低着头,缓慢挪了出来。 巴图鲁本就天生大嗓门,盛怒之下更是暴躁怒吼: “我有没有提前告诉你,不能扯拉环、不能扯拉环,你咋非是不听捏?!” 巴图鲁气得手抖,指了指林熹微几人,怒斥: “你是会选地方的啊,你往人堆里投,还是团长夫人与岛上稀罕的五名女飞,啊?说话!你究竟想干啥!?” 景雅娇被巴图鲁的破锣嗓子一顿吼,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我、我也不想的嘛,呜呜呜,当、当时,手滑,手榴弹就朝后飞了出去,这是个意外。” 这话谁信? 甭管别人信不信,林熹微肯定不信,率先发难: “我们几人站在你身后大概十米的距离,你手滑?啊?手滑能把手榴弹不偏不倚滑到我们几个中间?!” 林熹微从逻辑上先声夺人。 李北雁顺着这条思路,当场跟上节奏: “你当时背对我们,十米距离,你后脑勺长眼睛了吗?竟然能精准丢到我们几个中间!” 其他女飞也逐一挑明不合理的地方,义愤填膺责问: “投弹要往前面投,你咋个精准往身后10米的人群投?” “我见过投不到指定地点的新兵蛋子,见过投到自己战壕的新兵蛋子,也见过不小心手滑导致手榴弹落到身后的那种,就是没见过你这种!” “对!木棉说得对!景雅娇这个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未免太过精准。” “我说,你嫁不给秦团长,就想着趁机炸死他爱人?好歹毒呐!” 此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唯有秋后蚂蚱疯狂蛐蛐蛐鸣叫。 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是非曲直,谁还能想不明白? 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定罪景雅娇。 即便是秦南城,也需要人证或物证,堂堂一团之长,自然不能随口一说就给人定罪。 但是,秦南城的心底啊,就仿佛那油煎烈焰焚烧,火山即将爆发。 …… “景雅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秦南城耐着性子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景雅娇一双泡泡眼就跟那死鱼眼一样,盯死秦南城怀里的林熹微。 贺大光顿觉情况不妙,赶紧催促: “秦团长愿意给你机会,景雅娇,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景雅娇阴鸷目光从林熹微脸上移到秦南城脸上,再机械般转动,移到贺大光的脸上。 最后,她扫视一圈在场的众人,心里冷笑: [一群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全都屈服于权势,呵呵,凭什么我要放弃抗争?!] 景雅娇心里的那只漏斗,在自尊与自卑之间,彻底阴阳颠倒。 她诡异笑了笑,不疾不徐否认: “我手滑,失误而已,又不是故意那样。” “你扯谎!”林熹微柳眉倒竖,指着她拆穿: “狡辩不能作为自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怎么回事,景雅娇,你当大家都瞎?” “呵呵,你对我含血喷人,请问,你有证据吗?或者,你有人证吗?” 景雅娇竟是双手环胸,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你奈我何: “林熹微,刚才你投弹时,还不是把石头搞到了自己脚下?你能失误,凭什么我不能失误?” 景雅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堵住了悠悠众口。 空气格外安静,昏黄灯光下蚊虫盘旋飞舞。 林熹微迅速来了一阵头脑风暴,突然,找到了突破口: “好,就算如你所言,投到我们几个中间是你失误,那么请问,拉环怎么拉开了?” 哦豁! 这可是非常严峻的问题! 夜校手榴弹训练手册明令禁止,不允许学员私自拉开手榴弹的手环,否则,军法处置! “景雅娇,回话呀!”李北雁冲着她挑眉,眼神那叫一个不善: “林熹微,以及我们五名女飞,活生生六条人命,你是炸起来丝毫不手软呐!” 且不论林熹微,光是这几名女飞,就够景雅娇枪毙了。 这个年代的女飞行员,那可不是一般的稀缺。 国家培养一名飞行员,堪称需要与他/她体重一样重的黄金,等比例耗钱培养。 无论哪个年代,哪个国家,飞行员都是比黄金还高价值的存在。 即便是在战争年代,飞行员跳伞落在敌占区,只要他愿意投降,各国都不会轻易杀飞行员。 甚至还在双方交换战俘时,优先交换飞行员回来,通常情况下,好几人才能换回来一名飞行员。 因为,太珍稀了! …… “呵呵,你说是我拉开的拉环,就一定是我吗?” 景雅娇破罐子破摔,计划抵赖到底: “那颗手榴弹可是你扔出去的哦,就不能是你拉的拉环?” “放P!”李北雁先炸毛了,冲上去狠狠给了景雅娇一拳: “倒打一耙,是吧?不要脸!你他娘的真是不要脸!” 景雅娇被李北雁揍得嗷嗷哭,屁滚尿流在地上爬来爬去。 哪怕是梁桂花与万金枝,都不敢轻易上前触李北雁的霉头,这家伙太彪悍了。 草原来的虎妞,绰号不是白叫的。 林熹微抹了一把泪,雾蒙蒙一双桃花眼看向秦南城,嗓音软糯委屈: “南城,拉环不是我拉开,当时,那个东西飞到我们脚下时,就已经在冒烟了,我捡起来只能扔出去,半空它就爆炸了,这一点你能推算出拉开环的时间。” “嗯、嗯嗯!”秦南城安抚她,把人抱在怀里心疼拍了拍,刻意大声说: “根据你说的信息,手榴弹扔出去一秒就炸了,那证明落入你们几个中间时,拉环早已拉开。” 又回到那个关键信息点,传统木柄手榴弹拉开环以后,待爆时间6-8秒。 根据林熹微说的以及手榴弹在半空爆炸,可以得出结论,景雅娇扔过来前,肯定是拉开了拉环。 最为阴险的是……她还刻意压了压时间,确保手榴弹扔过来爆炸时间很短,造成林熹微几人来不及捡起来再丢出去。 可惜呐,林熹微眼疾手快,冒着生命危险二次丢手榴弹。 秦南城心底一阵阵后怕,但凡林熹微运气差一丢丢,都有可能命丧当场! 这一点,众人也品出来了,景雅娇明明白白要炸死林熹微! 秦南城突然想到什么,放开林熹微,大踏步来到手榴弹投掷区,蹲下来,举着手电筒在地上仔细搜寻。 也就一分钟,秦南城找到了那枚手榴弹拉环,就在桌子底下: “找到了!拉环在这里!” 说明什么?这么近的距离,不是景雅娇丢进去的还能是谁?总不能是十米开外的林熹微吧! 关键物证被秦南城找到,足够给景雅娇定罪了。 这一瞬间,天地再次安静下来。 李北雁也不揍景雅娇了,直起身回看秦南城。 他的手中,高高举着那枚手榴弹拉环,甚至还专门用手电光照着它,冷幽幽金属光泽闪烁泛滥。 冷不丁,贺堇淮拉了拉秦南城裤腿,扬起小脸儿作证: “秦叔,手榴弹是我姑姑拉开后专门扔到林嬢嬢那里的,我、我当时都看到了,您要枪毙就枪毙她,求求您,不要处罚我爷,他不清楚这桩事,那之前,我爷还让我专门过来警告姑姑,不要欺负林嬢嬢,否则,就把她撵出我们家,我姑姑非是不听。” 第74章 狡辩要是能脱罪,还要军事法庭做什么? “你胡扯!”景雅娇面对贺堇淮的证词,情绪顷刻间崩塌: “狗P不通!小孩子懂个球!!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景雅娇冲着贺堇淮疯狂嘶吼,都破音了,脖子上更是青筋暴起。 贺堇淮怯生生抱住秦南城大腿,回怼: “我、我没胡说!是我自己看到的、我看到的嘛!” 秦南城摸了摸孩子脑袋,沉声给他撑腰: “虎子,你很棒,这件事你没做错,秦叔给你撑腰,你是目击证人。” “嗯!嗯嗯!”贺堇淮腰杆子即刻挺直,表情分外自信: “再说一遍哈,我爷让我去警告你,少欺负林嬢嬢,否则,他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贺大光适时站了出来,没说话,但是,站在孙子身后也表示支持。 但听,贺堇淮继续道:“你把我爷的话当耳旁风,还想炸死林嬢嬢,你、你跟连环画上面的坏人一样,丧尽天良!” “听到没?景雅娇,你连五岁瓜娃子都不如!”李北雁心直口快叱骂她。 “闭嘴!闭嘴!!都闭嘴!!!”景雅娇自己不占理,除了哭嚎就是苍白否定: “我没想炸死林熹微,更没想炸死李北雁她们,说了那是意外、意外!你们究竟懂不懂什么是意外?” 林熹微款步走过来,倚在秦南城身边,心里暗想: [不能让景雅娇再逃脱,拖拉久了不利于我,今天必须把这桩案子办成铁案!] 思及此,林熹微故意出声推进度,也是提醒秦南城抓人: “景雅娇,狡辩要是能脱罪,还要军事法庭做什么?嘶吼要是能获胜,驴子不得统治世界?” “你少教训我!凭什么?林熹微你凭什么!”景雅娇的情绪何止是崩塌: “秦南城本来是我男人,你、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他,恨你!我恨你!” 林熹微还没说什么,秦南城冷笑诘问: “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景雅娇的脸呐,被打得火辣辣疼,当事人自己站出来否定,还有啥好说的呢? ……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景雅娇不嘶吼了,却哭得不能自已: “你要是对我没意思,为什么给我安排那么好的工作?基地仓库保管员,多少人垂涎欲滴的肥差,秦南城,你说、你说是不是?” “呵呵,我给你安排工作……我怎么又不知道这件事呢?” 秦南城否决得干净利落,甚至还刨根究底追究责任: “按照规定,仓库保管员这一重要岗位,必须是初中及以上学历才能胜任,还得通过相关文职考试,我确定自己没给你安排工作,难不成,谁给你开了后门?” 秦南城此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吓都吓死了啊! 谁敢把自己工作岗位是否来路正确告诉大领导?这不纯纯24K沙雕嘛! 贺大光看火候差不多了,站出来正面回应: “景雅娇学历中专,当初参加工作也是通过正规考试考进来的,没人给她开后门。” 贺大光也没给她搞工作,景雅娇之所以这么认为,自然是景花月在她耳边养蛊一般说了很多奇葩言论,一再给她灌输秦南城偏爱她的言论。 “秦南城,为什么、为什么你也是个见色起意的负心汉!” 景雅娇现在处于思维混沌状态,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 “你一定是看林熹微比我漂亮,才会选择她!” 景雅娇指了指自己,委屈得下巴颤抖不已: “明明、明明我跟她都是林家女儿,我还比她大三岁,我才是堂堂正正的林家大小姐,她是罗凤仪那个小三生的野种,根本就配不上你,跟你指腹为婚的人是我、是我啊!” 周围顷刻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人群仿佛那热油锅里溅了水,滋啦啦响。 林熹微也被这个隐藏真相震惊到了,她也是我林家人? 哪怕重生了,林熹微都没想到景雅娇与自己是这个情况。 转念再一想,林熹微一秒释然—— 自己那个渣爹林承佑,可是沪上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莺莺燕燕曾经拥有无数个,寻花问柳能把自己作死成强制下放人员。 现如今,突然蹦出一个兄弟姐妹,林熹微一点不奇怪。 呐,这就叫口碑,跟那情人与女儿遍布五湖四海的段正淳一样,不稀奇、丁点不稀奇。 只要段正淳肯认,那就没人会怀疑。 同样道理,一提哪个私生女私生子是林承佑的种,沪上老一辈基本都会信。 …… 林熹微冷静理智得很,微微一笑,问: “既然你是我林家的人,那么我请问,你跟景花月女士怎么没能在林家呢?你还说比我大三岁,呵呵,那你母亲怎么没嫁入林家呢?” 哎,这是个好问题,可谓釜底抽薪。 景雅娇愤恨瞪一眼林熹微,憋在心里二十年的狠话,终于有机会泄愤一般释放出来: “还不是你妈那个小三有本事,床上功夫了得,把男人伺候舒服了……” “你简直让人恶心!!!” 林熹微最讨厌别人攻击自己母亲,眼神不自觉冰寒: “高尚的人,看别人看闪光点;只有那肮脏龌龊没层次的人,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景雅娇最为受不了的就是林熹微姿态比她高,这种碾压她一头的天然自信,令景雅娇照见了那个卑微平庸的自己: “少在我跟前嘚瑟你那优越感,如果、如果我在林家长大,肯定比你更优秀、更擅长诸多技能,林熹微,抢占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你会下地狱!我诅咒你下地狱!” 李北雁算是听明白了,皱眉冷斥: “你是得了失心疯吧?你爹你妈的问题,你怪人家林熹微?我说,你比人家大三岁,你都没办法左右当年的事情,林熹微一个后来才出生的小孩子,她能咋办?” 其他女飞闻言,纷纷声援小姐妹: “雁队说得在理!你要怨,就去怨你那爹,为啥不娶你妈进门。” “对!你妈不能进林家,又不是林熹微的错,她那时候都没出生呢!” “我觉得吧,你爹不娶你妈,应该有他不娶的道理,要不,你去问问你爹?” 景雅娇还没说什么,林熹微淡淡接话: “她爹已经去世了,如果想亲自问一问,等枪毙以后就有机会了。” 林熹微一再催促进度,盼着景雅娇快点被抓走。 至于渣爹早年的情感破事儿,私生女什么的,林熹微一点兴趣都没得。 秦南城秒懂,一声令下:“来人!带下去严加盘问!” …… 贺大光默默在一旁看戏,心里一再分析林熹微这个人: [不愧是林家这种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闺秀,聪明,沉稳,识大体,能屈能伸。] [今晚情况如此复杂,林熹微竟是能逐一应对,还不出纰漏。] [景雅娇一再制造麻烦与事端,林熹微都能见招拆招及时解决,并且,她还有勇有谋,知道关键时候示弱,求助秦南城合理动用手中权柄。] [对于很多人而言,当众求助男人动用手中权柄,极其容易招惹是非,林熹微却能拿捏好火候,适时催促他推进度,合理提醒他捉人。] [林熹微今晚面对的险情,任何一条单拎出来,景雅娇估计都搞不定。] [不得不说,这姑娘没有看上去那么娇滴滴,反倒心里非常有主意,是个难得一见的大才!] 贺大光纵横沙场与仕途大半辈子,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过。 哪怕他脾气暴躁,性子也很急,看人方面,他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景雅娇当场被抓,两名执法人员拖着她往出走,大铁门一开,竟是意外看到了景花月。 “妈!”景雅娇哭着扑上前,抱住景花月如丧考妣: “救我!妈,求您快救救我,我、我被冤枉的啊,妈!” 林熹微与景花月遥遥相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瘆人。 下一秒,景花月拈着珠光白的真丝手帕,居然擦眼泪,哭诉: “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拉扯你长大不容易,你说说你,娇娇,咋能这么糊涂呐!” 林熹微心底暗暗叫糟,完犊子了,这女人来捞景雅娇了,晦气! 贺大光也是同款心理,生怕景花月不识大体当场求助自己,那岂不是下不来台? 景雅娇这个事情非常严重,明晃晃谋杀呐! 天王老子来了,也从秦南城手里捞不走人。 秦南城自然也有心理准备,今天,就算景花月死在这里,他也不可能对景雅娇网开一面。 围观群众也在等着瞧热闹,看看是谁要为难谁。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娇娇,是妈妈平时教女无方,把你给惯坏了,才导致你一错再错,还对秦团长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徐娘半老景花月,哭起来格外优雅得体,说话更加深明大义: “不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不长进,一错再错,终致万劫不复,既然你犯了法,我也没那通天的能耐,可以把你放了。” 第75章 前世、今生、来世,都只能有你 “妈!你在说什么?”景雅娇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不救我了吗?” 面对女儿求生若渴的眼神,景花月仍然一副优雅哭泣的表情: “娇娇,妈说的还不明白吗?你现在犯了法,妈没有那通天本领,救不了你呐。” 说完,她拈着真丝帕子左右擦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景雅娇歇斯底里否认:“我没犯法!她们一群人拉帮结派污蔑我!” 她回头愤懑看一眼林熹微,表情那叫一个深恶痛绝: “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对,就是她们这个小团伙故意欺负我,妈,我没犯法,你别听她们信口开河,你一定要救我、救救我!” 景花月仍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手帕子掩面哭泣,识大体副团长太太的人设,必须端得稳稳当当: “娇娇,妈有自己的判断,也在大门外听到了真相,别说妈手里没权了,即便是有权,也断不会为了你徇私枉法。” 哦豁! 这话可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等于是在明晃晃告诉闺女,妈不会去贺大光那里求情,你自求多福吧。 实际上,这等于宣判了景雅娇死刑。 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只能是贺大光,然而,景花月却当着众人的面态度如此坚决。 “妈!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可是你唯一的闺女啊!” 景雅娇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情绪癫狂到完全难以自持: “我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他们姓贺,又不跟你姓,怎么可能给你养老送终?你一没养人家小时候,二没给人家媳妇伺候月子带小孩,无情无恩又无功劳……” “够了!”景花月狠狠一把推搡开景雅娇,眼中都是恨铁不成钢: “我连你都没养育到位,还能怪谁?娇娇,年纪不小了,脑子却丁点不长,既然如此,那就让公家牢饭来改造你吧!” 接下来,无论景雅娇如何嘶吼哀求,景花月都对她无动于衷,就仿佛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此举毫无疑问引来众人交头接耳: “哎,景花月平时惯着景雅娇跟惯什么似的,今天咋就见死不救了?” “救不了呗,都朝着团长夫人与女飞扔炸弹了,还咋救?” “倒也是,这要是上了军事法庭,肯定挨枪子没商量。” “不一定哦,兴许她只是人前说一说,人后又在贺副团长那里使力气呢?” “有道理,人前毕竟还得维持副团长夫人的模样,人后嘛,吹吹枕边风也不是不可能。” …… 林熹微依偎在秦南城怀里,冷眼看着景雅娇与景花月唱大戏,心想: [景花月究竟是真的见死不救,还是人前做做样子,只为了立稳自己识大体的副团长夫人人设?] [不对!就算要立人设,那也不必如此绝情,完全可以先安抚一番景雅娇,可是,景花月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按照景雅娇自己所言,景花月辛辛苦苦单亲妈妈拉扯大闺女,没道理就此舍弃她。] [莫非,景花月在贺大光那里也不得宠?目前为了自保,只能舍弃景雅娇?] 林熹微怎么分析都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又一下子盘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秦南城也看不透景花月的突兀操作,根本不信这个女人能如此深明大义。 贺大光有些后背发凉,自以为枕边人是个优雅漂亮的花瓶,结果……心思深不可测! 他都准备好了景花月会来求自己,很可能还会为了独生女跪下来为难自己。 实事却是,景花月冷静理智得可怕。 哪怕回了家,洗漱完毕,两口子都躺床上了,景花月仍然只字未提。 反倒是贺大光瞪着眼望向黑黢黢天花板,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花月,今晚娇娇那个事情……” “我晓得,你也没办法,我不为难你。”景花月还在流泪,转过身,娇软靠在贺大光怀里: “她闯下如此泼天大祸,我晓得你也没办法。” 说着,景花月幽幽啜泣起来。 反倒搞得贺大光有些不近人情,顺着她的意思不管景雅娇,可不就是冷酷无情? 不管了,贺大光自保为上: “花月,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情况特殊,娇娇在秦南城的眼皮子底下要炸林熹微跟李北雁几人,唉!” 景花月嗯了一声,又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所以,我不为难你。” 她越是这样,贺大光越是觉得事情棘手,接不住枕边人的深明大义。 因此,贺大光只能努力解释:“就算秦南城不因为林熹微计较,那李北雁五名女飞可是秦望舒精心培育出来的好苗苗,秦南城只是代为管理,最终归属还是秦望舒那里。” 这也正是李北雁几人如此飞扬跋扈的原因,她们都是女将军秦望舒亲自培养出来的女飞,何止是器重两个字能概括。 贺大光也没说错,就算秦南城不为了林熹微计较,秦望舒出访回来也不会放过景雅娇。 …… “老贺,这些道理我都明白。”景花月格外通情达理: “娇娇这孩子呀,真是被我惯坏了,一再叮嘱她好好做人、正经工作,千万不能再对秦南城有那种心思,人家毕竟结婚了,她非是不听那个,唉。” 事已至此,景花月只能把屎盆子都扣在景雅娇头上。 “我以为,她只是任性,秉性不坏,哪曾想……她竟是捅出如此大的篓子。” 景花月边流泪边说,指责完景雅娇,还不忘体贴贺大光以及孩子们。 “你走到如今位置不容易,我不能因为娇娇的事情连累你,更不能耽搁孩子们的大好前程。” 景花月这些正义凛然识大体的言辞,并没有让贺大光开心起来。 相反,他觉得枕边人正得发邪! 这还是个正常母亲的反应吗?平素里,景花月对景雅娇各种护犊子,怎么到了这种时候突然掉链子? 哪怕她哭着求一求情,贺大光心里都能踏实一些。 她现在……居然连继子们的前程都操心到了,就是没打算为亲闺女求个情。 贺大光不得不陪着她虚与委蛇:“你有这种觉悟,我也就放心了。” 事实上,贺大光心底一片冰凉,枕边人竟是如此凉薄,那跟冷血动物一样。 此时此刻,贺大光有些恍惚,自己这是抱了一条冰凉的蛇呀! “花月,娇娇毕竟是你亲生闺女,过两天还是去见一见孩子吧,看看最后还有哈心愿。” 贺大光如此提醒她,想看一看景花月究竟是不是冷血无情。 她这个样子,着实太过反常,贺大光心里很是不安。 “嗯,好,我抽空就去探一探她,唉,毕竟母女一场。” 景花月这话看似很正常,实则,细品格外微妙。 贺大光一下子品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只能嗯了一声,再无话。 …… 林熹微这边。 两口子也在床上躺着,她在里侧,秦南城在外侧。 “出去一点,南城、南城,挤死我了,好热哦~” 林熹微推了推秦南城,奈何,自家男人岿然不动宛如山: “熄灯以后没电,吊扇都没得转了,真的好热好热,你让一让,莫挨我!” 不怪林熹微嫌弃,秦南城火旺得跟那火山口一般,躺在旁边就是一个热烘烘的火球。 然而,无论林熹微如何手脚并用地推,秦南城就是不肯离开她半分。 “熹微,今天那个情况究竟有多危险,你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会被炸死?” 秦南城以为她初次玩手榴弹,不知深浅。 “我晓得呀,又不是没玩过,呜!” 林熹微被人家捏着脸惩罚,狠狠亲了一口。 亲完,秦南城还不松开她,粗粝拇指捏着她白嫩香腮,给她捏了个嘟嘟嘴出来: “呀!秦南城,放、放开偶~” 秦南城俯身下来,再亲一个: “这就是嘴硬的下场,下次还敢不敢了?” 林熹微看他表情很是严肃,恨不能咬自己一口,只能先安抚他的情绪: “不、不敢了,我以后会注意自己安全哒~”骗你滴!我以后还敢! 秦南城这才算放心下来,嗯了一声,松开捏住她香腮的手指,改为抚摸她侧脸: “熹微,我曾经遇到过无数次生死瞬间,但是,都没像今天这样,真正把我惊吓到。” 林熹微乖巧聆听,知道他是在乎自己。 “看你那么狗胆包天,我当时……恨不能打你PP.” 实际上,秦南城想说的是,如果你是我手底下的兵,我当时就一脚踹上去了。 自己战斗素养都不球行,还敢逞英雄?! 当然了,这是因为秦南城不了解林熹微懂得这些热武器,还以为她是个生瓜蛋子。 也许,知道了他也提心吊胆,毕竟,关心则乱。 林熹微害羞捂脸,另一手不自觉揪住枕头,突然,摸到枕头底下似乎有东西。 她抽出来一看,有点惊讶:“咦?这不是我照片?”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一点光亮,林熹微看清了照片: “这是我成年礼那天拍的照,巧了,旗袍就是那件墨绿色刺绣牡丹,你把照片随手放在枕头底下……” 电光火石,林熹微倏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对着我这张照片……” 秦南城脸皮那叫一个厚:“嗯,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妻子,照片放这里,每天晚上提前行使一下丈夫的权利。” 说到这里,他又怕林熹微生气,小心翼翼亲了亲她,问: “生气不?” 林熹微摇摇头,霸气宣誓主权:“蛮好,蛮专一,以前、现在、以后都是我,只能有我,清楚没?” 秦南城有些忍俊不禁:“嗯,好,只能有你,前世、今生、来世,都只能有你,我承诺。” 第76章 养育25年的闺女,居然不是亲生崽? 次日一早,林熹微还在水房洗漱,李北雁带人闯了进来: “小妞,跟我们走!” 林熹微含着一口泡沫咕噜咕噜,没办法开口回应。 “快点!快点!”李北雁一挥手,两名女飞左右夹击,架起林熹微就要走。 “噗!等、等等!”林熹微紧急吐水,双脚在半空蹬啊蹬,焦急喊停: “我没洗脸!姐妹们,我还没洗脸……” “雁队,那得给她先放下,拜神必须洗漱干净,不然不敬。” 说这话的女子林熹微刚记住她名字,木棉,祖籍东北,出生于粤省,是个非常纯正的南北混血姑娘。 “拜神?妈祖?”林熹微下意识想到了南国的海神,妈祖。 “对!咱们去海边拜妈祖,之前不是说了?要在妈祖法身前义结金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走!” 李北雁拍一拍胸膛,一脸的豪气干云天: “昨晚那生死瞬间,熹微眼疾手快扔了手榴弹,救了我们五个,那话咋说来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林熹微:啥?(⊙_⊙)??? “不对、不对,雁队傻不傻?女孩子咋以身相许?” 五名女飞里面个子最高的女生,纠正道: “咱们应该是救命之恩,当义结金兰,从此以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王超男,你才傻!”李北雁切了一声,反过来纠正: “凤凰岛基地女飞中队满打满算就我们五根独苗苗,你还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不全军覆没嘛!能不能盼点好?你要是让秦罗刹知道了,武装泅渡练不死你!” 其他人哈哈哈一阵大笑,王超男自己都乐了。 秦罗刹,正是大家私底下给林熹微婆婆秦望舒取的绰号,人如其名,训练起来对手底下的人狠,对自己更狠。 李北雁说的武装泅渡,是一种战斗术语,一般训练手法比较变态,会把你双手绑在背后,然后,把你丢到海里,你就拼命蛄蛹吧! 通常情况下,头顶还有武装直升机飞来飞去,空包弹哒哒哒射你,打中谁、谁光荣“牺牲”。 像是秦望舒这种女罗刹,还会坐在小船上,跟在你旁边掐秒表,一边看表一边言辞犀利攻击你废物,快点蛄蛹,蛆都比你快。 核心宗旨就是,平时训练流血流汗不流泪,上了战场流血流汗争取不牺牲。 …… 秦南城从食堂打饭回来,就见几名女飞绑架了自己媳妇儿: “哎,干啥去?” 秦南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拦住一群蹬自行车的女飞。 “南城,别担心,她们对我没恶意。”林熹微赶紧解释。 她是一群人里面最瘦最矮最娇嫩的那个,李北雁虎妞一枚,把她当小孩子宠,安排她歪坐在二八大杠的横梁上,因为后座还骑着木棉。 林熹微这枚小金豆,在李北雁几人的手中,跟那娇软可爱小手办一样,全员拿她当小幺妹宠溺。 秦南城看了看二八大杠横梁上歪坐的林熹微,又看了看长腿岔开支棱在地上的李北雁,淡淡叮嘱一句: “看顾好我家熹微,少一根头发都跟你没完。” 李北雁天生反骨,抬手从林熹微后背拈起一根落下来的头发,举到秦南城眼前,龇牙笑: “呐,一根头发,提前给你呗。”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熹微笑得前仰后合,原来,抽象的人不分年代。 秦南城无语闭了闭眼,让开:“早去早回,等你吃早饭。” 六个人,两台二八大杠,一路叽叽喳喳吵嚷着,往凤凰岛的海边去。 巧得很,林熹微单位就在海边,是旧社会岛上大地主的海景别院。 她们几人在海边对着海天一线处的妈祖神像义结金兰,林熹微突然想到点什么: “不应该每个人手持三炷香吗?还有哦,不得有个香炉?” 李北雁为难了:“啊?我们平时不搞烧香拜神,也没个香什么的……咋搞?” 巧得很! 谢晓颖挎着篮子路过,刚去物资仓库领东西了: “你们要香?哪种香?蚊香?” “不是,拜神哪能用蚊香。”木棉似乎更懂一些: “要那种普通的香,给妈祖娘娘敬香嘛。” 谢晓颖掀开盖着篮子的碎花布,取出一把香: “我有。” 林熹微都惊呆了:“你咋有香?!” 谢晓颖抿了抿唇,压低声音表示: “涉外事务司初一十五要给妈祖娘娘上香,这是早之前就流传下来的传统,虽然那个啥,但是,一直都没变。” 潜台词就是,虽然这些年“破四害”“除四旧”,但是,妈祖娘娘就是妈祖娘娘,谁也不能动。 海上讨生活的人,甭管你是谁,该敬神就得敬神。 …… 谢晓颖不仅给大家各自提供了三柱清香,还把单位那只香炉捧了出来,甚至还在供桌上摆了三样平时上供的贡品。 “好啦,你们可以了。” 林熹微看看她,发现还有三柱香: “晓颖,过来一起。” 李北雁一愣,心直口快:“拜把子还有顺带捎人的呀?” 谢晓颖尴尬一笑:“我就不参加了,你们继续。” 林熹微跟着王妈学过不少旁门左道,稍微懂一些: “刚刚好剩下三炷香,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所有人异口同声问,六脸期待看向林熹微。 “这叫‘机锋’。”林熹微耐心给大家解释: “办事情时候,凑巧有个人跟你步调一致,那就是志同道合的人。” “办大事之前,刚好吃到了很好吃的东西,那证明接下来的事情会很顺利,或者很成功。” “心里想的某个人,凑巧几次三番与你偶遇,那就证明是对的人。” “反之,你跟一个人在一起,阻碍总是几次三番出现,还导致你经常受伤,那么,你们就是不合适的啦。” “机锋,意味着高纬的保护神,一而再、再而三提醒你。” 几人被林熹微这套玄乎奇技的言论忽悠得一愣一愣又一愣,李北雁默默点头: “拜!那就一起拜把子呗~” 谢晓颖明白是林熹微有意提携自己,感激看一眼她。 贵人运,这算是一种。 恰到好处的缘分,有人顺手提携你一把,人生彻底会改变。 李北雁带头,大家举着三炷香,朝着妈祖娘娘的神像,义结金兰: “我,凤凰岛基地飞行大队女子中队,李北雁!” “我,王超男!” “我,木棉!” “我,沈铁蓝!” “我,苗春妮!” “我,林熹微!” “我,谢晓颖!” “今天在妈祖娘娘见证下,与另外六名姐妹,义结金兰,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凤凰岛七朵金花,今日正式开启彼此命运的纠缠与翻滚。 …… 七名姑娘就近在涉外事务司用早餐,饭后,各回各岗位。 林熹微刚坐下,突然想起来:“坏了!我忘记回去了,秦南城不会还在屋里等我过早吧。” 林熹微有点心虚:“晓颖,你自行车借我骑一下。” 谢晓颖还在灶台前洗碗,一脸呆萌:“啊?哦哦!” 林熹微踩着二八大杠,一路风风火火往回赶。 到家一看,门锁了,秦南城没在屋里。 她侥幸想了想,人家应该没有那么小心眼,这就是年代太早的弊端,连个手机都没得。 林熹微又踩着二八大杠往单位里赶,路过基地看守所时,远远看到衣着素净的景花月,走进了看守所。 林熹微默默在心里掂量:[景雅娇说,她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真是这样吗?景花月为什么不带她去林家,而是隐忍这么多年?] 思及此,林熹微蹬着二八大杠来到看守所,计划会一会景雅娇,问一些自己不清楚的隐情。 办好探监手续,林熹微就在门口站着等。 里面隐约传来景雅娇与景花月的对话—— 景雅娇:“妈,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求你了,我、我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景花月:“我没那么大本事,救不了你。” 景雅娇:“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我可是你女儿,你唯一的女儿!” 景花月突然哼哧一笑:“你究竟是不是我女儿,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林熹微但觉头皮一炸! 妈耶! 景雅娇居然不是景花月亲生闺女? 我嘞个逗! 这玩笑开大了,养育25年的闺女,居然不是亲生崽? 啧,跟过来瞅一瞅,竟是真能触摸到一些隐藏真相,这一趟,林熹微觉得超级值。 哎,不对呀! 景花月既然知道景雅娇不是自己亲生闺女,那为啥还要千恩万宠娇养她? 但听,景雅娇又一次暴走嘶吼,就跟那应激了一样: “我是你闺女!我肯定是你亲生闺女!我当然是你唯一的亲闺女!” 林熹微默默咧嘴皱眉,心想:[完犊子了,她当真不是景花月亲生闺女,她自己都心知肚明。] 难怪! 景雅娇最近如此狗急跳墙,原来,隐情在这里呀! 啧,不合理的事情背后,往往隐藏着一颗超级巨大的雷。 又听,景花月好整以暇回应她,嗓音格外凉薄: “呵呵,就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衰样,你会是我亲闺女?当年,你在孤儿院揪住我旗袍裙摆的场景,难道你先忘记了?” 里面突然叮叮咣咣响,手链脚铐被大力扯动的声音,混合景雅娇歇斯底里咒骂声: “景花月!你个臭表子!你天生就是当表子的料!我恨你!我诅咒你永远都找不到男人真心爱你!” 第77章 只有重物欲的蠢货,才更好拿捏! 林熹微都被景雅娇这番话雷得外焦里嫩,何况是风月老手景花月。 [景雅娇这个蠢货!真正独立成熟的女人,谁去追求男人的爱?层次低,追求男人的钱;层次高,追求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没层次,才会被恋爱脑彻底掌控。] 林熹微在门外默默吐槽。 但听,景花月轻蔑冷笑:“呵呵,借你吉言。” 暴躁嘶吼的景雅娇,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仿佛一秒被人点了哑穴。 景花月凉薄嗓音冰寒响起: “当年,我去福利院接我闺女,她们说,孩子已经被送走了,我那时感觉惋惜不已。” “是你,瘦瘦小小脏兮兮一只,一手攥着凉透的窝窝头啃,一手攥紧我的裙摆死活不肯撒手。” “当时,你对我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林熹微在门外听得心惊:[景花月好会隐藏,养育景雅娇这个非亲生的闺女,一养就是二十几年,还能把真相藏得严严实实。] 屋内。 景雅娇根本不接景花月的话,自顾自苍白强调: “我是你亲闺女、我肯定是你亲闺女、我是、我是……” 景花月再次轻蔑一笑,嘲讽:“自欺欺人很有意思?” 她这股子绵里藏针的劲儿,激得林熹微后背直冒冷汗,毒蛇人格,不过如此。 “娇娇,如果你不记得当时的场面,我不介意帮你再深度回忆回忆。” “你在我跟前假装三岁,事实上,小孩子的面相与智商发育程度相关。” “就你那张脸,就你当时眼睛里透出的精明,至少五岁了。” “你却仗着面黄肌瘦不长个子,假装自己三岁。” 面对景花月的步步紧逼,景雅娇又一次控制不住应激: “住嘴!住嘴!你住嘴!” 景花月仍旧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口吻,甚至还带着几分优雅: “当时,你揪住我旗袍的裙摆,一脸天真对我说,阿姨,你的花裙裙好漂亮,娇娇也想要。” 别说当时的景花月了,即便是此时此刻门外的林熹微,都被当年那个小小的景雅娇意外到。 那个特殊的大饥荒年代,福利院的小孩子,都是以填饱肚子为最重要目标。 景雅娇,居然还有心思想要漂亮衣裳。 可见,这个孩子天然对华服就有执念,一般这种孩子,基本要过的劫难也是这个了。 林熹微稍稍懂一些旁门左道,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与一般人不同。 …… 景花月也是老狐狸,洞悉人心自有一套: “我那时候就想,饿都要饿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思想要漂亮衣裳,呵呵,是个轻浮重物欲的好苗子。” “我当时就想,反正闺女暂时找不到,索性,带你回去喽。” “待我把你好好培养一番,让你成为我的马前卒,为我争取利益,也为我闺女的前途铺路。” “而我,只需给足你嘴上的甜头,财产与学历这些硬条件,我不托举你就行,免得你翅膀硬了,我不好拿捏。” “只有重物欲的蠢货,一直被物欲吊着走的蠢货,才更好拿捏!” “住嘴!你给我住嘴!景花月,你就是个臭表子,我诅咒你下地狱!” 景雅娇疯狂嘶吼踢踹,里面的桌椅铁闸门被她折腾得哐当哐当响。 也许是动静太大,工作人员都被惊动了,急匆匆跑来,勒令: “景雅娇,老实点!” 林熹微趁她们没来前,麻溜转身进了女厕。 景花月刚才说的那些话,被林熹微反复在脑海里咂摸: [她说,领养景雅娇是为自己铺路,那么,景雅娇就是她手里的一枚好棋子,用来立一个好妈妈人设。] [另外一个好处,应该是当年也去过林家,试图母凭女贵从林家拿到点什么,可惜,没能如愿。] [景花月说,当年去福利院,暂时没找到亲闺女,换言之,后来可能找到了。] [她还说,利用景雅娇给亲闺女铺路,那就证明肯定是找到了。] [那么,问题来了,景花月为什么不把亲闺女养在身边?合理解释只有一个,亲闺女去到了更好的家庭,拥有了养父母的资源托举。] …… 林熹微在厕所故意等了等,估摸着景花月离开了,她才谨慎走出来。 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没人。 看守所的女同志看到她,哎了一声:“林同志,该你去探视了。” 林熹微定了定心神,微笑,礼貌回应:“好的,谢谢你。” 那名女同志与她擦肩而过,眼里隐约含着惋惜,待到她回到值班室,与同事们八卦议论起来: “秦团长那爱人也是倒霉,平白无故冒出一个便宜姐姐,跟自己争夺丈夫,甚至还想趁机手榴弹炸死她,唉!” “谁说不是呢?她还大方来探视,要是我,恨不能景雅娇早点死……” 林熹微抬脚步入关押室,顺手关上门,隔绝身后嘈嘈窃窃的议论。 关押室没窗户,外面一道门,里面还有一道铁闸门,锈迹斑斑。 景雅娇蓬头垢面蹲在角落,疑似在尿尿。 早年关押犯人的地方,哪有那么好的条件。 景雅娇吃喝拉撒都在这间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臭气冲天,令人作呕。 林熹微心想,难怪景花月刚才进来后,不关门。 太臭了啊! 不过,她不想被外面的人听到什么,只能谨慎关门。 林熹微掏出手帕,掩住口鼻,闷声道: “景雅娇,哦,不对,娇娇,因为你既不姓林,也不姓景。” 面对林熹微,景雅娇意外平静:“呵呵,你也来看我笑话?” “不是,我没必要,你又不是我亲姐,根本争夺不走林家的一分一毫。” 林熹微不想激怒她,只能尽快获取一些有用信息,迅速离开: “再者,秦南城与我指腹为婚,是因为我们母亲是好姐妹,并非随随便便林家女就能嫁给秦南城。” 景雅娇刚提裤子站起来,闻言,竟是趔趄了一下,不得不扶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景花月这个死贱人,骗了我这么多年!” 林熹微了然,景花月骗景雅娇的内容,一定是秦南城会跟林家女联姻。 景雅娇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声问:“你又来做什么?” “找你获取一些有用信息。”林熹微单刀直入,丝毫不拖泥带水: “既然你从始至终都记得当年事,那你应该察觉到了养母的细微变化,她真正的闺女……究竟是谁?” “哈、哈哈!你来问我?”景雅娇姿态牛批了起来,好整以暇坐在光板床边上: “行呀,想撬开我的嘴,除非,你求秦南城放了我。” …… 林熹微早有心理准备,模棱两可回复: “这要看你提供的信息是什么了,如果价值高,我可以考虑考虑你的交换条件。” 景雅娇哼哧一笑,问:“需要多大的价值?” 林熹微明确给答复:“我前面问过你了,她亲闺女究竟是谁?” 景雅娇意外没有讨价还价,支支吾吾表示:“你先放我出去,我很快就能找出她是谁。” “找出她?”林熹微敏锐捕捉到关键词:“这么说,你也不清楚她是谁。” 景花月行事果真谨慎,这桩事被她隐瞒得密不透风。 下一秒,景雅娇又给了提示:“我已经锁定目标范围了,她们五个我只需要再观察观察,就能得出结论。” 林熹微再次捕捉到关键信息:“她们五个?呵呵,我懂了,五名女飞,对吧?” 景雅娇发现自己言多必失,索性,不回应了。 林熹微抽丝剥茧试探她:“你急切炸死我,也是想急切炸死五名女飞,报复秦南城也报复景花月,对吧?” 逻辑上这么一盘,就合理了许多。 景雅娇突然发狂,做出如此极端的行径,只能用“纯恨+报复”来解释。 单单因为林熹微,还不至于让景雅娇做出如此极端行径。 除非,景花月亲闺女浮出水面,也就是她把目标锁定在五名女飞之中,这才是导致景雅娇彻底暴走的根本原因。 景雅娇守口如瓶不回应,房间连窗户都没有,昏暗中,林熹微看不清她的脸,也就无从判断微表情。 “如果是五名女飞之中的一员,那么,景花月千里迢迢来到凤凰岛还嫁给贺副团长,那就说得过去了。” 林熹微抽丝剥茧进行分析,景雅娇虽然微表情看不清,但是,不说话也是一种反馈。 “景花月那个人,看上去素净恬淡一派与世无争的模样,实际上,利欲熏心。” “高段位的白莲花,她算得上一种。” “从她当年义无反顾生下我那渣爹的孩子开始,她就存了母凭子贵的心思。” “想要攀附高门大户的女人,无论装得多么清心寡欲,骨子里都是欲壑难填。” “沪上那么多可供选择的男人,景花月不选择,偏偏跑来凤凰岛随军,给贺副团长当续弦,还如此忍辱负重。” “那么,合理解释只能是亲闺女在凤凰岛,也就是五名女飞之中的一员。” 林熹微抽丝剥茧分析真相,就连景雅娇都佩服于她的犀利。 早之前,如果景雅娇能想到这些,景花月亲闺女到底是谁,她早就该察觉了。 可惜,她也只是前两天才发现景花月的异常,嗅到自己将会成为棋子的味道。 因此,景雅娇才会情绪走极端,自己得不到,就把林熹微以及五名女飞一锅端了! 林熹微见她不回应,只能捂着口鼻表示:“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对我来说,也没利用价值。” 说完,她转身夺门而出,妈耶,要了命哦! 身后,景雅娇疯狂冲击铁栏杆的声音,再次咣咣咣炸响: “我恨你们这些文化人!一个比一个奸诈!林熹微,我诅咒你,跟景花月母女一起,都去下十八层地狱!” 第78章 究竟谁才是林熹微同父异母的姐姐呢? 林熹微回去单位的路上,始终心神不宁,自行车都蹬得有气无力。 如果景花月当年生的那个孩子,真的是五名女飞之中的一员……唉! 啥叫天意弄人?呐,这就是! 回到单位门口,林熹微遥遥望向妈祖娘娘,轻声问: “她没养在景花月膝下,所以,三观还没歪掉,是不是?” 早上,她刚跟李北雁几人义结金兰,山盟海誓。 中午,她就怀揣令人难以言喻的心情,沉甸甸回来了。 李北雁,王超男,木棉,沈铁蓝,苗春妮,究竟谁才是景花月的亲闺女呢? 根据已知信息,王超男跟沈铁蓝都是东北大妞,父母或者是爷爷就是军人。 沈铁蓝爷爷甚至是共和国的第一批航空人,古稀之年,如今仍然坚守在战斗机自主研发与生产的第一线。 再看木棉,东北父亲、粤省母亲,夫妻异常恩爱,属于半路夫妻,组合家庭后生的木棉。 苗春妮,鲁省人,军人世家,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她是长女,似乎也不可能是被领养的那种。 电光火石间,林熹微意识到一个重要信息! 李北雁! 3000孤儿入草原的一员! 坏了啊,莫非李北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林熹微想了想虎妞李北雁,又想了想性格绵里藏针的景花月,这咋看都不像母女嘛。 再想了想自己那渣爹林承佑,性格里面似乎也没有能跟李北雁挂钩的地方。 基因突变了?到了李北雁这里,突然一点点都没遗传到? “哎,不对呀,李北雁当年并非从沪上被领养,而是从常州某个孤儿院被一并送去的锡林郭勒,巴图鲁说过,他们是一个孤儿院出去的异父异母亲兄妹。” 林熹微默默嘀咕,又捕捉到了兄妹这个关键信息,巴图鲁都没景雅娇年纪大,证明李北雁年纪更小。 光是这两样信息,就能否定李北雁不是。 林熹微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嘟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呐!”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谁才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呢? …… “嘿!干啥呢?”谢晓颖突然跳了出来,笑眯眯如此问。 林熹微被她吓一跳:“死丫头!把我都快吓蔫巴了!” 谢晓颖嘿嘿一笑,手里洋瓷碗端出来,双眼亮晶晶邀请: “尝尝我做的蜂蜜金银花露,清热去火,对你荨麻疹过敏应该有巩固疗效的作用。” 林熹微看了看米黄色搪瓷碗里的糖水,由衷夸赞:“闻起来就很甜。” 说着,她凑上去抿了一口:“哇塞!好好喝~” 一口不够,林熹微端起碗咕咚咕咚仰头干了! “想喝还有呢,锅里至少两大碗。”谢晓颖看她喝得开心,满足感溢于言表: “我们做饭的人,最喜欢捧场的人。” 待到二人回去院子,就见韩科长站在灶台前灌开水瓶,锅里剩下的两碗糖水都被她灌到了暖壶里。 林熹微顷刻间拉了脸,问:“你一个人灌走,我俩喝啥?再说了,这又不是你做的糖水!” 韩科长尴尬扯了扯嘴角,居然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你们误会啦,我只是把它灌起来,不是要自己一个人独吞,呐,这开水瓶都是单位的呢,谁想喝都能喝嘛。” 她这么一说,显得林熹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实际情况是,这个开水瓶每晚都被韩科长拎回去宿舍,谢晓颖想喝口热水都没得。 林熹微看不下去了,就从空间取了一只开水瓶。 白天她与谢晓颖伙用这只开水瓶,晚上,谢晓颖终于有热水喝,也能泡泡脚了。 韩科长则是独用那一只所谓单位的开水瓶,还专门放她脚下,连公共区域都不肯放了。 韩科长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就跟那顽疾一样,根本无法治好。 这几天,谢晓颖又成了付出劳动最多的那个人。 林熹微一旦跟韩科长碰上,自然不会惯着她: “韩科长,我跟晓颖现在就想喝,不必灌到暖壶里。” 韩科长这种人,你退一步、她进一步,你还击一次、她后退一点。 就跟那荒芜杂草一般,你不管,她就侵占你的界限,暗戳戳占你便宜。 林熹微相当好意思,走过去,直接把糖水倒到手里的搪瓷碗里,剩下的那些,她又倒入自己饭盒。 韩科长一口都没喝啊! 那又如何?不出材料不出力,光想着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 林熹微跟谢晓颖姐俩好回办公室,一人独占一大份糖水: “我带了点冰块,给你放碗里。” 她从随身包包里假装掏东西,实则,是从空间那台双鹿冰箱里取那盒早就冷冻好的灵泉水。 沪上老品牌,双鹿冰箱,国内最早制造生产冰箱的厂家之一。 当年有句顺口溜,南万宝、北雪花,沪上双鹿与上菱,羊城还有羊城牌。 林熹微的灵泉水还是拿不出来,但是,灵泉水浇灌过的蔬菜瓜果,或者冷冻的冰块,她可以拿出来。 谢晓颖看到林熹微从挎包里取出一盒冰块,惊喜得无以复加: “哦呦!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姐,太牛了你!” 林熹微那盒冰块可不是一整块,而是被一片片的冰棍木柄隔开,成了手指长短的冰条。 她拿出来一倒,冰块一条一条又一条: “多拿几块,放碗里凉得快。” 二人分完冰块,林熹微又把冰棍木柄逐一卡入铝制饭盒里,形成一个个小隔间。 随后,她把碗里的金银花露轻轻倒一些进去: “等我带回去放冰箱里,冻一些很甜的金银花露老冰棍。” “哈哈哈!介锅阔以有!”谢晓颖川渝方言都飙了出来,由衷开心。 林熹微饭盒往随身挎包里那么一放,自然是进了双鹿冰箱冷冻抽屉。 门外,有人与韩科长一起,说说笑笑进来了。 方桂芬竟是回来原单位,会一会老同事们: “哎呦,小林、晓颖,好久不见呐!” 林熹微跟谢晓颖均是两脸懵逼,这人啥意思?脸皮这么厚! 之前可是闹得相当不愉快,这咋回来就嬉皮笑脸、红光满面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就见方桂芬喜滋滋快步走过来,一人强行发两颗红鸡蛋: “本周日,我儿子结婚,还请二人拨冗莅临,地点就在市里的人民饭店,包酒席哦!” 在这个年代,去大饭店包酒席,算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普通人一般都在家里办,左邻右舍都帮忙做喜宴,切菜、配菜、洗碗、端盘、记账、打杂等等。 都是秉承能省则省,尽量让收上来的礼金多于办酒席的花费。 方桂芬两个闺女一个儿子,本地叫法里面,这个也叫“独生子”。 她按本地习俗,给林熹微与谢晓颖送红鸡蛋,那就是相当于送婚礼邀请函了。 只要林熹微跟谢晓颖接了这两颗红鸡蛋,那就代表要去参加喜宴。 林熹微今天心情不佳,丝毫不想跟这种人有人情往来! 她将红鸡蛋塞回去:“身体不舒服,不合适去你家喝喜酒,免得对你家独生子夫妇不好。” 顷刻间,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就连谢晓颖都傻眼了,退回去红鸡蛋,妈耶,这比拿了红鸡蛋还不去参加喜宴都夸张。 极少有人当场拒绝婚礼邀请函吧? 林熹微算是妥妥跟方桂芬结下梁子了。 第79章 秦南城真的不能人道吗? 林熹微可不怕她,呵呵,爱谁谁! 她入职凤凰岛基地涉外事务司还不足一个月,45块钱的工资一分钱没发,凭啥就得参加前同事家里的喜宴? 单位人情往来也不是这么个往来法吧? 新员工刚入职,最烦同事给自己派喜酒请柬,熟都不熟,凭啥跟她有人情往来? 更何况,还是个有严重过节的前同事。 林熹微不仅拒绝了她,还补充一句: “咱俩在市里军医院总院的武斗场面,你忘了是吧?” 像是方桂芬这种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林熹微根本不会跟她妥协。 林熹微在厕所里把半桶脏水扣在方桂芬的脑壳上,那份屈辱她不可能忘记了。 方桂芬今天来给原单位同事送红鸡蛋是真,来寻林熹微晦气也是真: “没忘,一直惦记着呢,呵呵呵。” 方桂芬收回红鸡蛋,心里恨林熹微恨得牙痒痒! 上次事情过后,她就莫名其妙被领导约谈了,说好听点,领导让她提前内退,说不好听点,单位委婉把她开除了。 方桂芬心里憋着一股恶气呢! “我家办喜宴,客客气气请你赴宴,沾沾喜气来着,你竟是这种不入流的态度,林熹微,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是一点家教都没得。” 林熹微就知道她会来这套,轻慢冷笑道: “你来送红鸡蛋,自然得给那些关系不错的、有人情往来的同事,犯不着给我,咱俩又没交情。” 实话难听,却很真。 方桂芬还没继续说啥,谢晓颖趁机麻溜把红鸡蛋塞回去: “我、我跟你也没人情往来。” 谢晓颖话说得比较软弱,态度却很坚定、手速更叫一个快。 她后退两步,站在林熹微的跟前,莫名一副同仇敌忾的小姐妹模样。 都拜把子了,谢晓颖肯定无条件站队林熹微。 方桂芬看着两只手里的四颗红鸡蛋,炸毛了: “哎我说,你俩串通好了故意的吧?” 韩科长站在方桂芬身后暗戳戳观察许久,适当时候提供情报: “她们今天在妈祖娘娘跟前义结金兰,肯定姐俩好嘛。” “我们又不晓得你今天回来,哪来的串通?”林熹微针尖对麦芒,怼她。 “林熹微!”方桂芬气得跺脚,今天不止没能提前锁定林熹微的红包,连谢晓颖的红包都弄丢了: “你别太过分!不去我儿子的婚礼,是不是怀孕了?呵呵,怕跟我儿子的大喜事对冲,是吧?” 林熹微整个人都麻了啊!(-"-怒) …… “呵呵,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呦。” 方桂芬得寸进尺,泡泡眼里面的缝隙拉成一条线,斜眼看人,嘴角噙着冷笑: “我就说嘛,上次在医院里你去接尿验尿,那不是验怀孕是验啥?还在那里义正词严收拾我,说你没怀孕,现在不敢去我家喜宴,你指定是怀了。” 不少地方都有一个讲究,孕妇不去参加喜宴,不然,容易喜事对冲,其中一方容易出事儿。 “你脑子有水吧?上次在厕所扣你脑壳上的水,都渗进颅骨了是吧?” 林熹微又得回应这个问题: “上次就回应过你,那是婚检需要,婚检、婚检!” 如果只面对方桂芬一人,林熹微根本不会二次回应。 今天这办公室里,除了方桂芬还有谢晓颖,外加一个老阴货韩科长。 林熹微耐心解释,其实是为了防止韩科长出去阴沉沉传谣言。 方桂芬轻蔑一笑,嘴角掀上天:“呦呦呦,搞得我没见识过婚检一样,我儿子儿媳前段时间刚做了婚检,根本没有女方验尿验血项目,好吧?” 在这个年代,普通人做婚检,也都是走走过场,检查项目都很常规,根本没有五花八门的尿检与血检。 很多新婚夫妇连婚检都不做,偏远山区大部分人连结婚证都不领,有人盲婚哑嫁,也有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林熹微当场反驳:“秦南城身份特殊,我作为他的配偶,肯定得配合他的婚检项目……” “你少扯!”方桂芬粗暴打断林熹微的话,极尽嘲讽: “编故事也编一个圆润的行不行?漏洞百出,根本遮掩不住你那些肮脏烂事,我可是亲耳听到了,秦南城不能人道,而你,居然怀孕了,呵呵。” 言外之意,林熹微怀了别人的种,秦南城成了接盘侠。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谢晓颖站出来维护小姐妹,柳眉倒竖驳斥: “林姐姐前两天还去冯医生那里治疗荨麻疹,如果她怀孕了,冯医生肯定不会给她抓药。” 林熹微那晚喝了香菜根煮蜂蜜水,只是暂时缓解一下荨麻疹。 真正压制荨麻疹过敏症状,还得是抗过敏药物,冯医生次日出岛去拿药,回来就给林熹微送单位了。 方桂芬闻言,表情突然微妙起来:“荨麻疹过敏呀,那证明免疫力不球行,年纪轻轻一个小姑娘,免疫力这么差?” 韩科长在身后加油添醋,帮腔:“嘶,我想起来了,怀孕会导致免疫力下降。” 林熹微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俩再给我造谣一个字看看,信不信我扭送你们去岛上公安那里!” 就算这是79年,面对造黄谣,林熹微也能勇敢送她们去见公安。 这个年代没有针对造黄谣的律法,却有针对流氓的律法。 见她动了真格,韩科长脸色白了白,拉着方桂芬赶紧出门。 方桂芬还一脸的不服气,嬉皮笑脸叫嚣:“报公安?哈哈哈,吓死我哦,方桂芬跟韩利勤都是吓大的呢!” …… 待到韩方二人出了门,这才收起那副唱双簧的嘴脸,彼此相视奸笑。 “老韩,配合得蛮好嘛。” “嘘!”韩利勤谨慎看了看办公室里面,拉着方桂芬快步去往宿舍。 她俩以前住一间宿舍,谢晓颖跟田妞花住一间,丁辉是男人只能自己住一间。 田妞花跟丁辉各自有公差,去了海外,还没回来。 方桂芬调走了,韩利勤现在独享一间宿舍。 二人把宿舍门一关,鬼鬼祟祟嘀嘀咕咕。 “老方,坐,嗑瓜子。”韩利勤拿出受了潮的原味葵花籽招待老伙计。 方桂芬放下四颗红鸡蛋,顺手抓了一把瓜子,坐在床沿边嗑边言之凿凿: “错不了,林熹微肯定怀了,不去我家喜宴,又免疫力低下荨麻疹过敏,脾气还那么冲,不是怀了是啥?” 韩利勤也一副过来人模样,老神在在附和: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可能性蛮大,她今天脾气那么暴躁,指定有点啥说法。” 众所周知,孕妇脾气大,是因为孕期受到孕激素波动的影响,情绪很容易控制不住。 方桂芬乐呵得合不拢嘴:“林熹微跟咱俩犟嘴有啥用?肚子一大,根本瞒不过去哦!” 她甚至畅想起林熹微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那一天,真的,她做梦都能笑醒。 韩利勤频频点头,认同:“大家都是女人,谁还没怀过孕哦,到时候,她那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呵呵,岛上估计又得热闹好一阵子了。” 顿了顿,她再次跟方桂芬确认: “老方,秦南城真的不能人道吗?” “千真万确!”方桂芬呸了一片瓜子皮,另外一片还粘在嘴唇上,她竟是来不及呸掉就急吼吼回复: “我当时凑巧在走廊里擦椅子,将将好听到那男科老专家说,秦南城不能人道。” 韩利勤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表情更是微妙,意味深长噢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 二人沉默了几秒,各怀鬼胎,各有权衡。 韩利勤突然想起什么,问:“老方,你刚才说你在走廊里擦椅子?不是平调去市里总院吗?咋去擦椅子了?” 方桂芬突然就被瓜子皮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 她食指拇指捏着一颗瓜子,不停摆啊摆、摆啊摆,说不上来话,就手势舞来凑。 半晌,方桂芬才平息下来咳嗽,纠正她: “你听岔了,咳咳,不是擦椅子,是我坐在椅子上。” 韩利勤哦了一声,眼神逐渐放松下来,真以为自己听岔了。 但凡她这个阴暗行事的苟王多问几句,接下来做出的决策都不会冲动。 “老韩,我就不叨扰了。”方桂芬起身拍了拍衣襟裤腿上的瓜子皮: “这些红鸡蛋替我派给小丁、小田哈,让他们礼拜天一定要来人民饭店吃我儿子的喜酒。” 说是如此说,这二人出公差归期尚早,咋可能来得及吃她儿子酒席。 方桂芬今天来这里,可不是派发啥红鸡蛋,重点是折腾林熹微来了。 这个年代,公私合营的人民饭店吃饭,你有钱都不行,还得有票。 方桂芬哪来那么多票大张旗鼓请一堆人吃饭? “成,晓得了,盼着他俩尽早回来。”韩利勤客气了一句,笑着夸赞: “还是你有能耐,红鸡蛋送一下林熹微,就能试探出她怀孕了,厉害呀!”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方桂芬一脸的自鸣得意,仿佛被单位搞了内退的人不是她。 …… 方桂芬出了原单位的门,一路去往团部,见到熟人就热络聊天,然后,趁机鬼鬼祟祟传播林熹微的谣言。 她反正不上班了,也就不需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乎,方桂芬在各部门好一阵传八卦,言之凿凿表示,林熹微下个月肯定肚子就瞒不住了。 韩利勤比她鸡贼,混在她后面谨慎传八卦,捂着嘴各种哔哔赖赖、眼神飘忽,开头第一句话清一色如下: “我听老同事方桂芬说,林同志怀孕了,但是,秦团长好像不能人道……” 第80章 来自景花月的突然威胁 经过方桂芬与韩利勤加班加点传谣言,岛上一下午变了模样,流言蜚语,狼烟四起。 林熹微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大家眼神奇奇怪怪,大概也猜到问题所在。 (ˉ▽ ̄~)切~~ 秦南城确实弱精,暂时又不会导致她怀孕,肚子大不起来,谣言不攻自破。 经过秦南城前几次的整治,岛上很多人都学乖了,根本不敢在林熹微跟前造次。 所以,爱谁谁! 林熹微溜溜达达回到家,秦南城居然还没回来。 平时,都是秦南城先下班,然后从食堂带吃的回来。 今天没见他身影,林熹微只能自己去食堂用饭票。 她是普通饭票,不能去秦南城等人的飞行员“空勤灶”打饭。 “空勤灶”的伙食,毫无疑问岛上第一。 李北雁带着王超男与苗春妮嘻嘻哈哈来吃饭,看到她一个人,忍不住问: “秦南城呢?熹微,咋就你一人?” 林熹微也不晓得人家去了哪里,早上说是回来跟人家一起吃早餐,她跑去跟李北雁几人义结金兰,顺便在单位吃谢晓颖煮的面。 哦豁,当时忘记秦南城还等着了。 莫非,这人生气了? 不至于吧! 小心眼儿到这种地步? 林熹微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只能笑笑回应: “他不说,我就不问。” 言下之意,你们飞行员身份特殊,出个绝密任务不允许告诉家属很正常。 李北雁几人秒懂,秦南城那个级别,这个岛上确实没人能过问他的行踪。 “走,跟我们吃饭去。”李北雁跟她姐俩好,勾肩搭背给人夹带去“空勤灶”。 即便是七十年代,飞行员的伙食标准都是特别高的,餐补一天五块钱。 要知道,这个年代一名大学生一个月的餐补,也就五块钱。 可想而知,国家对飞行员的重视。 建国初期,全民节衣缩食搞建设,飞行员餐补就达到了2.5元! 如果出勤执行任务,伙食标准翻倍,每人每天五块钱。 其实,这五块钱并不是什么特殊优待,很可能是最后一顿饭。 飞行员当年是高危兵种,因为战机不先进,起飞就得与敌人空中拼刺刀,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当然了,后世海航的飞行员餐补更高,尤其舰载机飞行员,一天75元。 并且,空勤灶24小时在岗,必须照顾飞行员出任务的灵活性。 跨昼夜训练,或者是跨昼夜升空迎敌,在这个年代都是常态,后勤保障、特别是伙食,必须到位。 …… 林熹微小金豆一枚,被李北雁跟王超男夹在中间,笑嘻嘻来到小食堂。 其实吧,林熹微身高不矮,但是,相较于一米七几的女飞,特别是相较于一米八二的苗春妮来说,林熹微就是一枚娇嫩可爱小金豆。 “雁姐,我这票不能在空勤灶用餐。”林熹微给李北雁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普通饭票。 “不用、不用!”李北雁让她把饭票收起来: “秦团长特批空勤灶不用票,只看脸,能在这里吃饭的人谢大厨都叫得上名字。” 林熹微懂了,本基地规定比较人性化,真人刷脸就行。 六菜一汤,包含一颗水煮蛋,其实是两荤三素一汤一蛋,这是飞行员的标准餐。 李北雁三人打饭回来,各自给林熹微匀了一点米饭: “就你这小身板儿,一人打发你一口就足够了。” 虎妞说话历来耿直,尤其是跟林熹微拜把子以后,李北雁说话荤素不忌: “呐,小筷筷给你,想吃啥,从我们几个餐盘里夹。” “哈哈哈!”林熹微笑得前仰后合,这家伙真拿她当小女孩,实则,林熹微是一颗老灵魂。 她从她们餐盘里夹素菜吃,王超男顿时乐了: “不好意思啊?吃点肉嘛,光吃青菜土豆哪能行,瞧你瘦的呦,胸前没有二两肉。” “扯!她很饱满的好吧?”李北雁居然上手捏了捏,两眼放光: “嘿!真有肉肉呐,哇塞,好圆润,跟那刚出锅的热乎白面馍馍一样,玛德,凭啥奖励秦南城。”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另外两名女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会接话了。 林熹微反倒先笑了,玩笑开回去:“哎,雁姐,你是个飞机场呀。” 她不止插科打诨,也上手摸了摸对方的,李北雁别看人高马大一壮士,实则对A. 李北雁压根儿不在意,龇牙笑,牛批轰轰甩了甩自己的短发: “你懂个球,姐这个身材天选的飞行员好苗苗,知道不?” 她还自信挺了挺胸脯,自我夸耀: “那毛子的雅克系列战机、米格系列战机,都是按照他们斯拉夫男人的身高体型设计座舱,熹微这种小短腿小短胳膊顾了手顾不好脚,姐这种不输男人的体格子,才最合适。” 苗春妮噗呲一声笑了:“你呀,小猫盖屎,遮遮掩掩还没遮掩到位,哈哈哈!” 李北雁转念一想,自己找的借口确实蹩脚: “笑啥笑!让你笑我!抢你牛肉吃,哎嘿!” 两个人你来我往筷子大战,抢牛肉吃。 牛肉,这个年代补充体能的最佳选择。 很多海鲜虽然也能起到补充优质蛋白的作用,但是,有潜藏的过敏风险。 空勤灶的食物,优先确保安全。 白萝卜,这种通气排便的食物,空勤灶基本不选,潜艇兵更是碰都不碰。 核潜艇空间比较小,并且完全密闭空间,放个屁,那可真是核武器级别的空气污染。 …… 林熹微似是想起什么,问:“你们吃不吃酱牛肉?” 打闹抢牛肉的二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点头: “吃!” “嗯嗯嗯!” 尤其是李北雁,从小在草原长大,最爱的就是牛羊肉。 林熹微伸手到随身挎包里,掏了二斤真空塑封的酱牛肉,上面贴着沪上品牌“双沪”。 这是林家与公家合营的一个肉食小品牌,专注给国营超市或者饭店供应卤货,规模不大,再做几年就该倒闭了。 林熹微把酱牛肉包装袋撕开:“块头太大,我去谢大厨那里切一下。” “哇!(╯▽╰)好香~~”李北雁口水都出来了: “自从离开我额吉,牛肉就没吃饱过,小时候我就能一顿吃二斤了,现在当了飞行员,反而受困于牛肉限量供应。” 苗春妮则是新鲜于酱牛肉的包装袋:“哎,这种包装还是头一次见,跟那穿了紧身健美裤一样。” 抽的真空包装,这个年代市面上的确不常见。 如果不是很贵的东西,一般不用真空包装。 王超男看了看包装袋,明白过来:“这好像是熹微家的产业,看这个商标上面的小女娃,似乎是熹微小时候。” 几人看向窗口边等餐的林熹微,隐约感觉到了差距。 她们都来自普通工农家庭,幼年跟林熹微似乎完全不一样。 身后,一道细软的女子声音响起:“双沪,确实是林家的产业,不过,是最为不起眼的一个,九牛一毛罢了,真正赚钱的产业,你们想都不敢想。” 李北雁三人回头一看,竟是贺副团长的夫人景花月: “你们呀,稍微注意点嘛,跟她走太近……终究不是好事情。” 又绕回林熹微的成分问题,景花月一副站在她们立场考虑问题的态度。 气氛微妙得很! 三名女飞意外没有驳斥景花月,就连耿直的李北雁都刻意岔开话题: “月姨,我那个卫生巾没了,想找您再补充几片。” 景花月私下里偷偷倒卖很多女性用品,就连卫生巾都是小本子那边进口的花王。 只不过,她不敢光明正大搞,就把包装袋拆掉,论片卖。 卫生巾的上面不印字,相对安全很多。 由于是女性用品,交易起来更是格外隐蔽。 基地很多女眷都找景花月入手卫生巾,价格贵到离谱,五毛钱一片! 有时候还会坐地起价,货源紧俏时,景花月直接一片收一块钱。 女飞工资高,用就用了呗,对自己好点。 景花月压低嗓音回复:“晚上去金枝那里拿货,目前仅剩五片,货源有点紧俏,价格一块钱。” “五片?不够用呀!”李北雁很是懊恼:“最起码得十片。” 景花月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 林熹微虽然在窗口前等餐,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李北雁与景花月,心想: [这俩真是母女?瞧着也不像呀!] 她留意了许久,似乎景花月对李北雁也没什么特别亲昵的举动。 “林同志,酱牛肉切好了。”谢天喜笑眯眯提醒。 “哦,好,谢谢您。”林熹微接过一大盘片牛肉,客气道谢。 谢天喜笑成了弥勒佛,古铜色的脸,油汪汪反光: “是我谢谢你哦,我家幺妹说了,你在工作上对她帮助特别大,还让我多教她几道菜,每天中午她换花样儿做给你吃,感谢你帮助她进步。” 这话不是客气话,而是林熹微真的帮了谢晓颖许多。 谢晓颖在林熹微这里,相当于名师一对一精心指导,翻译能力可谓日新月异,进步神速。 “晓颖学习能力强,领悟力也很不错,我只是起到辅助作用。”林熹微谦虚了两句。 谢天喜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妹妹天赋不高、性格懦弱,只能委婉希望林熹微带一带: “林同志客气啦,我幺妹以后还得您多多费心,对了,您喜欢吃啥子菜,我回头教一教我幺妹。” 盛情难却,林熹微索性给对方台阶下:“我喜欢酸辣土豆丝、酸辣藕丁、酸辣包菜、酸辣豇豆……” 呼啦啦报菜名一大堆,谢天喜愣住了,嘟囔:“酸儿辣女,你这是……龙凤胎?” 再次轮到林熹微愣住了:“啥?(°ー°〃)???” 谢天喜连忙笑着摆摆手:“没撒子、没撒子,呵呵呵。” 林熹微端着一盘酱牛肉往回走,与景花月擦肩而过时,对方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她竟是刻意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不过是仗着男人耀武扬威,他要是死了,你,别说活着,死都不晓得怎么死!” 第81章 抢断景花月卫生巾生意 林熹微反应非常迅敏,斜眼看她,冷嘲热讽: “亲闺女祭天,法力无边,真以为你献出那点虚假的忠诚,就能撬动男人手里那点可怜的资源?呵呵!” 林熹微故意说景雅娇是景花月亲闺女,自然是营造自己不知真相的假象。 景花月闻言,险些滑倒在油腻腻的水泥地面,率先破防的人居然是她: “你!林熹微……” 景花月嗓音拔高了几分,脸色也变得铁青一片,幸而食堂里声音比较嘈杂,掩盖了她的破防。 她在心里预演过成百上千遍林熹微听到威胁的反应—— 或者愤怒,或者叫喊,或者失控,又或者动手打人…… 唯独没有沉着冷静、头脑清晰,甚至是反唇相讥。 景花月嘴上不承认,心里却不得不快速冷静下来,承认林熹微难以对付: “呵呵,小瞧了你。” 只是一次正面的暗中交锋,景花月就乱了分寸,还得强装镇定演起来: “呦,小林,满满一大盘酱牛肉,呵呵,这是开小灶呢?” 景花月的阴险毒辣,隐藏在人畜无害下面。 林熹微根本不回应她,白一眼,抬脚就走。 刻意冤枉你的人,尤其是大庭广众用心险恶泼脏水的人,不必解释,太过苍白,一回应反倒给了对方扩大事态的机会。 疲于解释,你就有解释不完的来回拉扯。 再者,林熹微如今“虱子多了不怕咬”,多一个景花月说三道四又如何。 李北雁几人本来在交头接耳说卫生巾的事情,结果,景花月突兀充当大喇叭,冤枉林熹微在空勤灶开小灶。 李北雁浓眉倒竖,嘟囔:“月姨不了解情况就胡说八道,未免太过分了!” 她刚想大声解释,王超男拦住人:“哎,别声张,我们加入回应的队伍里,会引来月姨一再纠缠,说多错多,容易越描越黑,反倒引人注目。” 言下之意,林熹微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与景花月做过多纠缠,很正确。 李北雁苦恼挠头:“算球,以后不找她买卫生巾了,这人心术不正。” 景雅娇的事情一出来,很多人都对景花月去了滤镜,包括李北雁。 酱牛肉被林熹微端了过来,李北雁问:“需要帮忙你吱一声。” 林熹微摇摇头:“甭搭理她,我们吃自己的。” 实则,她暗中观察每个人的反应,还是在意景花月那个亲闺女究竟是谁,母女是否私底下相认了。 然而,她们表情都很正常。 …… 饭后,几人稀稀拉拉起身。 李北雁突然低声惊呼:“糟糕!漏出来了……” 林熹微还纳闷呢,王超男赶紧脱下衬衫给李北雁系在腰间,暂时遮挡一下。 她上身仅剩一条背心: “你先去厕所,我回宿舍给你取卫生巾。” 林熹微惊讶于她们能有卫生巾使用,都说这个年代的女飞每个月卫生费比较多。 其实,基本上都用来买药了,治疗一些妇科顽疾。 女兵训练格外辛苦,月经不调已经是常态。 她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驾驶座内久坐不出也是常态,像是湿疹、瘙痒、鳞屑病,总是光顾,反复治疗。 子宫与卵巢问题,更是五花八门。 幸而她们身体素质好,治疗恢复也快。 但是,反复发作。 林熹微把人拦住,从挎包里掏了一袋“碧翠丝”卫生巾: “我有这个,你先拿去用。” 李北雁惊喜一瞪眼:“嘿,这个包装很意外嘛,一直都是一片一片拿货,没想到包装上面是个美利坚自由女神?” 林熹微皱眉:“你们买卫生巾论片?” 李北雁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回应: “嗯呢,月姨那里瞧瞧给代货,一片五毛钱,货源紧俏就一块钱。” 林熹微脑子里的想法各种活泛起来,比如,抢断她的独门生意! “你先试试看我这个卫生巾,有没有比她那个更好用,这个可是专业做航天员卫生用品呢!” 林熹微吹牛不怕闪舌头,航空品质有咩有? “真的,不骗你,这个品牌的公司专门给米国女飞行员、女航天员提供卫生巾,给所有军种的军人供货尿不湿与卫生用品。” 李北雁几人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稍等,我进去换了试试体感。” 两分钟。 李北雁出来了:“我草!很软很细腻,比那个用着舒服,还大一些宽一些,熹微,再给我来两包,还有没?” 林熹微神秘兮兮一笑:“今天没带那么多,改天我去你们宿舍送货。” 几名女飞点头如小鸡啄米,满眼都是无与伦比的期待。 …… 饭后回家,林熹微懒洋洋洗漱准备睡觉,始终心情不佳。 也不晓得是不是吃多了,还是被景花月影响了胃口,她总感觉想吐。 唉! 果然,胃是情绪器官,带着气吃饭,很容易消化不良。 躺在床上吹吊扇,她又牵挂秦南城,也不晓得这家伙去哪了。 迷迷糊糊睡着,林熹微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 一片汪洋大海里面,自己拼尽全力游啊游、游啊游。 突然,前面出现一条波光粼粼的白色蛇尾,那尾巴啊,好长! 林熹微不怕,居然觉得很好玩,想伸手去触摸。 突然! 蛇尾一甩,五光十色华彩流动其上。 待对方掉头过来,上半身居然是个男人! 就是可惜,看不清脸,对方不仅头发雪白又海藻一般飘摇,头顶疑似还有两只大大的鹿角。 然后,背后翅膀居然展开了啊! 林熹微吓死了,掉头就跑,妈耶,这家伙是个四不像呀! 没扑腾几下,又出现一条黑蛇,五彩斑斓的黑,林熹微算是在梦里见到了。 对方掉头拦住她,仍然看不清脸,头发如瀑乌亮漂浮,头顶两只黑色犄角,阳光下多彩绚烂。 林熹微好急哦! 咋办,逃不逃? 两只四不像前后夹击,把林熹微围困在尾巴之间,疑似分别喊了一声: “麻麻,跑什么跑?” …… 林熹微有点呼吸不上来:“呜,别缠我、别缠……” 她说着梦话睡眼惺忪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咦?手感有点熟悉……好大块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 对方也不示弱,覆手上来,摸她的这些对等位置,居然还感慨: “手感好软……熹微,好像最近它们有点长大了。” 林熹微听出来了,秦南城! “你、你……唔~” 她被秦南城弄得呜吟了一声,听得人骨头发软。 这家伙在她身上研究了这么久,很多技能早已无师自通甚至炉火纯青,关键服务意识还特别强。 林熹微的声音逐渐不受控制:“秦、秦南城……呜!” “熹微,他们都在恭喜我,说你有了。”秦南城叼着玩,又说: “我得加紧努力,争取梦想成真。” 林熹微这下子清醒了,借着蒙蒙亮的天,突然想起还得继续喂他灵泉水。 她把灵泉水跟蜂蜜金银花露冻到了空间冰箱里,计划给秦南城吃。 林熹微趁机推搡秦南城,轻声道:“有个好东西给你尝尝看……” 说话间,她故意从旁边团着放的薄被子底下掏了掏,然后,手一松,铝制饭盒“哐当”掉地上。 秦南城注意力不在她手上,全在她胸前。 听到动静,他看向床头地上:“这是啥?” “助兴的好东西,你捞上来,打开看看,保管你爱不释手。” 听林熹微这么说,秦南城顷刻间兴致高昂,长臂一捞,捡起地上饭盒: “嘶!好冰……” 饭盒刚从空间冰箱里取出来,不冰才怪。 林熹微眯起眼笑了笑,抬手抓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 “你也好凉快,刚回来吗?似乎还洗了澡。” “嗯,刚落地没多久,着急见你,很急很急。” 秦南城这么一说,林熹微了然,自家男人的的确确去执行任务了。 “累不累?先休息一下吧。”林熹微体贴他。 “呵,小看你家男人?”秦南城挑眉坏笑:“等哈别哭啊。” 林熹微害羞捂住脸,自己似乎每次都掉眼泪,有时候是被他送上云霄太兴奋,有时候是捱不到秦南城结束。 秦南城从饭盒里取出一块冰,仔细看了看,问:“哪来的冰块?” 林熹微一口叼走手指粗细的长条冰块,不回应,故意舌头勾着玩,眼神格外烟行媚视。 秦南城哪里见过这种妖精场面?不消一秒,呼吸都乱了: “呵,你自找的……” …… 林熹微被他夺走了冰块,半垂眸,轻声撩拨: “我甜,还是它甜。” 秦南城嘎巴嘎巴咀嚼冰块,眼神像是要把自家媳妇儿生吞活剥: “它甜。” “哼!╭(╯^╰)╮”林熹微有了小情绪,翻身。 翻身没成功,被秦南城再次揉到身下: “你是辣的……” 他的吻,来得汹涌澎湃,夺走林熹微的氧气。 甜蜜蜜冰凉凉的味道,弥漫于二人唇齿之间,谁的呼吸更乱,似乎早已无法分辨。 待他放过她的唇齿,林熹微终于有机会大口大口呼吸: “秦、秦南城,我还想要……嗯!” 他使坏。 林熹微的声音很是破碎,句不成句,词不能连。 “想要?”他坏笑着问。 “不、不是……啊!” “你不想要?呵,你真的不想要?!”他有点疯。 “想、想想。”林熹微赶紧投降:“轻……呀!别咬、你别咬,很痒。” 他坏笑,嗓音格外温柔缱绻:“可是,你在咬我呢~” 都这种时候了,林熹微还有心思惦记他绝嗣需要治疗。 她探手过去,从饭盒里捞了两根冰块,计划塞给他,惩罚他: “你、你给我等着,每次都重手重脚,喊停也不停。” 秦南城没躲,乖乖叼走两根冰块,眼神却很耐人寻味。 三秒后,林熹微全身都在颤抖: “拿出来!把那个啊拿出来……你给我等着!” 第82章 遗书,爱人林熹微亲启 二楼,贺副团长屋里。 景花月心急火燎等了一整晚,睡不着。 今晚凤凰岛有夜袭,除了战斗机编队升空迎敌,到了后半夜,轰炸机都起飞了。 众所周知,轰炸机一旦起飞,那就是事态已经非常严峻了。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敌袭,那都是派遣战斗机升空,要么警告加驱逐敌机,要么贴身肉搏撵走它,也就是俗称的“狗斗”。 一旦轰炸机起飞,那可不是奔着来袭的敌机,而是发现了敌机的起降平台! 简言之,轰炸机奔着敌人老巢去,一颗航弹端一窝。 敌人能飞来凤凰岛,证明附近海域某个隐蔽的地方,飘着一艘航空母舰! 敌人的战斗机,正是从这艘航母上起飞与降落。 这个年代的战斗机航程都有限,飞来凤凰岛上空骚扰人容易,再飞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此,必须依托航母作为起降平台。 秦南城亲自带队驾驶轰炸机升空,那自然是奔着敌人航母去。 战斗结果如何,暂时完全保密。 贺大光没回来,景花月自然无法打探情况。 但是,她希望秦南城死! 只有凤凰岛的定海神针秦南城死了,这里才有机会被突破。 景花月在潮湿黏糊的被褥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林熹微白天骂她:“真以为你献出那点虚假的忠诚,就能撬动男人手里那点可怜的资源?” 这句话就仿佛魔咒一样,萦绕回荡在景花月的脑海里,纠缠磋磨了她一整晚。 景花月居然思考起自己的前半生,林熹微的话,似乎……一语成谶。 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洞察力未免过分犀利。 景花月头疼得很,景雅娇做了蠢事,必须放弃不营救;亲闺女又不敢贸贸然相认,害怕对方不跟她走;半路杀出一个林熹微,更是难以对付让人头疼! 最为头疼的是,景花月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 楼下。 林熹微先一步醒来,轻声问:“南城,回来前吃过饭没?” 空勤灶24小时待命,按理说,秦南城出任务回来应该吃过了。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在林熹微身边安心一些,秦南城睡得很深,叫了几遍都没醒。 林熹微只能作罢,蹑手蹑脚起床,端着脸盆去水房洗漱。 回来后,她发现秦南城换下来的衣服没洗,随手堆叠在写字台上。 林熹微把脏衣服丢入脸盆,计划端着去水房搓洗两把,反正很快。 “咦?这是什么?”林熹微在衣服底下的写字台上,发现一个牛皮纸袋子,上面写着: 【爱人林熹微亲启】 爱人。 林熹微。 看一眼都觉得很暖。 林熹微不自觉眉眼弯弯,嘴角也同步翘起。 她回头看一眼熟睡的秦南城,素手取来牛皮纸袋,竟是意外的沉甸甸,似乎装了许多文件。 林熹微抬指轻轻绕开扉页上的细绳,打开纸袋,倒出里面一大堆材料—— 最为扎眼的是各种荣誉证书,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集体一等功……一眼看不清有几本。 下面散落不少勋章,与这些荣誉证书相呼应。 由于获取军功的年代不同,荣誉证书有些是红绒布的封面,有些是红油布,还有一张年代久远的是纸质手写奖状作证书。 林熹微心里疑窦丛生,这男人把这些荣誉证书给我做什么? 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林熹微很惭愧,这都是秦南城跟她没结婚之前的成绩,没有她的功劳。 忽然,一封《与妻书》映入林熹微的眼中,海航标志的信封,蓝天白云飞战机。 林熹微小心脏一紧,笑不出来了,上过学的都晓得,《与妻书》究竟是什么信。 她有点不敢打开这封信…… 昨晚,秦南城应该遇到了很棘手的情况,连遗书都留了。 如果不是生死之战,谁会临行前给爱人留遗书? 林熹微心口堵得慌,泪意涌上来,眼前逐渐雾蒙蒙一片。 生与死,竟是如此近距离缠绕着她。 …… 林熹微深呼吸、再深呼吸,仍然有些透不过来气。 她惊觉自己手指有点抖,不免有点丧气: “林熹微呐林熹微,这才哪里到哪里,信都没看,慌什么?莫慌、莫慌!” 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两辈子第一次做军嫂,还是收到丈夫遗书的军嫂,多多少少情绪上难以把握好尺度: “以后这就是常态,一定要稳住自己,等我成了叱咤蓝星的外交官,说不定也会给他留《与夫书》呢!” 林熹微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长长舒出一口气,拆开信封,取出里面淡蓝色的信纸。 最妙的是,信纸左上角是秦南城所在的海航师旗帜,封底则是各种战机的简笔画。 林熹微仔细一看,好像是人为加上去的简笔画—— 苏式雅克战斗机、米格战斗机、国产歼轰机、歼击机、歼-6、歼-7、轰炸机等。 “嘿,秦南城怪有意思呢,亲手画的战机在封底。” 林熹微喃喃自语,展开手中信封,映入眼帘内容如下—— [林熹微同志: 虽然你我仅限娃娃亲,我亦尚未迎娶你过门,但是,在我心里一直拿你当青梅竹马的爱人。 这是我的工资存折,附密码。 那些是我的军功章,请你妥善保管,可以作为你们林家平反之辅助材料。] 看到这里,林熹微顿觉头皮一麻,脑子里嗡嗡嗡直响! 难怪! 他把这么多荣誉证书以及军功章,都装在这个牛皮袋子里。 原来,竟是想通过强行绑定彼此之间的婚约关系,以他的功劳换取林家平反的机会。 甚至,他想让林熹微与自己绑定,评她为烈士遗孀,增加林家摘帽子的几率。 等等! 林熹微突然想到了什么,信件内容似乎早些时候就写好了,不然,不会以彼此未婚的状态来行文。 林熹微跳到信件落款处,果然,时间是两年前。 原来,秦南城一直在默默积蓄战功,试图通过婚姻关系,帮林家摘帽子。 林熹微心底感动不已,这男人,竟是选择以身入局,博一个林家脱困。 眼泪再次朦胧了视线,林熹微有些透不过气,一手撑在写字台上,一手捏着那张薄薄的遗书。 几颗泪滚落,视线清明起来,遗书的最后一段话,如下: [若我光荣牺牲,你自可另嫁他人。] …… 林熹微的情绪一下子没能绑住,哭泣声愈渐加大。 即便知道秦南城安全落地了,她仍旧感到一阵阵后怕! 如果秦南城这一遭回不来,那么,这封信……就是毫无争议的遗书。 秦南城这人,话不多,总是默默在付出。 两年前,秦南城写这封遗书时,他们尚未结婚。 而他,已经未雨绸缪安排好了后事,还给林熹微与爷爷,谋划好了未来。 现如今,他们结了婚,秦南城安排的这些强有力的材料,对于林家平反相当有用。 秦南城以身入局,与林家荣辱与共,这份胸襟与爱,林熹微自愧不如。 烈士遗孀。 对于林熹微这样的飞行员家属来说,好像得提前习惯。 上一世,秦南城究竟是哪年牺牲……林熹微竟是模糊到没有确切的记忆。 等等! 林家是明年收到的平反通知,按照这个时间线,岂不是秦南城光荣牺牲以后,这套材料成为了林家摘帽子的强有力辅助? 又或者,是重要参考。 一想到这种可能,林熹微愈发哭得难以自已。 两辈子,秦南城的爱,好像都很拿得出手。 她也清晰意识到一个真相,昨晚的任务不仅紧急,就连凶险程度都是九死一生那种。 时间太紧,秦南城都没来得及现写遗书,只能塞入以前的《与妻书》。 林熹微情绪正崩塌呢,身后一个坚实硬朗的胸膛,贴近了她。 强有力的双臂将她环绕,低声问:“吓到你了?” 男人的嗓音格外低沉,带着刚起床的慵懒感: “别怕,我这不是好端端落地了嘛。” 林熹微哇一声嚎啕大哭,脑子乱哄哄一片,已经转不动了。 她抱着秦南城哭着问:“你这人,傻不傻?” 秦南城没听清,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洒不洒?什么洒了?蜂蜜金银花露洒了?” “哈、哈哈……呜呜呜!” 林熹微被他逗得又哭又笑,小拳拳捶他胸膛: “你讨厌~” “嘿,怪好听呢,我就喜欢你哭着说话,乖,再说一句。”秦南城私下里不正经起来,相当不像话。 第83章 给林熹微争取一个二等功 “讨厌~你怎么又不正经了,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 林熹微又哭又笑捶他胸膛,被秦南城抱在怀里安抚,大掌一下一下抚慰她轻颤后背。 “咱俩在屋里,还有啥事儿比夫妻之间的事正经?” 秦南城插科打诨抱着媳妇儿哄,轻声软语,很是宠溺。 林熹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语气,跟哄小宠物一样,我不要这样。” 秦南城隐约发现,媳妇儿虽然长相娇滴滴,心态却丝毫不娇弱,也不怎么吃哄媳妇儿那套。 秦南城冷静理智回应: “我会不自觉想照顾你、关心你,也许是我们年龄差距有点大,也许是怕你搞不定这些事情、消化不好这些情绪,也许是我好容易才娶到你。” 林熹微尝试着站在他的角度,理解他的下意识行为: “你分析得对,可能我的反应与状态给了你错觉,没事,咱俩有话直说,我能搞定这些事情。” 她抹了抹泪,从秦南城怀里出来:“情绪失控只是一时,过了这个劲头我就好了。” “嗯,我等着你。”秦南城在等她情绪调整好。 但听,林熹微郑重其事表示: “关于林家平反的事情,我自己也会努力,南城,谢谢你,默默付出这么多。” “应该的嘛,夫妻本为一体。”秦南城是这个年代的钢铁直男,思维还是有点传统,钱他赚、事儿他扛、一家之主得是他: “我知道你能妇女顶半边天,但是,还是想给你遮风挡雨。” 林熹微又忍不住抱住他,嗓音天然娇软,一说话就疑似撒娇: “南城,你真的好好哦~” 她只是随口一说,表达感激。 听在秦南城耳朵里,那就得来点实际行动了: “上次,你不顾危险二次投掷手榴弹,英勇救了五名女飞,还解除岛上夜校训练课的公共安全危机,这个事迹我已经上报师部,看看能不能给你争取一个二等功。” 林熹微倏然抬眸,惊喜一问:“二等功?哇塞!那我岂不是能凭借自己的功勋帮林家摘帽子!” 林熹微做梦都没想到,上次紧急情况下生死一搏,居然还能有长尾效应。 这妥妥是个大惊喜! 景雅娇要炸的人虽然包含林熹微,但是,五名女飞也是她的目标,因为其中有景花月的亲闺女。 因此,林熹微这个功劳领取得心安理得。 她在自救,也顺便救了五名女飞,以及当晚在训练场的众人。 假如手榴弹在内场被引爆,那么,周围很多人非死即伤,也就是秦南城口中的危害公共安全。 …… 秦南城见林熹微状态好转,抬眼看了看写字台上的小闹钟,七点半。 “稍后跟我去团部,有事需要你协助。” 林熹微立刻警觉起来,这是有大事要办: “好,需要我准备什么材料吗?” 秦南城微微摇头,回应: “你要跟我去做法语同声翻译,其他不必问,去了自然告诉你。” 林熹微懂了,单位懂法语的同事出公差,那么,这个任务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好!” 早餐过后。 秦南城蹬着自行车载着林熹微,一路往团部去。 路过物资仓库,秦南城竟是停了下来: “熹微,去领一把配枪。” 凤凰岛基地秦南城级别最高,他特批的事情,自然有他的深意。 林熹微想说自己有小砸炮手枪,话到嘴边,终究咽了下去。 “好,你稍等。”林熹微跳下车后座,小腹莫名下坠了一下,有点疼。 不过,感觉微乎其微,林熹微没往心里去。 物资仓库与停机库紧挨着,巨大一间厂房,里面各种各样的物资分门别类码放,不同类别的物资管理员也不同。 景雅娇被抓以前,负责日化用品物资。 林熹微先从门口登记处领取了表单,拿出来,给秦南城签字。 转身又进去仓库,找到枪支领取处,客客气气说道: “同志您好,我来领取一把配枪,这是团长的特批条子。” 就是一句话而已,林熹微没想到货架后面的人竟是冷嘲热讽: “呵呵,团长特批?呦呵,关系挺硬的呀,还能搞到团长特批的条子,我来物资仓库三年了,头一次遇到这么牛批轰轰的条子呢!” 林熹微止不住皱眉,这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是谁来着……哦,万金枝! 景雅娇的左膀右臂,一个是她表嫂万金枝,一个是下属梁桂花。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枪支配发处的管理员居然是万金枝。 不必说,万金枝好端端在这里上班,不受景雅娇落网的影响,那自然是景花月的功劳。 换言之,万金枝是景花月的人。 …… 万金枝磨磨蹭蹭从货架后面出来,斜眼鼻孔看人: “条子拿来,我瞅瞅。” 林熹微不动声色把条子递过去,懒得招惹她,只想尽快领走配枪,团部还有重要任务等着她。 大家公事公办很正常吧?你万金枝总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给我领取配枪吧? 事实证明,小人就是小人。 编了两根粗麻花辫的万金枝看了看条子,嘴角一弯,哼哧一笑: “这个型号的手枪暂时没有……” “不可能!这可是秦南城亲手写的型号,很普通很常见的54式手枪,怎么会没有?”林熹微皱眉,有点着急。 54式手枪,我国仿制的苏式TT30或TT33手枪,是我国生产和装备量最大的手枪,历经50年荣宠不衰。 万金枝说54式没货,那就相当于超市老板告诉你矿泉水没货了。 万金枝眼里都是不耐烦,领取条信手一丢,再次冷嘲热讽: “呦!搁我这里又显摆上了?哎呀呀,知道你玩枪很有一套,上次夜校上课,您,林同志,秦团长的夫人,那可是技惊四座呀!” 林熹微上次当众让万金枝下不来台,这狗东西还在记恨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人为难有隐情。 这么多人对林熹微有敌意,她当然不会自我反省,肯定是小人团沆瀣一气欺负人。 林熹微从景花月的角度盘明白了问题所在—— 无论是景雅娇,还是万金枝与梁桂花,亦或者单位里的韩科长,这些莫名其妙对她敌意四溢的人,大概率都是景花月的走狗。 昨天,林熹微听到李北雁说,景花月在凤凰岛基地暗中倒卖卫生巾。 那么,她肯定还倒卖了其他女性用品! 根据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就证明还有成百上千只的铁律,景花月这些年来很可能组建经营了一个庞大的地下妇女组织。 以倒买倒卖妇女用品为纽带,很可能默默钳制了很多人。 参照后世做微商的模式,景花月应该自己不出面交易,而是让下线人员彼此交易,下线的下线再交叉互动。 就算有人暴露,也不会烧及景花月自身。 林熹微判断,万金枝极有可能是景花月的高级下线。 她昨天刚说了要卖卫生巾给女飞们,今天万金枝就是如此明晃晃的恶劣态度,很可能其中还掺杂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的关键因素。 …… 林熹微没判断错,昨天,万金枝被景花月叮嘱以后,就在宿舍乖乖等李北雁上门取货。 结果,等一夜都没等到。 今天一上班,梁桂花就鬼鬼祟祟凑上前,告诉了万金枝昨天在空勤灶发生的事。 李北雁嚷嚷着要找林熹微买卫生巾,凑巧被梁桂花躲在阴暗角落听到了。 谢天喜是空勤灶大厨,会偷偷摸摸搞点油水给老婆,让带回去给闺女吃。 因此,梁桂花才有了偷听消息的机会。 万金枝一夜没睡觉,白天还得顶着黑眼圈上班,心里不是一般的烦躁,脾气也不是一般的暴躁。 众所周知,睡不好觉,人的情绪就会易燃易爆炸。 林熹微看了看地上飘落的签字领取单,不得不弯腰捡起来: “呵呵,行,今天没货,我明天再来!” 万金枝切了一声,大白眼翻上天: “嗯,那你就明天再来吧。” 她恨死了林熹微,一而再、再而三跟她过不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万金枝终于等到了林熹微来领东西,必须出口恶气。 林熹微拿着条子转身来到弹药领取处,笑盈盈递条子过去: “同志,我来领取配枪子弹。” 秦南城为了保险起见,枪支与弹药都是分开小仓保管,专人专看顾,二者距离还很远。 “嘿,林同志来了?稀客稀客!” 弹药保管员是一名50来岁的大叔,国字脸,大高个,浓眉大眼,虽然没有双臂,状态却异常开朗乐观: “笔在那里,你自己填,俺名字的公章也在旁边,你替俺盖个戳。” 林熹微连忙照办,长方形红彤彤的姓名章一盖,单子上出现他的名字: 苗建国。 “您是春妮父亲?”林熹微试探着问,对方态度如此热情,她又跟苗春妮拜了把子,不是父亲也是亲人。 苗春妮也是典型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黝黑,一眼看去英武不凡。 苗建国乐呵呵一笑:“春妮是俺大侄女,俺是她叔,这妮儿争气,15岁就通过了空军招飞,是俺们全家族的骄傲。” “嗯、嗯,春妮确实优秀,身体素质一顶一的好。”林熹微热络与人家拉家常。 同时心里有数了,这是苗春妮那位战斗英雄叔叔,双臂是在战场上被炸断的。 据说,当时在援朝战场上,他抱着炸药包去炸敌人坦克,任务完成了,双臂也没了。 万幸,人还活着。 苗建国现在进入凤凰岛后勤部门工作,并没有转业回老家,也算是继续在为祖国发光发热守边疆。 “苗叔,手续都办好了,您先忙,我那头还有点事。”林熹微跟苗建国热络寒暄几句,转身离开。 出去看到秦南城,林熹微直言不讳:“子弹领到一梭子,手枪没领到,缺货。” 秦南城那火气啊,蹭蹭往上冒:“你在这里等着,我亲自去领。” 玛德,欺负人也要有个下限吧?! 第84章 俘虏敌人一名舰载机飞行员 秦南城亲自来会万金枝,条子往桌上一按: “领配枪。” 万金枝还在货架后面忙碌,闻言,不耐烦扔了一句: “等着,点货呢!” “优先服务领取货物的职工,管理条例没背熟是吧?”秦南城嗓音很凉。 哐当。 货架上有东西落了地。 万金枝慌慌张张跑出来,满脸堆笑: “哎呦,秦团长,啥风把您吹来了,刚才不晓得是您,呵呵呵。” “啥风把我吹来了?官僚作风。”秦南城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 万金枝连生气都不敢,只能装傻充愣:“秦团长这玩笑开的……”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吗?” 万金枝那个汗流浃背呐,心里明知道秦南城是来给林熹微撑腰,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半分不满。 相反,她笑得格外谄媚,迅速转移话题: “您是来领配枪的吧?” 万金枝装模作样从桌上拿起条子,居然还用三秒从头到尾扫视一遍: “哦,这是林同志那张条子呀,刚才来领配枪时我眼花看岔了,还以为她要飞行员配枪。” “你这眼睛未老先花挺严重的嘛。”秦南城狠狠怼回去,眼神定定杀向她: “54式手枪跟冲锋枪都分不清,证明这个岗位不适合你,还是换去不动脑不用眼的岗位吧!” 飞行员配枪一般是一支小口径的手枪,类似林熹微那种袖珍小砸炮手枪,用来自卫。 五八年,出了一起非常恶劣的虐杀我方飞行员事件后,特批所有飞行员可以配备威力更大带弹量更多的冲锋枪,用以自卫。 …… 物资仓库管理科的张科长,听闻秦团长亲自来领配枪,心知情况肯定不对劲,秦南城哪里需要领配枪? 张科长风风火火跑过来,就听到秦南城怼万金枝,要调她去其他岗位。 张科长跑得倒是快,靠近后没插嘴,先听咋回事。 万金枝装可怜,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秦团长,我、我我真不是有意针对林同志,刚才忙着清点库存做盘点,忙得我晕头转向、眼睛犯花,那条子我当时没仔细看,并不是有意为难林同志。” 她看到张科长也来了,赶紧求助: “科长,我平时啥样儿您也清楚,爱岗敬业、勤勤恳恳,上个月优秀标兵还是我呢,科长,您快跟秦团长说说,我、我我人品没问题。” 张科长微妙笑了笑,心想,你指定是为难秦团长爱人了。 万金枝在夜校跟林熹微的过节,张科长从闺女那里有所耳闻。 他先跟秦南城打招呼:“秦团,有啥事儿您派倪秘书来就成,犯不着亲自跑一趟。” 秦南城看了看张科长,又看了看万金枝,视线最终落在她手上的条子上: “万管理说,54式手枪没货了,老张,过去看看有没有。” “有!肯定有!”张科长不看都知道有存货: “这是咱仓库枪械管理处最基础的东西,常年备货,不允许断供。” 张科长矮矮胖胖黑溜溜,快速跑起来跟一只陀螺一般。 水浒有黑旋风李逵,凤凰岛有黑旋风张奎。 张奎跑得极快,挤进货架巷道时,差点把万金枝撞个人仰马翻。 万金枝现在哪里还有脾气?装孙子装得炉火纯青: “科长、科长!我来拿、我来,不劳驾您亲自动手。” 张奎速度快得很,取到手枪,麻溜来到秦南城跟前,刷刷刷给枪擦干净: “稍等一下,上面有机油,林同志是女士,爱干净嘛,等我把这机油擦一擦。” 枪支毕竟是热武器,依托金属枪管等部件,才能具有杀伤力。 因此,金属部件就需要机油来保养。 张奎把手枪擦干净,恭恭敬敬递给秦南城,还不忘说一句黑话: “万金枝这个技能水平不过关,优秀标兵的称号我会给她撤销,这得送去好好回炉再造一番。” 秦南城接过枪,嗯了一声,转身大踏步离开。 万金枝那个脸啊,就跟打翻了调料盘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啥颜色都有。 …… 秦南城一走,张奎就把注意力给到了万金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是我老战友的妹子,按理说,我照顾你也实属正常,可你看看现在,啊?给我捅出多大的娄子!” 出于人情关系关照一个人,那也得自己方便,如果这个被关照的人连累了自己,没人会蠢到继续给她方便。 万金枝被张奎指着鼻子教训,眼泪都下来了,却还在嘴硬狡辩: “我、我哪想到秦南城会亲自找上门嘛,那林熹微也真是的呦,仗着自己男人手里有点权,到处欺压我们这些小科员。” “你闭嘴!”张奎情绪有点压不住了,直接拆穿真相: “54式没存货?来,你告诉我,54式有没有存货!” 这个事情就跟那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明晃晃,张奎要不清楚万金枝的小心思,那他白混这么多年了,更白混到如今位置了。 “你们女人之间那些鸡零狗碎的争端,少给我带到工作里。” 张奎敲打警告她,同时采用曲线救国的方法,仍然委婉关照她: “你暂时先去卫生科几天,好让秦团消消气。” 秦南城毕竟是凤凰岛基地最高指挥官,人家的面子不是面子嘛! 万金枝今天欺负了林熹微,那就等同打了秦南城的脸,张奎不得给秦团长找回面子。 “啥?你让我去扫厕所啊!”万金枝蓦然瞪大双眼,所谓卫生科,那就是本仓库的大厕所: “我不去!这个岗位我万金枝凭本事考上,才不会去扫厕所呢,又脏又累,那是人能干的活儿?” 巧得很,厕管员刚好拎着一把新领取的舀粪瓢路过,闻言,直接开怼: “呦!你这岗位高贵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空气还新鲜,呵呵,有本事你别拉屎!憋死你!!!” 厕管员说完还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翻白眼,扬长而去。 “你!”万金枝在身后气得跺脚。 张奎越看越心烦:“让你去,你就去,我这是保护你呢,别到时候把这个岗位都作没了。” 说完,他拂袖离去,心想: [人不能对太好,狗不能喂太饱,不然,她会以为自己得到的一切全凭本事。] 万金枝没懂张奎的曲线救国套路,更不懂惹了事需要低姿态蛰伏一段时间,等领导消了气或者忘记这事儿,她再回这个岗位。 万金枝只以为张奎磋磨自己,故意欺负人呢! “我不去!扫厕所这种事,谁爱去谁去!”万金枝跺脚生闷气,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 然而,她的想法不重要。 张奎坚持执行决定,因为,他既要化解万金枝闯出来的祸,还要给老战友一个交代。 张奎最怕秦南城掉回头追究,届时,万金枝还不清楚啥下场呢! …… 秦南城蹬着二八大杠载着林熹微,一路快速来到团部。 进了办公室,他才说情况:“昨夜,我们俘虏了一名敌人的舰载机飞行员……” “俘、俘虏?”林熹微两辈子的人生经历里,第一次跟这种身份的人打交道: “敌人的……舰载机飞行员?” 妈耶! 美利坚的航母上,舰载机飞行员那可是绝对大宝贝。 尤其在这个年代,美苏争霸,美利坚海军略胜一筹,可谓全球无敌。 “哎,等等!”林熹微突然想起什么,禁不住问: “既然是美利坚舰载机飞行员,那为啥要我来做法语翻译?” 秦南城惊讶于林熹微的聪慧,自己才说了一句话,她就能判断出如此多的信息: “当然是因为她不肯好好配合,我说英语,她说法语,故意装作听不懂英语。” 对不起,林熹微没忍住:“哈哈哈!这不掩耳盗铃嘛?美利坚航母上的舰载机飞行员,不会英语?鬼才信哦!”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了:“好叭,我懂了,她就是不想配合你们,故意耍赖呢。” 林熹微嘿嘿一笑,拍拍胸脯:“放心吧,交给我,就算她说北欧小语种,我都能跟她来回几招。” 她爷爷林维新精通12国语言,当年外交场合我国的风云人物,非林维新莫属。 秦南城点点头,眼里都是对林熹微的欣赏,心里更是为她骄傲: “走吧,不耽搁时间了。” 林熹微跟他来到办公室,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甚至是坐都没坐,又马不停蹄一起去往审讯室。 待到林熹微见到那位舰载机飞行员时,眼睛都不自觉看直了: “乖乖哎,你们究竟俘虏了谁,知不知道呐!” 李北雁双手抱胸站在审讯室门口,冷哼一声: “我管她是谁,赶下来,逮住就行。” 林熹微惊讶看了看李北雁的小腹:“你不是那个啥?还能战机升空跟人家狗斗?” 李北雁是个狠人,来着月经,半夜还能战机升空作战,居然连美利坚代表自由意志与妇女解放的时代人物,都给俘虏了。 第85章 林熹微一句话让俘虏破大防 李北雁摸了摸小肚子,压低声音又说: “不疼是假的,忍痛执行任务,已经是常态化了,没啥可说的。” 林熹微对人家肃然起敬! “姐,你是这个!”她冲着李北雁竖起大拇指,眼里的盛赞不加掩饰: “我每次来月经,疼得满床打滚,直到后来喝了……那个药水,才算是治好了我的痛经。” 李北雁只抓住一个重点:“哪个药水治痛经?快,告诉我!” “啊?这个……”林熹微尴尬了一瞬,总不能说灵泉水吧? “那啥,等我有空了给你配置那种药水,不是寻常的药水,更不是医院能买到的那种,是我自制的啦。” 林熹微扯谎不打草稿。 一个敢说,一个居然敢信! 李北雁格外期待:“成!全靠你了!” 秦南城看她们聊得差不多了,这才默默靠近,递上那把枪: “子弹已经上膛,保险关了,防止走火,里面那位身手了得、脾气暴躁,你注意跟她保持距离,一旦她对你的安全产生威胁,尽管开枪,不必顾虑。” 林熹微秒懂:“你怕她劫持我当人质?” 秦南城眼底的意外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惊喜: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很好。” 跟明白人讲危险,是一件事半功倍的事。 “放心吧,论体能,我可能赢不了她,论枪法,我还是不错哩!” 林熹微并非盲目自信,而是枪法确实不错。 “嗯,小心为上。”秦南城递给林熹微一个记录本,上面有他提前写好的一些审讯提问。 林熹微接过来,扫一眼,抱着进去审讯室。 …… 无门无窗的审讯室,唯有天花板一盏光线昏暗的白炽灯,安静吊着。 角落里的排气扇呼呼响,中间位置一张审讯椅,坐着一名橄榄绿飞行服的女子,双手双脚都被手铐脚镣禁锢住。 林熹微在铁栅栏外面坐下,手中本子摊开于桌上,开门见山法语打招呼: “Bonjour~” 铁栅栏里面,审讯椅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头,金色碎发下,是一张菱角分明的典型美式脸—— 眼窝很深,眉骨较高,毛发都是金色,鼻梁坚挺,嘴唇削薄,脸颊红血丝很明显。 然而,那双幽蓝色的眼睛,看人却格外犀利! 完全符合林熹微对这位铁娘子的刻板印象,彼此虽然立场不同,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位是女士里面雄竞的天花板人物! 飞行员里面也有高低层次之分—— 国家选不上,那就去民航。 国家选上了,开直升机的执着于去开运输机或战斗机。 开战斗机的又梦想去开舰载机。 然而,舰载机对女人的身体极其不友好! 女人身体里面有黄体酮,舰载机着舰到航母上的那一下,阻拦索钩子一旦勾住舰载机尾部,那狠狠一拉的力量,大到难以想象! 就这么说,颈椎不好的人,阻拦索这一拉,可以把你颈椎闪断! 同样的还是这一下,对女人体内的黄体酮极其不友好,容易造成黄体酮破裂。 光是这一点,男飞的身体的确比女飞更具优势。 造物主给女人捏身体时,似乎没能预见我们也想征服海天,成为刀尖上的舞者。 就这么说,能开舰载机的女飞,那都是绝对的飞行员塔尖人物。 黄体酮不破裂,还能成功着舰,得是造物主偏爱的女人。 林熹微眼前这位铁娘子,何止是造物主偏爱的女人,简直是美利坚妇女自由意志的吉祥物。 未来的某一届,美利坚女总统是也! 林熹微见对方不说话,只能自己先开口: “您好,斯拉莉·詹姆斯少校,我是本次问询的翻译官,林熹微。” 一句话,撬开对方的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审讯室外。 通过观察窗密切关注里面的秦南城与李北雁,双双震惊到瞪大眼。 李北雁更是忍不住问出心里话:“熹微究竟说了啥,竟是一句话就撬开了对方的嘴。” 这是他们忙活12个小时都没搞定的事情呐! …… 林熹微笑眯眯回应:“您先别管我从哪里知晓您的身份,反正我就是知道。” 怎么知道的呢? 当然是上辈子的斯拉莉·詹姆斯到处活跃拉票,要竞选美利坚总统。 关于斯拉莉的资料,全世界各国的互联网,一搜,资料多到大海水一样。 林熹微看了看现阶段身份还需要严格保密的年轻态斯拉莉,决定现场爆出她的履历: “18岁进入西点军校,原本是航空航天相关专业,后来,架不住对权力的渴望,转而去了海军指挥专业。” “你来自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他们口口声声喊着自由民主,骨子里却重男轻女。” “你是家族后辈里最有希望成为接班人的子嗣,他们却不承认你的能力,20岁时,他们一心想把你送出去联姻。” “叛逆如你,发誓要将命运捏到自己手里。” “22岁,你进入海军,想成为海军陆战队的一员,结果,发现自己对战斗机更感兴趣。” “23岁,你正式成为舰载机飞行员预备役,从陆地训练场开始,克服一切困难,只为翱翔海天之间。” “26岁,你成功进入舰载机F-14驾驶舱,并服役至今。” 林熹微竹筒倒豆子,将斯拉莉的人生简历抖落得干干净净。 好半晌,斯拉莉除了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熹微则是边说边在本子上记述斯拉莉的资料,碰到不清楚的地方,还问人家当事人: “你是A型血还是B型血?哦,记起来了,你是冷静理智的B型血。” 斯拉莉的表情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此绝密的资料,你从哪里获得?” 林熹微嘿嘿一笑,回复一句:“百度百科。” 斯拉莉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立马否定: “不可能!任何百科全书上面,都不可能出现我的相关资料!” 林熹微摊摊手,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斯拉莉再次缄默,因为无言以对。 …… 审讯室外。 李北雁更是一脸的问号:“熹微在里面究竟说啥呢?你看那女人激动的啊,恨不能冲出来打人。” 秦南城也是一脸狐疑,林熹微说的法语,他也听不懂。 秦南城懂俄语、英语,但是,不懂法语。 身为凤凰岛基地最高指挥官,秦南城有随时随地过问本岛任何重要项目的权限。 他开门进到审讯室,在林熹微跟前坐下,问: “进展如何?” “OK的啦~”林熹微唰唰唰在本子上写斯拉莉的资料,甚至还有自己的见解备注在旁边: [F-14舰载战斗机,绰号“雄猫”,研制时间1967-1970,首飞时间1970-12-21,预计退役时间2006年。] 秦南城被最后一句话给震惊到了,问: “预计退役时间?熹微,这是她告诉你的信息?” 林熹微不慌不忙给答案:“我自己预测的啦,她们国家有更先进的战机替代了F-14,这不是根据装备发展速度以及美利坚的国力做出的正常推测么?” 秦南城低头看林熹微认真分析的小模样,莫名觉得很可爱。 林熹微这长相,一旦往桌边一坐,手里拿着纸跟笔,那就是学霸高知乖乖女的模样。 只有秦南城才知道,看似娇软小娇妻,实则,内核是个独立坚韧大女人。 林熹微低头在本子上唰唰唰书写,竟然都不问斯拉莉问题了。 秦南城好奇问她:“你该不会……认识她?” “嗯呢!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吗?”林熹微努力把逻辑圆回去: “你看她眼睛,再看她脸型,还有她看人时的倨傲,像不像那个谁……我说男人。” 秦南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低头看了看对方名字: “斯拉莉·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哦!我知道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米国金字塔顶端的大家族长孙女,竟是入伍了海军,还成了千锤百炼出深山的舰载机女飞! 林熹微手背轻轻碰了碰秦南城手腕,哎了一声: “别惊讶,你这种身份背景的人,都能来凤凰岛守卫海疆,她嘛,没啥稀奇的喽。” 经林熹微这么一提醒,秦南城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呢喃: “从我的自身情况推断她,进入海军,还成为了万里挑一的舰载机飞行员,目前上校军衔,那么,最终目的一定是奔着舰长而去。” 林熹微也被他点醒了:“野心勃勃如她,怎么会冒险来凤凰岛上空转悠?还能被你们给拦截下来……” “哎!不对!”林熹微突然想起什么,着急分析: “你们驾驶的是歼-7,这属于第二代超音速喷气式战斗机;人家那可是F-14,属于三代机,你们几个能把三代机搞下来,我认为,这里面有猫腻。” 秦南城对F-14的了解有限,一时间不太明白林熹微的意思。 不过,他态度很好:“愿闻其详。” …… 林熹微不厌其烦给他解释,尽量挑重点输出: “呐,F-14相较于二代机来说,具备更为先进的飞控计算机,以及多目标火控雷达,这都属于三代机的标志性技术,远超二代机的机械操控和单一任务能力。” “换句话说,你们一群二代机全部升空,都不见得能把这个家伙搞下来,人家的火控雷达可以同时锁定你们几个人的战机。” “我再说仔细点,就是你们还没靠近人家,她,就能通过雷达提前锁定你们,但是,你们发现不了她。” “因为!因为我们的战机不够先进,绿松石仪表盘无法锁定人家,换言之,你们全是她的靶机!” “还有、还有,秦南城,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晓得是你疏忽了,还是你们根本就没发现……” “僚机!”秦南城猛然反应过来: “僚机!是她的僚机!我们还奇怪呢,怎么始终没发现她的僚机在哪里,还以为只有她一架次出动……坏了!” 经他这么一分析,林熹微也反应了过来: “那架僚机,应该一直盘旋在凤凰岛的上空,只是,我们的雷达发现不了它,斯拉莉看似被你们俘虏,实际上,只是一种掩护僚机做侦查的手段,她是来麻痹我们的。” 秦南城转身就往出跑,吩咐秘书:“一级戒备!立刻!马上!” 李北雁不明所以,跟着就往出跑:“咋回事?” 秦南城抽空回复一句:“我们被骗了。” 看着他们风风火火跑出去,林熹微也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斯拉莉表情也严肃起来,问:“发生了什么?” 林熹微出门的脚步一顿,侧过身,勾了勾嘴角,问: “F-14的火控雷达,可以同时照几架战机呢?” 斯拉莉笑不出来了,这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所谓战斗机上面的火控雷达,主要作用就是扫描对手,锁定对手,给飞行员提供对手的距离,飞行员判断是否可以锁定敌机并开火。 如果敌我双方火控雷达实力相当,那么,这场斗争就需要格外小心。 如果对方火控雷达优于我方,那么,主动权就在人家手里。 林熹微说的秦南城与李北雁几人,全都成了斯拉莉的靶机,就是这个意思。 “斯拉莉,如果凤凰岛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我崩了你!” 林熹微掏出那把枪,打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铁栅栏里面的斯拉莉。 斯拉莉的表情肉眼可见慌乱起来,一切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林熹微究竟是怎么知道F-14的精准参数! 既然到了生死关头,斯拉莉索性不装了: “你,究竟是谁?” 林熹微淡淡一笑:“凤凰岛基地涉外事务司,小小一个翻译。” 斯拉莉仰天哈哈大笑:“不,不可能,你们的国家那么落后,都快赶上100年前闭关锁国时期了,你哪来的精准消息?” 林熹微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灵机一动,并不存在的反间计搞起来: “因为,你们航母上有我们的内应呀,间谍战,只允许你们往我们凤凰岛安插,就不允许我们反杀你们?” 林熹微故意吓唬她,给斯拉莉唬得一愣一愣又一愣。 “想知道你们航母上的间谍是谁吗?哎嘿,我就不告诉你,到死,你都别想知道!” 林熹微狠话撂得哐哐响,实际上,有个P的内应间谍哦! 可惜,林熹微对F-14过分了解,还提前破解了斯拉莉佯装被俘虏的真实目的,这就让斯拉莉不得不怀疑自己航母上有间谍。 第86章 彻底压制敌人嚣张气焰 景花月抱着四个铝饭盒刚回到宿舍门口,贺大光突然急匆匆出来了。 “哎,老贺,这又去哪?午饭还没吃呢!” 贺大光边扣扣子边回应:“不吃了,你自己吃。” “老贺、老贺!”景花月快步追上来,极为关切丈夫: “你早上才回来,这刚睡了四个小时,咋又要出动?饭得吃两口吧,我都打回来……” “不吃了!”贺大光没好气撂下一句话,快步离开,同时警告: “最近岛上局势有点紧张,没事少打听,也少跟你那些老姐妹凑到一起打麻将。” 景花月心底一咯噔,脸色不自禁白了几分,讪讪回应: “哎、哎,晓得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四个饭盒,这是凤凰岛基地团级首长的待遇,这些年来,她跟着贺大光也算是吃香的喝辣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景花月想要的特殊优待。 吃饱,吃好,早已不是景花月的追求,她所图,更多!更深…… 贺大光完全不晓得的地方,景花月早已发展出一张搜罗全岛女眷钱财的生意网。 “月姨,月姨。”万金枝趁着午休时间来找景花月,表情很是焦急: “我有事要同你讲……” “进屋说。”景花月示意她按下话头,先进屋。 二人进屋即关门。 万金枝坐在茶几边的椅子上,景花月坐在三人木沙发的中间,旗袍裙摆一抖,二郎腿翘起来: “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万金枝把自己与林熹微的过招,加油添醋说了一遍。 在她的描述里,林熹微仗势欺人,故意为难她,还让秦南城把她调去扫厕所。 景花月有脑子,不会被她轻易带偏,冷飕飕问: “是不是你先为难林熹微?” “不是!肯定不是我!”万金枝狡辩: “我一个普普通通小科员,哪里敢跟人家团长夫人硬碰硬哦,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按照正常的逻辑,万金枝的确不敢招惹林熹微。 只不过,万金枝不算一个正常人,用后世年轻人的话来形容,这种叫做“预制人”。 反正吧,“预制人”不仅干不出正常的事情,还听不懂人话。 不正常的事情,她一出手保准让你有损失。 …… 景花月晓得万金枝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也只是临时利用一下罢了。 “金枝,不是月姨说你,张科长一番苦心你咋就看不懂呢?” “啥?这叫一番苦心?”万金枝一提起张奎的迷惑操作,脸上就写满了憎恨: “他让我去扫厕所,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嘛!” 景花月禁不住在心里冷笑,猪一样的蠢货,提点都提点不起来。 但是,面子上还得过去,景花月丝毫没有表现出嫌弃,反倒轻声细语安抚: “都是权宜之计,又不会让你真的去扫厕所,做做样子嘛,一两天指不定就调回原岗位了。” 万金枝还是不满意,嘟囔:“这让人家面子上咋下得来嘛,哪怕停职,都比去扫厕所强呀!” 景花月险些被她呕死! 停职?还有人自求停职的呀! 蠢货就是蠢货,扶不上墙。 不过,景花月并不在意万金枝的前途,只在意她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哎,对了,你刚才说,林熹微去你那里领配枪,晓不晓得用于什么地方?” 万金枝摇摇头:“她单子上没写,应该就是寻常配枪吧。” 景花月不死心,继续旁敲侧击:“秦南城后来有没有说,配枪主要用在什么地方?” 万金枝浑不在意回复:“人家是大团长,领个配枪哪里会跟我一个小科员交代,对了,月姨,根据你的预测,我大概几天能调回原岗位?” 景花月心里恶狠狠骂了万金枝几句,脸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甚至还亲切微笑: “张奎是你丈夫的老战友,肯定会特殊照顾你,放心吧,要不了几天。” 实则,景花月极其嫌弃万金枝蠢得挂相。 不过,她喜欢利用这种人,因为,万金枝贪小便宜。 …… “对了,金枝,李北雁去你宿舍取卫生巾没?”景花月的摇钱树之一,自然有万金枝。 又蠢又贪婪的人,才是做灰色生意时最好的马前卒。 聪明人,谁愿意跟着景花月做这种倒买倒卖的灰色生意?一旦被发现,必定丢饭碗。 脑子拎不清,对铁饭碗没有一个长远眼光的人,才是景花月锚定的好下线。 “哎呀,没来、没来嘛!”万金枝又把梁桂花告诉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景花月。 完事儿她还怨气冲天嚷嚷:“你说这林熹微,是不是我们的克星?干啥都得被她压一头,真是活见鬼了!” 景花月一听说林熹微知道了自己的倒买倒卖生意,那个心慌啊气短啊全身冒冷汗啊!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景花月嘴唇都泛了白: “林熹微,当真知道了我们这个生意?” “知道了,还拦截了李北雁呢,当场就给了一片卫生巾,说是啥美利坚的技术,专供航天员跟飞行员的那种,吹吧!” 万金枝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居然浑不在意靠在椅背上,继续点评: “要我说,咱们就该把林熹微给举报了,让她坏我们的财路,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坚决不能便宜了她。” 景花月那叫一个眼前一黑又一黑,蠢得挂相啊蠢得挂相! 万金枝这种人,果真是把双刃剑,不出事用来敛财还挺顺手,一旦出事儿,必定给她拉一坨大的还腥臭无比。 景花月恨死了万金枝的蠢,却也离不开她的蠢,还顺手利用她的蠢。 “我认为你说得对,悄悄把林熹微给点了,是个好法子。” 景花月计划弃车保帅,万金枝这种蠢货,价值差不多到头了,得尽快丢弃。 万金枝却兀自开心,蹭一下坐端正身体: “等我写一封匿名举报信,塞到清缴会那里,哈哈,到时候,看她林熹微还有啥可狡辩!” 景花月赞同点点头,又道:“我这里还有一批新到的货,你先搬回去,稍等两天李北雁几个上门了,你让她们尽快分一分。” “行!”万金枝超级开心,以为景花月格外器重自己: “月姨放心,举报人,我擅长,林熹微又是那种资本家大小姐的身份,成分本来就有问题,那指定是一举报一个准。” “嗯,好,你尽快去办。”景花月嗓音很淡,眼神更冷。 …… 林熹微这边。 审讯室内的斯拉莉坐不住了,挣扎着拉扯手铐脚镣,法语也不说了,急得飙母语: “你说谎!你一定是在骗我!” 林熹微好整以暇双臂环胸,微微歪头看她狼狈不堪: “我方有间谍在你航母上,是你自己意识到的哦,别忘记这一点。” 林熹微左手悄悄背到身后,小六壬掌诀掐算起来,推测航母大概方位: “根据我方人员传回来的绝密消息,你们的航母……大概飘在距离凤凰岛一千公里的海域,方位嘛,西南方。” 小六壬掌诀掐算丢失物品方位,用起来其实非常简单,林熹微小孩子时期就学会了。 她现在用小六壬掐算对方航母大概位置,也是这套手法。 当然了,小六壬还能掐算选择题答案,林熹微用过几次搞作弊,被爷爷发现后戒尺打掌心,疼到怀疑人生。 从此以后,再也不敢用小六壬掐算选择题了。 斯拉莉尽量管控好自己的表情,只是,愤怒已极的模样,早已出卖了真相: “呵呵,没有精准的经纬度,你在这里骗我玩呢?” 林熹微呵呵一笑,回怼: “有没有精准的经纬度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重要啦,我方战机也好、轰炸机也好,无法在雷达的精准制导下袭击你方航母。” 斯拉莉听到这里,表情格外得意洋洋: “嗯哼?所以,你知道又如何?还不是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到头来,还是我们单方面摧毁你们的凤凰岛基地。” 林熹微轻嗤一笑,摇摇头,表情比她还倨傲: “你不会以为,我们会傻到派遣战机再升空吧?岸基导弹基地里,东风-31洲际导弹,射程八千公里,你猜,会不会送你们的航母一份大惊喜呢?” 核导弹直接出击打航母,打航母呐! 这在人类发展史上,都算是绝无仅有的案例。 斯拉莉狂怒嘶吼:“你们动用了核武器,这是不被国际相关条例允许的恶劣行径!” 林熹微不遑多让,狠狠怼回去:“你们闯入我国领海与领土,你们就被国际社会赞扬了?” 斯拉莉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策略有多么傲慢与冒险。 凤凰岛,哪有那么容易进来,又哪有那么容易全须全尾出去? 光是林熹微一名小小的翻译,都能有如此高的战斗素养。 反过来看秦南城这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此时此刻,必定已经联络完毕火箭军,指不定深山老林里的核导弹都竖起来了! 飘在海上的航母敢对凤凰岛下手,藏在大山秘密基地的核导弹,就敢直奔那艘航母! 第87章 孕早期,胎像不稳 林熹微以几近恐吓的方式,将斯拉莉给整治到位了。 对方不吵不闹不折腾了,安静垂下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 林熹微转身出门,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灭掉对方威风,更有利于我方布局下一步。 针对斯拉莉的审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突然! 林熹微感觉小腹有一股下坠的感觉,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疼痛,似乎还有热流涌出来。 糟糕!难不成来月经了? 她赶紧去了就近的厕所,脱下来一看,果真见了红,来凤凰岛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这个情况也算是时间正常。 林熹微的月经周期没有一个月,仅有25天左右。 她从随身挎包里赶紧掏出卫生巾,撕开,垫上。 凑巧,旁边蹲坑有人,立即出声惊讶道:“林同志这个卫生带很高级嘛,撕开就有东西能粘在裤头头上。” 林熹微侧头一看,隔壁蹲坑是梁桂花,谢天喜的老婆、谢晓颖的嫂子、景雅娇的左膀右臂。 “噢,呵、呵呵,是这样的。”林熹微随便应付两句,心想,这次的经血咋不正常呢?颜色既不是咖色也不是殷红,而是粉色。 她从来没在月经第一天出现这个情况,粉色又是为什么? 梁桂花似是在斟酌什么,眼神上上下下在林熹微身上扫视。 林熹微眼角余光能感觉到,因此,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都从厕所出去了,梁桂花突然追了出来:“林同志,等一等、等一等。” 林熹微不得不停下,侧身问:“有事?” 梁桂花在系裤腰带,红绳拧成的麻花裤腰带,在她手底下格外麻溜系好: “我寻思了寻思,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不然,我良心难安。” 林熹微心底一咯噔,正式转身:“你说,我听听看。” 梁桂花看了看她平坦小腹,眼神很微妙:“怀了,是不是?” “没有。”林熹微皱眉否认:“这不是来月经了嘛。” “你那不是癸水!”梁桂花急了,嗓音都拔高了一些: “妇女正常癸水啷个是哪种颜色哩?那么浅,粉啾啾,一看就是流产前的征兆……” 林熹微脑袋里轰隆一声响! 流产?征兆! 梁桂花那一张一合的嘴巴,究竟还说了什么,林熹微一个字都听不见: “怎么、怎么可能是流产症状,我没怀呀,不对、不对!” 她想起自己身体这两天的异常,小腹总是有下坠感,吃饱饭就肚子胀气,硬邦邦鼓起来。 据说,怀孕初期受精卵要先着床,子宫壁会增厚,小腹就会有胀气错觉。 …… 林熹微想到这些细节,赶紧打断梁桂花,问: “肚子这里有下坠的感觉,是不是先兆流产?” 她指着自己的小腹如是问,梁桂花疯狂点头: “斯哩、斯哩!娃娃要去肚子里头嘛,刚怀上还没坐牢靠噻,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娃娃整没喽。” 林熹微快速复盘这两天的事情,又问: “两口子同房,也容易把娃娃那啥了吗?” “肯定撒!”梁桂花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她: “你不是早就怀上了么?咋个秦团长还折腾你哩!” 林熹微蓦然脸红,迅速转移话题: “那还有哦,情绪紧张、吃冰凉的东西,是不是也对孕早期不好?” 梁桂花眼睛都快瞪掉了:“我日个仙人板板,你们年轻人真是没有个哈数,啥都干胡搞,你不掉娃娃谁掉娃娃嘛!” 林熹微被人家教训得抬不起头,讪讪一笑: “谢、谢谢哈,谢谢提醒、谢谢!” 客观说,梁桂花这次帮了林熹微大忙,该感谢就得感谢: “明天让秦南城拎着礼物亲自登门,感谢您。” 林熹微着急去冯医生那里,看看自己究竟啥情况,万一真怀孕了,还先兆性流产,那就必须优先保胎。 秦南城那个啥质量不太行,虽然每次那啥都给他喂灵泉水,或者是灵泉水制作的周边食物。 但是,他的那个啥活跃程度究竟行不行,还是个问号。 据说,男的那个啥质量不行、活跃度不行,怀孕后特别容易着床失败。 “哎,林同志、林同志,要去冯医生那里是不是噻?”梁桂花快跑跟了上来: “我护送你!我护送你去嘛!等哈、等一哈。” 她快跑到丈夫的自行车跟前,一脚踹开后轮下的支架,推着二八大杠就过来了: “你一个人去冯医生那里太远了,万一路上有个啥,不行,我护送你去。” 林熹微见她这幅转性的模样,心里有话就直说: “虽然今天你提点了我,但是,我记得你跟景雅娇关系很好。” 梁桂花险些从二八大杠上掉下来,讪讪一笑: “嗨,不提了、不提了,她被抓了,我也下课了,目前停职等通知。” 林熹微懂了:“你想恢复工作,所以,希望我能帮帮忙?” 梁桂花更不好意思了,看都不敢看林熹微,只能尴尬扯扯嘴角,喃喃道: “不瞒你说,我这个人,胆子特别小,领导稍微教育一下,我就知道错了。” “景雅娇那个事情,我只是个小喽啰,人家说啥我就干啥,也挺身不由己。” “没得文化,人家也不器重我,就是拿我当旧社会粗使丫鬟指派,呼来喝去,看人脸色。” “我提前声明哈,卖国贼这种事情,我可没干!” 林熹微敏锐察觉到什么,卖国贼?看来梁桂花知道不少内幕呀! …… 林熹微稍稍思考了一下,点头:“行叭,你陪我去冯医生那里。” 一来,自己一个人过去确实不安全,路上有个意外都没人照应,秦南城忙着守护全岛安危,这时候去找他也找不到人。 二来,梁桂花有求于自己,这时候不会蠢到半路加害。 梁桂花相较于万金枝,自有一份小聪明: “好、好好!我一定把你安安全全送去冯医生那里,然后,我再去通知秦团长。” 大字不识一箩筐,梁桂花能在物资仓库混到搬运工这个铁饭碗,靠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很强的眼力劲儿。 一路上,梁桂花不停提点:“骑慢点,找没有坑坑洼洼的地方走,哎,对,绕一点就绕一点嘛,小心肚子里的娃娃呦。” 林熹微也默默在心里判断,这人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竟是连丈夫前途都赌上了。 一般情况下,极少有人会热心肠别人怀孕的事情,更不会护送先兆流产的大领导老婆去医院。 梁桂花卑微到如此地步,看来,她在家庭里的处境很不乐观。 “桂花嫂子,你咋这么了解先兆流产?”林熹微心里有个隐隐约约的答案,问这句话,只是想验证一下。 “流多了呗。”梁桂花倒是无所谓,嘚吧嘚都说了: “我家老汉想要一个男娃娃,我一连三胎都是女娃娃,后面再怀上我就看肚皮嘛,圆肚皮是女娃娃,尖尖肚就是男娃娃,反正一次都没得尖尖肚。” 林熹微懂了,梁桂花流过好几个孩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梁桂花有自己的困境,难怪会养成这副墙头草性格,下意识讨好别人似乎已经刻入骨髓。 “招娣是幺妹?”林熹微问她。 “嗯,前面还有两个丫头,留在了老家,招娣是在岛上生哩。” 梁桂花慢悠悠蹬着自行车,迁就林熹微的速度: “我还找冯医生算过命呢,他说,我命里有男娃娃,是谢天喜命里全是女娃娃,我才生不到男娃娃,说了他不信,还嫌我肚皮不争气。” 林熹微稍微懂一些玄学,点点头,认同道: “谢大厨是掌勺人,一看就是食神入命,这种一般命里带着闺女,极少能生到儿子。” “哎!对!冯医生也是这么说哩!”梁桂花表示一万个赞同: “食神生财,好像是这么说哩,容易生闺女,还一生一窝窝,闺女多生意好,来了儿子败家业。” 林熹微点点头,举一反三:“食神生财,也会体现在技艺超群,或者是生意做得好,这种也是生闺女居多,闺女养得好,生意就好,苛待闺女就是苛待食神,可惜,太多人不懂。” 梁桂花谨慎看了看林熹微,奉承道: “林同志命好,秦团长那么依着你,肯定能生儿子。” 林熹微无所谓笑笑:“我喜欢闺女,生一个可可爱爱的闺女,我要好好养育她,给她全部的母爱。” 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计划这么办,这辈子就生一次。 食神,也主口才、技能。 林熹微靠才华输出捧着国家铁饭碗,肯定是闺女养得越好,她事业越旺。 梁桂花却觉得很好笑,问:“那要是生到儿子哩?冯医生可是说过,那漂亮女人,尤其是性格泼辣天不怕地不怕的漂亮女人,都容易生儿子,叫啥来着……伤官、伤官啥来着?” 林熹微心情有点垮掉,因为这个概率挺准: “女人命里儿子是‘伤官’,女儿是‘食神’,伤官旺,老天爷的确会发送一个儿子给她,儿多母苦,不是没道理。” 林熹微不止食神旺,伤官更旺! 所以,她天生一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脾气,我行我素,极容易招惹一大堆小人。 历史上这样的女性大有人在,李清照,武则天,哪个不是伤官旺到直冲天际。 梁桂花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林同志好有趣哦,这个都晓得。” ……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冯医生的医务室,意外得很,居然看到狱警押解着景雅娇来就医。 林熹微站在院子里看她,穿着一身囚服,戴着手铐脚镣,头发已经剪短,人也非常憔悴。 冯医生正在给她把脉,说道:“你没啥问题,回去吧。” “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惑,想找您看看。”景雅娇说出本次前来真实目的,自顾自表述: “我妈……我养母说,我命里‘比劫林立’,这辈子注定了要跟好姐妹争夺丈夫,冯医生,我想知道真相,究竟是她骗我、控制我、利用我,还是……真相的确如此。” 冯医生无奈摇摇头,反问:“你养母给你过生日的时间,是你真实的出生年月日吗?” 这一次,换景雅娇卡壳了,半晌,才反应回来: “您意思是,那个生辰八字是我养母亲闺女的……与我无关?” “肯定与你无关啦,你要看命盘,得是你自己的真实出生年月日以及时辰,别人的命盘,那注定是别人的命运。” 冯医生给她答疑解惑,同时希望她释怀: “你这性格,一看就不是‘比劫林立’,被赶鸭子上架去扮演另外一个人,去过另外一个人的一生,何尝不是一种削足适履?” 景雅娇哇一声哭了,这削足适履的人生,是当年的自己拽住景花月的旗袍强行起来的: “如果、如果我不认她当养母,是不是人生就会好一些?” 冯医生摇摇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景雅娇坐在椅子上绝望哭泣,狱警也看她可怜,哀叹一声,走出来,给她时间空间缓一缓。 冯医生侧头看到林熹微,脸上自然一喜,起身,走出来,指着院子里桂花树下的躺椅: “坐那里,躺平,放轻松,我给你把把脉。” 林熹微按照老先生的吩咐,躺在摇椅上,描述自己症状: “本来该到了癸水期,今天突然发现出血了,粉色很浅的那种血,下腹好几次有下坠感。” 冯医生给她把脉,另一手悠闲捋着山羊须,笑眯眯,轻轻晃啊晃: “脉象流畅,圆滑如珠滚盘,脉率略微快过正常人,呵呵,喜脉、喜脉呐!” 林熹微一颗悬着的小心脏,总算是落入胸腔了。 就连梁桂花都喜不自胜,拍手跺脚,乐呵得合不拢嘴: “好嘛!好嘛!太好了!秦团长晓得了,肯定会把你宠成宝!” 下一秒,冯医生话锋一转: “不过,胎像不算稳,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血气方刚,啥子混账事情都能干出来。” 林熹微尴尬一笑,连忙转过脸,根本不敢迎视人家,神了啊,这都能看出来? “小熹微,老夫同你说话呢,要长耳朵,晓得不晓得?” 冯医生叨叨叨、叨叨叨,句句戳中林熹微要害: “不能吃冰,生冷食物更是要忌口,西瓜先弃一段时间,甜食也要控一控,自行车就别蹬了,我给你开几副安胎药,回去连着喝,晓得没?” 林熹微不断应是:“嗯!嗯嗯!” 冯医生默默叹气,又道:“还敢嫌老夫唠叨,让王义君那泼妇晓得,你耳朵指定要生茧子。” 林熹微一听王妈的名字,瞬间小孩子状态尽显: “好久、好久没吃到王妈做的好吃的了,超想念王妈炖的排骨、白切鸡、排骨年糕……” “不年不节,吃啥排骨年糕?”王妈的声音突然响自身后:“你个小馋猫,肚子里揣了宝宝愈发馋嘴了。” “咦?王妈!你咋在这里?”林熹微惊喜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回头看去,居然真的是粗布衣衫的王妈,身后背着一捆柴火。 第88章 思想上有毒瘤,才是真的毒瘤! 王妈大踏步来到林熹微跟前,背上一捆柴往地上一丢,收拾冯医生就跟收拾自家老汉一样: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砍柴都不会,还得我亲自出马给你砍几捆。” 林熹微本来还在激动加伤感,王妈这么一收拾冯医生,林熹微的眼泪就跟那海绵吸水一般,秒速不见: “嘿,王妈,这位冯医生,莫非就是你经常念叨的冯惠春?” 冯惠春这个名字,林熹微从小听到大: “冯医生,久仰大名呐,王妈以前教育我,总把您挂嘴边,什么‘饭都不会做跟冯惠春一样笨手笨脚’,什么‘衣服不会补跟冯惠春一样手笨如猪’,什么‘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跟冯惠春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好了、好了好了。”冯医生一脸的求求您嘞别说了。 林熹微偷笑,美眸在他们之间来回流转,噙着一丝瞧好戏。 冯医生嘟囔:“王义君,我可是你师傅,你个欺师灭祖的……” “师傅?哪门子的师傅?我给你磕头敬茶了?”王妈拍了拍身上灰尘,拖来竹椅子坐下: “还有你,林熹微,这么大个人了,怀了崽崽都不晓得仔细一些?” 王妈在林熹微这里,是妈妈的具象化,人家数落就数落吧,先认下来。 相比把秦南城的绝嗣毛病在这里公布出来,林熹微宁愿被王妈暂时误会。 王妈看她一副小鹌鹑模样,瑟缩着脖子窝在躺椅里,免不了又心疼: “你说说你,啥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哦,唉,可怜的囡囡,离开我可咋活嘛。” 林熹微这才磨磨蹭蹭靠过来,抱着王妈的胳膊,声音软软糯糯撒娇: “王妈~” 王妈长长一声喟叹:“算球,看你这副模样我更不忍心了,冯惠春,方子呢?我给熹微煎药。” 行动派如王妈,说干就干,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已经开始着手照顾林熹微了。 “王妈,等等,咱聊一聊嘛。”林熹微抱着人家胳膊不撒手。 “我又不走远,就在小院里呢,聊天不误磨刀。”王妈起身的瞬间从冯医生手里抽走药方,回屋里去抓药。 “王妈,这么远,你咋南下了?”林熹微追着她的背影问。 “我这辈子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了,乱世我都四海为家,现在太平盛世我只是南下而已,咋可能难得到我,扒火车下来的呀!” 王妈在屋里抓药,声音飘出来,居然是扒火车南下! 着实把林熹微给惊到了,火车票非实名制的年代,并且都是慢悠悠的绿皮车,以王妈的身手,说上车就上车,说下车就下车,来去自如一阵风。 铁道游击队,别人是拍电影演呢,王妈本妈,铁道游击队队长本尊在此。 后世的人喜欢自夸一句,社会我王姐人狠话不多,到了王义君这里,那必须来一句“江湖我王姐,双枪在手,天下我有”。 …… 景雅娇在屋里缓了缓,慢吞吞起身准备出来。 梁桂花远远瞧见她要出来,眼神不自觉慌乱起来: “那啥,林同志既然有王妈跟冯医生照顾,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秦团长那里我去通报哈。” 说完,没等林熹微给回应,梁桂花转身就跑,生怕景雅娇出来跟自己搭话,坏了自己在林熹微这里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 林熹微冲着她的背影吆喝:“桂花嫂子,今天谢谢你了,改天我们夫妇亲自登门道谢。” “不打紧、不打紧。”梁桂花蹬着自行车就跟蹬着风火轮一般,嗖嗖跑。 景雅娇垂头丧气出来了,根本没空注意梁桂花,而是往冯医生跟前一跪: “冯医生,求求您了,给我算一卦吧,我给您磕头,求您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冯医生侧身一让,没承她的叩拜:“姑娘,我给你看命盘,那也是根据你的生辰八字来看,你都不晓得自己啥时候生,我咋个看?” 景雅娇仍旧不死心:“你们这种半仙,不是很神很灵的嘛?那、那您给我看看面相,咋样?” 冯医生苦笑:“你都要枪决了,看啥子都没用。” 景雅娇颓然匍匐地上,呜呜哭泣:“我的命啊咋就这么苦呢!” 林熹微也是不免唏嘘,天意弄人,却也是当年景雅娇自己做的抉择。 景花月看中了景雅娇贪婪,才会把她捏在手心当棋子,一用就是这么多年。 不得不承认,景花月利用人性,很有一套。 景雅娇也好,万金枝也罢,甚至那些隐藏在暗处还没曝光的某某某,都是景花月手里的一枚枚棋子。 景雅娇抹一把泪,不死心,又问:“冯医生,根据我那生辰八字,您能推算出景花月亲闺女是谁吗?过得好不好?是否也陷入了【比劫争夫】【比劫夺财】?” 冯医生给了不远处两名狱警一个眼神,示意她们把景雅娇拉走。 林熹微有所察觉,冯医生一定晓得景花月的亲闺女就在五名女飞之中,甚至是谁他都清楚。 林熹微眼眸一垂一掀,计上心头: “景雅娇,并不是所有的‘比劫女’都稀罕跟姐妹争夺男人,也并不是所有的‘比劫女’都会跟姐妹争夺钱财,神仙难断比劫局,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景雅娇见林熹微肯搭理自己,立马将注意力转移过来,眼里都是期待: “你懂?那你说说,你那同父异母的姐姐,以后会不会跟你陷入争夺秦南城的局面?还有,她会不会跟你抢夺林家的资产?” 林熹微禁不住抿了抿唇,技巧性回复: “所谓神仙难断比劫局,是因为比劫之人生存于这个世界的方式多种多样。” “比肩,劫财,代表人体、双手、双脚,也代表一个人的兄弟姐妹,还代表单位里的同事。” “就像我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根据你说的生辰八字,她命盘【比劫林立】,那代表她从小到大生存成长的环境竞争非常激烈。” “你把她锁定在五名女飞里面,但是,你又不确定她是谁。” “五名女飞行员都属于比劫强旺,她们都是通过高强度训练、层层竞争筛选、必须身体强健、自信勇敢,才成为如今的女飞佼佼者,这的确属于比劫为用、比劫林立。” “那些运动员、舞蹈家、军人,翻看她们的命盘看一看,你就明白什么才是比劫旺,可是,她们都有你说的这种困境吗?” “景雅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女孩子的命盘里,【官杀】除了代表丈夫,还代表我们自己的事业呀!” “比劫强旺的女孩子,难道只能去争夺男人?就不能是去职场拼杀搞事业吗?就不能是她们在事业上激烈竞争吗?” …… 林熹微一番话,对于景雅娇来说,可谓是醍醐灌顶。 “比劫女,还能这么解读?”景雅娇也不哭了,也不颓了,似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林熹微侧头看向冯医生,想从对方那里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岂料,冯医生笑眯眯回看她,捋了捋山羊胡须: “小熹微,这么会给人看盘解读,从王义君那里学来的是不是?” 林熹微尴尬一笑:“让您见笑了。” 林熹微跟着王妈学了一手,王妈则是师承冯惠春。 冯医生笑得愈发微妙,偏头过来,轻声回应:“我是不会告诉你……她是谁。” 林熹微尴尬的啊,恨不能脚趾头扣地,扣出一座城堡来,自己就地躲进去冬眠。 冯半仙,冯半仙,果然不是白叫呢。 “不过,小熹微,你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冯医生欣赏的眼光看待她: “封建社会的玄学书籍,大多对女子不算友好,一看到【比劫女】【七杀女】,都会戴着有色眼镜来给人家看盘,总是论断这些女子‘命贱’、‘争夫’、‘沦落红尘’。” 林熹微自然接话:“时代在变,裹小脚都摒弃了,干啥还把裹脚布捡起来裹到脑子里,思想上有毒瘤,才是真的毒瘤!” “哈哈哈!”冯医生对林熹微的欣赏不加掩饰: “好!好好!好一个“食伤女”呀!” 林熹微蓦然脸红:“我就当您夸我了。” 冯医生仍旧一脸的慈爱:“当然是夸你,这个世界需要‘食伤女’,以笔墨为刀剑,开辟思想领域新天地。” 冷不丁,王妈走了过来,插话:“比劫女咋了?我们比劫女咋了嘛!” 几人回头,就见王妈端着配置好的煎药砂锅走了过来: “呐,你看看我,也是比劫女,还是金比劫,你见我跟谁争夺男人没?” 景雅娇看着飒爽十足的王妈,下意识就摇摇头。 王妈坐在红泥小火炉旁边,生火给林熹微煎药: “我家熹微说得对,封建时代残留的毒瘤思想,少把它捡起来裹在脑子里,除了毒害自己,还会毒害身边人。” 林熹微赶紧夸赞:“我家王妈超级讲义气,你听她名字,王义君。” 王妈最喜欢别人夸她讲义气:“那是!我要说话不算话,当年城市游击队的大队长,也轮不到我,不是我吹,当年我那游击队,人数都赶上一个独立团了,其实吧,我那应该叫独立游击团,我可是当过团长的人呢!” 第89章 当年牛棚失火的真相 景雅娇看着林熹微跟王妈亲昵互动,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真好,你有一心一意爱护你的养母,而我,看似在所谓的亲妈跟前长大,她却拿我当棋子一样摆布,榨干最后一分价值,毫不犹豫丢弃。” 景雅娇说王妈是林熹微养母,林熹微没纠正,王妈也没吭气默默拿着蒲扇煽火煎药。 她们之间就差喊一声妈,林熹微想留着喊自己的母亲,王妈也希望这样。 她对罗凤仪的仗义,是临终可以托孤的那种程度。 当然了,王妈当年组织城市游击队,钱财哪里来?当然是林熹微母亲罗凤仪在暗中支持着。 她们表面是主仆,暗中是志同道合的革命伙伴,私人交情还是老姐妹。 景雅娇心底郁结解开,长长舒出一口气:“谢谢你,林熹微,让我也算是死而瞑目。” 林熹微其实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听: “景花月养蛊一样拿你刺激我,从小到大,我稍微有点做得不好,她就会拿你跟我比较。” “我甚至连你长相都不清楚,就在你的阴影里被比较着、打压着、鞭挞着成长,一刻不敢松懈。” “我的自卑敏感,脆弱神经质,乃至我对你莫名其妙的嫉妒憎恨,都源自景花月。” “你或许都不晓得世界上有我这么一个人,我却在你不知道的阴暗角落里,拿你当假想敌。” “其实,你跟我想象中那个一身坏的资本家大小姐,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之前给你造成了诸多不便,也差点害死你。” “我不求你原谅,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安,死刑审判已经下来了,三天后枪决。” 说完这些,景雅娇蹒跚着起身,蓬头垢面,愈发显得她形容枯槁: “我放下了比较心,放下了对你的假想,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好荒谬,哈哈、哈哈哈!” 她仰天狂笑,没几声,突然又泪如雨下,起身,脚步沉重走向狱警。 林熹微看着她又哭又笑的癫狂背影,也是不免一阵唏嘘: “唉,命运呐!” …… 景雅娇几人离开,冯医生的小院子彻底安静下来。 海风徐徐,带来咸咸的味道。 小院里树影婆娑,林熹微在树下躺椅上惬意享受,王妈在一旁的红泥小火炉旁边煽风煎药。 冯医生则是坐在旁边竹椅上看书,时不时捋一下山羊胡须,手中圆珠笔不停在书上做标记。 莫名有一股农家小院里,一家三口纳凉的惬意感。 林熹微稍稍斟酌了一下,打破宁静: “王妈,当年我母亲去下乡,说是半夜牛棚失火,她被烧死了,其实,并没有是不是?” 王妈摇扇子的手一顿,下一秒又继续:“既然你问起这个事情,那我就不瞒了。” 冯医生正在书上勾画的手一顿,掀开眼帘看了看王义君,嘴唇翕动了两下,旋即,默默闭嘴。 结果,王妈语不惊人死不休: “凤仪那个时候还在乡下等着上面召回呢,说是她相信政府,一定不会忘记她对新社会的贡献,(ˉ▽ ̄~)切~~” 王妈手中的芭蕉扇抡得那叫一个快,语气也挺恨铁不成钢: “凤仪就是太心怀天下爱民如子了,也没在穷乡僻壤待过,根本不晓得落架凤凰谁都想薅一把凤凰翎羽。” 林熹微听得心惊胆寒,母亲长得很漂亮,属于端庄大气、国泰民安那种美,一如王妈所言,落架凤凰谁都想欺凌一下。 “你爹那个死渣男,还想把你母亲卖了换钱。”王妈说起林承佑,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联姻,林承佑给凤仪提鞋都不配!” 王妈自己把自己气够呛,提起林承佑这个不争气的发小,她是又恨又气又可怜,最终,仅剩一声叹息: “算球,不说了,闹心。” 林熹微耐心等她说重点: “我怕凤仪在乡下吃亏,就一路扒火车、扒班车、扒牛车驴车,再翻山越岭趟河过桥,终于到了那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幸亏我去得及时,给林承佑那个狗几把玩意儿狠狠揍了一顿,才把凤仪从人贩子手中抢下来。” “当天,我趁着月黑风高,给那牛棚点了一把火,带着你母亲远走高飞。” 林熹微听得惊心动魄,也就王妈这种野路子的神,才敢如此下黑手。 “那、那后来呢?我母亲去了哪里?你跟她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 王妈闻言,意外沉默了。 她手中芭蕉扇呼哧呼哧煽风,低垂着眼眸,也不晓得在权衡什么。 林熹微赶紧退一步说话:“我只想知道她好不好,王妈,求求你告诉我嘛。” 王妈这才愿意开口:“当年,我没带她回沪上,直接顺着路北上,给她送出境了,交给了她在苏国的老同学。” “老同学?”这可就触及了林熹微的盲区:“我母亲在苏国还有老同学?” “嗯,也是你母亲初恋,去了才好呢,去了就享福去了。”王妈干脆利落回应: “她很好,你别惦记了,先顾好你自己,等哪天两国政策变了说不定就能母女重逢。” “嗯、嗯嗯!”林熹微一颗小心脏终于安安稳稳落入了胸腔: “只要知道我母亲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王妈看了看她的小腹,语重心长叮嘱: “你也是当妈的人了,当年,凤仪把你托孤给我,她的处境跟拳拳爱女之心,想必你也能理解了。” “我明白,我都明白。”林熹微不怪母亲,甚至一心期盼与她相见的那一天: “她只是生了我,又不是生命里只有我,她也有她的事业与追求,我以她为榜样。” 王妈再看林熹微的眼神,格外欣慰与赞赏: “凤仪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很开心,也以你为骄傲,我也有脸自夸一句没把你养歪。” 林熹微心情大好,并且,读懂了一些隐藏信息,王妈应该暗中跟老姐妹有来往,只是,方式更为隐蔽,仅限单线联络。 林熹微耐心等着,母女相见那一天。 再说梁桂花离开冯医生小院后,一路蹬着自行车来到团部: “倪秘书,我想见一见秦团长,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秦南城去了塔台,办公室留倪秘书守着:“你说,我会转告。” 说着,倪秘书打开登记簿,钢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准备记录下来。 梁桂花本来想在秦南城跟前邀个功,结果,看到人家只是记录一下: “那啥,这是私事,不好在公家登记簿上留笔墨吧。” 倪秘书收起钢笔,问:“那你说,我来转达。” 梁桂花讪讪一笑,无奈,只能说:“麻烦转告一下秦团长,林同志孕早期有点见红,我刚才给她护送到冯医生那里了……” “什么?你不早说!”倪秘书蹭一下站起来,瞬间急出一头汗: “此事不要声张,谁都不能告诉,谢天喜都不能说,清楚没?” 梁桂花愣愣点点头:“好、好好……哎,记得给我记一功哈,我、我亲自护送林同志去冯医生那里。” 倪秘书急匆匆往外跑,梁桂花拉扯他胳膊,生怕自己这个功劳不能在秦南城那里挂名。 “知道了,你守口如瓶就行。”倪秘书拨开她捉住自己胳膊的手,快跑出去了。 梁桂花默默嘟囔:“不行,还得搞点功劳来,将功补过,把我这工作给恢复了。” …… 林熹微与秦南城等人在一线与敌人斗智斗勇,生怕凤凰岛被斯拉莉的僚机突袭。 偏偏有些人,阴恻恻在后方捣乱。 任何年代,总有那么些卖国贼,拉拢一群脑子不在线的“预制人”,干啥啥不行,攫取利益陷害忠良冲在前。 万金枝从景花月那里出来后,背着一只蛇皮袋子,里面装着许多进口的紧俏货物。 除了稀罕物卫生巾,还有宝洁公司出的各类尖货护肤品。 六七十年代,普罗大众为吃饱穿暖发愁,为孩子们养育跟念书发愁,也为娶妻要三转一响发愁。 有些人,不仅早早实现了这些资源,还早早就用上了海淘尖货。 这对于后世的人来说,想都不敢想! 护肤品化妆品而已,有钱就用呗,无可厚非。 只是,景花月勾连起来的这个庞大地下交易组织,成分太过复杂,功能太过越界。 万金枝背着蛇皮袋子,专挑人少的犄角旮旯走,趁着大家都在午休,专门去了二楼几家有消费能力的女眷那里。 站在门口,她先是东张西望一番,然后轻轻敲门。 等了等,屋里没反应,万金枝加重了敲门的力度,心想: [不能睡这么死吧?午休而已,又不是深更半夜醒不来,不行,货太多,得抓紧甩一甩。] 一想到自己要揭发林熹微,万金枝就必须抓紧时间出一出货,把这些有脸面有地位的妇女,全都牢牢拴在一根绳上。 巧就巧在,梁桂花遛遛达达回来了,远远看着万金枝鬼鬼祟祟扫楼,哎嘿,这不就有了立功机会? 你看,你看,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嘛,梁桂花开心坏了,可得好好记一记,究竟是谁在跟万金枝一起混。 第90章 笼罩在凤凰岛上空的危机 万金枝兜售这些海淘尖货护肤品,基本都是挑选有消费能力的官太太。 梁桂花之所以没能参与进来,自然是因为她没有那个消费能力。 梁桂花躲在角落里,眯起眼,一瞬不瞬盯梢万金枝,默默在心里小本本上记录: [这是孙参谋家,听说,他家老婆子买了不少景花月手里的进口‘仙女水’,搽脂抹粉爱漂亮听说过,头一次听说抹了那个‘仙女水’就能脸不老,嘿,白花钱。] [这家是倪秘书,老婆不仅年轻还俊俏,抹点‘仙女水’也算是说得过去,嘶,倪秘书那么能赚?] [这个‘仙女水’老贵老贵了,一瓶据说需要倪秘书一个月的工资,啧啧啧,一个比一个舍得花,那脸,可真是金贵。] [老谢说我败家歪婆娘,一年到头我都舍不得买件新衣裳,这些官太太才是败家歪婆娘,我算个撒子哦,哼!╭(╯^╰)╮] 梁桂花心里那个小本本呐,挨个记录起来,谁家老婆买了什么,谁家老婆没开门,谁家老婆跟万金枝交流时间最长…… 梁桂花全给记录得清清楚楚,为了立功,为了挽回自己的铁饭碗,她拼了! 虽然说梁桂花在物资仓库当搬运工,一个月才45块钱,但是,那可是铁饭碗呐。 这年头45块钱也是高工资了,也就她们这些跟随丈夫守卫祖国海疆的家属们,能有这么优厚的工资待遇。 要是放在内陆省份,一般单位小科员还没这么多工资呢。 再者,梁桂花大闺女与二闺女还在老家,双方老人也在老家,双方弟弟妹妹嫁娶都需要钱,她跟谢天喜的工资,每个月都得把大头给老家寄回去。 一旦这45块钱停发了,梁桂花的天……要塌! 万金枝把那些隐蔽的老客户、新客户、潜在客户,全部敲门一遍。 有些人不敢开门,有些人大胆开门迎她进来,甚至还请她喝口茶,拉拉家常。 比如,倪秘书倪达骏的老婆,蔡香兰。 与倪秘书刚结婚一年的蔡香兰,今年21岁,正是女人娇嫩妩媚的年纪。 加上本就长相水灵清丽,哪怕孕中期,一颦一笑仍然皆是风情。 “香兰,倪秘书中午没回来呀?”万金枝习惯性收集信息,回去得给景花月汇报,虽然她也不清楚景花月要这些信息干啥。 “没回来,听说秦团长守在塔台找什么僚机,达骏得守着团部办公室。” 蔡香兰对万金枝似乎不设防,一来大家是老熟人,二来她毕竟当军属的年份比较浅,保密经验不足。 …… 万金枝跟蔡香兰闲扯淡几句,试探着套话: “倪秘书是秦团长得力干将,备受器重实属正常,你是有福气的人哦,爱人那么依着你,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不给太阳,哎呀,还是长得俊俏有优势哦,不像我们,只能嫁个一般般的赖汉子。” 蔡香兰被她这么一奉承,不自觉靠在椅子上,挺起肚子: “达骏确实喜欢我这模样,说是……长在他的审美上。” 蔡香兰一说起联谊会上倪达骏对自己一见钟情,那可就刹不住闸了,絮絮叨叨夸耀了十分钟。 万金枝看似笑盈盈在听,实则,心里根本瞧不起蔡香兰: [花瓶一只,跟那林熹微差不多,不过是仗着有点姿色罢了,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待到蔡香兰炫耀完,万金枝才从蛇皮袋子里掏出一瓶“仙女水”: “最近才到的新货,日期保证新鲜,三年,分量又足够,我记得你上次那瓶快用完了。” 蔡香兰摸了摸肚皮,笑吟吟回了一句: “已经用完了,我怕长那种妊娠纹,就把‘仙女水’抹到肚子上了,贵点肯定有贵的道理,只要能把我娇嫩皮肤呵护好。” 万金枝心里那个嫉妒啊,蹭蹭蹭,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死贱人,有钱烧得慌,那么贵的进口尖货,别人搽脸都省着用,你竟然抹到肚皮上,也不怕毒死你那小崽子!] 心里骂归骂,万金枝脸上还得赔笑脸,使劲儿夸赞: “对!你这方法用得对,就得这么抹,使劲儿抹,多多益善,反正倪秘书也不差钱儿,呵呵、呵。” 蔡香兰十分受用她的夸赞,眼神移向那只蛇皮袋子,问: “除了‘仙女水’,还有什么新货吗?打开我都瞧一瞧,看看有没有适合抹肚皮的油油。” 万金枝不作他想,赶紧把蛇皮袋子打开,让蔡香兰过目。 漂亮女人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仔细往那口袋里张望: “那个是啥?取来我瞅瞅,还有那个蓝色瓶子,是不是搽脸油油?能不能缓解妊娠纹?哎,对,就是这个,我看看,多少钱?” “这个、这个有点贵哦,得两张大团结。”万金枝黑心商当到底,宰客丝毫不含糊: “那旁人用了是浪费,你这么漂亮,只有搽在你脸上,才叫物尽其用。” 蔡香兰被她夸得飘飘然,白嫩玉手一挥:“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跟那几个,每样给我留一份。” “好嘞!”万金枝喜滋滋给蔡香兰取出那些新货,算账: “一共是一百三十五块八毛七,用票抵扣也行。” 蔡香兰仍然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起身,转身走到帘子后面。 不消一分钟,她从床上抱来一只铁盒子,打开,取出钱,递给万金枝。 “下次再有新鲜货,记得一定要来我这里哦,我这人,没啥特别爱好,就是喜欢擦脂抹粉,尤其喜欢尝试新花样。” 万金枝嘴上一叠声夸赞,心里真是羡慕嫉妒恨,一遍遍骂蔡香兰是个肤浅的妖艳贱货: “抹抹抹,咋不抹死你!每次来个新鲜玩意儿,你都必定冲锋在前,生怕我们这些女眷不晓得你会勾搭男人,呸!” …… 至于蔡香兰的丈夫倪达骏,正踩着自行车风风火火跑去塔台。 凤凰岛基地的塔台内,秦南城一整个下午都守在里面,密切关注雷达系统扫描情况: “怎么样?有没有捉住那只‘幽灵’?” 他给斯拉莉那只僚机取了代号,幽灵。 雷达员眉头紧紧皱着,摇摇头,再次戴起耳机,仔细进行监控。 贺大光靠近秦南城,胳膊肘拐了拐他,发烟。 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他们习惯抽烟缓解压力。 此刻身处塔台,二人都很默契,烟没点燃,只是放在鼻子下慢慢闻着。 贺大光禁不住感慨:“虽然说这个美帝是纸老虎,可如今,纸老虎的羽翼愈发丰满,武器装备早已不能跟当年同日而语。” 秦南城没吭气,似乎还在想什么。 贺大光又道:“你说人家这战机,咋就雷达搜索不到呢?哎,南城,去年你还率队去米国交流学习了,人家那F-14不是说不具备隐身功能吗?” 秦南城谨慎回复:“根据他们官方给出的资料,这款舰载机确实不具备隐身功能,是作为舰载空优战斗机而设计,主要依赖可变后掠翼技术提升机动性,也就是跑得快。” 贺大光莫名松了一口气:“既然它不隐身,那我们的雷达搜索到它应该不成问题,有没有可能,那只‘幽灵’不在我们头顶?” 秦南城仍然谨慎摇摇头:“理论上来说,F-14不具备隐身功能,但是,不排除有升级改进款。” 贺大光那颗老心脏啊,再次悬了起来。 一款战斗机,并不是设计出来是什么功能,就永远是这些功能。 打个比方,我们女孩子的口红,并不是某一个色号只有一种包装,如果遇到新年或者圣诞节,品牌方会出节日限量款包装的口红。 同样的道理,品牌联名的咖啡、奶茶、彩妆、化妆品等等,都是一样的道理。 F-14这款战机,也一直在经历升级换代,上面的功能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的进步,不断改进。 贺大光脸色很是凝重:“南城,照这个说法,F-14有隐身款战机?” 秦南城默默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贺大光长长一声喟叹:“希望不要有这种可能。” 如果盘旋在他们头顶的这架F-14具备了隐身功能,那么,对于整个凤凰岛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这只“幽灵”,很可能本次专门飞来,就是为了测试自己的隐身功能行不行,能不能躲过凤凰岛的雷达搜索。 秦南城愁眉不展:“我们的雷达技术,确实落后,如果连这种程度的隐身战机都搜不到,那么,下一次,敌人就敢把P8反潜巡逻机搞上隐身涂层,那么,我们的核潜艇部队,将会更加危险。” 核潜艇,研制初衷就是为了深海隐藏,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最害怕的就是被敌人发现。 诚如秦南城所言,今天,敌人在凤凰岛测试自己的战机隐身功能,明天,敌人就敢测试P8反潜巡逻机的隐身功能。 李北雁在角落里默默听了许久,气不过,走上前请战: “让我们女飞小队升空,近距离搜一搜那只‘幽灵’,我就不信了,撞,我都得给它撞上!” “胡闹!”秦南城沉声呵斥: “亏得你还是王牌女飞呢,这种常识性错误都能犯?又不是大马路上开车,说撞就能撞上人家?你们一升空,只有人家从雷达上看到你们,导弹追着你们打的份儿,你们根本瞧不见人家!” 贺大光把李北雁拉开,无奈安抚: “边边儿去,少添乱,现在不是空中拼刺刀的时候,你连人家都发现不了,咋搞?好汉不吃眼前亏,别上去送命,给人家当靶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俩说,咋搞?坐以待毙啊!”李北雁嚷嚷起来。 倪达骏一看情况不妙,连忙上前释放爆炸性消息,好在声音不大: “秦团,林同志那边出了点状况,去了冯医生那里就诊,您看,要不要去看看?” 第91章 林熹微有早产的迹象 “熹微咋了?”秦南城的着急肉眼可见,抬脚就想出去。 下一秒,理智又把他拉了回来,整个凤凰岛的安危更需要他亲自坐镇: “达骏,熹微要不要紧?” 秦南城拿出了最大的克制,下意识希望听到好消息。 倪达骏只能原原本本传达消息: “谢天喜家的梁桂花,刚才火急火燎骑车来汇报,说是林同志有早产的迹象,她把人护送到冯医生那里了。” “你等会儿,早啥?”秦南城以为自己听岔了,捏着倪达骏的胳膊,反复确认: “谁有早啥的迹象?” 贺大光蓦然瞪大双眼,生怕林熹微有啥三长两短,是跟自家婆娘有关。 给贺大光吓死了啊! 他一动不敢动,一句不敢插话,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等倪达骏再说一遍。 就连李北雁都瞪大了那双丹凤眼,也是一句话不敢插嘴。 倪达骏又重复了一遍,最后给结束语:“我没来得及去冯医生那里确认情况,赶紧先来给您汇报。” 秦南城强行忍住出门的脚步,回头看了看雷达员,追问: “扫描到‘幽灵’没有?” “报告!暂时没有‘幽灵’的踪迹。”雷达员干脆利落回复。 贺大光安抚他:“南城,林同志那边情况特殊,你先去瞧瞧,这里我守着。” 秦南城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一片静默的雷达图,脑子里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没捉住‘幽灵’,全岛上下三千人命岌岌可危,我是这里最高指挥官,又是去年带队去米国出访的领头人,这里没有谁能比我更了解F-14.” 秦南城斟酌再三,毅然决然履行自己肩上责任: “熹微那里有冯医生守着,我得守着塔台。” 他不仅是林熹微的丈夫,还是凤凰岛的最高指挥官,三千人命系于一身。 “我去瞅瞅啥情况。”李北雁自告奋勇:“我是女同志,我去比倪秘书去了更方便。” 秦南城点点头:“嗯,快去快回,有问题一定如实告知我。” 老天爷似乎在同他开玩笑,一个惊天喜讯砸下来,差点给他砸晕,媳妇儿怀孕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泼天的惊吓,媳妇儿有早产的迹象。 秦南城心里万分自责,一定是自己那啥质量不好,才让熹微遭此罪过。 …… 李北雁离开后,贺大光也找借口离开了。 倪达骏看着贺大光步履匆匆的背影,轻声道: “秦团,贺副团应该是回家敲打老婆去了。” 倪达骏是秦南城的绝对心腹,二人工作上的事情无话不谈。 “嗯。”秦南城心思不在这个上面,焦急等待李北雁带回好消息,也焦急等待雷达捕捉到那枚“幽灵”。 倪达骏从兜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秦南城,讪讪一笑: “秦团,上周的海淘尖货搽脸油油,给报销一下呗。” 秦南城看了看那张单子,眼前一黑: “125块3毛4?香兰同志,呵呵,爱岗敬业。” 倪达骏嘿嘿一笑,挠挠头:“这不是按照您的吩咐嘛,只要她们那里有新货,我家香兰就立马来一份。” 秦南城:“呵呵!” 倪达骏强行把单子塞给领导:“秦团,报销一下嘛,我又没那么多工资,单位任务还是得单位给报销,对啵?” 秦南城默默接过来,签字,又给他塞回去: “让香兰同志继续盯紧,她们一有新货,她就给我跟上,我倒要看看,这群女人究竟是怎么把情报给我来回传递的。” 倪达骏鞋跟狠狠一扣,站得笔直:“是!保证完成任务!” …… 天黑之前,万金枝的蛇皮袋子终于空空如也。 她将袋子团成一团,夹在胳膊底下,大摇大摆去了清缴委员会。 一进门,她就冲着挥舞苍蝇拍的办事员嚷嚷: “同志,我要检举!” 大爷悠闲挥舞着苍蝇拍,啪,拍死一只嗡嗡嗡的绿头大苍蝇: “登记簿在那里,自己登记,会写字吧?” “当然会!”万金枝弯腰下来,拿起圆珠笔,伏在米黄色的复合板桌子上认真写下: “检举林熹微,暗中倒买倒卖走私货,货品种类包括:女用卫生巾,抹脸油油,进口护肤品‘仙女水’‘海洋秘密’,进口眉笔、眼影、口红、烫发棒……” 她伏在桌子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最后还加一句: “林熹微每天上下班,骑着一辆炫紫色喷漆的女士自行车,那也是走水路进口的走私货,必须收归公家,充公!” 举着苍蝇拍的大爷,看着万金枝发疯发癫,无奈摇摇头暗哼一声。 待到万金枝离开,一分钟后,梁桂花狗狗祟祟进来了。 大爷手中苍蝇拍“啪叽”一声,拍死桌上又一只绿头苍蝇。 “哦呦!吓死人了!”梁桂花猝不及防下被这一声吓一跳。 “咋?你也来检举林熹微?”大爷嘴里歪叼着半支烟,缭绕烟雾熏得他眯起一只眼。 梁桂花不答反问:“万金枝来举报林熹微?嘿,这不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嘛!” 她来到桌边,翻开那个登记簿粗略看了看,虽然很多字不认识,但是,基础的一些还是认识。 “我也要检举!”梁桂花一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架势: “咳!我要检举万金枝,污蔑林熹微同志,以上她写的那些罪状,都是给林熹微同志泼脏水,我是证人,我能证明倒买倒卖的人不是林熹微,而是万金枝跟景……” 话至此,梁桂花下意识谨慎了,没把景花月供出来,因为她没证据,更没亲眼得见。 大爷坐在桌前奋笔疾书,老花镜耷拉在鲐背一般的鼻梁上,听到她戛然而止,禁不住上翻着眼睛看她,问: “万金枝跟谁?” “呵呵,没谁没谁,就万金枝、万金枝。”梁桂花采取保守检举方式。 景花月她惹不起,再者,没有确凿证据她不敢轻易检举,万一把自己装进去出不来呢? 大爷迅速写好内容,又把登记簿转过来:“这里,落款的地方,签字,画押。” …… 被几方人马特殊关切的林熹微,正躺在冯医生小院里的桂花树下,喝苦药。 “王妈,好王妈,能不能给药碗里再加点蜂蜜?” 林熹微端着那碗已经凉透的黑乎乎苦药汁,垮起个小猫批脸。 “快点喝!”王妈耐心几乎耗尽:“蜂蜜加了一勺一勺又一勺,喝药还是喝蜂蜜?” 数落林熹微的声音过分无情,惹来冯医生拈须轻笑:“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喝。” 林熹微还是皱皱巴巴着表情:“再来一勺蜂蜜嘛。” 王妈轻嗤一声:“苦咖啡你一杯一杯续杯,半碗药汁,还是加了蜂蜜的这种,你嫌苦?矫情!” 说完,王妈直接上手,按住林熹微给灌药。 嗝~ “嘤嘤嘤,王妈,好狠的心哦,你又给我摁头灌药,人家22了,又不是两岁。” 林熹微表情更加皱皱巴巴了,后味儿太恶心了! 倒不是苦,是味道很冲。 “什么药材嘛,咋跟芥末一样,这么冲,呕!”林熹微险些给呕出来。 冯医生现场答疑解惑:“就是寻常安胎药,不算很冲,你之所以如此觉得,那是因为你的味觉正被孕期激素的增长给放大。” 林熹微顿觉好奇:“怀孕了还能这样?味觉被放大,嗅觉是不是也会被放大?” “是的,有些人五感都会被放大,特别嗅觉。”冯医生看了看红泥小火炉: “这副药你先喝七天,有了效果咱再说,换不换药,根据你的胎像来决定。” 正聊着呢,李北雁开着秦南城的配车敞篷吉普过来了: “熹微、熹微!” 李北雁吱嘎一声,给吉普车拉手刹,那声音,恨不能把吉普车当战斗机折腾。 “哎,你咋来了?话说,你们飞行员不是不允许开车?” 李北雁听到林熹微这话,禁不住嘿嘿一笑:“还有心情关切我,看来你没啥大碍。” 林熹微了然:“桂花嫂子通风报信了是不是?害得南城白白为我担心。” 李北雁跳下车,墨镜推到头顶,大喇喇走过来:“倪达骏说你有早产的迹象,真假?” 林熹微浅浅一笑:“没有的事,你回去转告南城,我只是孕早期正常情况,受精卵要着床嘛,我是会难受一些。” 蓦然,她眼角余光注意到王妈的眼神,极其微妙看向李北雁。 林熹微心底一跳,莫非,我那同父异母的姐姐……是李北雁? 下一秒,王妈收起眼神,就仿佛刚才的一瞬间只是林熹微的错觉。 “真没事?别骗我哈!”李北雁半信半疑走过来,扭头问: “冯医生,她有没有扯谎?” “没啥大碍。”冯医生给了准确回复。 “那就好、那就好。”李北雁笑嘻嘻在林熹微跟前蹲下,冲着她小腹吹口哨: “嘘~哎,小崽子,平平安安瓜熟蒂落哈,大姨妈以后不计划生孩子,你就给大姨妈顶门面,好不好的呀,大姨妈带你上天翱翔,嘿嘿嘿!” “咳!”林熹微是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咳咳!见过抢着当小姨的、抢着当大姨的,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二货主动挑起大姨妈的大梁。” 李北雁啧了一声:“咱俩拜过把子的好吧?我比你大,肯定是崽崽大姨妈呀!” 林熹微眼皮一跳:“我今年22岁,你比我大?” “我肯定比你大呀!”李北雁嘿嘿一笑,注意力还在林熹微小腹: “嘘~小崽子,出来就认我当大姨妈呦,开战斗机的大姨妈,说出去如雷贯耳,羡慕死那些小朋友。” “哎,我崽崽的爹,也是开战机的呢,还是国之重器轰炸机,战神!” 林熹微小拳拳捶李北雁肩窝,小下巴扬起来: “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崽崽,你个家伙,跟我玩顺产哪有顺手快,是吧?” 第92章 跑啥跑?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哈哈哈!”李北雁仰天大笑,连连拍大腿: “哎嘿,对对、对!顺产哪有顺手快呢?这个总结特别好,真是新鲜嘿!” 林熹微也被她逗乐了,跟着一起哈哈哈。 笑过后,李北雁仍旧不放心追问:“真没事儿?” 林熹微拉她手过来,放自己小腹上:“没事,不骗你,安胎药都喝了,超级超级苦!” 李北雁厚厚老茧的手,按在林熹微平坦小腹上:“嘶,没动静呀,你让我摸啥摸?” “你……”林熹微的无语一整个大写加粗。 王妈在旁边都笑喷了,一口水噗嗤一声:“这才刚发现怀孕,又不是过了四个月,哪来的胎动?” “啊?哦哦,我以为小崽子能动了呢,呵呵。”李北雁尴尬笑了笑: “哎,小熹微,那你拉我手过去干啥?整得我以为崽子可以踢我手了呢!” 面对李北雁这个虎妞乐子人,林熹微只能安慰自己千万别较真: “行了,回去给秦南城复命吧,我没事,让他安心找那只僚机。” 林熹微将李北雁的手就那么一丢,挑挑眉,嘻嘻笑: “哎,你跟张隆啥时候有动静?” “扯犊子!”李北雁倏然起身,双手叉腰急了: “张隆是我教练,对他,我从来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你别给我上杆子啊!” “教练咋了?”林熹微看一眼王妈,又眼神微妙看一眼冯医生,意有所指: “学学我们家王妈,还想扑倒自己师傅呢?” 冯医生的害羞来得猝不及防,赶紧用书挡住脸,背过身,站起来溜了溜了。 王妈钢铁女汉子一枚,冲着冯医生的背影吹口哨: “冯惠春,跑啥跑?老都老了,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这一切,看在林熹微与李北雁的眼里,不亚于: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女王,我有的是力气跟手段,哼!╭(╯^╰)╮] …… 有人与林熹微握手言和,成了义结金兰好姐妹。 有人尝试与林熹微握手言和,尽量保住自己工作。 也有人绞尽脑汁对付林熹微,甚至不惜实名制检举林熹微倒买倒卖卫生巾。 不必说,自然是景花月的马前卒万金枝了。 “金枝,下午不在岗去了哪里?”物资仓库的主任张奎蹬着二八大杠急匆匆过来。 万金枝捏着团成团的蛇皮袋子,本来还喜滋滋憧憬林熹微被清缴会带走呢,一听这声音,瞬间垮下来脸。 “呦,老张呐。”万金枝停下来转身,职业假笑: “我下午在岗的呀,谁说我不在岗?” 张奎捏着自行车的把手刹车,停在她跟前,刻意低声说: “卫生科的大嫂明明白白告我了,你下午就没去上岗,这种关键档口,能不能不要闹情绪?还嫌给我添乱不够呀!” “啥叫给你添乱?她说我没去,我就没去啊!” 万金枝咬死口不承认,像她这种爱狡辩的人,任何时候都得狡辩一下,坚决不能承认一个字: “上午她就对我不满,嫌我瞧不起扫厕所的卫生员,下午找机会就在你跟前告我刁状,我在女厕通厕所来着,咋了嘛?咋了嘛!” 万金枝大白眼翻上天,手中团成一团的蛇皮袋子夹到咯吱窝,顺手双臂抱胸一副准备吵架的姿势: “平白无故被派去扫厕所,我已经够闹心了,干啥还来寻我晦气?真是的,让不让人活了。” 凑巧下班时间,路上行人与骑着自行车的职工越来越多,叮铃铃、叮铃铃,一再提醒他俩把路让开。 张奎怕丢人,也怕被熟人瞧见,更不晓得谁扯谎谁说真话。 他无奈咂咂嘴,语气软下来: “行吧、行吧,反正你最近给我注意点,别在这个关键档口惹麻烦,别说你是我老朋友的媳妇儿,你就是我媳妇儿,要是在这个特殊时期给我捅娄子,我照样对你大义灭亲!” 张奎这话已经是警告了,都不是提点。 人情这个东西,用一次、薄一次,人必须得贵有自知之明,不能给人添麻烦还认为对方应该帮自己。 可惜,万金枝不懂,哼哧一笑,贬损回去: “呦!还想我给你当媳妇儿?就你这武大郎身高,呵呵,我家男人可比你魁梧英俊多了,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 “行了行了!扯几把犊子!”张奎感觉自己鸡同鸭讲: “我说的重点不是你给谁当媳妇儿,是你给我注意点。” 你看,这就是“预制人”,你说人话,她永远捉不住重点,还能给你回复到边角料地方。 你说城门楼子,她跟你掰扯胯骨轴子。 …… 张奎一脚蹬,二八大杠疾驰而去。 万金枝站在原地双手抱臂,哼了一声,嘟囔: “注意点、注意点,还让我咋注意点?一个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赚钱岗位轮不到我,好容易我寻谋到个赚钱路子,不是这个敲打就是那个提点,一天天烦都烦死了!” 嘟嘟囔囔说完,万金枝一跺脚、一扭头,离开了家属楼角落。 巧得很! 张奎与万金枝刚才聊天的地方,正是梁桂花与谢天喜两口子的屋子。 此时此刻,谢天喜没在家,梁桂花与小姑子谢晓颖在屋里猫着。 屋外说了啥,她俩听得清清楚楚。 “嫂子,走喽没得?”谢晓颖蹲在门内小小声问。 梁桂花探头探脑向糊了窗花的玻璃外面张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走喽、走喽,起来吧,咱俩继续把那个花名清单罗列一哈。” 梁桂花识字不多,赶巧小姑子谢晓颖来这边了,想问问林熹微咋回事,今天怎么没去单位。 梁桂花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小姑子,谢晓颖还准备去冯医生那里瞧一瞧林熹微。 梁桂花拦住了她,让先帮自己: “晓颖,我来说、你来记,万金枝蹿哩那些个官太太屋子,我可都清楚记在心里头了。” 谢晓颖重重点点头,拿起纸笔继续做记录: “万金枝想污蔑林姐姐,我们就悄悄给她都记下来,花名册保存好,关键时候甩出来当证据,到时候,秦团长一定会记着你哩好,恢复工作一定会么得问题。” 梁桂花一想到这种可能,乐呵得合不拢嘴: “好嘛好嘛,等我工作恢复了,发了工资攒了钱,你出嫁时候嫂子一定给你多添置两床缎面被褥。” 姑嫂俩干劲十足登记那些买了万金枝海淘尖货的女眷。 谢晓颖越写越觉得胆寒心惊: “嫂子,这个万金枝胆子也太大喽,光是今天一下午,她就偷偷摸摸蹿了34户人家,我们不晓得哩女眷……肯定更多哦!” 梁桂花有点后知后觉: “哎呀!我只知道记着,没有数一共多少户,我日哩个仙人板板,34户呐!” …… 姑嫂俩对着登记好的名单呆愣愣了好半晌,都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嫂子,咋个办嘛,这里面高官太太好几个,咱们两个直接出面检举,万一不能把人家怎么样,死哩会不会是咱们?” 民不与官斗,古来如此。 梁桂花嘴唇都泛了白,双手狠狠抹了一把脸: “晓颖,安全起见,你还是把这份名单偷偷哩塞给林同志,让她转交秦团长,你和我没得办法,林同志估计也没得办法,只有秦团长才能啃得动这些高官太太。” 梁桂花文化没多少,预知危险、躲避危险却是一把好手,几乎已经刻进她的本能里。 谢晓颖赞同点点头,禁不住好奇: “嫂子,你说这个万金枝,守着铁饭碗不说好好哩端稳,做撒子要犯法?” “人心不足蛇吞象呗。”梁桂花有自己的小人物智慧: “万金枝那个岗位捞不到油水,枪械管理员嘛,她又不敢倒卖枪械出去,那肯定是掉脑袋哩事情噻。” “你像是景雅娇,以前守着日用品领取处,平时做一做假账也没人能查出来,就算张主任发现不对劲,那是贺副团长哩养女嘛,不看僧面看佛面,张主任也不敢得罪景雅娇。” “万金枝这个岗位么得油水,靠死工资她又不甘心,只能铤而走险跟着景花月混,赚这种歪门邪道哩钱。” 谢晓颖听到这里,又问:“那景花月咧?为撒子也赚这种钱?就不怕连累贺副团长?” 梁桂花皱眉想了想,回答:“兴许,更爱钱?” 谢晓颖不赞同摇摇头:“贺副团长工资那么多,还不够景花月开销嘛?” 梁桂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对呀,为撒子哩?以前听景雅娇说,她麻麻祖传哩好东西特别多,光是金条就有多少多少,银元宝跟珠宝首饰更是数不清。” 姑嫂俩一筹莫展,怎么都想不明白。 蓦然,梁桂花想到了某种可能,但是,她不敢说。 其实,谢晓颖也想到了,但是,她更不敢说。 “嫂子,我先走了,去一趟林姐姐那里,看看她回来没。” 梁桂花仓促回应:“啊?哦哦,你快些些去嘛。” 谢晓颖把那张纸折叠起来,揣到裤兜里,出门,骑上自行车直奔林熹微住处。 蹬着脚踏,谢晓颖心惊胆战,平时被单位各种教育各种学习,保密意识一定要有。 现如今,谢晓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姑嫂俩好像无意间触摸到了某种隐秘的战斗。 第93章 蔡香兰同志是我方卧底 李北雁开着秦南城的配车敞篷吉普,把林熹微与王妈送回住处。 林熹微笑嘻嘻打趣:“哎,你一个开战斗机的猛女,今天为难你开二三十码送我回来,憋屈不?” 李北雁嘿嘿一笑:“憋屈,不过这不是重点,没把你摇晃到就行。” 粗中有细李北雁,脾气暴躁是一回事,认真起来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铁手王牌女飞不是吹滴~ 林熹微慢慢从后座站起来,扶着车门树懒一样慢动作下车。 李北雁上去一把给抱住:“磨磨唧唧,快点。” “呀!不能放!!不能扔我下来啊!!!”林熹微赶紧制止。 给李北雁吓一跳,抱着她不敢撒手:“咋了?” “我现在很脆弱,蹦蹦跳跳都能把崽子那啥掉了。”林熹微又特别强调: “不是吓唬你,如果是人家正常的胚胎,那很好,那没问题,我肚子里这个,呵呵,很脆弱。” 王妈赶紧从车后面绕过来,附和: “她没说错,我们以前队伍里有个妹子,也是怀了以后不晓得,下车时候跳了一下,肚子里的没了。” “嗯、嗯嗯!”林熹微点头如小鸡啄米: “早上我从秦南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就感觉小腹有下坠感,还疼了好一阵子,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嘛,自己把自己坑了。” 李北雁那双丹凤眼都瞪圆了,一脸的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咱只能乖乖给人公主抱抱回家。 林熹微笑嘻嘻抱着李北雁脖子,小鸟依人靠在她肩膀上,引得李北雁啧啧称奇: “哎呀呀,难怪秦南城被你拿捏得五迷三道,我一个女的都觉得你软糯乖巧,啧,抱起来手感真好呀!” “哈哈哈!”林熹微逗弄钢铁直女成功,小得意了一把。 李北雁轻拿轻放,把林熹微安顿在床上: “成了,我任务完成了,这次是真的要回去给秦南城复命。” “去吧!”林熹微板板正正躺在床上,笑眼弯弯看她。 王妈跟了进来,大包小包拎着林熹微那些安胎药,再次客气道谢: “谢谢雁队长了,辛苦、辛苦!” 双方正客气呢,谢晓颖自行车支棱在了门口: “林姐姐,在屋里吗?” 与李北雁打了个照面,谢晓颖惊喜打招呼: “嘿,雁队也在呀!” “你这小姑娘,喊林熹微喊姐姐,喊我喊雁队?叫姐!”李北雁干脆利落要当姐。 “嘿嘿,雁姐。”谢晓颖不好意思喊了一声。 “哎,这就对了嘛,妈祖娘娘跟前都拜过把子了,还跟我这么生分。” 李北雁边说边跳上车,叮嘱: “晚上听基地的广播通知,都别瞎跑啊,听姐的话,错不了。” 话落,吉普车引擎响起,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 林熹微在屋内微微皱眉,李北雁不会随便说说,肯定是斯拉莉那架僚机没被找到。 按照军事突袭标准,一般都是夜间发动突袭。 李北雁这么说,林熹微不免发散性思维深入想了一下: [莫非,那架F-14还在凤凰岛上空盘旋?是不是想收集到足够的地形图信息,然后,趁着夜晚搞一波空袭?] “林姐姐?想啥呢?”谢晓颖的声音把林熹微的沉思打断: “我看你今天没去单位,下班就赶紧过来瞧一瞧,凑巧遇到我嫂子了,她跟我说了一下。” “哦,桂花嫂子啊,今天多亏了她,改天我跟南城一定亲自登门感谢她。” 林熹微顺着谢晓颖的话如此说。 王妈搬来折叠椅给她坐,谢晓颖客气道谢: “谢谢阿姨,哦,对了,这位是……” 林熹微还没回话,王妈抢先一句:“我是熹微奶娘。” “嗯,是的。”林熹微顺势接话,虽然王妈当年也没奶,林熹微是喝羊奶长大的。 当年嗷嗷待哺的林熹微,让王妈心疼不已,连夜上山捉了一只带崽山羊,给小熹微供奶。 林家后园子如今的那群羊,都是当年那只母山羊的后代。 林熹微跟谢晓颖闲话家常几句,谢晓颖突然起身拉起了床头帘子,眼神还谨慎往外面瞟了瞟。 “怎么了?”林熹微不免觉得奇怪。 “林姐姐,我这里有一份名单,给你看看。” 谢晓颖谨慎凑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折的草稿纸,展开,递给林熹微,声音也压得很低: “这是我嫂子今天下午刚瞧见的,万金枝背着一蛇皮袋的走私货,挨家挨户给这些人兜售,这不是公家明令禁止的倒买倒卖嘛!” 林熹微头皮一麻! 人都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我有点没听清。” 谢晓颖放慢了语速,认认真真表述了一遍,听得林熹微后背发凉。 她一一对照这份名单,特别是秦南城秘书倪达骏的老婆蔡香兰,瞬间把林熹微浇了个透心凉。 做领导,最怕秘书有问题。 无论哪个行业,领导都怕秘书有问题。 更何况,秦南城还是凤凰岛最高指挥官,秘书的老婆有问题,那秘书呢? 林熹微指尖都在颤抖:“你确定?这个倪秘书的老婆……当真参与其中?” 谢晓颖郑重其事点点头:“嗯!我嫂子说了,万金枝去蔡香兰屋里,待的时间最久,女眷之间私下里也在传,蔡香兰是个败家歪婆娘,买东西特别舍得。” “我哩个乖乖。”林熹微眉心突突跳,直觉越来越不好: “按照桂花嫂子的说法,万金枝只是台前秘密兜售人员,景花月才是背后老大?” “对!”谢晓颖给出准确回复,也给出隐藏担忧: “我嫂子还说了,她没有证据能证明景花月参与其中,也没亲眼见过景花月兜售。” 林熹微深深蹙眉:“景花月老奸巨猾,哪里肯轻易露面。” …… 谢晓颖一走,林熹微就躺不住了,起身: “不行,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秦南城。” 王妈没阻止,因为她分得清轻重缓急: “我陪你去,听了那个小姑娘的话,我也仔细斟酌了一下,感觉这些人里面肯定有内奸。” 王妈干了一辈子革命,城市游击队的大队长,人员庞大到堪比一个独立团,嗅觉与战斗素养自然没话说: “既然头顶有敌机在搜集地形信息,那么,地面人员里面,肯定不止一个两个内奸,很可能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了,糖衣炮弹腐蚀人,历来都是一端一窝窝。” “我也这么认为。”林熹微换了一身轻便裤装,在王妈的搀扶下出门: “自行车在门口,你来骑,我坐后面,咱俩慢一点,绕着坑坑洼洼走。” “行!”王妈骑上林熹微那辆自行车,载着她出门,一路往团部去。 有林熹微这张脸,一路上倒也没遭遇阻拦。 只是,待到林熹微进入秦南城办公室,却与秘书倪达骏碰了个照面。 一想到倪达骏的老婆蔡香兰,大量从万金枝那里购入摸脸油油,还与万金枝过从甚密,林熹微那个心情啊瞬间绕了几趟过山车。 林熹微扯着嘴角笑:“呵呵,好巧哦,倪秘书,南城呢?” 倪秘书觉得团长夫人有点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呢,说不上来: “哦,我们秦团去了塔台,您要过去吗?” “要!当然要!”林熹微想也不想直接回复。 她现在情况特殊,倪达骏身为秘书,自然要替领导着想。 没几分钟,倪达骏领着林熹微去了塔台,由于林熹微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口等着。 倪达骏进去汇报:“秦团,林同志担心您,追了过来。” 秦南城还在盯着雷达图作头脑风暴,分析头顶那只“幽灵”究竟是在呢,还是燃油告罄早已经飞回去了呢? 听到倪达骏的汇报,秦南城有点难以置信,茫然回头: “谁来了?” 倪达骏看了看门口,压低嗓音再说一遍:“林同志,着实担忧您,追了过来。” 秦南城话都没听完,大踏步快跑出来,看到苍白略显憔悴的林熹微,心里顷刻间不是滋味: “熹微,你……” “我有话说。”林熹微准备速战速决,拉着秦南城来到角落: “不耽搁你时间,我长话短说,呐,给你这个。” 林熹微开门见山塞给他一张草稿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名单: “这个东西,你务必自己收好,千万不能让你秘书瞧见,他、他老婆也在名单上。” 秦南城打开看一眼,了然,有点哑然失笑: “熹微,你听我说……” “你先听我说。”林熹微很是焦急,竹筒倒豆子,把情况简明扼要说了一遍。 说完,她发现秦南城一点不着急,反倒笑眯眯垂眸凝视她。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林熹微有了小情绪,咋?把我好心当驴肝肺? 秦南城宝贝一样突然把她抱怀里:“别担心,这些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蔡香兰同志是我方卧底。” 林熹微:?啥(⊙_⊙)??? “哎,等一下!卧、卧底?” 一秒、两秒、三秒,林熹微懂了,倪达骏故意让老婆扮败家歪婆娘,打入万金枝与景花月的内部。 “那就好、那就好嘛!”林熹微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僵硬的背脊也逐渐放松下来: “只要你身边人没问题,那就万事大吉了,行了,我先走了。” 林熹微挣扎着就要离开,毫无留恋呐! 秦南城还没抱够,林熹微已经开始推他。 “等等!别回去了,进地下防空洞,今晚岛上所有的家属,都得进入地下掩体,防止敌机突袭。” 第94章 成功破译情报传递密码 “进哪里?”林熹微美眸瞪得溜溜圆,活了两辈子呐几时进过防空洞: “防空、防空洞?” 秦南城看她小表情肉眼可见紧张了起来,赶紧安抚: “就是地下防空洞,听起来有点唬人,其实没什么特殊,岛上经常给家属们做‘敌袭预警演练’,大家早就习惯了与危险随时博弈。” 林熹微知道他给自己壮胆,不由得挺直腰杆子: “我可以!你别担心我,你忙你的公务,我、我还有王妈照应呢。” 秦南城这才注意到几步开外的王妈,刚才眼里都是林熹微。 他冲着王妈微微颔首,对方还以浅笑。 时间紧,任务重。 秦南城抓紧关切:“熹微,孩子跟你……” “都好着呢!”林熹微比他还着急,又一次打发人: “别磨磨蹭蹭了,快进去,这种时候不能儿女情长。” 秦南城心里再有不舍,再挂念妻子与孩子,也都只能以大局为重: “好,你随倪秘书去防空洞,警报解除我亲自去接你。” “没事、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一切稍后再说。”林熹微推他离开,自己率先走向王妈。 秦南城本来还想抱一下媳妇儿,手举起来了,人走了。 引得他哑然失笑,自家媳妇儿格局超大,关键时候干脆利落。 “哎,等一下。”秦南城举了举手里的名单: “虽然蔡香兰同志不是那个啥,但是,你这份名单来得特别及时,有些人员我会让涉密科抓紧排查一遍。” 林熹微侧身回看他,禁不住莞尔: “那就好,只要有用,也不枉费我们几个妇女同心协力。” “有用,肯定有用!”秦南城给出肯定:“等事情结束,该嘉奖一定嘉奖你们。” …… 林熹微与王妈跟着倪达骏前往地下防空洞,一层层下楼梯,至少十米深的地下掩体,用来防御核武器爆炸,或者常规空袭等威胁。 倪达骏聪明得很,看明白了林熹微的担忧: “我刚才听到了,也懂了秦团的意思,林同志,其实,我爱人不是那个啥,她跟你们看到的都不一样。” “我懂!我懂了!”林熹微尴尬死了,赶紧回应人家: “南城刚才都告诉我了,我晓得、晓得。” 倪达骏也讪讪一笑,挠挠头:“那就好、那就好。” 一路无话,气氛尴尬。 林熹微跟随倪达骏来到地下,一股子潮湿霉味扑面而来,像是隧道一般的防空洞里,两侧的房间数不胜数。 受限于年代物资匮乏,也受限于海岛运输不方便,这里的防空洞开凿虽然很工整,材料却不怎么样。 一般情况下,防空洞里都会用水泥抹平四周,再不济,也是生石灰粉刷一遍墙壁,防虫防蛀。 林熹微借着瓦数很低的黄澄澄壁灯,左右看了看,这个地下世界就跟那盘丝洞一般,根本看不清尽头在哪里,房间多少间。 她默默在心里想:[有机会得用空间搞一些建筑材料回来,最起码得搞水泥砂石生石灰回来,把这防空洞的条件改善改善。] 倪达骏领着林熹微来到一间双开石头门旁边,几乎是用尽全力,他才拉开石头门的一扇。 林熹微定睛一看,豁!足足有十公分厚的石头门! 更绝的是,门板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钢板,至少12毫米的钢板,用来防弹。 厚重的房门被倪达骏奋力拉开:“林同志,岛上怀孕的家属,暂时集中在这个房间。” “好,谢谢你。”林熹微客气回应,抬腿迈了进去,王妈紧随其后。 吱呀一声,大铁门关闭。 借着晕黄光线,林熹微看清了屋内情况—— 类似教室的布局,整整齐齐放了几大排桌子,板凳还是那种宽面长条凳,两名孕妇坐一桌。 一眼数不清多少名孕妇,此刻正齐刷刷侧头看过来,那份压迫感,让林熹微莫名像是个迟到的学生。 她扯了扯嘴角,算是打招呼。 大家一看是她,又纷纷收回了视线,各自吃起桌上带来的小零嘴,轻声议论: “哎,秦团长哩媳妇儿,真怀孕了呀!” 一名抓着一把黑色油葵籽嗑的孕妇,竖着一条麻花辫,如此问。 物资紧俏的年代,即便是怀孕了,也没啥好东西可以补充油水。 油葵籽,吃起来口感很好,过过嘴瘾,算是补充油水,其实没啥用。 “我瞧她那个样子,应该刚怀上吧,那细细的腰身,一点不显怀。” “之前那个谁,方桂芬?对,就是她,不是传……” “嘘!少说这种有的没的啊,首长家事,少日白。” …… 林熹微忽略大家探究的眼神,跟王妈一起来到角落,凑巧有一张桌子空了一个位置。 林熹微自然而然坐下,跟旁边的孕妇打招呼:“你好,我是林熹微,秦南城爱人。” “知道,我认识你,蔡香兰,倪达骏爱人。” 林熹微默默在心里那个社死呐! 咋就凑巧遇上了人家哩,刚才还风风火火怀疑人家是内奸,现在竟是坐一起了。 林熹微愣神的功夫,蔡香兰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伸出来的纤纤素手也失落收回去。 “你好、你好!”林熹微赶紧握住人家的手,用力握了握,压低嗓音说: “刚才去见了南城,倪秘书也跟我说了一些情况,我都知道了。” 蔡香兰一双美眸意外瞪大了几分,谨慎看了看四周,莞尔浅笑: “嗯,好。” 二人心领神会彼此的意思,禁不住暗暗打量对方。 林熹微的眼里,蔡香兰像是那种清丽娟秀的氧气美女,冷白皮好看到发光,近距离看,不施粉黛,鼻梁上竟是连毛孔都看不到。 蔡香兰的眼里,林熹微妥妥一枚高知学霸女,哪怕今天穿了一身裤装,仍旧掩饰不住通身的贵气。 这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独有气韵,吸引蔡香兰目不转睛盯着林熹微看。 反倒引得林熹微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一声,问:“几个月了?” 蔡香兰这才回神,戴着金色手镯的纤纤素手,摸了摸高高隆起的孕肚: “孕中期了,冯医生说,这孩子大概率要生在年根底,很可能要搅了年。” 过年生孩子,老话说的“搅年崽崽”。 林熹微一眼就认出,蔡香兰手腕上的金色镯子成色不对劲,像是黄铜材质。 林家高门富户,林熹微从小到大见识过无数的奇珍异宝,黄金成色如何,她一眼就知。 林熹微又看了看桌上的小零嘴,很寒碜,仅有一些很常见的花生瓜子。 根据这些东西,林熹微判断她小两口经济很拮据,但是,为了装很有钱,有能力购买高价海淘尖货,蔡香兰连黄铜手镯都戴上了。 联想到蔡香兰打入景花月与万金枝的内部,只是为了获取一些情报,林熹微就莫名有点心疼她。 默默背负这么久的败家娘们骂名,受尽委屈,一声不吭。 …… 林熹微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些果脯蜜饯,邀请她一起: “尝尝看,我从老家带来的小零嘴,味道应该还不错。” 为了让蔡香兰安心,林熹微刻意抓了一把她的瓜子,入口一尝,原味生瓜子,都不是这个年代备受追捧的五香瓜子。 蔡香兰浅浅一笑,从果脯蜜饯里面拈了一片最便宜的果丹皮,纳入口中,酸甜味道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接下来,林熹微就看着她一片一片吃果丹皮,好像特别嗜酸。 “尝尝这个葡萄干,大西疆那边的好东西。”林熹微跟她逐渐熟络起来,分享东西更方便了。 在防空洞里煎熬了两个小时,很多人顶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熹微也有点昏昏欲睡,蔡香兰却捧着一个红色油皮本子在研究着一堆数字。 那密密麻麻一行一行的数字,林熹微看得眼晕: “哎,这些都是啥?” 蔡香兰轻声回复:“那一堆抹脸油油上面抄录下来的日期,这个是生产日期,这些是限制使用日期。” 林熹微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数字,头疼:“有啥用?” 蔡香兰声音更低了,几乎是用气声回复:“破译。” 林熹微一下子就不瞌睡了:“我哩个乖乖,你、你还会这些?密码专家?” 蔡香兰谨慎点点头,王妈已经自觉站了起来,挡在桌前,掩护她俩。 鹰眼如炬的王妈,镭射一般监控整间屋子,谁敢多看一眼这边,她都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住。 林熹微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那些生产日期轻声说: “小鬼子的护肤品,生产日期标注方法跟别人的不一样,你这么推算不对。” 蔡香兰毕竟是寒门女孩,压根儿没用过所谓的高档护肤品,更没接触过进口货,当然不懂这些门门道道。 林熹微指着其中一组数字,给她轻声科普: “你看这一串10位数字是批号,批号的第一位数字代表生产年份,这个9,代表79年,也就是今年。” 蔡香兰不自觉坐端正,仔细聆听林熹微解读: “然后第二、三、四位数字代表一年中的第几天,这个上面的045,意思就是今年的第45天生产的这个产品。” 林熹微这么一解读,蔡香兰简直是醍醐灌顶: “哦!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解析这些数字都跟正常的生产日期对不上号,我也无法正确组合这些密码,门道在这里呢!” 蔡香兰再看林熹微,眼神里全是感激不尽: “姐,多亏了你,不然,让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是这种破译法子。” 如果是后世的年轻女孩子,但凡用过小鬼子的日货,都晓得怎么看生产日期,甚至还有相关的APP,一键查询。 可这是79年,还是大家都用不起高端进口货的年代。 …… 接下来的时间,林熹微帮蔡香兰逐个破译那些数字。 如虎添翼的蔡香兰,翻译起来格外迅速。 待到所有数字正确归位,林熹微总算是功成身退: “累死了!我起来活动活动,剩下的任务交给你了,我帮不上了。” 当一大堆数字进入蔡香兰堪比计算机的脑海里时,一个一个的坐标,被她奋笔疾书罗列在空白页面。 站起来稍微活动活动的林熹微,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机械音: “恭喜主人!辅助密码破译专家蔡香兰破译内奸传递情报,奖励空间升级为LV.4级,解锁空间搭载副本空间功能!” 林熹微满脑袋的问号:[直接升到了四级?哎嘿,这个好呀!不过,空间搭载副本空间,又是啥?] 正好奇呢,林熹微意识里的空间,竟是分裂出一方更小的独立天地。 林熹微恍然大悟,哦,这是两个空间呀! 太好了!太好了呀! 大空间用来做基础储存,然后升级后可以搞生产与基建。 小空间目前还是一片荒芜,类似不毛之地的荒野,林熹微计划存放一些建筑材料。 这个防空洞基础设施倒是有,就是过分粗糙。 林熹微雄心勃勃想改造这里,哪天出岛以后,找机会去黑市瞧一瞧,搞一些建筑材料回来。 百无聊赖的林熹微,又从空间拿了一些水果出来,分享给蔡香兰还有王妈。 蔡香兰不疑有他,王妈则是看着手中的西红柿陷入了沉思: [这丫头一定有事瞒着我,上次她离开以后,库房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东西,不是我置办的也不是老伙计们,只能是她。] [可是,那些天我寸步不离跟着,她哪来的机会出门置办?奇了怪了!] [还有她那只挎包,看上去很轻很瘪,咋就装了那么多小零嘴?] 没多久,蔡香兰破译了全部密码,兴奋到毫无睡意,扯了扯林熹微衣角。 林熹微连忙凑近,轻声问:“怎么了?” 蔡香兰指着本子,说:“成了!成了、成了……” 林熹微莫名跟着激动,冲她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定睛一看,林熹微彻底笑不出来了: “坏了!这是凤凰岛的精确坐标!还有这个,是旁边核潜艇部队驻扎的精确坐标;这个,海航师总部驻岛精确坐标;这个,海军陆战队特训岛礁坐标……” 一个个看下去,林熹微胆战心惊,险些魂飞魄散,一颗小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 “妈耶!这群狗东西狼子野心,是想把我们一锅端了呀,不行,我得上去一趟,把消息告诉秦南城。” 第95章 意外触发二号空间逆天功能 挡在桌前的王妈听到林熹微这么说,当即回头轻声道: “你别去,我去。” 林熹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体状态不算好,只能让王妈去。 蔡香兰孕中期,爬楼梯出去不方便,再上去塔台更费劲。 只有王妈最合适,身手利落,行动力一绝,又是干了大半辈子老革命的同志。 林熹微凑过去继续嘀咕:“香兰,你把重要结果抄录一份,我让我奶娘给南城送上去。” 蔡香兰谨慎看了看其他孕妇,见大家趴在桌上睡倒一片,又看了看王妈与林熹微,只能点点头。 她迅速抄录了一份,撕下来,折叠成很小很小的方块,再卷成一根细细的小棍子,塞入一支状似小拇指的特制金属管子里,然后,盖盖封口。 这种是传递情报的专用管子,东西一旦进去,盖上就是封死状态。 如果开启了,要么代表情报传递失败,要么代表情报传递成功到了指定人员手里。 为了让蔡香兰安心,林熹微特地轻声道:“王妈当年从参与淞沪会战开始,一直都是老革命游击战士,忠诚度请放心。” 蔡香兰对王妈肃然起敬,哪怕孕中期肚子已经很大了,依然挺直腰板表达敬意。 她出于对王妈的敬意,也出于对林熹微的信任,悄悄将情报塞给王妈,眼神格外郑重: “阖岛上下的安危……不!是咱们祖国南边群岛的安危,全都系于您一身,感激不尽!” 一瞬间,让王妈回到了42年前,沪上沦陷,还是小姑娘的她,也是肩负起了秘密传递情报的任务。 那年,瘦瘦小小的王丫头从通风管道爬出去,将一份城内小鬼子的布防图送给了赶来支援沪上的援军。 自此以后,她不再是王丫头,而是一夕之间蜕变成王义君,鏖战于城市巷战。 …… 王妈从蔡香兰手里接过情报,安稳揣到里衣内侧口袋,拉链拉上,转身来到门口。 林熹微没跟着她,自己身份特殊,避免引起别人注意。 即便如此谨慎,即便王妈低调行事,仍然引来几名睡眠浅的孕妇侧目。 她们看了看王妈,不认识,又继续趴在桌上睡。 厚重的石板门被王妈从里面拉开,沉闷的吱呀声再次引来就近几名孕妇的注意。 蓦然! 其中某个孕妇的异常情况,反倒引起了王妈的注意—— 那是一名年轻孕妇,皮肤黑黑的四肢壮壮的个子矮矮的,眼睛很小,单眼皮,两根麻花辫交错盘在脑后。 如果是正常人看她,觉得就是一名年轻劳动妇女而已。 可是,在王妈这种老江湖的眼里,单凭直觉,就能锁定她有问题。 因为,眼神不一样! 刀尖舔血的人,即便再隐藏自己,浑身散发的气息老江湖一眼就能识别。 王妈被迫改变计划,优先确保林熹微的安全。 见她折返回来,林熹微与蔡香兰均是眼神一凛,不自觉双双挺直背脊。 王妈蹑手蹑脚走过来,低声勒令:“别看我身后!” 林熹微二人心里一跳一跳,脸上却佯装淡定,目不斜视。 王妈伸手到后腰,林熹微阻止:“不必,我有。” 多年默契在这里摆着,林熹微知道王妈要掏枪给自己,用来自卫。 王妈听林熹微这么说,也明白了自家姑娘有枪防身。 “你俩都得跟我走,先把你们转移了。”王妈表情很是严肃: “咱们刚才的一举一动,有可能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她不晓得事情的具体进度,但是,她晓得你们身份,我怕我一走,她会对你俩下黑手。” 林熹微孕早期,胎像不稳;蔡香兰孕中期,虽然过了孕吐最严重的时候,但是,肚子却不小了。 林熹微二人不敢耽搁,起身赶紧跟王妈走,转移到别的房间。 …… 她们三人前脚刚出门,那名黑矮孕妇就跟了上来。 林熹微与蔡香兰彼此挽着胳膊,紧紧挨着对方前进。 谁也没说话,林熹微却从挎包里掏出一支枪,那把54式配枪,秦南城亲自给她从万金枝手里领取的配枪。 林熹微一句话没说,悄悄塞给了蔡香兰。 蔡香兰紧张到腿软,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接过配枪看了看,已经上膛,只是保险关着。 蔡香兰快速把枪纳入挎包,右手一直握着枪,就没打算从挎包里抽手出来。 林熹微见她动作与眼神都很熟练,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哪怕蔡香兰紧张到浑身发抖,也好过对危险没有觉知成为猪队友。 盘丝洞一样的防空洞,道路四通八达,每一间屋子的门口左上方,红色的编码格外醒目。 王妈让林熹微二人走在前面,自己负责殿后,应付紧急情况。 没走几步,前方出现厕所,大红色的繁体字厕所两个字,异常显眼。 身后紧随的那名黑矮孕妇,竟是绕到林熹微三人前面,转身进了厕所。 蔡香兰大大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兀自开心:“太好了,她不是……” “嘘!”林熹微对她噤声:“不要半场开香槟。” 蔡香兰又莫名紧张了起来,王妈眼神示意她们继续前行,自己则是在厕所门外贴墙站着,等一等。 没几秒,出来一个人:“哎呦!吓死个人!” 林熹微定睛一看,竟是老冤家韩科长,双手叉腰斥责王妈,大嗓门格外响亮: “你哪个部门的呀?躲这里做什么?快点回你房间去!知不知道现在啥情况?再敢乱跑,抓你去民兵队‘吃花生米’!” 也不晓得她是故意呢,还是无意呢,大嗓门这么一喊,厕所里面的人可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林熹微禁不住皱眉,上前一步,对王妈护犊子: “我们上厕所不行吗?就许你能出来上厕所?别人都得憋着?” 韩科长皮笑肉不笑亮出红袖章:“瞧见没?民兵队临时成员,我!” 蔡香兰赶紧给林熹微解释:“大家每次进防空洞,各单位都要出一到两名人员,组成临时民兵队负责巡逻。” 林熹微懂了,她们涉外事务司今晚也出人了,正是韩科长。 韩科长情绪很不好,再出口的话极其耀武扬威: “呵呵,一个两个不是旷工就是下班跑了,单位里就剩我老婆子一个,巡逻民兵可不得落我头上?” 这是暗骂林熹微跟谢晓颖呢,林熹微今天没去单位,谢晓颖下班就来找林熹微了。 “快点!都给我滚回屋里去!” 此时此刻,韩科长把有权力不用过期作废的小人嘴脸,发挥得淋漓尽致。 林熹微暗暗在心底叫糟,拦路虎在此,该如何把情报送出去呢? 韩科长不可信,真相绝对不能告诉她,甚至都不能让她察觉到什么。 再往深处想,那名黑矮孕妇刚进去,韩科长凑巧就出来了,怎么就那么巧呢? 跟踪原则里面有一条,如你暴露了,那就赶紧换就近的同伙继续去跟踪。 黑矮孕妇,有没有可能跟韩科长是一伙儿的呢? …… “林熹微,蔡香兰,两个孕妇跑啥跑?”韩科长指着她们鼻子骂。 “上厕所,咋了?”林熹微怒怼回去:“孕妇尿频,你不是生过嘛?又不是不清楚。” 韩科长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让开位置:“快点、快点!” 她大白眼翻上天,嘟囔:“懒驴上磨屎尿多,就你特殊,啥时候都是你特殊。” 林熹微给了蔡香兰一个眼神,带着王妈进去了。 蔡香兰懂了:“韩科长,我、我不上厕所,您先带我回去吧,路、路我忘记了。” 韩科长眼神还在追随林熹微二人背影,听到蔡香兰的话,不耐烦转回注意力: “行了行了,晓得了,跟我走。” 厕所内。 外间的水泥洗手台旁边。 林熹微听到门外二人的对话,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王妈,里面的人交给你了。” 防空洞的厕所格局虽然简陋,但是,一应俱全,外间是水泥洗手台,隔墙的里面才是一排排的蹲坑。 林熹微从挎包里掏出两颗手雷,塞给王妈,声音极低: “一颗闪光弹,一颗催泪弹,帮你突袭里面的人。” 王妈眼神变化很复杂,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最后是疑惑: “这不是我那些家伙什?” 林熹微抢白:“别问,稍后我再解释。” 空间里的热武器,的确是林熹微南下以前从家里地堡取走的,基本都是她跟着家里的高人们,亲手搓出来的大宝贝,威力十足。 时间紧,任务重,来不及仔细说什么。 王妈只能点点头,轻声叮嘱:“小心点,别着急,别快跑,我把那支东西给你。” 林熹微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脑袋:“都在这里。” 王妈了然点点头,自家姑娘过目不忘,那些数字早已深深刻入她脑海。 二人就此别过。 …… 王妈并没有进去蹲坑间,而是贴墙站在洗手间里,等人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很安静,一个人都没出来。 大概两分钟,王妈确定了,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她取出那颗闪光弹,拉开,信手丢进去。 噗! 闪光弹一爆! 偌大的蹲坑间被照得宛如白昼,刺目的亮光狠狠一闪,持续了好几秒。 所谓的“闪瞎眼”,这就是。 闪光弹一爆,短暂失明逃不掉。 不止闪光弹,王妈又丢了一颗催泪弹进去。 催泪弹里面是什么呢?辣椒素衍生物! 顾名思义,催泪弹一炸,空气又辣又新鲜,一旦吸入,就会激活你的三叉神经,引发眼睛、皮肤和呼吸道的强烈刺激反应。 不消几秒,那名黑矮孕妇趔趔趄趄跑了出来,仿佛地洞里被烟熏火燎的老鼠,又咳又呕又流泪。 更糟的是,她的双眼短暂失明还没恢复,明知道门外有人等着自己,却不得不仓皇奔命逃出来。 王妈身手格外利落,一个手刀落下,黑矮孕妇应声倒地,揣在怀里装孕妇的一团棉花东西,堪堪掉落出来。 “果真是个假家伙!”王妈呸了一下,麻溜解开她的红绳裤腰带,将她双手结结实实反绑在背后。 为了防止她醒来乱跑,王妈还把她裤子扒掉了,光溜溜,看你咋跑! 这是审讯敌人时的有效手段,王妈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扒掉的裤子,王妈给她绑在脚上,拖着人丢入蹲坑里间。 地下防空洞通风比较差,催泪弹在蹲坑间爆了,这股子刺激气息久久不能散去。 王妈给她丢入蹲坑间,既不怕她醒来乱跑,也不怕别人进去,更不怕她乱叫。 因为,她那内裤,被塞到了她嘴里。 “反动派的走狗,你应得的报应,呸!” 王妈干净利落收拾完她,潇洒离去。 …… 且说林熹微这边。 出来后她一路往出口去,心里焦急万分,却不敢跑太快,还得顾忌自己身体状态。 走廊四通八达,林熹微只能凭借来时的记忆往入口摸索。 期间,走了几次错路,都进入了死胡同。 林熹微被迫原路返回,摸索了几次,终于到了最先的入口处。 然而! 她最不想见到的人,韩科长,就在那里守着。 玛德啊!冤家路窄!!怎么又是她!!! 巧了,韩科长也是这副嫌恶的表情:“林熹微,咋又是你?” “嗯,是我。”林熹微飞速头脑风暴,该如何糊弄出去呢? 守着入口的人,除了韩科长,还有一名短发女同志,林熹微不认识,但是,对方眼神非常不善。 光是凭感觉,林熹微就知道这俩人穿一条裤子。 对方比韩科长还要目露凶光:“快点回去,否则,别怪我的枪……不客气!” 林熹微眉心一跳,心想:[坏了!这俩一丘之貉,关键时刻对我开枪也不是不可能,这里没有别人,她俩统一口径说我强行闯岗,才逼得她们不得不采取极端措施。] 一想到这俩人有可能趁机对自己开枪,林熹微就有点后背发凉。 千钧一发时刻,林熹微突然想到什么:[枪!把她俩的枪收走,纳入空间!]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林熹微一步步后退,算是安抚麻痹她们二人。 下一秒—— 林熹微意念一动! 韩科长与那名女同志,居然被她纳入了二号空间! 林熹微整个人都麻了啊!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还、还能这样?哈!哈哈哈! 林熹微简直不要太开心哦! 看着韩科长二人在二号空间里茫然四顾、四目相对、对应成二人、凄凄惨惨戚戚,林熹微险些当场笑出声。 第96章 一等功!为了我的一等功! 林熹微看四下无人,抓紧时间进入楼道,上楼。 她试了试,轻轻把韩科长二人胳膊上的红袖章,取了出来。 林熹微将其中一枚红袖章给自己戴上,另外一枚红袖章则被她放在门口的折叠椅上。 随后,她从空间搞了一支突击步枪,外加三只弹夹、三颗手雷,都留给王妈。 这些都是从林公馆的地下武器仓库带出来的大宝贝,王妈也参与了热武器手搓,一看就能认出来它们。 林熹微南下之前只是以防万一带它们,并没有想过如此快就能用上它们。 林熹微刚走没几秒,王妈赶来了。 她看了看折叠椅上的大宝贝们,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小祖宗,你真是我小祖宗呐!” 王妈了然,自家姑娘是让她把守门口,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放心吧,有我王义君在,万夫莫开!” …… 林熹微这边,走走停停,迁就自己身体状态,爬楼上去。 十分钟,她才走出防空洞。 夜里的室外,空气格外新鲜,比地下防空洞要清新自然不晓得多少倍。 防空洞下面,只能依赖换气扇环氧,又潮湿又闷热。 这种级别的防空洞,人太多,顶多只能集中待5-6个小时,太久容易集体缺氧。 当年战争时期为了躲避小鬼子空袭,川渝某处防空洞环境太简陋、人太多、待时间太久,还曾出现集体死亡事件。 非战斗减员,那是国人心底永远的痛。 林熹微贪婪呼吸几大口新鲜空气,双手拄在膝盖上热汗涔涔,好像孕妇体热? 不行,得赶紧解决问题,那么多人在地底下待着,保不齐要出点啥意外。 尤其那一屋子的孕妇! 孕妇缺氧本身就是很严重的事情,孕晚期还需要专门去吸氧。 林熹微缓了缓,赶紧又往塔台上面爬,嘟囔: “秦南城、秦南城,等事情结束了,我、我一定要一个一等功,哎呦,对、对!一等功,为了我的一等功,为了林家摘帽子,林熹微,坚持住,加油呐~” 林熹微嘟嘟囔囔爬楼梯,依然走走停停,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还好,崽子们都比较争气,没折腾她,也没小腹下坠,更没痛感。 一路上,人来人往,大家忙得顾不上管林熹微。 越是如此,林熹微越是直觉不太好…… 夜晚,最容易遭遇空袭! 凌晨4点左右,人最困,也是最容易被敌人定为空袭的时间! 林熹微气喘吁吁爬上塔台指挥室外,背着枪的警卫员一看是她,赶紧快步过来,搀扶: “林同志,你……” “带我进去!秦南城、我要找秦南城,快!”林熹微小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 说完,就只剩呼哧呼哧喘粗气。 “好、好好!”警卫员几乎是搀扶她进门: “首长,林同志来了。” …… 秦南城闻言回头,塔台指挥室内,所有人应声回头。 “熹微?熹微!”秦南城三两步奔过来: “怎么回事?不是安顿你去了防空洞?王妈呢?” “你、你听我说!我先说!” 林熹微急得手动捂住秦南城的嘴,满头大汗顾不上,捡重要的说: “蔡香兰破译了密码,我来传递情报。” 秦南城倏然意识到事情重要性,一把将人抱起,大踏步走到指挥桌前,给人放在椅子上。 但听,林熹微吩咐: “来两个人,我来报数字,你们分工协作,记录。” 所有人,面面相觑。 指挥室内,有一个算一个,全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秦南城下令:“小徐,小贾,你俩过来,纸笔在这里,记!快!” 两名信息科小同志快跑过来,迅速照办。 林熹微缓了缓,喘匀一口气,率先看向左边的小徐,报出数字: “整体范围:北纬15°46′~17°08′,东经111°11′~112°54′.” 小徐一愣:“这不是我们这里的群岛整体坐标?” “你写!”林熹微急了,自带一股上位者气场,柳眉倒竖,不怒自威: “都别问,只管写!” 说完,她看向小贾,继续报出下一组数字: “东岛具体坐标:东经112°44′00″,北纬16°40′00″.” 秦南城头皮一麻,隐约之间,他懂了! 接下来的20分钟,林熹微就仿佛行走的活电脑,一组一组又一组的精确坐标,被她全须全尾报出来。 小徐跟小贾各自负责快速记录,即便手快如他俩,林熹微还是腾出几秒钟喝了几口秦南城被子里的水。 整个塔台指挥室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被林熹微的最强大脑给震惊坏了: “我哩个乖乖,秦团长这算是捡到宝了吗?媳妇儿这么牛!” “这林同志,看起来像个花瓶,脑子这么厉害!” “这么多组数据,她一个外行,竟然都记住了,还能完完整整报出来。” “我以为她翻译很牛,已经很牛了,没想到,还有更牛的能耐呀!” “嘶,你们不觉得……这些坐标,很熟悉吗?” …… 秦南城身为凤凰岛最高指挥官,不仅对这附近群岛的坐标熟悉,就连每一座海岛、荒岛、岛礁等等的坐标,全部烂熟于心。 这个艰难困苦的岁月,我们的国家没有航母,为了领海主权,为了战斗机能有起降的地方,也为了国家海事资源不被狼子野心的人觊觎,我们被迫填海造陆。 林熹微最后报出的几组坐标,竟然是规划中未来十年填海造陆的具体坐标! 这意味着什么?我方绝对的军事机密,要被传递出去! 秦南城被气得肾上腺素飙升,手都在颤抖: “来人!现在就去防空洞拿人,凡是有嫌疑的人,一个不准放过!” 贺大光主动站出来:“我亲自坐镇,走,下去拿人!” 他怕别人不敢对景花月下手,只能主动站出来,亲自坐镇。 贺大光带人风风火火出门,下去捉拿嫌疑人。 此时此刻的防空洞出入口。 以万金枝为首,一群妇女嚷嚷着要出去: “这都凌晨五点了,该放我们出去了吧?” “对呀!平时搞演习,四五个钟头就放我们出去,这次的演习咋这么久?” “我们是最早一批进来的家属,马上要待五个半钟头了,搞什么嘛!” “我说你,知不知道防空洞待久了会缺氧?窒息了咋搞?你赔命嘛!” “我还是孕妇哩,最怕孩子在肚子里不动,你晓不晓得我有多遭罪?” 一群妇女,汗流浃背,头发都粘在了脸上脖子上,脾气一个比一个暴躁。 王妈举着一把突击步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秦团长说了,没有他的亲自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一群女人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 “你算哪根葱?拿着鸡毛当令箭!” “秦团长说,又是秦团长说,你倒是让秦团长亲自来呀!” “少拿秦团长压人,再是首长,也得拿我们军属的命当命吧?” “你让开,快点让开!” 眼瞅着一群人要冲岗…… 情急之下,王妈举起手中的枪,冲着头顶一阵发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 大威力的冲锋枪,好一阵突突突! “啊!——” 强势如王妈,鸣枪警示,吓得一群妇女连连后退,小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 蔡香兰眼看局势不利于王妈,不得不挺着孕肚率先站出来: “姐妹们,别急、别急,大家先别急,我也是孕妇,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首长暂时不放我们出去,肯定是为了保护我们……” “你放屁!”万金枝面露凶光,眼神恶毒看向她,冷笑: “保护我们?有这么保护人的嘛?把人集体捂在地下,就不怕我们缺氧死了啊!” 她一带节奏,其他内应赶紧举着拳头嚷嚷,也要出去。 不明所以的孕妇们,被这些人带了节奏,煎熬让她们格外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冲上前冒险: “留在这里是等死,冲出去,兴许还能搏一线生机,姐妹们,为了孩子,拼一把!” “对!” “对对!” 更多的孕妇响应了她的号召,胳膊挽着胳膊,一排一排往出口逼近。 躲在人群后面的万金枝几人,脸上的得意分外刺眼。 王妈心里焦急,鸣枪示警而已,她哪里会真的杀人?! …… 眼看着情况几近失控,谢晓颖与梁桂花也在人群里喊: “姐妹们,都别着急,不要上了有心人的当啊!” “我们、我们都是经过安全教育的军属,都是凤凰岛基地的拥军家庭成员,求求你们,千万别冲动……啊!” 拥挤之中,不晓得谁出了脚,暗中狠狠踹了谢晓颖一脚。 梁桂花赶忙回顾她,焦急问:“没事吧?” 谢晓颖被狠狠踹了一下小腿,对方力气奇大,几乎给她腿骨踹断。 即便如此,她还是顾不上自己,竭尽全力呐喊,希望大家冷静一些。 王妈就算武器在手,也被一群人逼迫得步步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贺大光带人“踏踏踏”沿着楼梯下来,纷杂的脚步声,震得楼道突突响。 王妈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应该是援兵到了。 贺大光率先抵达,一看情况,禁不住呵斥: “闹什么?这又是闹什么!” 人群后面隐藏的万金枝几人,一看贺大光亲自带人坐镇,顷刻间慌乱不堪。 “晓得你们待在防空洞里面熬不住了,但是,眼下情况特殊。” 贺大光亲自出面,给了准确答复: “实话说,不瞒你们了,今晚,不是演习,是真的……可能遭遇敌人空袭!” 贺副团长亲自出面,一字一句,全部掷地有声。 如果这些人还在外面,没进来防空洞,那么,领导瞒着他们今晚情况,是为了不引起骚乱。 如今,家属都集中在了防空洞里面,也就无所谓她们慌乱地全岛乱窜,或者强行渡海出岛逃命。 众人听到贺大光这么说,竟是被吓得面面相觑,也不叫了,也不闹了,也不胳膊挽着胳膊冲岗了。 唯有万金枝几人,心急如焚想出去发射信号枪,只能做一把拼死挣扎: “贺副团长,之前可是没接到任何通知哦,怎么现在又突然改了口,说不是演习,是真哩。” 贺大光冷哼一声,没回应她,反倒掏出一张纸,抖开: “我接下来念到的人,立刻、马上、必须跟基地保密科的、清缴会的、信息科的走!” 保密科,清缴会,信息科,三堂会审呐! 万金枝彻底笑不出来了,完了完了,这把似乎冲着自己来。 果然! 贺大光念的第一个人,就是万金枝。 接下来的时间,那叫一个精彩—— 凡是跟万金枝过从甚密的女眷,凡是买过万金枝海淘尖货的女眷,统统被三堂会审,就在防空洞的大会议室里。 …… 塔台指挥室。 林熹微对着纸张上的一组数据,愁眉不展: “秦南城,这个数字好像不是坐标,你看看,像什么?” 秦南城刚跟附近海域的平级单位通过话,挨个通知他们做好准备,应对敌袭。 就连师部,秦南城都大半夜打电话过去,把师长从被窝里薅起来,强行给人家汇报工作。 师长本来还想吼秦南城,听完他的汇报,瞌睡一瞬间灰飞烟灭。 师长也不睡了,起床打电话,给更高层汇报,请求支援。 秦南城来到林熹微身边,蹙眉,仔细看纸上的那组数字: “像是……日期?” “好像不是。”林熹微摇摇头:“内奸传递情报,不至于如此简单吧?日期明晃晃写出来?” 秦南城追问:“这组数字哪来的?” 林熹微随口一回复:“蔡香兰最后一组没破译的密码,不晓得是什么。” 秦南城对着那组数字横看竖看,突然想到什么:“日期!几点几分!” 林熹微一脸懵逼:“什么?” 秦南城把水杯塞到林熹微手里,转身就去雷达员的身后: “盯紧了!还有五分钟,兴许‘幽灵’会露面……” 林熹微意识到了什么,这只“幽灵”,正是斯拉莉那只僚机。 她缓慢起身,也挪步到秦南城身后,盯着那绿油油的雷达图看: “秦南城,现在五点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经林熹微一提醒,秦南城再次定睛看向雷达图,确实有很多鸟的细小反射。 雷达员回复:“正常情况下,海鸟确实很多,每次我们的战机起飞,驱鸟队都必须出动。” 众所周知,只要是飞机,无论民航还是战斗机,都怕飞鸟撞击,也就是专业术语里面的“鸟击”。 林熹微直觉不对劲,皱眉说:“根据F-14那种隐身款的数据显示,它的隐身涂层,好像可以让它在雷达图上的反射面积……约等于一只鸟的反射面积。” 这一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 “对方诈我们!”秦南城意识到了: “它们一直都在我们头顶盘旋,来来往往,伺机空袭!也许,它们在等一个信号……” 第97章 万金枝突然死了 “信号?”林熹微也是被这个结论震惊到了: “等信号?你意思是……基地有他们的内奸?空中的人等基地的内奸发射信号,然后,他们空袭我们?” 秦南城严肃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塔台指挥部内,所有人,安静到一个字都说不出,准确说,是被吓得噤若寒蝉。 林熹微也紧张,但是,紧张于事无补,白紧张,没意思。 她这种命局里面【食伤强旺】的人,天然一颗大心脏,越是压力山大的时候,越是能冷静下来扛住事儿。 “哎,秦南城,我有一种非常歹毒的推测。” 林熹微居然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块红豆糕,先是咬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 “如果头顶盘旋的敌人在等凤凰岛上内奸发信号,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时间就是现在?” 秦南城头脑风暴运转起来,尽量跟上林熹微的思路: “不排除这种可能,刚才那组数字,正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五点半,有可能是行动时间。” 红豆糕太甜,林熹微喝了一口水,让嘴里不至于齁甜齁甜,又说: “按照以往基地演习的时间来掐算,五点半,是不是防空洞里的人刚刚好出来?” “是。”秦南城最先反应过来,震惊到难以置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均是同款震惊表情,嘴巴都合不上了。 林熹微却平静说出假设的真相: “对方计划在清晨五点半空袭凤凰岛,目标,正是我们这些从防空洞刚刚出来的家属,航弹扔下来,集中死一批。” 先前负责记录数字的小徐,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这是屠杀!防空洞里的军属,基本都是老人小孩妇女,乃至孕妇,他们这么做……简直丧尽天良!”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脸的愤慨,七嘴八舌怒骂: “如果他们跟我们正面对抗,那还说得过去,屠杀老弱妇孺算什么?一群狗东西!” “哪怕我们的战机与装备,没有他们先进,这一战,拼死也要跟他们耗到底!” “一群丧良心的畜生!航弹袭击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算什么?” “打!必须以牙还牙!” …… 眼瞅着众人情绪失控,秦南城赶紧给大家降降温: “稍安勿躁!各位,稍安勿躁!” 众人稍稍安静下来,小徐脾气很刚: “秦团,敌人胆敢如此丧心病狂对待我们,打!必须打得他们有来无回!” “对!!!” 群情激愤之下,秦南城相对冷静许多: “如果是事实,打,肯定得打。” 他看向自己的警卫员,下令: “给我联络岸防部队。” “是!” 岸防部队,海军五大兵种之一,为阻止敌人袭击沿海城市与港口,建国后专门设立的海军兵种。 最初,岸防部队由驻扎我国各省的陆军抽调过去组成。 到79年,岸防部队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岸防炮,算是最基础的武器。 另外一种大威力武器,则是岸舰导弹! 电话接通,秦南城跟对面沟通:“凤凰岛基地,我是01号。” 对面很恭敬:“您好,请讲。” 秦南城语速平稳,嗓音沉沉,每一个字,都仿佛灌入了令人信服的魔力: “我方正在追击敌人,你方还请密切配合,稍后,会有‘幽灵’向北飞,请求你方支援,感谢!” 林熹微差点被最后一口红豆糕噎住: [‘幽灵’向北飞?我哩个乖乖!秦南城真计划打F-14?不对,是把它们往内陆撵!] 紧接着,就听秦南城给凤凰岛基地的飞行员们下命令: “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听我指挥,A大队,有序起飞,按照塔台调度,飞往指定空域……” 秦南城的命令声响彻整个指挥部,响彻所有飞行员的通讯器。 林熹微捏住桌上的搪瓷缸,止不住心潮澎湃: 来了!空战来了!!黎明之际,敌我空战正式开打! …… 秦南城与林熹微一再分析的“信号”,贺大光这边也察觉到了。 被带去审讯室的万金枝几人,身上都搜到了信号弹或信号枪。 贺大光当场暴怒:“万金枝!这是啥?说!你们几个计划通知谁?” 万金枝与七八名妇女抱头蹲在地上,看到铁证,不得不哭着承认: “贺副团长,我、我们的确被您夫人要求,五点半,只要出去防空洞,就向空中发射信号弹,具体要通知谁,我们也不清楚呐!” “我、我是接到了万金枝的口头通知,说是要打信号枪,具体为啥,我也不清楚嘛。” “对、对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一派胡言!”贺大光觉得相当荒谬: “知不知道你们在说啥?全岛上下防空演习的关键时期,你们奉命去打信号,居然不晓得为啥打信号?” 几个蹲在地上的妇女,鼻涕一把泪一把,疯狂点头: “是的,是的!” “对!就是这样……” “我真的不清楚为啥要打信号枪,只是万金枝要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 关键人物又来到万金枝这里,贺大光指着她怒骂: “你要不是个女人,我指定现在就给你一脚!说!为啥要当卖国贼?” “卖国贼?我、我不知道呀!”万金枝瞪着两只挂眼泪的眼睛,脑子里一团乱麻: “我只是按照景花月的吩咐,通知这些平时来往密切的好姐妹,在演习结束出来时,发射信号升空,具体为啥要发信号,我、我真的不清楚嘛。” 啪一声响! 贺大光厚实如熊掌的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瞎几把扯淡!!!” 由于防空洞里的桌椅柜子等基础设施,基本采用防潮的铁皮材质,就那种刷了浅色油漆的铁皮。 因此,贺大光这狠狠一巴掌,拍得自己好半晌手掌都是麻木无知觉。 …… 几名妇女被贺大光的暴怒吓得瑟瑟发抖,控制不住跪在了地上,哭哭啼啼哀求: “贺副团长,我、我真的不清楚嘛,求您、求您放过我吧。” “我也不清楚为啥,万金枝给了我一张大团结,说我按照她的要求做……” “你个叛徒!竟然出卖我!”万金枝突然扑腾起来,要厮打那名妇女: “说好统一行动,你、你……” “蹲下!”审讯人员一个箭步上前,将万金枝按在地上: “老实点!” 贺大光冷笑:“露馅了吧?口口声声说着不清楚,现在却说统一行动,呵!” 万金枝反咬一口,声嘶力竭怒吼:“凭啥只抓我们?有本事连你婆娘景花月一起抓呀!” 贺大光看了一眼审讯人员,下令:“去,把景花月抓来。” “是!”审讯人员得了令,跑步出去执行。 万金枝往地上一坐,脸上表情很是得意: “说了我不清楚,那就是不清楚,幕后真正的主谋,可是你婆娘,呵呵,我看你会不会大义灭亲!” 贺大光见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丝毫不被她影响情绪,冷哼一声: “我婆娘?那又如何!假如,她真的是卖国贼,别说她是我贺大光的婆娘了,就算是我老娘,照抓不误!” 贺大光铿锵有力的承诺,震得偌大的审讯室嗡嗡响。 在场的所有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其中一名妇女跪行出来,冲着贺大光哐哐磕头,抖着嗓音交代: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贺副团长,确确实实是万金枝给了我一张大团结,让我在出防空洞时,冲着天上发射一枪信号。” 说话间,她竟是解开裤腰绳,从内裤里面缝制的口袋里,掏出一沓毛票与粮票等,包裹着它们的那张大票子,正是一张10元面额的大团结。 “首长,我把这张大团结掏出来了,我、我我……当着您的面儿,我把它还给万金枝。” 她竟是真的将那张大团结丢了出去,堪堪砸在万金枝的脸上。 “给你!不要、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嘛!” 有了她这么做,无论清不清楚本次行动的严重性,其他妇女也积极响应,纷纷将大团结甩给万金枝。 …… “干啥?你们都想干啥!” 万金枝此时也慌了,爬起来指着她们破口大骂: “一个两个烂了良心的贱蹄子!接我钱时,可不是这副嘴脸,那笑脸,高兴的呦,简直都要笑烂了!” “现在又算啥?给我?呵呵,给我就能免除你们的罪责?做梦!” “你才不要脸!”最先还给万金枝大团结的妇女,冲上去结结实实甩了万金枝一巴掌: “你才是烂了良心的贱蹄子!你、你就是那资本主义的大走狗!呸!” 有了这名妇女带头,其他妇女不管是真是假,都跟风冲了上来,撕扯扭打万金枝,一个比一个会骂: “对!你这资本主义的大走狗!用糖衣炮弹腐蚀我们,呸!” 女人们又打又骂又撕扯,审讯室顷刻间乱成一锅粥。 几名审讯员赶紧冲上前,拼尽全力拉扯她们,同时勒令: “住手!都给我住手!老实点!都给我散开、散开!” 贺大光看着眼前一群扯头发的老娘们儿,除了头疼,还分析出来一些真相: [这里面有不明真相的贪财妇女,很可能是被万金枝收买了,才会跟风一起搞事情。] [根据内奸行动保密原则,高级内奸都是单线联络,不可能一个人对接这么多下线。] [万金枝究竟是不是最大的内奸,目前待定,很可能只是执行人,就是一对多联络的执行人。] [景花月是不是最大的内奸,还需与万金枝对质一番,才能确定究竟谁在说谎。] 乱哄哄折腾了五分钟,好容易才把一群妇女撕扯开来。 审讯科长都亲自上阵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在混乱中被扯断了一只腿。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手扶着眼镜,暴躁斥责: “老实点!都给我老实点!谁再敢冲动行事,看我不……” “呀!万金枝、万金枝死了!”一名妇女突然失声尖叫: “看她脖子上、不对、看她喉管,被、被谁割断了,啊!” 随着这一声尖叫,骚乱再次抬头,有人哭喊,有人尖叫,有人乱窜,还有人当场晕了过去。 “咋回事?”贺大光三步并两步跨过来,定睛一看—— 五分钟前还活蹦乱跳、不可一世的万金枝,此时此刻,喉管已经被割断。 鲜血喷溅得浑身都是,准确说,是人群散开以后,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刚才撕扯的一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同程度沾染了万金枝的鲜血。 …… 贺大光止不住在心里叫糟:[完了!完了!关键证人……死了!] 他仔细看了看万金枝的喉管伤口,似乎是被不算锋利的尖细小棍子折断面,给大力扎进去,然后,狠狠一划拉。 贺大光止不住脖颈一凉,这凶手……好残忍的手法! 万金枝死不瞑目歪在地上,脸上、脖子上、上半身,全是喷溅的鲜血。 她周围的地上,散落七八张大团结,也都染了她自己的鲜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祖宗诚不欺我。 “唉……”贺大光一时间也不晓得说啥,泄气骂了一句: “妈了个巴子!” 根据贺大光的判断,这些妇女里面,隐藏着至少一名真内奸! 她刚才趁乱杀掉万金枝,就能中断线索追寻。 另外一个方面,还能把今晚的事情全部推卸到万金枝的头上。 至于真正的内奸,或内奸大头目,则会被万金枝的死掩护住,继续潜伏。 此时此刻,贺大光深切感受到对方的难缠,也感受到这支暗中渗透进来的内奸网,究竟有多么令人防不胜防。 恰此时,审讯科长哆哆嗦嗦凑过来,手里捏着那只断掉的眼镜腿: “贺副团,看、您看这个……” 贺大光一回头,止不住蓦然瞪大双眼,老心脏突突突乱跳—— 就见那只被折断的眼镜腿,竟是沾满了鲜血,大力划破万金枝喉管的凶器,居然就是这只被折断的眼镜腿! 平素里老成持重的审讯科长,也被这个意外打得措手不及,焦急自证清白: “不是我!凶手不是我!刚才一片混乱,我们几个一起去拉架,不晓得是谁趁乱折断了我的眼镜腿,趁乱杀了万金枝。” 第98章 故意拉林熹微挡刀子 贺大光看了看审讯科长,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带血眼镜腿,顺手接过来: “嗯,知道了。” 这种时候,贺大光保持缄默最为合适。 他侧过身,锐利视线在现场所有人的脸上,逡巡了一遍。 由于意外发生太突然,在场众人不论真假,表情均是惊恐万分。 “把手伸出来。” 贺大光如此下令。 参与扭打撕扯的妇女,全都乖乖伸出了手,不少人还在哭哭啼啼。 贺大光挨个检查她们的手,大部分都是干粗活的劳动妇女,手很粗糙,也有厚厚的茧子,基本具备大力扎喉管并划开喉管的力量。 仅有两名年轻少妇细皮嫩肉,手上连茧子都没有。 贺大光冲着审讯组长,下命令: “一个一个单独审讯,必要手段……该用就用。” 简言之,该用刑就用刑。 恰此时,景花月进来了:“老贺,怎么了?” 景花月一身素色旗袍,带披肩的款式,很浅的菱格织纹真丝材质,素雅气息扑面而来。 贺大光定定看着她,心里相当不是滋味,枕边人,究竟是人是鬼? “哎呀!哎呀呀……” 景花月一看地上横躺着的万金枝,吓得瞬间花容失色,失声尖叫: “这、这怎么回事?啊?老贺、老贺我害怕……” 景花月小碎步挪过来,手里拈着一条素色手帕,捂嘴,流泪: “这不是金枝嘛?怎么回事?啊?老贺,她怎么这样了?谁、谁杀了她?” 贺大光抬手缓慢拨下来她的手,不让她抱自己的胳膊,冷声反问: “谁杀了她,你不清楚?” 景花月垂着的眼眸,不自觉定了定,脸上哭丧模样丝毫不改,哭腔也丝毫不改: “啊?什么意思?老贺,你怎么能这么问我?” 贺大光与她拉开几步距离,走到审讯桌边,四平八稳坐下: “记录员,好好给我记录下来,一个字……都别错!” …… 景花月坐在了审讯椅上,身边站着一名审讯员,不远处躺着新鲜刚死、死不瞑目、目斜景花月的万金枝。 景花月心慌吗?不慌才怪! 但她这个人,历来绵里藏针,哭哭啼啼的表象之下,是一颗细腻狠辣的老心脏。 “景花月,根据万金枝的交代,你让她五点半出了防空洞,就朝着天空发信号,是不是?” 贺大光如此问。 景花月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老两口面对面,对峙三秒。 景花月抹泪,解释:“老贺,我不晓得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拿人拿赃,金枝死了,我、我可真是百口莫辩。”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 [幸好万金枝死了,死了好呀,死得妙呀!] 根据这一点,景花月已经判断出来,凤凰岛除了她这个高级内奸,必定还有隐藏更深的小内奸。 饶是贺大光这种身经百战的老家伙,刚才都被对方骗过去了。 那人不仅胆大心细,还身手了得,居然就在贺大光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人! 景花月还倒推出来,刚才,一定是万金枝暴露了什么,才会招致杀人灭口。 换言之,贺大光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诈她呢! 贺大光冷笑一声,威胁:“真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刚才那个杀人凶手,很快,就会被审讯科的揪出来,届时,她要是交代了你,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景花月心里异常紧张,脸上却仍然泪水涟涟,盛世纯洁白莲花当到底: “老贺,你我虽然半路夫妻,但我景花月几时对不起过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再认定我是万金枝的什么号令人?” 景花月不晓得那个隐藏的小内奸是谁,对方却知道她,还把万金枝杀了,保护她。 换言之,就算贺大光揪出那个小内奸是谁,只要对方不当面指认,景花月就咬死口不承认。 没有人证物证,景花月坚决不会承认! …… 贺大光迂回了一下,问:“万金枝在基地里倒买倒卖,买她东西的妇女,说你是幕后大老板。” “这简直是血口喷人!”景花月佯装情绪很激动,捏着帕子狠狠擦了一把泪: “万金枝死了,现在死无对证,那既然这样,就让那些妇女过来,一个个跟我当面锣对面鼓对质,究竟是不是我倒卖东西给她们。”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只跟万金枝单线接触,那些被万金枝兜售东西的妇女,景花月从来不主动接触。 她与万金枝单线联络,万金枝作为执行人,一对多,兜售商品给那些妇女。 除了万金枝,景花月还有几名单线联络的倒买倒卖执行人。 此时此刻,景花月只求她们不被捉住。 景花月说着说着,极为委屈地哭了,手帕子捂脸,伤心已极: “老贺,你那工资存折都在我手里,我有记账的习惯,那个本子你是见过的呀!” “家里每个月的开销,我都记在那个本子上,家里究竟多少钱,我清楚,你也清楚。” “老贺,我来问你,我冒险倒买倒卖做什么?我又不缺钱花!” 贺大光能信她? 看似景花月的回答天衣无缝,实则,一直在兜圈子。 贺大光又不傻! “你倒买倒卖的钱,会存到我的户头里?呵呵!” 景花月一噎,继续狡辩:“说了不是我,就肯定不是我,老贺,一定要相信我呀。” 贺大光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冷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景花月努力自证清白:“自从我来凤凰岛,白天就在屋里围着贺堇淮转悠,晚上你回来又伺候你,端茶倒水洗脚洗内裤,围着你转,老贺,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 她拈着帕子沾泪:“我还是那句话,拿人拿赃,你不能仅凭万金枝的攀咬,就判定我有罪。” 贺大光看了看自己警卫员,吩咐:“去,带着清缴会的人,搜一遍我那屋子,再搜一遍景雅娇那屋子,任何角角落落都不许放过!” 景花月低垂眉眼虽然在抹泪,心里却暗暗叫糟: [坏了!娇娇那个屋里,还有不少货呢!] 景花月自己的货物平时都存放在行李箱里,那是她来凤凰岛时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行李箱。 来了这里以后,那个箱子就成了她存放货物的秘密“仓库”,贺大光从来不查景花月的私人物品。 这些年来,那些东西就在贺大光的眼皮子底下隐藏着。 景雅娇原定今天枪毙,凤凰岛出了这样大的意外,也不晓得景雅娇的行刑,今天上午能不能准时执行。 …… 贺大光这边撬不开景花月的嘴,清缴会那边,主任急匆匆拿着口供笔录进来了。 清缴主任靠近贺大光以后,压低嗓音指了指口供笔录: “贺副团长,您看。” 贺大光不由得皱眉,急得侧过身,一页一页翻看那些人的口供笔录: “这怎么……” 就见那些被审讯的人,不是买了海淘尖货的女眷,就是负责兜售货物的某位女眷。 她们清一色表示,货物来自秦团长的夫人,林熹微! 清缴主任急得满头大汗,压低声音问:“您看,这该咋办?” 贺大光被这些人的统一口径,吓得后背冷汗涔涔。 林熹微才来凤凰岛几天?撑死一个月! 这么多人都在使用海淘货品,那能是林熹微给她们搞来的吗? 如此庞大的组织,能是林熹微短短一个月就组建起来的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群妇女要搞鱼死网破,故意拉林熹微下水挡刀子。 不怪贺大光后背发凉、头皮发麻,这些人,实在是太过有组织、有纪律、有手段! 景花月默默观察贺大光的表情与反应,心想: [应该是我的计谋起作用了,呵呵,我们所有人,统一口径,咬死林熹微!法不责众,我看你们如何处理这么庞大的妇女群体!更何况,带头人还是林熹微。] …… 被景花月算计的林熹微,正在塔台指挥室,又吃又喝。 秦南城则是有条不紊指挥飞行员,一架次一架次清晨起飞,准备迎敌! 他们夫妇为了凤凰岛的生死存亡,殚精竭虑。 尤其是林熹微,完全不晓得有些人,正在背后对她捅刀子,还是下死手那种。 警卫员敲门:“报告!” 秦南城很忙,林熹微代替他回复:“请进。” 警卫员推门进来:“林同志,有人找你,说是你单位同事谢晓颖。” “谢谢你。”林熹微先对警卫员道谢,随后,起身走出来: “哎,晓颖,桂花嫂子。” 林熹微没心没肺给人家二人递吃的: “红豆糕吃完了,这个是枣泥糕,可甜了,尝尝看。” “吃!吃吃……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谢晓颖急得满头大汗,一看就是急匆匆跑上来的。 “咋了?”林熹微收敛笑意,问:“天塌了?” 梁桂花也很焦急:“是你天塌了!” 谢晓颖催促:“嫂子,把你听到的告诉她。” 梁桂花抹了一把泪,焦急说道: “我在防空洞里都听到了,她们一伙人鬼迷日眼商量着,计划攀咬你……” “我?”林熹微有点懂了,一群妇女计划算计自己,凑巧被梁桂花听到了。 “她们有些人是景花月哩下线,帮景花月倒买倒卖来着,都怕事情败露不好收场,就计划拉你下水……” 林熹微一脸的无语:“我又没买景花月的东西,也没卖东西给她们。” “哎呀!她们都计划好了,叫啥子来着?众口铄金、三人言而成虎,要攀咬你,咬死口,只说你才是最大哩倒买倒卖头头子!” 第99章 林熹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倒买倒卖最大的头子?”林熹微捏着枣泥糕指自己鼻子: “她们还真是瞧得起我哦!” 谢晓颖急得跺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跟我下去,给清缴会主任澄清一下。” “咋澄清?”林熹微纹丝不动,看了看梁桂花,又看了看谢晓颖,苦笑: “你没听桂花嫂子说?她们一群人,计划对我用众口铄金的计谋,咬死口说倒买倒卖最大的头头是我,就算我下去,也是人微言轻。” “那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谢晓颖比林熹微急多了: “你才来凤凰岛一个月,她们那群人用那些洋玩意儿何止一个月哦,至少两三年了,咋说都跟你挂不上钩。” 梁桂花也严重同意这个推测: “对头!我早先就见过,那些女人,三年了,桌子上早就摆起那些贵巴巴哩进口抹脸油油,怎么都跟林同志挂不上钩。” 经她这么一提醒,林熹微也有了思路,禁不住点点头: “有道理。你们稍等,我进去跟南城招呼一声,再跟你们下楼。” “好!你快点。”谢晓颖很是关心林熹微的清白。 她自身情况弱势一些,虽然林熹微与女飞义结金兰捎带了她,但谢晓颖有自知之明,深知要跟这些女性佼佼者拥有长久的友谊,自己必须更优秀。 最起码,现阶段的她,对林熹微而言,得有价值,得维护好姐妹情。 林熹微转身回到指挥室,秦南城还在忙碌,她只能稍微等一等。 指挥室内,秦南城看着雷达图上的我方机群,不断靠近东南方位的某一位置,冷静做出指挥: “A小队顶上去,是骡子是马,咱们给他遛一遛!” 林熹微也看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我方战机不够先进,还是二代机歼-7,跟对方的先进三代机F-14何止是有代沟,简直是鸿沟! 随着科技的发展,战斗机从三代机开始,每一代,都是一次科技革命。 即便是一群二代机,都不见得能搞定一架三代机。 只不过,林熹微看秦南城的意思,并不是要去围殴那架F-14,而是,把它一路往北边撵! 我的二代机打不到你,我方海防部队的导弹,难道还打不到你?哼!╭(╯^╰)╮ …… 待到秦南城不忙了,林熹微这才抽空走到他跟前,轻声道: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秦南城下意识一把捉住她的手,用力握紧,嗓音焦急: “去哪?” 林熹微还没回应呢,秦南城又霸道留人: “非必要,不能离开我视线。” 见他这么紧张,林熹微不免有点心疼: “你忙你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真的。” 一天一夜连轴转,秦南城至今还没拿下那架“幽灵”,压力可想而知。 整个凤凰岛的生死存亡,都系在他身上。 林熹微拍拍他手背:“没事,我能分清楚轻重。” 恰此时,彼端飞行员给了回复,声音格外惊喜: “发现了!就是那架‘幽灵’!快!快快!跟上跟上……” 秦南城的注意力再次被牵引,无暇顾及林熹微。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围点打援!围点打援!” 雷达图上,原先那个很小很小所谓“飞鸟”反射面积的东西,果真就是那架“幽灵”! 对方战机比我方先进一代,对于这个年代的人而言,没见识过这种先进战斗手段,自然也就陷入了知识盲区。 如果是40年后,只要会上网,就能搜到F-14相关的海量资料。 不过,装备米国海军的F-14,大量都没搞隐身技术,仅有少量测试机有隐身涂层。 今天飞抵凤凰岛的,很大概率是测试机,对方嚣张狂妄到直接拿我方凤凰岛的军事防御能力做实战测试,看他们的隐身功能究竟行不行。 事实证明,没有林熹微横插一脚,对方本次测试任务完美成功! 下一步,内奸发射信号弹,这架“幽灵”的航弹就扔了下来。 老祖宗说,落后就要挨打。 这就是! 敌人欺负你,想欺负就欺负;敌人拿你活生生的人民群众做武器测试,想测试就测试、想炸就炸。 恃强凌弱,这就是! 林熹微提醒了秦南城,说到底,还是吃了重生红利。 …… 秦南城忙了起来,林熹微趁机转身出来: “走吧,我跟你们下去瞧瞧什么情况。” “好!快走!”谢晓颖等得很着急,但还是提醒: “你走慢点,还是得注意身体情况。” 三人走走停停,许久以后,才来到地下防空洞。 王妈还在入口位置守着,看到林熹微平安无忧,一直森寒恐吓人的一张脸总算能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呀!” 林熹微看到王妈的第一眼,反倒有些心虚,眼神不自觉看了看她手上的突击步枪,有点欲言又止。 王妈给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看似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结束了再说,去冯医生那里,好好听你掰扯。” 实则,这个意思她们二人心领神会。 “嗯!嗯嗯!”林熹微除了小鸡啄米一般点头,还能说什么? 她在谢晓颖与梁桂花的左右看顾下,来到贺大光所在的临时审讯室。 推门进去,林熹微就见偌大的审讯室里、准确说是一个会议室—— 贺大光端坐审讯桌后面,旁边记录员正在奋笔疾书。 对面的桌子后面,景花月抹眼泪控诉: “老贺,我不求你看在夫妻情分上拉我一把,我只求你,看看证据吧,别空口无凭冤枉我,呜呜呜。” 林熹微视线再一偏,看到了角落里死透透的万金枝,浑身血呼啦擦一片。 呕! 林熹微的反胃干呕来得猝不及防! 一旁谢晓颖与梁桂花均是两脸“咦”的表情,万金枝那死状着实过于凄惨,谁看到都得皱着脸咧着嘴“咦”一声。 门口动静引来贺大光注意,景花月这里扯东扯西审不出什么,他只能先撤。 贺大光看向清缴主任,干咳一声,特别说明: “既然你来了,我还是避嫌一下吧,你们尽管秉公办案,啊?不必有任何顾忌。” 清缴主任尴尬笑了笑,一时间拿不准贺大光几个意思。 见他这副表情,贺大光心里了然,嘴上坦诚: “老贺我纵横沙场大半辈子,一世英名总不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吧,再者,我儿子们也都前途无量,对吧?” 他这么一说,清缴主任可就懂了: [贺大光要弃车保帅,景花月不重要,贺副团长一世英名才重要,儿孙们的光明前程更重要。] “贺副团请放心,我这人,啊?出了名的秉公无私。” 清缴主任这么一说,贺大光也放心下来,两只老狐狸,三言两语交换了心意。 …… 景花月一看贺大光走了,脸上伪装险些绷不住,心急火燎站起身: “老贺?老贺!你去哪?咱俩夫妻这些年,有话好好说嘛。” 景花月不怕贺大光亲自审她,就怕贺大光放弃她。 “老实点!坐下!”清缴主任手里资料狠狠往桌子上一摔: “这是什么场合?不容许你放肆!” 景花月心里拔凉拔凉,直呼完蛋了: [呵呵,就知道男人这种狗东西一定靠不住,关键时刻,男人,又舍弃了我。] 景花月现在惊恐与焦虑情绪叠加,只想要求贺大光对她付出,即便这种时候了还能无条件维护她。 景花月并没有换位替贺大光想一想,她干的可是卖国贼勾当,哪个男人敢维护她? 心底伤心已极的景花月,想起当年林承佑舍弃自己时。 当年,她为了嫁入林家,不惜以怀孕要挟林承佑。 结果呢?呵呵!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全天下的狗男人都一个球德行! 景花月复杂视线追随贺大光的绝情背影,一路来到门口。 看到林熹微,景花月心里的天秤更是歪斜得厉害: [该死的小贱蹄子!要不是你坏我好事,我至于如此冒险行动嘛?林熹微!罗凤仪!有其母必有其女,全都不是好东西,就跟那专门克我一样,老贱人生的小贱人,呸!] 林熹微也感觉到景花月的恶毒视线了,侧过脸,看过去,毫无畏惧迎视她。 彼此视线交汇的刹那,空气里火药味十足。 景花月阴恻恻死气沉沉盯着林熹微,仿佛一条毒蛇昂起脖子,吐着蛇信子蓄势待发,要狠狠咬死林熹微。 林熹微眼神定定杀回去,更像是还在蛰伏观察的猫咪,准备捕捉毒蛇。 谁也没说话,只是遥遥对视,就能感觉到彼此的腾腾杀气。 她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能和平相处,注定了有一方必须死! 贺大光表情很是尴尬,又很自责,还莫名有些抹不开面子: “林同志咋来了?” 林熹微闻言收回视线,勉强一笑,开门见山: “听说,一群妇女检举我,说我是凤凰岛搞走私海淘货物的大头目。” 说完,林熹微刻意回转视线,再看一眼景花月,挑眉,挑衅: “为了自证清白,我这不是急匆匆下来了嘛,想跟你们解释解释,以免真正的幕后黑手浑水摸鱼,继而成为漏网之鱼。” 景花月嘴角微微勾起,身为幕后始作俑者,自鸣得意有点明显。 她们二人眼神交锋,贺大光看了更是尴尬,挠挠头: “别听那些风言风语,我有脑子、审理组也有脑子,我们会判断,你才来凤凰岛几天呀,哪能耍出这么大的动静。” 诬告林熹微,这个事情简直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晃晃胡扯呢! “贺副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林熹微感激于贺大光的明事理: “不过,我有一个很妙的计策,需要您配合一下我。” …… 十分钟后。 72号房间。 贺大光带人亲自押解林熹微,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配合演出的“证人”梁桂花。 里面三三两两成群的妇女,本来还在窃窃私语密谋什么,看到他们进来,瞬间不说话了。 所有人,瞪着两只眼睛,注意力都在林熹微身上,呀,怎么被抓了? 其中几名衣着光鲜亮丽的妇女,竟是脸上一喜,心底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太好了! 她们当场就眉来眼去,有点喜不自胜。 贺大光往讲台上一站,战术性干咳一声,右手插腰,肚腩挺起来,隆重宣布: “妇女同志们,林熹微这个大头目,我已经带人给她抓起来喽,啊?这个、这个,以前受到她蛊惑的妇女同胞,现在可以尽情供述她的罪过,好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72号房间内,仿佛那热油锅里溅冰水,滋啦啦、劈啪啪! “哎,你说这是咋回事?林熹微居然被抓了?” “对呀!太意外了!这是哪位姐妹出手检举了?” “哎,那个、那个,物资仓库日用品领取处的梁桂花,是不是?” “对!是她!景雅娇的左膀右臂,我晓得了,肯定是她检举了林熹微!” “你听贺副团长的话,林熹微这个大头目、大头目哎,说明啥?” “哎呀!懂了!” 有人三五成群议论,也有人三三两两钻一起密谋: “老杨,你说这是啥情况?” “还能啥情况?花月那边得手了呗!” “哎,你还真别说,贺副团长亲自押解林熹微过来,可不就是花月的枕边风管用了?” “不对呀,花月咋没一起来?” “你傻呀!花月啥时候亲自出面过?” “喏,梁桂花,景雅娇的哼哈二将之一,她现在进去了,梁桂花不得投靠花月?” “有道理,花月不出面,梁桂花出面衔接我们,嗯,说得过去。” 这几个是景花月单独联络的高级下线,类似一级分销,在团伙里地位崇高、销售能力杠杠滴。 她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太太,有些人是为了钱,有些人是为了加入这个高大上的组织,有些人纯粹没事干想要享受一把别人追捧自己被自己领导的感觉。 贺大光见众人都比较谨慎,没谁立马站出来倒林熹微的台。 于是乎,他看了看梁桂花,再次干咳一声: “桂花同志,把你知道的情况给大家说一说,啊?” 林熹微佯装愤慨,朝着梁桂花呸了一下,怒骂: “你个卑鄙小人,就是趁着南城太忙,无暇顾及我,才敢对我泼脏水,你、你等他忙完了,有你好看!” 梁桂花斜眼看她,冷笑,小人得志演起来: “秦团长忙不忙……都不影响你犯罪!就算他等哈子忙完了,也么得办法捞你,那可是倒买倒卖,公家律法明令禁止哩犯罪行径,你个大头目,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第100章 林熹微设局,当场拿下她们! 梁桂花在台上跟林熹微唱双簧,一个演窦娥,一个演冤枉窦娥的坏人。 台下一群不明所以的妇女,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有人鬼迷日眼,有人幸灾乐祸,有人不明所以跟着吃瓜瞧热闹。 贺大光兢兢业业扮演青天大老爷,适时站出来斥责: “林熹微!身为军属,还是团长的爱人,你当真是家属保密条例没学习到位,犯法的事情,啊?那是能干的呀!净给秦南城拖后腿!” 有了贺大光这话打底,台下某些人可就蠢蠢欲动了。 她们认为,一定是秦南城忙得顾不上对林熹微护犊子,景花月又给贺大光吹了枕边风,贺大光站出来收拾林熹微了。 再看一旁的梁桂花助阵,她们更加笃定景花月得手了。 一名烫着小卷发的洋气妇女,率先站起来斥责: “我就是被林熹微蛊惑了,才会不明所以成了她的下线,帮她销售那些商品。” 这位烫着小卷发的妇女,正是那名被称作老杨的一级分销商: “当初,林熹微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沪上国营百货拿的货,给我时,外包装全都给拆了,我一时不察,就没往心里去,信了她。” “呐,现在看嘛,竟然都是什么走私货,还都是资本主义国家的糖衣炮弹,呸!” “我们普通劳动妇女,哪来这些洋东西?也就林熹微这种资本家大小姐,才能搞到这种腐蚀人民意志力的糖衣炮弹!” “说到底,我被她骗了,从我手上拿货的姐妹们,都是间接被她骗了!” 老杨一带头,其他人纷纷响应,对着林熹微墙倒众人推: “是的是的,老杨说得对!” “咱们凤凰岛基地本来就允许国产货流通,我们平时用的擦脸油油,一瓶两瓶相互买一买、卖一卖,这都在基地内部的政策允许内。” “对头!国产货,姐妹们之间可以流通,严令禁止的是走私货!” “林熹微把那些洋垃圾的包装一拆,我们哪里清楚哩?” 一群妇女七嘴八舌给林熹微倒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凤凰岛本身就处在“79经济圈”里面,也就是79年公家画出来的经济特区,由于是海航驻扎的岛屿之一,进出口贸易自然不能在凤凰岛搞。 但是,民间自由贸易已经可以进行了,也就是这些妇女说的“允许国产货流通”。 …… 林熹微站在台前,听着下面一群妇女情绪激昂挞伐自己,总算是盘明白咋回事了—— 其一,景花月对她们进行了森严的等级划分,只有几名一级分销商,才能跟景花月直接接触,也就是拿货,并且,货物还都拆掉了外包装。 其二,一级分销商也培养了自己的分销商,也就是二级分销、三级分销、乃至四级分销,这些人都不跟景花月接触。 其三,一级分销商里面,可能有内奸,但不是全部都是内奸,也不是都清楚景花月的身份。 其四,很多人,包括一些一级分销商,甚至包括死去的万金枝,都被景花月耍得团团转,不是内奸,却无意中当了内奸。 她们买卖这些海淘尖货,景花月利用进货拿到间谍信息,然后,再利用空瓶子,传递间谍信息出去。 最后这个关键信息,林熹微是从蔡香兰那里获取。 其实,在林熹微看来,进出口商品贸易本来就是很正常的情况,货物流通,是国家允许的事情。 无论是国产货物,还是海淘尖货,林熹微对这些都没有什么意见。 问题的重点在于,内奸! 利用货物进行间谍信息传递,这个真是人神共愤! “都说完了?”林熹微适时站出来,不怒反笑,眼神笑眯眯扫视台下众人: “既然都说完了,那就该我说两句了,咳!咳咳!” 台下妇女顷刻间安静下来,一个个心里直打鼓,不清楚自己的众口铄金,究竟能不能把林熹微拉下水。 但听—— “你们都说,我是你们的大头目,呵呵,行叭,暂时先按这么论。” 林熹微走到贺大光跟前,提要求: “让我那些一级分销商……暂时都留一下,其他人嘛,先出去别的房间。”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台下一双双眼睛,不明所以望着林熹微。 众目睽睽之下,贺大光意外点点头: “成!” 老杨反应最快,起身就想混在队伍里出去。 “杨花花!你留下……”贺大光一声勒令。 杨花花出门的脚步一滞,转过身,讪讪一笑:“尿急,上个茅房嘛。” “老实点,坐下!”贺大光粗声粗气勒令。 …… 待到众人出去,剩下的五名分销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眼神一个比一个微妙。 有人害怕,有人焦虑,有人不知所措,还有人垂着眼皮拉着脸不晓得在想什么。 林熹微重点观察了一下最后那位—— 约莫50岁的劳动妇女,齐耳短发,上身的确良小碎花短袖,下身卡其色劳动布裤子,脚上一双千层底的手工布鞋。 怎么看,这位婶子都跟时髦的护肤品销冠没联系。 然而,她就是一名一级分销商。 林熹微的视线逐一在她们脸上逡巡,嗓音很冷: “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就不绕圈子了,大家开门见山吧!” “你们怂恿一群不明所以的下线分销、商品用户,对我进行攀咬,其实意义不大。” “按照正常逻辑推导,我才来凤凰岛一个月,连你们都不认识,哪来的时间拉拢起你们这么庞大的队伍?” “人,还是得长脑子,光凭一张嘴,哦,不对,是一群嘴,想攀咬谁就能攀咬到谁吗?” 几名妇女脸色不愉,根本瞧不起林熹微这个小辈。 她们都是官太太,有些人,年纪都能给林熹微当妈了,怎么可能喜欢林熹微指着鼻子教育她们? 杨花花最先回怼:“你说得对,人,还是得长脑子,光凭一张嘴,想给自己洗脱罪名、就能给自己洗脱吗?” 另外一名妇女紧随其后,附和: “一个两个人说你是大头目,别人可能不信,我们那么多人都能证明你就是大头目,还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怎么?大家都错了,只有你是对的吗?” 三人言而成虎,这一招,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后世的互联网上,都格外有效。 比如,职场小人造谣。 比如,互联网造谣。 又比如,村口情报站对你有的说、没的捏造! …… “报告!”有人敲门。 “进来。”贺大光给了命令。 门打开,贺大光警卫员一手拎着一只精美的小羊皮手工定制皮箱,大踏步进来: “报告首长,左手这只皮箱,是您爱人景花月的私人行李箱;右手这只行李箱,是您前养女景雅娇的行李箱,从女子监狱处获得。” 警卫员的身后,还跟着女子监狱的狱警,前来作证。 贺大光沉重嗯了一声,吩咐:“打开。” 随后,两只箱子被戴着手套的警卫员分别放在桌上,先后打开,里面赫然就是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 众人定睛一看,不是那些海淘尖货,还能是什么? 包装盒没拆,上面密密麻麻的外文,看得杨花花几人心惊肉跳! 她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货物的包装盒,可比瓶瓶罐罐上面的文字多多了。 瓶瓶罐罐上面很简单,不是日期、就是logo,或者一些必要数字而已。 她们能用小刀把这些简单的东西刮掉,私下里流通根本不受影响。 这些外包装盒可不行,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外文。 “各位,这些东西可不是从我住处搜出来的……” 林熹微犀利视线,一一扫过她们,嗓音严肃: “而是你们真正的上线——景花月。”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杨花花几人越想越害怕,林熹微的聪明,远超她们的想象。 刚才一进门,她们就大意了,还以为梁桂花是景花月派来的喉舌。 贺大光再一配合,她们更是信以为真。 如今仔细想来,必定是林熹微设局,要当场拿下她们! …… 林熹微与贺大光对视一眼,彼此默默点点头。 贺大光对警卫员耳语一阵子,吩咐他们把万金枝的尸体抬过来,得让这些冥顽不灵的婆娘见一见血! 但听,林熹微继续拆穿真相: “万金枝,算是你们之中的一员,对吧?” 杨花花几人垂着脑袋,继续不吭气。 林熹微又道:“万金枝死了,你们知不知道?” “什么?不可能!”杨花花倏然站起身,丰裕手掌狠狠拍一把桌子: “刚才还指挥那群孕妇冲岗……额,我意思是万金枝刚才还活蹦乱跳呢,怎么可能就死了?” 林熹微没回复她,而是等了一分钟。 贺大光的警卫员,与审讯员一起,抬着死透透的万金枝进来了。 杨花花几人差点没给吓死! 魂飞魄散呐! 胆小的人,眼泪都下来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林熹微没看万金枝,怕自己又呕,看着杨花花几人,冷声道: “不瞒你们说,万金枝被敌特暗杀了,你们要是再冥顽不灵,听景花月的谣言蛊惑,攀咬我、对抗组织,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第101章 抓捕内奸,该杀就杀! “敌特?暗杀?”杨花花难以置信一再反问: “敌特暗杀了万金枝?呵、呵呵,你胡扯!” 其他三名妇女也应声附和,言辞之间均是觉得林熹微荒谬无比: “我说林熹微,要编也编点靠谱的吧?吓唬谁呀!” “我们冥顽不灵?是你荒诞不经吧!” “本来就是你带头搞这些,我们都只是被你连累了而已!对抗组织?我们堂堂正正军属,拥军爱军还来不及呢!” 唯独那名短发大婶,意外地沉默寡言,甚至连眼神都没抬一个。 “林同志说得没错。”贺大光及时站出来佐证: “万金枝被有心之人利用,跟你们一起,多年来在基地秘密兜售那些洋货,无形之中帮内奸传递了情报,致使我方诸多机密被泄露。” 贺大光气得抑制不住狠狠拍桌,怒目圆瞪: “哼!她的死,算是咎由自取,敌特看她没了利用价值,一不做二不休,下手暗杀了她,一了百了。” 贺大光侧过身,指着死不瞑目的万金枝,教训她们: “今天,她的凄惨下场,也是你们几个明天的悲剧结局!与虎谋皮,真以为你们能讨到便宜?” 此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均是鸦雀无声。 哪怕梁桂花,也是此时此刻才晓得咋回事。 她胆寒心惊瞥一眼死状凄惨的万金枝,终于深刻理解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梁桂花又无比庆幸自己与景雅娇绑定不深,没参与到倒买倒卖洋货里面,否则,万金枝就是自己的下场。 林熹微见现场的妇女们不再吭气,美眸一垂、一掀,计上心头: “我说诸位,你们五个里面……也有隐藏的敌特哦,现在都凑到一起,也不怕敌特突然对谁下黑手?” 一秒钟,五个人作鸟兽散。 还是杨花花跑得最快! 她在角落里站好,一脸的惊魂甫定,嘴唇都在颤抖: “我我、我不是敌特!赚点零花钱而已,我不干那卖国贼的事情。” 其实,她不缺钱,她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她喜欢搞拉帮结派妇女联合会这些东西。 杨花花这种人,就算是跳个广场舞,她都得努力拼搏一个C位。 所谓的跟着景花月搞分销,只是杨花花实现自己在凤凰岛基地妇女堆里拥有高位置话语权的途径而已。 杨花花一看情势不对劲,率先坦白: “林同志,不瞒您说,的确有人指使我们为难您、攀咬您,其实,我们也不想的嘛。” 她一松口,这个组织的心气儿就开始松散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声音交织在一起: “上头不让倒卖这些洋货,我们也只是想赚点零花钱,哪怕赚够自己擦脸油油的钱,也算,毕竟,这些洋货都不便宜。” “对!是、是这样的情况,我家男人虽然赚的多,但那都是有数的钱,每一分都有每一分的去处,既要孝敬老家的爹妈,又要给儿子们攒钱娶媳妇儿,还要供着家里的家用。” “我也是这个情况,眼瞅着儿子要娶妻,女方又点明了要三转一响,我就寻思着稍微赚点零花钱,最起码贴补贴补家用,自己花起来也宽裕。” “我们真的没想卖国,绝对!绝对没想过要当卖国贼!” …… 林熹微终于满意了她们的回应,笑眯眯问: “既然我不是你们的头目,那么,请问你们的头目是不是景花月?” 这个事情已经相当明晃晃了,和尚头上的虱子,看不见除非是瞎子。 “哎、哎哎,景花月、是景花月。”杨花花带头,几人全都老老实实承认了。 在贺大光的安排下,清缴会人员拿着那些口供,再次来到杨花花几人身边: “这是你们之前的口供,这里,重新更正一下,把你们的头目名字从‘林熹微’更正成‘景花月’。” 一群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女人,不得不挨个进行口供修改,把林熹微改成了景花月。 她们几个一级分销商不仅自己翻供,还各自去找下属分销,挨个修改口供。 这一通拨乱反正的操作,让贺大光不得不佩服林熹微的头脑。 一般人遇到这种难缠的事情,要么疲于辩解自证清白,要么跟污蔑自己的人掰扯吵架,要么冲动行事动手干仗。 也就林熹微,冷静理智用计谋,让一群污蔑她的人,主动又改了口供。 杨花花哆哆嗦嗦来到林熹微跟前,脸色惨白、嘴唇发青、泪眼汪汪,再也不见先前的目中无人: “林同志,算我求求您了,替我们在秦团长跟前求求情吧?我、我们并不是卖国贼,当真不晓得那些洋货里面有猫腻。” 其他几人也围拢上来,一个个鼻涕一把泪一把,哀求: “林同志,先前都是我们的错,鬼迷心窍烂了心肝攀咬您,如果您不满意,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只求您能网开一面,让秦团长别枪毙我们。” “景花月才是幕后黑手,一切都怪她,我们都被她蒙在鼓里,要不是林同志跟贺副团长,我们至今都不晓得真相是啥。” “我们根本不晓得卖一卖洋货,还能帮景花月传递什么情报,我们也是受害者,早知如此,我们根本不会跟景花月沾染上……” 几名妇女哭天抹泪围拢过来,林熹微心底警铃大作,默不作声右手伸到随身挎包里。 果然! 隐藏在人堆里的短发大婶,眼神骤然一狠,捏着小剪刀扑了上来。 林熹微后退两步,右手出枪,直指她额头,冷斥: “别动!!!” …… 一切发生得太快,三秒都没有。 周围四名妇女下意识回头,就见自己那平素里少言寡语的老姐妹,此刻手里举着一把小小的寒光闪闪的剪刀,正对准林熹微,没落下去。 因为,她被三尺之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额头,一动都不敢动。 持枪威胁她的人,自然是未雨绸缪的林熹微: “呵呵,早就注意到你不对劲了,始终少言寡语,总在默默观察其他人,仿佛要伺机行动一样,果然!” 周围四名妇女吓得连滚带爬作鸟兽散,贺大光本来在处理口供的事情,见状,带人亲自上前: “白换娣!你疯了?” 警卫员扑上来卸掉白换娣手里的剪刀,三两下就将她制服。 白换娣咬牙切齿朝着林熹微啐了一口,怒骂: “都怪你!都怪你坏我好事!呸!贱人!” 贺大光被她气笑了:“坏你好事?啊?你管卖国勾当叫好事?平时保密培训都培训到狗肚子去了?” 白换娣恶狠狠上翻着眼睛看他:“我要钱!我只要钱!卖不卖国与我何干!?” 杨花花居然冲上来狠狠甩了白换娣一巴掌,力气出奇的大,白换娣牙都被打掉了,顷刻间血染嘴唇。 但听,杨花花恨铁不成钢怒骂: “我没有你这样的妯娌!带你赚点钱,是为了让你贴补家用,给儿子娶媳妇儿,又不是让你去卖国,你、你这么做,家里人可咋活呀!” 杨花花与白换娣是妯娌,前者丈夫是高官,后者丈夫早死自己拉扯儿子们长大,现在儿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女方坚持要三转一响。 杨花花看她可怜,就拉一把,没想到啊……唉! 林熹微看了看白换娣的衣着打扮,疑惑: “身为一级分销商,这些年赚到的钱应该不少,再者,当内奸,肯定还有额外的钱,可是,白换娣这身衣裳行头,怎么看怎么寒碜。” 杨花花也察觉了,问:“对呀,你那些钱呢?该不会又贴补娘家那个赌棍弟弟了吧?你呀你!一辈子不顾自己家,就知道填补娘家那个无底洞……” 有些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一辈子都解决不掉一个人生课题。 当然了,这种也叫【终生业力】。 重男轻女的家庭,悲剧还会代际传递,也就是俗称的【业力】传承三代人。 …… 林熹微雷厉风行解决了污蔑,贺大光善后,该抓就抓、该审继续审,尽快出审判结果。 为了自己,也为了儿孙们的前途,贺大光对于这次的内奸抓捕行动格外重视,甚至秉承着“从快、从严、从重”处罚原则。 该抓就抓,应抓必抓,该杀则杀! 林熹微收起自己那只小砸炮手枪,转身出门。 谢晓颖、梁桂花、蔡香兰都在门口守着,见她出来,七嘴八舌关心: “有没有受伤?” “肚子还疼不疼?” “累不累?” 林熹微一下子收获这么多关切,心底有点暖: “没事,我好着呢,给你们吃好吃的糕点。” 她从挎包里掏出枣泥糕,一人发了一块,特地叮嘱: “香兰是孕妇,熬了一夜,必须补充点高能量的食物。” 蔡香兰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梨花带雨,哭起来格外好看: “我来基地这么久,林姐姐,你是第一个这么接纳我、关心我、对我没敌意的女同志,呜呜呜~” 林熹微心底一酸,大概能理解蔡香兰的困境,太漂亮的女孩子,确实不讨某些女性的欢迎。 人与人不同,有些人能懂女孩子的美好,有些人就不能,本性更趋近于禽兽,这个不分男女,只分是不是个正常人。 林熹微也多次深陷这种恶毒的舆论环境,自然懂蔡香兰的委屈。 更何况,蔡香兰长久以来配合组织上抓间谍的安排,兢兢业业表演一只花瓶,还是败家歪婆娘的那一款,鸭梨山大! 林熹微抱了抱蔡香兰,拍拍她后背,安抚: “别哭、别哭,以后你找我玩,昂?我能接纳你,我这么好看,从来不怕哪个漂亮姑娘把我比下去。” “哈、哈哈……呜呜呜~”蔡香兰被她逗得哭笑不得,眼圈红红看着她: “我要向你学习,心宽一些,胆大一些,脸皮……脸皮厚一些,自己兴许会好过一些。” 林熹微无所谓笑了笑,不在意她说的脸皮厚: “这就对了嘛,人生无非是笑笑别人,再被别人笑一笑,呐,就这样喽~(v`′v)~” …… 太阳照常升起,防空洞里的人持续不断往出走。 王妈搀扶林熹微去找秦南城。 塔台指挥室,秦南城看着雷达图上那架“幽灵”被自己指挥的战机群“撕咬”,何止是高兴? “伴飞,别交火。” 秦南城所谓的伴飞,其实是空战术语的一种,意思就是我方战机伴随来犯敌机飞行一段时间。 有时候会冲着对方喊话,因为彼此通信可以选择是否允许对方接进来交流。 国际海空领域摩擦,经常出现A国飞行员奉命入侵B国,B国战机升空,伴飞A国入侵战机。 根据国际相关条例的规定,不开火,代表国与国之间不开战。 一旦某一方手欠开火了,那可就是外交桌上见! 因此,这种时候飞行员基本选择恐吓对方—— 比如,战机侧飞,亮出肚皮下方带的导弹,吓唬对方快滚,否则,别怪老子导弹不客气。 比如,战机贴身擦过去,近距离贴身“热舞”,威胁对方。 又比如,直接撞上去! 上辈子的秦南城,就是牺牲于战机直接撞敌机。 秦南城现在这种操作,纯纯“调戏”对方: “别打他,哎,对,绕着飞,多难得的近距离观摩F-14飞行的机会,兄弟们,盯着人家看,别放走,哎~” 三万英尺的高空,一群歼-7、歼-6、歼-5、安-12等等,甚至老古董运输机运-5“空中拖拉机”,都赶来凑热闹,亲眼瞅一瞅漂亮的F-14. 李北雁通过甚高频发来灵魂疑问:“哎?英格利士跟人家打招呼,夸它老漂亮了,咋说来着?” 李北雁想夸战机很漂亮。 林熹微凑巧在秦南城身后,还以为李北雁要夸对方飞行员很漂亮,顺嘴给了一句回复: “You are beautiful.” 也不晓得是不是信号不太好,还是李北雁鹦鹉学舌,冲着人家飞行员就来了一句: “You are bitch!” 说着,她还竖起了中指,自以为这是对方通用的国际友好手势。 F-14是双座舱,前后两个人,清清楚楚看到了李北雁的友好手势,也听到了她的文明问候。 飞行员一名白人一名黑人,白人飞行员那仿若蓝琉璃一样的眼睛,倏然瞪大。 气死了啊! 一口老血,险些喷溅在呼吸管道里! 奈何,周围全是“空中小钢炮”歼-7,一个比一个热情,围着F-14进行亲切友好的侦查。 呐,传说中“把敌机包围起来进行侦查”,秦南城指挥手下飞行员实现了。 歼-7跟F-14两相对比,确实比人家小很多,架不住我方人多势众呀! 反正不开战,一起飞一飞呗~ 哪怕我方一群歼-7,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围着人高马大的拳击运动员一样,他也得任由小朋友抬头瞅啊瞅。 我们打不过你,我们也不打你,我们专门把你包围起来,耗干你的油! 飞机嘛,没油了,你不得降落? 到时候,我们驱赶你去哪里降落,你就得去哪里降落。 F-14里面的飞行员,眼瞅着局势不利于自己,不得不呼叫起降平台: “请求母舰支援!请求母舰支援!” 秦南城也在等呢! 所谓“围点打援”,就像现在这样,故意搞这只落单的F-14,让它呼叫母舰派遣战机来支援。 谁来支援,老子就打谁! 秦南城野心大得很,不仅要让这只被围困的F-14吸引来支援,还要从飞来的战机,判断它们的起降航母在哪里。 只要能判断出航母在哪里,我方就能锁定它,免费、热情、亲切地赠送敌人一颗大威力的导弹! 第102章 蛇蝎女人景花月的奸计 一批一批的家属从地下防空洞排队走出来,没参与倒买倒卖的人,自然轻松惬意出来了,只当这是一次日常化的防空演习。 男人们在地面各自岗位辛苦顶了一整夜,直至此刻,警报解除。 万金枝的丈夫陈建设早已退伍,目前在凤凰岛民兵队任职,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个老实人。 他见众多妇女都回来了,唯独不见自家婆娘,止不住拦着熟人问: “刘姐,瞅见金枝没?” 刘姐表情很是古怪,摆摆手,快跑逃离。 “哎?咋回事?”陈建设被她搞得一头雾水,抬手挠挠头,嘟囔: “跑啥跑?问句话而已,咋了嘛!” 陈建设是本地人,在岛上有老房子,两间需要修修补补的大瓦房。 他退伍转业后,也是就近被分配到岛上的民兵队任职。 每次岛上防空演习,军民都得参与,老弱妇孺进地下防空洞,青壮年男人扛枪上战场。 陈建设拉着回来的左邻右舍,左一声婶子、右一声嫂子,问谁都是不搭理他。 陈建设那个纳闷呀:“咋回事嘛,这咋一个两个全都不吭气?难不成,金枝又得罪大家了?” 他看了看两个半大的小子,吩咐:“你们自己煮豆饼吃,我去瞅瞅你娘咋回事。” 两个儿子即将成年,念书都不求行,早早跟着陈建设进了民兵队,以后都想走当兵这条路。 陈建设蹬着生锈的二八大杠,来到防空洞的北门出口,心里七上八下直觉很糟。 “建设、建设……” 听到有人喊自己,陈建设回头搜寻了一下: “哎,张奎,咋了?” 物资科长张奎,陈建设的好兄弟,也是万金枝的顶头上司,还是敲打过万金枝的贵人。 奈何,万金枝脑子转不过来那个弯,根本不领张奎的情。 张奎撩起工字背心的衣角,狠狠摸一把脸上的粗汗,表情眼神都很严肃: “建设,有个事情我必须给你透个气儿,一定得有个心理准备哈。” 陈建设嗯了一声,双手局促搓了搓裤管子:“你说,我听着。” …… 张奎咂咂嘴,先给陈建设发烟,又给他点烟,安抚铺垫好了,他才说: “金枝出事了。” “咳!咳咳……”陈建设险些被一口烟呛死,咳得惊天动地。 他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害怕听到这样的消息:“出、出啥事了?” 张奎左顾右盼看了看,这才压低嗓音凑过来,说: “根据我家婆娘的说法,大概早上五点钟左右,金枝带头冲岗,怂恿一群大肚婆对抗巡逻队的婶子……” “不可能,我了解金枝,脾气混账是混账了一些,可她分得清楚轻重缓急。”陈建设猛吸一口烟,拼命摇头。 “莫打断嘛,你先听我说完。”张奎急得按了按陈建设的胳膊: “不光金枝带头搞事情,那官太太杨花花,也带着一群婆娘闹事,怂恿孕妇去冲岗。” “后来,我听我婆娘说,贺副团长带人亲自下来,才把这些婆娘给镇压了。” “再后来,我听说,杨花花几个都认罪了,说是参与了贺副团长婆娘景花月的倒买倒卖洋货。” “建设,你婆娘倒买倒卖洋货,晓得不?” 张奎之前有所耳闻,要说真的看到万金枝倒买倒卖,那倒没有。 陈建设身为万金枝丈夫,虽然没见过婆娘倒买倒卖,但是,万金枝三不五时就往家里藏钱,他知道。 此时此刻,即便面对好兄弟,陈建设也矢口否认: “没见过,金枝没往家里带啥洋货,早见到,我肯定让她别参与,要是她执迷不悟,看我不打死她!” 这个年代的男人,普遍都打老婆。 区别就是,南方男人单方面殴打老婆,极少有女人还手,能打赢男人更是少数。 北方老公与老婆互殴,彼此半斤八两,谁也不遑多让,打起来平分秋色。 再往北,女人打男人,还有部分地区设立家暴男人避难所。 张奎烦躁挠挠头:“这个事情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清缴会肯定要去你家搜查……” “真没有!”陈建设梗着脖子咬死口否认:“天王老子来了,我家也没洋货,随便他们搜查。” 张奎拉着他,来到阴凉处蹲下,又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那工作,孩子们的前途,千万不能被万金枝影响了。” “嗯。”陈建设狠狠抽了一口闷烟,问:“金枝现在在哪?我去找她,指定跟她划清界限,反正没领结婚证。” 盲婚哑嫁的年代,很多人都不领结婚证,摆个酒席热闹一下,就算是结婚两口子了。 …… 张奎狠狠松了一口气,居然轻松一笑: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实话跟你说,万金枝……死了。” “死、死了?!”陈建设倏然站起身,嗓音都蓦然拔高几分: “咋突然死了!?” “小声点,蹲下!”张奎一把给他拉着蹲下,谨慎看了看四周: “生怕别人听不见,咋滴?” 陈建设也紧张看了看四周,提起裤管子方便自己蹲下: “咋回事?咋死了?冲岗被巡逻队的妇女开枪打死了?”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一毫感情,仿佛死的不是自家婆娘,而他,只是一个吃瓜瞧热闹的路人。 “那倒不是,我婆娘没说咋死了,我也不球清楚,反正死了。”张奎又给陈建设发烟。 “不、不不,抽我的、抽我的,利群,好烟。” 陈建设心里格外高兴,给张奎发烟庆祝: “兄弟,感谢你告诉我一手消息,来,给你点烟。” 张奎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咧嘴笑: “哎~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拖后腿的女人还要她干啥?必须在关键时刻跟她划清界限!死就死了呗,老的不死、新的不来,想开点、想开点嘛!” 张奎就差说一句:中年男人最大理想,升官发财死婆娘,兄弟,你初步实现了死老婆。 陈建设跟张奎是过命的交情,更甚他与老婆万金枝,彼此说话也不顾忌: “最怕她耽搁我提干,民兵队副队长我干了这些年,马上要升了,她给我捅这个娄子。” “其实,她死了更好!” “我寻思着,这次提干可能我会受影响,不提就暂时不提,只要我还待在民兵队,工作不丢就还有希望。” “我家两个小子,眼瞅着都到了当兵的年纪,千万不能被金枝这个事情影响了。” “二小子天生一副好身板,明年开春还想去参加飞行员的招飞,看看能不能弯道超车进航校。” “金枝,死就死了吧!” 陈建设狠狠抽了一口烟,那根烟三分之一都被火星子吞噬下去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又问: “张奎,是谁负责这个事情?我去找一找他。” 看陈建设如此能想得开,张奎即刻眉开眼笑: “贺副团长,你去找他,你俩算是同病相怜,他也是为了儿子们孙子们,选了弃车保帅,要从严、从快、从重处罚景花月。” 在前途这桩事情上,男人的思维出奇一致! 他们足够狠心,关键时候壮士断腕、壁虎求生,只求保住自己与后代的前程。 这世上,至近至远东西……至亲至疏夫妻。 …… 防空洞里,会议室。 “报告!”警卫员敲门进来:“贺副团,景花月要求见一见您。” “不见!没瞅见我忙着呢?”贺大光翻看一份份口供,清点摆满一地的洋货擦脸油油。 “报告!景花月说了,您不去见她,就自杀。”警卫员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报告情况。 贺大光手里的卷宗狠狠扔到桌子上,骂骂咧咧出门: “麻了个巴子!” 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骂出来: [老子一世英名,毁在一个表子手里!] 贺大光坚决不会承认自己贪图景花月的美貌,就像是,唐明皇坚决不会承认爱吃荔枝。 贺大光气哼哼来到审讯室,下令: “都先出去。” 看守景花月的女狱警转身出去,关门,站在外面守着。 昔日花容月貌的景花月,此时此刻看在贺大光的眼里,仿佛那蛇蝎女人。 不! 是比蛇蝎女人还要恶毒! 即便身陷囹圄,景花月仍旧衣着素雅,一尘不染,姿态很是闲适: “坐,聊一聊。” “老子跟你没撒子要聊,哼!”贺大光心浮气躁,双手叉腰来回走动。 “呵呵、呵!”景花月反倒好整以暇,眼神冷幽幽看着他: “聊不聊,不由你说了算,老大出海训练了吧?据说,明天返航。” 贺大光头皮一炸! 倏然就踱不动步子了,猛然回头看向景花月,心底大骇! 她所说的老大,即是贺大光的长子、贺堇淮的爸爸,贺深海。 身为核潜艇的一艇之长,也就是某艘核潜艇的最高指挥官,那可是绝对的国宝级人才。 贺大光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长子贺深海。 飞了一辈子,大大小小的战役贺大光参加了无数次,到如今,也仅仅是副团级。 他这个长子,对于贺大光来说,那是绝对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贺深海,目前正团级,核潜艇艇长,由于年纪较轻,还不够提副师职。 实际上,贺深海的功劳,已经足够提拔副师职了。 正常情况下,核潜艇的艇长,不是副师职就是正师职。 贺深海年纪轻轻正团级,比老子贺大光还高一个职级。 贺大光觉得家族的未来,全部都在长子贺深海的身上。 …… 贺大光一听景花月用自己的命根子做威胁,双目顷刻间像是要喷火: “你个臭表子!你、你胆敢秘密搜集深海的行动资料?你活得不耐烦了!” 贺大光的怒火冲天而起,拔枪,直指景花月,暴怒声音险些掀翻天花板: “深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景花月根本不怕他,挑衅一笑: “来呀,开枪!” 贺大光双目赤红,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咬牙切齿瞪着她: “你以为……老子不敢吗?!” 他持枪的手,不晓得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极力克制,颤抖得不成样子。 上了年纪的贺大光,本身就有基础疾病高血压,一生气,血压蹭蹭上升,就跟那过山车一般疯狂飙啊飙。 再加上熬了夜,狠狠忙碌了一整晚,血压更是压不住。 景花月就是瞅准了这一点,言辞激烈刺激他: “你敢?你倒是敢呀!来,开枪,冲着我脑门开一枪,呵呵,怎么了?舍不得我呀?” “放屁!老子会舍不得你?”贺大光果真着了景花月的道,嚓嚓,手枪上膛。 景花月眼神一暗,继续口无遮拦刺激: “舍不得,我清楚知道,你舍不得我,抛弃了糟糠之妻,迎娶我进门,贺大光,这就是你的报应呐!” 贺大光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持枪的手都快抖成筛子了。 景花月仔细观察他的脸,见他越来越脸红脖子粗,额头脸颊全在冒大汗。 再看他眼睛,似乎已经呈现血红色,血雾一片的眼球,不是充血还能是什么? 景花月等的就是这一刻! “实话告诉你,三年前我能让娇娇一碗糖水毒死你前妻,两年前我能把贺深海怀了二胎的媳妇弄成一尸两命,今天,我就能继续把贺深海闷死在海底无法返航……” “你个毒妇!!!” 贺大光暴怒叱骂,手中手枪保险打开,扳机都要扣动了,但听—— “爷爷!我要我爷爷、爷爷……呜呜呜!” 贺堇淮的哭声突然响自门外,响亮哭嚎的儿童嗓音,一点一点拉回贺大光的理智。 那声音,既是隔着门板,也是从渺远的云端一丝一缕钻进来。 贺大光幡然醒悟,紧急关了手枪保险,浑身淋漓了如瀑布一般的大汗: “呼……我、我在做撒子?我究竟在做撒子!啊?虎子、虎子!” 他收起枪,看都不看景花月一眼,趔趔趄趄走到门口: “虎子!爷、爷爷在里面呢,别哭、别哭哈,爷爷来了。” 门被警卫员打开,女狱警正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贺堇淮哄。 “到爷爷这里来。”贺大光一把抱过来大孙子,老泪纵横。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这一刻,不是他死就是景花月死。 不! 绝对不能让景花月死! 这个女人知道太多秘密,也需要交代太多秘密出来,她死了,很多事情就断了线,没有了头绪。 第103章 秦南城拿命保护林熹微 小小一只贺堇淮,到了爷爷的怀里,很快就不哭了: “爷,我饿了。” 小孩子不懂大人世界的纷纷扰扰,哭过就要吃的。 “好!好好……爷爷马上带你去吃东西。”贺大光缓了缓,问: “咋哭了?谁欺负你了?” “不是。”贺堇淮揉了揉眼睛,眼泪把晨起的眼屎泡开了,糊在脸上: “做了个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有一条五颜六色的黑龙女,非得缠着我去找我爸……” “你爸?!”贺大光心底警铃大作,刚才景花月可是洋洋得意表示过,贺深海那艘核潜艇的行踪轨迹,她知道。 “好虎子,快点告诉爷爷,你还梦到撒子了?”贺大光急了,这种时候,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贺堇淮一脸懵懂,抬头仔细想了想: “噢,还有,那黑龙女说,我爸的核潜艇被敌人堵在了海底,只能静默,不敢开无线电,也不敢联络总部救援。” 贺大光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如果景花月刚才不说那些话,贺大光根本不信大孙子的话,只当小孩子做噩梦胡说八道。 现在,贺大光疑神疑鬼怕死了啊! 景花月为了气死他,故意抖搂很多隐秘的真相,连她指派景雅娇毒死贺大光前妻这种事,景花月都抖搂了出来。 还有贺深海亡妻的事情,居然也是景花月下黑手! 当初,贺深海媳妇儿怀二胎,说是胎大难产,不得不送去市里的军医院总部。 家里几个老爷们儿都出了任务,照顾孕产妇的大梁景花月担了起来。 之前,景花月的确对贺深海老婆极其关心,可谓是无微不至关切,好东西送给她各种吃。 后来,胎大难产! 老爷们儿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景花月能不懂? 到了生产时间,孩子怎么都生不出来,景花月又做主,带着所谓的儿媳妇去市里住院。 路上轮渡过海,据说耽搁了一些时间,到了医院,大人小孩都不行了。 贺深海出任务回来,就听到了老婆孩子一尸两命。 他们两口子恩恩爱爱,结果,鸳鸯难白首。 那段时间对贺深海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 贺大光回看一眼景花月,心里恨死了! 真是恨不能一枪崩了她! 但是,理智告诉他,忍住,现在不是时候,必须仔仔细细审问这个蛇蝎女人。 贺大光需要冷静冷静,于是吩咐: “看好她,任何人不许靠近,还得防止她自杀。” “是!”女狱警应声后开门进去了。 贺大光牵着大孙子的手,一路去往塔台: “走,找你秦叔跟林嬢嬢去,那里应该有吃的。” 审讯室内,景花月四平八稳坐在桌前长条板凳上,垂眸,深度思考: [老东西,竟然没能被我气死,可惜了,功亏一篑。] [早知道,就该把他的降压药偷偷给全部换掉,而不是真假掺杂让他吃,早点彻底换掉那些降压药,说不定现在刺激起来事半功倍。] [也不晓得那些人趁乱得手没,那名被俘虏的女飞行员,应该趁着昨夜岛上混乱,被营救走了吧,希望如此!] [该死的林熹微,老娘没能弄死她,可了惜了!] [早该告诉囡囡我是她亲妈,早点让她跟我相认就好了,早点带她离开这里,也不至于后面遭遇这么多破事!] 景花月眼皮子掀开,提要求:“到了饭点,我要吃饭。” 女狱警冷笑:“真当你还是风光无限的副团长夫人呀?呵呵,等着吧,大家都很忙,我也没吃呢,凭啥优先给你吃?” 景花月幽幽感慨:“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女狱警甩手就是一巴掌,声音格外响亮,回荡在偌大的会议室里。 “骂谁呢?”女狱警语气很冷,巴掌很稳: “刺激对我没用,你使错地方了,我又没有高血压,更不会被你气得脑溢血,哼!” 聪明犀利如女狱警,景花月使在贺大光身上的手段,她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是女人,真以为你那点歹毒心思,我会看不穿?” 景花月捂着火辣辣疼的半边脸,再也不敢瞎造次,就连眼神都不敢与人家接触,赶紧收回垂下视线。 …… 贺大光牵着大孙子的小手,一步步拾级而上,刚出防空洞,迎面走来一名中年男子。 “贺副团长,您好、您好,我在这里等您多时了。” 陈建设蹲点等着贺大光,自然是为了万金枝的事情。 贺大光拿眼上上下下打量他—— 穿着岛上民兵队的制服,不是基地民兵队的制服。 板寸头,一看也是当过兵退下来的男人。 皮肤黝黑,颧骨很高,嘴唇比较厚,像是本地渔民出身的那种莽汉子。 “嗯,你好。”贺大光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陈建设赶紧给他发烟,上好的利群过滤嘴香烟,是个懂事的体面人。 贺大光接了,对方亲自擦火柴,给他点烟。 待到贺大光的烟点燃,陈建设没用那根火柴继续给自己点烟,而是甩了甩火柴,丢在了地上。 男人之间,就不说亲密了,但凡是个熟人,那就能一根火柴点彼此两根烟。 只有不熟,或者是上下级客套,才不敢一根火柴点两根烟。 陈建设不光没用这根火柴点烟,就连烟,都没敢陪着贺大光一起抽一根。 可想而知,所求事情之卑微。 贺大光心里有了谱,问:“家里婆娘闯祸了?” 陈建设讪讪一笑,挠挠头:“既然您开门见山了,我也就不绕弯弯了,万金枝……” “没救了,死了。”贺大光一听这个名字真心是火大,夹着烟怒斥: “大老爷们儿一个,连婆娘都管不住,吃啥干饭呢?!” 陈建设心想,你不也管不住婆娘? 但是! 这种时候借他十个脑袋都不敢冲着贺大光说这种话。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的错、我的错。”陈建设除了点头哈腰,别无他法。 贺大光正在气头上呢,逮住陈建设好一通教训,直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其实,贺大光也是在骂自己。 饭香屎臭分不清,娶个婆娘败三代! …… 待到贺大光那口恶气出了,这才好好说话: “万金枝死了,你去给她收尸吧!” 陈建设意外不说话了,只拿眼别别扭扭看着贺大光。 “咋?还想我给你赔偿一个活蹦乱跳的婆娘?!” 眼瞅着贺大光又要日爹苛妈收拾陈建设。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建设立马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万金枝,死就死了呗,我跟她划清界限!” “咳!”贺大光被一口烟呛到了,心想,老小子够狠的呀! 但听,那看上去老实巴交的陈建设,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与万金枝并未领证,严格来说,我们不算夫妻,她犯了事,她自己承担责任,我与我儿子们,坚决与她划清界限!” 陈建设一脸的正气凛然,仿佛在宣誓。 贺大光何止对他刮目相看?简直是刮骨剔肉一样高看一眼! “呵呵,你个老小子,有点意思嘛!” 接下来,陈建设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也表达了两个儿子的未来更重要。 他自然不敢拆贺大光的台,但是,他的情况与贺大光异曲同工。 这一刻,贺大光微妙地与陈建设链接了,惺惺相惜。 “行了,我懂你。”贺大光这么一松口,陈建设心里噼里啪啦放鞭炮,事情要成了。 就听,贺大光感慨,还语重心长拍拍他肩膀: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不容易,以后要肩负起两个儿子的未来,我懂、我懂。” 陈建设趁机说道:“万金枝那个事情,悉听尊便,我们父子坚决与她划清界限!” 他怕贺大光不懂潜台词,直截了当表示: “尸体我们都不会认领,随便组织上处置,我们陈家祖坟,坚决不允许卖国贼埋进去!” …… 陈建设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喜滋滋离开了。 贺大光看了看指间夹着的利群,这是陈建设发给自己的第三只烟,刚点燃。 “呵呵,老小子够狠呀,无毒不丈夫、无毒不丈夫呀!” 陈建设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方式,给贺大光提供了思路。 他与景花月,也没领证。 贺大光牵着贺堇淮上去塔台指挥室,就见秦南城还在搞“围点打援”。 “逼它下降高度,对!”秦南城指挥一群“空中小钢炮”围堵F-14: “别开火控照人家,不怕,他开让他开,不敢开火搞你们。” “下高度!” “稳住!一点一点逼它飞回来,哎,对!” “机场!机场!地勤准备起来!” “对!把那架‘幽灵’给我逼下来!” 贺大光听得冷汗直冒:“啥?南城,要把那架F-14搞到我们机场来?!” 太冒险了啊! 秦南城抽空回看一眼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个天气晴: “嗯,逼它下来,一群兔崽子在空中把那架‘幽灵’包围起来侦查,我,只能在雷达图上猜测它,这不公平,我也要现场亲眼侦查一下。” “咳!咳咳、咳咳咳……”贺大光这次是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 好他娘嘞嚣张! “南、南城,风大容易闪了舌头。”贺大光信了秦南城的话才怪! 下一秒,调度员开始说话: “跑道已经清空!跑道已经清空!跑道已经清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因为,马上就要实现。 贺大光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你当真要把人家的王牌舰载机,逼到自己停机坪……当面侦查?” “嗯!”秦南城想想都觉得很开熏~o(* ̄︶ ̄*)o~ 贺堇淮可比爷爷懂事多了,也更加上道儿: “爷,秦叔说得对,要把敌机包围起来侦查,更要把敌机压下来现场亲眼观察。” 贺大光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好哇!初生牛犊不怕虎,呵呵,你们都比我们这些老东西强。” …… 很快,塔台调度忙了起来: “优先保障‘幽灵客人’降落!各部门请注意,优先保障‘幽灵客人’降落!” 紧接着,甚高频里传出F-14驾驶员的暴躁怒骂,英格利士哔哔哔: “Son of a bitch!Fuck all of you……” 骂呗~ 骂了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被我方一群“空中小钢炮”压着降落。 F-14没油了,援军又没能抵达战场。 它突围不出去,干扰弹都打光了,携带的导弹轻易不敢发射,一旦击落我方战机,那么,地面反应部队的导弹可就上去了。 没能暴露的F-14可以当踹门的刺客,一旦被我方找到它,那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众所周知,美利坚的大兵,从上至下,全是少爷兵,拼命?想屁吃! 他们打仗就是为了钱,谁要爱美利坚? 尤其是飞行员,出任务就是为了赚高工资,有危险就跑,能保命就保命,说投降就投降。 战斗机属于美利坚的大财团,机密属于美利坚,命,才是自己的呢! 要不然,后世的互联网上,那么多美利坚的大兵开通账号,直接把军事机密高清拍了出来。 更过分的还有,一些先进战机的飞行员,录视频教网友怎么开战斗机。 …… F-14说降落就降落。 金灿灿的阳光下,凤凰岛基地的跑道上,一架银灰色隐身涂装的“雄猫”战斗机,昂首挺胸降落下来。 在它的头顶,一群刚刚亲密围观它的“空中小钢炮”,也在盘旋着等待降落。 李北雁在通讯器里格外兴奋:“兄弟们!摸一摸帝国主义的先进战斗机的机会,来啦!” 其他人则是哈哈哈一通笑,张隆格外宠着她: “何止是摸一摸,你想开,我教你。” 李北雁突然反应过来:“哎!对呀!张隆是从宝岛‘驾机起义’飞回祖国的前辈,之前一定开过那边的F-14,是不是?” 张隆不置可否,没回应她。 塔台,指挥室。 秦南城看着停机坪上的F-14,格外心潮澎湃。 一回头,林熹微在跟贺堇淮分享好吃的糕点。 “熹微,跟我去默默帝国主义的先进战斗机。”秦南城特别愿意分享喜悦给爱人。 林熹微笑眯眯起身:“好呀(^.^)Y Ya!!!” 秦南城刚来到她身边,雷达员突然大喊: “趴下!都趴下!!敌机来袭!!!” 说时迟、那时快! 不远处的云层后面,突然冲出一架F-14,速度极其快,至少200码的速度,直挺挺冲着塔台的大玻璃而来。 秦南城最先反应过来:“音爆!趴下!!敌机要拉音爆!!!” 他的身体本能快过了脑子反应,抱着林熹微就转过了身,厚实胸膛完完全全将爱人一整个包裹在怀里,阻挡音爆拉爆玻璃窗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 第104章 林嬢嬢肚子里是个妹妹 秦南城一座山一样护卫过来,一米九的身高,健硕的双开门身材,不止保护了林熹微,还有正在吃枣泥糕的贺堇淮。 秦南城包裹着林熹微,林熹微揽着还在吃枣泥糕的贺堇淮。 身后。 代号“雄猫”的白色F-14仗着两台炽热轰鸣的大功率发动机,以绝佳的机动性在塔台的弧形玻璃外面,狠狠拉了一波音爆! 130分贝左右的超级噪音,与发动机尾气喷射的超高温热浪,上酷刑一般肆虐塔台指挥室。 玻璃破裂飞溅,物品碎裂翻滚,乱七八糟的杂物四处乱飞。 人,只能被迫趴下来自保。 林熹微被秦南城死死护在身下,挡住了一切外来伤害。 “南城?南城……”林熹微的呐喊在这一切声响之中,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秦南城能看到怀里的妻子在唤自己,从军12年,从未有一刻能像今天这样,令他感觉到害怕。 以前都是他自己面对危险,哪怕不可控,也不怕死! 战士就要上战场,怕死不要来当兵。 今天,妻子与未出世的孩子被他抱在怀里,秦南城怕了。 三秒钟。 音爆带来的爆裂影响,逐渐褪去。 有人听觉视觉受损,有人被玻璃碴或其他飞舞的物品造成次伤害,也有人幸运逃过一劫。 “还击!还击!!!” 众人顾不上自己,爬起来就进入战斗状态,塔台调度再次忙到飞起。 秦南城也迅速起身,怀里还抱着林熹微,状态已经进入指挥长: “让空中编队暂不降落,顶上去,给我拦住它!” 回过头,他焦急询问:“熹微,受伤没?我看看……” “没事,我没事。”林熹微把贺堇淮脸上的糕点渣滓拨了拨,说道: “你在身后保护我,虎子在我肚子的位置,缓冲了猛烈冲击的力量,我没事,宝宝也没事。” 秦南城狠狠松了一口气,心底油然升起一股子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就好、那就好!” 贺大光从一旁连滚带爬过来了,后背扎了不少玻璃碴子,鲜血渗了出来,脸上也被划破了: “虎子?虎子、虎子……” “爷,我在这里,林嬢嬢保护了我。”贺堇淮及时给爷爷回应: “就是、就是我的好吃头,嗷,烂了┗|`O′|┛嗷~~” 贺大光狠狠松了一口气,感激看一眼林熹微,扭头就跟秦南城一起投入战斗指挥。 “哈哈、哈哈哈!”林熹微当真佩服这小子,也是一颗大心脏: “烂了就不吃了,我重新给你。” …… 张隆带领的五机编队,李北雁带领的五机编队均没有降落。 接到秦南城命令后,十架次“空中小钢炮”反应极其迅速,嗖嗖嗖,全部追击了上去。 凤凰岛基地的上空,战斗机发动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震裂苍穹。 战机屁股后面拉出的尾迹云,一条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在蓝天之上。 张隆带领自己的队友,左突右突,计划包抄白色雄猫。 奈何,人家双发动机更为先进,也更为强劲,别看个头大很多,机动性竟是更为优越。 张隆几人几次三番围堵白色雄猫,就是圈不住。 李北雁也带领女飞们顶上去,配合张隆进行包抄。 “雁队,我没油了!”沈铁蓝率先汇报: “刚才跟那架‘幽灵’耗太久了,我没油了。” “我也没油了,得飞去岸基加油。”苗春妮也如此汇报。 她们刚才忙着对“幽灵”围追堵截,热烈把人家围堵起来进行观察。 现在都没油了。 凤凰岛基地的加油站还没竣工,战机加油都得去岸边的基地,也就是苗春妮说的“得飞去岸基加油”。 “没油及时返航!追不上也及时返航!” 秦南城在指挥室也都听到了,快速给出指挥: “你们的战机最大爬升率180米/秒,对方的最大爬升率220米/秒,尽力而为,追不上就追不上,这个是硬件不达标,不要强行要求自己。” 林熹微在给贺堇淮掏枣泥糕,小崽崽扬起一张天真小脸,问: “林嬢嬢,啥是最大爬升率?” 林熹微给小崽崽解释: “就是战机往天上飞,谁的爬升率高谁就更快,这个跟发动机有关,战机心脏就是发动机,谁强谁牛批。” 贺堇淮一脸沮丧,关切我方能不能赢:“啊?那要是这样,是不是我们就赢不了?” 林熹微虽然不想打击孩子的自豪感,但是,真相没办法掩饰: “我们只是暂时赢不了,又不是永远落后,等你们长大了,我们会有比F-14这种三代机更先进的四代机、五代机,还有六代机‘银杏叶’!” 贺堇淮听完乐呵得不得了,深咖色枣泥糕的渣滓沾了嘴巴一圈: “我要开四代机!还要开五代机!六代机我也要开!” “嗯,你可以!”林熹微看似在鼓励孩子,其实,未来的贺堇淮确实做到了: “以后我们还有‘鸾鸟空天母舰’,搭载‘白帝空天战机’,还有‘玄女空天战机’,还有‘刑天宇宙机甲战士’!” 贺堇淮听完高兴得手舞足蹈:“嗯!嗯嗯!” 秦南城始终留一只耳朵在老婆这边,听完林熹微的吹嘘,可是把秦南城给勾引坏了: [空天母舰?空天战机?宇宙机甲战士?玛德!我更想开!~o(* ̄︶ ̄*)o~] …… 张隆到底是了解F-14,带着仅剩的三名队友,拼尽全力才把白色雄猫控制在凤凰岛的上空。 “呼叫01!呼叫01!”张隆呼叫秦南城。 “请讲!”秦南城及时给回应。 “白色访客,打不打?”张隆指那架白色雄猫,同时汇报: “仅前面驾驶舱有人,后面导航舱没人。” 林熹微也听到了,眼皮一跳,止不住看向秦南城那边。 一般情况下,F-14前后两个驾驶舱,即双座多用途超音速战斗机。 前座舱是驾驶室,主要负责飞行操作、导弹发射等。 后座舱为导航员,主要任务是进行飞行导航、雷达操作和电子对抗等。 相较于秦南城等人驾驶的单人单发动机的歼-7,F-14确实更为先进,是这个时代先进科技的绝对标杆。 秦南城老六一枚,心想,既然这架白色雄猫逼不下来,那就: “张隆,车轮战,挨个上去追赶它,看看极限速度在哪里,它那个双垂尾变后掠中单翼,我想看看是啥效果。” “收到!”张隆秒懂首长意思。 秦南城拿起了望远镜,看向蓝天之上的鏖战调戏—— 就见一架“空中小钢炮”率先贴了上去,驱逐白色雄猫不停盘旋。 望远镜的圆圈圈里面,白色雄猫机动性极为优越,灵活、乃至是风骚走位。 那极为快速的反转跳跃,在高空带起机身一片白雾缭绕。 这个特殊场面,就是传说中的剧烈气流变化在机背上形成大团凝结水汽,是超高机动性的标志。 看得秦南城骂骂咧咧:“真他娘嘞漂亮!好想给丫的捉下来!!要是我的该多好!!!” 林熹微缓缓抬眸看过去,心里突然有了个狗胆包天的想法: [二号空间,可以把韩科长二人收纳进去,那是不是……也能把战斗机收纳进去?] 这个想法一出来,林熹微自己都被狠狠吓一跳! 疯了!疯了啊! 她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这种荒谬的想法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呢? 那边,秦南城再次眼馋地发慌:“想要,是真的好想要……” 林熹微默默咬了咬下唇,心跳逐渐开始加速,眼神贼兮兮看向不远处的蓝天: [要不……试试看?那么大一个大家伙,也许,收不进来呢?管他呢!是骡子是马,收进来遛遛!] 意念微转,林熹微内窥二号空间: [进!进!!进!!!] …… 没几秒,秦南城这边收到消息: “塔台、塔台,目标逃脱,目标逃脱!” 秦南城遗憾给回应:“收到!” 他转脸吩咐:“雷达注意搜索‘白色幽灵’。” 雷达员回复:“收到!” 林熹微不免也遗憾,撇撇嘴,心想: [我也没捉住人家,呼,好可惜哦,看来,还是我二号空间不够先进,也许,还得升级一下,或者是开辟三号空间了,可能就能搞战斗机进来了。] “南城,对方跑了?”林熹微轻声问。 “嗯,对方加速后我们根本追不上,这个是肯定的结局。” 别看秦南城的回答四平八稳,可是,林熹微能听出来,语气里是满满的遗憾。 男人至死是少年,路上发现一根棍子都要捡起来耍一耍。 对于这个年代的秦南城来说,能搞一架先进战机,那可真是今年的梦想实现了。 秦南城通过甚高频通知:“收队!” 张隆等人回复收到,旋即,空中小钢炮灵活掉头,飞去岸基加油站补充燃料。 林熹微突然想起来,二号空间还有两个人哎! 韩科长跟那名背着56半步枪的临时民兵队巡逻妇女。 林熹微忙得顾不上管她们,二人一直在荒草丛生的二号空间里四处乱窜,寻找出口在哪里。 林熹微内窥二号空间,就见她俩灰头土脸仓皇奔命,边跑边尖叫: “哪来的大飞机啊?!” “咋突然就飞来一架白色飞机?啊!——” 白色?飞机! 林熹微刚反应过来,就见一架白色涂装的双座舱双发动机可变后掠翼战斗机,轰隆隆冲着她俯冲过来。 “妈耶!w(?Д?)w!!!” 林熹微当场就叫了出来,桌上搪瓷缸被她一把掀翻在地。 引来秦南城回头,焦急三两步走过来,关切:“咋回事?” 林熹微扑到他怀里,小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成功了?妈耶!咋就成功了呢?┗|`O′|┛嗷~~真的成功了!白色雄猫……被姑奶奶收进了二号空间,哈哈哈!] …… 秦南城不清楚林熹微怎么了,抱着人焦急询问: “咋回事?哪里疼吗?肚子不舒服?熹微、熹微!” “啊?哎、哎哎……”林熹微收回内窥二号空间的注意力,装柔弱: “有点不舒服,熬了一夜嘛。” 她赶紧拉出挡箭牌,掩饰自己慌乱走神。 韩科长跟那位妇女在二号空间里,被头顶的白色雄猫撵得满地跑,比那仓皇奔命的老鼠还诚惶诚恐。 林熹微默默欣赏着她们,心里乐开了花。 现实里,她却窝在秦南城怀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我有点想吐,不是肚子疼。” 秦南城抱着人出门:“走,下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本来就把林熹微当心肝宝贝,现在她还怀了孕,秦南城更是恨不能把她抱怀里不放下来。 贺堇淮还想吃枣泥糕,哒哒哒跟在他们身后,嘻嘻笑: “秦叔、秦叔慢点,等等我嘛,林嬢嬢,你咋还要秦叔抱抱哩?” 整的林熹微怪不好意思:“啊?我、我能自己走,南城,放我下来。” “没事,我抱着你们,我开心。”秦南城也不困、也不累,使不完的牛劲: “忙了这么久,都没正经关心你们,我……心里有点内疚,你就让我抱着你吧。” 林熹微懂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是常觉亏欠”? 王妈风风火火上来了,一看秦南城抱着林熹微,吓一跳,眼神都变了: “咋回事?啊?我家姑娘咋滴啦?走!去冯惠春那里瞅瞅!” 王妈以为林熹微胎像不稳,瞎得脸色白了白。 “没事、没事。”林熹微赶紧安抚:“我好着呢!” 王妈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林熹微,又看向秦南城,问: “那狗几把敌机呢?看我用高射炮打它下来!” 林熹微噗呲一笑,再次安抚:“这个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南城已经处理好了。” 她不想打击王妈积极性,只能这么说。 如果是二战期间的一代战机,高射炮的确能打下来。 F-14已经是三代机了,高射炮打它下来……不可能。 秦南城抱着林熹微下楼,把人放在树荫下,取下自己的帽子给她扇风: “热不热?这个树荫浓稠度行不行?不行我抱你去榕树下纳凉……” “够了、够了。”林熹微推一把他,嘿嘿笑: “你太热了,跟只火炉子一样,你离我远点,我自然就凉快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王妈跟贺堇淮一个比一个笑得嚣张,眼神促狭看着秦南城。 王妈还刻意提醒:“你们老爷们儿火气旺,天气这么热,你贴着囡囡,她肯定热,再者,孕妇本身就体热。” 秦南城不好意思笑了笑,挪步子,离林熹微远了一点: “好、好好,我离你远点……” 说完,他又挪回来:“不想离太远。” 林熹微看着秦南城与自己之间的一拳头距离,哭笑不得: “秦南城,你管这叫离远点?” 秦南城脸皮厚厚的啊,蹲下来,盯着林熹微小腹看,居然跟自己崽子打招呼: “哎,崽子,我是你老子,你刚被发现,咱们一家三口就经历了生死危机,呐,咱们就是过命交情的父子了。” 氛围本来很温馨,冷不丁,贺堇淮凑上来纠正: “这是妹妹,林嬢嬢肚子里是个妹妹。” 凑巧,梁桂花带着闺女过来了,小姑娘蹦蹦跳跳跑过来,冲着林熹微的肚子笑眯眯纠正: “笨蛋虎子哥,林嬢嬢肚子里是个弟弟哦~” 第105章 恭喜秦南城老来得子 “不对、不对!林嬢嬢肚子里是个妹妹!”贺堇淮如此坚持。 “是弟弟!林嬢嬢会生弟弟、弟弟!”小小的谢招娣比他还要坚持。 “妹妹!” “弟弟!” 两个小朋友吵得不可开交,林熹微只能笑着拉架: “甭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林嬢嬢都喜欢,不吵了、不吵了,给你俩吃条头糕。” 沪上的糕点种类出了名的繁多,林熹微南下之前搬空了整条商业街,空间里储备的食物更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她爱吃小糕点,每天乐呵呵来几块,解解馋。 “桂花嫂子、晓颖,给你们吃条头糕。”林熹微挨个发糕点,甩锅给王妈: “这是我奶娘亲手做的沪式小吃,口感可细腻可柔软了,还有玫瑰丝。” 王妈一整个大无语! 林熹微回眸看她,别有深意。 王妈懂了,姑娘让自己背黑锅,不然,没办法解释那么多糕点哪里来。 梁桂花与谢晓颖分别接过糕点,道谢。 林熹微给秦南城派糕点,他却摇摇头:“我不是很喜欢甜食。” 林熹微反手塞到自己嘴里,嘟囔:“爱吃不吃。” 秦南城恍然察觉自己钢铁直男了,赶紧说软话,哄人: “这么精致的糕点,给我吃,那不是牛嚼牡丹,你吃。” 林熹微秒被他哄好,眉眼弯弯笑着吃糕点,这男人,有时候还怪可爱呢! 秦南城安排她在花池边坐下,自己也蹲下来,盯着她平坦小腹看: “嘿!怀上了!我秦南城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嘿嘿嘿~(*^▽^*)~” 林熹微看他瞎乐呵,有些忍俊不禁: “哎,八字刚有了一撇,你就乐呵成这样?” “当然要开心!”秦南城那么大一只,居然贴了过来: “让爸爸听一听……” “你!你你、撒开!好丢人哦~”林熹微眼神有点飘,乱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 秦南城脸皮堪比城墙厚,抱着媳妇儿细腰不撒手,贴在小腹听那不可能有的动静。 倪达骏扶着老婆蔡香兰过来了,调侃: “恭喜秦团老来得子,没经验了吧?这起码得四个月才会有动静,还得去医院用人家那种专业设备,听一听胎心。” 他身为准爸爸,经验倒是有了: “我家香兰五个月,已经可以摸到崽子踢我了,嘿嘿!” 秦南城回头给了一个眼神杀: “嘚瑟个球!哼!╭(╯^╰)╮” …… 塔台,指挥室。 贺大光没下来,后背扎了不少玻璃碴子,鲜血渗出来不少,他却顾不上处理。 “喂,给我接贺深海。”贺大光拨通了附近潜艇部队驻扎海岛的团部电话: “对,我是贺大光,凤凰岛基地副团长。” 等了等,那边给出回应:“贺副团,我们贺艇长暂时不方便接电话,抱歉。” 贺大光心里拔凉拔凉,但是,不敢透露一个字。 景花月威胁他,说是知道了贺深海本次出海训练的返航日期,她背后的势力还会阻拦贺深海全体返航。 贺大光本次试探,就是想确定这话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一般情况下,贺深海带队出去训练,跟家里肯定是不能联络。 但是,返航当天潜艇基地肯定能联络上。 贺大光心慌意乱,后背的疼痛感格外清晰起来: [麻了个巴子!景花月呐景花月,白白养了三年白眼狼!关键时刻背刺老子!] 贺大光一刻不敢耽搁,火速下楼去找秦南城,商量对策。 楼下。 树荫光影斑驳,林熹微与秦南城几人在树下乘凉。 蔡香兰胳膊肘拐了拐丈夫,倪达骏这才试探性上前,问: “首长,我老丈人家摘帽子的事情,还得靠香兰用立功表现来争取,本次破译密码她有功,我替她打个申请,报送一个三等功合不合适?” 林熹微倒是有点意外,蔡香兰居然也是家里问题才被下放到凤凰岛守海疆。 秦南城回头看了看神情格外紧张的蔡香兰,严肃给出指示: “三等功不合适……” “啊?那、那咋搞?还得加点别的成绩进去?”倪达骏比老婆还焦急。 蔡香兰双手捧着大肚子,脸色很是苍白: “秦团长,我父母守卫建设岛礁十八年了,从三岁起,我就再没见过他们,除了那张两寸的黑白照片,我完全不清楚他们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求求您、求求您了!” 蔡香兰焦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表情很是期期艾艾: “当初,您从京都挖我来凤凰岛,可是给过承诺的呀,只要我有立功表现,至少帮我争取一个三等功……” “妹子,你先别着急,等南城把话说完。”林熹微能理解她的心焦,起身安抚她的情绪。 蔡香兰两口子眼巴巴望着秦南城,期待一个答复。 秦南城大喘气,险些吓死这对老实人: “三等功不合适,二等功给蔡香兰同志报上去。” 众人:……-_-||''''!!! …… 蔡香兰的问题顺利解决,两口子对秦南城千恩万谢。 倪达骏搀扶老婆回家了,熬了一夜,孕妇必须补充一下食物与睡眠。 秦南城也想送林熹微回去,结果,梁桂花与谢晓颖期期艾艾走上前,眼神胆怯表示: “秦团长,我、我那个工作的事情,想求您通融通融。” 秦南城这里有信息差,还不清楚梁桂花的贡献,禁不住皱眉。 林熹微连忙出声解围:“桂花嫂子弃暗投明,收集到万金枝兜售洋货的证据,并且,她作为证人提供了证词,还帮我一起演戏,洗刷了她们对我污蔑。” 秦南城只对后面的感兴趣:“演戏?洗刷什么污蔑?” 贺大光凑巧来到他身后,出声解释:“情况是这么一回事……” 两分钟,贺大光简明扼要讲清楚杨花花几人对林熹微的攀咬,也把景花月这个幕后主谋给抖搂了出来。 秦南城震惊回看老婆,有点后怕: “我在塔台时,你下楼就是去处理这个事情了?熹微,这么凶险的情况,你应该告诉我……” “没什么可告诉你的啦,我能自己搞定。” 林熹微竟然还有心思耍宝,笑嘿嘿模仿蝎子精: “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我有的是力气跟手段!~o(* ̄︶ ̄*)o~” 秦南城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呀!听起来让人后怕,我能给你依靠。” 他有这份心意林熹微就足够了,不会真的事事都等他救援。 “别说我了,说桂花嫂子的工作问题呢!”林熹微迅速转移话题。 秦南城都不清楚梁桂花在哪里任职,扭脸问:“头先犯了啥事儿?” 梁桂花脸色很难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 林熹微再次抢白:“小错误,被停职了,那不是景雅娇被抓了吗?她是景雅娇那里打下手的职工。” 秦南城一般懒得处理这种行政问题,都是秘书倪达骏在安排: “既然小问题,那就恢复工作吧,回头去倪秘书那里报备一下。” 其实是把问题甩给了倪达骏,秦南城不了解的情况基本不会轻易插手处理。 …… “感谢秦团长!感谢您!”梁桂花恨不能90度鞠躬,喜滋滋表达谢意。 林熹微心念微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南城,桂花嫂子帮了我们大忙,咱们也得投桃报李。” “哦?”秦南城有点意外,林熹微是个有分寸的人,极少会因为不重要的人干涉秦南城工作决策。 “我之前不晓得自己有孕,差点不当一回事。”林熹微稍稍铺垫了一下: “桂花嫂子贴心提醒了我,还专程护送我去冯医生那里,咱们改天得亲自登门感谢一番。” 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层,真的要拎着东西登门道谢;第二层,梁桂花的工作问题得更妥善处理。 梁桂花诚惶诚恐表示:“登门道谢不必了、不必了!我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那不行!”林熹微一再坚持,扭头问:“桂花嫂子识字嘛?” “啊?”梁桂花被这个180度大转弯卡了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林熹微要干啥。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识字、识一点点,还是夜校扫盲班学习的那些,也就小学水平。” “那足够了!”林熹微扭头看向秦南城,眼神别有深意: “物资仓库枪械管理处的万金枝,死了,那个岗位空了出来,桂花嫂子比较谨慎,做事情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头脑活泛。” 秦南城读懂了老婆的潜台词,夸梁桂花头脑活泛,可不是真的夸: 梁桂花胆小怕事,做事情还勤快,就是小聪明不少。 枪械管理处,没有油水可以捞,适合梁桂花这种胆小懦弱的性格。 你就算借给梁桂花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从枪械仓库捞油水,咋,贩卖枪械嘛? “梁桂花,明天去张奎那里报到,调任物资仓库枪械处,任职管理员。” 秦南城的决定掷地有声。 梁桂花真心是喜出望外,这一次260度鞠躬感谢: “哎呦!那可真是太感谢秦团长了,感谢、感谢!” 如果真的接替万金枝的岗位,那梁桂花可就算是变相涨工资了,这个岗位每个月有额外的五块钱补助。 谢晓颖在一旁默不作声听着,心里非常感激林熹微,转脸投去欣喜感激的目光。 她比梁桂花聪明,自然读懂了林熹微的长远打算—— 梁桂花假如接替景雅娇的日用品领取处管理员,那么,以后肯定要耍小聪明,手脚不干净在那里倒腾东西。 到时候指不定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抓都是小事,连累谢晓颖与谢天喜丢工作才是大事儿,搞狠了还会被枪毙! 梁桂花如果固定在枪械管理处,那可就断了她耍小聪明倒腾仓库物资的毛病。 这边事情处理结束,贺大光排队上前,愁容满面: “南城,我还有一些很深的内幕,跟你交代一下,事关我家深海的生死,还请你不吝帮忙。” 第106章 秦南城以身入局,诱敌深入 “咋回事?”秦南城眼皮一跳,隐约察觉事情不简单 贺大光长子贺深海,也就是贺堇淮的爸爸,与秦南城属于平级同僚,二人均是正团级。 不同的地方在于,秦南城统管凤凰岛基地所有事务,贺深海则是只管所在核潜艇部队的事务。 秦南城职权范围宽,贺深海职权范围相对纵深,保密等级更高。 贺大光没及时回复秦南城,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林熹微。 “哦,对,贺堇淮,林嬢嬢带你去停机坪看那架大灰机,帝国主义的先进战斗机F-14!” 林熹微可上道儿了,拉着贺堇淮的小手去往停机坪,王妈紧随其后护着她。 秦南城视线一直追随林熹微背影,眼里都是馋死了! 他想跟老婆孩子随时随地贴着,也想去停机坪看那架逼停下来的战机。 贺大光长话短说:“南城,有些隐情我主动跟你交代一下。” “嗯,你说。”秦南城嘴巴这么说,眼神丝毫没有收回来的意思,黏在老婆身上一眨不眨。 “南城,情况是这么回事,三年前,我老伴儿的死……不是意外。”贺大光颓然交代: “是景花月……这个毒妇!指使景雅娇那只小毒蝎给我老伴儿下药,唉,悔不当初呐!” 秦南城这才肯分他一个眼神,冷冷回复: “我知道,深海也知道,虎子当时看到了。” 贺大光蓦然瞪大一双眼袋很大的老眼,嗓音拔高几分: “你知道?深海也知道?虎子当时瞧见了啥?” 秦南城看了看贺堇淮小小的背影,喟叹一声: “他当时才两岁半,只说了景雅娇往他奶奶碗里撒东西,说不清楚是什么,也不晓得是药粉。” “婶子去世后,深海拜托我暗中追查了一段时间,可惜,证据毁灭非常干净,什么都没查到。” “后来,深海怕景花月对你也下手,就让媳妇儿带着贺堇淮住在这边,而不是他那边的家属区。” “可惜,嫂子也没能逃脱景花月毒手,趁着她二胎难产,故意耽搁了时间,导致她一尸两命。” “老贺,这个阴险手段可比直接毒死隐蔽多了,根本拿不到直接证据。” “一切的一切,都做得静水深流,拿证据……非常困难。” 秦南城着急去追林熹微,竹筒倒豆子一般,叭叭叭都说了: “这些事情让我不得不提防景花月,两年前,我专门从京都挖来蔡香兰,就是想暗中破获景花月的密谋。” …… 贺大光仿佛被秦南城的话醍醐灌顶,所有的逻辑都捋顺了: “难怪!蔡香兰这种顶尖学府天才少年班出来的智脑,两年前会突然来到凤凰岛,还从一个小小的科员开始做起,京都户口都放弃了,居然是你秘密埋下的棋子。” 贺大光震惊于秦南城的心思缜密,也惊叹于秦南城的运筹帷幄: “你小子,啊?不动声色蛰伏这么久,撒网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收网?” “不止这种程度的收网,还有其他层面的收网。”秦南城高深莫测一笑。 贺大光脑子里的褶皱都要被烫平了,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呐! 他直接问:“别卖关子,还有哪个层面的收网?” 秦南城嘿嘿一笑:“今天,我们网住了一架帝国主义的雄鹰,对吧?” 贺大光那大大的眼袋缝隙里的小眼睛,再次蓦然瞪大: “哦!你小子故意呢?猜到了景花月在往外面传递消息,就故意放敌机进来,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敌机逼下来?” 原来啊原来,秦南城竟然就是冲着F-14去的,目的,就是要把它逼下来。 想要一架大飞机,那就绞尽脑汁把它搞下来! 秦南城但笑不语,默默给贺大光发了一根烟。 “哈、哈哈!”贺大光接过烟,表情既欣赏又敬佩: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你小子,以身入局、不对,以凤凰岛入局,咬住敌机不松口,这一步棋……既凶险又奇妙!” 凶险,是因为敌机确确实实要袭击凤凰岛。 奇妙,是秦南城以凤凰岛入局,诱敌深入,硬生生凭借战术策略逼下来一架F-14! 秦南城给贺大光点了烟,眼神戏谑看他后背,调侃: “本次凶险任务,为数不多的受害者……出现了。” 贺大光老脸一热,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背,白色雄猫拉音爆,玻璃碴子给他都快扎成刺猬了。 “呵!你小子,啊?嘲笑我老贺呢?” 秦南城又一次不置可否,低头,抽烟。 …… 贺大光默了默,继续自己的话题: “景花月的人,还渗透到深海那边了,她连深海今天返航都晓得,麻了个巴子!” 秦南城皱眉不语,低头抽闷烟,山路十八弯的脑子里,也不晓得在盘算什么。 “哎?我问你一哈啊。”贺大光脑子跟不是秦南城,只能打直球: “景花月说,敌人要把深海所在的潜艇,围堵在海底难以返港,真的假的?” 贺大光其实有潜台词,期待秦南城回答一句: 故意呢,贺深海以身入局,诱敌深入,自然也有战略谋划在其中。 结果,秦南城凉飕飕来了一句: “保密!这不是你这个级别能知道的任务,别问!” “咳!咳咳、咳咳咳!”贺大光差点被一口烟呛死,见阎罗王就在一夕之间: “你、你个咳咳、你个臭小子!” 秦南城把贺大光气了个半死,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狠狠抽完烟,丢地上一脚蹂灭: “走了,粘媳妇儿去喽~o(* ̄︶ ̄*)o~” 语罢,秦南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快跑追向林熹微。 “你!”贺大光一口老血差点喷溅出来: “臭小子,嘲笑老子没了媳妇儿,唉!麻了个巴子,两个婆娘都没留住,后面这个蛇蝎女人还毒死了前面那个。” 贺大光的后背呐,愈发疼得厉害,火辣辣,钻心的疼! 一想到秦南城之前说的,贺深海怕景花月毒死他,专门让媳妇儿带着贺堇淮住在这边。 结果,贺深海老婆一尸两命,仍然是景花月下毒手。 贺大光想到孙子贺堇淮,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娘希匹哩景花月,有没有暗中给我虎子下药哦,玛德,这个毒妇!” 他复盘景花月的一切行径,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自己有可能也被景花月下了药: “降压药!” 贺大光赶紧从兜里掏出那瓶小小的降压药,拧开,磕出来几颗,仔细看: “嘶,看上去一样的药粒,细看,玛德!有些好像小一丢丢,坏了,这娘们儿给我的降压药里面混入了其他药粒!” 贺大光吓得啊头皮一炸又一炸! 他喊来警卫员,让对方骑着长江750边三轮,呜呜呜,载着他直奔冯医生那里。 …… 秦南城追上了林熹微,刚想说话,被媳妇儿噤声:“嘘!” 前面边走边说话的人,正是谢晓颖与梁桂花,二人手里还牵着蹦蹦跳跳的谢招娣。 就听谢晓颖叮嘱:“嫂子,这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以后可得好好在岗位上发光发热,千万别跟以前那个样子……” “哎呀,晓得了、晓得了!我又不是个苕!”梁桂花喜滋滋回应: “你以为我以前愿意跟景雅娇混哦,还不是日子得挣扎着过下去,咱家撒子情况你也晓得,不能光靠你哥一个人哩工资。” 谢晓颖无奈叹息:“倒也是,不过,以后好了,你还涨了工资。” “那是!一个月多五块钱,那可不少哩!”梁桂花高兴得很: “最起码,你哥那个苕皮子,不会再打我了。” “我哥打你?”谢晓颖似乎很意外:“我哥那个耙耳朵,敢打你?” “还不是因为我没给他生个带把把哩!”梁桂花说起这个,也是一阵叹息。 “我回头去说他,重男轻女这种毛病,他跟谁学的哦!”谢晓颖有点愤愤不平: “还有妞妞这个名字,谢招娣,我不喜欢,趁着妞妞还没念学前班,赶紧给娃娃改个名字。” 谢招娣蹦蹦跳跳表示:“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明天、明天我就去找林嬢嬢,请她给我取一个有文化哩名字,我可稀罕林嬢嬢了。” 谢晓颖摸摸侄女肉嘟嘟的脸蛋儿:“我家妞妞真有眼光,我也稀罕你林嬢嬢。” 熙熙攘攘的人群前面,她们越走越远,逐渐拉开距离。 秦南城揽着林熹微,嘿嘿一笑,脸皮那叫一个厚: “我也稀罕她林嬢嬢!~o(* ̄︶ ̄*)o~” 林熹微捂嘴笑,娇嗔推了推他,眼神不自然乱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冷不丁,身后响起贺堇淮的童音,笑嘿嘿表示: “我也稀罕林嬢嬢!超级、超级稀罕林嬢嬢!嘿嘿嘿~(*^▽^*)~” 秦南城一回头,就见三步开外的地方,王妈牵着贺堇淮,虎头虎脑丹凤眼的虎子小朋友,手里捏着一根老冰棍: “斯哈、斯哈,吼吼吃哦!” 林熹微掏东西已经不避着王妈了,直接给贺堇淮掏老冰棍吃。 秦南城左顾右盼,看不到有卖老冰棍的地方,连那种推着自行车、后座载着木箱子、箱子里放着厚厚的被褥、被褥里面是老冰棍的小老板,都没看到。 蓦然,秦南城似乎想到了什么,探入林熹微的随身挎包,边摸边问: “你这个挎包,看起来平平无奇、又轻又瘪,咋里面啥都有?熹微,这挎包……该不会是个有魔法的百宝袋吧?” 第107章 林熹微自爆空间 “实不相瞒,在下是个修仙者,这是一只乾坤袋。” 林熹微顺着秦南城的话瞎扯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封神榜看过吧?神仙使用的随身法宝,有一个叫做乾坤袋,内里大有乾坤,可以储存各种各样的法器,需要时候召唤出来。” 秦南城从挎包里召唤出来一片卫生巾,表情倏然变得做贼心虚,慌里慌张放了进去。 他下意识看林熹微表情,生怕媳妇儿有了小情绪: “抱歉、抱歉!” 到底是这个年代的男人,秦南城掏出一枚卫生巾,那叫一个脸红羞赧、惴惴不安。 “哈哈哈!让你手欠!”林熹微拍了拍他的熊掌,娇嗔: “都说了这是修仙者的乾坤袋,你偏偏不信,实话告诉你哦,我这里面呀应有尽有,吃喝拉撒睡、衣食住行用、金木水火土、酸甜苦辣咸,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这乾坤袋装不下哩!” 其实,林熹微在刻意解释给王妈听。 后面牵着贺堇淮小手的王妈,垂眸,若有所思。 秦南城笑眯眯垂眸看林熹微,觉得自己媳妇儿怪可爱呢: “哎,那我问你,乾坤袋里有没有战斗机?” 林熹微笑不出来了,抬眸,仔细观察秦南城的表情,暗自思忖: [这男人究竟是随口一说呢,还是故意试探我?他究竟清不清楚自己送我那枚孔克珠吊坠,其实是个随身空间?] 心念微动,林熹微决定诈一诈他,故意神神秘秘凑近,说: “有!我乾坤袋里真有一架战斗机,刚才那白色雄猫,不是很嚣张吗?我就给它收到了乾坤袋里,让它继续嚣张呀,哼!╭(╯^╰)╮” “噗!——”秦南城看着媳妇儿逗趣小表情,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 “嗯,我信、我信、我当然信……哈哈哈!” …… 林熹微看他笑得格外丧心病狂,不由得默默遗憾: [看来,这家伙不清楚孔克珠的功能,根本不信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也好! 这个情况十分利于林熹微真假虚实放消息出来,算是提前给秦南城打预防针: “笑啥笑?我说真的呢!白色雄猫真的在我乾坤袋里,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暂时不想把它召唤出来给你了,哼!╭(╯^╰)╮” 她佯装生气了,双臂环胸,抬步就走。 林熹微坦白说出来,秦南城反倒不相信,也在预料之中。 假如有一天,秦南城真的发现了空间这个秘密,那么,林熹微就可以理直气壮埋怨回去: [早就告诉过你的呀,是你自己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哩?╮(╯▽╰)╭] 秦南城强行忍住笑意,一大步跨出去,追上了三步开外的媳妇儿: “慢点、慢点,走慢点。” 王妈牵着贺堇淮跟在后面,仔细揣摩林熹微那些话: [如果囡囡说的都是真话,那么,林公馆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极有可能是囡囡下的黑手!] [画廊被搬空,商业街被搬空,赵岩森家里被搬空,林公馆地下室火器库少了许多武器。] [另外,囡囡总有那么多吃不完的糕点,还给贺堇淮掏了老冰棍,不是乾坤袋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王妈紧了紧后背背着的突击步枪,这就是来自林公馆! 由于手搓突击步枪的材料有限,她们当时搞这把枪时,枪管子不够长,并不算合格的突击步枪。 正常来说,突击步枪精准度优于冲锋枪,枪管子长度是个很重要的决定因素。 因此,王妈能一眼认出这把枪,就是她们在林公馆地下室偷偷摸摸手搓的。 王妈自己就懂一些旁门左道,冯医生也是巫医世家传承人,本领更加深不可测。 因此,林熹微说自己拥有一只乾坤袋,王妈信了! …… 几人一起溜溜达达来到停机坪。 “哦豁!好多人哦~”林熹微看着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大场面,止不住嘿嘿一笑: “都是来看美帝的先进战机呢,他们好奇,我也好奇,虽然看过F-14很多资料,但是,没见过真的F-14,也没摸过,更没进去过驾驶舱。” 林熹微跟着秦南城进入停机坪,絮絮叨叨说着,语气很是雀跃。 秦南城也很心潮澎湃:“走,带你摸一摸它,坐进去再感受一下。” 张隆与李北雁等人都回来了,一群人围拢在铁灰色的F-14周围,不远不近看着,没敢上前。 直到秦南城带着林熹微挤进他们的包围圈,李北雁才双眼一亮: “哎!你们来了,秦南城,终于来了,快,跟那些洋鬼子说道说道,下来呗,坐里面多没意思。” 两名美利坚飞行员,前面座舱是一名金发碧眼的白人,后面座舱是小卷毛黑人。 被逼降落凤凰岛停机坪,二人异常谨慎,谁都不敢下来。 秦南城率先走上前,挥舞双臂,打手势,邀请他们下来。 说来也怪,那二人居高临下一直盯着人群,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寻找着谁。 看到秦南城挤进来人群时,他们脸上明显一喜,竟是还彼此偷偷交流了几句。 直到秦南城冲着他们打招呼,二人居然咧着嘴乐呵呵给了回应,冲着这边抬手致意。 林熹微觉得很奇怪,走上前,问:“南城,他们认识你?” “嗯,认识。”秦南城不避讳说实话,既告诉林熹微,也告诉身后的同僚下属们: “当年,我去阿波罗航空航天大学进修,他们凑巧是我同窗。” 这个年代的空军与海军,并不是自己在家闭门造车,首长也会率队出访各国、友好交流、参加航展、公费进修等等。 秦南城就不止一次出国公费进修,特别70年代,美利坚与我国关系亲密,空军海军前去进修的机会也增多。 一白一黑两名飞行员,先后从战机驾驶舱出来,踩着梯子跳到地上。 黑人飞行员最先龇牙笑,白花花两排大门牙,张开双臂就冲着秦南城过来了: “嘿!Qin!又见面了!哦,我哩个上帝,你差点逼死我跟汤姆。” 被他唤作汤姆的男子,自然是驾驶舱的金发碧眼白人: “马歇尔说得对,你差点要了我们的小命,这个事情没有一瓶啤酒、不对、两瓶啤酒,没有两瓶啤酒你休想打发了我们。” 秦南城主动与汤姆碰拳,彼此用力一拉,撞了撞对方: “欢迎来到凤凰岛基地,这是我的地盘,嗯哼!” 黑人马歇尔摊摊手、耸耸肩,翻白眼: “有你这么欢迎老同学的吗?派遣一群空中小蜜蜂,差点给我们蜇死!” …… 那群追着F-14蜇的小蜜蜂飞行员们,围拢在四周默默看着,一个比一个一脸懵逼。 李北雁皱眉问:“兄弟们,秦南城跟那俩黑白无常瞎扯淡啥呢?” 张隆及时回应:“那俩是我们在美利坚公费特训期间的舍友,彼此都认识。” 说着,他也走了过去,跟马歇尔与汤姆打招呼,碰拳,拥抱。 李北雁与沈铁蓝几名女飞好生羡慕,嘟囔:“几时也派遣我们公费进修哦!” 70年代80年代,我们都曾反复与美利坚谈判,想购买F-14战斗机,奈何,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交易未能达成。 不过,我国买到了美利坚的另外一种好东西,黑鹰直升机! 时至今日,我国青藏高原执行任务,还是黑鹰直升机比较好用。 可以骂美利坚坏,但不能看扁人家说人家军火武器菜。 林熹微主动退回到李北雁几人跟前,当起了翻译: “那个白人,叫汤姆;那个黑人,叫马歇尔。” 李北雁问:“这俩家伙知不知道秦南城在这里?他俩奉命来炸凤凰岛,就真没顾及秦南城跟张隆死活?” 凑巧,那边也在聊这个问题。 林熹微翻译: “汤姆说,他俩只是接到了命令,起飞来执行任务,并不知道秦南城跟张隆在下面。” “马歇尔回答,下命令的人是斯拉莉,因为她是飞行队长。” “秦南城说,斯拉莉空降到凤凰岛,已经被俘虏了。” “汤姆说,那斯拉莉的女朋友莎拉一定很伤心。” “秦南城回复他们,莎拉架势白色雄猫,已经冲着凤凰岛基地的塔台拉过音爆了……” 林熹微的同声翻译戛然而止! 等等! 斯拉莉的女朋友……莎拉? 白色雄猫?冲着塔台拉音爆? 林熹微终于反应过来,被自己收入二号空间的白色雄猫,驾驶员居然是莎拉! 她赶紧内窥二号空间,愤怒在天空盘旋的莎拉,由于战机快没油了,不得不硬着陆在草地上。 林熹微就见那架白色雄猫的驾驶舱盖子掀开,一名红色短发的女子,端着枪站了起来。 根据林熹微此时此刻得到的消息,这名红发女子,自然就是斯拉莉的女朋友莎拉。 草地上,韩科长与另外一名背着56半步枪的妇女,浑身冒大汗,人比惊弓之鸟还惊骇,哆哆嗦嗦举枪对准莎拉。 战斗机驾驶舱内,莎拉举着飞行员配枪对准她俩,威胁道: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韩科长竟是英格利士格外流利: “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请您别开枪、千万别开枪!我们也不会开枪,我向上帝发誓!” 第108章 代号“蝰蛇”,韩科长果真是汉奸! 站在高处驾驶舱的红发莎拉还没说什么,韩科长身边的端枪妇女蓦然警觉起来: “老韩,你在冲着她吆喝啥?洋文你咋会说?你、你跟她是不是一伙儿的!” 端枪妇女后退几步,眼神格外警惕,枪口倏然间对准韩科长。 原本二对一的局面,因为韩科长冲着莎拉喊了话,顷刻间风云诡谲起了变化。 “哎呀,史利英,干啥了嘛!”韩科长一脸的不耐烦,刻意提醒: “老韩我是哪个部门的呀?你莫不是猪油蒙心都忘记了哦!” 被唤作史利英的端枪妇女,这才反应过来韩科长是基地涉外事务司的职工,懂洋文也算是正常。 史利英眼神稍稍放松警惕,枪口挪开,再次转向莎拉。 局势看似有惊无险,韩科长看似还是史利英的盟友。 莎拉举枪对准史利英,朗声询问: “你们是谁?” 这话其实在问韩科长。 下一秒,韩科长狗腿子气息十足,赔笑脸: “之前说过了,我是你们的人,长官,我有代号呢,蝰蛇。” 莎拉级别不低,听到韩科长说代号“蝰蛇”,立马放松了警惕,只将枪口对准史利英。 “老韩,跟那洋鬼子嘀咕啥呢?”史利英不懂英格利士,但是,看得懂莎拉的反应。 她现在精神高度紧张,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紧张不已: “说话!老韩,那个洋鬼子在说啥?你又在回答啥?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汉奸?啊?说话!” 史利英端枪的双手都在颤抖,双脚控制不住碎碎挪动,眼神惊惧不已,额头脸颊脖子后背,全是岑岑冷汗。 韩科长讪讪一笑,眼神微妙游走于莎拉跟史利英之间,嘴里糊弄着: “没有!没有的事情!我在单位干了一辈子,老实巴交一名妇女,哪里能跟汉奸挂上钩?你这话说的呀,怪伤人心哩。” 她那藏在背后的右手,却悄悄摸摸把手枪保险打开了,子弹已经上膛! …… 林熹微内窥二号空间,万万没想到哇,居然看到如此精彩刺激的血拼大场面! 一来,她晓得了白色雄猫驾驶员,正是斯拉莉的女朋友,莎拉。 二来,她之前的猜测就这么水灵灵应验了,韩科长果真是汉奸! 三来,韩科长渗透到凤凰岛,竟是还有代号——蝰蛇。 这说明什么?说明蝰蛇等级绝对不低! 莎拉都知道蝰蛇这号间谍,那证明潜伏在凤凰岛时间很久了,可不就是等级不低? 这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韩科长这条蝰蛇,极有可能给敌人提供了大量的间谍信息。 林熹微忽然想到什么:[这只狗汉奸潜伏了这么多年,那当年,我姑姑的死……会不会跟她走漏消息有关?] 一想到这种可能,林熹微恨不能一口咬死韩科长! 不过,真相尚需证据支撑,林熹微盼一个亲口询问韩科长的机会。 别看林熹微身处熙熙攘攘的停机坪,意识其实在内窥二号空间。 接下来,必定会有一场很精彩的对峙大戏! 史利英女人的第六感极其不好,直觉告诉她,韩科长一定有问题: “进地下防空洞以前,你给了我一张大团结,说是帮你一个忙,只要拦住林熹微不让出去就行,呵呵,老韩,你在整我玩呢?啊!” 砰! 韩科长给了史利英一枪! 不偏不倚,一枪打中史利英的胸口,顷刻间鲜血直流。 史利英濒死之前还击,手中56半调转枪口,冲着韩科长乱开枪。 然而,一切于事无补。 韩科长早已蹲下,史利英打出的子弹失去了准头。 韩科长毫发无伤。 史利英死不瞑目。 莎拉站在高处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眼神充满蔑视。 林熹微上帝视角看了一场好戏,心想,狗咬狗、一嘴毛! 让你们算计姑奶奶,史利英贪财渎职搭上一条命,活该,怨不得别人! …… 外面的世界,格外热闹。 前来围观先进战机F-14的军人与军属,里三层、外三层,将那架铁灰色的钢铁大鸟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它在天上时,被飞行员们包围起来侦察。 它现在落地了,又被凤凰岛基地的热心军属们,包围起来积极观摩。 男人们更热衷于讨论飞机的参数,以及战斗性能究竟如何: “嘶,你说人家这大家伙儿,咋跟咱们那战机的蒙皮,不太一样?” “肯定不一样撒,介个,据说是撒子隐身涂层,能躲避雷达探测。” “对!我也听林同志说过,这架F-14,在雷达图上面的反射面积,好像跟一只鸟差不多。” “吹呢吧?F-14没有隐身功能,那《国际军情》报纸都刊登过了,错不了、错不了。” “别的F-14可能没有隐身功能,这架有,我确定!当时我就在塔台指挥室,多亏了林同志提醒秦团长。” “哎,那照你这么说,林同志岂不是又立功了?” “那肯定呀!还是大功!能把这架钢铁巨兽逼迫下来,得亏林同志提供了关键信息。” “呦吼,这资本家的大小姐,果真是见多识广,连这些东西都晓得。” “我还听说了,那林同志脑瓜子格外好使,背诵了老长老长一段机密数据,也算立功表现。” “哪种机密数据?说来听听!” “都说了机密数据,我咋能知道?” “甭管是哪种,反正人家林同志又立功了,我要是有这些机会,我要高兴死了。” “对嘛,祖坟冒青烟了,接二连三的有立功表现,看来,林家距离摘帽子不远了。” “我也羡慕人家那好脑子!” …… 男人们三三两两议论当时的情况,关注点都在硬件设备、性能参数、立功与否。 女人们,则是另外一副场面,有人羡慕林熹微,有人嫉妒说酸话,也有人客观分析: “听说没?林同志又要立功了!” “啥?立啥功?” “我听我老姐妹的大侄媳妇说,这架美利坚的F-14能被撵下来,好像就是林同志说了个啥。” “说了个啥?” “我、我也说不清,反正是林同志起了关键作用,据说啊,三等功跑不掉。” “吹呢吧!三等功哪有那么容易?只是撵下来一架飞机而已,又不是这东西归我们了。” “你别说风凉话啊,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那得脑子好使呀!” “看来,林家那大帽子是要摘了,林同志接二连三立功,以后,不能随随便便看扁人家喽。” “要我说,她就是狗屎运好,还有秦团长在后面帮扶……” “哎!哎哎……妇女能顶半边天啊,不能因为林同志长得娇滴滴,就觉得人家全靠秦团长。” “她一个资本家大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跟那戏文里唱的林黛玉一样,扛着锄头埋花花,都能把自己累出病来,立功?立啥功哦!” “林同志没那么娇滴滴,我可是亲眼见过,那双手,快得很哦,玩枪比那大部分男人都厉害。” “确实手很快,上次夜校上课,景雅娇朝着她们丢手榴弹,不就是林同志手快捡起来了?” “对、对对,她那次据说也立功了,好像给提交了二等功申请。” “咱们妇道人家,要啥立功不立功嘛,守好丈夫、带好孩子、孝敬好公婆,比啥都强。” 女人这边,针对林熹微的评价三足鼎立,有人改观,有人观望,还有人冥顽不灵满脑子的偏见。 ……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妇女,注意力在两名飞行员身上: “哎,快看快看,那俩俘虏好生有意思哦,一黑一白,跟那黑白无常一样。”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个白人还是蓝眼睛哩,跟那玻璃弹珠一样好看。” “那个黑人不好看,岛上渔民再黑,都没那么黑。” “我瞅着吧,秦团长好像要优待俘虏,你看呐,聊得多欢实。” “小秋,口水擦一擦,哎?不会瞧上那蓝眼睛飞行员了吧?” “哎嘿!小秋思春了、思春喽~” “你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几名年轻女子在人群外打打闹闹,好不欢乐。 贺堇淮带着自己的儿童团,麻溜从人群外钻进去。 其中一名三四岁的小娃娃,屁颠颠冲在前,一抬头,看到黑不溜秋马歇尔。 下一秒,就听哇一声,小娃娃哭得别具一格,满地跺脚: “妈!妈妈、妈妈……我要我妈妈!好黑!好黑的人啊!” 小家伙第一次见到黑人,给吓够呛。 这个年代电视机都是大脑袋的黑白电视机,即便新闻里面播放大洋彼岸人种的画面,那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小孩哥第一次见黑人,吓得原地活蹦乱跳嗷嗷哭。 马歇尔一脸尴尬,人群笑得更开怀了。 秦南城专门走过来,牵手林熹微,很是雀跃邀请: “带你飞一圈,体验一下帝国主义的先进战机。” 林熹微有点瞌睡了,婉拒:“不了吧,我不是飞行员,没那个身体素质。” 秦南城很坚持,眼神格外炽热:“我曾无数次幻想,开着战机,带你翱翔海天之间,熹微,就当满足一下我。” 周围一群人咿咿嗷嗷起哄,鼓掌,呐喊:“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林熹微小脸爆红,只能乖乖跟他走,这种独属于秦南城的浪漫,一下子击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何况,她还怀孕了,爸爸载着麻麻跟崽崽翱翔于海天之间,竟是更加浪漫。 第109章 林熹微,不懂秦南城真心的坏姑娘 王妈不是亲妈,胜似亲妈: “南城,当心着点,熹微情况特殊,你飞起来就抓紧下来,别搞那些吓人的特技动作。” “嗯,好。”秦南城自有分寸,只是单纯想带爱人溜达一圈。 战机很高,秦南城搀扶林熹微一步步走上铁架梯子,送她稳稳当当坐到后座舱: “不必戴呼吸面罩,我们不去高空,也不做大机动动作,就在低空盘旋一圈就下来。” 这个座舱马歇尔坐过,呼吸面罩自然也是他用过。 不用秦南城说,林熹微自然而然不会戴,不合适。 地面站着的汤姆跟马歇尔,双双想起了什么,冲着身边的张隆,问: “Long,这个东方古典美人,是不是Qin钱包里的那位心上人?” 秦南城走哪里就把林熹微的照片带哪里,爱人不离身。 张隆点点头:“是那位,现在不仅仅是Qin的心上人,还是妻子。” 黑白二人表情都很夸张,既惊喜又暧昧,先后表示: “上次Qin喝醉了,还抱着吉他自弹自唱《Hotel California》,说是唱给不懂他真心的坏姑娘。” “那时候Qin的模样可忧郁了,越唱越心碎,这次再见面,他们居然结婚了?哇呜!我哩个上帝哦!” 《Hotel California》-《加州旅馆》,76年老鹰乐队发行的专辑,红遍整个美利坚,也红透半边天,半个世纪经久不衰的经典金曲。 秦南城去美利坚特训,恰逢这首曲子问世。 众人纷纷后退到警戒线以外,给F-14让开跑道。 秦南城通过内部通讯,通知后排不懂他真心的坏姑娘: “熹微,要准备起飞了,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我们终止任务。” 林熹微其实有点犯恶心,可能人家这个座舱密封性太好了,她有点透不过来气。 但是,她不想扫兴,只好回应:“我暂时没事,你准备起飞吧!” 秦南城极为关切她的状态,仔细听她说话的语气,生怕让她受委屈: “如果感觉呼吸不上来,我们就不飞了。” “没事,你滑行吧,不舒服了我会说。” 有了林熹微这话,秦南城才算放心下来: “好,那我开车了。” …… 两分钟过去了。 帝国主义的先进战斗机F-14雄猫,还在跑道上滑行,没起飞! 马歇尔摊手怪叫:“搞什么?我们那是战斗机!战斗机!不是老爷爷的自行车!” 汤姆捂脸笑,皮肤白,一笑就泛红:“我哩个上帝!Qin是忘记怎么开飞机了吗?” 张隆耸耸肩,摊手:“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才拐带来凤凰岛的妻子,Qin对她的爱,你们都不懂。” 上次林熹微搭乘轰炸机南下,秦南城把国之重器开成了老头乐的速度,张隆等人早已领教过。 此时此刻,李北雁几名女飞看得目瞪狗呆: “秦南城在干啥?疲劳驾驶后支棱不起来了?” “应该不是,迁就熹微状态吧,毕竟,那啥了。” “我也认为是这样,毕竟,秦团长老来得子。” 围观群众对此褒贬不一,还有人觉得秦南城不会开人家的战斗机。 秦南城开着老头乐,终于带着林熹微起飞了,好家伙啊,那速度、那角度、那爬升率,老头乐都自愧不如! “南城,你再这么溜达下去,我怀疑这架战斗机要播放‘爸爸的爸爸叫什么,叫爷爷’。” “啊?”秦南城虽然不懂这个梗,却晓得林熹微在催促自己: “不着急,我带你慢慢飞,慢慢看。” 诚如他所言,果真带着林熹微慢慢悠悠盘旋在凤凰岛上空。 这一次,林熹微看清楚了,这里之所以被叫做凤凰岛,竟是因为整体状似一只展翅腾飞的凤凰。 这地形,跟秦南城送林熹微的那枚孔克珠吊坠,竟是一模一样。 准确说,那是林熹微婆婆秦望舒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只是,经由秦南城的手赠送林熹微。 秦南城逐渐降低战机高度,几乎是在超低空飞行! 战斗机,并不是飞得高就难度大,相反,低于100米的超低空飞行,才是高手操作手法。 林熹微侧头看下去,家属区那些追着老婆打的男人,竟是上帝视角看得清清楚楚。 根据她的判断,此刻战机不过50-60米的高度,也就20层楼高。 不止凤凰岛,周边碧波万顷的大海,也被林熹微尽收眼底。 秦南城果真说话算话,开着这个年代最为先进的战斗机,带着老婆观光凤凰岛海景。 …… 家属区那些追着老婆打的男人,自然是因为被牵连了。 三堂会审,很多直接或间接参与景花月重大案件的女人,不少都被丈夫追着打。 无辜吗?很多人说起来也挺无辜! 只是私下里买一些擦脸油油而已,谁能想到被动参与到间谍活动里面呢? 当然了,有些人,一点都不无辜。 比如,杨花花。 她老汉虽然不至于撵着她打,却也关起门狠狠甩了两巴掌: “额问你怂,平时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啊?干甚哩?非得私底下拉帮结派,干那些狗屁倒灶哩破事儿?” 杨花花老公马彪,官职不低,即将退休,马上就能调回长安老家了: “你看看!啊?你看看么!让你怂这么一闹,额还咋安安稳稳退休调回去?啊?说话!” 杨花花被他愤怒一声吼,吓得肩膀狠狠耸了耸,眼睛都哭肿了: “你打,你打死我算求,不活了,活不起了,我也嫌丢人。” 马彪气得够呛,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妻贤夫不遭横祸,以前嘛,额寻思你是个贤惠婆姨,家里家外一把抓,撒也管哩井井有条,啊?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部分,马彪一提起孩子们的将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这么一闹,三个娃娃咋搞?啊?你说话,额听一听,看娃娃们这工作咋闹!” 马彪跟杨花花的儿子,马跃进,也是非常优秀的王牌飞行员。 之前秦南城去沪上接林熹微,顺便带队去大西北试飞最新型的轰炸机,马彪儿子马跃进就一起去了。 林熹微跟随轰炸机南下返航时,马跃进介绍过自己: [本机第二领航员,马跃进,前空军王牌试飞员!] 试飞员,无论背景关系是什么,那都必须靠自己能耐混。 你去试飞未知状态的战机,你爹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归根到底,必须真功夫才能试飞出来新战机的数据。 …… 杨花花提起自己的长子马跃进,更是心疼得掉眼泪: “跃进16岁就入伍,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现在,他究竟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没人比我这个当妈的更清楚。” 杨花花边哭边说,撕心裂肺那种痛。 堪比大娘子干下糊涂事,牵连盛长柏前途的那副场面。 马彪更是又气又怒又心疼儿子,扬起巴掌,终究没再落到老婆身上,丧气十足放下来: “打你也没用,就算你知道错了,那也没用,额是不知道该咋么跟跃进开口,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马彪摔门出去了。 他说归说,不可能放任不管,也不可能对相伴了一辈子的妻子不善后。 马彪气呼呼出门,蹬着自行车计划去找秦南城坦白,就算豁出去老脸,也希望能求一求秦南城,网开一面。 实际上,杨花花只对他说了倒买倒卖洋货的事情,并没有说另外一层隐情: 她们几个景花月的一级分销商,不知道的情况下协助这些间谍传递了情报,大量的情报! 杨花花根据信息科对自己的审讯内容来倒推,凤凰岛大量的绝密信息,自己都在无意之中传递了出去。 家属保密会议、家属保密学习、家属保密条例等等,杨花花学习了一辈子。 然而,景花月手段过分隐蔽,杨花花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间谍信息会以洋货商品来往、商品进出岛的隐蔽方式,来来回回传递。 杨花花跟马彪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除了马跃进是飞行员,另外两个孩子都是捧着铁饭碗。 为了孩子们的前途,杨花花情绪走了极端: “娃娃们,妈为了你们的前途,一辈子操碎了心,老了老了,竟是给你们闯下踏天的大祸,呜呜呜!” 杨花花哭得撕心裂肺,抖着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包老鼠药,剥开折叠包裹着的麻纸,露出里面白色粉末。 杨花花将粉末倒入玻璃杯里,兑水,摇晃均匀,哭着一口闷。 印着红色繁体字“海上铁壁保家卫国”字样的玻璃杯,啪叽,掉落地上,顷刻间摔得四分五裂。 “娃娃们,是妈对不住你们。”杨花花扶着写字台声泪俱下留遗言: “妈知道你们听不到这些心里话,可、可妈,还是决定念叨念叨,为了你们的前途,妈不能继续再拖累……呕!” 一口鲜血喷溅出来,大剂量的毒鼠强让杨花花毒性发作非常迅猛,竟是直挺挺后栽下去。 凑巧,杨花花的闺女马艳梅回来了,推开门,就见母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与汩汩冒血混合在一起,眼皮也上翻着仅剩眼白,浑身都在剧烈痉挛。 “妈!”刚刚成年的马艳梅,顷刻间慌了神,扭头冲着外面撕心裂肺求助: “来人!来人呐!快救救我妈!我妈、我妈快不行了,呜呜呜……” 第110章 独属于秦南城的浪漫,只给林熹微 杨花花出事前的半个小时,家属区各路老爷们儿追着媳妇打。 有人举着鞋拔子,边追边骂: “你个臭婆娘!回来!你给我回来!抹那点擦脸油油是能成仙还是咋滴?非得干出这么蠢的破事!” 他女人在前面拼命跑,披散着乱糟糟的头发,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就是抹点油油而已,又不是犯了天条,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在抹,人家男人、人家老爹都没打人家,你个苕皮,就你追着我打,你是真不嫌丢人!” 类似这种情况的男人打老婆,基本属于情况不严重,没参与倒买倒卖,仅仅是自己买了擦脸油油,属于消费者。 这种够不上犯罪,批评教育一番就够了。 一般情况下,这种程度的犯错误,要么写检查报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要么开大会时站台上被当典型集体批评教育,要么就是眼下这种情况被家里男人追着打。 那些关在家里上演全武行的夫妻,基本上就是杨花花那种情况,被动参与了间谍案。 杨花花是丈夫马彪有脸面一些,才能把她暂时保释回家。 另外三名或老公权力小、或老公铁面无私不想管、或老公出公差还没回来的一级分销商,都还在三堂会审。 比如,林熹微的同事丁辉,他老婆就是其中一名一级分销商。 眼下,丁辉跟随领导出访海外某国,还没回来。 丁辉老婆任艳雪自然就没有人保释了,直接被押解到了女子监狱。 那些二级分销商、三级分销商,很多也都被关押了,情况不明不允许保释,只允许探监。 哪怕隔着铁栅栏,探监男人那猩红的双眼呐恨不能一口吃了自家婆娘: “我在生死一线不眠不休坚守了两天两夜,敌袭!敌袭呐!你难道不懂那是咋回事?” 里面的女人蓬头垢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男人情绪顷刻间崩塌,颤抖着双肩,捂着脸嚎啕大哭: “咱俩这么多年老夫老妻了,你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他一哭,里面的女人哭得更狠了。 谁也不想当卖国贼,可就是无意间被景花月算计利用了。 …… 马彪踩着自行车,风驰电掣来到基地的停机坪。 熙熙攘攘的人群,将跑道两边围堵得水泄不通。 马彪停好自行车,远远跑过去人群那边,焦急寻找秦南城的身影。 人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同志好福气,能嫁给秦团长这么好的男人,模样俊朗、位高权重、工资还高。” “是呀,提起来秦团长,哪个女人不羡慕林熹微,说带着她上天溜达一圈,就真的给带上去了。” “咋?你也想上去?” “难道你不想?那可是传说中的当世最先进战斗机!” “嘿,倒也是,我要是能上去坐一坐,下来能吹嘘一辈子。” “可惜呦,你没林同志长得漂亮,争不过人家。” “景雅娇那么漂亮,不也没争过?” “秦团长看老婆的眼光,应该不止看漂亮,我觉得要看能耐。” “李北雁有能耐不?秦团长咋没娶了她!” “李北雁那就不是女人,那是个开战机的李逵,就差长点络腮胡了,谁敢娶?” “哎,你看呀,张隆拉着李北雁的手呢!” 一群嗑瓜子瞧热闹的好事者,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巴望那边。 就见张隆拉着李北雁的手腕,把人带到跑道上的F-14旁边。 秦南城载着林熹微已经降落,铁灰色的战机安静停放在跑道上,座舱盖掀开,秦南城率先站起来。 两名地勤人员扛着铁梯子快跑过去,准备迎接他们“下车”。 F-14机身高度为4.88米,约等于一层半楼的高度,两层楼的高度大约6米,想进去驾驶舱或下来,都必须依赖地勤人员扛铁梯子协助。 …… 秦南城先下来,亲自挪动梯子到林熹微那边,可是把地勤人员给惊喜到了。 两名小伙子眉来眼去、眼风缠绵、窃窃私语: “快看!秦团对媳妇儿好殷勤哦,跟照顾小姑娘一样仔细,难怪人家能留住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唉!革命军人个个要老婆,你要我要没有那么多,凤凰岛这个地方,男多女少,竞争激烈呐!” 二人酸溜溜传达一种柠檬味的需求,求发老婆~o(╥﹏╥)o~ 殷勤的秦南城三两下爬上去梯子,就跟那二半夜爬少奶奶窗户的糙汉长工一样,莫名一股子兴奋劲儿,狼眼放光,关切: “熹微,还好吗?这一趟开不开心?哦,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想吐或者头晕不?” 林熹微竟是有些红光满面,笑盈盈伸出双手握住男人宽厚大掌: “不呀!我好着呢!感觉像在搭乘摩天轮,嘿嘿嘿!” 活了两辈子的人,林熹微今天感觉格外开心,莫名有点少女心思萌动: “那小情调的书里咋说来着?跟心爱的人一起去坐摩天轮,是一桩很浪漫的事情,这个速度很像摩天轮。” 她这么一夸,秦南城更加心花怒放,激动地对她单手抱,另一手攀在铁梯子上: “抱紧我,带你下去。” 下面两名地勤、张隆、李北雁,赶紧手脚麻利扶助铁梯子,齐刷刷仰头看。 秦南城强而有力的臂膀,抱小孩一样单手抱着林熹微,一步一步下梯子。 李北雁呐,好好一名保家卫国的王牌女飞,偏偏长了一张兵荒马乱的嘴: “坏球了!秦南城要把熹微当闺女养!我说熹微,以后要是生了儿子,你岂不是混入了男生宿舍?” 空气格外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 也就秦南城还愿意回怼一句:“你给张隆生个战斗机编队,你也能混入男生宿舍。” “呀!秦南城!!少几把扯淡!!!”李北雁瞬间炸毛。 秦南城跳到地上,转身的一刹那,顺手把林熹微转成公主抱,长腿一迈,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徒留李北雁在身后跳脚,也就张隆能给她按住,一句话转移注意力: “还想飞雄猫不?想的话,上车,这把哥带你飞!” …… 秦南城抱着林熹微又一次穿越宽阔冗长的跑道,一步一步沉稳迈入警戒线以外。 林熹微抱着他脖子,幸福靠在他肩膀,轻声呢喃: “这是第三次被你这么抱着,穿越跑道与停机坪。” 第一次,是在沪上的某座军用机场,秦南城抱着腰带蒙眼的林熹微。 第二次,是在这里,秦南城抱着自己心心念念终于拐带来海岛的心上人。 这一次,他抱着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心里感觉格外甜蜜: “看我这一身腱子肉,抱你们绰绰有余,我爱抱你们,也愿意抱着你们。” 秦南城不会说黏腻的情话,却总能以钢铁直男的思维,说一些戳中林熹微心窝窝的情话。 在别人看来,也许这不是情话。 林熹微听来却格外受用,心底很暖,也很踏实。 她就近偷偷亲了秦南城一下,笑得像是偷吃鱼得逞的小猫咪,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格外勾人。 秦南城被她这么一鼓励,更加牛劲十足,步伐稳健抱她离开停机坪。 熬了一整夜,他得抓紧安排林熹微去休息。 “南城!南城等一等!”马彪自人群里挤出来,满头大汗跑过来。 林熹微打眼望去,那是一名衣着非常朴素的大叔,满头花白的短发,工字背心洗到发白,甚至还有很多洞洞。 秦南城低声告诉林熹微一些信息:“马彪,马总工,本基地军机维修工程师,马跃进的父亲,杨花花的丈夫。” 他一说,林熹微就懂了,这位是来求情的…… 果然,就听风风火火停在他们跟前的马彪,开门见山直接说: “额找你,是有点急事了么,关于你杨婶子倒买倒卖洋货那个事情,你看在额这张老脸上,给咱稍稍宽大处理一哈,额让她都交代、全都给组织上交代清楚。” 林熹微心底一紧,杨花花极有可能没对丈夫说实话。 秦南城似有察觉,不答反问:“马叔,除了倒买倒卖,杨婶子还跟您说其他的没?” 马彪跑了一脑门的汗珠子,更多是焦急导致,撩起背心下摆胡乱擦了擦脸,回复: “么有嘛,她只说了倒买倒卖,怕自个蹲班房,怕影响额正常退休,怕影响娃娃们的饭碗。” 林熹微很默契,没插话。 秦南城主动担起责任,来处理这桩事,给爱人撑腰: “杨婶子那个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是我一言堂就能通融了。” “撒?”马彪一脸懵,瞪眼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 “还牵涉了其他事情是不是?花花说,怕蹲班房、怕影响额正常退休、怕耽搁娃娃们前途……哎呀!这怂婆姨!肯定还瞒了其他事!” 马彪捶胸顿足,后知后觉内里一定还有隐情。 秦南城正计划道出真相,一名年轻人踩着自行车来到机场边缘,边蹬边喊: “马总工!马总、马总!快回去,杨婶子出事了,要送出岛急救,快呀!” 林熹微头皮一炸! 坏了! 这个年代的妇女,想不开就容易上吊、跳海、喝药,杨花花该不会为了保住丈夫与孩子的前程……自杀了吧! 紧急时刻,林熹微脑海里响起一道机械音: 【恭喜主人!帮助凤凰岛基地拿下两架本年代先进战斗机、俘虏三名王牌舰载机飞行员,倪达骏已经将您的一等功申请递交上去,主人完成个人阶段性成长,奖励升级空间为Lv5级,解锁灵泉水自由支配功能,解锁二号空间可以基建功能,解锁空间每日抽奖功能。】 第111章 解毒剂救人,顺手再抓一名间谍 秦南城抱着林熹微快步走向机场边,把人放入警卫员开来的敞篷吉普车里,吩咐: “跟上马总,过去看看咋回事。” 王妈身手麻利抱着贺堇淮跳到副驾驶,砰,关门,坐好等发车。 马彪蹬着二八大杠,跟那名年轻人在前面一路往回狂奔。 秦南城二人坐在吉普车里,紧跟其后不松懈。 林熹微一听空间解锁了抽奖功能,心里那个高兴呀! 她在车上闲来无事,内窥空间,默默吩咐: [请开启今日份抽奖功能,谢谢哦~] 下一秒,她眼前跳出一个红彤彤的抽奖转盘—— 那上面的奖励,当真是令林熹微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最有用的一个奖励,写着【复刻功能】。 说明如下,复刻功能可以帮助你复刻一些东西。 非常模棱两可的解释,林熹微脑洞大开,心想: [复刻功能,假如我抽中了,是不是可以用它复刻那架白色F-14战斗机?] 当然了,前提是抽中这个! 林熹微再看了看其他奖励,不是很抽象,就是令人很无语—— 转盘上面一共八格奖励,四格都是【谢谢惠顾】。 剩下另外三格,一个写着【连接古代】,一个写着【连接未来】,还有一个更具体【连接医院】。 空间里的机械音响起: “请问主人,是否现在立即抽奖?” 林熹微马上给回应:“抽!就现在!立刻抽奖~” 随着她话音落下,红彤彤的抽奖转盘由慢到快旋转起来,越来越快。 林熹微默默在心里加油打气,碎碎念: [抽中复刻功能!一定要抽中复刻功能呀!] 三秒。 转盘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指针摇摇摆摆来到【谢谢惠顾】与【连接医院】之间。 林熹微的小心脏啊,拔凉拔凉! 千万不要是【谢谢惠顾】呐! …… 幸而,指针偏离那么一丢丢,停在【连接医院】的边缘。 下一秒,砰! 鞭炮声音响起,机械音又一次响起: “恭喜主人!抽到【连接医院】功能,请问立即使用吗?” “用!”林熹微想测试一下这个功能的效果: “能从医院拿药吗?我现阶段怀孕,很需要一些孕妇的补品,比如,叶酸,维生素等。” 冰冷的机械音回复:“可以,现阶段一次只允许获取一种药物,批量获取尚需升级空间,主人,加油努力成长哦!” 它即便在尝试着说俏皮话,依然很机器。 林熹微刚想说拿一瓶足够孕期吃的叶酸,结果,吉普车刚好路过地下防空洞的入口。 三米开外,临时巡逻队正在清点人员,王妈悄悄取下红袖章。 林熹微忽然想起来,韩科长跟史利英还在二号空间,史利英还被韩科长一枪崩了。 心念微动,林熹微将史利英挪了出去。 至于去了哪里,自然是地下防空洞的厕所喽~ 史利英这人,为了一张大团结,就敢跟韩科长沆瀣一气欺负林熹微。 她这种狗咬狗一嘴毛的悲惨下场,怨谁? 这么一打岔,林熹微领取奖励就给忘记了,这才孕早期,她就开始健忘了。 地下防空洞里,史利英前脚出现在厕所,后脚女狱警就带着景花月进来上厕所了。 她们看着地上的史利英,双双被吓一跳。 还好,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立马着手处理。 女狱警冲着外面喊:“快来人呐!厕所发现了中枪的妇女,目前不确定生死,我需要人搭把手。” 很快有人跑进来,当场辨认出:“哎?这不是临时巡逻队的史利英嘛?早上就找不到她,现在咋出现在这里?” 女狱警给出猜测:“可能被敌特暗杀了,呐,看那里,已经断气很久了。” 就这样,史利英的死,在一片混乱之中不明不白盖棺定论。 …… 另外一边。 林熹微跟随秦南城的吉普车,吉普车紧紧咬着马彪与小年轻的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家属区。 马彪屋子前,瞧热闹的邻居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七嘴八舌议论: “催吐了好几次,也不晓得能不能救活。” “我瞅那个样子,像是喝了老鼠药,跟上次老王婆娘一个情况。” “老王家咋回事?” “你来岛上比较迟不清楚,老王现在的老婆不是原配,是二奶扶正,原配被他们气死了。” “哦哦,还有这个隐情呐。” 马彪拨开人群,迅速挤进去: “花花!呀!花花、花花,咋就这么想不开哩……” 秦南城率先跳下车,仗着一米九的身高轻松看清人群里面的情况。 林熹微与王妈则是站在车上看—— 就见杨花花平躺在水泥地板上,闺女跪坐在地上,抱着母亲上半身,让她稍微支棱起来。 地面有大量的催吐物,那是喝了老鼠药的人必须经历的急救环节。 抢救人的竟是冯医生,一旁还立着贺大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看到马彪过来,表情均是很复杂。 冯医生着急说:“必须马上出岛,送去市里总医院抢救,咱这里没有解毒剂。” 马彪也非常六神无主,急忙回头看过来: “南城,求你调派一下医疗直升机,送花花出岛,无论她犯了啥事儿,额这个当老汉的一力承担。” 马彪与杨花花毕竟夫妻一场,没有年轻人那种所谓的爱情,却有家人亲情。 马彪这种西北汉子,哪怕脾气暴躁,哪怕着急了会动手打人,但在生死问题上一点不含糊。 秦南城隔着人群答应下来:“好,救人要紧。” 林熹微心念微动,想起自己今天的抽奖尚未兑奖,禁不住在心里问: [我不要叶酸要解毒剂,针对杨花花喝下的老鼠药的解毒剂,请问可以吗?] 下一秒,她手中多了一小瓶解毒剂。 …… 这可真是太好了! 林熹微拉了拉车前的秦南城,悄悄塞给一瓶解毒剂,低声耳语: “别问,稍后我再解释,现在救人要紧。” 即便秦南城调派直升机送杨花花出岛,时间也来不及了,很可能会死半路上。 一日夫妻百日恩,马彪那么在意杨花花,就算这个事情杨花花犯法在先,杨花花一死,马彪与秦南城之间多多少少都会起罅隙。 另外,他们夫妻的长子,马跃进,与秦南城关系很铁。 飞行员之间的战友情,更为特殊一些,尤其是彼此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 林熹微脑子清醒得很,杨花花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倒是一包老鼠药送走了自己,留下一个稀烂的烂摊子谁来收拾? 杨花花得活着,还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秦南城握着解毒剂挤进去人群,蹲下来,塞给冯医生。 “什么?”冯医生一愣,低头,定睛一看,不自禁一喜: “哎!对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说着,冯医生从随身医药箱里取出玻璃针管子,上了针头,迅速抽取解毒剂,给杨花花注射。 抱着母亲的马艳梅,眼睛哭得格外红肿,看天神降临一般,仰视秦南城。 “南城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妈,呜呜呜!” 人群之中,不晓得谁凉飕飕喊了一句:“咋个随身带着解毒剂?” 此话一出口,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议论声此起彼伏,都在说,解毒剂又不是常见的东西,咋能随身带着哩? 林熹微早有防备! 就知道人民群众里面一定还隐藏着间谍! 她看清了那名挑唆是非的男子,不由得暗中给王妈使眼色。 王妈秒懂! 她从副驾驶跳下车,悄默默靠近那名男子,上去就是一脚! “哎呦!——” 那名男子应声从人堆里飞了出去,趴在地上,摔个狗啃屎。 …… “谁?刚刚谁踹我!”那男子约莫二十来岁,尖嘴猴腮很是猥琐。 王义君侠女从人群里一步跨出来,横眉冷对: “你姑奶奶,我!” 猥琐男挣扎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骂骂咧咧: “好端端踹我干什么?你个臭婆娘……哎呦!” 王妈飞起一脚,猥琐男腰子上再挨了一脚,超级疼! 众目睽睽之下,猥琐男被王义君侠女一脚踹得飞出去两米远,锅贴一样狠狠砸在墙壁上。 如果没有墙壁拦着,他还得飞三米。 牙都磕掉了,嘴巴鲜血直流,捂着腰子坐在墙根底满嘴喷粪,骂得超级脏。 王妈之所以现身,重点是打他,另外一个重点是揪出他,还有一个重点是给秦南城解围: “姑奶奶行走江湖大半辈子,身上带的好宝贝海了去了,一瓶寻常的解毒剂又算什么?” 王妈认领了解毒剂,秦南城成功脱困。 “冯惠春,你来说说,我说的是真是假?” 王妈点名冯医生来作证,逻辑上将会更加闭环: “对,她说得对。” 为了转移众人的关注点,王妈刻意扔出一颗重磅炸弹: “我说的当然对!冯惠春呐冯惠春,这么多年了,没有我给你善后你可咋搞哦,让你娶了我吧,你还敢不乐意?” 又一次,一石激起千层浪呐! 围观群众的注意力,突然就被王妈与冯医生的绯闻带跑偏了,各种暧昧议论。 眼瞅着那名猥琐男要跑,秦南城拔枪怼他脑壳上: “跑啥跑?来人,带回去调查调查。” 秦南城无意耍帅,看在马艳梅的眼里,每一下都在她心趴上撩火。 马艳梅中专毕业后在岛外学校教书,很少回来一趟,也不清楚秦南城与林熹微已经结婚,还在大礼堂公开发过喜糖。 马艳梅还以为秦南城仍然单身,年轻女孩子那颗崇拜英雄的心呀,就怎么都按捺不下去了。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死刑!一个都逃不掉! 杨花花这个事情到底是跟林熹微有了牵扯,哪怕杨花花自己犯罪在先。 林熹微不想出面跟她们打照面,免得跟杨花花家人难堪、秦南城尴尬。 任何事情,掺杂了私人交情进去,特别是关系很好的私人交情,都会比较被动。 林熹微对贺堇淮耳语几句,小机灵点点头跳下车,钻进去人群,来到秦南城跟前,扯了扯秦叔裤管子。 秦南城下意识低头,就见单眼皮大眼睛的贺堇淮小朋友,冲着他勾勾手。 “嗯?”秦南城弯腰下来,但听—— “秦叔,我带林嬢嬢先回去了,你在这里善后哦~” 秦南城秒懂,这种古灵精怪的说辞,只能出自林熹微的想法。 他拍拍贺堇淮脑壳,委以重任:“秦叔感谢你哦,暂时替我照顾好她。” “嗯!嗯嗯!”贺堇淮那叫一个开心,太棒了,又能蹭林嬢嬢的好吃头了~(≧?≦)? 贺堇淮哒哒哒又跑回去了,王妈自然而然跟上,一老一少跳上车,一路回去秦南城宿舍。 林熹微实在是困了,到家就往床上倒。 贺堇淮凑上前拍了拍小胸脯:“我刚才答应了秦叔,一定照顾好林嬢嬢。” 林熹微觉得很好笑,自然而然奖励他小零嘴:“老冰棍不能吃了,怕你咳嗽,呐,吃个金丝猴奶糖吧。” “不要、不要!”贺堇淮一脸的正义凛然。 “咋?林嬢嬢这些糖衣炮弹不管用了?”林熹微觉得很好笑,这孩子格外少年老成。 贺堇淮用力摇摇头,眼里居然渗出泪花: “林嬢嬢肚子里有了小妹妹,我受秦叔委托,这次一定会照顾好你们,坚决不让后奶奶跟后姑姑再欺负你们。” 这话听来颠三倒四,林熹微却一丝一毫的笑意都没了: “景花月跟景雅娇……以前欺负过你妈妈?” 林熹微不清楚贺堇淮母亲的事情,但是,来了凤凰岛这么久,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最起码,贺堇淮一直养在爷爷与后奶奶身边,就是一桩挺蹊跷的事情。 …… “嗯!她们以前都欺负过我妈妈。”贺堇淮抹了一把泪,眼圈红红: “她们当着我妈妈的面可会演戏了,背地里总是说我妈妈坏话,还给我亲奶奶下药,又计划给我妈妈下药,我都听到了,那药碗也被我打翻了。” 林熹微听来心惊肉跳! 王妈都止不住走了过来,眼神微变: “那娘儿俩不防备小孩子,还以为自己密谋的事情小孩子听不懂,虎子这崽崽,比别的小孩早熟许多。” 林熹微心疼贺堇淮,抱了抱孩子,摸摸头: “早熟是因为没人给娃撑伞,别怕,景花月跟景雅娇都被捉住了,死刑……一个都逃不掉!” “嗯!嗯嗯!必须给她们枪毙了!”贺堇淮眼底的憎恨,竟是分外真切: “前年过年前,我妈妈要给我生妹妹,家里就剩我一个男人,是我没照顾好妈妈跟妹妹,才导致她们都死了。” 林熹微听着听着,泪花模糊了视线,难怪! 难怪这孩子一定要守着她,竟是稚子时期遭受过重大危机。 很难想象,三岁多的小小贺堇淮,面对两条毒蛇母女,究竟有多么无能为力。 每年过年前后,全国上下二级战备状态,就为了确保人民群众过一个安全无虞的新年。 如果遇到边疆或海疆有局部战争莫测,战备级别还会升级! 凤凰岛在这个年代的过年战备状态,始终处于三级,比一般地区高出一个战备级别。 包括秦南城这个最高指挥官在内,全部投入到战机升空巡逻里面。 老百姓看不到的海天之间,一年四季始终有战机在巡航,何况过年期间。 那时,贺堇淮家里的成年男人们,全部投入三级战备,他与母亲的身边只能是景花月与景雅娇母女守着。 这两条毒蛇,趁着贺家男人都在岗位上守海疆,使用歹毒手段拖死了贺堇淮的母亲与妹妹。 林熹微抱着贺堇淮安抚:“没事、没事,不怪你,没有人怪你,也别担心林嬢嬢跟妹妹,我们都会好好的、好好的……” 贺堇淮看林熹微哭了,又小大人一样安抚她: “怀了宝宝不能哭,眼睛会受到伤害,林嬢嬢别哭,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很坚强!” 这话惹得林熹微心里更难受了! 贺堇淮没能盼来一个妹妹,还失去了母亲,唉…… “林嬢嬢,我还想吃枣泥糕,那个最甜最好吃,嘿嘿嘿!” 贺堇淮故意逗林熹微开心,小大人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好~给你吃枣泥糕,吃完要去刷牙哦,我给你拿牙刷牙膏。” 林熹微不自觉对贺堇淮母爱泛滥,开始管理他的口腔卫生: “你都五岁了,明年就得上育红班,刷牙洗脸这种个人卫生,你得自己搞定哦!” “嗯!嗯嗯!”贺堇淮的雀跃肉眼可见: “林嬢嬢身上香香的,嘿嘿,跟我妈妈一样,很软很香很温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熹微不自觉就心疼这个小家伙,抬眼看了看王妈,彼此都懂贺堇淮的小孩子心思。 自幼没妈在身边的林熹微,自然更能共情贺堇淮的可怜。 …… 凤凰岛抓内奸的工作,逐渐进入扫尾阶段。 景花月被女狱警推入牢房:“进去!老实点!” 牢房之间仅有墙没有窗,唯一出口是铁栅栏。 景花月被女狱警推了一个趔趄,狠狠趴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虐待!我要告你……” “呸!狗汉奸!卖国贼!”女狱警言辞犀利,眼神锋锐: “都人人喊打了,真以为你能翻案?景花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其他牢房里,三三两两关押着景花月的下线们,一听到景花月来了,好家伙,喊打喊杀声险些震碎四周囹圄: “景花月?你个挨千刀的臭表子!老娘宰了你!” “景花月!你怎么没死?你怎么还不去死!我恨你、恨你!” 类似这种咒骂内容,基本是文明妇女所输出。 另外一部分,则是哭喊声震天响,骂人不带劲,撕心裂肺哭喊来凑数: “你个臭表子呐,你害惨了我、害惨了我全家!” “我要是因为倒买倒卖你那洋货被判刑,我认!可我根本就没想过卖国呐!” “我也没想过当卖国贼,我爸妈、我男人、我两个儿子都在部队里,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景花月!景花月我恨不能一口咬死你!!!” 外面一片哀嚎惨叫,对景花月口诛挞伐,更有甚者激烈咒骂景花月,骂得极其的脏! 反观景花月自己,就跟没事人一样,慢悠悠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转身坐到光板床上。 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完全全落在对面牢房关押着的女人眼里。 那双蓝幽幽的深邃犀利双眼,牢牢锁定对面监舍里的景花月。 哪怕吵嚷声震天响,景花月仍能敏锐感应到这份视线关注。 她抬眼看过去,隔着彼此监舍的窄窄铁栅栏门,与一双鹰隼般的蓝眼睛对视上。 只一眼,她们就确定了彼此是谁。 景花月心想:[看她身高与衣着,应该是前些天被俘虏的那名美利坚女飞行员。] 斯拉莉也在心里判断:[看这个年纪,这个容貌,应该是代号“菟丝花”了。] 就是可惜,原本内外勾结的两个人,此时此刻此地,意外遥遥对视,重逢在监狱。 …… 吉普车送完林熹微,折返回去又找秦南城。 冯医生仔细观察杨花花的情况,见她悠悠然醒转过来,不免深深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有这一针解毒剂坐镇,病人指定能安然度过危险期,保险起见,还是送往市里总院比较好。” 马彪父女二人大喜过望,一再对冯医生道谢。 杨花花醒来反应了两分钟,突然嚎啕大哭: “让我死!让我去死嘛……呜呜呜!” 她想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只要自己不被审判定罪,那么,档案记录里面她就还是嫌疑犯,而不是板上钉钉的罪犯。 只要杨花花不是罪犯,没有留下实锤的判罪书,那么,对于丈夫、儿子、闺女的铁饭碗,就没那么大的影响。 这一招,很多贪腐人员经常使用,都是为了保住家里子孙的前途。 杨花花哭着要死要活,马彪惭愧面对秦南城,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我……唉!” “先别说这些,送杨婶子去总院治疗才是当务之急。”秦南城安抚他。 这种事情一码归一码,杨花花犯了罪,自然有律法来惩戒。 如果她喝药自杀,那可就成了一笔糊涂账。 马艳梅眼含热泪,走上前给秦南城鞠躬,一脸的感激不尽: “南城哥,这次多亏了你,谢谢!” “嗯。”秦南城看都没看她,转身指了指自己的配车吉普: “先用我车吧,送去停机坪,我安排医疗直升机送杨婶子出岛。” 他对马彪这种功勋老臣的关爱,被马艳梅误解了: “南城哥,你对我……家太好了,真的,太感谢你了!” 秦南城觉得这小姑娘的热情很奇怪,他后退了两步,没搭理马艳梅。 在秦南城的印象里,马艳梅还是个乳臭未干黄毛丫头,根本没往年轻姑娘的那种心思想。 再者,马跃进还是秦南城过命交情的兄弟。 马彪父女俩搀扶杨花花上了吉普车,油门一轰,疾驰而去。 马艳梅一直回头张望,对着秦南城掉头离开的高大挺拔背影,眼神含羞带怯。 秦南城全然不知,一大堆围观群众里面,就有那些个格外好事者: “快看,小姑娘春心萌动了,林同志刚好怀孕了不能那啥,啧,这些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呦,没有一个能免俗,这是要背着媳妇养细姨喽~”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卖闺女换彩礼,给继子们娶老婆 细姨,本地方言对妾室、小三、二奶、第三者的一种称谓。 外面风言风语开始传播秦南城要养细姨,甭管当事人有没有意思,谣言就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野火燎原。 林熹微美美睡了一觉,吃饱喝足翌日照常去上班。 王妈晚上骑车回去冯医生那里,早上跟冯医生一起吃过早饭,她又踩着林熹微的炫紫色喷漆进口女士自行车,来这边接林熹微去上班。 “你这孕早期不适合自己踩自行车,我每天照顾你,且放心吧!” 王妈在前面踩自行车,林熹微优哉游哉坐在后面,一个劲儿嗯、嗯嗯。 秦南城究竟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又走了,林熹微丝毫没察觉到。 这段时间凤凰岛基地注定情况不寻常,秦南城会很忙,林熹微自然有心理准备。 她们二人一路往单位走,许多人又一次对林熹微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就连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林熹微一开始觉得无所谓,反正已经习惯了,爱谁谁。 然而,一路走、一路听,林熹微拾到了耳朵里不少碎片议论: “秦团长对林同志真好,还专门请了奶娘伺候她,啧,真是个享福的命哦。” “那是秦团长给请的奶娘?不是说,那是林同志的奶娘?” “咋可能呦!那天在防空洞里,这位奶娘举着一把老大老大的枪,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就是因为她拦在那里,那些冲岗的才没能得逞。” “这不就对了?只有秦团长的人,腰杆子才敢挺得那么直溜,换成林同志的人,借她一百个胆也不敢举枪拦人。” “哎,你说这个奶娘……是不是秦团长放在林同志身边的眼线?” “咋个说?” “呐,有这个奶娘看着林同志,秦团长就方便出去找细姨啦~” “哎,对哦,刚好林同志怀孕了,有个细姨给秦团长玩,也挺不错。” …… 她们二人一路往单位骑,一路听到类似的言论。 王妈气不过,停车,想过去揍人。 “别去,别搭理。”林熹微拉住了王妈,禁不住叹气: “我这个成分问题,造成了我与南城之间身份地位的悬殊,虽然嫁给了他,孩子也怀了,但是,林家一天不摘帽子,成分问题带来的闲言碎语就一天不能消停。” 林熹微远比王妈想象中通透。 她说得没错,一切的流言蜚语、恶意揣测,都来自大家对这段婚姻的不看好,对秦南城的高看一眼,对林熹微的看扁! 这个特殊的年代,普罗大众对林熹微这种出身的女孩子,不能说人人喊打、个个憎恨,那也是人人都能在她的出身上面找到优越感。 一番话,引得王妈格外心疼:“你别听她们胡扯,我瞅着南城是个靠得住的汉子。” “我知道,我相信南城。”林熹微给王妈吃定心丸,自己根本不信秦南城会背叛。 刚到单位,谢晓颖拉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短发女子,笑嘻嘻跑了出来。 “哎,林姐姐来了,快,跟我们一起去瞧热闹!” 谢晓颖一手拉着那名女子,一手去拉林熹微。 “什么热闹?”林熹微嘴上这么问,眼神却打量那名女子。 对方先开口,伸手过来:“你好,新同志,我是田妞花,刚出差回来。” 跟林熹微的预想没差,果真是出公差回来的同事田妞花。 她握住对方干瘪瘦小布满褶皱的手,笑意盈盈打招呼: “你好,我是林熹微,叫我熹微就行。” 田妞花个头不高,一米五的样子,眼神看着就很机灵: “我虚长你们几岁,叫我田姐就行。” “好,田姐。”林熹微侧过身,让出来王妈,继续介绍: “这位是我奶娘,你们跟我一样喊她王妈就行。” 寒暄打完招呼,田妞花笑眯眯拉林熹微出门: “快走!去瞧热闹!那个陈建设的两个儿子跟他细姨的三个闺女打起来了。” 林熹微脑子挺好使,但就是没绕明白:“啊?谁打谁?” …… 几个女人一路往海边走。 田妞花嘴皮子那叫一个溜,三五句话解释清楚了: “万金枝,熹微应该晓得是谁,她男人叫陈建设,是岛上村里民兵队的副队长来着。” “万金枝不是死了嘛?陈建设嫌丢人,尸体都没认领,说是卖国贼不配入他们老陈家的祖坟。” “陈建设原来就有一个眉来眼去的细姨,哦,就是现在时髦的那种叫法,二奶。” “这个细姨的男人早年是渔夫,出海死了,尸体都没找到,她一个人抚养三个闺女,比较那啥,吃力嘛。” “万金枝一死,陈建设就光明正大跟那细姨走在了一起,可惜,她闺女们不愿意,跑来陈家寻晦气了。” 林熹微听懂了,这是两边的孩子打起来了。 “这么说来,几个闺女比较念着父亲,不愿意陈建设占了位置。” 谢晓颖补充:“这些年,一直都是她们阿爸的抚恤金养着她们,当然要念父亲的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田妞花跟凤凰岛百晓生一样,再补充一句: “那位渔夫是早年捞过声呐的功臣,也得过公家的奖金,要不然,去世以后还能申请到抚恤金。” 林熹微眼皮一跳:“竟是还有这层隐情?” 捞声呐,几乎是沿海渔民的最强致富经之一。 国外间谍船经常往我国海域投放声呐,五花八门的间谍声呐,什么测水纹、测水质、测浮游生物、测海生物、测洋流规律等等。 更有甚者,投放声呐是为了收集军舰军机核潜艇的数据! 因此,渔民捞声呐,上交国安部门,就可以换取一笔丰厚的奖金。 …… 林熹微跟着她们来到海边沙滩,远远看到一群戴着斗笠的渔夫渔女正散落沙滩瞧热闹。 哭喊声、尖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飘荡在海边: “烂了良心呐!你当真是烂了良心……” “这些年,我们都靠阿爸的抚恤金生活,阿妈,你好狠的心呐!” “为了陈建设那个男人,你竟然舍得抛下我们!” “没呀,我不会抛下你们,都跟阿妈一起,去你陈叔家过日子。” 最后这句话,是三个女孩的母亲、也就是那位细姨的回复。 陈建设也在一旁附和: “对!你们都跟阿贞一起,来我家过日子,三个闺女,保证给你们都找到很好的人家嫁过去……” 田妞花哼哧一笑:“这老小子算盘珠子打得真响亮呀!” 谢晓颖还没反应过来:“撒算盘珠子?” 林熹微反应很快:“田姐意思是,陈建设不仅计划着把阿贞娶进门,还计划把三个继闺女嫁出去,顺带挨个收一笔彩礼。” 谢晓颖长长噢了一声:“晓得了、晓得了,这是白白得三棵摇钱树呀,彩礼到手,还能给陈家两个儿子娶媳妇。” 盘明白这些,林熹微几人均是禁不住一阵阵的唏嘘。 田妞花总结: “唉!造孽呀!自己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得去陈建设家里当牛做马伺候人,还要卖闺女换彩礼,给人家的儿子娶老婆。” 谢晓颖很是气愤:“我刚才还听说了,阿贞把持了丈夫所有的抚恤金,卧病在床的公婆特别可怜,没钱买药,就那么煎熬着等死。” 田妞花无奈摇摇头:“本地有些陋习特别严重,很多妇女深受其害,特别重男轻女。” 林熹微懂了:“阿贞不会觉得陈家儿子以后会给她养老送终吧?” 田妞花叹气:“肯定是这么想的啦,不用怀疑,老一辈妇女重男轻女都比较严重,我参与了很多次妇女联合会的劝阻她们莫要丢弃女婴的宣讲,没用,根本没用。”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小塔,再次喟叹: “那三座,岛上的弃婴塔,据说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学堂里面无罗裙,弃婴塔里没男丁。” 林熹微光是随着田妞花手指的方向看一眼,都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寒! “这些女人呐,自己都是女人,却从未善待过自己,也从未善待过命里出现的其他女性。” 林熹微一针见血的感慨,引来田妞花高看一眼,心想,这大家族出来的闺秀,果真眼界与见识不一样。 田妞花顺着林熹微的话,延伸开来说道: “她们一辈子都活在压迫里,大环境妇女解放了,千千万万的小家庭里,很多妇女根本就没解放,有些观念,根深蒂固在她们的脑子里,始终觉得女人顶不上男人有价值,也就自然而然渴望有男人依靠。” 林熹微觉得很悲哀! “她们对女性群体的否定,何尝不是对自己能力的否定,你说的对,因为她们自己对生活无能为力,就把依赖寄托在男人身上,献祭一样对另外一种性别摇尾乞怜。” 极目远眺,海滩上的撕扯打架还在继续,阿贞的悲剧,是这小岛上成千上百旧思想妇女的悲剧,也是岛外成千上亿旧思想妇女的悲剧。 像是阿贞,无论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姘头,乃至她姘头的儿子们。 竟是都能让她出卖自己、出卖闺女们,换取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养老。 林熹微看着弃婴塔上葱葱郁郁的爬藤,以及上面开得如火如荼的火色花朵,问: “那是什么花?怎么这个季节还在开?” 田妞花头也不回给了答案:“凌霄花,母爱之花,象征着母亲对孩子的深切爱护。” 林熹微听得头皮发麻! “凌霄花不是5-9月开?这都11月底了,怎么那个地方的花期那么长?” 田妞花这才缓慢回过头,眼神有点空,也有点冷漠: “弃婴塔嘛,本身就是个不正常的东西,开出畸形的凌霄花……不奇怪。”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秦南城努力学习照顾孕妇 林熹微将视线慢慢从火色的凌霄花丛移回来,八九点的海边阳光下,她眼里的田妞花莫名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火色凌霄花太过耀眼,倒映在林熹微的视线里久久不能消散。 林熹微再看田妞花时,那片火色的凌霄花自然而然与她交织在一起,像是给她覆盖了一层半透明的蒙层。 也许,她也经历过不想回首的童年。 田妞花何止是聪明,简直是精明: “我小时候就被奶奶丢到了那座塔里,是我阿妈冒着产后虚弱出血的风险又把我捡了回去,阿爸窝囊废对我奶奶言听计从,他休妻另娶,我阿妈尽全力抚养我长大。” 这些话由当事人自己说出来,还是语气平淡面带笑意的陈述。 在林熹微看来,田妞花已经过了愤怒、不甘、憎恨、怨怼的阶段。 能平静说出来的伤疤,它就早已不是伤疤。 三言两语,田妞花说清楚了自己身上最大的八卦。 你看,这就是聪明人,与其等别人传播自己的八卦,不如坦坦荡荡亲口说明白。 谣言八卦,神神秘秘说不清,才会引人遐想。 清清楚楚摆事实,谣言不攻自破,八卦也就失去了为人津津乐道的价值。 “田姐加入了岛上妇女联合会?”林熹微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是的,我现在是凤凰岛基地妇女联合会的副会长。” 田妞花很自豪拍拍胸口,大大方方邀请: “你要是想加入我们,给岛上的妇女们尽一尽绵薄之力,我可以当你的入会介绍人。” “好,可以,谢谢田姐。”林熹微先答应下来,又指了指自己肚子: “行动力有限,身体状态可能也有限,田姐看着给我安排岗位。” 田妞花一愣,眼神一闪,明白了: “嗨,说啥安排不安排,姐妹们进会都是各自尽力就行,星星之火嘛,聚沙成塔,聚义成盾,初衷都是为了帮助有困难的弱势女性。” 要不说田妞花精明,说话都滴水不漏,谁也不得罪。 林熹微反复咂摸她的那句:“聚沙成塔,聚义成盾……嗯,田姐说得对,弱势群体确实需要我们这些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尽力伸出援助之手。” 田妞花的开心雀跃溢于言表,如果能吸引到林熹微加入妇联,那么,岛上的妇女们着实是有福了。 …… 一上午事情不多,田妞花拉着林熹微与谢晓颖拉扯八卦,逗得林熹微一直在笑。 林熹微其实挺大方,人家对她好,她就投桃报李,又贡献了不少小糕点出来,几个人吃得格外开心。 王妈看单位没啥事,又蹬着自行车回去冯医生那边了。 中午,田妞花亲自下厨炖鸡子,谢晓颖打下手,林熹微捏着糕点站在旁边,两个肩膀扛着一张嘴,眼巴巴等着吃。 谢晓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再吃,中午还能装得下?” 林熹微给她嘴里塞了一块条头糕:“多好吃的糕点呀!” 谢晓颖不爱甜食,皱眉,直接说:“我一天能吃一块糕点,就是我的上限了,你别喂我了。” 她们现在有话直说,也不怕得罪对方,都对彼此很宽容。 田妞花在那边忙着炖鸡子,回看一眼她俩,笑眼弯弯: “熹微也要控糖,孕妇受体内雌激素波动的影响,吃东西最好不要过量,另外,家族如果有糖尿病遗传,那你孕期更要注意控糖,免得引起妊娠糖尿病。” 有文化的大姐姐,出国见过大世面的大姐姐,说话就是不一样。 “啊?还会这样?”林熹微两辈子第一次怀孕,赶紧把糕点收了起来: “我要向晓颖学习,每天只吃一块糕点,解解馋。” 林熹微没参与做饭,却贡献了一只老母鸡,这是当初从林公馆后园子捉进空间的鸡子。 这只不下蛋了,林熹微就给偷偷摸摸弄了出来,还把黑锅甩给王妈。 田妞花跟谢晓颖不疑有他,一个劲儿开心,说是跟着孕妇沾光了,肚子里还能沾上大油水。 林熹微的空间里,早已经小鸡仔成群,根本不缺鸡蛋跟鸡子吃。 “我去搞点芹菜、香菜、小葱来。” 林熹微嘴上这么说,转身来到单位菜园子,趁着她俩不注意就从空间薅了一大堆各种青菜。 她空间的生鲜蔬菜,那都是灵泉水滋养出来的呢,除了口感特别好,功效还很隐蔽。 谢晓颖跟着林熹微吃了无数次的灵泉水副产品,之前说有点近视,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 “熹微,闪开点,这炒菜的热油味道,很呛,别给你引得恶心了。” 田妞花相当照顾林熹微,真就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孕早期最怕犯恶心,这马上到饭点了,一犯恶心,你就没得胃口吃饭了。” 田妞花与谢晓颖都是知礼守节的性格,与人相处生怕自己付出不够多。 林熹微能明白她们的好,自然也愿意对她们好。 “嗯嗯!”林熹微远远离开灶台,心里美滋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单位氛围好,工作都开心,吃饭还能多吃两碗。” “对!”谢晓颖特别赞同,哒哒哒切芹菜: “每次田姐一出差,我就度日如年,就盼着田姐早点回来,我不至于被欺负太惨。” 林熹微遇到方桂芬跟韩科长欺负,直接就怼了上去,跟她们开干。 田妞花性格圆润,很少与人起冲突,靠情商协调单位里的人际关系。 田妞花似是想起什么,问:“方桂芬调走了,那韩科长呢?今天直到现在,都没瞧见韩科长在哪。” 林熹微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清楚,可能去参加方桂芬儿子的婚礼了,之前她不是来单位发红鸡蛋了嘛,说是独生子娶老婆,就在市里的人民饭店还是哪里来着。” 事实上,韩科长跟红头发的莎拉,还在林熹微的二号空间里饿着呢! 又饿又渴又困又不敢睡,生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荒野出了意外,尤其是史利英的尸体莫名其妙不见了。 林熹微故意不搭理她们,专门给她们闷在二号空间慢慢煎熬。 心理折磨,也是一种很厉害的刑讯手段,她们永远也预料不到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究竟什么时候扎下来。 田妞花呀了一声:“方桂芬是不是还给我留了一份红鸡蛋?” 谢晓颖回复:“在韩科长那里,啧,人家去参加婚礼了,没搭理你。” 田妞花脸色尴尬了一瞬,迅速转移话题:“鸡子炖好了,出锅喽~” …… 林熹微端着碗坐在竹椅子上,直咽口水: “哇塞!这一锅炖鸡子,浓汤金黄,油汪汪(╯▽╰)好香~~” 田妞花拿来一只搪瓷碗,舀了一碗鸡汤: “先放旁边凉着,等会我们吃汤泡饭。” “嗯嗯!汤泡饭,我喜欢!(≧?≦)?”林熹微小馋猫一只,举起筷子大快朵颐。 林熹微做饭手艺一般般,但是,有了空间,她计划提供食材,然后蹭饭。 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稀有的是食材,特别肉禽蛋奶。 三个女人正吃着呢,秦南城来了,手里还抱着四个饭盒。 “呦!秦团长给熹微送好吃的来了,快坐,一起吃。” 田妞花相当会来事儿,起身给秦南城搬了一把竹椅: “这是你家熹微提供的食材,我跟晓颖出了一下手艺,跟着熹微蹭肉吃。” “谢谢。”秦南城接过田妞花递过来的筷子,道谢。 林熹微赶紧把秦南城带来的饭盒打开,努力夸赞: “哇塞!红烧肉耶~还有黄焖鸡、青椒肉丝、小白菜呢~都是我爱吃的那些菜。” 实际上,林熹微不吃红烧肉。 现在怀孕了,看到大肥肉更是心口一阵阵的上翻。 秦南城被林熹微的甜嘴儿骗了,本来还失落呢,听她说喜欢,嘴角不自禁弯起来: “嗯,我给你夹。” 然后,林熹微水灵灵收获一大堆红烧肉。 林熹微:~o(╥﹏╥)o~ 钢铁直男,千万不要在错误的方向夸赞他! 田妞花跟谢晓颖都快笑趴下了,面对秦阎王,却不敢放肆笑出来。 关键时候还是田妞花情商高: “咳!那啥,秦团长,孕期最好不吃那么油腻的红烧肉,容易引起孕妇反胃干呕。” “嗯、嗯嗯!”林熹微疯狂点头,感激看一眼田妞花,借坡下驴: “南城多吃点,我就只吃一点点上面的瘦肉。” “好。”秦南城不以为意,还有点懊恼自己不懂: “头一次照顾孕妇,不太懂,想请教请教田同志,还有其他要注意的事项吗?” 田妞花的闺女都念小学了,自然懂得更多。 听秦南城对自己虚心求教,田妞花腰杆子立马挺直: “那注意事项可多了!我经常出国公干,免不了接触那些科学育儿的知识,秦团长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田妞花不是一般的能说,叭叭叭、叭叭叭,各种给秦南城传授科学育儿,都是远超这个年代的过细育儿方式。 林熹微默默吃,各种吃,红烧肉只吃瘦肉,咬一口剩下肥肉,秦南城自然而然把碗递过来,让林熹微放肥肉。 这一切,稳稳当当落在田妞花与谢晓颖的眼里,默默在心里感慨,秦团长对林熹微,可真是宠溺的很呦~ 饭后。 秦南城调来了基地施工队,要给涉外事务司加高一下院墙,还要给墙头栽玻璃碴子,防贼。 并且! 为了林熹微几人的安全,秦南城还调了一条退役军犬,帮她们看家护院防坏人。 一切安排妥当,秦南城要带林熹微走:“先跟我去团部,有个任务需要你同声传译一下。” 林熹微秒懂,汤姆跟马歇尔,与秦南城交流无障碍,既然需要她现场翻译,那就只能是斯拉莉了。 有些真相,应该马上就会揭晓,比如,斯拉莉为什么要下令袭击凤凰岛。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林熹微有一个狗胆包天的损招 林熹微跟秦南城的吉普车回团部,路上忍不住问: “既然要法语同声传译,那你刚才可以喊田姐,实战经验她应该比我强一些。” 秦南城苦笑:“田同志那个大喇叭样子,暂时不方便启用她。” 林熹微有点忍俊不禁,赞同点点头:“确实,田姐是个凤凰岛百晓生。” 斯拉莉毕竟是保密级别很高的俘虏,秦南城还要重点审一审她。 吉普车一路开到团部大院,这里曾是凤凰岛土财主的大宅子,海航师收缴附近十八岛以后,这里自然就归驻岛军人了。 秦南城率先跳下车:“你别动,我来。” 他快速绕过车尾,来到林熹微这边,拉开车门,伸手抱小孩子: “别跳啊!再不能乱跳了,上次你从我自行车后座跳下去,说是肚子疼……反正别跳了,我抱你下来。” 团部大院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 秦南城单手抱小孩,把林熹微当小孩子抱了下来,竖抱! 张隆跟李北雁站在门口,双双石化。 张隆默默打量李北雁的身高体重,心想: [这家伙都快跟我一样高了,体重也120斤,结婚抢亲,估计我把她扛不走。] 李北雁一回头,就见张隆眼神有点古怪,引得她当场炸毛: “瞅啥瞅?我是我、熹微是熹微,体格子不一样,少拿我俩比较,哼!╭(╯^╰)╮” 说完,李北雁抬脚就走,昂首挺胸不是一般的傲娇。 张隆苦笑:“跟个炮仗一样,又生气了、又生气了哇!” 他又不是那个意思,ε=(′ο`*)))唉! 李北雁这副钢铁直女的性格,经常招致别人攻击她不像女人,是个男人婆。 看似李北雁不在乎这些言论,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总归会在她情绪不好时导致她应激一下。 …… 林熹微跟着秦南城进到办公室。 倪达骏格外热情:“嫂子,快请坐,喝点热水,这是我们秦团的洋瓷缸。” 倪达骏直接用秦南城的搪瓷缸给林熹微倒了水,双手递过来。 他看上去比林熹微要大很多,嫂子却叫得格外热情。 “谢谢。”林熹微接过米黄色搪瓷缸,问: “香兰状态怎么样?” “好着呢!”倪达骏提起老婆就开心: “她都跟我说了,多亏嫂子懂那些擦脸油油的日期怎么看,不然,让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是那种解密方式。” 林熹微摆摆手,不抢功劳,丁是丁、卯是卯: “我只是顺嘴一提,那么浩大的解密工程,那么长时间的忍辱负重,香兰才是最大功臣,就盼着她能早日拿到嘉奖,替家里父母摘帽子。” 提起蔡香兰的艰难处境,林熹微莫名有些心疼她,彼此惺惺相惜的人,更能懂对方。 又闲聊几句,倪达骏出去了。 林熹微一回眸,就见秦南城歪着头一瞬不瞬凝视自己,眼神深邃,眸如星子。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林熹微下意识摸摸脸。 腹黑秦南城,居然嗯了一声。 他弯腰靠近,大掌抚摸林熹微的脸,眼里盛满心疼。 “嗯?你要给我擦一下?”林熹微还以为秦南城要给自己擦脸。 于是乎,她主动坐端正,扬起脸,任由男人宽厚大掌摩挲。 秦南城摸着摸着,大掌游移到了林熹微后脑,一把扣住,强势索吻。 “呜!”林熹微又羞又急,捶打他,这里可是办公室,有人进来怎么办! 秦南城这几天都素着,馋老婆馋得他发疯! 一只大掌扣着老婆后脑,控制她不让乱动,亲吻却越来越汹涌…… 林熹微小心脏砰砰砰乱跳,小拳拳捶他,推搡他,眼睛都不敢闭上。 近在咫尺的秦南城,眼睫毛长到犯规,微微阖眼,睫毛轻颤,极为享受。 林熹微被他亲得脸红心跳,说不想跟他亲近,那肯定是假的…… 就在林熹微渐入佳境回应他时,办公室门板被人一脚踹开: “报告!一号俘虏押解过来了!” …… 林熹微惊得咬了秦南城的舌尖,奋力推搡他。 秦南城松开她,直起腰,一把将人按在怀里,躲羞。 “李北雁!说过多少遍了!先报告、听指令、再进来!你都听到狗肚子里了?” 秦南城呵斥李北雁,二人莫名一副难兄难弟的模式。 “哦……”李北雁退了出去,带上门,重新喊一遍: “报告!” 秦南城被她气得够呛,林熹微则是笑得小脸红红,从秦南城怀里出来。 李北雁等不到秦南城回应,又喊了一句: “报告!!!” 妈耶! 整栋楼都在李北雁的“报告”声里瑟瑟发抖,回音层层叠叠。 秦南城故意报复她,就是不回应。 李北雁在外面自顾自炸毛: “狗几把玩意儿!内容已经报告给你,秦南城,抓点紧滚出来!呸!啥也不是!” 女飞中队直属师长秦望舒管辖,也就是秦南城老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因此,李北雁自始至终都对秦南城不服,彼此经常性地冲撞对方。 林熹微起身,稍微整理整理头发,转移话题: “一号俘虏,斯拉莉是不是?” “嗯。”秦南城也帮林熹微拨头发。 林熹微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坏笑: “南城,我有个狗胆包天的馊主意,想不想用?” …… 十分钟后。 汤姆跟马歇尔在张隆的带领下,来到团部大院玩腹部绕杠。 三个人有说有笑,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李北雁故意推搡斯拉莉,语气不咋地:“瞅啥瞅,快点走!” 斯拉莉脚下在动,脑袋始终侧过来看院子里,蓝幽幽的眼睛充斥着难以置信: “Tom?Marshall?Oh,no!” 她的脸色阵青阵白,心底某种猜测波诡云谲般翻涌: [都在搞什么?他们怎么跟这里的人那么熟?莫非……] 斯拉莉想起林熹微之前诈唬她的话,说她们航母上有凤凰岛潜伏进去的内应。 此时此刻,斯拉莉疑神疑鬼看向汤姆、马歇尔、张隆,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快点走!”李北雁推搡了一把: “磨磨唧唧干啥呢?走!” 林熹微跟秦南城躲在暗处默默观察了一切。 秦南城冲着爱人竖起大拇指,轻声夸赞: “高!实在是高!离间计,用的妙呀!” 林熹微嘿嘿一笑,狡黠如狐: “我这就叫:种、心、锚!” 秦南城乐呵得合不拢嘴,看一眼院子里腹部绕杠的汤姆与马歇尔,小小激动了一下: “斯拉莉要是真的怀疑他们,咱就顺势把人争取过来。” “嗯嗯!”林熹微也跟着瞎激动: “这俩可是美利坚真金白银培养的舰载机飞行员,那么优秀的香饽饽,咱把他俩留在凤凰岛,给咱培养未来的舰载机飞行员!” 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狗胆包天。 秦南城比她还要野心勃勃:“到时候,咱把海航师所有的飞行员分批次召集过来,让他俩系统性给飞行员进行培训。” “嗯!嗯嗯!”林熹微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格外亮晶晶。 她心里还有一个更加狗胆包天的计划: [等我空间转盘抽到【复刻功能】时,我就给大家复刻战斗机出来,到时候,尽量保证每位飞行员都有一架F-14开!] …… 秦南城带着林熹微进入会议室。 斯拉莉坐在会议桌的左侧,双手环胸,眼神犀利,一脸的不服气。 秦南城在会议桌的首席坐下,林熹微就在他右手边。 “又见面了,斯拉莉·詹姆斯少校。”秦南城英文跟她打招呼。 斯拉莉故意用北欧小语种回应:“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摧毁你这凤凰岛!” 林熹微北欧小语种不算熟练,但是,这种级别的沟通她还是能听懂: “你自己都身处俘虏状态,摧毁什么凤凰岛?先顾好自己吧!” 林熹微嗓音很纤细很柔软,语气却十分冷。 斯拉莉惊讶转过来视线:“你?你竟然连这个也会!” 林熹微学她,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不屑挑挑眉,英语回应: “欧洲那一块,彼此的语言能有多大差别?就跟我们华夏各地区的方言一样,会一种,就近的几个地区自然而然就能学会?” 斯拉莉还没给回应,林熹微又加强嘲讽: “哦,不对,我们华夏的方言,有些可比欧洲各国的语言复杂多了。” 比如,江浙闽,这个村可能都听不懂隔壁村的方言。 秦南城妇唱夫随,给斯拉莉被掰断的骄傲上撒盐: “援朝战场,你们的通讯密码学家,根本无法破解我们的赣省方言密电,说明我们华夏的语言体系,庞杂且精妙。” 两口子混合双打,把斯拉莉怼得哑口无言,颓然靠坐在椅背上。 第一局过招,熹微南城两口子赢! 林熹微计划乘上追击,给了秦南城一个眼神,张嘴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汤姆与马歇尔,你都看到了吧?不止他俩投诚了,你那女朋友……莎拉,也被他俩交代清楚了,人,还有那架白色雄猫,都在我们手里。” 秦南城满眼都是对老婆的欣赏,觉得老婆把“兵不厌诈”运用的炉火纯青。 也就他自己这么认为,觉得林熹微在诈唬斯拉莉。 实则,林熹微在说实话: “斯拉莉少校,你那樱花国的女朋友莎拉樱子,头发染成的红棕色,我倒是蛮喜欢呢~” 斯拉莉一听林熹微抖搂了莎拉的老底,连真名“樱子”都点出来了,顷刻间不淡定了。 她双手狠狠拍桌子,站起来,怒目圆瞪: “你们把樱子怎么了?!” 林熹微四平八稳靠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双臂环胸,冷淡勾了勾唇角: “当然是俘虏喽~她没能救出去你,就冲着我们的塔台玻璃拉音爆,真当她能轻松来去自如?实话告诉你,莎拉樱子……被我们关押起来用刑呢!”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林熹微再次震慑敌人俘虏 “不可能!”斯拉莉再次狠狠拍桌子,目眦欲裂: “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莎拉好端端在母舰呢,怎么可能来这里?” “坐下!”秦南城沉声呵斥,相当不喜欢她对林熹微大呼小叫: “既然成了俘虏,那就请你有一点作为俘虏的自觉。” 秦南城毕竟是身居高位的凤凰岛最高指挥官,也是参与过无数次实战与演练的杀神。 他对斯拉莉不吼不叫,仅仅只是威慑力十足地盯着看,就叫对方不自觉理智归位。 斯拉莉到底是福莱斯特级航母舰载机编队的指挥官,遇事冷静,算是一种基础军事素养。 她静默了几秒,深呼吸,再次恢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会,莎拉不会被你们俘虏,你们利用她激怒我,只是想让我自乱阵脚,呵呵,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斯拉莉迅速冷静了下来,眼底盛满防备,脸若冰霜。 林熹微能轻易放过她? 一次两次刺激不到你,三次五次总行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描述一下那架白色雄猫的样子。” 林熹微战术性坐端正身体,双手搁在会议桌上,内窥二号空间: “相较于普通的F-14,莎拉驾驶的那架雄猫,外观灰白色,尾垂翼涂装不是你们航母上普遍应用的雄猫图案,而是一朵樱花。” 她都细致描述到这种程度了,斯拉莉心里不起涟漪才怪! 但是,斯拉莉毕竟也是纵横海洋许多年的老手,状态调整过来后,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斯拉莉轻蔑一笑,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再次恢复那副不予回应的傲慢姿态。 秦南城却一再被林熹微震惊到,心想: [熹微竟是看清楚了这么多东西?白色雄猫尾垂翼上面的涂装,她居然都能看清,还有那驾驶员莎拉的头发,红棕色,她居然也看清了!] 秦南城痴迷一般侧头看向林熹微,心里默默庆幸: [我秦南城就是命好,娶媳妇儿,就能娶到这种国宝级的金疙瘩~o(* ̄︶ ̄*)o~] …… 林熹微见斯拉莉不为所动,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防御性坐姿,顿时了然: [搁这里跟我装淡定呢,真淡定,还是装淡定,呵呵,咱们再来过过招,自然见分晓。] 思及此,林熹微继续抛出钩子: “你或许在心里怀疑我的说辞,觉得我能说出白色雄猫尾垂翼上面的樱花涂装,是因为秦南城提前告诉了我。” “又或者,基地飞行员之前跟你们过过招,见过那架白色雄猫,是他们告诉的我。” “但是,莎拉那红棕色的头发,并且还是短发,总不能还是秦南城告诉我的吧?” “即便他们在半空与莎拉驾驶的战机相遇,也不可能看到戴着飞行员头盔、戴着氧气面罩的莎拉,是红棕色短发。” “唯一的解释,自然是我见到了莎拉本人。” “身为女性,你应该懂得一些男女关注点的区别。” “男人,也许会注意到女性的脸蛋、身材、整体着装,但是!” “极少有直男会注意到女性的头发颜色、衣服款式、首饰类型,对吧?” “关于莎拉的相关信息,怎么论都不可能是秦南城告诉我,也不可能是其他飞行员告诉我。” 林熹微用缜密的逻辑,一层层攻破斯拉莉的心理防线。 斯拉莉急不急,秦南城先急了:“熹微,我喜欢女的,我不是基佬,以前去美利坚特训,虽然了解一些那边的那种文化,但是,我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我能不能用,你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熹微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满脸问号看向秦南城。 恕罪呐! 她实在是get不到秦南城的脑回路,只能干巴巴回应一句: “嗯,你能用……” 说完,感觉非常不对劲! 林熹微脑子一抽,居然又回了一句: “额(⊙o⊙)…我意思是,你很好用,你是直的,不弯,呐,我都怀孕了。” 话落,林熹微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子,什么跟什么嘛! 秦南城居然很受用~o(* ̄︶ ̄*)o~ …… 斯拉莉的情绪,一点一点被林熹微的言辞影响。 她仍然很顽固,冷笑:“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你在骗我!” 林熹微究竟有没有骗她,在场三人,只有秦南城信以为真。 竟是投给媳妇儿一个极度满意加赞许的眼神,心里万般雀跃: [兵不厌诈,我家熹微太会运用了,把这斯拉莉诈得坐立难安。] 也就他,认为林熹微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斯拉莉都有点信了,自己女朋友莎拉……极有可能被俘虏了。 但是! 斯拉莉自己都泥菩萨过江,除了嘴硬不承认,她暂时也没招。 林熹微能从对方那紧张的微表情上面,判断出一些些攻破对方心理防线的进度。 她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平素里看起来人畜无害,此刻,却格外犀利锋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是不信我?那好吧,我再描述一点莎拉樱子的特征——” “身高大概一米六,算是樱花国女人里面个子高的那种了。” “看上去有点异域混血,皮肤不是白皙的那种,而是你们欧美人很喜欢的小麦色。” “哦,对,樱花国与南美巴斯国的混血后代,所以,肤色比较偏南美人种。” “根据我掌握的资料,这位莎拉樱子的母亲,是一名巴斯议员的妹妹。” “樱花国早年大量往巴斯国卖人口,给樱花皇室赚钱。” “数以百万计的樱花人,远渡重洋当苦劳力,被他们无脑信奉誓死追随的陛下,卖去了巴斯国。” “后来,他们在巴斯国逐渐扎根,杜鹃鸟寄生一样,一寸寸侵占巴斯国上上下下。” “无论是基层民众,还是中层小资产阶级,亦或者上层大资本家,樱花国那批被卖出去的苦力,全都渗透了进去。” “再发展到后期,樱花国自己的皇室都开始支持这些势力,稍微有点实力的资本家,樱花国的皇室就会暗中扶持。” “时至今日,巴斯国内的汽车资本巨头、电子产品企业、百货零售集团、新型高科技产业等等,都被这些入侵者渗透成了筛子。” “甚至连高层议员,都被这股子势力渗透与控制。” “而你那位女朋友,莎拉樱子,正是这种复杂势力勾连下的产物,她母亲是巴斯国高层议员的妹妹,父亲是樱花国皇室亲王,对吧?” “呵呵,樱花国,这个民族劣根性如此,走哪里,就跟蝗虫过境一样,除了侵占,还是侵占。” 林熹微对这段嫌少有人知道的历史的洞悉,不仅震惊到了斯拉莉,还刷新了秦南城的认知。 斯拉莉自己的身份,就一直是保密状态,她服役的这艘航母上面,知道她身份的人没几个。 至于莎拉的身份,那更是隐蔽! 斯拉莉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眼前这名看上去娇滴滴的仿佛一只精美东方古典瓷花瓶的女子,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如果是后世,互联网高度发达,这些信息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 斯拉莉带着自己的女朋友莎拉,各种出现在高调竞选美利坚总统的场合,疯狂为自己拉票。 她的资料也好,莎拉的资料也好,那都是满天下沸沸扬扬。 她俩的关系,甚至还是斯拉莉争取LGBT群体选票的杀手锏,当然在各种媒体上大肆宣扬过无数次。 这一次,林熹微还是吃了重生的红利,震慑住了斯拉莉。 对于这个年代的秦南城来说,的确是头一次听到这些内容。 他不怀疑林熹微,还以为是林公馆偷偷私藏的那些书籍,给了林熹微这些广博的知识。 林熹微爷爷林维新,早年可是纵横国际外交界的风云人物,知晓很多隐秘的东西,秦南城不觉得奇怪。 …… 斯拉莉彻底败下阵来,林熹微说的这些秘辛,的确鲜为人知。 尤其是莎拉的真实身份。 林熹微看她蔫巴得不行,更是乘胜追击,抛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莎拉樱子的右耳朵后面,隐秘纹着你的名字——Cillary.” “你!”斯拉莉再次倏然站起身,狠狠一拍桌子,眼里都是惊恐与愤怒: “你们把她怎么了?!” 如此隐秘的纹身位置,林熹微都能清楚说出来,不怪斯拉莉怀疑他们虐待莎拉这个俘虏。 参照斯拉莉自己,这些天在凤凰岛也没讨到便宜。 顺理成章,她认为秦南城让人虐待了莎拉。 “没怎么,除了饿着她……”林熹微故意说话说一半,似笑非笑看向斯拉莉。 “太过分了!”斯拉莉再一次狠狠拍桌子:“按照国际公约,你们不能这么对待俘虏!” “国际公约?”林熹微成功将话题引入正路,斡旋,拉扯,接下来就是威慑: “你们还知道国际公约?呵呵!我上次就回答过你,按照国际公约,你们凭什么闯入我国领海?回答我!” “还有,按照国际公约,你们这些外国航母舰载机飞行员,包括你,斯拉莉·詹姆斯,舰载机编队指挥官,你们能来我们的凤凰岛基地?回答我!” “另外,按照国际公约,有个最基础的国土安全准则,不请自来是为贼!我们邀请你们了吗?回答我!”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林狸猫霸气侧漏,秦老虎无脑撑腰 林熹微一口气三连问,怼得斯拉莉哑口无言。 秦南城都激动得站了起来,媳妇儿这股子气势,真真是太提气了! 难怪! 媳妇儿之前一再向他强调,自己是不好惹的狸花猫,不是什么柔弱娇气的小白兔。 今天重新审视爱人的自我宣言,秦南城的理解更深了一步。 他目光灼灼看向林熹微,大踏步走过来,在爱人身后站定,弯腰,俯身,双臂圈在椅子扶手上,轻柔提醒: “莫生气,跟这种人不值得,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林熹微本来还是一尊怒目金刚,听到自家男人的提醒,忍不住哎了一声: “我、我有点忘记了,自己还怀着崽崽。” 秦南城整个人都惊呆了!∑(?Д?ノ)ノ!!! “还能忘记自己怀孕了?!” 林熹微尴尬扯了扯嘴角,不自觉挺直背脊鼓起小腹,生怕自己坐姿憋屈崽崽难受: “就、就很奇怪,反正稍不注意,就忘记自己怀孕了。” 林熹微还没习惯自己怀孕这件事,一忙,就容易忽略小腹里面还有崽崽。 她没扯谎,很多孕产妇都有类似的不习惯症状。 比如,有人会在生完后还习惯性用大肚子的走姿走路。 比如,有人会不习惯新生儿在身边的状态,经常睡醒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婴儿在身边,手忙脚乱先找孩子。 又比如,还有一些新手宝妈,会在小崽崽睡着后下意识去摸崽崽的呼吸,控制不住自己去确认崽崽是否还活着。 没有人生来就会当妈妈,新手上路,经常不习惯自己的身份变化、身材变化、心理状态变化。 …… 斯拉莉看着对面的男女卿卿我我、嘀嘀咕咕,心里那个气哦! 自己的女朋友被他们俘虏后折磨,他俩凭什么还能甜甜蜜蜜?! “休想用莎拉威胁我!”斯拉莉硬茬一枚,铁娘子做派从来都不是吹出来的: “既然她选择了从军,就要做好心理准备面对这种时刻。” 秦南城与林熹微齐刷刷看向她,对面的铁娘子,眼神一寸寸犀利坚定,稳稳当当又一次坐下。 秦南城轻蔑嗤笑:“告诉你莎拉的情况,并不是要你用什么来换取莎拉的自由。” 他刻意说话大喘气,等待斯拉莉补充: “莎拉是舰载机飞行员,凭什么不能换取她的自由?” 斯拉莉这句话,无意间暴露了她对莎拉的在意。 林熹微又一次乘胜追击:“你不是不在意莎拉的自由吗?这么在意她能不能被换走干什么?” 斯拉莉被狠狠一噎,眼神难以自抑躲闪,缄默。 秦南城就近凑到林熹微耳边,切换沪上方言,再次低语: “那个莎拉不在我们手上,还是不要再提起她了。” 林熹微侧过脸,蔷薇色的柔软唇瓣凑到秦南城耳边,轻柔呢喃: “你不晓得哦,莎拉凑巧被王妈捡到,已经控制起来了,稍后我带你去见一见她。” 秦南城倏然间瞪大双眼,喉结不由得滚动两下,想说什么,却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熹微故意装神神秘秘,声音都成了气音,叮嘱: “谁都别说,晓得没?” “嗯、嗯嗯!”秦南城点头如玉兔捣药,昔日霸气十足的凤凰岛基地最高指挥官,全军上下闻风丧胆的秦阎罗。 此时此刻,模样乖巧,眼神清澈,对媳妇儿言听计从。 太好了! 太好了啊! 莎拉都被王妈捡到了,那架白色雄猫还能跑掉? …… 秦南城期待得肾上腺素飙升,握住椅子扶手的熊掌,手背上青筋暴起: “熹微,那架白色……” “嘘!”林熹微先给自家男人禁止成静音,免得影响自己发挥。 转过脸,她继续与斯拉莉鏖战: “你,莎拉,汤姆,马歇尔,一共四名王牌舰载机飞行员,目前全在我们手上。” 林熹微挑眉看向她,挑衅: “按照国际公约,被俘虏的飞行员,你们可以用我们能接受的条件,进行交换。” “你休想!”斯拉莉嘴硬得很,眼神也格外犀利: “我说了,我不会用任何让步来换取莎拉的自由,至于汤姆跟马歇尔,呵呵,我更加不会!” 林熹微的眼神不自觉微妙起来,回过头,嘴上这么: “喏,我同侬讲过的呦,引导斯拉莉怀疑汤姆跟马歇尔是我方间谍,一定有用。” 只不过,林熹微的表情是那种鬼鬼祟祟的样子,仿佛在跟秦南城密谋什么。 这一切,看在不懂沪上方言的斯拉莉眼里,自然判断为: [呵,我就知道,汤姆跟马歇尔是你们安插在我方航母上的间谍,现在被我识破了,并拒绝用利益交换他们,你们急了吧?] 斯拉莉严谨地认为,林熹微在跟秦南城临时商议,看怎么用汤姆跟马歇尔换取利益。 林熹微预判了斯拉莉的预判,反间计玩得那叫一个丝滑。 秦南城积极配合,表情格外严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现在是阶下囚,你也没有话语权,我们之所以优先找你,是想跟你做一个初步交易……” “我拒绝!”斯拉莉一脸的油盐不进。 “呐,既然你拒绝,那么,我们就换个人做交易。” 秦南城脸上的浅笑一寸寸收敛,威压崭露头角: “接下来,我会换成汤姆或者马歇尔联络你们母舰,主动求救,然后,再与你们的舰长卡尔·文森特,通个电话。” “你敢!!!” 斯拉莉又又又暴走了,站起身拍桌子: “卡尔那么冷血无情,根本不会在意两名飞行员的死活!” “是吗?”秦南城的嘴唇弧度逐渐弯成月牙状,眼睛微微眯起来: “卡尔冷血不冷血,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只须跟他谈一谈利益——” “三名舰载机飞行员,一名舰载机编队指挥官,一架铁灰色隐身涂层的F-14测试机,一架灰白色涂装的特殊型号F-14,呵呵,一个比一个有价值,对吧?” “你!!!”斯拉莉都要气炸了。 …… 秦南城与林熹微气死斯拉莉不偿命的任务,接近尾声。 林熹微在斯拉莉千疮百孔的骄傲上面撒盐,腐蚀得她生疼: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像秦团长说的那样,我们不用你了,我们找其他俘虏联络你们的母舰。” “哦,对,还有哦!” “你刚才那番针对莎拉的言辞,那些比卡尔·文森特还冷血无情的言辞,我,一定会带给莎拉。” “你说,她要是听了那些话,会不会觉得你比卡尔·文森特还要冷血无情呢?” 斯拉莉蓦然瞪大一双蓝幽幽的眼睛,自己放弃莎拉的那些无情言论,真要被莎拉听到了,必定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 再者,通过林熹微的嘴巴搅闲话,咋可能有一个字是好话? 除了挑拨离间,还能是什么! “你!卑鄙无耻!”斯拉莉又又又又被林熹微激怒了,比李北雁还要炮仗: “真以为你们去莎拉面前胡扯,她就能相信你们?我们之间可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爱情!” “哦?生死考验吗?”林熹微的笑意逐渐恶劣起来,老六一枚。 她缓缓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银色,板砖形状,里面的磁带还在转啊转: “猜猜看,我都录了些什么内容呢?” 斯拉莉定睛一看,何止是暴走?简直是爆炸了! 林熹微挎包里私藏了录音机,刚才的那些话,已经被林熹微用磁带录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手里的录音机还在转啊转,那不是磁带录音是什么?! 眼瞅着斯拉莉要冲上来抢东西,秦南城掏枪威胁: “坐下!” 林熹微随即起身,在秦南城的保护下转身出门。 她手里的录音机,抬指一按,录音完成。 呵呵,有了这个东西在手,何愁不能离间莎拉与斯拉莉? 他们夫妻二人一出门,守卫在门外的警卫员与女狱警,齐刷刷冲进去,举枪威胁: “老实点!抱头蹲下!” …… 秦老虎揽着林狸猫的细腰,款步回到团长办公室。 “熹微,快告诉我,莎拉跟那架白色雄猫究竟在哪里?” 秦南城脚后跟带上门,迫不及待砸问题: “王妈是怎么发现那架白色雄猫的?又是怎么俘虏的莎拉?现在把人关押在哪里?战机呢?那么大一架是自然降落还是硬着陆?” 所谓硬着陆,其实就是飞机摔下来了。 区别是,摔坏程度究竟如何。 一般情况下,硬着陆最优选择是水面,然后是松软的田野。 莎拉那架白色雄猫硬着陆在二号空间的荒草田野,自然没什么大的损伤。 林熹微笑得格外狡黠,吊秦南城的胃口: “我不说,你猜猜看~(*^▽^*)~” 她故意不说细节,因为,王妈去冯医生那里悄悄布置场地了。 稍后,林熹微会跟秦南城一起过去。 她得先跟王妈碰面,然后,彼此交换一下有用信息。 王妈现在彻底接受了林熹微这里的异常,也不多问,默默跟着收拾烂摊子,一声不吭善后就行。 林熹微虽然不是王妈亲生的闺女,宠溺起来,却一点不比亲闺女少。 “南城,现在当务之急不是那架白色雄猫,也不是莎拉这个俘虏,这都是跑不掉的囊中物。” 林熹微叹气,遗憾今天的重要目的之一,没能达成: “本来还计划从斯拉莉这里套取一个关键信息,她为什么要下令袭击凤凰岛。” “按照咱们国家与美利坚目前的关系,她身为航母舰载机编队指挥官,根本没必要搞这种引起两国外交摩擦的袭击事件。” “她这种倒行逆施的手段,怎么想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今天,看她那个强硬的态度,问了,估计也不会说。” “你从汤姆或者马歇尔那里,得到答案没?” 秦南城皱眉摇摇头:“他俩都不清楚,都是按照命令起飞,然后飞往目的地执行目标,他们甚至不清楚凤凰岛基地是我在坐镇。” 夫妻俩对斯拉莉的迷惑操作,一筹莫展,无论怎么想,这都不符合两国各自的利益。 明明在这个年代,华夏跟美利坚正值关系亲密期,怎么斯拉莉就突然搞这种无脑袭击呢?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老公躺平,这把夫人带你飞~ “熹微,你给了我一些提醒。”秦南城尝试着分析: “莎拉的真实身份要是如你所言,那么,我有一种符合逻辑的猜测。” 他给林熹微倒了半搪瓷缸的开水,先搁在办公桌上,贴心叮嘱: “开水,很烫,等一等再喝。” 林熹微从挎包里取出一只军绿色的扁水壶,拧开盖子,里面装的灵泉水往搪瓷缸里兑了一半: “呐,这样就不烫了,再取一只杯子来,我给你倒一些,一起喝嘛。” 林熹微持续以灵泉水副产品给秦南城治疗,绝嗣的毛病也不清楚有没有给他彻底治好。 现在灵泉水能自由弄出空间了,林熹微觉得秦南城多喝灵泉水肯定没坏处。 谢晓颖的近视眼都被林熹微治好了,接下来,就是给各位女飞治一治了。 秦南城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雕花木盒子,上面雕着“凤凰于飞”: “这是之前从景德镇捎带回来的瓷器,放那里一直没用。” 他从里面取出一对白瓷带盖杯,杯身依然是“凤凰于飞”。 秦南城用暖壶里的开水烫了烫两只杯子,才从搪瓷缸里倒水。 两只凤凰于飞白瓷杯,秦南城先给林熹微递了一杯,然后才是自己捏着另外一只慢慢悠悠呷一口: “说回来我根据莎拉的身份得出的猜测——” “根据你说的莎拉母亲是巴斯国高层议员的妹妹,父亲是樱花国皇室亲王,那么,她们家族在巴斯国的地位,一定举足轻重。” “某种程度来说,莎拉樱花的家族,应该跟斯拉莉·詹姆斯的家族,是能豪门联姻的同阶级。” “詹姆斯家族也是横跨全球几大国的大财团,影响比莎拉的家族还大。” “二次大战以后,樱花国一直都是美利坚的从属国,斯拉莉与莎拉樱子,更有可能是从属关系的利益同盟。” 林熹微懂了! “我明白了,她们家族之间利益捆绑深厚,为了维护共同的家族利益,她们选择破坏我国与美利坚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 林熹微被秦南城打通了任督二脉,跟着他的思路鞭辟入里,解题: “这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斯拉莉倒行逆施,下令让汤姆与马歇尔攻击我们凤凰岛基地。” “一旦凤凰岛基地遭遇袭击,那么,美利坚与我们的关系,将会再次陷入冰点。” “他们的舰载机飞行员实弹袭击凤凰岛,炸的还是刚从地下防空洞出来的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影响程度不可谓不恶劣。” “那次袭击一旦成功,严格来说,那次入侵我方领土并制造屠杀的行动一旦成功,斯拉莉谋划的破坏两国关系,就算是大获全胜。” “对!”秦南城对林熹微格外欣赏,能看明白大国博弈、利益纠缠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金疙瘩: “斯拉莉跟莎拉樱子的谋划,从始至终都是破坏两国友谊。” “本来就是刚刚建立起来的‘新友谊’,本身就脆弱,再被她们这么一搞,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如果与美利坚‘友谊’更进一步,那么,樱花国从美利坚能拿到的利益,自然就会受到影响。” “即便不受影响,按照樱花国的尿性,指定也要进行干扰。” “我们进步,比樱花国退步,还让他们难以接受。” 林熹微顺理成章接话:“比如,我们从美利坚那些军工复合体的手里,买到黑鹰直升机、F-1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等等,这对樱花国而言,是一种军事上的威胁。” 人有人格,国有国格。 樱花国这个国家,自古以来都对我们虎视眈眈,只要他们不灭,就一定会在暗处蛰伏,积蓄力量,卷土重来! 八纮一宇塔,只要它不倒,樱花国就不会死心。 …… 林熹微两口子盘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均是不自禁惊出一身冷汗。 “鬼子,鬼子,死性不改!”林熹微皱眉叱骂: “洋鬼子跟小鬼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祖宗说的对,吾辈自当师夷长技以自强,更要师夷长技以制夷!” 秦南城看她义愤填膺的模样,赞赏起来毫不遮掩: “熹微,林爷爷对你的栽培不遗余力,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微妙诡谲的斡旋博弈,你竟是也能分析明白。” “那当然!”林熹微扬起白嫩娇俏小下巴,傲娇得很: “我以后,可是要像姑姑那样,外交场上,给祖国争光,最起码,不能给十亿华夏同胞丢脸!” 七九年,我国人口逼近十亿。 “加油!”秦南城端着凤凰于飞的白瓷杯,跟林熹微碰了碰: “我以你为荣,妇唱夫随,咱家以后能不能飞黄腾达、彪炳史册,就看我的熹夫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熹微都快被秦南城哄成胚胎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嗯呢!你躺平,这把夫人带你飞~(*^▽^*)~” …… 两口子欢声笑语不断,李北雁的声音再次响起门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报告!” 秦南城瞬间不嘻嘻: “进来。” 门被推开,李北雁进来了,眼神直勾勾盯着林熹微,神神秘秘招手: “过来、过来,快点先过来!” “怎么了?”林熹微放下白瓷杯,快步走了三步,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孕妇,不由得放缓脚步。 到了李北雁跟前,对方瞄了瞄秦南城,一把给林熹微拉出去,悄悄问: “那个东西,你还带没?” “什么东西?”林熹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那个呀!”李北雁急得嗓音都拔高了几分,又莫名降下来: “妇女用品,就那个……” “哦,懂了!”林熹微从挎包里摸出一包卫生巾“碧翠丝”: “我用不着了,一包都给你,其他我没随身带着。” “谢了!”李北雁接过来揣兜里,谨慎瞥一眼办公室的秦南城,再压低了一些声音,问: “多少钱?我给你。” “两毛钱一片,一块八一包,童叟无欺。” 林熹微定价范围很巧妙,比以前景花月那个便宜,却又不会因为关系好乱降价,或者不收钱。 李北雁塞给林熹微两块钱,急匆匆要走:“不用找了。” “哎,等等。”林熹微一把拽住她,从挎包里掏出那只军绿色的扁水壶: “这里面有我精心调配的灵丹妙药水,呐,给你倒一些,经期喝一喝,还能治疗呢!” “哦?这么神奇?嘿嘿,来点、来点,必须来点,我那月经,从来就没准时过,人家看自己的心情随便乱来。” 李北雁狼眼放光盯着林熹微的水壶看,随身背着的水壶麻溜打开凑过来: “倒,快倒,多倒点,喝了让我赶紧好起来,太折磨人了。” 不止女飞,几乎所有军种的女兵,一旦涉及高强度训练,月经都不会好。 有女兵在的部队,军医接诊最多的问题,基本都是月经紊乱、闭经、月经过量等等。 李北雁对于林熹微倒给自己的灵丹妙药水,好奇得不得了,凑上去先看看,又闻了闻: “既没药味,又没甜味,我瞅着……像是凉白开?” “才不是呢!”林熹微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这可是好东西,女人喝了利于癸水,男人喝了利于前列腺,骗你是小狗。” 李北雁眼神突然暧昧起来,凑近,语不惊人死不休: “哎,秦南城的绝嗣毛病,是不是你给治好的呀?” “咳!咳咳……”林熹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就没有李北雁不敢胡咧咧的呀! …… 秦南城在屋里猫起耳朵听,身为王牌飞行员,视力听力自然优于常人。 两个女人嘀嘀咕咕,他大概都听到了。 秦南城:哼!╭(╯^╰)╮ 他一口闷了杯里的水,又把林熹微那只白瓷杯端起来,再一口闷完杯子里剩下的水。 “熹微,忙完没?该去冯医生那里了。” 秦南城刻意提醒林熹微,要带她去办正事儿。 林熹微恍然回神:“哦,好了好了。” 打发走李北雁,林熹微回头甜甜一笑: “南城,我们走吧,这边已经忙完了。” 秦南城大踏步走过来,瞥一眼李北雁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酸溜溜一句: “别什么好东西都给别人,留着自己喝嘛,有些人,你以后就懂了,对牛弹琴,牛嚼牡丹。” “哈哈、哈哈哈!”林熹微懂了,自家男人吃醋了: “秦南城,我以前咋就没发现呢?你这人,还挺霸家的嘛~” 夫妻俩调侃对方玩,说说笑笑走出团部,秦南城的配车还在院子里等着。 二十分钟。 大马力的橄榄绿敞篷军用吉普,龟速爬行到冯医生小院外面。 “王妈!我们来啦——” 林熹微先声夺人,扬起嗓音给王妈通风报信: “王妈!王妈哎……我带南城过来了,要看看那个大宝贝!” 没几秒,王妈从冯医生的卫生室后院拐出来: “来了、来了!” 她快步走到林熹微二人跟前,刻意压低嗓音: “这桩事也是偶然,非常绝密,嘘,谁也不许先走漏风声。” 王妈神神秘秘看了看卫生室后院,看似解释给秦南城听,实则,给林熹微通风报信: “那后面,不是一块菜园子嘛?菜园子的后面,是一片荒草丛生的芦苇荡,我也是偶然的机会,发现那个谁跟那个啥东西,就在那后面。” 林熹微秒懂! 得把白色雄猫放在荒草丛,不能放在菜园子,无论多大年纪的妈妈,你都不可以压坏她眼里看到的菜园子。 “那,王妈,那个女人呢?你给关到哪里了?”林熹微刻意提醒。 王妈与她心有灵犀一点通,白色雄猫的驾驶员,自然不能与战斗机放在一起。 “那个房间。”王妈指了指角落里的杂物间: “那个女人就在那里呢,被我一掌劈晕,塞到了那里。” 林熹微再次懂了,得把莎拉打晕,放到那间杂物间。 “好,先去杂物间,把俘虏先抓走。”秦南城抬脚就往杂物间走。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给卖国贼当闺女,脑子被驴踢了! 林熹微暗暗在心里叫糟,坏了啊! 秦南城带着司机,司机端着冲锋枪,枪口对准杂物间的门。 砰! 司机一脚踹开门! 由于杂物间年代已久,司机一脚下去,门板子倒飞进去。 “呀!你个小兔崽子!踹坏了给我修!” 王妈眼里,众生平等,管你是谁,一律兔崽子对待: “不修好,别想走!” 司机也是秦南城的勤务员,一脸的苦笑,冲着首长求助。 秦南城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惹不起,他也惹不起王义君侠女。 王妈身先士卒,进去就把昏迷的红头发莎拉拖了出来,扔沙袋一样撂到秦南城脚下: “呐,就是这头女鬼子,呵呵,东洋人,染什么红头发,呸!” 王妈对樱花人的憎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消弭。 沪上沦陷期间,王妈带领城市游击队与鬼子鏖战多年,自己的弟兄们、姐妹们,多少人死在了鬼子手里。 很多人,可能还存在于先辈与鬼子有仇。 到了王义君女侠这里,自己就跟鬼子不共戴天! 王妈照着莎拉就是一脚踹,不带新仇旧恨不可能,昏迷的莎拉被她一脚踹醒。 “呵呵,真是禁不住踹,老娘还想多踹几脚呢!” 嘴上这么说,王妈脚下丝毫不留情—— Duang!Duang!Duang! 三连踹! 第四踹时莎拉都爬起来了,还是被王妈狠狠踹了一脚: “呸!八嘎呀路!!” 莎拉被她硬生生踹地又趴在了地上,英格利士怒吼: “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黑洞洞的冲锋枪枪口,直指鼻尖。 …… 秦南城将林熹微保护在身后,生怕莎拉有异动: “卸她配枪!” 飞行员都有随身配枪,一般情况下配备一把枪托可折叠的冲锋枪,以及一把小巧精致的小手枪。 莎拉被林熹微搞晕弄了出来,冲锋枪没挂身上,落在了二号空间里。 王妈眼疾手快卸掉了莎拉随身的小手枪,看一眼,嘿嘿一笑: “美制柯尔特M1911A1型,发射11.43x23毫米手枪弹,弹匣容量仅仅七发,架不住威力巨大,是个好东西呀!” 王妈验货完毕,顺手就揣自己兜里了。 林熹微一个头两个大:“王妈,现在不是以战养战的当年了,缴获武器南城得带走,还得登记,你把那手枪拿出来。” 王妈当年带人打游击,条件不是一般的艰苦,经常是捡敌人的武器使用。 也就是林熹微说的“以战养战”。 捡装备,算是我国军民老传统了。 王妈有点不舍得,但还是拿出来递给秦南城,嘟囔: “给就给嘛,一把洋鬼子的小手枪,看你们紧张的呦~” 秦南城哭笑不得,收起手枪,英格利士跟莎拉打招呼: “莎拉……哦,不对,应该叫你樱子,姓伊藤嘛?无所谓了,管你姓什么,反正都是我们的阶下囚。” 莎拉正被王妈用麻绳五花大绑,眼神狠厉看向秦南城。 但听—— “樱子,那天冲着我们塔台玻璃拉音爆,你挺会的呀,啊?” 秦南城说完,抬眼给了司机一个眼神。 对方在模仿王妈这条赛道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脚就给莎拉踹得口吐鲜血。 那天在塔台受伤的人员里面,就有这位小战士的哥哥,不踹莎拉等什么? 你敢驾驶战机闯入我们凤凰岛,还敢嚣张冲着塔台拉音爆,那么,你就得做好被俘虏后挨踹的准备。 …… 秦南城看了看手里的手枪,冷蔑一笑: “斯拉莉女士还不信莎拉在我们手里,这把配枪,有必要拿去给她看一看。” “你们敢!”莎拉匍匐在地上蛄蛹,跟只半死不活的大尾巴蛆一样: “休想用我要挟斯拉莉!你们休想!我、我就算是切腹自尽,都不会让你们得逞!” 林熹微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皱着脸回怼: “哎呀!你快歇一歇吧,斯拉莉根本不拿你当回事,你在我们这里没多少价值,想切腹?那你尽快切!” 一句话,就让歇斯底里的莎拉安静下来,死鱼眼钉钉子一样看向林熹微。 “怎么?不信呀?呐,我给你听一个好东西,对于你们的爱情……具有超级滋养作用的东西哦!” 林熹微老六属性上线,从随身挎包里掏出那只银色录音机,手指一按,之前录的东西放了出来。 莎拉匍匐在地上,听着斯拉莉一句比一句绝情的回应,眼泪抑制不住流出来。 秦南城默默冲着媳妇儿竖起大拇指,眼里又一次浮现满满的赞赏。 林熹微嘿嘿一笑,静待录音播放完毕。 二号空间内。 斯拉莉突然消失不见,差点把韩科长吓死! 好端端一个人,突然就消失了啊! 韩科长已经不能单纯用吓死了来形容,而是吓得魂飞魄散! 她看了看脚下那只哑光黑的折叠枪托冲锋枪,眼神惊悚看了看四周,哪里还有莎拉身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望无际的荒草,随着微风杂乱无章摇曳,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没有任何虫鸣蛙叫的声音。 韩科长后背本来就背着一杆56式半自动步枪,这是史利英消失后留给她的遗产。 这一次,莎拉也莫名其妙消失了,又给她留下一杆冲锋枪遗产。 韩科长弯腰捡起来,抱在怀里,嚎啕大哭,颓然双膝落地: “苍天呐!你要惩罚我韩利勤,求你吱一声嘛,这么折磨我算个啥?究竟啥时候才能到头啊!呜呜呜……” 啾~ 有关巨大的、灰白色的、闪一下的东西,突然消失在韩科长老泪纵横的雾蒙蒙眼睛前面。 “啊?啥?”韩科长慌乱抹一把泪,定睛一看: “咦?战斗机呢?战斗机哪去了啊!” …… 秦南城迫不及待来到卫生室后院,隔着那葱葱郁郁的菜园子,终于在一片芦苇荡里,他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白色雄猫。 “嘿!就是你个小家伙了,冲着我们塔台拉音爆,损坏我们无数设备设施,震伤我们好几名职工,不把你留下来对我以身相许,怎么对得起我秦阎罗的外号?” 秦南城急切跑到菜园子尽头,狼眼放光上上下下打量白色雄猫。 林熹微就留在田埂边,跟王妈说悄悄话: “干得漂亮!快看我家那口子,都快被哄成胚胎了。” 王妈也有点忍俊不禁:“可不咋滴?哎,我问你,这东西跟那个女八嘎,你从哪里搞来的?” 王妈这漂移转弯换话题的速度,险些闪了林熹微的小蛮腰。 “咳,就是那样呗,乾坤袋。”林熹微神神秘秘笑了笑,小表情格外得意。 王妈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哪来的乾坤袋?我以前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实物,拿来,给我看看呗~” 林熹微指了指自己的随身挎包:“瞅见这个没?” 王妈眼睛一亮,伸手就往里面掏:“咦?没啥东西呀!” 林熹微狡黠一笑:“重点不是这只挎包,是我能从随身的任何挎包、口袋、盒子、篮子里,掏出我乾坤袋里的东西。” 说完,她从挎包里掏了两根黄瓜,上面都还布满嫩刺,瓜蒂上面还在渗水,一看就是新鲜采摘。 王妈接过了黄瓜,难以置信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自己刚刚可是摸过林熹微那只挎包,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里面绝对没有黄瓜! 林熹微又从里面摸出五颗鸡蛋、两颗西红柿、一把香菜、两根茄子、一把小葱、一把芹菜、一块冻肉、一堆青椒,一个个全部塞给石化了的王妈。 习惯旧款式穿搭的王妈,经常性穿着一件圆领盘扣偏襟藏蓝色上衣,一片布式样的衣襟,她可以撩起来当兜兜用。 林熹微那一堆肉禽蛋菜,就那么被王妈用衣襟兜着,震惊到仍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还让王妈说什么?该配合自家姑娘演出的王妈,不能对这一堆东西视而不见。 “咳!午饭食材,蛮好蛮好。”王妈一张嘴,嗓音有点干哑: “晓得了,你想吃西红柿炒蛋、青椒炒肉、家常茄子、凉拌黄瓜要葱要香菜。” …… 几家欢喜几家愁。 秦南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白色雄猫,林熹微跟王妈坦白了自己拥有乾坤袋,王妈亲眼见识到了自家姑娘的厉害。 五名女飞这边,却遇到了世纪难题。 雁队办公室里。 李北雁骂骂咧咧拍桌子:“干他娘嘞!谁要给卖国贼当闺女?要我说,谁都别去见景花月!” 咬死口不肯交代详情的景花月,今天又作妖,点名要见五名女飞,表示她们里面有自己亲闺女。 景雅娇不是景花月亲生的崽,闹得沸沸扬扬,凤凰岛基地人尽皆知。 景花月现在又要找亲闺女,还锁定在五名女飞里面,导致她们人人自危。 诚如李北雁所言,谁要给卖国贼当闺女,那可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雁队说得对!”苗春妮鲁省大妞,脾气也相当直接: “景花月老谋深算,故意不说她那亲闺女是谁,只说在我们五个之中,娘希匹哩,谁想给她当闺女呀!前途不要了?还是小命不要了!” 王超男顺势接话,那叫一个心直口快: “小命很重要,前途更重要,我们五个经历了层层筛选,地狱模式的刻苦训练,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凭什么要相信一个卖国贼的鬼话!” 木棉身为东北与粤省的南北混血姑娘,历来性格谨慎: “我也觉得你们说得对,这种时候坚决不能着了景花月的道,那女人红口白牙抹黑我们,找亲闺女是假,故意逃避审判才是真。” “对啥对呀?都是棒槌!”沈铁蓝纯正东北空军大院姑娘,脾气虽然火爆,但相对理智: “当然了,我也是棒槌,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还是去找熹微拿主意吧,她脑子好使,咱姐妹几个里面,她是公认的小诸葛、点子多。”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重生,开局遭遇后妈渣男联手算计 “熹微这孩子不听劝,要死要活想嫁付兴瀚,我是一万个瞧不上那年轻人!” 爷爷林维新苍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隐含担忧与愤怒,听在林熹微耳朵里,如梦似幻亦如隔世。 但听,另一道同样苍老的声音附和: “我也瞧不上,那就是个软饭硬吃的司马相如,你我都是过来人,小赤佬那点阴毒心思谁看不懂呀!” 林熹微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眼,分辨出这是娘家老管家张伯的声音。 张伯是她爷爷的书童,也是一辈子的发小,无论时代的浪潮怎么拍打,林家始终没有舍弃张伯,末了还给他养老送终。 爷爷林维新叹气:“熹微都绝食一天一夜了,再这么熬下去……唉!” 林熹微眼冒星星从金丝楠木雕花龙床醒来,思维卡顿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 “我不是被渣男付兴瀚家暴致残……瘫痪30年煎熬到84岁才死吗?怎么突然重回了娘家?这好像不是做梦……” 她一双饿得冒绿光的双眼,快速环伺一圈四周—— 复古欧式老钱风卧室,到处都是奢靡的雕花镶嵌鎏金工艺,窗帘床品等软装也是少女心法式浪漫风,就连壁炉边的装饰玻璃都是马赛克七彩琉璃,那是复刻的巴黎圣母院琉璃窗。 只不过,一切都显得十分破旧,像是很多年没缝补没维修过。 没错!这正是娘家林公馆里自己的卧室! 她们林家,乃是沪市叫得上名号的老钱家族,可惜,时代的洪流里,百年世家也难逃风雨波折。 林熹微挣扎着从金丝楠木帝王龙榻爬起来,虚弱喊了一声: “爷爷,我、我饿了,吃、我吃……” 奈何,她声如蚊蚋,门外的老爷子根本没听见! 阳台爬进来的付兴瀚,提着一只古拙雕花掉漆皮的食盒,激动吆喝: “熹微、熹微!我给你带了平时喜欢吃的白斩鸡、蒸鲈鱼、水晶虾仁,还有你最爱的燕窝粥。” 林熹微循声望去,22岁的付兴瀚斯文秀气,那是臃肿的棉袄子都遮掩不住的清秀。 他献宝一般拎着食盒跑到床边,单膝跪下,眼里盛满关爱: “我听玉兰妹妹说,你为了嫁给我,闹绝食都一天一夜了,熹微,我真的好感动……” 林熹微冷眼看着床边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哔哔哔的年轻人,有些空耳…… 这一刻,她确定自己重生了! …… 然而,林熹微的心底却是一片冰寒烈火激战—— 上辈子的今天,付兴瀚也是这般爬窗进来给她送吃的,嘘寒问暖,爱意滔滔。 殊不知,他那碗燕窝粥里下了药! 林熹微不曾防备,喝了粥。 付兴瀚表姑付翠莲、也就是林熹微后妈,带着老爷子林维新等人砸门进来“捉奸”。 说是捉奸,其实就是让老爷子亲眼看看,一手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与他一万个瞧不上的小赤佬行苟且之事。 你林维新不是自恃高门大户话事人吗? 你不是瞧不起我们这群乡下进城的黑户吗? 你亲手娇养万般呵护的玫瑰不是出尘脱俗吗? 呐,你看呀!还高贵吗? 前世,老爷子看到付兴瀚在孙女床榻上,当场就被气得脑溢血发作,送去医院也没抢救回来。 这个家唯一给林熹微撑腰的人……没了。 林熹微还被窝囊废渣爹、口蜜腹剑后妈长期 PUA,说是老爷子的死全赖她这个不检点的孙女。 林熹微半辈子耿耿于怀。 某次付兴瀚说漏了嘴,她才晓得当年真相,自己纯属被一群人合伙做局算计了! 暴怒之下,林熹微与付兴瀚起了剧烈冲突,渣男对她下死手,竟是打得她瘫痪在床30年。 林熹微母亲在海外的基金绑定了她,一旦她死,基金的钱全部捐赠出去。 渣爹后妈烂老公一群吸血蚂蟥,为了能继续挥霍林熹微的钱,强行给瘫痪在床的她续命,折磨她到84岁。 他们彻底掏空了林熹微名下的基金会,才施舍她一死。 付兴瀚一开始偷么养着白月光,赵曼雪。 后来,干脆摊牌不装了。 他们在林熹微眼前当了一辈子事实夫妻,还育有一儿一女。 后来,林熹微尸骨未寒,付兴瀚敲锣打鼓扶正赵曼雪。 本该给林熹微举办葬礼,他们却举办了隆重盛大的婚礼,【挽联】写得那叫一个千古绝唱: 半世纪劳燕分飞,鸿雁难托相思音;再回首百年身,佳偶天成显情真。 …… 此时此刻。 林熹微眼前的付兴瀚端着那碗加药燕窝粥,活似24K至纯至善好赘婿,一点点渣男样子都没有: “天太冷,你快趁热喝,一碗燕窝粥下肚,包管你生龙活虎。” 林熹微眼眸微闪,看看阳台,又回头看看龙床另一侧的床头柜,问: “你一个人,怎么从阳台进来?” 林公馆是一栋始建于上个世纪末的法租界别墅,一楼挑高至少十米,没人帮忙付兴瀚根本爬不到二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是玉兰带着菊英跟豪杰帮的我,她们给我架梯子,送我上来照顾你。” 付兴瀚随时随地大小演,清澈眼睛盛满关爱。 只是,当他垂眸搅拌燕窝粥时,眼底又是隐含算计。 林玉兰,林菊英,林豪杰,渣爹后妈给林熹微生的二妹三妹弟弟。 林熹微在心内冷笑:“付兴瀚,狗渣男,何非何书桓来了都得对你甘拜下风!” 上辈子,付兴瀚用炉火纯青的演技,送了林熹微一部人生大电影《瘫痪30年的她》—— 骗婚,家暴,虐妻,致残,出轨,赌棍,养三姐跟狗崽子,榨干林熹微最后一分钱……就没有付兴瀚干不出来的腌臜勾当。 “阿瀚,你先替人家尝尝嘛,看烫不烫。” 林熹微与付兴瀚过招一辈子,演技也挺炉火纯青,虚与委蛇说娇气话,她在行。 付兴瀚伪装的笑脸有了一瞬间皲裂,也仅仅一瞬间而已: “不烫,热乎着呢,后厨装碗我亲自试过温度。” 燕窝粥究竟加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会喝? 林熹微转身从另一边下床,拉开床头柜,取出里面的“小砸炮”64式手枪。 一系列动作优雅流畅,又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漫不经心,仿佛她背对付兴瀚拿出来的不是要人命的热武器。 转身,林熹微一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床对面的付兴瀚。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付兴瀚看清的瞬间先是一惊,笑脸皲裂痕迹逐渐明显,手里燕窝粥险些端不稳。 “微微,你干啥嘛,人家可是来给你送饭的呀!” 来自民间的艺术家从来不让你失望,付兴瀚PUA大法上线: “辛辛苦苦小火慢炖燕窝粥,知道你嗜甜,特地加了双倍蜂蜜,当真要辜负我一片好意吗?” 啧,情感绑架,林熹微简直不要太熟! “哦,这样的呀,那你喝,一整碗都给姑奶奶喝掉,一滴不许剩!” 林熹微说话间,手里小砸炮保险打开,嚓嚓,上膛。 付兴瀚脸色骤变,大小姐手里的小手枪,不是唬人玩具,是真枪!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重生,开局遭遇后妈渣男联手算计 “熹微这孩子不听劝,要死要活想嫁付兴瀚,我是一万个瞧不上那年轻人!” 爷爷林维新苍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隐含担忧与愤怒,听在林熹微耳朵里,如梦似幻亦如隔世。 但听,另一道同样苍老的声音附和: “我也瞧不上,那就是个软饭硬吃的司马相如,你我都是过来人,小赤佬那点阴毒心思谁看不懂呀!” 林熹微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眼,分辨出这是娘家老管家张伯的声音。 张伯是她爷爷的书童,也是一辈子的发小,无论时代的浪潮怎么拍打,林家始终没有舍弃张伯,末了还给他养老送终。 爷爷林维新叹气:“熹微都绝食一天一夜了,再这么熬下去……唉!” 林熹微眼冒星星从金丝楠木雕花龙床醒来,思维卡顿了一秒,突然反应过来: “我不是被渣男付兴瀚家暴致残……瘫痪30年煎熬到84岁才死吗?怎么突然重回了娘家?这好像不是做梦……” 她一双饿得冒绿光的双眼,快速环伺一圈四周—— 复古欧式老钱风卧室,到处都是奢靡的雕花镶嵌鎏金工艺,窗帘床品等软装也是少女心法式浪漫风,就连壁炉边的装饰玻璃都是马赛克七彩琉璃,那是复刻的巴黎圣母院琉璃窗。 只不过,一切都显得十分破旧,像是很多年没缝补没维修过。 没错!这正是娘家林公馆里自己的卧室! 她们林家,乃是沪市叫得上名号的老钱家族,可惜,时代的洪流里,百年世家也难逃风雨波折。 林熹微挣扎着从金丝楠木帝王龙榻爬起来,虚弱喊了一声: “爷爷,我、我饿了,吃、我吃……” 奈何,她声如蚊蚋,门外的老爷子根本没听见! 阳台爬进来的付兴瀚,提着一只古拙雕花掉漆皮的食盒,激动吆喝: “熹微、熹微!我给你带了平时喜欢吃的白斩鸡、蒸鲈鱼、水晶虾仁,还有你最爱的燕窝粥。” 林熹微循声望去,22岁的付兴瀚斯文秀气,那是臃肿的棉袄子都遮掩不住的清秀。 他献宝一般拎着食盒跑到床边,单膝跪下,眼里盛满关爱: “我听玉兰妹妹说,你为了嫁给我,闹绝食都一天一夜了,熹微,我真的好感动……” 林熹微冷眼看着床边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哔哔哔的年轻人,有些空耳…… 这一刻,她确定自己重生了! …… 然而,林熹微的心底却是一片冰寒烈火激战—— 上辈子的今天,付兴瀚也是这般爬窗进来给她送吃的,嘘寒问暖,爱意滔滔。 殊不知,他那碗燕窝粥里下了药! 林熹微不曾防备,喝了粥。 付兴瀚表姑付翠莲、也就是林熹微后妈,带着老爷子林维新等人砸门进来“捉奸”。 说是捉奸,其实就是让老爷子亲眼看看,一手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与他一万个瞧不上的小赤佬行苟且之事。 你林维新不是自恃高门大户话事人吗? 你不是瞧不起我们这群乡下进城的黑户吗? 你亲手娇养万般呵护的玫瑰不是出尘脱俗吗? 呐,你看呀!还高贵吗? 前世,老爷子看到付兴瀚在孙女床榻上,当场就被气得脑溢血发作,送去医院也没抢救回来。 这个家唯一给林熹微撑腰的人……没了。 林熹微还被窝囊废渣爹、口蜜腹剑后妈长期 PUA,说是老爷子的死全赖她这个不检点的孙女。 林熹微半辈子耿耿于怀。 某次付兴瀚说漏了嘴,她才晓得当年真相,自己纯属被一群人合伙做局算计了! 暴怒之下,林熹微与付兴瀚起了剧烈冲突,渣男对她下死手,竟是打得她瘫痪在床30年。 林熹微母亲在海外的基金绑定了她,一旦她死,基金的钱全部捐赠出去。 渣爹后妈烂老公一群吸血蚂蟥,为了能继续挥霍林熹微的钱,强行给瘫痪在床的她续命,折磨她到84岁。 他们彻底掏空了林熹微名下的基金会,才施舍她一死。 付兴瀚一开始偷么养着白月光,赵曼雪。 后来,干脆摊牌不装了。 他们在林熹微眼前当了一辈子事实夫妻,还育有一儿一女。 后来,林熹微尸骨未寒,付兴瀚敲锣打鼓扶正赵曼雪。 本该给林熹微举办葬礼,他们却举办了隆重盛大的婚礼,【挽联】写得那叫一个千古绝唱: 半世纪劳燕分飞,鸿雁难托相思音;再回首百年身,佳偶天成显情真。 …… 此时此刻。 林熹微眼前的付兴瀚端着那碗加药燕窝粥,活似24K至纯至善好赘婿,一点点渣男样子都没有: “天太冷,你快趁热喝,一碗燕窝粥下肚,包管你生龙活虎。” 林熹微眼眸微闪,看看阳台,又回头看看龙床另一侧的床头柜,问: “你一个人,怎么从阳台进来?” 林公馆是一栋始建于上个世纪末的法租界别墅,一楼挑高至少十米,没人帮忙付兴瀚根本爬不到二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是玉兰带着菊英跟豪杰帮的我,她们给我架梯子,送我上来照顾你。” 付兴瀚随时随地大小演,清澈眼睛盛满关爱。 只是,当他垂眸搅拌燕窝粥时,眼底又是隐含算计。 林玉兰,林菊英,林豪杰,渣爹后妈给林熹微生的二妹三妹弟弟。 林熹微在心内冷笑:“付兴瀚,狗渣男,何非何书桓来了都得对你甘拜下风!” 上辈子,付兴瀚用炉火纯青的演技,送了林熹微一部人生大电影《瘫痪30年的她》—— 骗婚,家暴,虐妻,致残,出轨,赌棍,养三姐跟狗崽子,榨干林熹微最后一分钱……就没有付兴瀚干不出来的腌臜勾当。 “阿瀚,你先替人家尝尝嘛,看烫不烫。” 林熹微与付兴瀚过招一辈子,演技也挺炉火纯青,虚与委蛇说娇气话,她在行。 付兴瀚伪装的笑脸有了一瞬间皲裂,也仅仅一瞬间而已: “不烫,热乎着呢,后厨装碗我亲自试过温度。” 燕窝粥究竟加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会喝? 林熹微转身从另一边下床,拉开床头柜,取出里面的“小砸炮”64式手枪。 一系列动作优雅流畅,又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漫不经心,仿佛她背对付兴瀚拿出来的不是要人命的热武器。 转身,林熹微一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床对面的付兴瀚。 一切发生得太快! 付兴瀚看清的瞬间先是一惊,笑脸皲裂痕迹逐渐明显,手里燕窝粥险些端不稳。 “微微,你干啥嘛,人家可是来给你送饭的呀!” 来自民间的艺术家从来不让你失望,付兴瀚PUA大法上线: “辛辛苦苦小火慢炖燕窝粥,知道你嗜甜,特地加了双倍蜂蜜,当真要辜负我一片好意吗?” 啧,情感绑架,林熹微简直不要太熟! “哦,这样的呀,那你喝,一整碗都给姑奶奶喝掉,一滴不许剩!” 林熹微说话间,手里小砸炮保险打开,嚓嚓,上膛。 付兴瀚脸色骤变,大小姐手里的小手枪,不是唬人玩具,是真枪! 喜欢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请大家收藏:()资本家小姐搬空宝库,嫁绝嗣机长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