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 第68章 站在小叔子的墓碑前 宋晩摇头轻笑。 秦夫人又与她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宋晩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萧云京说:“我送你去机场吧。” 宋晩想到秦拂说的那些话,现在再看萧云京时,不免有些尴尬。 她不清楚萧云京是否对她有那种心思,但是,刻意婉拒,反倒让两人更别扭。 于是,她没有拒绝。 开往机场的路上。 宋晩问及傅靳琛跟秦家的关系。 萧云京只是说两家祖上是世交。 不过,提及秦夫人时,萧云京感慨道,“秦姨似乎很喜欢你,她平时很少与人聊这么多。” 宋晩淡淡一笑,“我也觉得秦夫人听亲切的。” 说到这里,她想了想,继续道,“其实,我挺欣赏秦拂的性格,虽然直接点,但是挺可爱的。” 宋晩是发自肺腑说这些话的。 她挺羡慕秦拂这样活得恣意明媚的样子。 萧云京却不以为然:“她啊,从小在家属大院里就是一个小霸王,自打当了飞行员,性子更是没人敢惹,也就是靳卿能治住她。” “原来她也是飞行员啊,怪不得她那身制服,很眼熟。我小叔子之前也是一名飞行员,若是没牺牲的话,倒是跟秦拂挺配的,毕竟都是开战机的。” “……” 听到一句‘小叔子’,萧云京惊得咳嗽了一声。 方向盘差点溜号。 车身剧烈一晃,才趋于平稳。 宋晩见萧云京一副吃土的表情,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立马纠正道,“我小叔子已经是挂在墙上的烈士了,秦拂还是跟你最配。” “……” 萧云京勉强挤出一抹笑,好奇的问:“宋晩,你对傅靳卿的印象如何?” “不好。” 宋晩不假思索的回道。 萧云京不自然的扶了下额角。 心想,这注定的死局! 无解。 …… 飞机抵达京市时,已是晩八点。 宋晩走出机场,打了一辆出租车,刚开机,江瑜的电话就炸了过来。 “晚晚,我犯了一个大错,霂霂之前跟我说要参加班里一个小朋友的生日宴,我没问那个小朋友叫什么名字,今天幼儿园老师带着他们班的小朋友去参加生日宴,我在家长群里看到老师返的现场图才知道,霂霂参加的是宋舞的女儿傅倾心的生日宴……” 宋晩愣住了。 才记起,今天是傅倾心的生日宴。 她有些慌神的挠了挠额角:“生日宴是在酒店吗?” “看照片背景像是在自己家里。” “那就是在锦苑……” “那……我现在要不要去锦苑把霂霂接出来啊?” 江瑜焦急的问。 宋晩认真想了想,安抚江瑜:“也不必担心,参加生日宴的那些人,除了老师和幼儿园的小朋友,没人认识霂霂,更别说知道霂霂的身世,你只需按照老师说的时间,正常过去接霂霂回家就行。” 挂断电话后,宋晩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没过一会儿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墓园,站在一座墓碑前。 墓园里只有零星几盏昏黄的路灯,借着微弱的光线,她望着墓碑上那张照片里和傅靳琛一模一样的脸,以及墓碑上刻着‘傅靳卿’三个字时—— 宋晩吓得脸色唰一下惨白,尖叫一声,坐在了地上。 她浑身颤抖的缩成一团。 环视四周,望着月色下,一排排冰冷的坟墓,心底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眼泪不知不觉挂满脸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墓园! 又为什么会站在小叔子的墓碑前! 她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跟江瑜打完的那通电话。 怎么回事…… 宋晩使劲捶着脑袋,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 她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抖着手从口袋摸出手机,给傅靳琛打电话。 可是,那边却迟迟无人接听。 她连续打了三次,依旧没接时,她穿梭在墓园里,一边寻找出口,一边给秦时遇拨打电话。 好在秦时遇很快就接听了她的电话。 听到秦时遇熟悉的声音时,宋晩带着哭腔:“时遇……能来墓园接我吗?” 秦时遇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大晚上跟他开玩笑。 但是,听到宋晩的哭声时,立马紧张道,“姐姐,你把地址发给我。” 宋晩点开微信,把地址发给他后。 由于实在太害怕了,于是全程跟秦时遇保持通话中。 秦时遇开车来的路上,一直不停的跟她讲话,耐心安抚她的情绪。 并让她先找到墓园出口,在那等他。 有秦时遇陪着说话,宋晩心里的恐惧才减轻一些。 可是,没说多久,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借着光线昏黄的路灯,她踩在布满青苔的石阶小道上,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墓园大门口。 一阵阵夜风吹过来,带着低鸣的呼啸声,阴冷阴冷的。 宋晩冷得发抖,但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恐惧。 好在没等一会儿,就看到一束明亮的车灯由远及近。 宋晩迎着车灯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直接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她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男人屹立在车灯的逆光里,宋晩看不清他的脸。 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长款风衣,身姿修长挺拔。 尤其是那双醒目的大长腿。 夜风将他的衣摆吹得鼓起来,愈发衬得他身影冷峻。 他步伐沉稳,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般,让她一下子就有了安全感。 宋晩顾不得自己哭得满脸泪水,在男人一身寒意站在她面前时,宋晩像是无根的浮萍终于靠了岸,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时遇,你带我走……我害怕……”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忽地,一只冰冷的大手捏起她的小脸,随后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嗓音灌入耳中,“宋晩,看清楚了,我是谁?” 宋晩后脊背一阵发寒。 直到男人俯下身子,一张熟悉的冷峻面孔近在咫尺时,她吓得小脸冷白如纸。 瞪大的眼瞳里,眼泪更是不停的往外涌。 她一副见鬼的表情,一步一步后退:“小叔子……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坏话,你……你也不用现身找我算账吧?” 第69章 小叔子太吓人 望着宋晩脸上糊满泪水,极具惊恐的模样,男人缓缓伸出一只手,刚要触碰到她的脸时,宋晩捂着脑袋,惊喊:“我……我……是你嫂嫂……你别吓我啊!”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又缓缓垂落在身侧。 宋晩转身要走,却被他扣住手腕,拽入了怀中。 宋晩感受着他身上那股阴冷的寒气,当他的手落在她腰上,脸颊埋在她颈窝时,她吓得闭上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 “小叔子……你要是在下面太寂寞……改天我……我烧一个女伴给你……但你别找我啊,我是你哥的老婆……” 听完她的碎碎念,男人忽地覆在她耳边呵了一口凉气,嗓音压的极低,鬼魅般暗哑:“嫂嫂……既然你都要离婚了,何不成全我?” 宋晩只觉得一股阴森的寒气侵入身体,从尾椎骨直直蹿进天灵盖,她惊恐的连连摇头:“那我我……我……不离婚了……” 男人轻笑一声,冰冷的薄唇落在她脖颈上轻咬一口:“不离了?” “不离不离!” 宋晩摇着头,眼泪一颗颗的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脑子里已经幻想出一副男人张开又尖又长的獠牙,随时要咬破她的脖颈,吸干她的血的恐怖画面。 但是,等了一会儿,他却捏过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敢发誓吗?” “我发誓……呜……” 刚说出一个字,微启的红唇,就被男人冰冷的薄唇堵了个密不透风。 宋晩吓得魂儿都飞了。 僵硬的任由男人掌控着,跟他接吻。 当感受到男人唇齿间渡过来的热气时,宋晩猛地睁开眼睛。 尤其是,看清楚男人鼻梁上那一粒痣时,才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傅靳琛! 她霜红的眼眸里涌出一抹恨意,死死咬住他的舌尖。 男人痛的闷哼一声,扣住她腰的力道不由加重。 宋晩甚至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却仍旧不肯松开她。 直到把她吻得身心那些恐惧尽数消散,虚软的只得依靠腰上那只有力的手臂支撑时,男人才松开她一些。 抵着她的鼻尖,呼吸带喘:“傅太太,跟你小叔子接吻的感觉如何?”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宋晩脸颊腾一下滚热难耐,用力推开他,伸手朝他脸上掴了一巴掌。 她抖着身体,冲他吼了一句:“傅靳琛,我都害怕死了,你还故意吓我!” 说着,又朝他身上一通乱打。 没什么力气的小拳头,软绵绵的。 在傅靳琛看来,更像是撒娇。 他站在那儿,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洒在他俊美的面孔上,衬得冷峻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宠溺和深情。 直到她打疼了小手,他才攥住她那双纤细手腕,将她整个人拉到怀里:“傅太太,你说我吓你,是你更吓人吧?大晚上跑到墓园发什么疯?” “我……” 宋晩转身指了指墓园深处,哽咽了一声,“我刚才看到小叔子的墓碑了……” 傅靳琛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刮掉她脸上的泪珠,诱哄的语气问:“所以,阿晩,你告诉我,你大晚上跑到墓园,找他的墓,是想做什么?” “要把他挖出来跟你接吻吗?” 说着,他故意又朝她唇上吻了又吻,“不怕他就地把你吃了?” “你不要再说了!” 宋晩又一脸惊恐的捂住他的嘴,眨了眨水润润的眼睛,一颗泪珠又从眼角滚落了下来,“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来的,你信吗?” 傅靳琛拨开她的手,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宋晩,你是疯了吗!” “我没疯,我说的是真的!” 宋晩攥住他的衣袖,恼火道。 傅靳琛忽然逼近她的小脸,眼睛明亮的比月色还要皎洁:“阿晩,如果我说,你的小叔子就站在你面前,你信吗?” 宋晩顿感浑身凉飕飕的,呜哇一声抱住了傅靳琛,扯开他的外套,将脸埋进他怀里:“傅靳琛,你能不能别再吓我了……我是真的很害怕……” 傅靳琛被她这怂萌怂萌的模样逗笑了。 忽然想起以前他和宋晩之间发生的一件事。 大概那事之后,她就留了下了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怕黑又怕鬼。 傅靳琛仰头,望着浓稠的夜色,勾着唇角苦涩一笑,一双手臂将妻子更紧的裹入怀里,“你就那么怕傅靳卿吗?” “怕。” 宋晩软弱的哼咛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吸了一下鼻子,鼻涕都快出来了,又将脸埋在他领口蹭了蹭,“我们走吧,大晚上我们待在墓园里实在太吓人了。” 傅靳琛垂眸,瞥了一眼领口那点湿润,故作嫌弃的捏了捏她挺秀的鼻尖,“宋晩,回去把我衣服洗干净了。” “我又不是你保姆。” “你是我老婆。” “前妻。” 傅靳琛握起妻子那软绵的小手,搁在唇上亲了亲:“嗯……前妻前两天还在车里帮我……” “不许说!” 宋晩反手捂住他的嘴。 一阵冷风刮过来,冻得她直哆嗦,却唯独吹不散她脸上的滚烫。 …… 开车回去的路上,宋晩在车里找到一个充电器,插上给手机充电时,傅靳琛蹙眉看了她一眼,“我来之前给你打过电话,一直打不通,那时候,你在跟秦时遇通话?” 宋晩白了他一眼:“我先给你打的电话,但是你这个大忙人没有接,我只好给时遇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但是后来手机没电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试图开机,“我得告诉时遇,我已经回去了,别让他空跑一趟……” 刚说完,手机就被傅靳琛抢走,动作利落又精准的抛到了后车座上。 宋晩扭头瞪着他:“你干什么啊?” 傅靳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老婆不需要别的男人来接。” 宋晩拍开他的手,摸了摸被捏疼的脸颊,“是你没接我的电话,我才求助时遇的,傅先生,你好意思说这话?” 第70章 她的霂霂破坏了生日宴 “我不是来了?” 末了,他用手指点了点方向盘,又补了一句,“而且速度比他更快。” “是,傅先生恨不得把车当战斗机开,可不就是快么。” 傅靳琛浑不在意的扬了扬眉,“想不想体验一下开战斗机是什么感觉?” 宋晩压住他的手,“傅先生,慢点开,我真的会谢谢你。” 傅靳琛反手攥着她的小手,和她手指交缠在一起,“那就听话点。” 宋晩担心他又开快车,所以,便由着他一直握着她的手。 忽然间,她想起什么,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墓园的?” 傅靳琛眼眸深深的瞅了她一眼,“你的包跟行李箱落在出租车上了,出租车司机把东西交给了派出所,民警核实了你的信息后联系的我,我这才得知你是在墓园下的车。” 宋晩心不在焉的嘟哝一句:“司机师傅怪好心的……”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连行李箱和包都不要了,非得来墓园?” “我……” 宋晩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疯,大晚上跑到墓园差点吓死自己。 又怎么跟他解释? 她的记忆好像断片了…… 现在想想,在明城酒店就已经出现过一次了…… “那我的包和行李箱呢?” 她脑子乱哄哄的,故意岔开话题。 “你去明城见萧云京了?” 傅靳琛将话题岔的更远。 宋晩懵了几秒,刚要开口时,傅靳琛的手机响了。 瞥到是宋舞打来的,她将脸转过去,看向车窗外。 但是,傅靳琛直接开了免提。 宋舞那柔弱的嗓音避无可避的传入耳中。 “靳琛,你去哪儿了?心心的生日宴被破坏了,现在现场乱的不成样子,你快点回来吧。” 还没等傅靳琛开口,宋晩忽地拿起手机问,“破坏了……是什么意思?那现场的孩子呢?有没有事?” 她还以为生日宴发生了什么险情,脸上慌乱的神情也顾不得掩饰,听到电话那边没反应,她拔高了声音,“说话啊!” “宋晩,你怎么跟靳琛在一起?” “……” 她刚要开口,傅靳琛伸手拿走了手机,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后,他疑惑的目光看向妻子,“你在紧张什么?” 宋晩看着车窗外:“傅靳琛,我想体验一下开战斗机的感觉,可以吗?” …… 二十分钟后,傅靳琛将车停在锦苑的别墅门口。 宋晩下车后,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快步朝门口走去。 走的太急,被台阶拌了一下。 傅靳琛及时扶住了她,顺势握住她的手腕,跟她一起进入了别墅大厅。 一进屋,就被大厅里的一片狼藉惊到。 置架上的饭菜水果和糕点,还有酒瓶碎了一地。 那六层豪华蛋糕,歪歪扭扭的黏在地上。 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孩子指指点点。 隔着一段距离,宋晩隐隐听到一道熟悉的孩子哭声。 是霂霂! 宋晩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拨开人群,就看到她的霂霂站在大厅中央。 他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还沾着蛋糕,怀里抱着一个无人机,倔强的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在哭。 一个老师正蹲在他身前,小声质问,“厉霂,无人机是不是你操纵的?” 说着,老师就要伸手去拿江厉霂怀里的无人机。 江厉霂护着无人机躲开:“不许碰我的东西!” 老师直接黑脸,但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凶他。 周围看热闹的人还在议论。 “这是谁家的野孩子,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就是!这么点孩子给他玩什么无人机?把人好好的生日宴都给毁了,故意搞破坏吧?” “小小年纪真是黑心烂……” 还未说完,宋晩直接冲过去,朝最后骂霂霂的那个男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几乎用尽了力气,打完后,手指骨都是疼的。 “谁啊!特么敢打……” 被打的男人捂着脸,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在抬头看清宋晩的脸时,愣住了。 “宋……宋总?” 男人三十来岁,是公司部门高管。 虽比不得宋晩职务高,但在公司也算得上有脸面的人。 他父亲还是董事会股东之一。 现在他却被宋晩当众打了一巴掌,心里的不悦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他瞪着宋晩:“宋总,你凭什么打人?” “就算孩子有错,可以找他的家长沟通,你一个大男人,嘴里不干不净辱骂一个幼儿园小孩子,你爸妈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说到这里,宋晩那双沁红的眼睛,盯向另外一个骂霂霂的女人。 那女人也是公司的老人,本来还不服气,但是,看到走过来站在宋晩身旁的傅靳琛时,立马慌乱的低下了头。 “干妈!” 这时,江厉霂跑过来抱住了宋晩的腿,哇呜一声哭了起来。 哐啷一声。 怀里的无人机落在地上,碎成了几截。 宋晩听到霂霂的哭声,心都碎了。 她红着眼睛,从口袋掏出手帕,一边给他擦掉脸上的蛋糕,一边温声安抚:“霂霂不怕,干妈在呢。” 江厉霂点点头,委屈的止住了哭声。 这时,江淮带着人将大厅里的人遣散了。 傅靳琛捡起地上那架坏掉的无人机,定定望着宋晩怀里的江厉霂。 当那张小脸上的蛋糕被擦干净时,他愣了下。 这孩子—— 是一个多月前,在景豪公寓楼下走丢的那孩子! 最后,还是他把这孩子送去的派出所! 所以,当时这孩子口中一直要找的干妈,是宋晩? 傅靳琛再次望了一眼手中的无人机,正是之前宋晩带回阑珊别墅,后来又被他修好的那架无人机! 他刚要开口询问,久久未出声的宋舞由佣人推着过来。 她死死盯着江厉霂,然后又看向宋晩,“宋晩姐姐,你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宋晩将江厉霂护在身后:“我没必要告诉你。” 宋舞拧眉,“这孩子操纵无人机,让无人机在大厅里横冲直撞,搞砸了我女儿的生日宴,我不该质问吗?” 第71章 她晕倒了 宋晩不想当着霂霂的面跟宋舞起争执,也怕吓到霂霂,于是,态度平静下来,开口道:“不管怎么样,现在很晚了,我先把孩子带回家问清楚,如果是霂霂的错,我们会赔礼道歉的。” 女儿的生日宴被砸了场子,这会儿,宋舞恼的很。 听到宋晩这么说,原本还想在傅靳琛面前维持一点体面的她,一点都装不了了,恼火道:“宋晩,你是睁眼说瞎话吗?无人机是这个孩子带来的,除了是他搞的破坏,还能是谁?” “这孩子跟你这么熟,是不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你报复我可以,但是也别从我女儿身上下手啊!你这么做,未免太恶毒了!” 听着宋舞空口白牙的污蔑,宋晩心里压着的那股火瞬间就蹿了出来。 刚要开口争辩时,江厉霂从她身后站出来,皱着眉瞪着宋舞:“你这个坏女人!不许你说我干妈!” “霂霂。” 宋晩攥了攥他的小手,轻声制止他。 江厉霂抿了抿小嘴儿,不再吱声儿了。 被一个小孩子骂坏女人,宋舞更来气了,指着宋晩呵斥:“这孩子分明就是教唆的……” “宋舞。” 傅靳琛幽冷出声,打断她。 “靳琛,你怎么还向着外人说话啊!心心盼了这么久的生日宴,全被她毁了!” 傅靳琛拧眉看她一眼,然后,转身望向宋晩,神情严肃:“带孩子离开。” 宋晩触到丈夫那冷漠的目光时,不由地攥紧了霂霂的小手:“没想到傅先生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傅靳琛脸色微沉:“我让江淮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 宋晩冷声拒绝,牵着江厉霂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经过傅靳琛时,江厉霂脏兮兮的鞋子故意在他昂贵干净的皮鞋上,留下了一个小鞋印。 傅靳琛:“……” 宋晩没有注意到江厉霂的小动作,正要推门离开时,宋枭抱着傅倾心从二楼走了下来。 身后跟着宋宴。 “宋晩,没想到你报复心这么重,之前处处针对我们就算了,现在连心心都不放过,宋家白养你这么多年,你的良心喂狗了?” 宋枭冲着宋晩的背影夹枪带棒的数落一通。 然后,将傅倾心从怀里放下来,嫌恶的目光落在江厉霂身上,继续道,“这孩子跟你这么熟,不是你指使的,鬼才信!” 宋晩听完这一席话,心里憋燥的杀人的心都有。 她松开霂霂的手,就要上前理论时,傅靳琛攥住她的手腕:“先回去,别再这里闹。” 宋晩望着仍旧维护宋家人的丈夫,很想要冲他大发脾气,但是瞥了一眼霂霂后,又将火气压了下来。 她恼极了,但是跟这些人争吵毫无意义,只会吓到霂霂。 她用力甩开傅靳琛的手,转身就走。 “宋晩,你站住!砸了心心的生日宴,还没跟你算账呢!” 说着,宋枭气势汹汹的朝宋晩走过去。 宋晩将霂霂护在身后,准备迎接宋枭的发难时,傅靳琛挡在她身前,警告的眼神看向宋枭。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里透出来的肃杀之气,压迫感太强了。 宋枭心里窝火,但是,心知肚明没那实力跟傅靳琛硬碰硬。 宋宴虽然对今晚的事情也很生气,但是,看到宋晩时,心里莫名一软,开始打圆场,“都是孩子顽皮闯的祸,大人掺和进来,反而把事情扩大了。” 说着,他看向宋晩:“我刚才在楼上听到这孩子喊你干妈,既然你们这么亲近,就哄着他跟心心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 宋晩态度强硬:“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不会道歉的,再说,我倒是想问问,今晚的事情若不是霂霂做的,你们一个个是不是能够给孩子道歉?” 宋宴走过去攥住宋晩的手,“我是在帮你说情,宋晩,你怎么这么犟?” “二哥的好意还是用在自己的亲妹妹身上吧。” 说完,宋晩挣了一下,宋宴没松手。 傅靳琛见状,一把将宋晩拽到身边,然后冷着脸命令江淮:“送她离开。” 这时,傅倾心忽然跑过来:“爸爸,原来她就是那个抢走你的坏女人!我讨厌死她了!” 说着,伸手朝宋晩身上打了一下:“坏女人……都是因为你抢走了我爸爸!” 被一个孩子又打又骂,宋晚僵硬的站在原地,像一个小丑似的有些难堪。 “心心!” 傅靳琛出声呵斥,刚要伸手将她拽过来时,江厉霂从宋晩身后跑出来,一把推开傅倾心:“你妈妈才是坏女人!明明是你妈妈抢走了别人的丈夫!”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傅倾心硬生生的摔倒在地。 膝盖和手肘被地上的酒瓶碎片割伤,鲜血很快沿着伤口流了出来。 傅靳琛快速捞起已经张嘴大哭起来的傅倾心,神色肃冷的看向宋晩:“宋晩,为什么你每次都不肯听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我……” 宋晩喉头一哽。 眼前傅靳琛那张冷漠无情的面孔,像是重叠的影像似的,在她视线里不断交替,最后变得开始模糊不清。 脑袋里更是像被钉入一枚钉子似的剧烈震痛。 最后,眼前一片黑暗,她整个人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被人冷不丁推入了深渊般,她身体后仰,就要坠落在地时,被冲来的秦时遇稳稳托住了的身体。 宋晩缓缓阖上眼眸,晕靠在他怀中。 “晚晚!你怎么了?” 后进来的江瑜看到宋晩晕倒,焦急的晃着她的身体,吓得脸都白了。 一旁的江厉霂抱住江瑜的大腿,“妈妈,干妈会不会死啊?” 江瑜立马将江厉霂抱在怀里,红着眼睛安抚,“有秦叔叔在,你干妈会没事的。” 说着,眼神凶巴巴的瞪了一眼傅靳琛。 傅靳琛却望着突然晕倒的宋晩,震惊不已。 他将傅倾心放下来,抬步走过去时,秦时遇将宋晩打横抱了起来,鄙夷的眼神睨着他:“傅先生,既然护不住她,何必强留在身边呢?” 第72章 病情严重 说完,他看向江瑜道,“带上霂霂,我们走。” 江瑜点点头,抱起江厉霂,跟着秦时遇前后走出了门外。 傅靳琛抬步要追上去时,宋舞紧紧拽住他的衣袖:“靳琛,心心的伤口挺深的,我们送她去医院吧,你知道的,心心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发烧感染的。” 傅靳琛眉头皱的很紧,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刚才秦时遇怀里脸色苍白的宋晩,内心经过一番挣扎,最终,抱起傅倾心出了门。 宋枭和宋宴也跟着走了出去。 “那个男小三居然敢上门把人带走,看来宋晩离婚后,八成要跟这男小三在一起了,真是丢咱们宋家的脸。” 宋枭嘴里碎碎念。 宋宴瞪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有的没的,你也不想想宋晩为什么晕倒?” 宋枭冷哼一声:“我看啊就是装的!” 宋宴没理他。 心里在想,刚才宋晩晕倒时,脸色那么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对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那丫头了?” 宋枭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宋宴。 宋宴白他一眼,没吱声。 没人注意到独留在别墅大厅的宋舞,一脸震惊的望着秦时遇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 宋晩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 鼻息间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道。 她便意识到自己身处秦时遇的中医馆。 脑袋还隐隐有些疼,她躺了一会儿,才艰难的坐起身。 这时,秦时遇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碗药汤,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送到她嘴边,“姐姐,你再不醒,我就要包机送你去国外了。” 宋晩望着黑糊糊的药汤,抿了一小口,干苦的味道,让她皱着小脸才咽了进去。 想起昨晚在锦苑发生的一幕幕,她紧张的抓住秦时遇的手,“时遇,霂霂呢?他没事吧?” “江瑜带回家了,你放心,小家伙心理强大着呢,没哭没闹。” 宋晩一脸自责,“说到底都是因为我没保护好霂霂。” “所以,姐姐,只有你的病彻底治愈了,才能保护好霂霂。” “我的病情是不是严重了?” 宋晩问。 秦时遇不答反问:“姐姐,昨晚你为什么会去墓园?”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好像断片了……” 秦时遇脸色微微一变,“看来细胞瘤的范围已经扩大了……再不手术介入的话,可能还会出现其他的副作用,记忆混乱只是一种表现。” 宋晩想到昨晚身处墓园的惊悚一幕,不禁一阵后怕,“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秦时遇神情凝重,“脑细胞瘤一旦扩散,你的五感就会逐步衰退,再然后……” 秦时遇没有说下去。 宋晩知道那个最坏的结果,就是……死。 见她沉默,秦时遇有些着急的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晃,“姐姐,这次就算是绑,我也要将你绑到国外治病。” 宋晩:“上次你不是说手术前,要先做一次检查吗?时遇,你安排医院吧,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出国治病一事。” 秦时遇见她松口,眼眸微微一亮,“好,等结果出来,我发给国外那家研究所,让他们研讨手术方案。” “嗯。” 宋晩喝完药,想起什么,问道,“昨晚,你怎么知道我在锦苑的?” 提及这个,秦时遇一脸不高兴,“我昨晚到墓园时根本没看见你,你手机关机,我就给江瑜打了一个电话,她说起霂霂的事情,我便猜测你可能去了锦苑,所以就接上江瑜一起过去找你了。” “没想到,刚到就赶上你晕倒了。” 宋晩若有所思的问,“傅倾心怎么样了?毕竟是霂霂推的她,我担心后续宋舞会找麻烦。” “你晕倒时,傅靳琛没管你,倒是火急火燎的送傅倾心去了医院,想必现在已经没事了。” 宋晩听到秦时遇说傅靳琛对自己晕倒漠不关心的态度,不禁想起当时他抱着傅倾心,指责她时说的那句话。 他永远都是如此,不管对错,只站在宋舞母女那边。 而她,在他眼里和心里,永远排在最后一位。 不过,她现在又在计较什么? 反正她和他的夫妻早就做到头了。 “姐姐,上次给你的药,是不是没按时吃?” 秦时遇忽然问了一句,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晩想起这茬,说:“我去了一趟明城,忘记带药了。” 秦时遇皱眉:“你去明城做什么?” 宋晩便将从萧云京那里求证到,傅靳琛是五年前将她从看守所救出来一事告诉了他。 秦时遇听完后,冷笑一声,“姐姐,不管怎么说,他都洗不白,若不是他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你也不会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宋晩不置可否:“不管如何,我至少能确定的是,当年有另外一股势力想要我死。” 秦时遇微微蹙眉,没说话。 宋晩继续问,“时遇,之前让你帮我查那些对我下手的人,有眉目了吗?” 秦时遇眼神里闪过一抹暗色,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姐姐,你该操心的是你的身体,若是再出现记忆断片的话,你可能会遇到危险,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会做些什么?” “那有办法控制吗?” “药物只能暂时抑制。”说着,秦时遇将一瓶新药放在宋晩手里,“所以,姐姐,务必按时吃药。” “嗯知道了。” 两人正聊着,江瑜带着江厉霂来了。 “干妈!” 江厉霂跑到床前,探着身体,一脸担忧的瞅着她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了。”宋晩将他提到怀里坐着,“今天怎么没去幼儿园呀?” 江厉霂撅了撅嘴,没吭声。 宋晩看了一眼江瑜。 江瑜将食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沉沉的叹了一声:“幼儿园园长今早打电话说,建议霂霂转园……” 秦时遇冷哼一声,“得罪了傅家小千金,可不就是报复来了。” 江瑜也很生气,“他们纯属是欺负人,傅倾心的生日宴搞砸了,又不是霂霂做的,凭什么让霂霂转园?” 第73章 真相揭露 “霂霂……” 宋晩听江瑜这么说,抚了抚江厉霂的脑袋,嗓音温柔的问,“告诉干妈,昨晚是你操控的无人机吗?” 宋晩了解江厉霂。 也不相信霂霂会顽皮到搞破坏的程度。 其中定有隐情。 江厉霂经过认真思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内存卡:“干妈,无人机被那些人摔坏了,但是我偷偷里面的内存卡取出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记录在里面了。” 宋晩愣了一下。 没想到霂霂小小年龄这么聪明,还留了一手。 江瑜颇为骄傲的扬着眉,拍了拍江厉霂的小脑瓜子,“你这孩子,心眼子倒是挺多的嘛!” 秦时遇却轻轻揪了下他的耳朵,“霂霂,你昨晚怎么不拿出来?害得你干妈被那些人污蔑是砸场子的。” “时遇……” 宋晩嗔了一眼秦时遇。 秦时遇不爽的撇了撇嘴,倒是务实的拿来一个笔记本电脑。 然后,将内存卡里的数据导入电脑上,找到昨晚那段影像视频—— 视频里,一开始只拍到江厉霂鼓弄无人机时的小脸。 没过一会儿,傅倾心白净的小脸蛋出现在视频中。 “江厉霂,你的无人机好酷哦,能不能给我啊!” 江厉霂摇头拒绝,“不行,你不会操纵无人机,万一把它摔坏了怎么办?” “不嘛,我就要玩!你借我玩一会儿!” “不行!” “摔坏了,大不了我让爸爸赔你一个新的!我爸爸很有钱!” 傅倾心炫耀的语气说着,然后,抢走了江厉霂手里的无人机跑开了。 紧接着,就是后置镜头下,无人机在别墅大厅里横冲直闯的航拍的一些画面。 餐架上的水果点心还有饭菜,以及香槟酒瓶和那华丽的六层蛋糕都是被无人机撞到地上的。 视频看完后,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江厉霂开口道:“傅倾心控制不住无人机,就把遥控器丢给了我,然后她妈妈看到我,说是我操纵的无人机……” 江瑜气得直拍桌子:“我就说嘛,霂霂是玩无人机的熟手,怎么可能操纵失控呢!原来是傅倾心贪玩闯的祸,还把锅扣到了霂霂头上,还真是什么妈生出什么样的……” “江瑜。” 宋晩拽了一下她的衣角,冲她摇摇头:“孩子的事情不要牵扯大人。” 江瑜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江厉霂,便立马绷着不说了。 她知道,宋晩是不想当着霂霂的面议论一个孩子的妈妈。 虽然在理。 但是,江瑜还是气不过,“既然有证据证明昨晚的事情跟霂霂没有关系,我们是不是得找傅倾心的家长算账?让他们给霂霂道歉!” “我觉得道歉太轻了,应该以牙还牙,总不能让霂霂受了委屈不是?” 秦时遇不嫌事大的插了一句嘴。 江瑜被刺激的站起来,撸起袖子,一副马上就要找人开干的架势,“对!不能让霂霂白白受欺负,现在的小孩子心理多脆弱啊,这事怕是整个幼儿园都传遍了,霂霂也不知道背地里要遭受多少编排呢?以后还怎么跟别的小朋友相处?” 宋晩知道江瑜是实实在在的心疼霂霂,才会生这么大气,但是—— “江瑜……” 宋晩拉着她坐下,“既然是孩子的事情,还是问问霂霂的意见吧?” 她觉得江厉霂昨晚没有将内存卡拿出来,想必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江瑜听宋晩这么说,安静了下来,柔声问江厉霂,“霂霂,不怕,现在这事我们占理,只要霂霂开口,妈妈肯定杀过去给你讨回公道!” “……” 宋晩轻轻叹了一声,没有插话。 她想听霂霂的想法。 江厉霂似乎有些纠结,绞着小手指,咬着小嘴儿,半响,眼神闪烁的说:“我不需要道歉。” “但是,那些坏人得跟干妈道歉,因为他们在背地里说干妈的坏话,我讨厌他们。” 宋晩没想到霂霂会这么说。 心里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江瑜亦是心疼不已,叹了一口气,“霂霂这性子也太好说话了。” 宋晩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霂霂白白受这份委屈的,这件事我会跟他们交涉的。” 说完,她搂着霂霂,在他雪白的脑门上亲了一口:“霂霂,记住,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件事情交给大人去解决,可以吗?” 江厉霂低着头,抿了抿小嘴,点了点头。 秦时遇看着江厉霂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中午,江瑜提议吃火锅,要去超市买菜。 宋晩本来也想跟着一起去,但是,秦时遇不允许她出去。 她就没再坚持。 等秦时遇带着江瑜和霂霂一起超市以后,她穿上假肢下床,去洗漱。 见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于是,打开秦时遇的衣柜,想要找一件干净的外套换上时,却无意间发现衣柜内侧有一个暗格。 她拉开一看,看到里面放着一个跟大提琴大小的长方形手提箱。 她拉着手柄想拽出来,却发现很沉。 至少有十几斤重。 虽然窥看别人的东西不礼貌,但是,她还是出于好奇,费了好一番功夫将手提箱拖了出来。 她尝试着打开,却发现手提箱设有密码锁。 只好又将手提箱放了回去。 对此,她并没有想太多。 挑了一件外套换上后,关上了衣柜。 却没发现卧室顶棚有一个隐形摄像头,将她刚才的举动完整记录了下来。 与此同时,秦时遇正在超市的地下停车场等江瑜。 他手里拿着手机,低头凝着手机里的一段监控视频看得入神。 看到宋晩将手提箱费劲吧啦拖出来时,他只是挑着眉似笑非笑。 眼眸深处透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但是,当看到宋晩脱掉身上的衣服时,他猛地咳嗽了一声,立马关掉视频,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秦叔叔,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 一旁的江厉霂仰着小脸,好奇的望着他。 秦时遇不自然的又咳了一声,然后,将他提起来抱在怀里,揉揉他的脑袋,“你猜?” 第74章 傅靳琛和男小三的对峙 江厉霂摸摸他的脸,“秦叔叔生病了吗?” 秦时遇神情恍惚了一下:“是病了,病得还不轻。” 说着,将江厉霂抱到了车上。 秦时遇拨了拨他脑袋上翘起来的一缕呆毛,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询问,“霂霂,昨晚在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没有跟你干妈说实话?” 江厉霂坐在他腿上,本来高高兴兴的晃着两条小腿,听到他这么问,攸地僵了一下。 他低着头,没有吭声。 小孩子心思再重,多少也会表现在脸上。 之前江厉霂跟宋晩说话时就有些心虚的小表情流露出来,这会儿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秦时遇就更笃定江厉霂心里藏着事情。 “霂霂,跟秦叔叔说实话,如果不是傅倾心抢走了你的无人机,你的无人机还是会失控落下去,是不是?” 他一直觉得江厉霂这孩子虽然看着黏人乖巧又懂事,实则心智早熟,有时候说话行事跟小大人似的。 小孩子天性使然,即便心智成早熟,但是受了委屈,至少也会嚷嚷着让家长为自己撑腰作主。 可是,江厉霂手里握着证据,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还选择不让家长追究这事,显然是内心有鬼。 尤其是,此刻,江厉霂躲闪的小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虽然江厉霂没有做坏事,但是,却生了做坏事的心思。 这点,秦时遇自然得问清楚。 可是,半响,江厉霂却瘪着小嘴说,“我就是不喜欢那些人。” 秦时遇蹙眉:“哪些人?” 江厉霂抬起水润润的大眼睛:“宴会上那些人在背后说干妈的坏话,我就是讨厌他们……” 而且—— 为什么傅倾心要喊他的爸爸叫爸爸? 明明是他的爸爸…… 不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想要跟爸爸离婚了。 因为爸爸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女儿……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没有告诉秦时遇。 秦时遇以为江厉霂只是单纯出于孩子的恶作剧心理,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但是,想到宋晩的立场,还是温声教育了几句,“霂霂,昨晚的事情虽然不是你做的,但是,你一个小孩子,生了不好的心思,是不可以的,你干妈现在处境很难,你不要闯祸惹她分心,好不好?” “我知道了,秦叔叔。” 江厉霂懂事的说,然后,朝他伸出一只小手指,“那你能不能跟我拉钩?别把这件事告诉我干妈,我不想干妈不高兴……” “好。” 秦时遇原本就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宋晩。 他捏捏江厉霂的小脸蛋笑了笑,伸出手指,跟他拉钩盖章。 …… 下午吃完火锅,江瑜带着江厉霂回家了。 宋晩也要走时,秦时遇拦住她,“姐姐,要不你暂时搬到我这里住吧?你跟我待在一起,若是身体再出现什么副作用的话,我能第一时间帮你。” 宋晩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只要想到傅靳琛那样专制强势的性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没忘记上次傅靳琛跟秦时遇打架的一幕。 她若是留在秦时遇这里,以傅靳琛的脾气,肯定会把医馆给拆了。 所以,为了避免冲突发生,也不想连累秦时遇,她婉拒了他的提议。 “姐姐,从明城回来后,你会不会不想跟傅靳琛离婚了?” 秦时遇试探性的问。 宋晩态度一如既往地明确,“一码归一码,我和他早就绝无可能了。” “那我尽快联系好医院,等你检查完,我们就出国治疗。” 他将昨晚已经商定的事情拿出来又说一遍提醒她。 “好。” 宋晩点头答应。 准备下楼离开时,秦时遇拿出车钥匙,“姐姐,我送你回去。” 宋晩没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从医馆出来时,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傅靳琛正靠着车门抽烟。 隔着袅袅烟雾,霜冷的黑眸定定落在秦时遇和宋晩身上。 他长身玉立,姿容俊美。 即便是晚上,亦如暗夜中,珠宝匣子里的夜明珠,锋芒藏也藏不住。 “过来。” 他将烟扔在地上踩熄,比夜色还要浓稠的双眸深沉的厉害,嗓音却淡淡的,透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 秦时遇隐隐攥了攥拳头,看向宋晩,“如果你不愿意跟他走的话……” “时遇,我没事。” 宋晩温声打断他,径直走到车前,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 傅靳琛关上车门后,转身,目光淬了冰似的盯着秦时遇:“你接近她,到底想谋图什么?” 秦时遇挑眉冷笑,“如果我说,我想图的只是宋晩这个人,你信吗?” 傅靳琛声音森冷:“敢动她试试!” 秦时遇抬步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傅先生,你根本不爱她,不是吗?” 傅靳琛一把拎住他的衣领:“爱与不爱,她都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是!” 冷冷说完,傅靳琛甩开他,转身上车。 宋晩刚要跟秦时遇招手时,劳斯莱斯呼一声急驶而去。 “你开慢点……” 宋晩扭着头看着冷着脸的丈夫说。 傅靳琛看了她一眼,将速度降了下来。 等红绿灯时,他握住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温声询问:“身体怎么样了?” 宋晩将手从他掌心里抽离,语气淡漠,“低血糖晕倒而已,已经没事了。” 傅靳琛见她态度冷淡,抿了抿薄唇,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阑珊别墅后,宋晩刚走进卧室,傅靳琛就粗鲁的将她抵在墙上,剥掉了她身上的那件男士外套,扔到了地上。 然后,手指挑开她的衣领:“去洗澡。” 宋晩反应了下才明白,他是厌恶她身上沾着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真是变态极霸道。 宋晩握住他肆意往下延伸的手掌:“如果洗澡能洗干净一个人的清白的话,那么傅先生,我觉得,你应该把身上的皮剥下来。” 傅靳琛扣住她的腰,一边将她往浴室里带,一边低头吻她,“那你亲自剥。” 说着,腾出一只手解开身上衬衫的纽扣,在她耳边低声道,“想剥哪儿?” “我不想做。” 宋晩直接表明态度。 她心里明白,他最近缠着她,只是想跟她发生关系。 或者,他是真的想在她身体里播下种子,想要一个孩子…… 傅靳琛见她不愿意,没有勉强她。 只是打开了冷水阀,冲了很久的凉水。 出来时,他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见宋晩正抱着被子要出去,他伸手将被子夺过来扔回床上,“你想跟我分房睡?” “对,我们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躺在一张床上。” “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傅靳琛自身后抱住她,湿热的身体挨着她,让宋晩浑身不自在。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看着他:“傅靳琛,我问你,是你使得绊子,唆使幼儿园园长让霂霂转园的?” 傅靳琛皱眉:“你觉得我会为难一个孩子?” “傅倾心是你的女儿,你爱女心切,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第75章 坦白局 傅靳琛有些生气:“在你心里,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宋晩后退一步,后背贴着墙,好似才找到一丝安全感似的,眼神里闪着零碎的光亮:“那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傅靳琛。” 傅靳琛觉得她话里藏话,眉宇微蹙:“你到底想说什么?” “五年前,你让萧云京将我从派出所保释出来,我问你,你不是一直认为是我害得宋舞摔断了双腿吗?你应该恨我,可是,为什么会救我?” 她一句一句发问,像是一枚枚钉子似的,楔在傅靳琛心里。 一向在她面前的无懈可击,悄悄裂出一道缝隙。 他沉默了。 可这种沉默,却让宋晚感到窒息。 渐渐的,她眼神里仅剩的一抹光亮黯淡下去:“傅靳琛,你救我,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根本没有推宋舞,你知道我是无辜的,所以,你良心上过不去,才肯出手帮我的?” 若是搁以前,这样的猜测,她想都不敢想。 毕竟,以前,他那么冷着她。 可此刻,她咄咄逼人的询问,傅靳琛却不肯直面这个问题:“现在追究那件事没有任何意义,宋晩,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没有意义?” 宋晩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抠着左腿:“你认为过去的事情,可是我却为此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久,差点……” 死在里面…… 剩余的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那是她最后一点自尊和体面。 但是,傅靳琛不知道这些,只是轻飘飘的解释:“送你进精神病院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你是因为有严重的精神病史,才被保释出来的。” “是吗,那真是谢谢傅先生为我费心筹谋了。” 见她仍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傅靳琛轻轻将她搂入怀中,再次耐心解释:“宋晩,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原本计划只是让你待几个月就接你出来,谁知道你三番几次逃跑,还躲在外面好几个月才回京市,我倒是一直想问你,那几个月,你到底去哪儿了?” 说到这里,他松开她一些,低头,锋锐的目光像是能洞察一切的盯着她的脸,“秦时遇就是那个时候跟你一起回京市的,是不是?” “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 宋晩忽地反应过来他在套她的话,撩起眼皮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们在缅国边境认识的,你信吗?” “你怎么会跑去那儿?” 傅靳琛皱着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宋晩轻佻地扬了扬眉梢:“看,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其实,不怪他不信。 她被那些人打断腿,又差点卖去缅国,这种只会在新闻或是电视剧中出现的离奇桥段,听起来,倒像是胡言乱语。 更何况,她曾经报过警,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她正想的出神时,傅靳琛走进衣帽间,褪去身上的浴巾,打开衣柜,拿了一套睡衣穿上。 宋晩听到动静回神望过去时,正好看到美男裸身的一幕。 那样绝美性感的好身材,让她看得愣神。 直到傅靳琛穿好睡衣,朝她走过来时,她才不自然的挪开视线。 傅靳琛却是一脸淡然,瞥到她微红的耳尖时,勾唇微微勾了一下,一本正经的继续刚才的话题:“秦时遇是港城人,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查不到他任何信息,宋晩,你用脑子好好想想,正常吗?” 宋晩对傅靳琛调查秦时遇一事并不意外,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靳琛拉着她到沙发前坐下,自然而然的将妻子搂到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你说秦时遇是医生,可他那身手,分明是在军队受过专业训练的,你到底了解过他多少?” “他的过去我不曾参与过,我也不想去了解,因为他从未伤害过我,只是……” 说到这里,宋晩忽然捧住傅靳琛的脸,手指轻轻蹭了下他鼻梁上的那粒痣,“傅先生,我好奇的是,你怎么会打得过时遇一个服过兵役还受过训练的人?” 傅靳琛被问的一怔,旋即就冷了脸,“难不成你希望我被打趴下才高兴?” 他有意避重就轻,宋晩困惑的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 她不禁想起在明城遇到的那位秦夫人,于是,岔开了话题,“你跟明城的秦家很熟?” 傅靳琛应该是从萧云京口中得知她见过秦夫人一事,所以,对她的问题一点都没感到惊讶,淡淡回道:“傅家和秦家祖上是世交,我跟秦家自然很熟。” “是吗?” 宋晩靠近他的脸,白皙的手指描绘着丈夫深邃隽俊的五官,最后用手遮掩住他的口鼻,目光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眼睛:“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弟弟的关系跟秦家很熟的。” 傅靳琛捉住她的小手,搁在嘴上亲了亲:“为什么这么说?” “秦家是军人世家,你弟弟傅靳卿和秦拂又自小相熟,还都是飞行员,相对于你来说,你弟弟应该与秦家的关系更亲厚些吧。” 听完宋晩的分析,傅靳琛挑眉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你的小叔子的确跟秦家关系更好,秦拂的父亲还是他们基地的最高上级……” 说这些话时,宋晩从他眼底看到一抹光亮,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落寞。 宋晩以为他想起牺牲的弟弟了,她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且,自打她那晚出现在傅靳卿墓碑前那事之后,她心里对这个小叔子更是发怵。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小叔子的墓前? 缺失的那段记忆中,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小时候经常挨傅靳卿欺负,产生什么心理阴影了? “在想什么?” 傅靳琛的脸搁在她肩上,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脖颈,低声问:“你的小叔子?” 宋晩推开他的脸,“你还敢吓我?” 傅靳琛幽幽叹了一声,“没想到你不仅讨厌他,还这么怕他,他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 傅靳琛说这话时,她从他眼底看到了一种莫名的忧郁。 第76章 一起接孩子 这让宋晩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自他回国之后,两人第一次深入交谈这么久。 良久后,宋晩从他腿上下来,却又被他捞住腰扣进怀里,“阿晩,我不干涉你交朋友,但是,秦时遇不行,你跟他来往,我不放心。” 他还是将话题引到了秦时遇身上。 宋晩觉得他对秦时遇的敌意,不是因为吃她和秦时遇的醋,只是纯粹大男子主义的占有欲在作祟。 不过,她有自己的立场和判断。 秦时遇或许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但是,却从未伤害过她。 宋晩想了想,从他怀里挣离出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傅靳琛,我从未干涉过你任何事情,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况且我们都要离婚了。” 最后一句话,像是刺一样扎人。 傅靳琛皱了皱眉:“你倒是狠心。” “以前的你更狠心,不是吗?” 宋晩反问之后,轻轻笑了笑,“虽然五年前你从看守所将我保释出来,但是,傅靳琛,我一点儿都不感激你。” “因为你约模是知道宋舞不是我推到楼下的吧?还有,你替宋舞隐瞒真相,维护告我的宋家人,而我却活该遭受了这些无妄之灾,我又做错了什么?” 傅靳琛忽然倾身过来,搂住她,“阿晩,你没错……” “所以,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宋晩心底酸涩不已,轻轻推开他,“所以,我才一直说,我们的婚姻早就到头了,傅靳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我真的不可能跟你生孩子。” 她再一次把话说的不留余地。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傅靳琛沉冷的脸色明显僵了一下。 但是,看到宋晩决绝的态度,他心底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 宋晩觉得该谈的已经谈完了,缓缓起身,将一个内存卡递到他手里,“不管是你,还是宋舞在背后发难让霂霂转园,我希望你看完里面的视频后,给我一个交代,就像你常说的,我们之间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说完这些,她抱起床上的被子,准备去次卧休息时,傅靳琛冷不丁问,“你很关心那个叫霂霂的孩子?” “你知道的,我和江瑜在小渔村时就是好友,她的孩子认我作干妈,我自然疼惜,而且……” 说到这里,宋晩转身望着他,目光幽静的像是冬夜里的一轮明月,清冷无比:“我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孩子的爸爸呢?” 傅靳言若有所思的问。 宋晩平静回道:“跟外面的女人跑了,这样的渣男,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 傅靳琛莫名觉得她在指桑骂槐。 …… 当夜,傅靳琛离开了阑珊别墅。 他没说去哪儿了,宋晩没有问,但也知道,他去了锦苑。 他一走,她反倒轻松许多。 至少不用应付总想着跟她过夫妻生活的他。 三天后,江瑜收到了幼稚园打来的电话。 园长态度特别热情。 请江厉霂回到幼稚园上学。 江瑜将这事告诉宋晩后,她并没有感到意外,也知道是傅靳琛干预的。 这天,会议结束后,傅靳琛把她叫到总裁办公室,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她,“视频我看过了,也问过心心了,确实是心心闯的祸,这是给江瑜和孩子的补偿,但是内存卡我不能还给你。” 宋晩对傅靳琛的做法丝毫不意外。 她不客气的将信封收下,冷笑一声:“内存卡我本来也没打算要回去,本来你们应该欠我们一个道歉,但是,那晚霂霂冲动推了你女儿,这事就算扯平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恰巧在走廊遇到了宋舞。 她全当没看见。 但是,宋舞却总想攀咬她。 “你跟那孩子什么关系?” 宋晩不耐烦的看她一眼,“跟你说不着。” “我警告你,要是那孩子以后再敢靠近我们心心的话,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宋舞,你应该看了内存卡里的视频吧,还有脸跟我放狠话?别逼我把事情做绝,你怎么不知道我内存卡里的视频我没有备份?” “你……” 宋舞再恼,却只能望着宋晩潇洒离开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等她来到总裁办公室后,一开口就问傅靳琛,“靳琛,我还是觉得让江厉霂那孩子转园,省得那孩子会把那晩的事情真相在幼儿园乱说。” 傅靳琛正在看文件,听到她这么说,抬起头来,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本来就是心心做错了事情。” “可是,心心不是故意的……” 傅靳琛烦躁的将文件推到一边儿,“心心做错事情还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我觉得就是把她惯坏了,你如果教育不了心心的话,我会考虑把她接回老宅。” 宋舞一听,急了,“靳琛,心心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离开我。” 傅靳琛没再说什么,只是态度已经摆在那里,就是对宋舞的警告。 宋舞知道傅靳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好将态度软和下来,“靳琛,过几天是奶奶的寿辰,你会去吗?” 傅靳琛对宋老夫人一向敬重,她觉得,只要宋老夫人肯帮她说话,或许傅靳琛会同意跟她生孩子。 “靳琛?” 见傅靳琛没表态,宋舞又问了一声。 傅靳琛放下手里的文件,回道:“我会备上厚礼过去的。” 宋舞一听,脸上立马溢满了笑容:“那这周六,你陪我去一趟拍卖行吧?奶奶最爱古玩字画,我想给她老人家选一件可心的厚礼。” “好。” “那下午,你能不能去幼稚园接心心放学?那天你说了她几句,她哭了好久,靳琛,你以前从来没有训过她,这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傅靳琛看了一眼腕表,仍是淡淡回了一个字,“好。” 宋舞见状,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 她就知道,傅靳琛是最心疼心心的。 心心也是他的软肋。 只要心心在,她和靳琛之间的关系就不可能斩断。 …… 下午四点。 宋晩乘坐电梯下楼时,遇到了傅靳琛。 电梯里只有两人。 宋晩没想跟他说话,傅靳琛却主动开口,“你去哪儿?” “帮江瑜接孩子。” 既然霂霂的存在已经暴露,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以后,她也不怕会在幼稚园遇到他。 “坐我的车,一起去吧。” 傅靳琛沉默了一会儿,冒出这么一句。 第77章 帅美男 宋晩听他这么说,便明白他也是要去幼稚园接傅倾心。 她直接拒绝:“不必了。” 傅靳琛好像对她说的话,也只是象征性一听,伸手握住她的手,强行跟她五指交缠相扣在一起,用实际行动彰显他的态度。 宋晩挣了一下,他攥的更紧。 她感觉手指骨都要被他捏断了。 “傅靳琛,能不能别这么不讲……呜……” 剩余的话,在两人唇唇贴在一起时,消弭在喉咙里。 他的手掌撑在她脑袋一侧的电梯壁上,将她抵在角落,侵略性的吻,搅的她舌尖发麻。 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支吾声。 她使劲砸他肩膀,推他胸膛,都无济于事。 即便被吻得呼吸急促,头脑眩晕时,她还有空担心电梯门会不会突然打开…… 若是被人看到怎么办? 可她没注意,傅靳琛早就腾出一只手,按了直通负二的按键。 无人打扰的密闭空间里,短短两分钟的接吻,在听到电梯叮一声时止歇。 他仍旧一身肃整,清冷贵气,宋晩却狼狈的红唇微肿,脸颊嫣红,因过度紧张,鬓发被薄汗沁湿,呼吸里带着一丝娇弱的喘息。 她刚想跟他发火,傅靳琛却一把搂住她的腰。 宋晩这才看到电梯外面站着两位高层主管。 “傅总,宋总……” 两位高管恭敬的跟夫妻俩打招呼。 宋晩尴尬的将脸埋的很低,傅靳琛却是淡定的嗯了一声,牵着妻子的手走出了电梯。 两位高管瞧着夫妻二人亲昵的样子,进入电梯后,忍不住议论起来。 “傅总和宋总看着也不像要离婚的样子啊!” “对啊,夫妻俩这不挺黏糊的吗?” “还以为宋总监马上要上位了,看来这以后啊,宋总监的马屁也不能乱拍。” “对,毕竟宋总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 …… 劳斯莱斯行驶在街道拥挤的车流中。 宋晩望着镜子里被亲花的唇妆,从包里掏出化妆盒,简单补了妆后,瞪着始作俑者,“坐着准前夫的车,去幼稚园接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傅靳琛,你不觉得搞笑吗?” 傅靳琛按了下按键,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伸手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里,“我们现在还是夫妻,顺路载你一程,你不必想太多。” “顺路?你这种行为跟绑架有……” “闭嘴。” 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他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目光沉冷地看着她,语气很不好的冲她低吼了一声。 宋晩被他这突如其来凶巴巴的样子,吓得浑身一颤,恼火的甩开他的手,“停车!” 傅靳琛狠狠皱了皱眉,没理她。 这会儿堵车,又恰好是红灯,宋晩伸手摸到车把手时,傅靳琛直接锁死了车门。 她拽不开车门,气得眼睛都红了,嗓音里掺着怒火:“傅靳琛,我要下车!” 细听之下,声音里还透着股委屈。 “阿晩,别闹。” 男人疏离的眉眼间染着一抹猩红,伸手抚在她脑袋上,安抚的轻轻揉了揉,声音低沉,却很温柔。 跟刚才冲她发火时的肃冷一面,完全不一样。 阴晴不定的疯子! 宋晩恨恨的咬牙,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别过脸,看向车窗外,不理他。 傅靳琛瞥见她眼尾处那一抹湿红时,轻轻叹了一声,“抱歉……” “……” 宋晩微微怔了下。 没想到傅靳琛还会跟她道歉…… 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但是,宋晩这会儿还恼着,哪怕他道歉,她还是很生气。 一路上,拒绝跟他沟通。 车在幼稚园附近的路边刚停下,宋晩就迫不及待的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也没等他。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墨镜戴上,径直朝幼稚园走去。 此时,幼稚园门口聚集着不少等孩子放学的家长。 宋晩淹没在人群中,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周围几个女人拉家常聊八卦。 “也不知道今天那个帅美男来不来哇?” “听说人家是某集团老总,忙得很呢,也不是每天都来接娃的。” “那么帅的男人居然婚了,还有了娃,也不知道便宜了什么样的女人。” “就是!” 听着这些蛐蛐声,宋晩正好奇她们讨论的帅美男是谁时,身后忽然引起一阵骚乱。 而她前面,刚才蛐蛐帅美男的几个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双眼冒星星的盯着她身后。 “来了来了耶!” “……” 宋晩疑惑的扭头一看,才发现傅靳琛站在她身后。 他身形笔挺,五官一如既往地冷峻,许是习惯了周围投来的各色目光,神情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宋晩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些女人议论的帅美男正是她的丈夫。 不过,傅靳琛这皮相,冠上帅美男三个字,确实名副其实。 但是,她可不想被人看出来跟他有任何关系,于是,悄咪咪的往人群外挤了挤。 但是,傅靳琛也跟着走了过去,还一直站在她旁边,像一座冰冷的雕塑似的。 惹来不少目光对她评头论足。 宋晩全当他透明人,没理他。 这时,老师领着站成一排排的小朋友依次从走了出来。 她往前站了站,很快就看到中大班的孩子们出来了。 隔着一段距离,宋晩一眼就看见了江厉霂。 江厉霂看到她时,高兴的冲她招招手,咧嘴一笑。 中班的老师见到是她来接霂霂,冲她点头微笑。 宋晩却微微蹙起了眉。 这个老师正是那晚在生日宴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逼问霂霂的那个女老师。 这个老师也亲眼目睹了她那晚动手扇了一个公司高管一巴掌的一幕。 自然也认出霂霂这为经常带着墨镜的神秘干妈,正是名门傅家的傅太太。 所以,今天,老师比任何一次都热情,不仅亲自将江厉霂送到她面前,还一脸歉意的解释:“霂霂干妈,那晚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搞清楚误会了霂霂这孩子,还请您原谅。” 这话是故意当着霂霂的面说的,虽然知道这些话里带着恭维讨好的成分,宋晩即便不想接受这番话,也不便在霂霂面前说什么。 第78章 他把孩子拐走了 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老师又故作熟络的跟她夸了一些霂霂在幼稚园的良好表现后才结束了话题。 “干妈~” 老师离开后,江厉霂高兴的扑进宋晩怀里,脆生生的唤了她一声。 “饿不饿呀?” 宋晩脱下他后背的小书包,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后,牵着他的小手,一边朝马路边走去,一边低着头温声问他。 江厉霂调皮的用脚踢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头,奶声奶气的问,“干妈,晚上我能不能在外面吃?” “可以呀,想吃什么?” “我想吃海鲜大餐。” “好。” 宋晩牵着江厉霂在路边的公交站停下,开始掏出手机叫网约专车。 只是,她没想到,傅靳琛拉着傅倾心,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宋晩想走,但是江厉霂却拽住了她的小手,目光明亮的望着走过来的傅靳琛,亮着嗓门提醒她:“干妈,你老公来了!” 但是,看到傅靳琛身后的傅倾心时,眼底的光又黯淡了下来。 宋晩尴尬的拍了拍江厉霂的脑袋,眼见这会儿走,明显有点躲着的意思。 所以,她只好选作无视,继续低头看手机,呼叫网约专车。 而此刻,傅倾心看到宋晩时,小脸立马皱皱巴巴起来。 傅靳琛蹲在她身前,不知道跟傅倾心说什么,傅倾心挎着小脸,走到江厉霂面前,怯怯的小声道歉,“江厉霂,对不起,那晚我摔坏了你的无人机,不过……” 说到这里,她扭头拽着傅靳琛的衣角,对江厉霂说,“我爸爸会赔你一个新的无人机给你。” 宋晩听到傅倾心道歉的话时,搁在手机上的目光,诧异的落在了傅倾心脸上。 傅倾心瘪着小嘴儿,虽然不是很乐意道歉,但是,道歉时的语气却是真诚的。 宋晩抬眸,正好与傅靳琛幽深的目光撞上。 她没想到傅靳琛会让傅倾心跟霂霂道歉,她还以为,这件事在他那里已经了结了…… 江厉霂似乎也没有想到傅倾心会跟他道歉,愣愣的眨了眨眼,然后,抬头看向宋晩。 孩子之间的矛盾,宋晩不便给予意见,只是朝他抬了抬下巴,让他自己决定。 但是,江厉霂却仰着小脸,盯着傅靳琛看了好一会儿,又拧着眉毛纠结了一会儿,不是很情愿的对傅倾心说了一句:“好吧,我接受。” 傅倾心其实心里对江厉霂并没有敌意,她只是单纯不喜欢他身边这个干妈而已。 她也是在那晚宴会上,看到舅舅和这个女人争执,才知道之前在医院门口帮她找到爸爸的漂亮阿姨,就是抢走爸爸的那个坏女人。 也是妈妈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女人…… 可是,因为那晚的事情,爸爸还生了她的气。 还让她道歉…… “霂霂……” 这时,宋晩攥了攥江厉霂的小手,温声道,“你的同学跟你道歉了,那你该怎么做呢?” 宋晩意有所指。 江厉霂聪明伶俐,瞥了一眼傅倾心手肘处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就意会到干妈的意思,于是垂着眼眸,低声说,“对不起,那晩我不该推你……” 傅倾心抿了抿小嘴,“好吧,我也接受……” 两个小朋友别捏扭扭的互相道了歉,虽说都有些不情愿,但终归是孩子心性。 没过一会儿,傅倾心就亮出她的电话手表炫耀给江厉霂看,“这是我爸爸买给我的,酷吧?” 说着,就开始展示各种功能给他看。 江厉霂完全不感兴趣,撩起眼皮,瞅了一眼傅靳琛后,抱着胳膊,哼了一声,“酷,毕竟你爸爸有的是钱。” 傅靳琛:“……” 他总觉得,这孩子每次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宋晩被江厉霂语出惊人弄得一愣,唇角一抽,轻轻拨了一下江厉霂的脑袋,对傅靳琛说,“我们走了。” 说罢,拉着江厉霂的小手就要走,傅靳琛却伸手拦了她一下,“刚才心心道歉时也说了,会赔给霂霂一个新的无人机,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们一起带孩子去专卖店买一个吧。” 宋晩直接拒绝,“不用了。” 但是,傅靳琛却又开口说,“刚才霂霂不是说行?” 宋晩愣了一下。 傅靳琛却直接越过她,看向江厉霂,“你说呢?” 江厉霂本来没想过非得索赔一架新的无人机的,但是,这会儿瞥到傅倾心一直在摆弄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款新的电话手表时,撇了撇嘴,冲傅靳琛点了点头,“我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款式吗?” 宋晩:“……” 她刚想开口劝江厉霂,傅靳琛却对江厉霂说,“可以。” 说罢,下巴朝路边那辆停着劳斯莱斯抬了一下,“上车吧。” 江厉霂看到那辆酷炫的劳斯莱斯时,眼睛都亮了,哇塞一声,“好酷的车!全球限量款,发动机是……型号的对不对?” 傅靳琛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对车这么门清,勾着唇角点点头。 江厉霂心里却在想,老爸是真有钱! 想着想着,就把干妈忘在脑门后了,一双条小腿跟着傅靳琛走了。 宋晩懵了两秒。 望着傅靳琛和江厉霂一大一小的背影,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眼看着江厉霂这小家伙已经被诱拐进车里,宋晩只好走过去坐进了副驾驶座。 傅倾心虽然不乐意爸爸身边坐着别的女人,但是,爸爸也说了,他不会离开她的,也会一直照顾她和妈妈的。 而且,她那晚从那些人议论的口中才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才是爸爸的妻子…… 妈妈不是爸爸的妻子…… 但是,爸爸说过,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的,也会一直照顾她和妈妈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才舒服一些。 “江厉霂?” 傅倾心小声问江厉霂,“你觉得你干妈和我爸爸会不会离婚呀?” 江厉霂皱了皱眉,没搭理他。 傅倾心也没有再问什么,又开始新鲜起她的电话手表了。 坐在副驾驶的宋晩心里别扭的很。 全程她没有跟傅靳琛说一句话。 傅靳琛却主动开口,问道,“去哪儿买无人机?” 第79章 父子俩的灵魂问题 江厉霂经过认真思考,发出灵魂质问,“那为什么你和别的阿姨生了孩子呢?” 傅靳琛:“……” 他活得这么大,第一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孩子总是带给他一种奇奇怪怪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宋晩。 宋晩有些小尴尬。 她没想到霂霂这小鬼头会语出惊人。 不过,眼见着傅靳琛被一个小孩子问得有口难开,她心里倒是有一种大快人心的爽感。 她扭过头,看向江厉霂,故作认真的解释:“霂霂,那是因为我和你……这个叔叔,已经不在一起了,他现在是单身哦。” “那他为什么还说你是他老婆呢?” 宋晩也被问住了,认真想了想,再次解释:“他说的是以前,我们现在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 傅靳琛听着宋晩跟一个孩子胡说八道,皱眉瞅她一眼。 却不好当着一个孩子的面争辩什么。 宋晩见他吃瘪,心里更畅快了。 这时,江厉霂长长的哦了一声,再次一脸天真好奇的歪着脑袋问傅靳琛:“所以,干爸,你和抛弃我妈妈的爸爸一样,你要抛弃我干妈,然后和傅倾心的妈妈结婚,是吗?” “……” 傅靳琛再次被问得头昏脑涨。 宋晩再次愣住。 心想,霂霂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事情? 看来以后跟江瑜聊天时,还得避着他些才行。 这孩子心里太能藏事了。 见傅靳琛脸色黑黑色,她心里虽觉得有一种出气了的愉悦感,但还是开口打圆场,“霂霂,那是叔叔的私事,不可以……” 还未说完,傅靳琛忽然打断她,插了一句,是对江厉霂说的,“干爸不会抛弃你干妈的,干爸只认你干妈作老婆,是你干妈总想着跟我……” 宋晩意识到他要说是她执意要离婚之类的话时,立马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不许在孩子面前乱说。” 傅靳琛顺势捉住她的小手,和她手指交扣在一起,压着嗓音反问:“不是你先胡说八道的?” “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是我们还没离……” “不许说。” 宋晩再次捂住他的嘴,然后瞄了一眼江厉霂。 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歪着脑袋睡着了。 宋晩无奈的叹了一声,眼神却是极宠溺的。 傅靳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江厉霂,不经意间的询问,“这孩子的爸爸是谁?” “……” 宋晩怔了一下。 还以为他看出什么端倪了,没想到他隔了几秒,又问:“他爸爸跟江瑜一样都是小渔村的吗?” 宋晩望着丈夫深邃冷峻的侧颜,转念一想,轻飘飘的开口诉说:“霂霂的爸爸是京市人,以前去过小渔村,认识的霂霂妈妈,后来,两人在京市登记结婚了,但是没过几年,这个渣男出轨了……” 傅靳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一紧。 不知为什么,听完宋晩讲的这个故事,总能代入自己…… 他转眸看向宋晩时,宋晩却心虚的迅速收回目光,看向了车窗外。 “那孩子的爸爸不管这孩子吗?” 傅靳琛似乎对故事的后续很感兴趣,若有所思的问。 宋晩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继续讲下去,“他不知道霂霂的存在。” 傅靳琛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等到红灯时,他扭头,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熟睡的江厉霂:“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这孩子的存在?” 宋晩凉笑:“渣男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霂霂的存在?” 傅靳琛收回定格在江厉霂身上的目光,旋即转落在宋晩脸上,蹙着眉发表看法,“那人固然有错,但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况且,孩子妈妈也不能剥夺一个孩子拥有父爱的权利,不是吗?” 宋晩冷笑:“他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孩子只会沦为两人继续纠缠不清的工具人。” “至少比现在,孩子连自己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强。” “……” 宋晩噎住。 一时竟无法反驳。 或许,真的是她太自私了? 可是,当年她被迫害差点死掉,傅靳琛又远在国外,傅家又是那样争权夺势的漩涡。 连傅靳琛当年都差点被害死在那场车祸中。 她不敢拿霂霂去赌…… “生气了?” 傅靳琛见她半响不吭声,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宋晩摇摇头,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半个多小时后,劳斯莱斯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宋晩唤醒江厉霂,准备抱他下车时,傅靳琛一只手直接将他从座椅上拎了下来。 宋晩拍开他的手:“温柔点。” 傅靳琛不以为意:“他是男孩,不必太娇气。” 宋晩瞪他一眼,“确实没女儿娇气。” 傅靳琛:“……” …… 三人乘坐电梯来到商场五楼的一家无人机专营店。 一进门,江厉霂就被各种款式的无人机扰得眼花缭乱。 宋晩对无人机并不懂,之前给霂霂买的无人机,都是营业员推荐的热销款。 她想着,既然今天带了霂霂来,还是由他选自己喜欢的吧。 反正,有人买单。 宋晩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察看无人机配置的丈夫。 他神情很专注,只着重挑了几款,对比参数配置。 还时不时的跟产品经理沟通几句。 交谈中,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有些问题还把产品经理问住了。 “先生,看来您是资深行家啊。” 产品经理钦佩的语气说。 傅靳琛没有接话。 江厉霂本来还在看其他款式,却被两人专业的交谈吸引住。 他放下自己选的一款无人机,跟在傅靳琛身边,听着他跟产品经理侃侃而谈。 最后,傅靳琛挑定一款新型机,询问江厉霂,“喜欢这款吗?” 江厉霂点点头,“喜欢!” 说着,他举着那架无人机展示给宋晩看。 宋晩走过去,特意瞅了一眼价格。 五位数。 好像确实贵点。 但是,这对于身价千亿的傅氏总裁而言,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他给自己儿子消费,怎么了! 第80章 一家三口合照 不过,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讲,确实贵重。 还有些奢侈。 正想着时,傅靳琛已经付款了。 产品经理高兴的把无人机包装好,递给傅靳琛时,随口说了一句:“您儿子跟你长得可真像。” 傅靳琛怔了一下,目光定定的落在江厉霂脸上好一会儿后,转头看向宋晩。 宋晩听到了产品经理说的那句话,这会儿又感受到丈夫的盯视,心虚的开始装聋作哑。 从专营店走出来以后,宋晩想找个理由跟他分道扬镳,江厉霂却拽了拽她的衣角,“干妈,我饿了……” 没等她回话,傅靳琛再次越过她,伸手揉了揉江厉霂的脑袋,“想吃什么?” 江厉霂顺势抱住他的大腿,仰着小脸,眼睛亮亮的说,“海鲜大餐。” 见霂霂对傅靳琛这么不客气的样子,宋晩出声提醒,“霂霂,傅叔叔今天已经破费了,不能再让……” “没事。” 傅靳琛温声打断她,“阿晩,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 他每次唤她阿晩,总能勾起少时两人在小渔村时的一些回忆。 也是她最致命的柔软处。 宋晩终是没有推辞,三人去了十一楼的网红海鲜店。 海鲜店生意火爆,又赶上晚上饭点,这会儿,人满为患,还得排号。 宋晩正想跟江厉霂商量一下,可以不以换一家饭店时,傅靳琛已经去收银台取了号。 “前面还有五桌,很快的。” 他将餐号递给她,然后领着江厉霂去旁边的休息区坐着去了。 隔着一段距离,宋晩望着平日里风光霁月的男人,此刻坐在一张简易的塑料凳子上,眉目冷峻的矜贵气质与这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完全格格不入。 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悄然生出一抹悸动。 这样耐心又温柔一面的傅靳琛,在和他过去的几年婚姻生活中,她从不曾得到过。 可现在,两人已经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温柔,甚至有些讨好的意思。 这太不符合傅靳琛这个人的性格了。 她甚至有些分辨不清,这些日子里,他突然对她转变态度,待她好,是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回心转意跟他生一个孩子? 想着这些,她的心,凌乱的像是一团找不到头的麻绳。 而那边,江厉霂也没放过跟老爸独处的机会。 “以后我可不可以叫你干爸呀?” 正在看手机的傅靳琛,抬眸看着眼眸纯澈的江厉霂:“不是叫了一路了?” 江厉霂呶嘴,“干爸,你能不能别总欺负我干妈呀?” 傅靳琛唇角一抽,“小孩,谁告诉你我欺负她了?” “我听到秦叔叔和干妈聊天时说的。” 傅靳琛听到秦叔叔三个字时,眉头一皱,“你跟那个秦叔叔很熟?” 他知道江瑜和宋晩是在小渔村就相识的情分。 但是,没想到秦时遇居然和这孩子也这么熟络? 可见,宋晩对秦时遇的信任程度。 “秦叔叔可好了。” 半响,江厉霂回了一句。 “那我和秦叔叔哪个更好?” 傅靳琛自己都没想到,会鬼使神差问了这么一句。 但是,江厉霂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秦叔叔咯!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 傅靳琛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跟一个小孩子聊天。 这顿海鲜大餐排了半个多小时,三人才进去落座。 傅靳琛把菜单推给宋晩,“你点吧。” 宋晩也没客气,点了几样招牌菜,还有大闸蟹和海龙虾。 特别给霂霂点了一份儿童套餐。 用餐期间,傅靳琛没吃几口,却一直耐心的剥虾。 还用工具将蟹腿里的肉一一取出来,放在宋晩和霂霂面前的盘子里。 宋晩注意到他几乎没怎么吃,问他,“你不喜欢吃海鲜吗?” 以前,她确实几乎很少见他吃海鲜。 见他摇摇头说不饿,她也就没多问。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说,“您好,打扰了,今天是店庆活动,可以免费为您们一家三口拍照留影,还会额外送您们一样纪念品,请问需要吗?” 宋晩刚想出声解释,江厉霂却盯着服务员手里拿着的纪念品玩具,举着手张口就说:“好,谢谢!” 宋晩将目光落在傅靳琛身上。 她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拍照。 她不觉得他会配合,所以,提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拍吧。” 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 宋晩有些意外。 毕竟,到现在为止,毫不夸张的说,她跟他结婚这么多年,连一张合影都没有。 这会儿,三人坐在一起,宋晩想将江厉霂抱在怀里拍照时,小家伙直接骑坐在了傅靳琛腿上。 还对镜头比了一个大大的耶的手势。 照片是现场就打印出来的。 宋晩看着照片里傅靳琛脸上难得流露出的一抹笑意时,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这大概是一家三口唯一一张合照了。 她将照片收进包里后,三人才走出了餐厅。 回去的路上,江厉霂睡着了,呼吸间传出细弱的呼呼声。 宋晩依着车窗,困惑的目光一直落在傅靳琛脸上。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靳琛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最近变了许多。” “是吗?” 傅靳琛浅浅勾了勾嘴角:“我只是想走进你的生活。” 宋晩心里再次涌出一抹酸涩感。 以前,她那样黏着他,他总是据她于千里之外,现在两人要离婚了,他却想走进她的生活? 她不禁想起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何况,他表现出来的深情还是带着目的性的。 见她没有说话,傅靳琛继续道:“不管怎么样,在办手续之前,我只想与你好好生活,像寻常夫妻那样。” 宋晩态度决绝:“只要不提生孩子,我可以和你和谐相处。” 听她这么说,傅靳琛没再说什么。 抵达紫杉小区时,已近十点。 江厉霂睡得很熟。 她预备将他从车上抱下来时,傅靳琛先一步将他从车上抱了下来。 “我送他上楼吧。” 傅靳琛提议。 “太晚了,今晚我暂时住在江瑜家,你先回吧。” 说着,她就要接过江厉霂。 没想到江厉霂双腿一夹,挂在了傅靳琛身上,一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不撒手。 第81章 当年救她的那个学生兵 “霂霂……” 宋晩试图将江厉霂的小手从傅靳琛脖颈上拽开。 哪知道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嘴里含糊的支吾一声,一双小胳膊抱得更紧了。 宋晩实在没辙,只好让傅靳琛抱着霂霂上楼了。 一进门,坐在客厅吃着薯片,刷狗血剧的江瑜就迎了上来。 “晚晚,你不是发微信说,你带着霂霂跟渣男一起吃……” 话到一半,江瑜在看到随后走进来,还抱着江厉霂的傅靳琛时,一脸震惊的张了张嘴,又立马闭上了。 当着正主面骂人家渣男,她尴尬的呵呵一笑,冲傅靳琛拘谨的打了一声招呼:“傅……傅先生。” 傅靳琛自然听到‘渣男’这句话了,但是,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问宋晩,“孩子的房间在哪儿?” 宋晩将包丢在沙发上,冲江瑜使了个眼色后,便领着傅靳琛去了儿童房。 傅靳琛把江厉霂放在床上后,宋晩弯着腰,动作轻柔的把霂霂身上的外套和鞋子脱掉,然后,拉了一条薄被盖在他身上。 抬头时,正好与傅靳琛探究的审视目光撞上。 “你照顾孩子倒是挺有经验的。” 傅靳琛意味深长的说。 宋晩轻佻回了一句,“不及傅先生一个女儿奴有经验。” 傅靳琛:“……”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旋即环视着不足二十平的儿童房。 他看到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款式的飞机模型和机械手办。 当目光落在一架战斗机模型上时,他走过去仔细一看—— 正是以前一直放在他书房里的那架战斗机模型。 前些日子,他刚送给了宋晩…… 宋晩见他一直盯着那架战斗机模型,开口解释:“霂霂很喜欢它,我就送给了他,我知道它挺贵重的,如果你想收回去的话,没关系的。” 傅靳琛修长的手指,抚过机翼下面那行编号,略微停顿了一下,说:“既然送给你了,它就属于你了,至于你送给谁,我不会干涉。” “谢谢……” 宋晩看得出来他似乎很珍爱这架战机模型,但是对她将模型转送给霂霂一事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便诚心诚意的跟他道了一声谢谢。 “阿晩,我们是夫妻……” 他提醒。 他不喜欢她跟他太客气。 显得生分。 宋晩神情恍惚了一下,没有回应他,出了卧室。 傅靳琛跟在她身后来到了客厅。 江瑜虽然对傅靳琛诸多不满,但是,真的面对傅靳琛时,却怂的连多看一眼不敢。 主要是傅靳琛身上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肃冷气场,太有压迫感了。 加上她实在心虚。 毕竟,江厉霂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而她却是江厉霂名义上的妈妈…… 只要一想,她就紧张的要死。 “傅先生,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她脑神经跟麻痹了一样,嘴巴不听使唤的冒出这么一句。 宋晩无语的嗔她一眼。 这妮子平时骂傅靳琛那股劲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宋晩本想开口要傅靳琛离开时,李慧拉开厨房的门走了出来:“阿瑜,云吞好了,你啊,总是加夜班,吃饭也没个准点,瞅瞅这都几点了……” 李慧之前一直在厨房忙着给女儿做夜宵,所以,那会儿,宋晩跟傅靳琛进屋时,她没看到。 此刻,看见宋晩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客厅里时,顿时愣住了。 尤其是,在看到傅靳琛那张冷峻逼人的面孔时,更是瞪大了眼睛。 “你是……” 李慧从头到脚将傅靳琛打量了一遍,眼眸微微一亮:“当年的救命恩人?” 傅靳琛看着李慧,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吱声。 江瑜和宋晩却是惊讶的面面相觑。 “妈,怎么回事?你知道他是谁吗?” 江瑜走过去,小声问李慧。 李慧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朴实村妇。 虽然五年前被宋晩接到京市,但是,李慧平时除了买菜做饭,也不上网,江瑜猜测自己妈大概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正是晚晚的丈夫,霂霂的亲生爸爸。 她本想提醒李慧的,没想到李慧径直走到傅靳琛面前,热情的招呼他坐下,紧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然后,才对宋晩和江瑜说,“那年地震,我们村还有镇上的房屋全震塌了,还死了不少人,多亏了他们这些当兵的救了我们整个村的人呐!” 傅靳琛正在喝水,听到李慧最后一句话,猛地呛了一口,接连咳嗽了几声。 咳得脸颊通红。 江瑜听得一头雾水。 宋晩却是震惊的瞠大了眼瞳。 她的手微微发抖,指着傅靳琛,问李慧,“李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他没当过兵呀!” 傅靳琛微垂眼眸,手里的杯子都要捏碎了。 他脸色深沉的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刚要开口时,李慧看向宋晩说,“阿晩,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呢?那时候他也就十八九岁,听村长说还是个学生兵呢!” 说到此处,李慧不禁想起当年地震现场的惨状,眼眶酸疼的湿润起来。 她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然后,诧异的又看向宋晩,“阿晩,你忘了?当年,就是这个学生兵把你从镇上的学校废墟中背出来的,为了救你,他那双手刨砖头刨的全是伤口和血。” “没想到,你们现在还一直联系着,还这么熟悉。” “……” 宋晩忽然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眼前黑了又黑。 脑子里轰隆一声,像是炸了似的。 纤弱淡薄的身体抖若筛糠。 她已经不能思考任何事情,那双漂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傅靳琛。 她的丈夫端坐在沙发上,那双大长腿岔开着,骨节分明的一双手捧着一只玻璃水杯,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傅……” 一个含糊不清的字音,从哽痛的嗓字眼里挤出来,一时间,她竟不知道‘傅’字后面该念哪两个字了。 她身体软的快要站不下去了,颓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时,些许疼痛才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 傅靳琛从未当过兵,这一点,她很确定。 而他的双胞胎弟弟傅靳卿,据说,大学时入伍了…… 第82章 差点把丈夫误会成了小叔子 如果,李姨没有认错人的话,当年参加地震救灾的学生兵,应该是傅靳卿…… 可是,当年明明救她的人是他哥哥傅靳琛啊!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在营帐里醒来后,守在她身边的人就是傅靳琛…… “对哦,晚晚。” 这时,江瑜像是听故事听上头了,冷不丁插了一句嘴,“就是因为那次他救了你,所以,你才开始暗恋他的呀!” “……” 宋晩小脸爆红! 原本就乱糟糟的脑子,这会儿更是一团浆糊! 江瑜这脑子……居然把她老底都给揭了! 虽说她和傅靳琛马上要离婚了,但是,她可不想让他知道,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暗恋他…… 她不要面子的么! 这会儿,宋晩再看向傅靳琛时,感觉浑身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滚烫。 而傅靳琛在听到江瑜说的那句话时,才终于有了反应,震惊的目光落在宋晚身上。 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 宋晩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心里一直暗示自己,不能胡思乱想! 如果当年救她的人是自己的小叔子…… 那么…… 不不不,眼前的丈夫怎么会是她的小叔子呢? 小叔子已经牺牲了…… 他们是双胞胎,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 呵呵! 强行劝服自己后,她勉强挤出一抹苦笑,跟李慧解释,“李姨,你一定是认错人了,他根本没有当过兵……” “是我。” 沉默许久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 宋晩唇角挂着的那点伪笑,狠狠僵住了。 然后,她听到傅靳琛解释,“当年我只是参加救援的志愿者,而且志愿者不止我一人,有很多大学生和社会人士,可能因为大家穿得都是作训服,被李姨错认成当兵的了吧。” 这番解释找不出任何漏洞来。 宋晩悬浮着心终于落地了。 骤然间,浑身也轻松了下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有些懊恼。 心想,她的病是不是影响脑子了? 她差点怀疑起自己的丈夫是小叔子…… 这种离奇剧情,也就小说里才会出现! 江瑜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而李慧却望着傅靳琛那张冷峻刚毅的脸盯了好一会儿,也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把他误认作当时的学生兵了。 可是—— 李慧依稀记得,当年村民去镇上欢送地震救援的部队离开时,她明明看到他和一群当兵的坐在军用卡车里。 当时,许多村民都往车里塞吃的。 她还往他怀里塞了三条大肥鱼呢! 因为,当时余震不断,他不顾劝阻,强行跑进一片废墟中,把阿晩救了出来。 所以,她对他印象很深刻。 想到这些,李慧张了张嘴,还要问什么时,江瑜拦了她一下,“妈,云吞都快坨了吧?我还没吃饭呢!” “哎呦!我去瞅瞅!” 李慧这才起身去了厨房。 “时间不早了,傅先生,你是不是该走了?” 宋晩走到傅靳琛面前提醒他。 但是,表情却莫名有些不自然。 傅靳琛看她一眼,缓缓起身刚走时,李慧端着一碗云吞走了出来:“年轻人,不管怎样,当年,你的确救了我们村很多人,若不你,兴许阿晩都活不下来,既然现在来家里了,就尝尝我亲手包的云吞。” 江瑜还在关心她的夜宵:“妈,那我吃什么?”李慧瞪她一眼,“锅里还有呢,你去厨房,给阿晩也盛一碗。” 江瑜转头问宋晩,眼睛亮亮的:“晚晚,你要不要加醋?” “……” 宋晩无语的白她一眼,然后,看了一眼傅靳琛,对李慧说,“他晚上吃过饭了。” 说完,拽着傅靳琛就要走。 傅靳琛却拨开她的手,“那会儿顾着给你和孩子剥虾了,我没吃饱。” 宋晩:“……” 傅靳琛见她一副气呼呼的表情,勾唇笑笑,转身,接过李慧手里的那碗云吞,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去了餐厅。 这时,厨房里传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阿瑜,让你做点事情咋就毛毛躁躁呢!” 李慧唠叨着去了厨房。 而宋晩眼见着傅靳琛就要开吃时,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走过去,抢走他手里的勺子,从碗里舀了一只云吞,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尝到是橄榄油时,松了一口气,“没事了,你吃吧。” 傅靳琛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替他尝味道。 她从来都只记得豆油过敏一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对豆油过敏…… 傅靳琛蹙着眉,从她手里拿走那只勺子,张口将勺子里被咬了一口的云吞送进嘴里吃了。 “你怎么吃我吃剩下的……” 宋晩恼了他一眼。 心想,他的严重洁癖强迫症呢! 傅靳琛瞥见她脸上晕染开来的一抹薄红,微微勾唇,“我们接吻时……” 不等他说完,宋晩急忙捂住他的嘴,然后,红着脸瞅了一眼客厅。 还好,李姨和江瑜没听到他胡说八道。 傅靳琛顺势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再次重申一遍:“傅太太,我对豆油不过敏了,你能不能记点别的有用的?” “别的什么?” 宋晩没反应过来。 傅靳琛皱了皱眉,低头吃云吞,没理她。 在她心里,她永远只记得和傅靳琛这个名字相关的事情。 其他的人,入不了她的眼,也走不进她心里去…… …… 厨房里,李慧一边打扫着地上碎掉的一只碗,一边数落着江瑜做事粗心大意。 “妈。” 江瑜将厨房门关严实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阿晩的丈夫啊?” “啥?” 李慧震惊的手里的扫把落在了地上。 “他就是霂霂的爸……” “妈,小声点!” 江瑜提醒她。 李慧犹在一片震惊中无法挣离出来。 当年那个学生兵居然是现在阿晩的丈夫? 她还以为是阿晩的朋友呢? 她哪里会想到,阿晩居然会把自己那么恨的丈夫带到家里来了。 所以,她根本没将两人的关系往夫妻这方面想。 李慧将门拉开一些,望着坐在餐桌前的一男一女,不禁再次想起当年她看到那副至今难忘的画面。 一个穿着迷彩制服的少年,背着昏迷的阿晩从一片废墟中走出来…… 李慧叹息的摇头。 真是造孽啊。 第83章 听说傅先生暗恋我 当夜,宋晩本来想住在江瑜家的,但是,傅靳琛不肯。 她不想在江瑜家跟他争执,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跟他一起回到了阑珊别墅。 一进卧室,傅靳琛脱下西装外套,一把捞住妻子那纤细的腰,将人摁在怀里,菲薄的唇覆在她耳边,轻声问:“傅太太,听说,你暗恋我?” 宋晩这会儿有些累,还有点困,知道挣脱不开,也懒得跟他斗力气。 索性任由他抱着,听到他问起这个问题时,轻挑了下眉尖。 反正江瑜那张嘴已经彻彻底底把她给卖了…… 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了。 不过,她也没有直接承认,却是学着他的语气,反问:“听说,傅先生当年不顾生死,把我从废墟中刨了出来……” 说到此处,宋晩在他怀里转过身,目光幽静的望着丈夫那张俊美却不失硬朗的面孔,“难不成,傅先生,很早就暗恋我了?” 她故意揶揄他。 傅靳琛怎会暗恋她? 少时那点情谊,不过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罢了。 不过,她必须得承认,很多年前的傅靳琛,确实待她挺好的。 毕竟那样拼命救过她。 也因这点,她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才对这样一个护她怜他的少年,产生了异想天开的妄想。 可是—— 此刻,望着眼前的傅靳琛,她却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待她温柔过的傅靳琛的影子了…… “如果……是呢?” 傅靳琛轻轻捏捏她的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深情款款的话。 宋晩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傅靳琛的手沉落在身侧,修长的指骨微微攥紧,嘲弄地勾着唇角:“确实挺好笑的。” 说罢,他松开她,略微有些冷淡的说,“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 语落,他转身出了卧室。 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关门时,门被甩的震天响。 宋晩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 “发什么神经!” 她气呼呼的嘟哝了一声,直接将门反锁,然后去衣帽间褪去假肢,放在衣柜最里面那层隔板上。 洗完澡后,直接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而傅靳琛却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抽烟。 屋子里都是刺鼻的烟味。 烟灰缸里快被烟头塞满了。 良久,他抽完最后一支烟,起身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后,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陈旧,有些年头了。 他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 信纸被烧了一部分,经过胶水拼沾起来的。 皱皱巴巴的。 依稀还能看到一行字:傅靳琛,你的小青梅在我手里,不想她死的话,一个人到码头来…… 这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锋锐的刀子似的扎在他心上。 砰一声。 他将本就碎裂的信纸重重拍在书案上。 他低着脑袋,手肘撑在书桌上,修长的几根手指抵着青筋暴突的额角,幽深的眼底卷起一抹嗜杀般的戾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找不到当年写这封信的幕后人。 当年,就是因为这封信,他最亲的人死了,而他也差点死在了那场车祸中…… 他静静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又把那封信收起来。 只是又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日记本。 缓缓打开—— 扉页右下角写着傅靳琛三个字。 他又翻到最后一页,将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抽了出来。 照片里是一个女孩。 个子矮小又清瘦。 穿着中学校服,背着一个粉色书包,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笑容甜美又清纯。 女孩正是中学时期的宋晩。 傅靳琛皱着眉,看着这张照片好一会儿后,烦躁的点了一支烟咬在嘴里。 小半根烟后,才将照片放回了盒子里。 傅靳琛走出书房时,已是后半夜。 走到卧室门口,转动门把手开门时,才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 傅靳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没想到,她现在会对他防备至此。 都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了…… 他在卧室门口站了一会儿,从口袋掏出车钥匙,离开了阑珊别墅。 之后接连好几天,他没有再回过阑珊别墅。 宋晩倒是乐得自在。 也不在意他晚上是不是留宿在锦苑。 夫妻两人只在公司的会议上碰见过。 但是,都是聊工作上的事情。 宋晩觉得这样不争不吵,和谐共处的日子,也挺不错的。 这天,她拿着一份文件,去总裁办公室找傅靳琛签字。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是宋舞。 不是她好奇窥视,而是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从她站着的角度,正好看到傅靳琛和宋舞抱在一起的画面。 尤其是,宋舞那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紧紧缠在男人的腰上,刺眼的很。 宋舞不知道因何哭得很伤心,傅靳琛像是在安慰她,“别哭了……” 宋晩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大约是习惯了,或许是,心,痛着痛着,真的就麻木了吧,她眼底不带半分情绪,神情淡到冷漠。 她刚要转身走的时候,宋舞发现了她。 “姐姐……” 宋舞还像以前那样亲昵的唤她。 宋晩恶心的很,干脆也不避着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同时,傅靳琛将宋舞从怀里推开了。 “姐姐,你别误会,我们刚才没做什么……” 宋舞因哭过,一双眼睛红红的,还有些浮肿。 但却是一如既然的在傅靳琛面前扮演示弱的小可怜。 宋晩不惯着她,冷笑着回了一句,“这个男人我早就不要了,你们想搂搂抱抱或是亲亲做做,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宋舞没想到她不仅不生气,还一脸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地愣了愣。 傅靳琛却是脸色黑沉沉的。 宋晩没看他,直接将文件递过去,“麻烦傅总签下字。” 傅靳琛接过文件,翻看了一遍,龙飞凤舞的签完字后,递还给宋晩后,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宋晩也没有多一句废话,拿着文件就离开了。 第84章 宋父病了找她做什么 等办公室只剩下傅靳琛和宋舞时,宋舞开口,“靳琛,我今晚是不是就可以把心心接回家了?” 傅靳琛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 还未说完,傅靳琛皱了皱眉,“我知道了,我不会不管的。” 听到傅靳琛这么说,宋舞心里才好受一些。 宋晩回到办公室后,桑甜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宋总,您怎么了?” 宋晩摇摇头,说没事。 这时,手机响了。 是宋宴打来的。 “爸生病了……” 宋宴的嗓音很沉重。 宋晩皱着眉,听他继续说下去,“你要不要来看看爸?就在我们医院。” 宋晩语气生冷:“如果是癌症的话,我又不是医生,也治不了病。” 宋宴被她这些话怼的有几分恼,“宋晩,好歹你也叫了他那么多年的爸爸,你不想来就算了,何必说话这么难听呢?” “二哥,我记得很清楚,他老人家早就跟我断绝关系了,要不要我把他亲手写的断绝父女关系的那张协议背给你听听?” 对于这点,宋宴自认理亏。 他沉默了几秒,重重的叹了一声,“爸这次不是普通小病,肝癌,现在做手术还有治愈的可能,不管怎样,你也是宋家人,我得通知你一声……” “那我更不能去了。” 宋晩不想听他后面要说什么,冷冷打断他,“我怕他老人家看到我,本来还没到做手术的份上,就气得马上要推进手术室了。”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这也是我对他老人家最后一点孝心了。” 这次,宋宴真的被她气到了,直接挂了电话。 宋晩拧了拧眉,心里也不是很爽的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每次宋家一出点事,才会想到她这个所谓的宋家人的存在! ……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宋枭从病房里走出来时,见宋宴拿着手机,脸色很不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宋晩那里吃瘪了。 “那丫头不肯来是不是?” 宋枭冷着脸问。 宋宴嗯了一声。 宋枭:“她那良心早就被狗吃了!我劝你,别对她抱有希望。” 宋宴没理他,抬步进了病房。 宋夫人正在照顾丈夫,见宋宴走进来,急忙问,“宋晩什么时候来做配型?” 宋宴欲言又止。 宋枭拽了一下宋宴的胳膊,“你是不是压根没告诉她,要做配型的事情?” 宋宴:“她现在对咱们宋家敌意很大,怕是我说了,她也不会来医院做配型,况且,肝移植手术,也是有风险的。” “宋家养她那么多年,捐个肝能怎么样?” 宋枭不屑的说。 宋宴瞪他一眼,“我们直系亲属的都不合适,宋晩匹配成功概率更低,甭在她身上打主意了,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况且,爸是早期,目前状态还可以,我们还有时间想其他办法。” “不行,不能让你爸空等着。” 宋夫人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缓缓起身,“不行我就豁出去我这张脸亲自给宋晩说,多一个人配型,就多一分希望。” “妈,您还是别去了,我太了解宋晩了,她连医院都不愿意来,何况配型呢。” “那也得试试,我好歹是她的母亲!” …… 晚上。 宋舞将傅倾心从老宅接回了锦苑。 “心心,这些天想不想妈妈呀?” 宋舞一边给刚刚洗完澡的女儿吹头发,一边问。 傅倾心点点头,“妈妈,我可想你了。” 宋舞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你姥爷生病了,明天妈妈带你去看看姥爷吧,好不好?” 傅倾心一听是要见姥爷,立马点头道,“好呀,我也想姥爷了呢!” 说着,她开始跟妈妈分享自己在幼稚园的事情。 宋舞听到她一直提江厉霂这个名字时,满眼厌恶的皱着眉,“心心,你怎么还跟那孩子玩啊?” 傅倾心眨着眼睛,“妈妈,现在我和江厉霂小朋友已经和好了耶,是爸爸让我跟他道歉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宋舞眉头皱的更紧了,问。 傅倾心便把那天在幼稚园门口跟江厉霂见面道歉一事说给了她听。 自然也提到了宋晩。 宋舞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心想,宋晩真是阴魂不散! 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引得傅靳琛让心心给那样一个孩子道歉! 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问,“心心,江厉霂的干妈经常去幼儿园吗?” 傅倾心打了一个哈欠,“是啊,那个阿姨几乎天天来接江厉霂。” 宋舞莫名心头一紧。 那孩子的亲妈不怎么去幼稚园接孩子。 宋晩倒是对这孩子忙前忙后的,还格外维护。 这也太奇怪了。 等傅倾心睡着后,宋舞出了卧室,点开手机,找到一个手机号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之前你想从我口中得知一些真相,那么,见一面吧,我也想从你口中求证一件事。” 那边很快回复了一个字,“好。” …… 第二天,宋夫人就去公司找了宋晩。 当时宋晩和傅靳琛刚从会议室走出来,江淮走过来道,“宋夫人来了。” 说着,目光看向了宋晩,“太太,找您的。” 宋晩没想到她那个曾经的母亲会亲自来找她,怔了下,“人在哪儿?” “会客室。” 宋晩没再多问,转身朝会客室走时,傅靳琛牵住她的手,说,“我陪你一起过去。” 宋晩嗯了一声。 两人进去时,宋夫人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跟谁在通电话。 见到两人进来后,匆匆挂了电话。 “靳琛也来了……” 宋夫人有些尴尬的笑笑。 她没想到傅靳琛会一起过来,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从何开口了。 宋晩却一脸淡然的坐在沙发上,主动开口,“宋夫人,有事直说。” 这下,宋夫人更尴尬了。 眼见着这个曾经的女儿,连一声妈都不肯叫了。 还真如宋宴说的,她现在对宋家是没有一点感情了。 “小晚啊……” 宋夫人伸手握住宋晩的手,“你爸病了,需要做肝移植手术……” 第85章 她腰上的纹身 宋夫人只说了一句话,宋晩就听明白了。 怪不得之前宋宴会给她打那通电话。 原来是——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照养过她那么多年的母亲蒋芸,宋晩心底泛起酸涩。 比起婆婆温淑华那种直来直去的强势,蒋芸属于那种绵里藏针的阴柔性子。 外表看着温婉大气,内里实则全是算计。 自私,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宋晩将手从蒋芸手心里抽离,身体往沙发背上沉沉一靠,抱着一双胳膊,姿态闲散,呵笑一声:“宋夫人,您该不是要我顾念宋家对我的养育之恩,给您丈夫捐肝吧?” 听到这里,傅靳琛眉头狠狠一拧。 不过,他没有发表态度。 把发挥的空间留给妻子。 他觉得,宋晩现在足以应对宋家人。 “小晩……”蒋芸面露哀色:“只是先做个检查,若是结果满足移植条件的话,你得救救你爸啊……” “宋夫人。” 宋晩冷声打断她,“您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别告诉我,就没有一个能捐的?” 听到宋晩一声一声扎心的‘宋夫人’,蒋芸心里憋着火,但是,见傅靳琛在,只好将这股火压了下去。 于是,拿出她那套惯会示弱的本事,掏出手绢,拭着连眼睛都没红一下的眼角,哭诉道:“你大哥已经做过检测,但是,他平时酗酒的缘故,肝功能数据不达标,你二哥马上要评职副院长了,这个节骨眼不能耽误。” “再说,你的两个哥哥还没结婚生孩子呢,要是捐肝以后,影响身体可怎么办?” 宋晩这一刻才明白,人为什么在无语到愤怒的时候,想TM笑了! 蒋芸犹在继续说:“至于小舞,她现在要备二胎,再说,她身体本就不太好,怎么能让她冒险呢?” “……” 一席话,宋晩只抓住了一个关系信息:备二胎。 宋舞备孕,自然是要跟傅靳琛生二胎…… 傅靳琛这是见她不肯跟他生孩子,转移阵地了? 呵! 宋晩唇角漾起的那缕冷笑,因为身体的颤抖,一点点碎成齑粉。 她没有去看傅靳琛脸上是什么表情,也没等到他半句辩解,只觉得身体从血液到骨头缝里都是冰渣子。 宋晩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蒋芸:“您的儿子和女儿都有不得已的理由,放任自己的父亲等死,但,跟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宋夫人,您别在我身上费功夫了,我是不会去医院做配型检查的!” 说到此处,她歪头冷笑,一字一顿道:“死也不会!”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真是白养了你那么多年!” 蒋芸再也绷不住,气得脸都白了。 她站起身,扬起巴掌朝宋晩脸上狠狠扇过去。 手腕却被傅靳琛的手截在半空中。 蒋芸震惊的看着将宋晩护在身后的傅靳琛:“靳琛,她忤逆不孝,我管自己的女儿,你别拦着。” 傅靳琛松开蒋芸的手腕,语气恭敬,嗓音却极其凉薄,“岳母,宋晩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旁人动她一根手指头。” “你……” 蒋芸恼极了。 但是看着傅靳琛那张冷血到骨子里的面孔时,想到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傅靳琛了,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最后,还是端着长辈的架子,冷着声音质问:“靳琛,我听阿宴说了,五年前,你为了帮宋晩摆脱那场官司,摆了我们宋家一道,难不成你还真喜欢她?” 傅靳琛冷嗤一声:“她是我的妻子,我自是喜欢。” 宋晩神情恍惚的望着丈夫深邃冷厉的侧颜。 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以前,他从未在宋家人面前维护过她。 现在却一副护妻的姿态,又是做给谁看的? 走神时,蒋芸质问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我们小舞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刻意拔高声线,瞥了一眼宋晩,继续道:“靳琛,心心是你的女儿,已经记在你名下了!你承诺过要对小舞和孩子负责到底的!” “妈!”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人嗓音。 是宋宴。 蒋芸看到儿子来了,底气立马高涨起来。 “阿宴,你妈我今天豁出去这张老脸来,却被狠狠打脸了。” 宋宴见这情形,就明白宋晩的态度了。 只是—— 刚才他在门口听到傅靳琛维护宋晩时说的那番话,心里为妹妹宋舞抱不平的同时,心里又很不舒服。 “妈,跟我回去吧。” 宋宴劝说蒋芸,“这里毕竟是傅氏集团,您在这儿闹不合适。” 蒋芸犹在怒中,怨恨的瞪了一眼宋晩,“小晚,老话说,就算养只狗也会念主人的好,何况我们宋家养了你那么多年,至少你得付出点什么还回来吧。” “妈!” 宋宴拉了一下蒋芸,觉得蒋芸说话太重了。 宋晩此刻想哭,又想笑。 她知道宋家人厌恶、憎恨她。 却不想,人可以自私贪婪到这种不要脸的地步! 她拨开傅靳琛搂着她肩膀的手,径直走到蒋芸面前,握起她的手放在她腰部左侧的位置:“宋夫人,我大二那年,你们逼着我把一颗肾给你们女儿时,我欠你们宋家的所有恩情就已经还清了,不是吗?” “……” 蒋芸脸色难看的僵了僵。 宋宴也心虚的垂下了眼眸。 傅靳琛却震惊不已。 素来一副冷峻面孔的男人,此时,冷艳的五官阴鸷狰狞的像是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弑杀的血腥味。 攥握的拳头青筋暴起,隐隐发颤。 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尾处一抹猩红,煞是悚然。 “你们怎么敢?” 极冷的一句话从牙缝中咬出。 是对宋宴说的。 宋宴恍然想起早些年的一件事时,傅靳琛的拳头已经狠狠落在了他脸上。 宋宴应声倒地。 “儿子!” 蒋芸吓得惊喊一声。 宋晩也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傅靳琛却紧握住她的手腕,一路拉着她到了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 他一脚将门踢上。 然后把宋晩抵在窗前,伸手掀开她的衣摆,目光直直的望着妻子白皙的小腰左侧那副玫瑰纹身上。 第86章 他的解释 男人修长的手摩挲着纹身下依稀还能感觉到的疤痕纹路。 她刚要推他,忽然,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然后,落在她脖颈处辗转好一会儿,最后,吻在那处纹身上。 宋晩还以为他突然抽风,又想跟她发生什么,于是,紧张的伸手去推他:“我不愿意,傅靳琛,你不能强迫我……” “阿晩,当时怕不怕?” 男人再次将唇落在那处纹身上,轻声问。 宋晩一时没懂他问的是什么。 双手捧起他的脸时,却看到一双像是被鲜血浸染过般的红眸。 宋晩的心像是冷不丁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下似的疼。 瞥到男人掌下那若隐若现的刺青时,她这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她仓惶的拽下衣角。 傅靳琛却起身看着她,轻声询问:“因为有手术疤痕,所以,才用纹身遮掩?” 宋晩鼻尖一酸,眼眶里泛起一抹热浪,委屈的望着丈夫,重重点了点头。 当年,她从小渔村考入了京北大学。 大二时,宋家人突然热情的将她接回宋家。 她天真的以为宋家终于肯接纳她了。 却不想,好日子没过几天,宋家就拿亲情道德绑架她,连哄带逼迫,让她把一颗肾捐给当时患病的宋舞。 这件事,宋家怕传出去被人诟病,所以,捂得很严实。 没几人知晓。 此时,见傅靳琛这副神情,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不知道此事。 不过,他还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副玫瑰纹身也是因他而纹的。 当年,宋晩得知自己可以嫁给傅靳琛时,她担心身上这道丑陋的术后疤痕会遭他嫌弃。 所以,才偷偷跑去纹身店,纹了这副玫瑰刺青遮掩疤痕。 “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靳琛握着妻子的肩膀,重重晃了一下,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宋晩的肩膀快要被他捏碎了,疼的皱了皱眉:“告诉你又怎样?你会心疼……” 剩余的话被他炙热的吻,吞没在咽喉中。 宋晩从未体验过他如此温柔的吻。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这绵长深情的吻,他待她,像是对待一件宝贵的臻品一样怜惜。 休息室里,窗帘半掩,光线微暗。 像是无形中成了一道屏障。 自尊、羞耻感……在掩饰下,不复存在。 她所有的抵抗,在他极近温柔中溃不成军。 她再想躲避时,已经太迟。 宋晩听到自己克制的喘息。 透过虚掩的窗帘,视线中,只余下整座城市的糜丽繁华。 只是这繁华落尽,犹若一场绚烂的烟花,在她情潮浓丽的眸底,转瞬即逝。 宋晩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羞怒的打了傅靳琛一巴掌。 这一巴掌绵软无力,甩在了他下颌上。 只是,指甲刮破了他皮肤,有一缕鲜血溢出。 他毫不在意,那双眼睛里依旧染着浓重的情念。 傅靳琛将妻子搂进怀里,脸颊抵着妻子沁满薄汗的额头,哑着嗓音说:“抱歉,理解一下,素了五年,让傅太太失望了……” 宋晩秒懂他指的是,刚才那一两分钟。 宋晩羞恼的不能再想,恼恨的瞪他一眼就要走。 傅靳琛却从地上捡起她的内衣,递到她眼前,“就这么走了?” 宋晩羞愤的眼睛通红,一把抓过去看了一眼后,又怨恨的朝他身上扔去。 “都被你扯烂了,还怎么穿?” 正想着,她察觉到身体不舒服,急忙去了卫浴室。 她站在卫浴间里想清洗。 但是,她得褪去假肢才能洗澡。 她纠结了一会儿,只好做了简单清洁,才走出卫浴间。 “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桑甜马上会送来新的换洗衣物。” 傅靳琛见她出来,收起手机看着她说。 宋晩不想理他。 傅靳琛无奈的揉揉她那滚红的脸颊,然后去了卫浴室。 宋晩却窝在沙发里,捂住脸,又气又恨。 约模十多分钟,桑甜发来微信。 【宋总,您要的换洗衣服,放在门口啦!】 最后,还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包。 桑甜没有直接敲门,是怕她尴尬。 宋晩摸了摸脸,觉得这层面皮是真的要不得了! 她从未想过,五年了,和丈夫的第一次夫妻生活,居然是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时,卫浴间的门拉开了,傅靳琛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传了出来。 “阿晩,帮我拿条短裤给我。”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宋晩听了,更恼了,嗓音里带着股火:“不去!” 说完,半饷没动静。 宋晩一转身,就撞到一具紧实高大的身体。 傅靳琛头发还淌着水。 水珠一颗一颗的沿着男人俊美而充满野性魅力的脸颊轮廓,流到锁骨。 然后,顺着紧硕分明的胸肌,蜿蜒至线条清晰的八块腹肌。 最后,没入人鱼线…… 宋晩臊得满脸红晕,转过身,怒斥,“你怎么什么都不穿?” 傅靳琛却直接从她身后拥住了她:“你不给我拿衣服,我只好自己出来拿……” 说着,又要亲她时,宋晩急忙挣开他,“你先进去,我去给你拿!” 语落,她慌忙的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随便找了一条短裤,又找了一套干净衣服,转过身扔到他身上后,就躲在了沙发上,不再看他一眼。 等傅靳琛出来时,已经是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冷峻模样。 浑身透着股禁欲气息。 宋晩也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准备离开时,傅靳琛拦住了她。 宋晩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傅靳琛强行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你还想干什么?” 傅靳琛虔诚的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阿晩,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宋舞生孩子。” 宋晩这才明白,他是在为之前蒋芸说宋舞要备二胎一事做解释。 “那是你和她的事情,不必跟我解释。” 她现在不想在意这些事情。 这会儿,她只想离开,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傅靳琛见她这种态度,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补了一句,“我没骗你。” 宋晩没理会,起身离开了。 她没回办公室,而是下楼去了药店。 第87章 今天不一样的丈夫 宋晩买了避孕药。 只是吃下去没多久,竟然反胃吐了出来。 而且呕吐情况挺严重的。 她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是不良反应。 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然失眠了。 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是,下午在休息室里难以启齿的一幕幕。 只要一想,心里一阵心慌意乱。 她抚着滚热的脸颊。 心想,大约是许久没有夫妻生活的缘故,今天突然经历这一次,才会总是想起那些带颜色的画面…… 想着想着,睡着了。 梦中,依旧是那些限制级画面。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后,整个人的精神不太好。 她特意化了比平日里明艳些的妆容掩饰疲态,下楼后,看到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傅靳琛时,不禁愣住。 手里的包落在地上,也浑然不知。 她目光定定的望着丈夫。 傅靳琛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严肃板正的西装。 而是穿了一件极休闲的军绿色夹克,黑色长裤,黑色短靴。 这一身着装,衬得他一米八八的身高,愈加高大修长。 五官深邃冷峻,轮廓立体分明,尤其是那双大长腿,衬得头身比格外优越。 仅仅只是换了一身着装,连气质都变了。 此时的丈夫,从内到外散发着的气质格外周正。 不经意间的皱眉,眼神里透着一股坚毅。 这让她不禁想起网络上流行的梗:果然长得帅的都上交给国家了。 猛然间,宋晩心里滋生出一个离奇的想法…… 但是,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摇了摇头。 “太太,先生,早餐准备好了。” 这时,张妈恭敬的唤了一声。 傅靳琛听到动静,这才转身看过来。 正好与妻子直勾勾打量他的目光撞在一起。 这一对视,宋晩眼神不自然地飘忽了一下。 甚至有一种陌生的拘谨。 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将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和昨天在她身上凌乱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 骤然间,她小脸蹿红。 而傅靳琛已经挂了电话,迈着沉阔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弯腰帮她捡起地上的包,随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两人站在一起,身高悬殊太大。 傅靳琛弯着腰,才看清楚她脸上晕染着的那抹绯红,抬手,探到她额头,“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他掌心明明带着凉意,可是,贴在她皮肤上时,宋晩却像是被一块烙铁烫着似的,灼得心都有些慌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拨开他的手,“没有!” 语气莫名也很别扭。 傅靳琛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以为她还在闹别扭,揽着她瘦弱的腰,一起走到餐厅。 她刚要拉开椅子坐下,傅靳琛伸手一拽,将她拉到怀里,迫使她坐在他腿上。 “你……” 宋晩一双小手抵在他胸口,望了一眼正往餐桌摆放早餐的张妈后,低声嗔他,“你干什么?” 张妈见小两口难得腻歪在一起,笑着退出了餐厅。 傅靳琛这才扣住她的脖颈,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傅太太,昨晚我回来又被你关在卧室门外了,你是打算以后跟我分房睡?” “不然哩?让你像昨天那样欺负?” 宋晩揶揄道。 傅靳琛却是肉眼可见的黑了脸,“傅太太,你是嫌弃我没满足你?都说了是因为太久没做……” “你……你闭嘴!” 宋晩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再次手动给他闭麦。 傅靳琛却捉住她的小手,放在他皮带上,一本正经的不要脸:“下次一定不让你失望。” 宋晩直接朝他腰腹上狠狠拧了一下,“没有下次!再说,谁关心你时长了?” 说完,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旁边的餐椅上,一脸认真道:“我们还是分房睡比较合适。” “那我生理需求怎么解决?” 正端着杯子喝牛奶的宋晩,听到他又口出荤话,硬生生的呛了一口。 她咳嗽着放下杯子:“傅先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不济,还有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 “……” 傅靳琛现在已经对她冷嘲热讽的话免疫了,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粗粝的指腹将她嘴角沾着的牛奶蹭掉时,附耳过去,压着嗓音低声道,“我更喜欢傅太太亲力亲为。” 宋晩的脸刷一下红了个彻底。 想要推他时,男人已经寻着她的唇,狠狠咬了上去。 宋晩每一次挣扎推拒,只换来更凶更狠的疯狂。 她敢笃定,若不是场地不合时宜,以他那强势似狼的劲头,就敢当场把她办了。 等他吻够了,肯结束这个吻时,宋晩脑袋都是晕的。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到了怀里。 她细细喘息着,像是沉溺在幽暗的漩涡中迷失了方向般,一双小手捧起男人那张染着欲念,却依旧周正的俊脸,她眼神糜丽,带着一丝迷茫,轻声问:“傅靳琛,你爱过我吗?” 自始至终,她从未正面问过他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以前,他待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只是,最近,他待她的态度变了很多,还一次又一次的主动亲近她。 那是以前,她求都求不来的温柔。 只属于傅靳琛的温柔。 如今,即便两人要离婚了,她还是想要郑重问一次,他对她有过爱吗? 可是,傅靳琛那双深邃幽凉的眼眸深处明显闪过一抹惊讶。 好像对她问的这个问题感到很意外。 半响,他轻启薄唇,反问:“如果我说爱,你还会离婚吗?”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 还带着试探的意味。 宋晩态度坚定:“会。” 傅靳琛蹙了蹙眉,安抚似的揉揉她的脑袋,将早餐推到她面前:“吃饭吧。” 宋晩嗯了一声。 这个话题在两人默契的沉默中终结。 饭后,宋晩上楼时,在走廊里看到傅靳琛从书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 看他不似要去公司的样子,宋晩刚想开口询问时,他先开了口,“我要去明城几天。” 宋晩心想,他去明城大约是为工作的事情。 第88章 那架直升飞机 宋晩心想,他去明城大约是为工作的事情。 毕竟明城也有生意。 “哦,知道了。” 宋晩淡淡回了一句。 傅靳琛见她态度冷淡,擦肩而过时,伸手扯掉了她头上的发绳。 宋晩那头长发,瀑布般垂散在后腰。 转身望去时,丈夫已经抬步下楼去了。 “幼稚!” 她摸了摸被扯疼的头发,嘟哝了一声。 半个多小时后,宋晩刚走出别墅,就隐隐听到一阵轰鸣的震响。 “什么声音……” 她嘀咕了一声。 站在车前的司机周扬也听到了。 他四处看了一圈,忽然指着远处的天空,惊喜道:“好像是直升机。” 宋晩抬头望去,就看到远处的蓝天白云间,一架直升飞机掠过。 对此,她不觉得稀奇。 阑珊别墅位于市郊新区,距机场不到十公里,偶尔看到天空上掠过几架飞机,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直升飞机,倒是少见。 于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她抬起手腕挡着阳光,直到那架直升飞机,在天空中彻底消失后,才转身上了车。 宋晩到公司后,忙了一整个上午。 中午,她连饭都没吃,想要休息一会儿时,宋宴打来电话。 说是在公司楼下,要见她一面。 宋晩想了想,还是下去了。 见到宋宴时,他正站在车前低头看手机。 宋晩走过去时,他正好抬头,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 她看到他脸上还有一块青紫色瘀痕。 心想,昨天傅靳琛那一拳确实挺重的。 “吃饭了吗?” 宋宴看着宋晩,问。 “没有。” “那一起吃个饭吧。” 宋宴说着,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宋晩站着没动,态度冷淡,“如果是为了你父亲的事情,那这顿饭也就没必要吃了。” 听到宋晩话语间把和宋家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宋晩,他也是你父亲。” “是吗?抱歉,我最近得了健忘症。” “宋晩,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宋晩刚要开口,宋宴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然后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 宋晩没跟宋宴客气,点了最贵的牛排。 宋宴一点没生气,反而很高兴,还给她点了最爱吃的甜点。 “你最爱吃的香芋小蛋糕。” 宋宴将蛋糕放在她面前,说。 宋晩望着面前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香芋小蛋糕,此刻,心底无波无澜,“我早就换口味了。”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 宋晩放下刀叉,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个一反常态对她突然示好的二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宋宴想了想,开口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没人会再逼你去医院做检测了。” 宋晩扬眉:“怎么,你们兄妹三人,终于有人肯自我牺牲了?” “我已经做了第二次检查,若是数据符合移植条件的话,我来。” “不是马上要评副院长了?” 她想起蒋芸之前说的话,问。 “没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事情。” “是啊,命最重要……” 宋晩想到自己的病,突然感慨了一句。 宋宴却是望着她好一会儿,再次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看看父亲,不管怎么说,你曾经也喊了他那么多年爸爸。” “是你爸,不是我爸。” 宋宴叹了一声,“没想到你对宋家这么仇恨,如果当年不是你推了小舞,我也不会冲动的报警……” 其余的话,宋宴多少有些心虚,没有说下去。 宋晩却不想听下去了,直接了当的说,“如果你是来跟我叙旧的话,我就不奉陪了,我还要回公司上班。” 说罢,她起身就要走,宋宴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如果你要离婚,就早早决断,现在一直拖着不肯办手续,到底是因为你们之间签的协议的缘故,还是因为你放不下傅靳琛?” 宋晩皱眉甩开他的手,“你不就是想让我早点离婚,给你那好妹妹宋舞腾位置吗?但是,你找错人了,你找的应该是傅靳琛,而不是我,一直拖着不离婚的更不是我。” “宋晩,如果你听我的话,就早早离开傅靳琛,他不是你想象中的傅靳琛,他现在待你好,也不是因为爱你,知道吗?” 宋宴说话有所保留。 宋晩自是听出来了,问道:“那你说说,他到底对我有什么目的?” 宋宴蹙眉,“反正我提醒你了,你要是聪明点,就趁早离开他吧。”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你若是不听我的,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言尽于此。” 说完,宋宴转身离开了。 宋晩独自坐在餐厅里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只是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中医馆找秦时遇。 但是,秦时遇不在。 她打电话给他,手机是关机状态。 看时间恰好四点,于是,去幼稚园接霂霂了。 晚上,她在江瑜家吃的火锅。 饭后,秦时遇的电话才回拨过来。 她刚想开口问时,秦时遇的嗓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姐姐,已经约好了医生,随时可以给你做检查。” “好,那就明天吧。” 挂了电话后,江厉霂蹭到她怀里,“干妈,那个干爸怎么没来呀?” 宋晩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随口一问:“霂霂,你似乎很喜欢他?” 江厉霂摇头。 心里在想,老爸是个渣男,他才不喜欢呢! 这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 【第十五届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将在下月开幕,届时有多国参展……】 江厉霂眼睛亮亮的望着电视屏幕:“干妈,我也想去看航展,你能不能带我去呀?” 宋晩对航展不了解,也不感兴趣。 但是见霂霂一脸期待的样子,就不忍拒绝。 “好吧。” “干妈最好了。” 江厉霂高兴的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一脸兴奋的跑到电视机面前,看着新闻里闪现的一些战机飞行的资料画面,手舞足蹈的。 宋晩也跟着看了几眼,只是不经意间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89章 她丈夫是傅队? 宋晩目光定定的望着电视机屏幕里,新闻播报的那段关于飞行的资料画面。 短短十几秒,一闪而过。 宋晩拿起遥控器,按了暂停键。 因为是新闻里插播的小窗画面,所以,画质不是很清晰。 画面里—— 众多穿着军绿色飞行制服的飞行员中,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因为卓越的身材比例,显得格外瞩目。 那人身型极其修长笔挺,侧颜深邃冷峻。 虽然只是一道侧影,但是,宋晩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人越看越像自己的丈夫……傅靳琛。 不,这更像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傅靳卿。 她转念一想,这毕竟是新闻截取的资料画面。 或许,是小叔子以前留下的影像也说不定…… “晚晚,你怎么还跟霂霂抢电视呢?” 江瑜端着果盘走过来,递给她一个苹果时,打趣了一句。 宋晩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江厉霂。 江厉霂双眼瞪得圆溜溜的,也正好盯着电视机屏幕里的画面。 他比她更好奇,伸着小手指了指那个带墨镜的飞行员,“干妈,这是你老公吗?” 宋晩愣了愣。 连小孩都认出来了。 兴许画面中的人,真是她那牺牲的小叔子。 宋晩不禁唏嘘。 没想到,小叔子死后,还能在电视上看见他…… “霂霂,你认错人啦……” 宋晩干巴巴的解释。 江厉霂皱着小眉,嘟哝了一声,“可是,真得很像呀……” 说到这里,他跑到宋晩怀里,一脸好奇的眨巴着眼睛问,“你老公会开飞机吗?” 宋晩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江厉霂略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宋晩揉揉脑袋,把手里的遥控器给他,让他自己玩去了。 这时,江瑜凑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电视上那人谁啊?” 宋晩往江瑜那边坐了坐,附耳道,“像是我小叔子。” 江瑜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他不是光荣了吗?” “应该是以前的影像资料吧。” “原来这样啊,大晚上,吓我一跳!” 宋晩本来还想告诉她,她前些日子大半夜跑到小叔子的墓碑前一事,但是,想到江瑜胆小,便没有说那件事。 不过,她脑子突然一热,问了一个更吓人的问题:“江瑜,我总感觉傅靳琛……越来越像我那小叔子呢?” “天爷啊!” 江瑜眼睛都瞪大了,惊喊一声,“该不是被你小叔子上身了吧?我跟你说啊,咱们村里那个王神婆可灵啦……” “打住啊。” 宋晩无语的白她一眼,“你好歹还是医护工作者,能不能别神神叨叨的?” “不是你说你老公越来越像小叔子的?” “不是像,是……” 宋晩又凑到她耳边嘀咕一句,“我有时候觉得他好像就是我小叔子……” “……” 江瑜这下直接吓没声了。 消化了好一会儿,眨巴着眼睛,深情严肃道:“晚晚,我觉得你有必要去一趟王神婆那儿。” 宋晩连白眼都懒得翻她了,“我只是感觉而已,再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别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 “确实挺吓人的。” 江瑜忽然想到什么,嘿嘿一乐,趴她耳边悄咪咪地说:“傅靳琛要真是你小叔子的话,你跟他这些年都做过多少次了……岂不是乱伦?” 宋晩瞬间觉得一股热浪,从脚底心冲到脑门上。 脸颊滚红滚红的。 江瑜见她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同为女人,自然能get到某个点,一脸瞧热闹的表情,“你们做了?” “……” 江瑜这张嘴没个把门! 宋晩拉着她来到阳台,靠着栏杆,任由夜晚的冷风扑簌的吹在脸上。 试图吹散脸上那不正常的热度。 她跟江瑜之间没有秘密,哪怕是闺房私事,有时候也会聊及。 她直接了当坦言,“做了。” 本来以为江瑜会骂她又不争气时,却没想到她大咧咧一笑,“傅靳琛虽然渣,但是,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万里挑一的绝美床搭子,你们现在还没办离婚手续呢,做了就做了,你也亏不着。” “再说,咱们女人也是有生理需求的呀!” “……” 宋晩直接听麻了。 但是,瞧着笑的春心荡漾的江瑜,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那你的床搭子呢?” “他啊……” 江瑜心直口快,嘴里刚蹦出来两个字,就反应过来宋晩在套她的话。 “哎呀,反正就是有那么一个人,怪合拍的。” 江瑜爽言爽语将心底压着的小秘密倒了个干净。 “江瑜……” 宋晩刚开口唤出她的名字,江瑜就猜到她要说什么,立马道,“别瞎想,我可没想过跟他结婚,成年饮食男女嘛,各取所需而已。” 宋晩忽然上前,轻轻拥着她,“抱歉,若不是你替我照养霂霂,又怎会连一场正常恋爱都没好好谈过。” “又来!” 江瑜轻轻推开她一些,“我是真的喜欢霂霂,你别一天胡思乱想,再说,我也沾光了呀!这些年,你往我卡里打的钱,比我几十年的工资都多,是我血赚呢!” 听到江瑜还这么安慰她,宋晩心里更有些过意不去了。 心想,等跟傅靳琛办完手续以后,她也许是该听时遇的建议,带着霂霂换一个新的城市生活了。 她总不能误了江瑜一生。 只是,事情没尘埃落定前,这些话,她没跟江瑜提…… 这晩,宋晩没有回阑珊别墅。 沐浴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又莫名想起之前在电视里看到那个酷似傅靳琛,不,是像是小叔子的那个飞行员…… 她再次辗转难眠,于是,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给傅靳琛打了一通电话。 只是,那边很久没人接听。 就在她准备放弃,主动挂断电话时,手机被接听了起来。 只是,不是傅靳琛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那人说话恭谨又客气。“您好,您哪位?傅队在忙,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我帮您转达一下。” 第90章 去医院检查 宋晩再次辗转难眠,最后,只好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给傅靳琛打了一通电话。 只是,那边很久没人接听。 就在她准备放弃,主动挂断电话时,手机被接听了起来。 只是,不是傅靳琛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那人说话恭谨又客气。“您好,您哪位?傅队在忙,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我帮您转达一下。” “……” 宋晩懵了一下。 她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 傅队? 她听惯了旁人称他傅先生或是傅少,倒是从未听过有人唤他傅队…… 她朝大腿上掐了一下,确定自己脑子是清醒时,淡声回道:“我是傅靳琛的妻子。” “什么傅……” 那边僵硬的冒出几个字眼后,沉默了数秒,再开口时,语气明显比之前多了几分热情,肃声喊道:“嫂子好!” 声音过大,吓了宋晩一跳,手里的手机都掉了。 等她捡起手机,想要问傅靳琛在哪儿时,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宋晩,你可真有意思,大晚上打电话查傅哥哥岗吗?” “……” 宋晩愣了下。 这声音,有些耳熟。 她细想了一下,试探地问,“秦拂?” “干嘛!” “……” 还真是秦拂啊…… 宋晩攥紧手机:“傅靳琛在哪儿,我有话想跟他……” “天上呢!” “……” 天上……什么意思? 此刻,宋晩脑袋有些晕。 再想开口询问时,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再打过去时,已经是关机状态。 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宋晩靠着床头,呆坐了许久,脑袋仍旧是乱哄哄的。 最后,她下床,去了霂霂的儿童房。 当躺在霂霂身边,将儿子肉乎乎的小身体拥在怀里,嗅着他身上混合着沐浴露的奶香味时,躁乱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是几点睡着的,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还是被秦时遇的电话吵醒的。 “姐姐,我在楼下等你。” 宋晩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今天要去医院做检查。 挂断电话后,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纸。 是江瑜留下的。 【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叫你,我送霂霂去幼稚园啦!】 宋晩捶了捶脑袋。 心想,自己睡得是有多死,连霂霂什么时候起床的都没察觉。 她放下手机,准备下床时,却不经意瞥到手机屏幕上有三个未接电话。 是傅靳琛打来的。 翻了一下来电时间,是昨夜一点。 想到昨夜种种,宋晩皱了皱眉,没回。 洗漱完,换了一套衣服,盯着一张素颜就下楼了。 秦时遇看到她时,轻轻拍了下她白皙的脑门,“没睡好吗?气色这么差。” 宋晩睐他一眼,“你是想说我素颜丑吗?” “怎么会。” 秦时遇目光直白的盯着她。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长款呢料大衣,下身一条深色长裤,配上一双浅色平底鞋。 那头黑亮长发,用一支金色抓夹随意固定在脑后,本就是浓颜系长相的精致五官,素颜,却更透着股轻熟的纯欲气息。 秦时遇那双清亮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暗起来。 …… 近四十分钟的车程。 车在一家私人医院的停车库停驻。 秦时遇约模之前已给经园房打点过,所以,并没有繁琐的就诊流程,由护士带着一一做检查去了。 做完检查后,宋晩和秦时遇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打量的目光看了一眼容颜娇美的宋晩后,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秦时遇脸上,温声笑了一下:“怪不得你这么上心。” “少凭,说正事。” 秦时遇拉开椅子和宋晩并肩坐在沙发上,然后相当粗糙的给宋晩作介绍,“姐姐,他叫墨白,以前的一个老同学。” 宋晩哦了一声,主动朝医生伸出一只手客套的打招呼,“墨医生。” 同时,目光打量着墨白。 墨白戴着一副金边无框眼镜,五官俊秀,自带一股斯文败类的文气感。 “宋小姐,久仰了。” 宋晩从这句话,便听出来,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客套完后,墨白看着宋晩的检查结果,眉头越拧越紧。 最后,他指着片子里的一处阴影,“宋小姐,细胞肿瘤的阴影面积比之前大了一些,最佳的治疗方案还是以手术为主,若不然,慢慢的,您不仅会记忆衰退,五感也会失去……” 剩余的话,他没说。 宋晩已经听明白了答案。 这个说辞和以前她看的那些医院的医生说的话几乎一致。 “嗯……” 宋晩淡淡的嗯了一声。 “您还是考虑一下出国治疗吧,目前国内还没有治愈过这种病症的先例。” “谢谢,我会考虑的。” 宋晩客气的说完,起身先出了病房。 秦时遇留在病房和墨白谈话。 两人全程粤语交流。 “时遇,你真是对她下血本啊。” 说着将一份国外研究所的资料放在他面前,“这样顶尖的医学研究所,你也能搭上关系。” 秦时遇不以为然:“我只要她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墨白叹声道:“看来你是真的陷进去了,别忘了,人家现在还是傅太太呢。” 秦时遇整理着桌上的检查资料,霸气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她可是傅靳琛的女人,你也敢抢。” 秦时遇阴沉的勾着唇角,“就因为她是傅太太,所以抢着才有意思,不是吗?” “我看你是疯了。” 墨白耸耸肩,“我可不想汤你这趟浑水,你放心,关于你和傅太太的一切隐私,我都会保密。” 说罢,补充了一句,“只此一次。” 墨白说这话时,眼眸深了深。 他从港城来到京市,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他可不想得罪傅家那位傅少。 若不是看在和秦时遇在港城那点情义上,这事,他沾都不会沾。 …… 从医院出来后,秦时遇带着宋晩去了一家粤菜馆吃饭。 见宋晩胃口不好,一顿饭没吃几口,担忧的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放心,我已经将你的检查结果传给国外那家研究所了。” 第91章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 “傅靳琛,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明城吗?” 宋晩如同见鬼的表情,望着身后的丈夫。 他依旧是昨天的穿着。 军绿色夹克,黑色长裤,黑色短靴。 身型修长挺拔,冷峻英朗的眉宇间,透着股桀骜的野性之气。 此刻,那双隽鹰般锐利的眼睛,正阴沉沉的盯着她。 像是她绿了他,又被他现场捉包时似的恼火。 “怎么,我回来,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他语气冷得吓人。 “不是……” 宋晩声若蚊蝇的解释。 顺着丈夫的视线,注意到秦时遇此刻还握着她的手,立马将手抽了回来。 慌乱是有点,但是,她心里却没有一点心虚。 她和秦时遇之间坦坦荡荡,根本不怕被怀疑! 但是,傅靳琛却将她那一系列小动作,解读为做贼心虚。 他把手机揣回裤袋,一把将宋晩从椅子上拽起来,嗓音很淡,语气却很不好:“跟我回家!” 宋晩的手腕被他捏得太疼了,下意识嘶了一口气,挣了一下,“你放开我……” 也就是她这一声拒绝,自始至终沉默的秦时遇霍地起身,紧紧扣住宋晩的另一只手腕,将她往回一拽:“傅先生,她说了,她不想跟你走。” 原本一直克制着不欲跟秦时遇对抗的傅靳琛,见他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截人,肃冷的神情透着乌云压顶般的阴鸷,“我是她的丈夫,她不跟我走,难道跟你走?” “对,她就是要跟我走!” 秦时遇说这句话时,猛地又将宋晩往回拽了一下。 傅靳琛眉宇轻挑,歪了一下头,从牙缝中咬出两个极寒的字眼:“找死?” 秦时遇下巴微抬,“那就试试看谁先死。” 两个颜值超高的男人的雄竞现场,瞬间在饭店里引起一阵骚乱。 不少人探头探脑的开始指指点点。 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宋晩像是被两只猛兽争夺的一只小猎物,既难堪又生气。 眼瞧着两人要动真格的,唯恐两人打起来,把人饭店给砸了。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被秦时遇拽着的那只手腕轻微挣了一下。 秦时遇便明白了宋晩的态度。 他攸地松了手,一副大度的样子,挑眉笑笑:“我一向尊重姐姐的选择。” 宋晩歉意的看向秦时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傅靳琛拧着眉,拽着妻子白皙纤细的手腕,一路黑着一张脸,出了饭店。 直到走到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前。 他打开后车门:“上车。” 宋晩像是被逼在陷阱边上的小麋鹿,没有逃跑的余地。 原本还想跟他好好聊几句时,但是,见他这强制的劲儿又上来了,只好暂时妥协。 想着等回家后再跟他聊。 只是,她抬腿想要上车时,却发现吉普车的车盘过高,她因着假肢的缘故,根本跨不上去。 傅靳琛见她没动弹,眉头皱了皱。 以为她又在耍脾气时,宋晩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略微一怔。 就见妻子仰着微红的小脸,像是谁欺负了她似的,委屈又可怜的望着他,“能不能抱我上去?” 傅靳琛再次一怔。 望着娇弱似水的妻子,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这样的模样,这样的语气,不禁让他想起少时那个柔弱可欺的小丫头…… 莫名的,一路上心底燃烧着的那把火,一下子就被她这汪池水浇灭了个干净。 这样不受控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但是,身体却诚实的做出了反应。 他单手扣住妻子那纤柔羸弱的腰肢,稍一用力,就将人提了起来,稳稳的放在了后车座上。 宋晩往里侧挪了挪,靠着车窗坐着。 傅靳琛上车后,大手一捞,霸道的将妻子整个人拖到了身边。 让她被迫和他紧挨着坐着。 他伸出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好像唯恐她会飞了似的。 还将脑袋沉沉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睛。 宋晩被压的身体倾斜,刚要抬手推他时,前方驾驶座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嗓音。 “傅哥哥一夜没睡,就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吗?” 宋晩愣了一下,旋即,一脸惊讶的唤道,“秦拂?” “干嘛!” 驾驶座的人扭过头来,皱着眉,一脸怨气的瞅了她一眼,然后一脚油门,车就飞了出去。 而站在饭店门口的秦时遇,却在望见那辆吉普车的车牌时,身体猛然一僵。 尤其是,注意到白底黑字的车牌上,标红的‘空A’二字时,眉头狠狠一拧。 数秒过后,他却是低低地冷笑出声。 傅靳琛? 呵! 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秦拂开车的速度简直跟傅靳琛一样快。 恨不得开出战斗机的速度。 宋晩身体左晃右倒的,经不住颠簸,为了避免吐在车里,只好缩在傅靳琛怀里。 一双手臂死死抱住他的腰,像一只树懒似的挂在他身上。 傅靳琛倒好,居然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宋晩搂着他腰的双手又紧了紧,好像只有这样才找到一丝安全感。 傅靳琛感受到怀里柔软的女人时,下意识的在她馨香的发顶亲了亲,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声阿晩后,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宋晩心里一悸。脸颊往他怀里深处蹭了蹭,心里无声的回了两个字:我在…… 秦拂透过后车镜,瞥到黏糊在傅靳琛身上的宋晩,鄙夷的冷哼了一声。 果然是一只勾人的狐狸精! 太会拿捏男人了! 她要是能学到这狐媚子手段的三分手段,早就把云京哥哥扑倒了! 想到萧云京心里装着宋晩,秦拂搁在宋晩身上的眼神又添了几分憎恶。 这个宋晩除了长得漂亮,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害人精! 想着想着,她忽地猛打方向盘,开在山道上的车子剧烈一晃,宋晩的身体从傅靳琛怀里甩下去,脑袋重重撞到了车窗上。 宋晩疼的脑袋发晕。 而傅靳琛也醒了过来。 看到宋晩捂着脑袋,伸手替她揉了揉,然后,抬腿蹬了一下驾驶座后背,命令的口吻道:“开慢些!” 第92章 害死一个不够 秦拂撇撇嘴,面上不情不愿,但是,却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似的,立刻将车速降了下来。 宋晩坐直身体,傅靳琛却将脑袋又靠在了她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见他似乎很困的样子,宋晩没打扰他,僵着身体没动。 秦拂侧头,瞥了一眼宋晩,怨气更大了。 都要离婚了,还故意跟傅哥哥搞暧昧! 不要脸! …… 车子抵达阑珊别墅时,傅靳琛醒来了。 他下车后,见宋晩打开车门,却迟迟没有下来。 “怎么了?” 男人因为刚睡醒,眼底还带着初醒时的朦胧,眼梢一抹猩红,显得看人时,给人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尤其是,嗓音低哑而富有磁性,字字撩动人心,宋晩感觉到自己的心好似漏了一拍。 她脸颊微微泛红,“能不能抱我下来?” 这车子底盘实在太高了,她担心跨下去时着力不稳,会摔倒。 傅靳琛一向最喜欢柔软听话的傅太太,见妻子撒娇似的示弱,再硬的心肠也一下子软了下来。 他走上前,一把捞住她的腰,将人抱了下来。 后下车的秦拂看到这一幕,肉麻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冷呵了一声,“矫情!” 傅靳琛淡淡一个眼神扫过去。 她立马挺直脊背,呵呵笑了两声,“是我矫情好吧!” 宋晩见秦拂似乎对傅靳琛很尊重,但又有些怕怕的样子,不禁想起之前萧云京聊起秦拂时说过的话。 他说,秦拂从小到大,是家属大院里的小霸王,唯独最怕傅靳卿…… 秦拂怕傅靳卿? 那么…… 宋晩探究的目光在丈夫身上定格,心底再次滋生出那个荒唐的想法…… 这时,傅靳琛的手机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们先进去,我接个电话。” 傅靳琛交代了一声,走到前方长廊下接起了电话。 宋晩招待秦拂进屋。 “喝茶吗?” 宋晩看着四处打量着别墅的秦拂,温声询问。 秦拂没理她,只是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别墅后面的一处花园,自言自语道,“这栋别墅,到底还是让靳琛哥哥买下来了……” “你来过这里?” 宋晩好奇的问。 秦拂冷冷瞥她一眼,“我当然来过了!我还知道,这套别墅是靳琛哥哥当年买下来,送给心爱的女人的!” 说到这里,她看着宋晩的目光里愈加多了几分憎恶:“反正不是送给你的!” 宋晩听她这么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她自然知道这套别墅不是送给她的。 因为这套别墅,是当年傅靳琛出车祸之前买下来,要和宋舞结婚的婚房。 其实,这套房子以前是一栋废弃旧宅。 据说是几十年前某个著名设计师为自己建造的。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废弃了。 别墅后面以前是一个庄园,少时,她和两个哥哥,还有傅靳琛兄弟,经常来这个庄园玩。 后来,宋舞回到宋家,成了所有的人团宠,这座别墅后面的庄园,宋晩便再没有踏进来一步。 直到傅靳琛和宋舞订婚,他就把这块地皮买了下来,将这栋老别墅翻修成了婚房。 连同将后面的那个小庄园也改成了花园,还种了一片花海。 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宋舞说喜欢…… 其实,宋晩也很喜欢这栋别墅的后花园,那里充满了少时许多美好回忆。 但是,每当想到这里原本是为宋舞打造的城堡,婚后,她几乎很少去后花园…… 这会儿,秦拂却提议要去后花园逛逛。 秦拂是傅靳琛的朋友,宋晩作为女主人,也不好慢待,只好陪同。 并让张妈准备茶水,送到花园里。 后花园一直由花匠精心照料,这个季节,后花园里的桂花飘满枝头,远远的便能嗅到馥郁的芳香。 花园里有一处凉亭,旁边还有一架秋千。 以前听两个哥哥提过,那架双人秋千,还是傅靳琛亲手搭的。 秦拂拨了一下秋千,秋千在空中荡漾,她觉得没意思似的哼笑一声,走到凉亭的竹椅上坐下。 宋晩这才注意到,秦拂穿着一身绿色飞行制服,黑色长靴。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比她一米六六的身高更显纤长许多。 加上一头利落的齐肩黑发,整个人又飒又英气。 宋晩觉得秦拂虽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娇滴滴的大美人,但是身上那种英姿飒爽的独特美,是很吸引人的。 至少,她一个女人,每次见到秦拂,满眼都是欣赏。 虽然,秦拂很不喜欢她。 似乎注意到宋晩打量的目光,秦拂眼眸一蹙,不爽的哼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 她最不喜欢宋晩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看人时的样子。 像是能把人的魂给勾出来似的。 妖媚的很! 这时,张妈将茶水端了过来。 宋晩坐在秦拂对面,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问,“你和靳琛怎么一起回京市了?” 秦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将杯子搁回茶桌上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宋晩满眼不解。 秦拂盯着宋晩那张漂亮的扎眼的脸,不爽的扯了扯嘴角,“傅哥哥得知你昨夜打电话找他后,第一时间给你回拨过去,但是,你却一个电话都不接!” “他联系不上你,怕你出事,倒出空来就回京市找你,你倒好,却在跟野男人约会!” “宋晩,吊男人,是你的看家本领是吧?” 秦拂越说越不高兴,缓缓起身,走到宋晩身前,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语气恶狠狠的:“宋晩,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彻底从傅哥哥身边滚开!害死一个还不够,还要再来害……” 还未说完,傅靳琛寒彻刺骨的嗓音传来:“秦拂,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秦拂听到傅靳琛的声音时,浑身一抖,立马松开了宋晩。 站姿板正,像是跟领导做汇报似的,一板一眼道:“我不过是跟嫂子说几句贴己话而已。” 傅靳琛冷着脸,沉步走过去,看到宋晩脸颊上留着的两道红指痕时,转身瞪向秦拂。 第93章 曾经的教官是他 秦拂触到傅靳琛那道凛冽如冰的目光时,身体条件反射的紧绷起来。 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笔直的。 像是一个犯了错,随时听候挨骂的学生。 此刻,低头耷脑的秦拂,倒是让宋晩想起大一军训时,每次面对教官时,紧张又怂的自己。 那时,她的军训教官就是傅靳琛的弟弟傅靳卿。 他一点没顾着两人少时相识的情分,也没留一丝薄面,给足了她苦头吃。 在学校不仅装作不认识她,更不允许她提他哥哥攀扯人情。 就在全校女生痴迷于傅教官的颜和身材,费尽脑汁要手机号时,宋晩总是躲在不起的角落里,偷偷给江瑜打电话骂他。 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冷血大魔头! 那段难熬的军训时期,她还给傅靳琛打电话,告他弟弟的黑状。 只是,大概连傅靳琛都管不了他这个弟弟,后来,傅靳卿这个冷面大魔头对她管束的愈发狠了。 连她晚上回寝室晚了,都管!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她不喜欢,甚至畏惧傅靳卿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现在傅靳琛的有些言行举止,倒是越来越像他弟弟…… “疼吗?” 傅靳琛见宋晩低着头默不吭声,以为她被秦拂欺负哭了,抬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攥起她的小脸。 看着她脸颊上被秦拂捏红的地方,低声问了一句。 宋晩的脸不疼,却因着他这一个小小举动,脸颊刷一下红透了。 明明两人是夫妻,还是也不知道在床上做过多少次的亲密关系。 平日里,搂抱亲吻更是家常便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在他对她做出一些亲近行为时,让她有时候在一瞬间产生了别样害羞的感觉。 一如此刻,她不自觉的抚着心跳加速的胸口,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脖颈。 她甚至能感受到皮肤有一种被灼烧的滚烫。 她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怀春少女,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有些心底发慌。 傅靳琛见她脸色绯红,连眼睛里都蒙着一层薄红,水雾朦胧的,好像稍一眨眼,就有眼泪要流出来似的。 他以为她委屈的快哭了,立时将矛头对准秦拂,“道歉。” “……” 秦拂望着宋晩那副我见犹怜又一脸纯欲无辜的小模样,人都麻了! 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有些动容,何况男人呢! 她紧紧捏着拳头,恨不得把细牙都咬碎了。 心想,宋晩这拿捏男人的狐媚子功夫,她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 但是,瞥见傅靳琛那双压迫感极强的眼神时,还是走过去,乖乖跟宋晩道歉。 “对不起!” 虽然道歉的姿态摆出来了,但是,语气里明显听得出来很不情愿。 宋晩倒是真真见识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虽然秦拂对她很有敌意,但是,她打心眼里不怪她的。 虽然她只比秦拂大两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妹妹看待。 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于是,拽了拽傅靳琛的手,打圆场:“我没事,你别对她这么凶。”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替我说话!” 秦拂忍不住插嘴。 傅靳琛一个眼刀子刮过去,她才又安分的闭麦。 “我没事……” 宋晩冲傅靳琛轻轻摇摇头。 傅靳琛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顺势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很用力,宋晩的身体硬生生的撞到了他怀中。 他单手握着她的腰,神情严肃:“傅太太,那是不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 宋晩被他这亲密举动又撩得一阵发慌,红着脸推他,小声嗔了一声:“还有人在呢。” 听她这么一说,傅靳琛侧头,朝秦拂瞥过去一个淡淡的眼神。 秦拂上道的切了一声,眼神却是警告宋晩的:“傅哥哥一夜没合眼,可别把他身体掏空了,他今天还有事,要跟我一起回明城呢!” “……” 宋晩没想到秦拂说话这么直接,面红耳赤的将脸往丈夫怀里藏了藏。 傅靳琛则是皱眉看了秦拂一眼。 秦拂坏笑的冲他扬扬眉,然后,双腿并拢,挺直身板,飞速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又特别指了指腕表,然后转身离开了。 宋晩从傅靳琛怀里挣离出来时,见花园里已经没有了秦拂的身影,问傅靳琛,“秦拂呢?” “他一个吃货,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市,自然是逛吃逛喝去了。” 傅靳琛说着,拉着她走到一架秋千前,轻压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宋晩想到这花园,还有这秋千,都是他曾经为宋舞亲手打造的,心里觉得别扭,想要站起身时,傅靳琛朝她后背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 秋千忽地荡起,宋晩吓了一跳,急忙抓紧绳索。 等秋千荡回去时,宋晩单脚驻地,秋千晃荡了几下,趋于平稳。 傅靳琛在她身边坐下,长腿撑在地面上,扭头问她,“不喜欢吗?” 宋晩抬眼望着这架秋千,神情里透着股淡淡的哀色:“傅靳琛,你问错人了吧,这是你亲手给宋舞打得秋千,你应该问她。” 傅靳琛微怔之后,黑眸深处掠过一抹幽亮的光,修长的手指抚过秋千木架侧面那两个刀刻的字时,他淡淡扯了扯嘴角:“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宋晩想起身,却被他又一把拽了回去。 宋晩跌靠在他身上,傅靳琛顺势按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收紧,开始跟她算账:“非得跟秦时遇搅和在一起?” 对于这个问题,宋晩有些疲于跟他解释了。 “我跟他之间光明正大,你要是硬要给我按罪名,我无话可说。” “我自是信你,但是,我不相信秦时遇……” 说到此处,傅靳琛顿了一下,捏着妻子的脸,左右把看了一会儿,戏谑的勾唇轻笑:“秦拂说的对,你这张脸,太招男人。” 说来说去,他还是误会时遇对她有什么企图。 宋晩推开他的手,耍着性子,想故意气他,“所以,傅先生,等我们办完离婚手续以后,我不愁嫁不出去。” 第94章 叫他傅靳卿试探 傅靳琛扣住她的后脖颈,把她的脸推向自己,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啃咬着:“阿晩敢嫁,那人敢娶吗?” “你倒是自信……” 宋晩在他撬开她的唇齿时,咬住了他的舌尖。 但是,她这点抗争在他身上根本没用,傅靳琛还是将她摁在怀里吻了好一会儿。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尤其是傅靳琛,呼吸滚烫粗重。 他在她耳边撩拨:“傅太太,时间紧任务重,我需要你辛苦一下。” 宋晩臊得脸红耳赤,知道跟他硬碰硬没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编了一个理由:“我生理期。” “不影响。” “……” 宋晩觉得他的丈夫越来越不要脸了。 …… 卫浴室。 宋晩的手都要洗秃噜皮了。 望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她拍了自己一巴掌。 试图将刚才那些羞于启齿的画面从脑子里驱赶出去。 突然明白,以前看小说时,为什么弹幕总会飘出‘贱女’两个字了。 现在的她,太符合这个人设了。 摆着清醒大女主的姿态,却是被渣男掌控的死死的。 她觉得,当初签那份协议,过于草率了。 夫妻生活这一块,真的避无可避。 傅靳琛太霸道强势了。 也太会用各种方式在她身上下功夫,逼她就范。 这时,傅靳琛拉开玻璃门,从淋浴间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军绿色工字背心,下面是一条藏蓝色短裤。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她身后,将她抵在洗手台上。 他看着镜中妻子爆红的脸,和她幽怨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生理期是骗我的吧?” 他轻挑着眉问。 宋晩心虚的转过脸去。 见她这反应,傅靳琛嗤笑一声,沉厚高大的身体将妻子纤细的背包拢在怀里。 他吻着她通红的耳朵,说尽肮脏荤话:“阿晩,哪怕我们只剩下这一年夫妻,又或是十天,一天,一个小时,我都要占尽你,与其总是回避,不如及时行乐,嗯?” 他说这话时,宋晩在镜子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哪怕此刻他荤话连篇,他亦是矜贵之姿,眉目间的冷峻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加上周正的骨相,宋晩倒是见识了,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无耻!” 宋晩半响回敬了两个字。 然后,转身出了卫浴室。 傅靳琛跟着她走出来,见她气呼呼的要走,拽着她的手腕,“陪我睡一会儿,我真的很困,晚点还要回明城。” 说着,拽着她到床上去。 宋晩顿了一下,没有挣扎,顺从的跟他躺在床上。 只是,她说腿凉,拿了一条薄被盖住双腿。 傅靳琛没多想,直接将她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宋晩哪里肯让他安安静静睡觉? 她还有许多疑惑的事情要问他呢! 她用手肘怼了怼他的胸膛:“你去明城到底忙什么?” “工作。” 傅靳琛厮磨着她的颈窝,哑声道。 “那为什么别人喊你傅队?” 宋晩语气平静地问。 傅靳琛沉默了数秒后,皱了皱眉,“你听错了。” “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有事瞒着我?” 宋晩咄咄逼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 “你想多了。” 傅靳琛揉揉她的脑袋,哄道。 只是眉头却是紧紧皱着,他将脸往她锁骨处蹭了蹭:“困,陪我睡会儿。” “你真的去明城是为了工作?” 宋晩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傅靳琛含糊不清嗯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宋晩被他勒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很快,耳边就传出了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隔了许多,宋晩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丈夫。 望着睡着也蹙着眉的丈夫,她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手指描绘着丈夫轮廓深邃的五官。 见他没动静,猜测他应该是睡着了。 于是,宋晩推了推傅靳琛的肩膀,见他没动,于是,才敢趴在他耳边,轻声唤出另一个名字:“傅靳卿?” 傅靳琛这才有了反应,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阿晩,你又认错人了……” 说这句话时,他眉头紧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宋晩却紧紧盯着他脸上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却始终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骤然间,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还真是想多了。 人在熟睡中是不设防的,冷不丁被人叫醒后,呈现出来的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刚刚,傅靳琛的反应,一切正常。 宋晩舒了一口气,推开腰上缠着的那只手臂,从床上下来,悄悄走出了卧室。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门关上的一刻,傅靳琛霍地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摸到一盒烟,从里面弹出一支咬在嘴里。 烟青色烟雾袅袅上浮,却盖不住男人脸上那变得越来越幽沉的表情。 …… 宋晩来到客厅,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看手机。 但是,脑袋里想的都是秦拂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她害死了一个,又祸害另一个? 她本来想等秦拂回来时,跟她当面问清楚的。 但是,没等多久,倒是等来了从楼上下来的傅靳琛。 他似乎有些着急,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打着电话。 “好,你还有多久到?” 听语气,像是在秦拂讲电话。 宋晩想了想,走到他面前,拦住他,“你现在就要走吗?” 傅靳琛搂了搂她的肩:“明城那边有点事情,我现在等秦拂开车过来接我,我们得回明城。” 宋晩沉思了两秒,忽然抱住他的腰,“既然秦拂还没有来,那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做碗面,你吃完再走,好不好?” 傅靳琛迟疑了一下,但是望着怀里难得主动讨她欢心的妻子,不忍拒绝。 他点点头,“好。” 宋晩弯着唇角,冲他粲然一笑,转身走进厨房后,唇角的笑容瞬间消弭。 她掏出手机,叫了一个代驾。 并给代驾司机备注了一条信息。 二十分钟后,宋晩将一碗热腾腾的素面摆在餐桌上。 傅靳琛还没吃完,秦拂打来电话说,已经在别墅门口等着了。 第95章 跟踪他 挂断电话后,傅靳琛看向宋晩:“我过几天就回来,你听话些。” “嗯……” “不许再私底下见秦时遇。” “嗯……” 宋晩甚至没听清丈夫的话,机械的一一点头答应。 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傅靳琛静静地看着出奇顺从听话的妻子半响后,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 忽然低着头,吻住了她的唇。 宋晩紧张的攥着他的衣领,配合的仰着小脸,跟他拥吻。 两人像是难舍难分的恋人,吻得缠绵悱恻。 宋晩甚至作出一副被他吻得起了情念的样子,小手探进他的衣领,一路而下,落在男人紧实健硕的腹肌上。 最后,碰到他的皮带时,被傅靳琛扣住手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抵着她额头呼吸略重,嗓音低哑的厉害。 宋晩嘤咛着嗯了一声,像是嗲极了的小奶猫,挠的人心都酥了。 傅靳琛紧握着她那小细腰,拼命压向自己。 宋晩顺势坐在男人肌肉紧绷的腿上。 一边扯开他的外套,一边吻着他的唇,吐气如兰:“老公,要我,还是回明城,选一个……” 傅靳琛虽然被她热情似火的主动撩得情欲难耐,但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这场欲望之火终是没有烧起来。 傅靳琛一直都是一个理智的人,虽然有时候强制霸道,但也只限于生活中,一旦涉及要事,感情从来不是他的第一选择。 这一点,宋晩很清楚。 一如此刻,她就差脱光了在他身上亲力亲为了,他仍是推开了她。 可见,他回明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刻,丈夫已经恢复平日里一派冷峻的矜贵姿容。 身上的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 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宋晩脸上流露着一抹失落的小表情,目送丈夫出门。 待门关上一刻。 脸上的一切情绪瞬间消散。 她开门出去,不远不近的跟在傅靳琛身后,直到见他朝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军绿色吉普车走去。 宋晩急忙走到附近停着的一辆宝马前,拉开车门,坐进了后车座。 在厨房给傅靳琛做面的功夫,她吩咐张妈,把车钥匙放在别墅门口的盆栽中。 然后,她给代驾师傅发消息,让他到指定点取到车钥匙后,直接去车上等。 “跟上前面那辆车,我付你十倍钱。” 宋晩系上安全带,对代驾师傅说。 “好嘞!放心,不就是跟踪你老公去抓奸么!您就瞧好吧!我可是驾龄二十年的老司机了!” 司机师傅刚才坐在车里等雇主时,看到一个男人上了一辆吉普车。 他注意到开车的是个年轻女人,便猜测,叫代驾的这个雇主是原配,要跟踪丈夫,去捉奸。 他干代驾多年,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尤其是遇到有钱的雇主,只要服务到位,小费给得也多。 所以,这会儿,代驾师傅拿出他那老司机的车技,牟足劲的踩油门。 宋晩见被误会,也没多嘴解释。 只是吩咐代驾师傅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开快些。 只是没跟多久,前面那辆吉普车就跟丢了。 代驾师傅瞬间被打脸,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跟丢了……” 宋晩是见识过秦拂的车技的,那速度,怕是专业车手才追的上。 不过,她早就想到这一点,也留了后手。 还是她牺牲色相换来的。 之前她故意引诱傅靳琛,主动亲吻他时,在他衣服内侧口袋放了一个追踪器。 这个追踪器,其实就是防儿童走丢的GPS定位器。 她在网上买的,本来要给霂霂的。 但是,还没来得及给,却不想,用在了傅靳琛身上。 这会儿,宋晩点开提前下载好的追踪软件,登陆进去,打开地图导航,将音量调大。 然后,对代驾师傅说,“师傅,麻烦按照导航提示跟上去。” “还是姑娘你聪明啊!有这定位,我给你妥妥的追上!” 代驾师傅瞬间觉得自己又行了,听着导航提示音,一路狂飙。 宋晩跟没代驾搭话,只是一直低着头,盯着手机地图上,一蓝一红两个坐标点,忽远忽近。 …… 车上,傅靳琛正靠着座椅背闭目养神。 那紧皱着的眉宇,衬得那张骨相绝佳的面孔,格外冷厉逼人。 秦拂透过后车镜看了他几眼,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后面有尾巴。” 傅靳琛撩起眼皮,黑眸中搅弄着波谲云诡的深沉莫测,嗓音淡极了:“那就开慢些。” “啥?” 秦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咋呼道,“傅哥哥,你是不是被宋晩榨干发虚到智商都清零了!” “……” 傅靳琛抬起修长的手指,捻着眉心,忍着没把她踢下去。 秦拂把车速降下来了,只是,还是不明所以的问,“我们不应该甩掉尾巴吗?为什么还要开慢点?敢跟军车,想必对方来头不小,说不定是来暗杀你呢!” “……” 傅靳琛被秦拂的脑洞雷到。 他从衣服内侧的口袋,掏出一个跟硬币大小的黑色追踪器,在两指间摩挲着,嗓音低沉,戏谑轻笑,“开得太快,傅太太怎么能追上呢。” “啥?” 秦拂再次惊咋,“宋晩跟踪你?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下。 秦拂捂着后脑勺,透过后视镜,恨恨的剜了傅靳琛一眼,“傅哥哥,疼死了!” “对宋晩礼貌点。” 傅靳琛嗓音依旧淡淡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秦拂从小跟他撒野顶撞惯了,虽然长大以后因为身份级别的缘故,有些畏惧他,但是,私底下,她还是敢跟他使性子。 这会儿,见傅靳琛维护宋晩,立马就拉着脸不高兴了,“傅哥哥,我不喜欢宋晩,你不是一直也不喜欢她吗?那为什么还要装作对她很好的样子?” 傅靳琛闭上眼睛继续闭目养神,没理她。 秦拂撅着嘴,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现在之所以对她好,不就是因为想借她肚子生一个孩子,救傅倾心么?” 第96章 直升飞机前的争执 傅靳琛睁开眼眸,“看来,萧云京那张嘴也是不必要了。” 秦拂听傅靳琛这么说,吓得立马解释:“不是云京哥哥主动告诉我的,是我把他灌醉,从他口中套出来的。” “那就管好你的嘴,别再在宋晩面前胡说八道。” “行行行,知道了!” 秦拂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然后,望了一眼倒视镜。 看到车后方那辆车已经追上来了,问,“还让她跟着?” “傅太太想跟,就让她跟着吧。” 说完,傅靳琛将那只追踪器重新放回口袋时,忽然想起那会儿,她故作主动求欢诱惑他时的娇媚模样,不禁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为了能将这只追踪器放到他身上,她倒是豁的出去…… …… 半个小时后。 代驾师傅将车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望着偏僻的周围环境,满眼诧异,“这也不像是偷情的地方啊!” 宋晩望着车窗外的环境,也一脸怔懵。 她刚要推开车门下车时,就听到一阵暴风似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她打开车门下车,循着声音缓缓抬头。 然后,就看到天空中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 她当场愣住。 “这地方是私人飞机场啊!” 代驾师傅也看到了那架直升飞机,惊呼道,“难不成你老公要带着情儿跑路?” 宋晩没接话,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那架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稳稳降落在距离她不足二十几米的空地上。 隔着一段距离,螺旋桨搅起的巨烈风啸,吹得她衣裙飘荡,那头及腰长发,也在风中凌乱飞舞。 她盯着前方半响,却未见傅靳琛的身影。 难道,他在那架直升飞机上? 她正欲抬步走过去时,忽然,身后袭来一具温热沉厚的身体。 宋晩惊恐的瞪大眼睛,就要张口大叫时,一双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裹入怀中。 同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傅太太跟了我这么久,是舍不得我离开吗?” 听到是傅靳琛的声音时,宋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紧张的身体狠狠一僵。 更多的是尴尬。 她低着头,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傅靳琛将她身体转过来,低头,在她唇上辗转轻吮:“傅太太对我这么做的时候就知道了。” 宋晩懊恼的推开他的脸,“所以,你等着我追上来,就是要看我笑话吗?” 她早该想到,以傅靳琛的城府,怎会轻易被她算计? 在他面前,她那点小算计,都不够他瞧的。 见傅靳琛将那只追踪器放在她手心里时,宋晩更觉得有些难堪。 本来想搞清楚他去明城到底要干什么,现在京市还没出,就被发现了…… 见宋晩羞恼的小模样,傅靳琛叹了一声,“所以,傅太太,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我……” 宋晩望了一眼那架直升飞机:“我就是想知道你去明城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别人唤他傅队…… 为什么秦拂一个飞行员,会对他言听计从的像是他手下的一个兵似的…… 虽然她一次次否定心底里那个荒唐的猜测,但是,又一次次的陷入不断求证的死循环里。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纠结于一件荒唐到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们不是要离婚了?傅太太还这么关心我的行踪?” 当傅靳琛轻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时,让宋晩瞬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一个笑话! 也清醒的认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都要离婚了,他的任何事情,又与她有何关系? “真是抱歉,是我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 她冷冷扯着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拽开车门准备上车时,却发现代驾师傅不在车上。 她环视一圈,也没见代驾师傅的踪影。 “这是傅家的私人机场,我让人送他走了。” 傅靳琛淡淡开口。 宋晩砰一声关上车门:“没有司机,我怎么回去?” “你不会开车?” “我……” 衣裙在颤抖的指间攥出一道道褶皱。 宋晩顿了顿,拽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然后,隔着半降的车窗,望了一眼傅靳琛,“你走吧,我自己开车回去!” 傅靳琛望着她紧攥着方向盘根根泛白的纤细手指,心头莫名一沉:“我重新派个人送你回去。” “不需要!” 宋晩冷声拒绝。 这时,秦拂走了过来:“傅哥哥,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这话时,她鄙夷嘲讽的目光瞪了一眼宋晩。 然后,拽着傅靳琛朝直升飞机走去。 望着傅靳琛远去的背影,宋晩心里憋着一股气,硬着头皮,发动了车子。 她左腿是假肢,她完全可以用右脚掌控刹车和油门。 以前,她开车也是这个习惯。 但是,自打装了假肢后,许是心理问题作祟,她一握着方向盘就格外紧张。 一如此刻,车子发动后,她紧张的额头冒汗,身体僵硬的厉害,正欲踩油门的右脚也在隐隐发颤。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踩下油门,车开出去几十米后,在前面路口需要降速转弯时,因为紧张,想抬右脚点刹时,却下意识的抬起了左脚。 慌乱之间,她急忙换成右脚,猛地踩了刹车。 由于刹车踩到了底,导致车身剧烈一震,原地漂移了一下。 惯性使然,宋晩身体前倾,脑袋磕到了方向盘上。 忽然间,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失落,一股脑涌进胸腔里。 她愤恨的朝自己的左腿狠狠砸了几下,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 连车都开不好。 发泄完情绪后,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竟是哭了起来。 即便密闭的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哭得隐忍又克制,像一只受了伤,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兽。 敏感又缺乏安全感。 所以,当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拽开时,宋晩吓得差点大叫出声,身体瑟缩成一团,抖得厉害。 正当她抬头时,一只手落在她后背上,轻轻抚了抚,“阿晩……” 第97章 跟他坐直升飞机回明城 听到头顶传来傅靳琛的那冷磁低沉的嗓音时,宋晩纤薄的身体微微一僵。 缓慢抬起头来,望向丈夫时,那双湿漉漉的眼瞳里,豆大的泪珠恰好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那一滴眼泪,像是砸在傅靳琛那潭冰冷的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 一向在宋晩面前极少表现出负罪感的男人,这一刻,很自责。 刚才,远远听到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他转身看过去时,正好目睹宋晩的车失控的一幕。 幸而,她没事。 他就不该放任她开车离开…… “疼不疼?” 傅靳琛瞥到她白皙的额头有一处淤青时,急忙探出手,用手背轻轻揉了揉。 无论是动作,还是说话的语气,以及他脸上担忧的神情,简直太温柔了。 温柔的让宋晩有一种不真实感。 宋晩觉得自己此刻肯定狼狈极了。 又想到他之前对她跟踪一事多少抱有埋怨的态度,于是,态度冷淡的拨开他的手。 转过脸去后,擦掉脸上糊着的泪痕,闷声闷气的问:“你不是走了么?回来干什么?” “我老婆差点出车祸,我看着不管?” “傅先生,你不管我死活的事情多了,现在立什么好好丈夫的人设?”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越是对她温柔以待,总能让她勾起过去他对她冷漠无情的种种。 他前后对她的态度反差太大,这让宋晩很没有安全感。 甚至分辨不清他到底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一如此刻,他面露担忧,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越是这么想,她心底就蹿起一股无名之火,把所有的坏情绪都撒在了他身上。 发泄完后,她没有一丝畅快,反而更难受。 她觉得自己现在混乱极了,像是深陷在天堂与地狱的边缘垂死挣扎。 甚至忘了跟傅靳琛离婚的初衷。 连那些伤痛,也在跟他一次次纠缠中被冲淡。 现在的她,像是森林里迷失的一只小鹿,彷徨极了…… 连从口袋掏手机的动作都隐隐带着颤抖。 相比之下,傅靳琛却是冷静的吓人。 没有因为她乱发脾气而生气。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瞥到她点开打车软件叫代驾时,傅靳琛俯下身体,自作主张的将她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一只手臂圈住她那细柔的腰肢,稍一用力,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待她双脚稳稳落在地面时,宋晩用力掰开腰上那只手臂:“你不是要去明城吗?管我干什么?” 傅靳琛很无奈的沉沉叹了一声:“傅太太,你跟踪我,我也没责备你什么,你到底在气什么?” “没气什么!” 宋晩淡漠瞥了一眼远处那架犹在等待的直升飞机,“你赶紧走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傅靳琛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后,又很快松开了。 宋晩见他默不作声,再次点开手机准备叫车时,手里的手机被傅靳琛抽走。 宋晩刚要发火,男人将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扣住她的手腕,抬步朝直升飞机走去。 “你……你干什么?” 宋晩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挣扭着,试图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眼见着离直升飞机越来越近,宋晩心里有些害怕。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晩推着手腕上的那只手,生气地质问。 “没时间哄你,只能带你一起去明城。” “……” 宋晩愣了一下。 傅靳琛已经拉着她走到直升飞机前。 宋晩仰头,目光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直升飞机。 螺旋桨掀起的风啸将她长发吹得凌乱不堪,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身体更是站不住。 好像随时会被飓风卷走似的。 这时,直升飞机上降下来一个扶梯。 傅靳琛拽着她抬步走上去时,宋晩身体一哆嗦,反手抓住他的衣袖,“我不要去……” 风声太大,她已经刻意将嗓音拔高,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但是,傅靳琛望着她,说了一句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被傅靳琛扛在了肩上。 忽然的失重感,让宋晩心生慌乱的抱住他的脖颈。 担心假肢被碰到,也不敢乱踢腾。 很快,机舱门关闭,耳边的风啸声一点点消散,她被放在客舱的座椅上。 同时,直升飞机盘旋升起。 宋晩蜷缩在座椅里,脑袋晕乎乎的。 直到直升飞机穿梭进几千米的高空,趋于平稳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 却发现客舱只有她一个人。 她环视一圈,注意到驾驶舱的副座驾,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好像是傅靳琛…… 此时,他戴着耳机,不知道在跟主驾驶的驾驶员交流什么。 秦拂则坐在驾驶舱门口的座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无线电对讲机,时不时地放在耳边听着。 宋晩就像一个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一切陌生的让她害怕。 她扶着座椅背起身,步伐缓慢地走过去。 刚走到驾驶舱门口,秦拂扭过头来,皱眉看了她一眼。 然后,伸手拍拍副驾驶座位上傅靳琛的肩膀,挖苦了一句,“傅哥哥,你那宝贝老婆还真是不让你安生一刻呀!刚才晕的差点吐了,现在又不消停了。” 傅靳琛转过头来,伸手就朝秦拂脑门上拍了一下,“显着你长嘴了?” 秦拂不屑的哼了一声,又皱眉瞪了一眼宋晩。 好像对她上直升飞机意见很大。 “嫂子好!” 这时,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驾驶员,转过头来,礼貌又恭敬的跟宋晩招手打招呼。 宋晩只觉得这声‘嫂子好’,尤为耳熟。 像是那晚她给傅靳琛打电话,那个替傅靳琛接电话,称傅靳琛为傅队的那个人…… 同时,宋晩注意到驾驶员穿得跟秦拂一样,都是一身军绿色飞行员制服。 莫非…… 正当她疑惑时,傅靳琛摘掉耳机,从副驾驶舱起身,走到她身边,主动介绍:“他叫周铭,跟秦拂是战友。” “哦……” 宋晩咬着唇,神情意味深长。 周铭却大咧咧笑道,“嫂子,您以后叫我小周就行。” 第98章 舍不得他? 说罢,转脸朝傅靳琛挤眉弄眼,嘿嘿一笑,“嫂子长得可真好看!” “用你说?” 傅靳琛投过去一个淡淡的眼神。 带着点警告的意思。 周铭立马闭麦了。 眼见着傅靳琛拉着宋晩回了客舱,秦拂一脸怨气的拍了周铭后脑勺一巴掌,“她有那么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比女明星还漂亮呢!” 周铭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然后,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没想到嫂子长得这么好看,以前,傅队从来不带妻子到明城,兄弟们还以为他妻子长得丑呢……” 秦拂听着周铭话里话外都在称赞宋晩的美貌,又拍过去一巴掌,“那我和她比,谁还看?” 周铭很为难的纠结了几分钟,回了一句:“大小姐,虽然我在追你,但是,我也不能说假话啊,比起嫂子的颜值,你也就逊色那么一丢丢。” 秦拂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你这情商,还想追姑奶奶我?我宣布,你已经Out了!” 秦拂是飞行基地一枝花。 她可以自信的说,不说全基地的男人都喜欢她,至少也有九成想约她。 许是从小到大被掌声和赞美捧习惯了,现在听周铭说她没有宋晩长得漂亮,恼火的同时,又有些破防。 心里开始疯狂的嫉妒宋晩。 她实在瞧不出宋晩除了那张狐媚脸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一个个男人为她生,为她死…… …… “脑袋还晕吗?” 傅靳琛拿了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递给宋晩时,轻声询问。 宋晩确实渴了。 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后,拧上瓶盖,将瓶子搁在一旁的台面上时,开口问,“你带我去明城干什么?” 傅靳琛伸出手,用指背将她嘴角沾着的水渍蹭掉,挑眉道:“既然傅太太这么舍不得我离开,那我只能把你带在身边,省的你一天脑子里胡思乱想。” “我哪有舍不得你?” 宋晩觉得他故意在转移矛盾。 “那你跟踪我?” “……” 宋晩被问住。 傅靳琛靠躺着座椅,长腿岔开,抱着胳膊,再次把问题抛给了她:“所以,你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我……” 宋晩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她自己都不确定,况且只是一个荒唐的猜测,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半响,她指了指驾驶舱,问,“你会开直升飞机吗?” “会。” 傅靳琛严肃道。 “你……你是不是……” 宋晩震惊起身,指着他语无伦次的连一句话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不是什么?” 傅靳琛挑眉反问,然后从口袋掏出一个深蓝色小本递到她手里。 宋晩打开一看,是飞行驾驶执照。 她困惑的抬头看着傅靳琛,听到他继续说,“就连萧云京都会开飞机,我会开直升飞机很奇怪吗?” “……” 听他这么说,宋晩似乎真的觉得自己过于神经敏感了。 或许,是她想太多了吧…… 而两人的谈话内容,被竖着耳朵的秦拂听了个七七八八。 当提及萧云京那句话时,秦拂无语的翻了一记白眼。 萧云京之所以会开飞机,还不是心血来潮,跟某人学了几天? 再说,那自杀式的菜鸡水准……呵呵了! 秦拂皮笑肉不笑的在心底吐槽。 心想,傅哥哥这说辞,鬼听了都信了! 她突然怪同情宋晩的。 唉,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却更招恨…… “不信?” 傅靳琛见宋晩半响没吱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她起身走到驾驶舱门口。 他走进驾驶舱室后,跟驾驶舱的周铭打了一个手势。 周铭接到指令,在控制台上操作了一下,然后起身离开主驾驶舱,安置宋晩在副驾驶舱坐下。 并贴心的递给了她一副墨镜和耳机。 宋晩戴上墨镜和耳机,望着仅隔着一层挡风玻璃的千米高空,心情既激动又害怕。 忽然,耳麦中传来傅靳琛的嗓音,“喜欢吗?” 宋晩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望着坐在主驾驶舱位上的丈夫静静地出神。 此时,他戴着墨镜,动作娴熟的操作着直升飞机的样子,宋晩觉得像极了那天她在新闻里,看到的那个酷似小叔子的飞行员。 想到这里,宋晩悄悄掏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对准傅靳琛的侧身,按下了拍照键。 傅靳琛注意到自己被拍,扭头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夫妻二人的亲密互动直接磕疯了周铭。 此时,他和秦拂正坐在客舱的座椅上。 一个疯狂磕糖,一个满脸怨气。 “我要跟爸爸告状,傅哥哥假公济私!” 秦拂把对讲机拍在面前的小桌上,愤愤道。 周铭劝道:“又不是执飞任务,一不违规,二不犯纪律,再说,这机子也是人家私人的,你瞎闹什么?我看嫂子挺好的,你怎么说话总是刺刺儿的?” “她好?” 秦拂望了一眼坐在副驾驶舱的宋晩后,冷哼一声,“反正,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 周铭觉得秦拂过分了,没理她。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将驾驶舱的夫妻二人深情对视的一幕抓拍了下来。 并第一时间发给了傅靳琛。 …… 晚上八点。 直升飞机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着陆。 宋晩和傅靳琛从直升飞机上下来后,就看到一辆红旗L9停在一旁。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男人。 那人走过来时,秦拂皱眉问道,“小季,你怎么来了?” “夫人让我帮忙来接客人。” 说这话时,小季朝傅靳琛点点头,而后看向宋晩,“傅太太,请您上车吧。” “我妈怎么知道她来了?还亲自派车来接她?我每次执飞回来,也没见她派车接过我啊!” 秦拂不乐意的抱怨。 小季没吱声,只是打开车门,看了一眼傅靳琛。 傅靳琛将之前拿走的宋晩的手机还给她,“你先上车回秦家。” 宋晩扭头看他,“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她对秦家人又不熟悉,让她一个人回秦家,太别扭了。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 宋晩抓住他的手,问。 第99章 撒娇让他亲她 陌生的城市,唯一和她有着紧密关系的人是她的丈夫。 她不愿一个人去秦家,面对一些不熟悉的人。 何况,秦拂还不喜欢她。 住在秦家,她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者。 总归是不自在的。 所以,此刻,她故作软姿态,希望傅靳琛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傅靳琛似乎一眼看穿她的顾虑和小心思,附耳过来,低声诱哄:“老婆,你先回秦家,听话,嗯?” 一声老婆,懒慵又温柔。 说话间,男人温凉的薄唇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 像是一根羽毛在她心尖轻轻拂过,惹得宋晩白皙的小耳一阵酥麻。 脸颊也渐渐染了一抹绯色。 这还是傅靳琛第一次唤她老婆…… 她的心,克制不住的悸动。 她越来越觉得,自打她提离婚以后,她的丈夫真的变了很多…… 但是,她很明白,他那声‘老婆’,不过是想将她哄走罢了。 可是宋晩偏不听他的,故意拽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柔声撒娇:“我要你陪我……”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周铭的骨头都酥软了。 心想,怪不得傅队把嫂子藏起来呢。 这又美又娇的可怜见儿,搁谁不把她当块宝臻藏呢! 秦拂却鄙夷的冷哼一声。 再次见识到什么叫狐媚子手段! 而傅靳琛,没想到宋晩当众给他施压。 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愿一个人去秦家,他叹了一声,轻声回道,“你先回去,我忙完就回去陪你。” “你保证。” 傅靳琛:“……” 这时,周铭和小季忍不住低笑出声。 两人看乐子似的,将目光落在傅靳琛那张肃冷英俊的脸上。 好像都特别希望看到平日里冷酷无情的傅靳琛,被小娇妻折磨驯化的一面。 就连秦拂都瞪着眼睛想看下文了。 傅靳琛觉得,自己的面子全被宋晩嚯嚯没了。 她故意的也太明显了! “好,我保证。” 傅靳琛有一种被公开处刑的赶脚,低低说完这句话后,就将妻子塞进了车里。 刚要转身离开时,宋晩忽然将身体从车窗探出去,张开一双手臂,作出一副很依依不舍的样子:“抱抱……” “……” 傅靳琛再次听到周铭和小季看热闹的憋笑声。 他微微蹙眉,却还是附低身体,拥住了宋晩。 掌心落在她腰上时,重重揉了一把,在她耳边低声道,“傅太太,满意了吗?” 宋晩轻挑眉梢,在他怀里抬起头,忽然捧住他的脸,仰起小脸,下达新的指令,“亲亲……” “别闹……” 傅靳琛小声警告。 “那你送我回京市……” 宋晩威胁。 “……” 傅靳琛终是在她唇上匆匆印上一吻。 鸡贼的周铭,再次掏出手机,记录下这副唯美画面。 等车子驶离后,秦拂看向傅靳琛,“傅哥哥,这个女人摆明了故意在人前耍性子为难你……” “她是我老婆,对我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傅靳琛淡声回了一句,然后上了一辆车牌是白底黑字,标红‘空A’的车上。 秦拂见傅靳琛依旧维护宋晩,气的直跺脚。 周铭凑到她面前,叨咕了一句:“没想到傅队还是个妻管严呢,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整个基地都炸窝了!” 秦拂狠狠白他一眼,“你脑子能不能关心点正经事?” “聊够没?” 隔着降落的车窗,傅靳琛看了一眼又在拌嘴的二人,皱眉斥了一句。 两人立马消停了。 上车后,周铭已经恢复严肃认真的样子,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 打开后,调出一组关于战机的信息数据,然后把笔记本搁在傅靳琛面前的小桌子上,汇报道,“这是新机测试的数据,您看一下。” 傅靳琛仔细看完后,说道:“我需要更详细的测试数据,尽快安排试飞。” …… 小季控制着方向盘,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瞟向坐在后车座的宋晩。 宋晩脸上哪还有刚才跟丈夫撒娇时的半分温情? 此时,她单手撑着脸颊,斜靠着车窗,纤眉轻蹙,神情冷淡的很。 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跟之前那副娇滴滴的小女人模样反差极大。 小季不禁心想,这傅太太变脸的速度也忒快了。 “小季同志,你们傅队平日里待你们很严肃吗?” 宋晩忽然掀起眼眸,精确捕捉到后视镜里小季瞟向自己的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拉了一句家常。 但是,她低谷了小季一个军人身份的警惕性和机敏。 “傅……” 一个字蹦出口时,小季顿了一下,回道,“傅先生跟秦家关系匪浅,我们相熟的很,他每次来明城,都会跟我们聚一聚。” 这个回答挑不出毛病来。 宋晩勾唇笑笑,忽然,感慨了一句:“他啊,总是那么忙,去年……我过生日时,他都没有陪在我身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明城有了人,小季同志,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可不许瞒着我……” 说完这些话时,宋晩吸了一下鼻子,揉着眼睛,假装拭泪。 小季跟她年龄差不多,至今还是个单身狗,没什么跟女人相处的经验,此刻,见宋晩哭了,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急忙开口解释,“嫂子,您可千万别误会傅先生,去年他在明城真的很忙,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外人。” “是吗……” 宋晚机械的回了两个字。 声音极低,像是自言自语。 裙子被微微发颤的手指,用力攥出一道道褶皱。 她低低地嗤笑一声。 没想到她一句话,套出这么炸裂的信息。 去年,傅靳琛居然在明城?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他明明今年才从国外回到京市的…… 宋晩忽然有一种很窒息的感觉,呼吸都不畅通了。 她降下车窗,望着窗外霓虹绚烂的明 城夜景,深深地呼吸着,才压下心头蹿动的那股冲动。 她的丈夫神神秘秘的,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他具体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年,还是前年……或者,这五年,他根本没有出国?! 但是—— 且不提他具体什么时间回国这事,重点是,他为什么频繁来明城? 第100章 他居然早就在明城 现在想想,傅靳琛以前就经常飞往明城。 明城到底有什么值得他放下公司的事情,一趟又一趟的奔赴? 宋晩脑袋都想炸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除非,他真的是…… 不不不,她肯定又神经过敏了。 宋晩疲累的闭上眼睛,按着漲痛的太阳穴,心里乱得像一团缠成死疙瘩的麻线,怎么也解不开。 心想,既然来明城了,她有必要多打听打听关于傅靳琛在明城的一些事情。 而小季似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她在套他的话,后面宋晩的问话,都被完美应对过去。 …… 晚九点。 一辆红旗车停在一栋独门独院的老宅大门前。 宋晩从车上下来,一眼就被眼前这栋像是上世纪建造的老楼吸引住。 门前的路灯光线昏黄,却也能清楚的看到老楼外表陈旧。 大门口立着两座石狮子,威武霸气。 “傅太太,请您随我进去吧,我家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秦家的管家是位年过五旬的妇人。 穿着打扮都很讲究,谈吐间十分恭谨。 看得出,秦家很重规矩。 在宋晩没下车前,就早早侯在门口等着了。 宋晩转身跟小季打完招呼,便由管家引路跨入了秦家大门。 进入庭院,两边是假山鱼池,踩着鹅卵石铺砌的小道,穿过一条长长的花园长廊,来到一处雅致的别院门前。 屋内灯火辉煌,是正堂。 宋晩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头发后,才缓步进入正堂。 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她看到秦夫人坐在红木雕花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松狮猫,正对身边站着的一个佣人交代些什么。 偌大的堂屋是中式装修,屏风,盏灯,字画,每一处装饰都充满着古朴和雅致的韵味。 衬得穿着一身旗袍的秦夫人,像是古画中走出来似的。 她肩上搭着一件白色披肩,黑发干净利落的绾在脑后,配上一套珍珠首饰,衬得整个人高贵又优雅。 有一种上世纪南洋贵女的矜贵气质。 当管家出声提醒客人到了时,秦夫人望向宋晩的眼神里充斥着浓浓的喜悦。 她将猫交给佣人后,拢着披肩缓缓起身,目光温婉的望着宋晩走到跟前时,热情的握住她一双手,招呼她坐下。 “阿晩,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秦夫人亲切和蔼的笑着说。 宋晩拘谨的弯唇浅笑,“事出突然,叨扰您了。” 说到此处,宋晩有些歉意道,“来得急,也未曾准备礼物,您见谅。”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 秦夫人看出她有些拘束,安抚地拍拍她的小手,“靳琛早就把这里当成家了,你是他妻子,以后啊,这里也是你的家,没那么多规矩的,轻松点。” “嗯。” 宋晩莞尔一笑。 秦夫人知书达理,性子温婉又好相处,待她是实实在在的热情。 很快,心底就轻松了不少。 聊了几句家常后,秦夫人问,“晚上吃饭没?” 宋晩见秦夫人行事真诚,也不想假客套,点头说,“没有。” “幸好我早有准备。” 秦夫人拉着她来到餐厅。 佣人们将五六样精致小菜一一端上桌。 秦夫人盛了一碗汤递给她,“这些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几样地方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快尝尝。” 秦夫人的热情体贴,让宋晩很感动,急忙起身接过她递过来的那碗汤,坐下后,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尝完后,她由衷的夸赞,“您的手艺真的很好。” “你喜欢就好。” 秦夫人又夹了一些菜放在她碗里,“别拘着,多吃些。” 说到这里,秦夫人一脸心疼的唠叨道,“靳琛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媳妇的,瞧这瘦的呦。” 宋晩淡淡一笑,岔开了话题,“秦夫人,是靳琛告诉您我来明城了吗?” “是啊,这小子惯会搞突然袭击,也不知道早知会一下,我好多做几道菜。” “这些已经很丰盛了。” 两人聊了几句,秦夫人怕她拘着不动筷子,于是借故离开了。 但是,吩咐佣人在旁侍候。 宋晩心里感激秦夫人的细心,不过她是真的饿了。 一顿饭下来,盘子都快空了。 餐后,秦夫人领着她走进二楼靠走廊尽头的一间卧室。 不同于一楼雅致复古的装修,这间卧室陈设很简单。 除了床和衣柜,唯一的书架上摆着各种样式的战机模型。 她走过去,抬手触碰时,身后传来秦夫人温柔的嗓音:“这是靳琛以前住过的房间,我已经着人打扫过了,阿晩,你今晚就在这间房住下吧。” “劳您费心了。” 宋晩是真心实意感激秦夫人的照顾。 很快,秦夫人又拿了一套新的换洗衣物,放在她身后的床上,“这衣服是以前买给小拂穿的,但是她平时穿制服,一柜子新衣服都没穿过,你先拿去穿,等明天再带你去置办一身新衣服。” 宋晩再次道谢后,秦夫人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浴室准备了洗漱用品,今晚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咱们明天再好好聊。” 说罢,意味深长的冲她笑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卧室。 宋晩好奇的打开手里盒子—— 是一件红色吊带小睡裙。 她没仔细看。 等沐浴过后,她换上那件小睡裙,站在镜子前时,小脸瞬间爆红! 这哪儿是睡衣啊。 蕾丝面料薄透,几乎遮不住肉,前面深V,后背直接连布料都省了。 只有一根纤细的绑带松垮的系在后腰上。 裙摆短的盖不住大腿…… 这穿上,几乎跟没穿一样。 她明白秦夫人的用意。 大概是想撮合她和傅靳琛的关系吧。 宋晩叹了一口气,想脱下这件睡衣,但是,想到没有别的睡衣可换,只好硬着头皮爬上了床。 但是,想到傅靳琛晚上可能会回来,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又下床,走到衣柜前,想着找一件能穿的衣服换上。 只是,打开衣柜后,却看见里面挂着一套军绿色飞行员制服。 第101章 制服口袋里那条项链 宋晩将那套军绿色制服从衣柜里取出来,放在身上比了一下。 宽大又长,肯定不是秦拂的制服。 想到秦夫人之前说,傅靳琛每次来明城都会住在这里…… 宋晩攥着制服的手隐隐发紧,脸色渐渐刷白,颓坐在床上。 她脑袋乱的发疼。 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抱着怀里的制服缓缓起身,不经意瞥见书架上摆着的那些战机模型时,心想,这套制服会不会是小叔子的? 宋晩忽然又想起傅靳琛之前提过,他弟弟傅靳卿跟秦家关系更亲近。 小叔子以前是飞行员,又经常出入秦家,那么,这间卧房留有小叔子的制服,也很正常。 嗯……是这样。 没错! 宋晩再一次成功说服自己。 她拍了拍脸颊,沉沉地松了一口大气,走到衣柜前,准备将那套制服重新挂回衣柜里时,有什么东西从制服口袋里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低头一看,是一条……项链。 宋晩弯腰捡起来,仔细一瞅,攸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她大一军训时,被教官傅靳卿没收的那条项链吗? 这条项链是她考上大学那年,用暑假打工挣的钱,去银饰店定制的。 链子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条普通银链,重要的是吊坠—— 当年,是她亲手画的设计稿,拿到银饰店,让老板打制的相盒吊坠。 吊坠两侧是一对羽翼,环抱着一颗心型相盒。 相盒可以打开。 当年,她在里面放的是傅靳琛的照片。 她一直贴心戴着。 本来想着找机会把这条项链作为告白礼物,送给傅靳琛的…… 但是,没想到大一刚入学,就遇到了他弟弟傅靳卿那个魔头教官。 有一次,他罚她做蹲起时,项链从脖颈上落了下来,被他以‘军训期间不可以戴首饰’为由,没收了。 那时,她私底下找过他几次,让他把项链还给她。 但是,傅靳卿却对她发了很大的脾气。 不仅不把项链还给她,还特别警告她,她若是再跟他哥告他黑状,就把这条项链给扔了! 记得当时,她气极了,捡起一块小石头,把他额头砸流血了。 当时,她吓死了,一溜烟就跑了。 为这事,余下来的那段军训日子,傅靳卿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连她偷偷买给他的药,都被他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 后来,军训结束后,她本来还想找他要回这条项链时,却听说,傅靳琛接受了宋舞的表白。 当时,她伤心难过了很久,觉得那条项链已经对她毫无意义了。 所以,就一直没再问傅靳卿要回这条项链…… 如今,回想起那些青葱岁月,宋晩心头泛起一抹酸涩。 指尖轻轻摩挲着已经有些磨损痕迹的吊坠,她特别感慨的轻叹了一声。 没想到,傅靳卿那个魔头教官没把这条项链扔掉,居然还留着…… 但是,当宋晩拨动手指,打开相盒,看到里面的照片时,愣住了。 她曾经在里面放的傅靳琛的照片,已经没有了。 此刻,里面放着的照片是……小叔子傅靳卿! 照片是自拍的。 他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只露出上半身。 那时的傅靳卿,其实也只比她大四岁,眉宇间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少年气。 只是,这张照片里……他不再是平日里那张冷峻严肃的面孔。 虽然眼神依旧疏离,但是,菲薄的唇却挂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笑意很淡,还带着一点点青涩。 但是,当她将照片拿近些,仔细瞅了又瞅,却在照片的背景里看见了她自己。 宋晩这才恍然想起什么。 这张照片好像是军训结束那天,同学们嚷嚷着要跟教官来一张全班大合影。 而她,因为项链被他没收一事,对傅靳卿意见很大,不想跟他合影,所以坐在了最边角的位置。 照片里,她坐在操场上,没有看镜头,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脸颊,微仰着下巴,安静地看着不知哪一处发呆。 所以…… 她那魔头教官傅靳卿,当时举着手机,拍下的全班大合影里……只有她和他两人? 怪不得,后来班里女生们死活要不来这张所谓的全班大合照呢! 这个魔头教官! 真是把全班女生的心踩得稀碎啊! 宋晩望着照片里和傅靳卿的同框画面,不由地淡淡笑了笑。 但是,忽然转念一想,傅靳卿为什么只拍她? 操作失误,还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宋晩使劲摇摇头,又拍拍脸颊,试图拍醒自己。 傅靳卿从小就讨厌她,欺负她,怎么会对她有什么想法? 宋晩慌乱的将项链重新放回制服口袋,啪一声关上柜门后,走进了盥洗室。 打开水龙头,她一遍又一遍的往脸上掬着冷水。 直到被水呛了一下,才缓缓抬起头,望着镜子里那张褪尽铅华,泛着冷白色的小脸。 她魔怔似的自言自语:“宋晩啊宋晩,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亵渎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会遭雷劈……” 一句话刚念叨完,窗外传来一阵轰鸣声。 她走到窗口,拨开窗帘一看,却见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紧接着,惊雷乍起,震得宋晩浑身一哆嗦。 真是不能瞎念叨。 她拍了拍嘴,见窗外很快已是倾盆大雨,紧忙将窗帘拉严实,然后,躲去了床上。 想到傅靳琛可能会回来,她没有褪去假肢,但是,却始终睡不着。 她从枕头下边摸出手机,给傅靳琛发了一条微信。 【还在忙?】 隔了一会儿,那边回了一个字:【嗯。】 还真是符合傅靳琛的性格,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说。 宋晩觉得乏味极了,撅了撅嘴,也回了一个字:【哦。】 发完这条信息后,她下床,走到门口,直接将门反锁了。 管他回不回来呢! 她现在只想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但是,就在她蒙着被子,稍微有些困意时,枕头旁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宋晩摸到手机,在被窝里点开手机,是傅靳琛发来的一条消息。 【睡不着?】 第102章 项链里她的照片 宋晩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心想,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他这会还在忙,今夜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于是,故意耍小性子气他:【说好的保证会回来的,骗子!】 【抱歉,还在忙……】 虽然已经预料到他不会回来,但是,看到最后这条消息时,宋晩心里还是莫名一股火,直接关机,蒙起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 傅靳琛回到秦家时,已经凌晨两点。 他是和秦拂一起进屋的。 秦拂嘴里还在抱怨,“傅哥哥,这些年,你扛着整个傅家,本来去基地的时间就少之又少,现在又是新机测试的节骨眼,忙都忙死了,你还要回来陪那个宋晩!” 说着,她气恼的踢了一下桌腿,“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体谅你,就会耍脾气!” 傅靳琛脱掉身上那件被雨水打湿的制服外套,挂到了玄关衣架上,然后,皱眉看了一眼秦拂:“在办离婚手续之前,我想弥补她一些,毕竟,我欠她诸多。” “你欠她?” 秦拂不敢置信的望着傅靳琛那张冷峻的脸上本不应该流露出的一抹温柔:“傅哥哥,别告诉我,你真的爱上她了?” 傅靳琛薄唇紧抿:“与你无关。” 秦拂也脱掉了身上制服,本想挂起来的,但是,一股火蹿上心头,随手将制服摔到地上,也顾不得身份级别,第一次敢跟他实实在在的发脾气。 “傅哥哥,别忘了,宋晩那个贱人害死……” “捡起来。” 傅靳琛神色严肃,嗓音极冷的打断她。 秦拂顺着他的视线,瞥到地上那件军绿色制服,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弯腰,立马将地上的制服捡起来,紧紧抱着怀里,一下子就没了刚才的气势,小声低头认错,“我错了……” 傅靳琛眉眼沉了沉,“五千字检讨。” “傅哥哥,能不能不写……” 秦拂还想讨饶,但是傅靳琛却冷着脸上楼了。 只是走到楼梯口时,他望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秦拂,语气淡淡的,却充满警告的意味:“宋晩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你再对她有任何不敬。” “我做不到!” 秦拂望着傅靳琛,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到他面前站定:“傅哥哥,即便你真的喜欢上了她,但是,我不信,你一点儿都不恨她,毕竟是她害死……” “秦拂!” 傅靳琛语气严厉的呵斥她。 秦拂吓得一个激灵,眼眶都红了,气恨的推了他一把,“你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忘了那件事,但是,当你跟她躺在一张床上时,你真的能做到心安理得吗?” 说完,秦拂噔噔的跑上了楼。 傅靳琛却像一座冰冷的雕塑似的,站在楼梯拐角很久。 此时,室内只开着几盏壁灯,昏黄的灯光在他深邃冷峻的面孔笼出一片暗影,让他浑身充斥着一股比外面暴风雨还要冷冽的森寒之气。 他斜靠着墙壁,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根,点燃后送到嘴边吞云吐雾。 接连抽了好几根烟后,他才走到卧室门口。 开门时,才发现里面反锁了。 傅靳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口袋掏出一张磁卡,在门把手上的屏幕上扫了一下,然后输入一串密码,门就被打开了。 他抬步走进去,轻轻关上门,径直去了卫浴室。 沐浴过后,他换上一套睡衣,从浴室走了出来。 此时,卧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光线幽暗,映照出床上蜷缩成一团睡得很沉的女人。 她身上的薄被快要落在地上,只有一角盖在腰上。 以至于,妻子身上那件几乎遮不住什么的性感小睡裙,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傅靳琛走到床前,捡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时,惊动了她。 宋晩支吾一声,动了动身体,又将被子蹭掉了一大半。 “还跟小时候一样,睡觉不老实……” 傅靳琛喃喃自语着上了床,在妻子身边躺下,扯开被子一角,随意搭在腰上。 许是感受到身侧的温暖,宋晩翻了个身,寻着温柔的源头,往他怀里拱了拱。 一只手臂很自然的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壁垒分明的胸膛上蹭了蹭,嘴里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傅靳琛……” 这一声轻唤,让傅靳琛不由地想起刚才秦拂说的那些话。 那段遥远又血腥的回忆,骤然间在脑海里一帧一帧回放。 他闭上眼睛,又缓缓地睁开时,眼梢已微微泛红。 他伸手将腰上妻子的手臂轻轻推开,翻过身,背对着宋晩。 但是,宋晩很快又追寻着,将身体紧紧贴了过来。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女人那美软的曲线和光腻的肌肤。 当妻子那只细软的手臂再次缠在他腰上时,傅靳琛身体渐渐紧绷起来。 尤其是,那只软若无骨小手不经意间,触到不该碰的时,他彻底失控,翻过身来,拢住宋晩的后背,低着头,寻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宋晩犹在睡梦中,只觉得呼吸越来越不顺畅。 甚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但是,那源自于身心上的愉悦和满足,让忍不住深切的回应。 直到她真的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已是潮红一片。 她还以为是在做梦,脑子有些混乱,眼神里还带着一点迷离,喘息着娇弱地唤了一声,“傅靳……” 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被丈夫的吻堵回了咽喉中。 “阿晩,叫老公……” 他捧着她的脸,一边吻着,一边嘶哑着嗓音说。 宋晩沉沦其中,迷乱中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声,“老公……” 就在一切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时,怀里喘息不定的妻子,又呓语唤了一声,“傅靳琛……” 那一刻,傅靳琛再次想起秦拂说的那些话,如同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再没了一点兴致。 他将宋晩从怀里拉开,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二十多分钟后,傅靳琛从浴室出来。 却发现宋晩,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了。 此刻,她正站在窗前,静静地发呆。 第103章 妻子跟他表白? 妻子身上那件性感睡裙,因为之前撕扯,此时,零落的挂在手臂上。 室内光线昏暗不清,而窗外,暴风雨过后,洗涤过的澄澈夜色,洒落在她身上。 衬得女人那曲线,愈加玲珑有致。 只是远远看着,男人腹肌那处明显紧绷起来。 方才止歇的欲念,再次濆涨。 他抬步走过去,自身后拥着妻子柔软馨香的身体,脸颊轻蹭着她的脖颈,嗓音微哑:“怎么不睡了?” 半响,妻子没有回应一句话。 也没有拒绝他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宋晩像一只布娃娃似的,任由他摆弄。 就在他撩起妻子裙摆,另一只手捏过妻子的脸,深深吻住她时,傅靳琛才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她太安静了。 若是平时,他这么折腾她,妻子早就又羞又怒的反抗了。 “阿晩?” 傅靳琛停下动作,轻柔地唤了宋晩一声。 半响,见宋晩还是没有一丝反应。 他抽身出去。 系上睡袍。 将妻子转过身来,低着脑袋,目光深深地望着她的脸—— 却见妻子神情安静,目光亦是平静无波。 眼神没有焦点。 像是一具木偶似的。 唯一有反应的是,那源自于身体的反应。 许是刚才在她身上掀起风浪的缘故,此刻,她脸颊酡红,额头鬓角沁满细密的一层薄汗。 娇娇弱弱的,让他想狠狠占有。 但是,他再荤,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下去。 “阿晩,生气了?” 他以为宋晩跟他耍性子故意不理他,于是,捏起妻子的小脸,仔细擦掉她额头上的汗珠后,低着头,在她唇上亲吻着,再一次轻唤她的名字。 但是,宋晩不仅没回应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阿晩……” 这次,傅靳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宋晩倒是眨了下眼睛,但是再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傅靳琛第一反应就是,宋晩梦游了…… 当他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将她带去床上时,宋晩直直的撞过他的身体,朝他身后方向走去。 他紧紧跟在妻子身边,当她差点撞到茶几时,傅靳琛及时用手护了一下。 就在他以为她要出门时,却见宋晩忽然转弯,走到了衣柜前。 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那套军绿色制服时,傅靳琛惊了一下。 上次,他来明城,在秦家住了几天,这套制服便留在了这里。 若不是现在被宋晩拿出来,他压根没想起来这件事…… 正当他走神时,又见宋晩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项链。 傅靳琛震惊之余,已然明白,她大概对他身份起了疑心。 见宋晩紧紧攥着那条项链,他伸手想要拿回来,却发现,妻子死死攥着不撒手。 怕惊扰她,他没再坚持。 见她怀里的制服落在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刚站直身体,宋晩却忽然有了动静。 她双手捧着那条项链,虔诚的递到傅靳琛面前,声音很软很小,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青涩:“傅靳琛,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 傅靳琛再次震惊。 他静静地盯着一脸认真的妻子,心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还有愤怒。 她在表白…… 可是,表白的对象,是他,又不是他…… “宋晩……” 他刚唤出她的名字,宋晩已经吻住了他的唇。 傅靳琛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狠狠皱了皱眉,将妻子从怀里扯出去,然后,挥手打掉了她手里的项链。 他后退一步,嘲讽地笑了笑。 她还真是喜欢他啊…… 居然喜欢到这种程度…… 因为他看见宋晩居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项链,宝贝似的用手擦了擦,再次递送到他面前,依旧重复着那句告白的话:“傅靳琛,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的男……” “不能!” 傅靳琛强硬打断她,一把夺走她手里的项链,用力扔到了窗外。 许是这一举动吓到宋晩了,她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小嘴抖颤着撇了撇,豆大的眼珠刷一下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傅靳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的不快,静静地站在看着妻子落泪。 只是,没想到,她越哭越委屈,眼泪像是开闸的洪水般,一直落个没完。 这一刻,傅靳琛仿佛再次看到了少时的宋晩。 每次被欺负时,她就像现在这样,娇娇弱弱的哭得停不下来。 傅靳琛被她哭得心烦又心慌。 但是,见她一直哭,哭得身体都是颤的。 他终是不忍,走上前,轻轻拥着妻子,嗓音梗塞的厉害:“好,我答应……” 这一句话,像是闸门似的,宋晩立马止住了哭声。 然后,一双手臂环抱住他的腰,闭着眼睛,扬起小脸—— 等他亲她。 傅靳琛搁在身侧的拳头都要捏碎了,可还是,弯下腰,低着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只是,唇唇相接时,宋晩加深了这个吻。 傅靳琛配合着跟她拥吻了一会儿,然后,抚了抚她的长发,像哄孩子那般语气:“去床上睡觉,嗯?” 他本意是想把她哄到床上,让她睡觉。 却不想,妻子扭扭捏捏的站在不动,低着脑袋,绞着小手,默不吭声。 傅靳琛叹气:“又怎么了?” 宋晩将脸埋的更低,“傅靳琛……我……我是第一次,你轻些……” 傅靳琛气得胸口岔了一口气,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他严重怀疑她不是梦游,是记忆错乱了! 她刚才说的话,是当年他被老爷子逼着跟她同房那夜—— 当时,她亦是像现在这样羞涩又害怕地跟他说,她是第一次…… 当时,由于他心里排斥跟她做那种事情,所以,她的第一次,他没给多少温柔…… 可现在—— 傅靳琛幽沉的叹了一声,像那夜一样,牵住她的手来到床前。 她这才如那夜一般,主动躺回被窝里,满眼期待的望着他。 傅靳琛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她发生关系。 于是,隔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只是跟她接吻哄她睡觉。 但是,越吻越失控,情念亦是难消。 他清醒着,可以克制。 但是,妻子不规矩的小手,却在他身上占尽了便宜。 第104章 冷淡的态度 最后,妻子缠着不放时,傅靳琛撩起被子。 手覆在了她小腹上…… …… 翌日。 宋晩醒来时,已是九点。 从床上下来时,便觉察出身体的异常。 疼…… 尤其是腿根…… 她很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她慌忙扭头。 床上并没有傅靳琛的身影。 于是,她走到门口检查门锁,发现并没有反锁。 昨夜,她明明把门反锁了…… 所以,昨夜,傅靳琛回来了…… 还跟她发生了关系…… 这个禽兽! 她睡着了,还对她做那种事情。 而且,她手也疼。 宋晩羞恼的咬牙。 只是,去卫浴室清洗时,想到一件事。 既然昨夜两人同房了,那他就没发现她假肢的秘密? 虽然她的假肢外形跟真实的腿一模一样。 可那外层硅胶的触感,到底跟真实皮肤是有差异的。 行房时,但凡细心一些,就会发现的…… 想到这里,她匆匆洗漱完,换上衣服下楼。 刚到一楼客厅,就看到秦夫人和傅靳琛,还有秦拂,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秦拂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笑声。 三人和睦融洽的像是一家人,倒显得宋晩多余的都不好意思上前打扰。 还是管家看到她,唤了一声,“傅太太。” 正在聊天的三人这才注意到她。 秦拂看到宋晩时,依旧是一脸的不高兴:“起得真够早的!” 说罢,注意到宋晩身上那套衣服时,直接恼了,“妈,你怎么让她穿我的衣服?” “小拂,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秦夫人瞪了女儿一眼,然后,笑盈盈地招呼宋晩过来。 宋晩走过去,见秦拂跟秦夫人坐在一张沙发上,而对面,只有傅靳琛身边的空位可坐。 于是,她在丈夫身边坐下。 只是,坐下时,她注意到傅靳琛跟秦拂穿着款式一模一样的裤子。 黑靴也是同样的款式。 只是上衣不同。 秦拂穿的是制服。 而傅靳琛,穿的是一件军绿色夹克外套。 感受到宋晩的目光,傅靳琛扭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握了握,“肚子饿不饿?” 他的视线过于深邃,握的还是她那只酸痛的手。 宋晩有些羞怯,还有些恼,别过了脸,“不饿……” 傅靳琛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态,见妻子态度冷淡,想到昨夜种种,蹙着眉松开了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秦夫人眼明心细的瞧出两人之间别扭的暧昧,猜到夫妻俩昨夜定是成了好事。 见傅靳琛顾自低头看手机,于是嗔怪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个直男,阿晩一看就累的没睡好觉,能不饿吗?你去厨房,给媳妇把早餐端出来。” 宋晩听出秦夫人话中意思,羞得抬不起头了。 她刚想说不用时,傅靳琛已经起身,去了厨房。 秦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宋晩,“阿晩,你若是觉得累,吃完早餐后,就上楼再睡一会儿。” 宋晩尴尬的点点头。 见傅靳琛将早餐从厨房里端到了餐厅时,便跟秦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去了餐厅用餐。 早餐很精致。 秦夫人大概是了解过她的口味,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见傅靳琛也坐了下来,她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你没吃吗?” 傅靳琛头都没抬,淡淡回了一句,“吃过了。” 宋晩觉得他今天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 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宋晩心里有些郁闷。 他把她吃干抹净了,现在却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面前的早餐不香了。 心情也有些低落。 一顿早餐,只喝了一杯豆浆就结束了。 见她吃得很少,傅靳琛蹙了蹙眉,但是也没说什么。 宋晩不想在秦家跟他发生不愉快,于是,主动关心的问了一句,“你今天不出去吗?” “出去。” 傅靳琛仍是没抬头,继续低着头看手机,没再多一句废话。 宋晩见他这种态度,冷着脸转身上楼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转身之际,傅靳琛抬起了头,眼神复杂的望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良久之后,傅靳琛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拿起挂在玄关衣架上的那件制服穿上,然后跟秦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开门出去。 秦拂急忙跟上去,“傅哥哥,我们一起走!” “嗯。” 见俩人要走,秦夫人叮嘱傅靳琛,“阿晩明显认生,晚上你得回来陪她,这可是你们缓和关系的好时机。” “妈!” 秦拂不高兴的撅着嘴,“傅哥哥忙成什么样了,你不是不知道……” “小拂,你闭嘴,瞅瞅你现在哪还有一点修养和素质?我和你爸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秦夫人训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 秦拂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拽住傅靳琛的胳膊就走了。 秦夫人叹了一声。 刚才她看到宋晩上楼时,眼睛红红的。 也不知道那臭小子又怎么惹媳妇生气了…… …… 宋晩回到卧室后,就一直坐在床上发呆。 脑子里乱哄哄的。 本来想着在明城多待几天,顺便打探一下傅靳琛到底在明城忙些什么。 但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情了。 觉得挺没劲的。 她想江瑜,想霂霂,还有时遇…… 想着想着,有点想哭的冲动。 当她点开手机,准备订机票时,有人敲门。 她从床上下去,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秦夫人。 “哎呦,阿晩,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了?” 听到秦夫人这么关心她,宋晩心底一阵委屈,眼底更红了。 但是,她还是不愿在秦夫人面前表露出太脆弱的一面,于是,强压下鼻尖的酸涩,淡笑着摇头,“我没事……” 她越是强颜欢笑,秦夫人越是确定夫妻两人肯定闹矛盾了。 “阿晩,靳琛那臭小子面冷,其实,心里装着你呢。” 秦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宋晩苦笑。 想说傅靳琛心里装的人不是她,但是,觉得跟秦夫人抱怨傅靳琛的出轨史,只会显得她更加难堪。 第105章 生他的气 秦夫人看出宋晩心里藏了太多事情,但是,也不好再问下去。 不知为何,自打她第一眼看到宋晩时,就特别喜欢这姑娘。 待她好,也是打心眼里心疼她。 秦夫人幽幽叹了一声。 不禁在想,如果有一天,这姑娘知道自己丈夫的秘密时,会不会崩溃…… 唉…… 这对夫妻啊,各有各的苦…… “阿晩,别再屋里闷着了,我带你出去逛逛,散散心如何?” 秦夫人一脸热情地征求她的意见。 宋晩喜欢跟秦夫人聊天,也实在无法拒绝她的盛情邀约,于是,点点头,“容我收拾下,再跟您出去。” 秦夫人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贵夫人,她总不好素面朝天地出门。 不重视,也不礼貌。 秦夫人离开卧室后,宋晩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将扎起来的长发散开,编了一个温婉大气的公主头。 照镜子时,瞥到白皙的脖颈上那些吻痕时,蹙了蹙眉。 心里对傅靳琛的怨气,又加深了几分。 她想着换一件高领的内搭遮掩一下。 记得,昨晚秦夫人在衣柜里放了几件女款衣服的。 宋晩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准备挑衣服时,却发现之前挂在柜子里的那套军绿色飞行员制服,掉在了格板上。 她疑惑地捡起来,发现口袋是翻出来的。 宋晩想到什么,急忙检查了另一侧口袋,竟是没找到那条项链! 不用想,肯定是被傅靳琛拿走了! 不知为何,她竟是有些紧张那条项链。 于是掏出手机,给傅靳琛打电话。 难得是,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有事?” 傅靳琛的嗓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 宋晩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以前,她每次给他打电话时,他就是这样冷淡的态度。 宋晩抿着唇,态度也很冷淡,直接问,“那条项链呢?” 那边沉默了几秒,反问:“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宋晩困惑地问。 傅靳琛再次沉默了数秒,回了两个个:“扔了。” 宋晩懵了两秒,气鼓鼓道:“你居然扔了你弟弟的遗物?你知不知道,那条项链,其实是我当年……” 她想说,那条项链其实是她当年要送给他的,但是,没说完,就被他冷冷声打断:“傅太太,既然你都说了是遗物,我这个家属有权处置,不是吗?” 一句话堵的宋晩无话可说。 “混蛋!” 她骂了他一句,气得挂断了电话。 她的项链失而复得,还没暖热乎呢,就被他……扔了! 宋晩气得呼吸都不稳了! 这时,佣人敲门进来,把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傅太太,这是夫人给您的,说是您用的上。” “谢谢。” 宋晩敛去脸上的情绪,接过盒子后,温声道谢。 待佣人走后,她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套化妆品。 都是新的。 重点是,还有一条丝巾。 宋晩再次感叹秦夫人的细心。 同时,也有些尴尬。 秦夫人肯定看到了她脖颈上的暧昧痕迹…… 说来说去,都怪傅靳琛那个混蛋! 虽然因为傅靳琛,心情不是很好,但是,既然应承了跟秦夫人出去逛,她还是化了一个精致的妆,美美的跟秦夫人出门了。 而某空飞行基地。 傅靳琛上机之前,将一条项链贴身挂在了脖颈上,然后拉上外套,整装待发。 秦拂则一脸紧张:“傅哥哥,新机测试期,性能不稳定,现在试飞会不会……” 剩余的话,她嫌晦气,没有说。 傅靳琛一句话也没有说,神色从容,眼神坚毅地上了新机。 秦拂望着拔地而起的新机,在蓝天中长空破云,划过一道道白色烟雾。 鼻尖竟是一酸。 她摸了下眼角,竟是发现自己哭了。 她悄悄抚上胸口,觉得里面闷痛的厉害。 她猛地摇摇头,又拍拍脸颊。 然后,跟萧云京发了一条微信。 【睡吗?】 萧云京很快回复:【你又抽什么风?】 【我第一次,不要,就便宜给别的男人了!】 这次,萧云京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你怎么了?】 秦拂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云京哥哥是她的未婚夫,她喜欢的也是云京哥哥,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傅哥哥试飞,她的心,会那么疼…… 即便得知云京哥哥喜欢宋晩,她除了生气嫉妒,却似乎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 …… 秦夫人领着宋晩去了明城一家专门定制旗袍的店铺。 店面不大,却装修的古香古色。 门头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建筑特色。 店里的老师傅已近六十,见到秦夫人光临,还带着一个看着装气质亦是不俗的年轻小姐,立马恭敬的将两人请进了雅间。 并吩咐女儿倒茶,并端上精致的点心和果脯。 “秦夫人,您有段时日没来了,这次需要定制什么样式的旗袍?” 老师傅恭敬询问,只是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向了宋晩。 秦夫人握着宋晩的手,浅笑道,“今天我想给这位姑娘选一款旗袍,您看有适合她的成衣吗?定制的话,需要等太久了。” 老师傅目光隽烁地打量着宋晩一会儿,点头道,“正好前些天,我亲手缝制了一款旗袍,款式和颜色,都与这位小姐的年龄气质匹配,要不请她试试?” 秦夫人看向宋晚,“李师傅祖上几代都是远近闻名的老裁缝,手艺很好,我们也是老交情了,去试试吧。” 宋晩点点头,然后跟着李师傅去了成衣专区。 李师傅将一件碧青色旗袍从衣架上取下来递给她时,随口问了一句,“小姐,您今年多大?” 宋晩抚摸着旗袍上的兰花刺绣,淡声回道:“二十七岁。” 李师傅眉目和善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然后让女儿领着宋晩,去试衣间试衣服了。 幸而旗袍的开叉在右边。 若是在左侧,就会露出她那左小腿假肢。 几分钟后,宋晩穿着一身旗袍站在了秦夫人面前。 秦夫人先是一怔,继而是赞不绝口,“还真是合身,阿晩,没想到你挺适合穿旗袍的。” 第106章 求的姻缘的下下签 李师傅附和道:“这位小姐穿上旗袍,跟您年轻时倒是有几分相像呢。” 秦夫人听后,眉眼温柔地笑笑,“这大概就是阿晩合我眼缘的缘故吧。” 说罢,她绕着宋晚仔细打量着,帮她整理衣襟时,还特意笑着说了一句,“我家阿晩生得这般貌美,身材又好,靳琛那小子见了你这般模样,不得被迷死呀。” “秦夫人……” 宋晩脸颊泛红,羞赧道。 秦夫人见她羞涩成这样,心里便吃下了一个定心丸。 这姑娘虽然坚决要离婚,可这心里啊,怕是还割舍不下丈夫呢! 既如此,那臭小子就还有机会。 “李师傅,就这件了,记我账上。” 秦夫人慷慨的付账,宋晩想婉拒,却抵不过秦夫人的热情,最后只好作罢。 但是,没想到秦夫人又选了一块上等料子,让李师傅给她量了尺寸,又定制了一款旗袍。 宋晩不好推辞。 心想,等回到京市,她挑件礼物,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秦夫人,还了这份盛情。 秦夫人似乎是特别喜欢看她穿旗袍的样子,没让她换下来。 李师傅将宋晩的衣服装在一个手提袋里,交给她时,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女孩忽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李师傅的腿,嘴里咿咿呀呀的唤着,“爷爷……抱抱……” 李师傅匆匆瞥了一眼秦夫人微微变了的脸色,立马呵斥女儿将小孙女抱走。 “没事的……” 秦夫人见李师傅和他女儿一脸紧张的神情,目光柔和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动作极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见小女孩害怕地躲在了李师傅身后,秦夫人缓缓站起身,很是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从店铺出来,两人去了附近一间茶楼坐下时,秦夫人依旧黯然神伤的样子。 宋晩猜测秦夫人大概是因为那个小女孩,想起了过往伤心事。 但是,见秦夫人这般伤怀,她又不敢贸然询问。 宋晩只是安静地汤杯、斟茶。 最后,将沏好的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时,秦夫人才满脸忧伤的谈及曾经那段伤心事。 原来,秦夫人有一长女,小名唤囡囡。 在医院出生不到一周,竟然被人偷走了…… 这些年,秦家从未放弃过找回这个女儿,但是,至今毫无讯息。 宋晩听完后,不禁替秦夫人感到难过。 她也是一个母亲,很能共情秦夫人此刻的心情。 难怪秦夫人刚才见到那个小女孩是那般反应。 唉…… 宋晩轻叹一声,握着秦夫人有些冰凉的手,轻声劝慰:“秦夫人,您这么好,上天会眷顾您的,我相信,有一天,您一定可以找回您的囡囡的。” 秦夫人捏着手帕拭了拭泪,然后,看着宋晩那张柔婉的小脸,愈发伤怀起来,“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甚至记不清囡囡的模样了,也不知道我的囡囡,现在过得好不好?可曾嫁人生子,我这个母亲,不曾参与过她成长的点点滴滴,真是愧对她啊……” 说着,秦夫人红着眼睛,又开始拭起了眼泪。 宋晩没再劝慰。 有时候,哭出来,不失为宣泄情绪的好办法。 所以,宋晩只是当一个聆听者,安静地陪着她。 听她自责,或是诉说对囡囡的思念。 两人从茶室出来时,已是下午三点。 秦夫人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带她去了普众寺烧香拜佛。 秦夫人是普众寺的常客。 常年为寺里捐香火钱。 今日带着宋晩来礼佛,主持亲自接待的。 她这才得知,秦夫人寻女心切,会常常到寺里礼佛求卦。 只是,每次卦象都是下下签,而今日,却是上上签。 秦夫人高兴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阿晩,你也求一卦吧。” 秦夫人将卦筒递到宋晩手里。 宋晩点点头,然后在大师指引下,虔诚跪拜,摇卦。 最后,大师解卦时,问她求的是什么,宋晩小声开口,“婚姻。” 但是,大师却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是下下签。 宋晩不迷信,却敬佛。 虽然,她早就知道,也实实在在的跟傅靳琛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但是,此时,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秦夫人忙问大师破解之法。 大师却只是给了宋晩一个开过光的平安符。 让她把心之所愿写下来,放进符袋中,让所爱之人戴上,可圆满。 宋晩不想写。 她目前心之所愿,是离婚…… 但是,不好当着秦夫人的面写下来。 于是,在符纸上写了四个字,然后,将符纸卷起来,塞进了符袋中。 从普众寺离开后,秦夫人又带着她去逛商场。 秦夫人自作主张的又给她买了几套性感睡衣,还有内衣。 周到的连袜子也买了。 最后,还带她去做了spa。 宋晩提着大包小包上车时,心里忽然很羡慕秦拂拥有这样一个好妈妈。 而她呢,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像秦夫人这般类似妈妈的关爱了。 回到秦家,已是七点。 因为在回来的路上,秦夫人已经打电话吩咐佣人准备晚餐了。 此时,秦夫人到屋后也没闲着,直接去了厨房忙碌。 她说要亲自做几样小炒。 宋晩进去帮衬,却被秦夫人推了出来。 “阿晩,给靳琛打电话,让他晚上回来吃饭,就说是我的命令,必须回来。” 秦夫人交代完,便又开始忙碌了。 宋晩想到今天跟傅靳琛闹的不愉快,有些赌气不想给他打电话。 但是,秦夫人似乎知道她不愿打这通电话似的,过了一会儿,从厨房走出来,问她有没有打电话,说是饭菜快好了。 宋晩这才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硬着头皮,给傅靳琛打电话。 只是那边没人接通。 她又打了第二遍时,电话接通了,却是周铭接的。 “嫂子,傅……傅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晩觉察出周铭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很沉重。 还有些沙哑。 宋晩攥着手机的紧了紧。 她咬着唇,站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决定再打一次。 只是,这次是秦拂接的。 不同于周铭语气的沉重,秦拂带着明显的哭腔冲她发火喊道:“宋晩,你有完没完啊?傅哥哥现在……没空理你!” 第107章 失踪的丈夫 “他在忙什么?” 宋晩觉得秦拂语气不对劲,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但是,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秦拂的脚步声,似乎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不答反问:“宋晩,你不是一直想跟傅哥哥离婚吗?为什么现在又开始缠着他不放?你是不是很享受被傅哥哥追着哄着的感觉?你可真虚……” “傅靳琛到底在哪儿?” 宋晩不想跟一个外人争论自己和傅靳琛的感情问题,许是心里太着急,打断她,冲她喊了一声。 秦拂被她吼的一下子没声儿,又沉默了几秒,冷声回了一句,“反正傅哥哥说了,他不想见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宋晩攥着手机的手指骨,根根泛白。 只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心里也有些焦躁不安。她站在落地窗前犹豫了好长时间,正考虑着要不要再拨过去一个电话时,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当啷一声脆响。 她急忙走进厨房,就看见地上碎了一只盘子。 秦夫人手里攥着手机,应该是刚才接电话时,不小心把盘子打碎了。 此时,佣人正在打扫。 宋晩走过去,握住秦夫人的手,仔细检查着,“您伤到没有?” 秦夫人没吱声,却反握住宋晩的手,一脸忧虑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宋晩察觉到秦夫人的手微微发颤,又见秦夫人一副受到什么惊吓的模样,她望了一眼秦夫人手里的手机,猜测是接了那通电话的缘故。 于是,小心翼翼的询问,“秦夫人,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没事。” 秦夫人神情恍惚了一下,拍拍宋晩的小手,张了张嘴,似乎要对她说什么,又止住了。 宋晩分明察觉出秦夫人的异常,但毕竟是人家私事,她不好多问。 她帮着秦夫人把饭菜一一端上桌后,秦夫人招呼她坐下吃饭。 宋晩僵硬地坐下,见秦夫人又是给她盛汤,又是给她夹菜的,竟是没问她有没有给傅靳琛打电话。 没问就罢了,也没等傅靳琛回来一起用餐。 秦夫人明明刚才还说,要命令傅靳琛回来一起吃饭的…… 宋晩再反应迟钝,也觉察出不对劲了。 萦绕心头的那股焦虑和不安,也越发强烈。 她低头喝了一口鱼汤,酝酿好措辞后,掀起眼皮,眉眼安静地看着秦夫人,淡声开口:“我刚才给靳琛打电话了,秦拂说他现在很忙,不方便接电话。” 秦夫人给她夹菜的手,在空气中明显顿了一下。 宋晩捕捉到她神色间隐露出一抹慌色时,胸窝里发酵的那股闷痛愈发明显。 宋晩思忖几秒,继续道:“秦夫人,要不您给他打一个电话吧,您发话,他肯定会回来的。” “他既然在忙,就不打扰他了吧……” 秦夫人思索了数秒后,回道。 宋晩见秦夫人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觉得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宋晩低头扒拉了一口饭,装作不经意地跟她拉家常:“您知道靳琛在明城都忙些什么吗?” “生意场上的事情吧……” “哦……” 宋晩点点头,望着面前的饭菜,思索了几秒,再次开口,“那您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在哪儿吗?我想给他送点吃点,他那么忙,我担心他不好好吃饭……” “这个……” 秦夫人眼神躲闪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违心的淡笑,“他工作的地方,我没去过,男人嘛,在外忙是常事,就像小拂他爸,一年到头驻守基地,也不见个人影,我都习惯了……” “那还是不一样的……” 宋晩干笑两声,“靳琛毕竟不像秦伯伯那样是为国家做贡献的军勋人物,是吧?” “是,等回头见到那臭小子,我肯定帮你好好骂他,再忙,也得顾家……” 秦夫人说着,伸手摸了摸宋晩的头发,“尤其是不能让媳妇操心……” “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晩再追问下去,就显得不礼貌了。 但是,通过跟秦夫人的交谈,她明显能感觉出来,秦夫人似乎有意向她隐瞒些什么…… 一顿饭下来,宋晩没吃几口,心里一直闷闷的。 还有些心慌。 晚餐过后,秦夫人也没有像之前那般热情的拉着她聊天,而是直接上楼去了。 宋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实际上,电视里播放什么,她一眼没看,心事重重的干坐着发呆。 手里却一直攥着手机。 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再给傅靳琛打电话。 呆坐了一会儿,她上楼回了卧室。 望着镜中,自己身上那件碧青色旗袍时,她心里竟然有些遗憾。 没有给丈夫看到自己穿旗袍的样子…… 想到此处,不禁想起秦拂在电话里指责她的那些话。 宋晩使劲使劲拍拍脸颊。 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要再沉溺在这段感情中起起伏伏。 一如此刻,傅靳琛不过是没有接她电话,她竟是心慌、不安成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宋晩懊恼的厉害。 褪去旗袍后,拿了一套睡衣去卫浴室沐浴。 等从浴室出来时,已是晩十点。 她正欲去床上躺着时,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宋晩第一反应是,傅靳琛回来了! 她快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急忙朝楼下张望。 却见楼下停着一辆军绿色吉普车,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傅靳琛,而是一个身穿深蓝色制服的男人。 好像是小季。 她正疑惑这么晚了,小季来秦家做什么时,就看见秦夫人走了过去,跟小季交谈了几句,然后上了车。 很快,车子就驶离了秦家宅院。 直到车尾灯都看不见时,她才拉好窗帘,然后出门下楼,找到管家,询问,“秦夫人是出去了吗?” “夫人临时有急事出去了,走之前交代我看顾好傅太太您,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管家的回答滴水不漏。 而且还是秦夫人特别交代的。 宋晩觉得再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上楼回到了卧室。 只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最后,还是沉不住气,给傅靳琛发了一条微信。 第108章 找他 李师傅附和道:“这位小姐穿上旗袍,跟您年轻时倒是有几分相像呢。” 秦夫人听后,眉眼温柔地笑笑,“这大概就是阿晩合我眼缘的缘故吧。” 说罢,她绕着宋晚仔细打量着,帮她整理衣襟时,还特意笑着说了一句,“我家阿晩生得这般貌美,身材又好,靳琛那小子见了你这般模样,不得被迷死呀。” “秦夫人……” 宋晩脸颊泛红,羞赧道。 秦夫人见她羞涩成这样,心里便吃下了一个定心丸。 这姑娘虽然坚决要离婚,可这心里啊,怕是还割舍不下丈夫呢! 既如此,那臭小子就还有机会。 “李师傅,就这件了,记我账上。” 秦夫人慷慨的付账,宋晩想婉拒,却抵不过秦夫人的热情,最后只好作罢。 但是,没想到秦夫人又选了一块上等料子,让李师傅给她量了尺寸,又定制了一款旗袍。 宋晩不好推辞。 心想,等回到京市,她挑件礼物,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秦夫人,还了这份盛情。 秦夫人似乎是特别喜欢看她穿旗袍的样子,没让她换下来。 李师傅将宋晩的衣服装在一个手提袋里,交给她时,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女孩忽然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李师傅的腿,嘴里咿咿呀呀的唤着,“爷爷……抱抱……” 李师傅匆匆瞥了一眼秦夫人微微变了的脸色,立马呵斥女儿将小孙女抱走。 “没事的……” 秦夫人见李师傅和他女儿一脸紧张的神情,目光柔和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动作极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小脑袋。 见小女孩害怕地躲在了李师傅身后,秦夫人缓缓站起身,很是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从店铺出来,两人去了附近一间茶楼坐下时,秦夫人依旧黯然神伤的样子。 宋晩猜测秦夫人大概是因为那个小女孩,想起了过往伤心事。 但是,见秦夫人这般伤怀,她又不敢贸然询问。 宋晩只是安静地汤杯、斟茶。 最后,将沏好的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时,秦夫人才满脸忧伤的谈及曾经那段伤心事。 原来,秦夫人有一长女,小名唤囡囡。 在医院出生不到一周,竟然被人偷走了…… 这些年,秦家从未放弃过找回这个女儿,但是,至今毫无讯息。 宋晩听完后,不禁替秦夫人感到难过。 她也是一个母亲,很能共情秦夫人此刻的心情。 难怪秦夫人刚才见到那个小女孩是那般反应。 唉…… 宋晩轻叹一声,握着秦夫人有些冰凉的手,轻声劝慰:“秦夫人,您这么好,上天会眷顾您的,我相信,有一天,您一定可以找回您的囡囡的。” 秦夫人捏着手帕拭了拭泪,然后,看着宋晩那张柔婉的小脸,愈发伤怀起来,“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甚至记不清囡囡的模样了,也不知道我的囡囡,现在过得好不好?可曾嫁人生子,我这个母亲,不曾参与过她成长的点点滴滴,真是愧对她啊……” 说着,秦夫人红着眼睛,又开始拭起了眼泪。 宋晩没再劝慰。 有时候,哭出来,不失为宣泄情绪的好办法。 所以,宋晩只是当一个聆听者,安静地陪着她。 听她自责,或是诉说对囡囡的思念。 两人从茶室出来时,已是下午三点。 秦夫人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带她去了普众寺烧香拜佛。 秦夫人是普众寺的常客。 常年为寺里捐香火钱。 今日带着宋晩来礼佛,主持亲自接待的。 她这才得知,秦夫人寻女心切,会常常到寺里礼佛求卦。 只是,每次卦象都是下下签,而今日,却是上上签。 秦夫人高兴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阿晩,你也求一卦吧。” 秦夫人将卦筒递到宋晩手里。 宋晩点点头,然后在大师指引下,虔诚跪拜,摇卦。 最后,大师解卦时,问她求的是什么,宋晩小声开口,“婚姻。” 但是,大师却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是下下签。 宋晩不迷信,却敬佛。 虽然,她早就知道,也实实在在的跟傅靳琛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但是,此时,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秦夫人忙问大师破解之法。 大师却只是给了宋晩一个开过光的平安符。 让她把心之所愿写下来,放进符袋中,让所爱之人戴上,可圆满。 宋晩不想写。 她目前心之所愿,是离婚…… 但是,不好当着秦夫人的面写下来。 于是,在符纸上写了四个字,然后,将符纸卷起来,塞进了符袋中。 从普众寺离开后,秦夫人又带着她去逛商场。 秦夫人自作主张的又给她买了几套性感睡衣,还有内衣。 周到的连袜子也买了。 最后,还带她去做了spa。 宋晩提着大包小包上车时,心里忽然很羡慕秦拂拥有这样一个好妈妈。 而她呢,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像秦夫人这般类似妈妈的关爱了。 回到秦家,已是七点。 因为在回来的路上,秦夫人已经打电话吩咐佣人准备晚餐了。 此时,秦夫人到屋后也没闲着,直接去了厨房忙碌。 她说要亲自做几样小炒。 宋晩进去帮衬,却被秦夫人推了出来。 “阿晩,给靳琛打电话,让他晚上回来吃饭,就说是我的命令,必须回来。” 秦夫人交代完,便又开始忙碌了。 宋晩想到今天跟傅靳琛闹的不愉快,有些赌气不想给他打电话。 但是,秦夫人似乎知道她不愿打这通电话似的,过了一会儿,从厨房走出来,问她有没有打电话,说是饭菜快好了。 宋晩这才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硬着头皮,给傅靳琛打电话。 只是那边没人接通。 她又打了第二遍时,电话接通了,却是周铭接的。 “嫂子,傅……傅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晩觉察出周铭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很沉重。 还有些沙哑。 宋晩攥着手机的紧了紧。 她咬着唇,站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决定再打一次。 只是,这次是秦拂接的。 不同于周铭语气的沉重,秦拂带着明显的哭腔冲她发火喊道:“宋晩,你有完没完啊?傅哥哥现在……没空理你!” 第109章 再次记忆缺失 秦夫人看出宋晩心里藏了太多事情,但是,也不好再问下去。 不知为何,自打她第一眼看到宋晩时,就特别喜欢这姑娘。 待她好,也是打心眼里心疼她。 秦夫人幽幽叹了一声。 不禁在想,如果有一天,这姑娘知道自己丈夫的秘密时,会不会崩溃…… 唉…… 这对夫妻啊,各有各的苦…… “阿晩,别再屋里闷着了,我带你出去逛逛,散散心如何?” 秦夫人一脸热情地征求她的意见。 宋晩喜欢跟秦夫人聊天,也实在无法拒绝她的盛情邀约,于是,点点头,“容我收拾下,再跟您出去。” 秦夫人毕竟也是有头有脸的贵夫人,她总不好素面朝天地出门。 不重视,也不礼貌。 秦夫人离开卧室后,宋晩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将扎起来的长发散开,编了一个温婉大气的公主头。 照镜子时,瞥到白皙的脖颈上那些吻痕时,蹙了蹙眉。 心里对傅靳琛的怨气,又加深了几分。 她想着换一件高领的内搭遮掩一下。 记得,昨晚秦夫人在衣柜里放了几件女款衣服的。 宋晩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准备挑衣服时,却发现之前挂在柜子里的那套军绿色飞行员制服,掉在了格板上。 她疑惑地捡起来,发现口袋是翻出来的。 宋晩想到什么,急忙检查了另一侧口袋,竟是没找到那条项链! 不用想,肯定是被傅靳琛拿走了! 不知为何,她竟是有些紧张那条项链。 于是掏出手机,给傅靳琛打电话。 难得是,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有事?” 傅靳琛的嗓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 宋晩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以前,她每次给他打电话时,他就是这样冷淡的态度。 宋晩抿着唇,态度也很冷淡,直接问,“那条项链呢?” 那边沉默了几秒,反问:“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宋晩困惑地问。 傅靳琛再次沉默了数秒,回了两个个:“扔了。” 宋晩懵了两秒,气鼓鼓道:“你居然扔了你弟弟的遗物?你知不知道,那条项链,其实是我当年……” 她想说,那条项链其实是她当年要送给他的,但是,没说完,就被他冷冷声打断:“傅太太,既然你都说了是遗物,我这个家属有权处置,不是吗?” 一句话堵的宋晩无话可说。 “混蛋!” 她骂了他一句,气得挂断了电话。 她的项链失而复得,还没暖热乎呢,就被他……扔了! 宋晩气得呼吸都不稳了! 这时,佣人敲门进来,把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她:“傅太太,这是夫人给您的,说是您用的上。” “谢谢。” 宋晩敛去脸上的情绪,接过盒子后,温声道谢。 待佣人走后,她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套化妆品。 都是新的。 重点是,还有一条丝巾。 宋晩再次感叹秦夫人的细心。 同时,也有些尴尬。 秦夫人肯定看到了她脖颈上的暧昧痕迹…… 说来说去,都怪傅靳琛那个混蛋! 虽然因为傅靳琛,心情不是很好,但是,既然应承了跟秦夫人出去逛,她还是化了一个精致的妆,美美的跟秦夫人出门了。 而某空飞行基地。 傅靳琛上机之前,将一条项链贴身挂在了脖颈上,然后拉上外套,整装待发。 秦拂则一脸紧张:“傅哥哥,新机测试期,性能不稳定,现在试飞会不会……” 剩余的话,她嫌晦气,没有说。 傅靳琛一句话也没有说,神色从容,眼神坚毅地上了新机。 秦拂望着拔地而起的新机,在蓝天中长空破云,划过一道道白色烟雾。 鼻尖竟是一酸。 她摸了下眼角,竟是发现自己哭了。 她悄悄抚上胸口,觉得里面闷痛的厉害。 她猛地摇摇头,又拍拍脸颊。 然后,跟萧云京发了一条微信。 【睡吗?】 萧云京很快回复:【你又抽什么风?】 【我第一次,不要,就便宜给别的男人了!】 这次,萧云京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你怎么了?】 秦拂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云京哥哥是她的未婚夫,她喜欢的也是云京哥哥,可是为什么,每一次傅哥哥试飞,她的心,会那么疼…… 即便得知云京哥哥喜欢宋晩,她除了生气嫉妒,却似乎没有一点心痛的感觉…… …… 秦夫人领着宋晩去了明城一家专门定制旗袍的店铺。 店面不大,却装修的古香古色。 门头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建筑特色。 店里的老师傅已近六十,见到秦夫人光临,还带着一个看着装气质亦是不俗的年轻小姐,立马恭敬的将两人请进了雅间。 并吩咐女儿倒茶,并端上精致的点心和果脯。 “秦夫人,您有段时日没来了,这次需要定制什么样式的旗袍?” 老师傅恭敬询问,只是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向了宋晩。 秦夫人握着宋晩的手,浅笑道,“今天我想给这位姑娘选一款旗袍,您看有适合她的成衣吗?定制的话,需要等太久了。” 老师傅目光隽烁地打量着宋晩一会儿,点头道,“正好前些天,我亲手缝制了一款旗袍,款式和颜色,都与这位小姐的年龄气质匹配,要不请她试试?” 秦夫人看向宋晚,“李师傅祖上几代都是远近闻名的老裁缝,手艺很好,我们也是老交情了,去试试吧。” 宋晩点点头,然后跟着李师傅去了成衣专区。 李师傅将一件碧青色旗袍从衣架上取下来递给她时,随口问了一句,“小姐,您今年多大?” 宋晩抚摸着旗袍上的兰花刺绣,淡声回道:“二十七岁。” 李师傅眉目和善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然后让女儿领着宋晩,去试衣间试衣服了。 幸而旗袍的开叉在右边。 若是在左侧,就会露出她那左小腿假肢。 几分钟后,宋晩穿着一身旗袍站在了秦夫人面前。 秦夫人先是一怔,继而是赞不绝口,“还真是合身,阿晩,没想到你挺适合穿旗袍的。” 第110章 回京市 最后,妻子缠着不放时,傅靳琛撩起被子。 手覆在了她小腹上…… …… 翌日。 宋晩醒来时,已是九点。 从床上下来时,便觉察出身体的异常。 疼…… 尤其是腿根…… 她很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她慌忙扭头。 床上并没有傅靳琛的身影。 于是,她走到门口检查门锁,发现并没有反锁。 昨夜,她明明把门反锁了…… 所以,昨夜,傅靳琛回来了…… 还跟她发生了关系…… 这个禽兽! 她睡着了,还对她做那种事情。 而且,她手也疼。 宋晩羞恼的咬牙。 只是,去卫浴室清洗时,想到一件事。 既然昨夜两人同房了,那他就没发现她假肢的秘密? 虽然她的假肢外形跟真实的腿一模一样。 可那外层硅胶的触感,到底跟真实皮肤是有差异的。 行房时,但凡细心一些,就会发现的…… 想到这里,她匆匆洗漱完,换上衣服下楼。 刚到一楼客厅,就看到秦夫人和傅靳琛,还有秦拂,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秦拂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笑声。 三人和睦融洽的像是一家人,倒显得宋晩多余的都不好意思上前打扰。 还是管家看到她,唤了一声,“傅太太。” 正在聊天的三人这才注意到她。 秦拂看到宋晩时,依旧是一脸的不高兴:“起得真够早的!” 说罢,注意到宋晩身上那套衣服时,直接恼了,“妈,你怎么让她穿我的衣服?” “小拂,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秦夫人瞪了女儿一眼,然后,笑盈盈地招呼宋晩过来。 宋晩走过去,见秦拂跟秦夫人坐在一张沙发上,而对面,只有傅靳琛身边的空位可坐。 于是,她在丈夫身边坐下。 只是,坐下时,她注意到傅靳琛跟秦拂穿着款式一模一样的裤子。 黑靴也是同样的款式。 只是上衣不同。 秦拂穿的是制服。 而傅靳琛,穿的是一件军绿色夹克外套。 感受到宋晩的目光,傅靳琛扭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握了握,“肚子饿不饿?” 他的视线过于深邃,握的还是她那只酸痛的手。 宋晩有些羞怯,还有些恼,别过了脸,“不饿……” 傅靳琛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态,见妻子态度冷淡,想到昨夜种种,蹙着眉松开了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秦夫人眼明心细的瞧出两人之间别扭的暧昧,猜到夫妻俩昨夜定是成了好事。 见傅靳琛顾自低头看手机,于是嗔怪道,“你这臭小子,还真是个直男,阿晩一看就累的没睡好觉,能不饿吗?你去厨房,给媳妇把早餐端出来。” 宋晩听出秦夫人话中意思,羞得抬不起头了。 她刚想说不用时,傅靳琛已经起身,去了厨房。 秦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宋晩,“阿晩,你若是觉得累,吃完早餐后,就上楼再睡一会儿。” 宋晩尴尬的点点头。 见傅靳琛将早餐从厨房里端到了餐厅时,便跟秦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去了餐厅用餐。 早餐很精致。 秦夫人大概是了解过她的口味,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见傅靳琛也坐了下来,她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你没吃吗?” 傅靳琛头都没抬,淡淡回了一句,“吃过了。” 宋晩觉得他今天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 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宋晩心里有些郁闷。 他把她吃干抹净了,现在却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面前的早餐不香了。 心情也有些低落。 一顿早餐,只喝了一杯豆浆就结束了。 见她吃得很少,傅靳琛蹙了蹙眉,但是也没说什么。 宋晩不想在秦家跟他发生不愉快,于是,主动关心的问了一句,“你今天不出去吗?” “出去。” 傅靳琛仍是没抬头,继续低着头看手机,没再多一句废话。 宋晩见他这种态度,冷着脸转身上楼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转身之际,傅靳琛抬起了头,眼神复杂的望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良久之后,傅靳琛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拿起挂在玄关衣架上的那件制服穿上,然后跟秦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开门出去。 秦拂急忙跟上去,“傅哥哥,我们一起走!” “嗯。” 见俩人要走,秦夫人叮嘱傅靳琛,“阿晩明显认生,晚上你得回来陪她,这可是你们缓和关系的好时机。” “妈!” 秦拂不高兴的撅着嘴,“傅哥哥忙成什么样了,你不是不知道……” “小拂,你闭嘴,瞅瞅你现在哪还有一点修养和素质?我和你爸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秦夫人训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 秦拂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拽住傅靳琛的胳膊就走了。 秦夫人叹了一声。 刚才她看到宋晩上楼时,眼睛红红的。 也不知道那臭小子又怎么惹媳妇生气了…… …… 宋晩回到卧室后,就一直坐在床上发呆。 脑子里乱哄哄的。 本来想着在明城多待几天,顺便打探一下傅靳琛到底在明城忙些什么。 但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情了。 觉得挺没劲的。 她想江瑜,想霂霂,还有时遇…… 想着想着,有点想哭的冲动。 当她点开手机,准备订机票时,有人敲门。 她从床上下去,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秦夫人。 “哎呦,阿晩,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了?” 听到秦夫人这么关心她,宋晩心底一阵委屈,眼底更红了。 但是,她还是不愿在秦夫人面前表露出太脆弱的一面,于是,强压下鼻尖的酸涩,淡笑着摇头,“我没事……” 她越是强颜欢笑,秦夫人越是确定夫妻两人肯定闹矛盾了。 “阿晩,靳琛那臭小子面冷,其实,心里装着你呢。” 秦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宋晩苦笑。 想说傅靳琛心里装的人不是她,但是,觉得跟秦夫人抱怨傅靳琛的出轨史,只会显得她更加难堪。 第67章 傅靳琛和秦家的关系 萧云京终是叹了一声。 是啊,她和傅靳琛之间隔着太多无法逾越的鸿沟。 更何况,还有一条人命…… “你先回酒店休息,晚上我接你去吃好吃的。” 萧云京扯开话题。 宋晩指了指还有些淤红的脸颊,淡笑着说:“谢谢,我可不想再被人误会。” 萧云京明白宋晩在避嫌,虽然心里有些失意,但还是尊重她,没有勉强她。 见她低头看时间,他问:“你是要回京市了吗?” 宋晩:“订的五点的机票。” “本想带你好好在明城玩几天,没想到你这么着急回去……” 这会儿,萧云京心里那点失意,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尤其是,他看着宋晩那种不舍的眼神,正好被从车上下来的秦拂看了个正着。 “云京哥哥!” 萧云京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时,头皮一紧。 在秦拂快步走过来,想要挽住他胳膊时,及时躲开了。 “你怎么又来了?” 萧云京满脸不耐烦,又有些无奈的叹道。 秦拂强硬的挎上他的胳膊:“我是你未婚妻,当然要盯着你点,省得你的心被人妻拐走了。” 萧云京:“……” 他尴尬的看向宋晩。 秦拂却伸手将他的脸掰过来,“不许你看她!长得太好看的女人,就是害人的狐狸精!” 宋晩:“……” 虽然秦拂对她敌意很大,但是,这样明快的性子,倒是挺可爱的。 “秦小姐,你误会了,我和萧云京只是朋友。” 宋晩解释。 秦拂切了一声:“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啊?还是说,你故意吊着云京哥哥,享受被男人围绕的快感?” 宋晩:“……” 萧云京:“……” 正当气氛极度尴尬时,一道温婉的女人嗓音传来。 “拂儿,不许胡闹!” 宋晩循声望去。 看见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贵夫人,从一辆红旗车上下来。 妇人身型纤瘦,穿着一件暗紫色丝绒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羊绒披肩,头发干净利索的绾在脑后。 气质雍容又高贵。 宋晩觉得,这位夫人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她走过来时,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型极其板正的保镖。 宋晩留意了一眼那辆车的车牌。 白底黑字。 标红的【空A】二字。 是……部队牌照。 宋晩很惊讶。 这时,萧云京上前迎了两步,态度恭敬的唤了一声,“秦姨。” 没等妇人回应,秦拂走过去,挽住了那位夫人的胳膊,开口告状,“妈,云京哥哥劈腿了!” 说罢,瞪了一眼萧云京。 萧云京拧了拧眉,没理她,也没作解释。 倒是秦夫人的目光,一路走过来时,一直落在宋晩身上。 “云京,听拂儿说,靳琛的太太来了明城,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秦夫人拨开女儿挎在她胳膊上的手,眼神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宋晩时,提醒萧云京。 …… 酒店一楼的咖啡厅。 四人落座后,萧云京正式将宋晩介绍给秦夫人。 “秦姨,这是靳琛的太太,宋晩。” 然后,想给宋晩介绍秦夫人时,秦夫人望着宋晩,先开了口,“我家先生与靳琛是旧交,早知靳琛这小子娶了一个漂亮媳妇,今日才有缘得见,这么瞧着,这臭小子是真的好福气啊!” 宋晩没想到秦夫人居然与傅靳琛认识。 而且从秦夫人说话的语气来看,傅靳琛与秦家的关系不是一般的近。 况且,秦家还是红色背景。 她颇为惊奇。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和从军的秦家联系在一起。 但是,见秦夫人说话真诚,又和蔼可亲,宋晩微微欠身:“秦夫人,很高兴认识您。” 秦夫人伸手招呼她坐下,“靳琛常在我面前唤你阿晩,那我便也唤你阿晩,可好?” “好……” 宋晩莞尔。 心想,傅靳琛和秦家的关系还真是熟络。 连少时唤她的称呼,竟然都说与秦夫人听过。 但是,她又不便当面打听傅靳琛与秦家这层关系。 “阿晩,我瞧着你是越发合眼缘,你若是在明城多待几天的话,就到家里来,靳琛每次来明城,都会让我给他做好吃的。” 宋晩再次对傅靳琛与秦家关系的较好程度感到震惊。 但是,想到她和傅靳琛马上要离婚了,于是,客套了一句:“谢谢您的好意,下次有机会再登门拜访。” 秦夫人却握了握她的手,“靳琛那小子就是生了一副冷面孔,但是对待婚姻绝对忠诚的。” 宋晩觉得秦夫人约模是知道她和傅靳琛要离婚一事,若不然,不会隐晦劝慰她。 但总归是好意。 宋晩面上没有拂了秦夫人的心意,点了点头。 “是啊,靳琛哥哥那么好,你还是专心跟他好好过日子,别又把我的云京哥哥给祸害了。” 这时,坐在秦夫人身旁的秦拂,挎着一张小脸,语出惊人。 再次尴尬了所有人。 尤其是宋晩。 她觉得,秦拂对她的敌意,已经上升到厌恶的程度。 萧云京脸色很难看,正要开口维护宋晩时,秦夫人瞪了女儿一眼:“拂儿,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养你这么不礼貌的?非得让你爸亲自管教你是吧?” “妈!你怎么还向着一个外人说话?你没看出来云京哥哥的心都被她勾走了吗?” 秦拂说着,将脑袋上那头红色假发扯了下来,扔在地上。 又直接脱了身上那件大红毛衣裙。 宋晩望着恢复本来面貌的秦拂,都惊呆了。 秦拂一头黑色齐肩发,身上是一身深绿色制服。 虽生了一张软萌脸,眉宇间却是英气逼人。 她气哄哄的冲着萧云京说,“云京哥哥,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我也懒得受这活罪讨好你,但我提醒你,你即便找别的女人,也别找……” 说到这里,秦拂指着宋晩,“她这个害人精!” 说完,秦拂噘着嘴,对秦夫人道,“妈,我回队里了。” 望着女儿气呼呼离去的背影,秦夫人并没有多少尴尬,大约是习惯了秦拂这闹腾的别扭性子。 “我这女儿被我惯坏了,说的那些混账话,阿晩,你别介意啊。” 第66章 傅靳琛是帮她的人 “闭嘴吧,秦拂!” 萧云京唯恐她那张嘴将天捅出个篓子来,严厉呵斥了她一声。 秦拂气得跺脚,“我要告诉我爸妈,你们都欺负我!” …… 萧云京带宋晩去了明城最有名的餐厅:【夜宴】 两人坐在三十一层,靠落地窗的卡座间。 “抱歉,我替秦拂给你道歉,她那性子跟孩子一样……” 萧云京望着宋晩微微发红的脸颊,将刚才在路上买的一支药膏递给宋晩。 宋晩接过后,在脸上轻轻涂了一层药膏后,才开口道,“是我想的不够周全冒昧来明城见你,害得你未婚妻生了误会,不过,刚才我也还手了……” 说到这里,她挺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维护他。” 萧云京说着,不禁想起少时一件往事。 他曾亲眼目睹宋晩一个初中生,拼命维护已经是高中生的傅靳卿的模样。 那时候,萧云京在心里笑,傅靳卿那么一个活阎王,即便被好几个人围殴,用得着她一个小丫头维护吗? 她根本不知道,那场架,就是傅靳卿约的。 她还报了警。 导致傅靳卿也一并进了局子。 傅靳卿都要气死了! 平时,不欺负她欺负谁呢! 想到这里,萧云京想起了他和秦家的婚事。 他用公筷夹了一块酥肉放在宋晩碗里,“其实,豪门世家之间的联姻,根本不会有爱情。” 他这么说,宋晩便明白了。 怪不得,刚才萧云京对秦拂那般态度。 不过,别人的私事,她也不好过问。 见宋晩没发表看法,萧云京眼底那点光亮黯淡下去,低沉着声音问,“你来明城找我,该不是就想请我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吧?” 宋晩想了想,才将酝酿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之前,我曾问过你,五年前为什么肯接我的案子?当时,你的回答有所隐瞒,是吧?” 萧云京似乎对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你能跑到明城亲自问我,其实,你心里应该猜到了吧?” “……” 宋晩心里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了一把似的难受。 “我想听事情的真相,能告诉我吗?” 萧云京叹了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沓资料,递到宋晩面前,“这是当年备份的你的案卷资料,你看完就知道了。” 宋晩接过后,仔仔细细翻看着,当看到最后一页,那张精神鉴定报告时,将那页抽出来,摆在萧云京面前,“这份精神鉴定报告是假的。” 萧云京似笑非笑,“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页纸,能让你从牢笼里走出来,不是吗?” 宋晩不由地鼻尖泛涩,“萧云京,当年,我们并不是很熟,你没有理由跨省接我的案子,还冒险帮我到这个份上,不是吗?” 萧云京呵笑,“是啊,当年,我跟你没什么情分,可是,我跟傅靳琛可是从小到大的情义。” “怎么会是他……” 宋晩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 萧云京:“当年,宋家因为宋舞,对你恨之入骨。以宋舞的伤势,按照伤残鉴定标准来判的话,宋晩,你至少三年以上,没人救得了你。” “是傅靳琛暗箱操纵了这一切,你才被保释出来。” “保释不代表你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宋晩。” “……” 宋晩瞳孔微颤,水雾氤氲的眼睛里渐渐泛起水光,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问,“所以,这就是傅靳琛送我进精神病院的原因?” 萧云京叹道,“这是最合理,也不会被人怀疑的方式,靳琛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帮你。” “是吗?” 宋晩流着眼泪,却笑着说,“那么,我是不是该谢谢他默默为我的这些?” 萧云京对宋晩的激烈反应有些意外。 但沉下心来一想,搁哪个正常人生活在精神病院那么久能不崩溃的? 于是,他语气温和的解释:“宋晩,这种暗手操纵,本就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他不告诉你,是不想你牵扯进去,万一哪天这事被有心人揪出来,你什么也不知道,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你应该知道,这事可大可小。” 宋晩骤然想起那夜宋宴提起这事的反应,问:“那宋家人也蒙在鼓里吗?” 萧云京:“他们只知道是我出面帮的你,所以,这些年,见我都没给过我好脸子。” “不过,经你这一折腾,宋家人但凡带个脑子的也能猜到当年幕后是靳琛操纵的,本来这些年,他们就拿捏着他……” 话到一半,萧云京沉默了。 宋晩敏锐的捕捉到重要信息,紧紧盯着他,“拿捏他什么?” 萧云京眸色幽深的看着宋晩:“傅倾心现在已经写在了靳琛的户口本上了,不是吗?” 宋晩满脸不解:“可这是傅靳琛愿意的,没人逼他,还有傅老爷子,我婆婆都是愿意的。” 萧云京看向窗外,摇头轻笑一声:“宋晩,你知道,如果一个人舍弃所有,一辈子只能活在别人的责任和人生中的那种痛苦吗?” 宋晩心脏莫名的一阵刺痛,“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云京笑,“有感而发而已。” 宋晩没再问下去。 一顿饭也没吃几口。 萧云京将她送回酒店门口后,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你的腿是谁伤的,还是意外?”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说……跟傅靳琛脱不了关系。 可现在—— 她冲萧云京淡淡一笑,“如果有一天我得到答案后,我会告诉你的。” 她这样的回复,让萧云京心底咯噔一声,猛地捉住她的手腕问,“你该不是一直认为是靳琛对你下的手吧?” 宋晩黯然垂眸,什么也没说。 萧云京叹道,“他要是存心伤你,任由你蹲监狱不就是最好的惩罚吗?你们两个啊,都没张嘴吗?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可不就是误会上了?” 宋晩没作回应。 萧云京试探地问,“那你还要跟他离婚吗?” 宋晩这才有了一丝反应,淡淡回道,“我跟傅靳琛之间隔着的不止这一点,不是吗?” 第65章 被打一巴掌 宋晩沐浴过后,换了一件浴袍,走到阳台,欣赏着明城的夜景。 深秋的北方城市,比京市的温度要低许多。 夜风吹在脸上,扑簌的冷。 她站了一会儿,左腿就受不住湿冷的潮气,开始隐隐作痛。 回到室内后,她褪去假肢,拿出针灸包,给左腿针灸。 直到疼痛逐渐减轻,才躺到床上。 看到有几个未接电话,是傅靳琛打来的。 想来他已经知道她来了明城。 宋晩想了想,打开微信,把傅靳琛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想给他发微信时,这才留意到,两人最后的聊天时间还定格在五年前。 是她从看守所出来那天。 她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 【傅靳琛,我能从看守所走出来,足以证明我是被冤枉的,我现在在看守所门口,你能来接我回家吗?】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下着瓢泼大雨。 她等了一个下午,他都没有来接她。 最后,她打车回到阑珊别墅,又等到半夜,他才回来。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那夜的傅靳琛,在她身上有多么疯狂、痴缠。 一次次极致的欢愉,甚至让她忘却了三个多月的监禁生活带来的痛苦和怨恨。 她还在想,丈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迷于她的身体,是不是代表,他心里待她,还是有一分怜爱的。 可是,却万万没想到,情潮尽褪后,他亲手将她推进了精神病院…… 他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她? 这个她曾经想了无数次的问题,或许,萧云京能告诉她答案。 …… 翌日。 宋晩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萧云京打来的电话。 听到萧云京的声音时,宋晩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略带沙哑的嗓音里透着股初醒的朦胧。 “萧云京,我在明城,有空见一面吗?” “你现在在哪儿?” “君悦酒店。” “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宋晩看了一眼时间,已近十一点。 她拍了拍脑袋,懊恼自己居然没心没肺的睡了这么久。 从床上下来时,发现假肢居然没脱。 怎么会? 宋晩满眼不可思议。 明明记得昨夜脱了假肢的…… 正当她想着怎么回事时,瞥见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看,不是她昨夜沐浴时换下来的那套衣服。 而是装在她行李箱里的衣服。 想到这儿,她找到搁在外间的行李箱。 却发现行李箱大敞,原本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还有化妆品零落一地。 她第一反应是,房间进贼了。 但是,翻了一下包,身份证件以及银行卡都在。 宋晩想不出所以然来,觉得兴许是刚睡醒,这会儿脑子还有些迷糊,于是,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去了卫浴室洗漱。 洗漱后,她化了一个淡妆,又换了一身衣服后,乘坐电梯来到一楼酒店大厅。 坐在休息区,点了一杯咖啡,等待萧云京。 一杯拿铁喝尽时,萧云京带着一身冷气走了进来,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许是外面很冷,他穿着一件深咖色长款毛呢外套。 里面是一套同色系西装三件式套装。 马甲襟领处,别着一枚相当考究的怀表。 不同于傅靳琛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峻肃杀之气,萧云京眉宇间蕴着清冷之余,多了几分儒雅。 她审视对方的同时,萧云京也在细细打量着宋晩。 约模半个多月未见,宋晩似乎清瘦许多。 本就是浓颜系的长相,立体精致的五官,稍施粉黛,就愈发明艳。 她穿着一件米色羊毛薄款连衣裙。 包臀的鱼尾裙摆散落开,纤细薄软的腰线,将女人最性感玲珑的曲线完美展现出来。 那头微卷长发只简单用一只发夹固定在脑后,鬓角散着几捋胎软龙须,慵懒的有一种巴黎玫瑰的风情。人妻感,纯欲感,一点点在男人眼中具象化。 望着这样一个美人,萧云京忽然明白,当年,那个人为何会为她而死…… 唉。 都是孽缘。 他不禁在想,若是少时,宋晩不曾与傅家兄弟相识,她的人生又该如何?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如果…… 就像,他自回到明城以后,偶尔也幻想过,如果余生陪在她身边的是他,他又能带给宋晩什么? 想到这儿,他隐隐叹了一口气,看向宋晩时,神情里流露出一抹怜惜,“午饭想吃什么?” “明城我不太熟,你挑地方吧,我请客。” “好。” 萧云京淡笑着,没推脱。 两人起身朝酒店门口走去时,忽然一道张扬明媚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京哥哥!你居然带女人来酒店开房!” 宋晩刚转身看过去时,一道清丽的身影冲到她面前。 紧接着,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走在前面的萧云京扭头看过来时,已经阻拦不及。 “秦拂,你TM疯了!” 萧云京一把将宋晩拽到身后,满眼怒火的冲着打人的女孩怒吼了一声。 声音很凶,宋晩都惊了一下,下意识抓住了萧云京的胳膊。 也就是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惹得那女孩再次冲过来,指着她大骂,“贱女人!放开云京哥哥,他是我的未婚夫!” 宋晩怔了一下,立马松了手。 同时,目光定定的打量着上来就对她又打又骂的女孩。 女孩约模二十四五岁,长得软萌可爱,却是一副标准的模特身材。 穿着一件与气质并不符的性感紧身毛衣裙。 那一头火红色长卷发,很是惹眼。 此刻,她正凶巴巴的瞪着她。 可那眼底却转动着委屈愤怒的泪花。 萧云京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歉。” 秦拂哇一声哭了起来,“云京哥哥,她都把你的魂儿勾搭走了,凭什么我跟她道歉?” “闭嘴!”萧云京气得咬牙,“她是靳琛的太太,宋晩。” “哈?靳琛哥哥不是死了吗?” 刚说完,宋晩啪一巴掌抽了过去,“你才死了!” 这一巴掌几乎是宋晩条件反射作出的举动。 萧云京都看愣了。 秦拂瞪圆了眼睛,指着宋晩,“你你你敢打我……” 第64章 生孩子也不是因为喜欢她 江淮念着宋舞和傅靳琛的关系,没再说什么。 宋晩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看了一眼江淮,“不必唤佣人来了,这不,有人上赶着伺候你家傅总。” 江淮没敢应声。 两个女人的战争,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只好躲进了病房。 宋晩不想跟宋舞磨嘴皮子,抬步欲走时,宋舞忽然笑着说:“姐姐,你就不想知道靳琛为什么五年前死活不肯跟你生孩子,现在却转变态度,要与你生孩子吗?” 宋晩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宋舞脸上那虚伪得意的表情时,歪头冷笑:“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和傅靳琛那么相爱,他为什么不跟你生二胎呢?” 说着,她死死盯着宋舞,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枝末叶的表情。 宋舞被问的脸色一僵,忽而又嘲讽的冲着宋晩笑了一下,阴沉沉的出声:“靳琛就算提出跟你生孩子,也不是因为喜欢你,他根本不爱你……” 宋晩打断她:“既然如此,你害怕什么?” “我怎么可能怕?”宋舞眼神变得阴郁起来,压低嗓音讥笑:“宋晩,靳琛若是看到你那残缺的身体时,还会跟你做下去吗?” 面对宋舞的挑衅,宋晩俯下身子,轻轻拨开衣领一角,露出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他喜欢的很呢。” 看到宋舞脸上那嫉妒到发疯的表情时,宋晩顿觉畅快的离开了。 宋舞气得浑身发抖,好一会儿才平复好情绪,准备进病房时,手机响了。 看到那串熟悉的号码时,宋舞浑身一个激灵,支开佣人后,才按了接听键。 “我们约定过不再联系,你怎么……” 不等宋舞说完,那边传来一道极好听的男人声音:“想怀上傅靳琛的孩子的话,我可以助你。” 宋舞瞳孔微震。 悄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时,掩着嘴,将嗓音压的极低:“条件是什么?”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说出些我感兴趣的真相了。” “……” …… 翌日。 傅靳琛醒来时,已是中午。 看到宋舞坐在病床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公务时,他略微蹙了一下眉,“你怎么在这儿?” 宋舞见他醒了,立马探着身体,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总算退烧了,靳琛,我担心你一晚上没睡,早上没去公司,只好在病房办公陪着你。” 说着,她唤佣人进来,将准备好的吃食一一摆在休息室的餐桌上。 傅靳琛没说话,从病床上下来后,去卫浴间洗漱时,给江淮打了一个电话。 江淮赶到时,傅靳琛刚和宋舞用完午餐。 他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三件式,衬衫上的黑色袖箍更显得整个人严肃冷厉。 面色还有些苍白,衬得削瘦的英挺五官愈发冷峻如斯。 宋舞眷恋的目光痴缠在他身上。 “靳琛,你现在就要出院吗?” 傅靳琛淡淡嗯了一声,转头,问江淮,“宋总在公司?” 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江淮见傅靳琛明显有些不高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太太今天没去公司……” 傅靳琛薄唇紧抿:“去哪儿了?” “明城。” 傅靳琛一愣,还没开口,宋舞却一脸惊讶道,“宋晩姐姐在明城没有亲戚朋友,她忽然跑去明城,是不是去见萧云京了?” “上次我就感觉云京跟宋晩姐姐很熟络,他们会不会……” 剩余的话,她故意留了白。 惹得傅靳琛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 “江淮,订张去明城的机票。” 吩咐完,他刚要掏出手机,给宋晩打电话时,宋舞拽住了他的手腕,“靳琛,明天是心心的生日宴,你若是不在心心身边,她会很伤心的。” 傅靳琛紧攥手机的手指微微一松,对江淮说,“不用订了。” 江淮:“好。” 宋舞脸上隐隐露出一抹笑容,“靳琛,昨天心心为了见你都偷跑出来了,要不,晚上你去锦苑陪陪她吧,她已经闹着连续两天不肯去幼儿园了。” “好。” 傅靳琛应了一声,然后对江淮说,“你们先回公司。” 说完,他出了病房,给宋宴打了一通电话。 …… 傅靳琛在天台等宋宴间隙,给宋晩打了两次电话。 都是关机状态。 正预备给萧云京打电话时,宋宴姗姗来迟。 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傅靳琛:“怎么约在这儿?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晚点还有一台手术呢。” 傅靳琛接过咖啡后,搁在了旁边的围台上,语气幽凉,“你跟宋晩都说什么了?” 宋宴愣了愣,“没说什么啊,你知道的,她现在对我们宋家人敌意很大,聊不到几句就翻脸了。” “那她为什么去明城了?” “明城?”宋宴摸着下巴思忖片刻,眼眸攸地一亮,“她该不是去明城找萧云京了吧?” 傅靳琛眉头紧锁,“所以,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说起当年萧云京出具了她患有严重的精神躁郁症的病例,所以她才那么快从看守所被放了出来……” 傅靳琛听完后,阴沉着脸抬步朝门口走去。 宋宴愣愣的站在原地数秒后,才恍然想明白一件事。 手中的咖啡杯被捏的变形,洒了出来。 他冲着傅靳琛的背影咬牙喊道,“你居然骗了我们所有人,你那么做,对得起小舞吗?” 傅靳琛转身看着他,目光深冷的不近人情,“这些年,我对宋舞和心心做的还不够弥补?” 宋宴攥着拳头走过去,眼里烧着一把怒火:“你操纵一切,把我们宋家人当傻子一样耍了这么多年,傅靳琛,你是不是爱上宋晩了?” “至少,我不会把她逼上绝路。” 傅靳琛冷冷说完,抬步离开了。 …… 宋晩抵达明城时,已是傍晚七点。 从机场出来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 到了酒店后,她休息了一会儿,给萧云京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迟迟未接。 她隔了一会儿,再次打过去时,仍是无人接听。 她想着,第二天直接律师找他。 第63章 车内风雨 冗长的吻结束后,宋晩无力的靠在丈夫肩上喘息。 那细糯柔弱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一味情药,让傅靳琛的身体愈发紧绷起来。 情念再难消弭。 男人粗粝的掌心烫着妻子细柳般的腰肢,嗓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忍了五年,做一次?” 宋晩挣扭表示不愿意。 傅靳琛却扣住她的后脖颈,吻着她的唇,再次含糊不清的提要求。 宋晩亦起了情念。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粉润的像是浸了红酒般迷离,脸颊更是娇艳的似一朵绽放的玫瑰,更引人采撷。 可是,宋晩心里始终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她不允许自己沉溺在这样肆虐的情潮里。 而丈夫刚才那句话,也引得她有些分神。 她用手将他抵开一些:“五年了,你没跟宋舞……” 没等她说完,男人温热的薄唇已然覆在她耳边,厮磨着回应:“我没碰她。” 说完,又寻着她的唇继续蛮缠。 宋晩心不在焉的配合着他吻了一会儿,当丈夫想再进一步时,宋晩逮着空隙追问:“你们分手了?” 她不相信傅靳琛这些年没碰过宋舞,但是,想到自回国后,他一二再的想跟她发生关系,还要求跟他生一个孩子。 她能想到的原因是,傅靳琛和宋舞分手了…… 渣男想回头了? “我没跟她上过床……” 大约是被情念冲昏了头,男人在迷乱中再次跟妻子模糊解释。 男人情浓时说的话,宋晩自是不信。 她又欲推他问清楚时,傅靳琛耐不住一次次被打断,不免有些恼:“非得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个问题?真想……” 缠吻中,宋晩一个又一个问题砸过去,逼得男人本就濒临在失控边缘的身体愈发不可收拾。 情糜的荤话低喃入耳,宋晩羞恼的推他、咬他。 就是不肯让他得逞。 最后,丈夫紧攥她的手—— 肆虐般的吻她。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大雨。 深秋的风雨,刺骨冰冷。 车内的风雨,却比夏日还要炽烈,灼得人心都化了。 …… 生病发烧,又历经一场虚汗淋漓,方才强势凶悍的狼野男人,此刻虚乏的靠在座椅背里。 车内没有开灯,宋晩窝在座椅里许久,才将波澜汹涌的身心平复下来。 听到傅靳琛略喘的呼吸声趋于平稳后,才察觉他似乎睡着了。 宋晩摸着黑,拢上挂在腰上的上衣。 然后,替他整理好衣裤。 可是心里还是恼的很,朝男人沁着薄汗的腹肌上狠狠挠了一把:“傅靳琛,你……呜……” 男人醒了过来,捞住她的后脖颈,又胡乱跟她吻了好一会儿后,在她耳边哑声轻喃,“阿晩,回家吧,你来开车……” 一声阿晩,像是蛊虫一样钻进宋晩心脏深处,又麻又疼。 “傅靳琛,我开不了车……” 她那假肢,根本没办法开车。 傅靳琛却以为她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无奈的攥起她的手,与她手指交缠:“阿晩,理解一下,男人憋太久会生病的……” “……” 宋晩羞怒的挣开他,傅靳琛却整个人倒靠在她怀里,再次睡了过去。 宋晩很是无语。 他生着病,还想着跟她过夫妻生活! 宋晩打开顶灯,盯着男人英挺绝美的五官好一会儿,才掏出手机给江淮打电话。 让他过来将傅靳琛送回医院。 当夜,傅靳琛又吊了两瓶水。 医生特别提醒,“傅太太,傅先生生病期间,请节制一些。” “……” 宋晩尴尬的直接红温了。 医生走后,她走出病房准备离开时,江淮走了过来。 他将傅靳琛的换洗衣物递给宋晩:“太太,桑甜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今晚,您能不能在这照顾一下先生?” 江淮摆明了想给夫妻二人创造机会,编了一个理由。 宋晩怎会看不透他那点小心思,睐了他一眼:“既然这么宠她,你们谈了快七年了吧,怎么也没见跟她求婚?” 江淮挠挠脑袋,“桑甜绝口不提结婚,我怎么好意思?” 宋晩无语的笑了,“她不提,不代表她心里不愿意,你若不拿出实际行动来,怕是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 宋晩本不想插嘴别人的私事。 但是,桑甜跟在她身边多年,心里想什么,她很清楚。 她不止一次听到过桑甜说要在京市买一套全款房,然后结婚,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 江淮经她点拨,憨笑着道:“我明白了,太太,谢谢您提醒。” 宋晩看了一眼腕表,说:“唤佣人来照顾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淮见太太不肯留下来,想了想,多了一句嘴:“太太,先生现在病着,他肯定希望您能留在他身边照顾。” 宋晩心底涌起一抹潮冷:“我没忘记一个多月前,我躺在病床上需要输血时,你家傅总可是让我等死呢。” “太太,先生不能给您输血……” 江淮话到一半,后怕的闭嘴了。 宋晩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意思?他跟我的血型一样,为什么不能输血?” “……” 江淮被问的语塞,急得一脑门汗时,一道清脆的女人声音前方传来。 “靳琛有严重的贫血症,不能输血。” 宋晩循声望去。 见宋家佣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宋舞走了过来。 “他有贫血症?” 宋晩淡漠的扫了一眼宋舞后,看向江淮求证。 江淮纠结了数秒后,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宋晩却疑惑的拧了拧眉。 跟傅靳琛结婚这些年,她对他事事上心,却从不知道他有贫血症…… 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江淮都承认了。 想来这贫血症……是傅靳琛在国外这五年才有的? 正思索时,宋舞嘲弄的笑声传来:“宋晩,作为靳琛的妻子,你还不没有我了解他的身体呢,毕竟,这五年,我们一直住在一起,不仅如此,我们还……” “宋舞小姐……” 江淮突然出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宋舞不悦的瞪了一眼江淮,“宋晩姐姐已经决定离婚成全我和靳琛了,还有什么可遮掩的?” 第62章 足够清醒的沉沦 宋宴:“这周末是心心的生日宴,小舞给你发了邀请函,是不是?” 说到这里,宋晩已然明白了,冷笑一声:“你担心我去搞破坏?” 宋宴没有否认这点:“自小舞回国后,她因为你,已经进了两次医院,不是吗?” 宋晩扬眉:“我丈夫跟小三女儿的生日宴,你们不觉得丢人要大办特办,我即便一个准前妻还是要脸的,你放心,我不会去恶心自己的。” 说罢,宋晩喝了一口果汁,将杯子重重落在桌子上,“还有别的事吗?” 宋宴望着这样凌厉带刺的妹妹,英俊的脸沉了又沉。 但是,想到还没有说正事,就将脾气压了下去。 “月末是奶奶的七十大寿,特意让我喊你回去参加。” 听到奶奶两个字,宋晩第一时间想到了小渔村死去的那位奶奶。 宋家所有人都厌恶极了她。 也只有生活在宋家祖宅的宋老夫人,和在小渔村的奶奶一样,都对她极好。 当年,她假千金的身份被爆出来后,是宋老夫人极力维护,她才被允许在宋家多生活了两年。 虽然,后来她还是被送去了乡下。 宋老夫人却经常派人看望。 高中时,她奶奶生病住院,急需一大笔钱手术,还是宋老夫人派人送来的钱。 就连奶奶的丧事,也是宋老夫人着人操办的。 只是,后来,老人家专心修佛,不再过问世事,再鲜少与她有来往。 这些年的寿诞,也不曾操办过,不过,宋晩每年都会精心选一份寿礼送与宋家祖宅。 这次是老人家的七十大寿,又特意邀请她—— “我会去的。” 宋晩说。 她答应这么痛快,宋宴倒是有些意外。 毕竟,宋晩已经好几年没有踏入过宋家家门了。 正事说完了,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宋晩想了想,还是将心中疑惑问出了口,“宋舞是身体原因,不能生二胎吗?” 她猜测宋宴是知道些内情的。 但是,宋宴有些回避这个话题,却反问了一句,“你答应跟靳琛生孩子了吗?” 宋晩揶揄道:“我虽然待过精神病院,但是,我精神正常的很,疯了去答应跟他生孩子!” 这个结果,宋宴隐隐有些高兴,但是提到精神病院,不禁地皱起了眉:“到现在,你还撒谎?” “我没病!” 这三个字,她曾经在精神病院控诉了无数遍。 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宋宴见她情绪有些激动,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以前患了严重的精神躁郁症,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病,你在精神病院待了半年多,治愈了就行。别像小舞一样,到现在都遗留着精神创伤,上次她又有轻生的念头了,经不得一点刺激,宋晩,既然你都决定离婚了,能不能不要再跟她起冲突了?” 宋晩听完他这一箩筐话,只抓住一句重点,“谁告诉你我患了躁郁症?” 当年,她被傅靳琛安置进精神病院时,他说,只是让她磨磨性子,涨涨教训—— “我精神很正常!” 宋晩又重复了一遍。 宋宴见她死不承认,叹笑一声:“若不是你有这病,当年,你怎么会那么快从看守所出来?” 宋晩陡然攥紧了手指,“什么意思?” 宋宴见她这反应,略微愣了一下,开口道:“五年前,你的律师萧云京,出具了你有严重的精神躁郁症鉴定证明,你这才被保释出来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你确实没病,让萧云京替你作的假病例?” 后半句,宋晩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 她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一片空白。 甚至忘了和宋宴关系不睦,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二哥……我先走了。” 说完,她抓起包,起身走到电梯口,按了楼层键,下楼去了。 宋宴一脸朦乱,准备追上去时,唐毅走过来勾住了他肩膀,“宋二少,打听一下,你妹妹离了没?” 宋宴皱眉看他。 唐毅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混不吝一笑,“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挑美人,你妹妹生得这么好看,我是真喜欢,若是她离了,你知会我一声,我好去追……” 还未说完,宋宴赏过去一个肘击,“你敢靠近她试试?” 唐毅揉着胸膛,眸色深深地刮了他一眼:“怎么,不给别人惦记,难不成你还想……” “闭嘴!” 宋宴一拳就砸到了唐毅的嘴巴上。 宋枭从楼上下来时,瞧见二弟跟唐毅正打得难舍难分。 他二话不说加入了战斗。 …… 宋晩恍恍惚惚从【玄夜】酒吧出来时,就看到傅靳琛站在一辆劳斯莱斯车前。 他穿着一件藏蓝色长款风衣,里面是黑衬,黑裤。 即便生着病,脸色苍白,却也是俊美的比夜幕下的星河还要璀璨夺目。 他指间夹着一根烟,微弱星火,在指间明明灭灭,看到宋晩时,将烟扔在地上踩灭后,朝她走过去。 不知为何,宋晩看着他,有一种很委屈很难过的感觉。 疼痛,在心底蔓延疯涨。 当傅靳琛还未走到她身前,宋晩快走了两步,整个人扑进了他怀中。 像之前他总是抱着她那样,双手紧紧圈住丈夫劲窄的腰,脸颊贴着他沉厚的胸膛,听着那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莫名的,她很有安全感。 至少,这一刻,这个怀抱,她想依靠。 傅靳琛被她这主动投怀送抱搞得一愣。 这样温柔的主动,真是久违了。 她娇小细弱,他张开双臂,一下子就将妻子柔软的身体更深的往怀里收拢住。 “你二哥欺负你了?” 他第一反应是这么认为的。 宋晩在他怀里摇摇头,哑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医生说,不是还要输液吗?” 傅靳琛捏起她的小脸,冷眸里闪着点点星光:“我老婆气冲冲的跑了,做丈夫的不追,就迟了。” 这大概是她今晚听到的最动听的话了。 可是,这样好听的话,像是罂粟,食之,会上瘾。 她怕上瘾。 怕因为心底某个猜测,对傅靳琛再次心软。 所以,当上车后,傅靳琛吻她时,她没拒绝,却足够清醒的沉沦。 第61章 怀念以前的宋晩 宋晩觉得宋宴在这儿等她,肯定是为了宋舞的事情。 这些年,宋家人每一次主动找她,都绕不开一个宋舞。 但是,刚跟傅靳琛吵完架的她,心情很不好,不想再消耗精神让自己不痛快。 所以,宋晩不想理宋宴。 全当他是透明人,绕过车身,径直朝路边走去。 “宋晩!” 宋宴挡住了她的去路,“我们聊聊。” 宋晩拧眉看着眼前这个也曾爱护过她的二哥,眼底一片冰冷:“我和傅靳琛签了离婚协议一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怎么?觉得不够,还想要求我做什么?” 她语气很不好,这让宋宴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我是你哥,你对我说话就这个态度?” “宋二少爷,你见过一次又一次逼妹妹离婚的哥哥吗?还是……” 说到此处,宋晩停顿了一下,抬步走近他,仰起小脸,目光冷炙的盯着他口中所谓的哥哥:“你见过亲手将妹妹送进派出所的哥哥?” 宋宴被怼的脾气有些绷不住了:“小舞因为你终身坐轮椅,你不该受到惩罚吗?到现在,你还好意思跟我翻旧账?” “她自己跳下去的,她活该!” “你……” 宋宴朝她高高扬起巴掌时,却在看到宋晩眼底那浓浓的恨意时,手掌僵了一下,沉落了下来。 宋晩却嘲讽的笑了:“宋二少爷见过动辄就想打妹妹的哥哥吗?” 宋宴被噎得脸色发黑:“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能不能好好沟通一次?” “不能!” “……” 宋宴脸都绿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妹妹的原因! 明明小时候,她那么温柔乖顺。 总是黏在他和宋枭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尖酸刻薄的样子? 宋宴在心里不止一次想过。 好像是,当年小舞回到宋家以后,宋晩就开始变得善妒、恶毒…… 见宋晩抬步要走,他再度拦住她,“宋晩,我们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就算你不拿我当你兄长,至少不用把我当仇敌吧?” 宋晩都被他这些话逗乐了。 笑着笑着,鼻尖一酸,一股潮意涌进眼眶。 她悄悄用手背拭掉,转过头来看向宋宴时,已然是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我的两个兄长早就在我心里死透透了,宋二少爷也别总是把我们之间那点兄妹情挂在嘴上,各自都留点余地,兴许以后见面还能打声招呼。” 宋宴被揶揄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刚才在电梯,他确实不好当着同事的面同她讲话。 也幸亏他的同事没有认出她来,若不然,明天医院里就又传遍了关于‘傅太太’的各种流言蜚语。 宋晩好歹是他的妹妹,他听多了,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见宋晩今晚是摆明了不想跟他好好说话,甚至是有点故意在他身上撒气,宋宴大概猜到她定是跟傅靳琛起了争执。 “走,跟我去个地方。” 不等宋晩拒绝,宋宴拉着她上车。 宋晩实在没心情跟他争执,只好窝在坐椅背里,阖上眼睛,拒绝跟他交流。 半个多小时后。 两人坐在【玄夜酒吧】的vip卡座里。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长得英俊帅气的年轻男人,上前打招呼:“呦,宋少有段日子没来了。” 说着,那人攸地将目光落在坐在里面的宋晩身上。 风月场上的老油条了,打量起人来,目光过于直白。 宋宴注意到,瞪了那人一眼。 男人没在心,想来是宋宴的朋友,打趣起来没有边界感:“宋少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也不早带出来见见?” 宋宴眉头一拧:“这是我妹妹!” 男人长了一张风流脸,挑着眉仔细看清楚宋晩的脸时,这才想起来,这就是传闻中宋家的另一个女儿。 也就是……京圈傅少的太太? 想到这儿,他端着绅士风度,朝宋晩颔首致歉。 都是圈里人,即便没见过宋晩真人,但是,关乎傅太太的故事听得也不少。 至少,没想到傅太太是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心想,网上那些照片和视频都是黑粉拍的吧,都不及本人半分美。 怪不得他识不清美人身份。 虽说是道歉,却也是圆滑中带着三分玩笑:“这么漂亮的傅太太,有幸得见,是在下的荣幸,我叫唐毅。” 说罢,他自罚三杯后,亲自给宋晩斟了一杯酒。 宋晩认识这人,是市里某领导的公子。 这些年,为了拿到市里的一些项目合作,她没少做功课。 当初,小渔村度假村项目招标时,她还与他父亲打过交道。 这唐公子敬的酒,宋晩不能拂了面子。 就在她预备喝下时,宋宴伸手抢过了她手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冷着脸看向唐毅。 唐毅挑眉笑笑,“呦,还以为你只会护你那宝贝妹妹宋舞呢。” 撩骚完,他朝宋晩招手,“回见,宋小姐。” 他故意没称她傅太太,而唤她宋小姐,想来圈子里他和傅靳琛离婚一事早有风声透了出去。 唐毅走后,宋宴将视线落在宋晩身上。 之前进来时,她将外套褪去,搭在了一旁的扶手上,身上是一件米白色长款真丝裙。 薄薄一层服帖在纤薄的身体上,将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 她落坐于一片朦胧的橘色灯光里,周身像是加了一层滤镜,却是美得楚楚动人。 大约是他从未像此刻这般仔仔细细瞧过这个妹妹。 在他印象里,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温柔听话的宋晩,才是他心目中的好妹妹。 可如今,他这妹妹…… 宋宴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忽然间,他想起小时候和宋晩在一起的时光,心底升起一抹柔软。 “这家酒吧以及楼上的会所都是你大哥投资的产业,以后你可以随时来。” 宋宴将一杯果汁放在宋晩面前时,随口说了一句。 宋晩这才明白,为何素来不喜这种场所的宋宴会带她来这里。 原来是自家产业。 但是,宋晩不想跟他扯家常,直接开门见山,“你想跟我聊什么?” 第60章 他再提生孩子 宋晩淡笑着继续说下去:“您当年为何将靳琛的父亲清出家门,和我现在执意要您儿子离婚的心情和理由,是一模一样的。” “……” 温淑华气得唇齿颤抖,脸色白了又白。 宋晩神情依旧冷静,“您之前经历的,我正在经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您应该比谁都理解,离婚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彻底绝望后会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我其实打心眼里钦佩您当年对靳琛父亲的做法。” “你……你闭嘴!” 温淑华站起身,抓起茶台上的一只茶杯摔在地上,冲她吼了一声。 丈夫是温淑华最忌讳的话题。 她的婚姻,是她这一生最屈辱的痛苦回忆。 却再一次被宋晩拿来成为攻击她的武器。 温淑华气得血压飙了上来,扶着额头,又坐了回去。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准备送进嘴里时,宋晩已经起身倒了一杯白水,递了过去。 温淑华就着水吃完药后,情绪才稍稍平缓下来,但是看向宋晩的眼神依旧充满怒火。 宋晩也没有跟她聊下去的意思。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已经坚决表明态度,温淑华也拿她没辙。 两人僵持坐着许久后,温淑华气哄哄的走了。 宋晩独自坐了一会儿,回了医院。 只是在电梯里撞见了她二哥宋宴。 他穿着白大褂,正和两个医生谈论刚做完的那台手术情况。 看见宋晩时,明显怔了一下。 许是不想让同事知道两人是兄妹,他直接装作不认识她,余光里扫了她一眼后,就挪开了视线。 宋晩也完全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宋家每一个人就是这么虚伪! 当年,自打宋家人知道她不是宋家血脉后,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闯入家门的乞丐。 恨不得让她将白白吃了他家十几年的饭统统吐出来似的。 叮一声。 电梯门开了。 宋晩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其中一个医生跟另一个医生议论,“刚才那女的长得可真漂亮,还是一张妈生脸,我什么时候能谈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该多好!” “对啊,那身材可真好!忘记刚才问下能不能加个微信了。” 几人笑着谈论,一旁的宋宴狠狠瞪他们一眼,“一个个还都是高知分子,背后议论一个女人,恶不恶心?” …… 宋晩走进傅靳琛的病房时,江淮也在。 医生正拿着一张片子跟傅靳琛交谈。 “傅先生,您之前还没退烧,现在好像又受了风寒,已经转成肺炎了,晚点需要加输一瓶消炎药。” “嗯,只是……” 傅靳琛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宋晩,询问医生,“刚才我跟我妻子有了亲密接触,会不会传染给她?” “……” 宋晩小脸爆红! 他居然风轻云淡问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问题。 江淮都不好意思的转过了脸。 不过,医生却是一脸淡定的回复,“我给傅太太开点药,她先吃下预防。” “有劳了。” 医生走后,江淮也知趣的退出了病房。 “过来。” 傅靳琛朝宋晩招手,像是唤小宠的语气,嗓音淡淡的,却很温柔。 宋晩压着股火,抬步走到病床前时,却被男人伸手捞住了腰。 宋晩羞恼的推他,“傅靳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傅靳琛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担心傅太太被我传染。” “那就离我远点!” 宋晩刚要再次推他时,傅靳琛伸手一拽,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 宋晩呈半靠在他身上的姿势。 她用手撑在丈夫胸膛上要起来时,他握住她纤细的腰扣向自己,“跟我母亲聊什么了?” 宋晩的腰被他紧紧攥着动弹不了,这个姿势若是挣扎会碰到假肢,她只好靠在男人沉厚的肩膀上,冷着声音回道,“谈我们离婚的事情。” “还有什么?” “婆婆想要我跟你生孩子,我拒绝了。” 傅靳琛沉默了数秒,松开了她。 他习惯性点了一支烟,刚咬进嘴里,却被宋晩伸手抢走扔进了垃圾桶。 傅靳琛靠着床头,看着宋晩的眼神很复杂:“傅太太还担心我的死活?” 宋晩走到窗前,转过身来,与他对视,“你死了,我找谁要钱?” “给我生一个孩子,我会给你更多的钱。” 傅靳琛从病床上下来,走到她身前,再次搂住她的腰,将她压进怀里,像是永远抱不够似的,滚烫的掌心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她的腰。 嗓音暗哑,低沉,却好听的透着蛊惑。 宋晩安静盯着他俊美的面孔看了一会儿,满眼不解的问,“为什么突然想跟我生孩子?傅靳琛,我不是傻子,你和你母亲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大,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不对?” 傅靳琛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抱着她,过了一会儿,一脸认真的问,“宋晩,我不想逼迫你,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肯跟答应我生孩子?” 宋晩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他痴痴的冷笑,“傅靳琛,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可能跟你生孩子。” 傅靳琛咬了咬牙,捏住她腰的手不由地加重力道。 宋晩被他捏疼,不舒服的挣了一下,态度依旧冷决,“你还是找宋舞给你生二胎吧!” 说完,推开他就要走。 傅靳琛却望着她的背影,沉声道,“只要你肯,我可以跟宋舞彻底断干净。” 宋晩猛地顿住脚步,她愣愣的转身望着他,“傅靳琛,你说的话鬼信吗?宋舞和你之间有一个女儿,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斩断这层关系,不是吗?” 傅靳琛皱着眉,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宋晩继续道:“傅靳琛,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即便你跟宋舞这辈子都不见面了,我也不可能跟你回到以前,更别提生孩子,因为,我真的不想要你了,懂吗?” 宋晩说完,红着眼睛离开了医院。 只是,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了宋宴。 他站在一辆卡宴前,目光静静地看着她走过来。 像是在等她。 第59章 差点抵死不休 宋晩和傅靳琛回到病房时,傅倾心已经被温淑华派人送回去了。 温淑华从头到脚将两人打量了一遍,瞥见宋晩微肿的红唇,以及脖颈上那密密麻麻的吻痕时,拧眉瞪她一眼,“我是让你来照顾我儿子的,可不是让你勾引他的!” “……” 宋晩别过脸,瞪向身旁的丈夫。 刚才在天台上,他是怎样往狠了欺负她的,他最清楚! 如果不是地点不合时宜,以着当时情潮糜乱的氛围,他肯定会做到最后一步。 而她—— 到现在身体还是飘飘然的状态。 她总觉得,最近傅靳琛一直迫切的想跟她发生关系。 “妈,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阿晩会照顾我的。” 傅靳琛感受到宋晩带着怨气的目光,揽住她的腰,对温淑华说。 宋晩却在听到那一声阿晩时,怔住。 少时,傅靳琛每次去渔村看她时,总会学着渔村里的人,唤她阿晩。 只是,后来,她再也没有听到他唤她一声阿晩了。 “怎么了?” 男人见妻子直愣愣的盯着他,握了握她的手,问。 宋晩摇头,“没什么。” 温淑华瞧着腻歪的夫妻俩,臊得没眼看。 “行了,我先回了。” 温淑华寡着一张脸,深深看了一眼宋晩后,抬步就走。 宋晩跟上前,“我送您出去吧。” 温淑华态度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十多分钟后,两人坐在医院附近的一间茶舍。 宋晩娴熟的沏了一杯热茶,递给温淑华。 温淑华接过去抿了一口,品着茶香,挑眉道:“勉强喝的下去。” “婆婆,您有话直说。” 刚才温淑华从病房离开时看她那一眼,她便知道婆婆有话同她谈。 她也才明白,温淑华今日特意打电话让她去医院,就是为了此刻两人面对面这场谈话。 就在她揣测着婆婆会怎样挑她毛病时,温淑华却责备了一句:“病房里有那么大的休息室,非得在天台吹冷风,靳琛还发着烧,这要是再严重了可怎么办?你们也太敢胡来了!” “……” 宋晩仔细听完后,才明白婆婆是误会她和傅靳琛刚才在天台…… “您误会了,我们没有……” 她心虚的解释。 虽然刚才两人没有发生实质关系,但是她的丈夫埋首于她身体,做尽了肮脏龌龊事。 比做,还要冲击感官。 “行了,他胡来,你也由着他?” 温淑华瞧着儿媳脸红耳赤的模样,认为她在狡辩。 宋晩有些尴尬,索性转移话题:“您知道我和靳琛签了离婚协议一事吧?” 温淑华丝毫不意外的样子:“宋晩,你从小就喜欢靳琛吧?” 这点,宋晩没有否认。 宋傅两家虽不是连襟亲戚,却在生意上捆绑很深,有着紧密的利益关系。 两家没有世交情分,却比亲戚还要来往过密。 所以,宋晩从小就经常跟着宋父宋母出入傅家。 是傅靳琛这一辈里年龄最小、唯一的女孩。 彼时,她也是团宠级的娇娇女。 温淑华是看着她长大的,她自小对傅靳琛那点心思,温淑华怎会不知? 更是有意将她往傅家儿媳的方向培养的。 只是,后来,得知她是假千金后,就对她百般厌恶起来。 所以,就因为清楚宋晩从小爱慕自己的儿子,所以才对宋晩执意要离婚一事,一直持怀疑态度。 见她不吭声,温淑华又继续说下去,“看得出来,你现在还放不下靳琛,既然放不下,何必非得离?离开靳琛后,你确定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 一时间,宋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淑华话里话外,是在劝她不要离婚? 整个傅家,最讨厌她的人,最希望她滚出傅家的人就是温淑华。 五年前,傅靳琛执意要跟她离婚时,温淑华没少煽风点火。 现在……居然劝她别离婚? 这让宋晩不禁想起同样不愿离婚的傅靳琛…… 心想,这对母子还真是可笑! 走神之际,温淑华将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这是我联系的一个妇产科专家,你抽空去她那儿挂个号,做个全面检查,按照专家给你制定的受孕计划调理身体备孕。” 说到此处,温淑华略带嫌弃的眼神刮了她一眼,“你嫁给靳琛这么多年,没给傅家生下一儿半女,是时候跟靳琛要一个孩子了,况且,这不也是你以前最想要的吗?” 宋晩直接听笑了。 离婚一事还没说明白呢,温淑华居然已经盘算好让她备孕生孩子了! 宋晩将名片折断,推回到温淑华面前,明确表明态度,“抱歉,我已经决定和您儿子离婚了,所以生孩子是不可能的。” 温淑华脸色变冷,“宋晩,你不是一直想跟靳琛一辈子在一起吗?我这是在给你机会,成全你,别……” 后面那句‘给脸不要脸’,温淑华端着优雅姿态,没有说出口。 可宋晩怎会听不出来? 她讥诮的扯了扯唇角,又听到婆婆继续输出,“还是说,你想借机拿捏我儿子,要钱要股份?” “我都听说了,你故意去锦苑闹,逼得靳琛不得不高价买下锦苑,你还逼着他将zs计划的三分之一收益给你,宋晩,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京市的豪门圈子里,有几个盘算离婚的太太有你瓜分得多?” “若不是当年傅家让你进门,这些年,你能享受到傅太太的尊宠和荣华富贵?若不是你嫁入傅家,以你的穷酸家世背景,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腌臜地方讨生活呢。” “总之,台阶已经给你搭好了,脸面和钱也给够了,你接下来只管配合靳琛生下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你还会再拿到一笔补偿。” 宋晩耐心的听完温淑华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车话,抬手,将沏好的一壶上好的茶,倒进了茶盘里。 这茶,是一丁点都喝不下去了。 她神色冷漠的看着温淑华,“婆婆,同为女人,您应该最清楚不被丈夫爱,是何等滋味吧?” 温淑华脸色攸地变了。 第58章 天台吻 深秋晚上的风吹在脸上冰凉凉的。 宋晩站在天台上,望着华灯初上,霓虹璀璨的城市,拢了拢衣领。 想起刚才傅靳琛一脸焦急的要去寻找傅倾心时的画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许是被那画面刺痛到,让她想起了霂霂吧。 有时候,她也幻想过,如果傅靳琛知道他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会对霂霂和对傅倾心一样宠爱吗? 每次这么想,她对霂霂都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 当年她回到京市,一时自私的决定,让霂霂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妈和亲生爸爸是谁…… 但是,每次她又想到傅家那样顶级豪门里的那些不见血的厮杀和争斗,她又会安慰自己,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正想得出神时,一具温热的身体袭在她后背上。 同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腋下穿过,紧紧圈住了她的腰。 宋晩吓了一跳,刚要挣扎时,却在嗅到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烟草味时,安静了下来。 “心心口中的漂亮阿姨是你吧?” 男人的脸埋进她脖颈深处蹭了蹭,嗓音低沉暗哑,却是难得的温柔。 他大概几天没刮胡子了,粗粝的胡渣扎得她娇嫩的皮肤有些疼。 宋晩偏了一下脑袋,男人追随着她的脖颈细密的亲吻着。 他还发着烧,滚热的唇烫在她冰凉的肌肤上,一冷一热的极致刺激,搅扰的她呼吸里透出一丝轻颤。 “谢谢……” 男人呼吸里的热气烫在她脸颊上时,宋晩幽幽开口:“傅先生这声谢谢当不起,我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哪怕在路上遇到一只小奶猫,也会同情心泛滥的。” 傅靳琛亲吻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双臂收紧,将她整具身体纳入怀中:“宋晩,你对我的敌意就这么大吗?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就算我们之间没有爱,也有夫妻情分在吧?” 宋晩掰开腰上那双手,在他怀里转过身。 昏黄的光线下。 两人四目交汇在一起。 他虽皱着眉,眸里却闪着零碎的温情,还带着淡淡的忧郁。 可宋晩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却再没了以前的半分柔软。 她的声音比夜风还凉,“傅靳琛,我们之间仅剩的那点夫妻情分,早就被你一次又一次的耗尽了,我不要你了,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我现在只想快点过完这一年,拿钱走人。” 一阵风袭来,吹散了男人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整张冷峻面孔。 依稀间,宋晩似乎瞥见男人那眼尾深处猩红的一抹潮湿。 这让宋晩心里犹如被刺了一下的疼。 她转过脸去,却被傅靳琛再次拥入怀中,他的声音被风吹散,迷迷糊糊的湿润:“宋晩,你爱的到底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丈夫,还是曾经的傅靳琛?” 宋晩被他没由来一问愣住了。 “什么意思?” 她没听懂。 傅靳琛只是更紧的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眉眼,脸颊。 最后,吻再次落在她颈窝,“告诉我,我想知道。” 宋晩被他缠吻得心慌意乱,随口而出,“比起现在的你,我更喜欢以前的傅靳琛,以前的傅靳琛,会对我温柔,不会欺辱我,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伤……” 话到一半,宋晩忽然被他捏住小脸,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他的身体滚烫,嘴唇也烫。 明明发着烧的一个人,却是疯了似的跟她接吻。 她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吻带着浓浓的怒气和恨意。 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推不开。 他像是有一种要将她一起拖入地狱的疯狂。 直到宋晩被吻得快要窒息时,他才喘息着松开她。 宋晩呼吸着新鲜空气,浑身再无力气推他。 只能软绵的依附着他的肩膀靠着。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拥在一起,站了许久许久。 等到她彻底平复以后,才将他推离一些,“婆婆打电话让我来的,本来想跟她说清楚我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一事的,但是,现在我这样……” 宋晩垂眸,看着散开的衣领,有些羞耻的说不下去。 她整理好衣领,拢头发时,才发现因为刚才两人的撕扯,发夹掉在了地上。 她刚要弯腰去捡时,傅靳琛却先一步蹲下身捡起了那只发夹。 宋晩伸手去拿,他将手举高,故意躲了一下。 “你给我!” 宋晩红着脸瞪他,又伸手去够时,傅靳琛将发夹举的更高。 “幼稚……” 宋晩脱口而出时,一段遥远的记忆冲击在脑海里。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神情恍惚了一下。 初中时,记得有一天,她去高中学校门口等宋枭和宋宴两个哥哥一起放学回家。 却遇上了傅靳卿。 她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伸手扯掉了她头发上的发夹。 那是她生日时,他哥哥傅靳琛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很珍惜。 却被傅靳卿扯走了。 她问傅靳卿要,他不仅不给,还把她的发夹给扔了…… 为此,她还气哭了。 后来,有一天,傅靳卿倒是买了一个新的发夹赔给了她…… 回忆在宋晩脑子里扩散,她忽然伸手挡住眼前傅靳琛英挺的鼻子和薄唇。 紧紧盯着他那双繁星般幽凉的眸子看了很久,才开口说,“傅靳琛,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你弟弟傅靳卿。” 傅靳琛握住她的手,将一张冷峻的脸靠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戏谑:“傅太太,你总提他,难道你在惦记自己的小叔子?” 说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宋晩恼得满脸羞红,“你还真是跟他越来越像了!” “哪里像?” 傅靳琛捏住她纤细的腰,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这样?” “无耻!” 宋晩推开他想躲,又被她抵在天台的围墙上狠狠地吻住。 她自是抵不过他,被迫承受着他的吻和他手掌操纵的一切风浪。 夜浓稠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月亮好似也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宋晩像是被他拉入了只属于他的那个疯狂世界。 她被他强势的死死掌控,找不到一丝喘息逃走的机会。 第57章 带着丈夫的女儿去医院见他 傅靳琛坐在一座墓碑前,亦是未曾合过眼。 他想过宋晩会拒绝跟他生孩子,只是,没有想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坚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已经厌恶到了这个地步…… …… 那夜之后,宋晩连续三天没有见到傅靳琛。 公司亦是没有见到他。 她一度怀疑那夜傅靳琛是真的喝醉了酒,才会提出跟她生孩子。 只是从未想过,从她签下那份协议时,已经掉入傅靳琛为她精心编织的牢笼里。 “宋总?” 桑甜走进来送文件时,见宋晩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上前唤了她一声。 宋晩回神时,一份文件已经递到她面前。 她拿着文件,仔细翻看完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没想到小渔村拆迁项目这么快就审批下来了。” 桑甜:“我们往市里跑了那么多趟都没有进展,若是按照审批流程,最快也要等到年底才能动工拆迁,听江淮说,是傅总动用了人脉。” 对此,宋晩有些诧异。 自打傅靳琛将小渔村项目给她之后,从未过问过。 现在却肯为一个他看不上的项目动关系,太不符合傅靳琛的行事风格了。 “他……” 宋晩拨了一下鬓边垂下来的一缕长发,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问,“傅总这两天在忙什么?” “听江淮说,傅总感冒发烧了。” 宋晩蓦地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难怪他这两天没有回阑珊别墅,也没有来公司。 想必是住在锦苑吧……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婆婆温淑华打来的。 宋晩愣了一下。 除了每次回老宅,才会碰到温淑华,平日里,她和婆婆几乎没什么来往。 两人关系淡薄的很。 所以,温淑华主动给她打电话,让她很意外。 电话接通后,就听到婆婆责备的声音,“你这个媳妇是怎么当的?自己丈夫都住院了,你也不来照顾?” “……” “我现在在医院,你马上过来!!” 温淑华颐指气使的训斥完,就掐断了电话。 宋晩烦闷的皱了皱眉,问桑甜,“傅总住院了?” 桑甜点点头,“是的,我也是听江淮说的,好像挺严重的。” “宋总,您要去医院看看吗?” 宋晩呵笑:“我一个准前妻去看一个准前夫?听起来就很好笑。” “毕竟,你们现在还没有办离婚手续,您婆婆是个极强势又爱面子的人,她亲自打电话知会您了,您若不去,再落下什么话柄,保不齐她日后为难您。” 桑甜说的不无道理。 只是,这都不是重点。 温淑华那样一个不好相与的人,又打心眼里不喜欢她,即便她表面工作做得再好,也会被鸡蛋里挑骨头。 宋晩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 她觉得还是把和傅靳琛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一事告诉温淑华。 省得以后再像今天这样,被婆婆一个电话呼来喝去的。 半个小时后。 宋晩在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口下车。 她刚要抬步走进去,一只小白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紧接着,一道略带着哭腔的小嗓音传来。 “阿姨,你能帮我找到爸爸吗?” 宋晩低头一看,愣住了。 是傅倾心! 小女孩生得瘦瘦小小的,因过于瘦,漂亮的五官显得格外突出。 肤色极白,带着点苍弱的冷白。 她穿着一条粉色小礼裙,梳着两条麻花辫,发侧别着一个小熊发夹,模样清秀又娇弱。 湿漉漉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惊慌和不安。 显然是有点害怕。 宋晩环视一周,没有看到宋舞或是熟悉的面孔,猜想傅倾心是偷跑出来的。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来的医院。 “阿姨,你能帮我吗?” 傅倾心见她皱着眉没吭声,又轻轻拉了下她的衣袖,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 饶是宋晩再厌恶宋舞,也连带着不喜欢跟宋舞相关的一切,可是面对一个六岁孩童,她总是狠不下心来置之不理。 况且,大人之间的恩怨,终是与孩子无关。 宋晩牵住她的小手,一边朝住院部走去,语气淡淡的问,“你怎么没有跟你妈妈一起来?” 傅倾心嘟了嘟嘴:“妈妈很忙……” 宋晩确定傅倾心是偷跑出来的,便没再问了。 一大一小乘坐电梯来到十一楼。 宋晩没问护士傅靳琛住在哪间病房,直奔最贵的vip病房而去。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撞见傅靳琛神色着急的往电梯口方向而去。 他身后跟着同样焦急的温淑华。 “儿子,已经派人去找心心了,你不能出去,你还发着烧呢。” 温淑华嘴上劝着,却是急红了眼睛。 宋晩轻轻扯了扯傅倾心的小手。 东张西望的傅倾心这才转过头,看到前方的傅靳琛。 “爸爸!” 傅倾心兴奋的唤着爸爸,小跑着过去,抱住了傅靳琛的大腿。 傅靳琛立马将傅倾心举起来,抱进了怀里。 像是对待一快失而复得珍宝。 温淑华见到孙女,亦是松了一大口气:“哎呦,心心啊,你怎么一个人从家里跑了出来,这要是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啊?” 温淑华埋怨了两句,却还是紧张的上下将傅倾心打量了一遍。 “奶奶,我错了……” 傅倾心对平时严肃惯了的温淑华有些发怵。 但是见奶奶紧张的样子,立马承认了错误。 “心心,你是怎么找来的?” 傅靳琛大约是不想太靠近傅倾心,怕感冒传染给她,于是,将傅倾心放了下来。 “我打车来的,但是我找不到爸爸在哪儿,是一个漂亮阿姨带我来的。” 说着,傅倾心转过身,朝身后的方向指了指。 见宋晩已经不在原地,她一脸疑问,“咦?漂亮阿姨刚才还在呢!” “算了,我们先进去吧,一会儿我派人把心心送回去。” 说着,温淑华从包里取了一只崭新的口罩戴在傅倾心脸上,嘴里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宋舞是怎么看孩子的?孩子跑出来都不知道!” “奶奶,不怪妈妈……” 傅倾心皱着小脸,维护宋舞。 温淑华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进了病房后,傅靳琛却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56章 他提出生孩子 “……” 宋晩抿嘴不语。 “姐姐,你其实从心里还是不肯相信,是他命人打伤了你的腿,对吗?” 宋晩再次沉默。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动摇对傅靳琛的怀疑。 就是一种直觉。 她忽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宋晩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冷空气。 站了一会儿,她转身对秦时遇说,“不管怎样,我想知道宋舞的幕后人到底是谁。” 秦时遇走到她身旁站定:“那你为什么不亲口问问傅靳琛那些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人?” 宋晩望着繁华落尽的都市夜景,眼底一片灰暗。 秦时遇点了一支烟,搁在指间没吸:“姐姐,你是不敢问他,你怕亲耳从他口中听到你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宋晩抽走他指间的烟,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呛得眼眶生疼:“我不知道……” …… 宋晩刚从揽月会所出来时,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从车里下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他穿着黑衬,黑裤,外面罩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衣摆被风吹的鼓起,显得那双大长腿格外醒目。 五官冷峻,气质矜贵。 不是傅靳琛又是谁呢! “傅先生,你派人跟踪我吗?” 隔着一段距离,宋晩站在台阶上,冷着脸问。 她无论去哪儿,都能被他找到。 傅靳琛肯定安排了人盯着她。 对此,傅靳琛并未否认。 他望了一眼揽月会所那金碧辉煌的门头,“傅太太上次待在秦时遇的医馆夜不归宿,这次又跟他约在这种场所,傅太太,我还活着呢!” 宋晩原本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他明嘲暗讽的,立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怼了回去:“我光明正大约男人,傅靳琛,你不也是大张旗鼓的跟宋舞马上要给你们的女儿举办生日宴吗?” “跟我回家。” 傅靳琛皱了皱眉,不想跟她生气,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塞进副驾驶里。 宋晩懒得挣扎,只是在他发动引擎时,特别提醒他,“开慢点,我晕……” 还未说完,车子急驰而去。 等她下车后,又是一阵呕吐。 傅靳琛和之前那样,芝兰玉树的靠着车身,抽着烟,静静地看着她将胃里倒腾个干净。 宋晩觉得他有时候就是个变态! 好像不欺负她一下,他活不下去似的。 进屋后,她去了卧室洗漱。 等她从卫浴间出来时,和傅靳琛撞个正着。 宋晩绕过他,走到床头柜前,从抽屉里拿出那天她写的那份补充协议,递给他。 “这一年内,我可以配合你扮演夫妻,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我想在外面住的时候就在外面住,另外……我不会跟你过夫妻生活,这点,傅靳琛,你不能强迫我。” 宋晩着重提了这几点。 傅靳琛扬起那页协议,好笑的看着她,“傅太太,其余的暂且可以考虑,但是最后一条,不行。” 宋晩瞪他:“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做那种事情,你不觉得恶心吗?” “那是你单方面的想法。” 说罢,傅靳琛握住她的后颈,与她深深接吻。 宋晩被吻得快要站不住时,停了下来,脸颊埋在她脖颈处,嗓音模模糊糊:“没想过生个孩子增加筹码?” “……” 宋晩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又吻住她的唇,伸手扯她的裙子时,宋晩用力推开他:“你神经病!” 傅靳琛见她这么大反应,略微皱了一下眉,强势拽住她在沙发上坐下。 “宋晩,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他眉眼深深的看着她说。 “什么?” 这次,她听得分明很清楚,却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好像自他回国以后,他不止一次提起生孩子一事。 起初,她以为,他故意拿孩子说事,不愿给她股份。 可现在,又提? 宋晩困惑的看着丈夫,“你疯了?” “我没疯。” 男人点了一支烟,咬在嘴里,猛吸了几口,又很烦躁的将烟熄在烟灰缸里。 “宋晩,我想要一个孩子。” 这次,他郑重其事的说。 宋晩愣愣的呆坐着好一会儿,才霍地站起身。 她脸色冰冷的瞪着他,“我们一年后就要办离婚手续了,你现在跟我说,要跟我生一个孩子?傅靳琛,你绝对是个疯子!” 明明以前,老爷子那么逼他。 她那么低三下四的主动讨好他,他都不肯跟她生孩子。 现在在离婚这个节骨眼上,他想要一个孩子? 宋晩态度坚决:“傅靳琛,我不可能跟你生孩子,这辈子……” “宋晩,别把话说得太满,如果您肯为我生一个孩子,你会得到的更多,等生下孩子以后,你若是改变主意不想离婚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你可以考虑一下。” 傅靳琛起身打断她,认真的说了这一番话。 宋晩气得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朝他狠狠砸了过去。 傅靳琛没躲,茶杯砸到他额头上,硬生生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殷红的鲜血沿着男人鬓角缓缓流下。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手背蹭了一下,目光深沉的盯着她,“你以前不是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是,我很想要,做梦都想要呢……” 宋晩冷笑出声,“可你不也说是‘以前’吗?至于现在,你的做法只会让我越来越厌恶你,我不可能跟你生孩子的,别做梦了!” “再说……”宋晩忽然一脸诧异的盯着他,“你不是已经有女儿了?” 傅靳琛走上前,深深的拥住她:“我想要一个和你宋晩生的孩子,不行吗?” 宋晩咬牙:“我不想跟你生孩子,死都不想,傅靳琛,你想要孩子,找你的宋舞生去!!” 说着,她神情凝重的推开他,“我就当你今晚吃醉了酒,说胡话,傅靳琛,别逼我。” 说完,她抬步走出卧室去了次卧。 傅靳琛独自坐在沙发上良久,才拿起外套出了门。 那夜,宋晩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傅靳琛坐在一座墓碑前,亦是未曾合过眼。 第55章 动摇对他的怀疑 宋晩轻轻推开他的脑袋,转过身,面对面看着他,伸手揪了下他的耳朵,“时遇,谁又招惹你不开心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秦时遇情绪不对。 尤其是刚才,他对那人下死手时的冷血暴力,若不是知道他是一名医生,还以为他是混黑道的。 见他低着头,不肯说话,宋晩歪着脑袋看他,“到底谁惹你了?” 秦时遇猛地抬头,一张英俊的脸逼近。 宋晩被他冷不丁吓了一跳,身体惯性后仰,倒靠在沙发上时,秦时遇一只手臂撑在她脑袋一侧。 那张极具少年感的英俊面孔,像是蒙着一层薄冰,散发着寒气。 惊得宋晩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姐姐,你骗我!” 男人眼尾猩红,嗓音清醇低哑,像是极力克制着情绪。 宋晩双手抵住他胸膛推了一下,没推开,她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发什么疯?我骗你什么了?” 秦时遇顺势攥住她的手,神情严肃的问:“你是不是不打算跟傅靳琛离婚了?” 宋晩心头一滞,这才明白他发脾气的点在哪儿。 她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还是把和傅靳琛签了协议一事告诉了他。 秦时遇听完后,发了大怒。 他松开她之后,神色阴郁的叉着腰,在包厢里来回踱步,像是一头即将暴走的凶兽。 宋晩知道这事不该刻意瞒着他,于是,上前解释,“时遇,我和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只差一个手续而已,等一年后……” 砰的一声巨响! 秦时遇抬脚将面前的茶几上踹飞几米远。 茶几撞到墙上,断了两只腿,果盘和啤酒碎满一地。 巨大的声响,震得宋晩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跌坐在沙发上。 秦时遇眼神煞冷的走到她面前,虔诚的蹲下身体,伸出一只手,抚上宋晩因惊惧有些泛白的脸颊,“姐姐,为了拿到股份和钱,你把自己卖……” 话未说完,宋晩的手掌已经落在秦时遇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软绵绵的。 可她却感觉每根手指都是疼的。 手掌垂落下来时,更是颤抖不已。 这一刻,她是后悔的。 她有资格生气,却没资格打一个给她二次生命,又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帮她的人。 “抱歉……” 宋晩垂着眉眼,心里有些涩涩的。 就在她以为秦时遇又会发一通脾气时,他忽然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姐姐手疼不疼?” 宋晩望着蹲在她面前,又突然换了一张纯情奶狗面孔的秦时遇,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他明明是恼她的,却还是低姿态的哄她。 宋晩心里又泛起一些愧疚。 “时遇……” “姐姐。” 秦时遇温声打断她。 他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宠,趴在她膝上,语气温柔又真挚:“能不能不要股份了?我带你去国外治病,最后一起去港城生活,你放心,我能养活你和霂霂的。” 宋晩轻轻抚着他额前柔软的碎发,“若我没有生病,股份和钱,我或许可以舍弃,但是,我现在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未曾可知,我必须要给霂霂的未来做尽打算。” “哪怕跟傅靳琛做交易,我也愿意赌一次。” “时遇,只需一年,我就自由了。” 秦时遇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倔强却又带着点脆弱的女人,终是妥协了。 “既然姐姐已经决定了,那我就陪着你一起等下去,只是,你得答应我,过些天,跟我去一趟国外那家医院做一次术前检查。” “好。” 秦时遇脸色这才好一些,但还是提醒她:“姐姐,我总觉得傅靳琛对你图谋不轨,你不能被他骗了。” 宋晩自嘲一笑:“我现在这样一具残缺的身子,他能谋我什么?” “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对姐姐没安好心!” 见秦时皱着眉又恼了,宋晩拍拍他的脑袋:“你跟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秦时遇攸地攥紧了拳头,面上却冲着宋晩温俊的笑了笑:“姐姐,如果我说,我是真的恨得想杀了他呢。” 宋晩没好气道,“你还是别惹他,上次你就没打过他。” “那是我没料到他……” 说到这里,秦时遇顿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向宋晩。 宋晩懵懂的眨眼,“他怎么了?” “姐姐,你知道傅靳琛以前在部队待过吗?” “没有。” 宋晩一边思索着说:“傅靳琛从小就是傅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他大学毕业没几年就进入了傅氏集团历练,怎么可能去部队?” “……” 秦时遇若有所思的皱紧了眉。 秦时遇又问:“那他弟弟呢?” 宋晩这才想起来,说:“哦对,他弟弟确实在部队待过,是一名飞行员,不过牺牲了。” “怎么死的?” “……” 宋晩定定的看着秦时遇,“时遇,你为什么打听这些?” 秦时遇扬眉:“知己知彼,下次看到他,我得打赢一场,找回点脸面。” “你消停点吧。” 宋晩嗔他一眼,忽然想起今晚找秦时遇是有正事的。 她拽住秦时遇坐下,神情严肃的说出自己的猜测:“时遇,当年在精神病伤我的那些人,肯定和宋舞有关。” 秦时遇眼神里掠过一抹暗色:“姐姐,你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证据,但是,我故意试探过宋舞,从她那反应来看,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我想让你帮我再查查,你曾说过,只要我想查什么,你都能帮到我。” 秦时遇神情恍惚了一下,开口道:“姐姐,如果查证是宋舞,你要做什么?毕竟,傅靳琛护着她,你动不了她。” “就算我动不了她,至少我也要求一个真相,况且我觉得宋舞身后还有人,前不久,宋舞在我面前犯了癫痫,那人借着此事情挑起舆论攻势,导致傅氏集团股票大跌,我觉得宋舞那次癫痫不是巧合,她幕后肯定有人。” “姐姐,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秦时遇掰过宋晩的肩膀,看着她:“你一直想查证真相,其实你更想知道的是,到底傅靳琛有没有授意过那些人伤害你,对不对?” 第54章 虚假的爱不稀罕 “有事儿?” 她猜测傅靳琛肯定是得知宋舞晕倒被送去医院一事,打电话来兴师问罪的。 “宋晩,如果是因为心心户口的事情,你不高兴可以冲我发脾气,非得跟宋舞过不去?” 傅靳琛训斥的口吻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宋晩看着手机屏幕一点点暗下去,她的心也像是沉入万丈黑渊中。 傅靳琛就是这样,只要她和宋舞起冲突,无论对错,他永远会第一时间站在宋舞那边。 罢了。 这些年,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了。 宋晩点开微信,给秦时遇发了一条消息。 【晚上一起吃个饭,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秦时遇秒回:【来揽月会所找我。】 ……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傅靳琛手里攥着被撕烂的户口本,站在宋舞的病床前,待护士拔完针后,才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 宋舞刚醒,眼神里还带着点迷蒙,看到傅靳琛时,立马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冰凉。 傅靳琛想起医生刚才说的话,问,“医生说你是惊吓过度,你和宋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舞乍然想起宋晩捧起那只假肢的画面,惊得浑身一抖,紧忙摇头道,“没……没事,是我身体忽然不舒服晕倒的。” “是吗?” 宋舞的紧张,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在说谎。 傅靳琛静静看着她几秒,将手里那张被撕毁的户口本搁在床头柜上,“是因为这个吗?” “我们只是争执几句,但是,我晕倒跟宋晩姐姐没有关系,靳琛,你别因为这事跟她生气好不好?” 宋舞一脸诚恳的解释,不想傅靳琛就此事继续追究下去。 她万万没有想到宋晩的左腿居然截肢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傅靳琛知道真相后,会不会…… 宋舞心里恐惧的同时,不禁恨恨的想,要是宋晩当年死在精神病院的话,该多好…… 但反过来一想,若是傅靳琛看到自己妻子那条残缺的腿和那一身伤疤,怕是会恶心的远离她,还会跟她生孩子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顿时好受许多,扯开了话题:“靳琛,心心呢?” “我母亲得知心心的户口已落在傅家,让人把心心接去了老宅住几天。” 宋舞一听,脸上浮现一抹难掩的喜悦,“心心爱闹,可别扰了温姨清净。” “不会,母亲现在爱热闹。” 宋舞拉住傅靳琛的手,“靳琛,既然心心的身份已经名正言顺,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 她指的是和傅靳琛生孩子一事。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为了救女儿,她都必须牢牢抓住这个男人。 傅靳琛冷淡的推开宋舞的手,“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宋舞,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件事,不必再提了。” 宋舞落寞的垂下眼眸,“可你曾经发过誓,会照顾我和心心一辈子的,你忘记了吗?” 傅靳琛皱眉,“这些年,我一直在履行承诺。” “可是,靳琛,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单纯的照顾。”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傅靳琛说完,起身出了病房。 他给宋晩打了一通电话。 起初,无人接听。 他又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拒接了。 最后,他给阑珊别墅打了一个电话问张妈宋晩是否回家。 …… 揽月会所。 宋晩推开包厢门后,就看见秦时遇正和几个富二代搓麻将。 其中两人,有些脸熟。 只是叫不上名字。 豪门圈子并不大,平时在一些饭局上,打过照面。 宋晩没跟这些人打招呼,径直走了进去。 包厢内刺鼻的烟酒味,让她不适的有些反胃。 她没想到秦时遇一个医生,会跟他那个圈子毫不沾边的二世祖们搅和在一起。 “呦,时遇,这不是你榜上的傅太太吗?” 其中一个人最先看见宋晩,用胳膊撞了一下秦时遇,坏笑着打趣道。 秦时遇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宋晩后,推掉手里的牌:“散了吧。” “得,哥几个给你们腾地方,哈哈!” 几人起身时,眼神猥琐地将宋晩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又嬉皮笑脸地冲秦时遇开黄腔,“行啊,哥们,傅少这么美的老婆都能搞到手,能力很强啊!” “滚!” 秦时遇嗓音淡淡的,脸色却极其不悦。 几人没当回事,笑着走到门口时,偏有个作死的,故意蹭过宋晩的肩膀,不正经的朝她脸上吹了一口烟圈:“傅太太,一个能满足你吗?考虑考虑我们呗,花样多,还不收钱……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哐一声,一个酒瓶子砸到了男人头上。 那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骂骂咧咧的刚要发飙,就被秦时遇猛地踹到墙上,又滚摔在地上。 秦时遇一脚剁在男人胸口之上,下巴朝宋晩这边抬了一下,语气里充满着弑杀的戾气,嗓音依旧很淡:“道歉。” 男人挣扎了一下想起来,秦时遇脚上一使劲,那人嘴里瞬间涌出一口鲜血,这才歪着脑袋冲着宋晩,朝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两巴掌,“傅太太,对……对不起,对不起!求你饶过我吧!” 这是宋晩第一次见秦时遇如此暴力血腥的一面。 她被惊到的同时,又很生气。 “时遇。” 她皱着眉,唤了一声秦时遇的名字。 秦时遇不解气,朝那人腹部狠踢了一下,“滚!” 待乌烟瘴气的人走完,宋晩抬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秦时遇掏出一瓶药递给她,“姐姐,算算日子,你的药应该吃完了。” 宋晩冷着脸没接。 秦时遇挑着眉宇,笑了一下,攥住她的手,将那瓶药搁在她手里。 宋晚挣了一下,他不肯松手,猛地一拽,将宋晩拉到面前,他眉眼深邃的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姐姐还生气的话,我把那些人叫回来,再揍一顿。” 说完,就要起身。 宋晩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皱眉道:“你什么时候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了?” 秦时遇坐下来,将脑袋靠在她肩上,幽怨的呵笑一声,“你一心扑在傅靳琛身上,我平时在外面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关心过?” 第53章 丈夫因为小三质问妻子 那一刻,宋晩像是被人冷不丁摁着脑袋溺在水里,死亡般的窒息让她不禁再次回忆起在精神病院遭遇的一切。 每一日的羞辱和折磨,让她好几次活不下来。 那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怀着霂霂,那样猪狗不如的屈辱日子,她早就自杀一百次了! 幸而,她是被单独隔离在一间病房,三个多月的肚子并不显怀,加上她一直留着心眼,每次吃下医生给的不知名的药丸以后,就想办法催吐了出来。 她也从不与人接触,所以,没人察觉她怀孕。 若不然,她还没从精神病院逃出去,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其实,她一直觉得除了傅靳琛之外,还有另一股势力针对她! 但五年前,她和秦时遇回到京市之后,再次找到那家精神病院时,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曾经虐待过她的医护人员,不仅查无此人,就连院长也换了。 为此,她还报过警。 但是,警方查了她的资料信息后,得知她有精神病史,还是从精神病院逃出去的病人。 加上她又提供不出有力的证据,警方怀疑她精神有问题,差点把她又送回精神病院。 后来,秦时遇带她去专业机构的精神科做了鉴定,证明她精神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那时候,傅靳琛就是因为她将宋舞推到楼下摔残了双腿,所以,才将她送入精神病惩罚她。 这一点,宋晩自认为没有冤枉他。 因为五年前,傅靳琛将她送进精神病院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至今,她都记得很清楚。 “宋晩,你什么时候反省好了,自然会放你出来!” 后来,她在精神病院里被虐待,她起初认为是傅靳琛授意的。 但是,她渐渐察觉,精神病院里不仅仅有傅靳琛的人,还有另一股人想要治她于死地。 所以,这五年,她一直没有放弃过调查这件事,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查到。 此刻,盯着宋舞这张阴恻恻的笑脸,宋晩不由得怀疑和宋舞有关系。 毕竟,宋舞以前凭一己之力怂恿宋家父母和两个哥哥,将她从宋家赶出去。 五年前,还豁出半条命陷害她差点进了监狱。 这样一个处处针对她,恨不得她死的人,宋晩很难不怀疑她! 想到这里,宋晩将宋舞推到旁边的休息室里,当着她的面,褪去了上衣,露出一道道狰狞的疤痕,“宋舞,当年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宋舞瞥见宋晩身上那些伤疤时,惊恐的一把推开她,“你……你走开啊!” 宋晩一点没恼,她观察着宋舞脸上枝叶末节的表情,朝她涔冷笑笑,继续刺激她,“宋舞,你在怕什么?我身上的伤不是你给的吗?” 宋舞手指紧紧抠着轮椅扶手,嘴上强硬道:“我为什么要怕?你身上的伤是在精神病留下的,关我什么事?” 宋晩将上衣穿好,斜坐在沙发上,盯着宋舞那双一直不敢与她对视的眼睛,眼神攸地淬冷下来:“宋舞,我从未对旁人说过,我身上的伤疤是在精神病院留下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宋舞怔了一下,神情略有些慌乱:“我……我猜的!” “是吗?” 宋晩呵笑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吧嗒一声,将门反锁了。 宋舞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以为她要对自己动手,刚要扭头拍门大叫时,宋晚挡在她面前,轻声道:“既然你那么会猜,那就猜猜看,我身上还有哪处更恐怖的伤疤?” 说着,宋晩弯下腰,撩起长长的裙摆—— 当她攥着一截雪白的左小腿,搁进宋舞的怀里时,宋舞像是见鬼似的,惨白着一张小脸,惊惧的大叫一声,双眼一翻……晕倒了。 …… 二十分钟后,宋舞被救护车拉走了。 桑甜见宋晩淡定的回到办公室继续忙工作,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一脸担忧又着急:“宋总,您上次已经吃过宋舞一次亏了,这次,她是在您面前晕倒的,要是傅总知道的话,又要误会您对宋舞动手了。” 宋晩专注着翻看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语气慵懒的回了一句,“我不过是想诈她一下,没想到宋舞那么废物,这么不禁吓。” “吓?神马情况?” 桑甜愣住。 宋晩垂眸,望了一眼左腿,“我不过是当着她的面把假肢取了下来,她就吓晕了。” “……” 桑甜怔了几秒,硬是惊出一身冷汗,“宋总,您不是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您左腿假肢的秘密吗?怎么还故意向宋舞泄露呢?您不担心她告诉傅总吗?” 宋晚搁下手里的文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不慌不忙的睨了一眼桑甜,“你放心,宋舞那么一个惯会装可怜博同情的小绿茶,哪怕后半辈子坐轮椅也要豁出命卖惨,就是为了紧紧绑住傅靳琛的心,她又怎会允许我左腿残疾一事让傅靳琛知道呢?” 说到此处,宋晩撩起唇角,冷冷一笑,“她不仅不会让傅靳琛知道,还会千方百计替我瞒着,至于她为什么会晕倒,她那么爱编瞎话,随她发挥吧。” “对哦!”桑甜听完后,眼睛都亮了,“难怪您一点都不着急呢,宋舞平时就爱在傅总面前拿那双腿卖可怜,她现在怕是做梦都怕您左腿假肢的事情被傅总知道,傅总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 桑甜话到一半,偷偷瞄了一眼宋晩的表情。 瞥见宋晩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时,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宋晩却不甚在意的笑笑:“愧疚也好,心疼也罢,又或是不在意,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再说,一个女人要靠揭露自己的伤疤换取男人的同情和疼爱的话,活得也太卑微了。” “再说,这样消耗自己,道德绑架别人得来的爱,又能持续多久?” 这样虚假的爱,她宋晩一点都不稀罕。 正想着时,手机响了。 是傅靳琛打来的。 宋晩没有一点犹豫,秒接。 “有事儿?” 第52章 陌路夫妻 宋舞握着水杯,抿了一小口,习惯性的对着傅靳琛微笑,“这周日就是心心的生日宴,所有的都筹备好了,心心想邀请幼儿园的小朋友参加,这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傅靳琛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思忖片刻,回了一句:“只要心心喜欢就好。” “靳琛,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心心知道后,肯定会开心的。” 宋舞高兴的弯着眉眼,然后,抱住了傅靳琛的胳膊,娇红的小脸紧紧贴着男人的臂膀,“靳琛,你真的待心心很好很好,如果我们一家三口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傅靳琛轻轻抬手,将手臂从宋舞怀里抽了回去,然后,将一个户口本递给宋舞,“这是你一直想要的。” 宋舞接过户口本,掀了一页,看到女儿的名字时,眼眸骤然一亮。 她将户口本紧紧贴在胸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靳琛,谢谢你,这是心心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心心的身份指指点点了。” “谢谢你,靳琛!” 宋舞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她的心心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傅家门,是名正言顺的傅家长女!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做梦都想为心心争取的名分! 只是—— 宋舞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如果,她能嫁进傅家,成为傅太太,一切就都圆满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宋晩! 若非当年趁她不在,傅靳琛又昏迷在床,宋晩才捡漏嫁进了傅家,现在的傅太太就是她宋舞! 每当想到这里,她都恨不得宋晩死! “心心这两天状态怎么样?” 傅靳琛低沉好听的嗓音传来,打破了宋舞的思绪。 女人眼眸流转间流露一抹柔软:“自打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她就天天嚷着要见爸爸,昨晚还哭着不肯睡觉,今早送她去幼儿园时,还哭着说想让爸爸去幼儿园接她。” 说到这里,宋舞哽咽了一下:“靳琛,你有些日子没回锦苑了,心心平时最爱黏着你,才几天看不到你,她就哭着要找爸爸,我知道你最近在忙zs计划的合作,所以就没纵着她给你打视频电话。” 说完这些,宋舞很是善解人意的又道,“没事,等你忙完了,再陪心心吧,我会安抚她的。” 傅靳琛听完后,看了一眼腕表,说,“下午我去接心心。” “嗯。” “哦对了……”宋舞攥着户口本,忽然一脸担忧的问,“心心的户口落在你名下这事,宋晩姐姐是不是不高兴了……你们是不是因为这事还吵架了?” 傅靳琛眉头皱了一下,“不必理会她。” 宋舞见傅靳琛这态度,几不可察的扬了扬眉梢,却压着低柔的嗓音说:“宋晩姐姐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周日是心心的生日宴,她若是……” “她不会去的。” 傅靳琛淡声打断她,然后掀起眼皮看向宋舞,“你给她发请柬了?” 宋舞不想承认,但是,面对傅靳琛略带逼柩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她紧接着就解释道:“靳琛,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她修复关系,毕竟她是我姐姐。” 说到这里,她的手抚上着自己的腿,继续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怪她了,是她一直觉得,是我害她当年在看守所待了那么久……” 听完这些话,傅靳琛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宋晩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只是,你以后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 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着些警告。 宋舞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我从未想过跟姐姐撕破脸……只是,你说要跟她生孩子,我确实……” “宋舞。” 傅靳琛温声打断她,然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接心心。” 宋舞见傅靳琛拿起西装外套出了门。 她驱动轮椅也跟着出去了。 恰好在走廊遇到了宋晩。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是要找傅靳琛签字。 “靳琛去幼儿园接我们的女儿了。” 宋舞开口道。 故意炫耀,也是挑衅。 宋晩在公司,不是一次两次被她恶心了。 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宋舞因为参与zs计划,经常跟傅靳琛长时间待在一起。 惹来公司同事没少在背后议论宋晩这个傅太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架子。 说她被宋舞踩得死死的,傅太太的位置早晚不保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 本来,她已经够烦躁了,宋舞又在她面前恶心她,宋晩就当踩了一坨狗屎,转身就走。 宋舞却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宋晩,你还不知道吧,心心的户口已经落在靳琛名下了。” 宋晩扭头,嘲讽的眼神看看着她,“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像是才知道的样子?这么大的事情,傅靳琛之前没告诉你?” 宋舞脸色僵了僵,拧眉道,“你懂什么?靳琛是想给我惊喜!” 说罢,她将一个户口本放在了宋晩手里,“看看吧,宋晩,我的女儿现在可是傅家长女,就算你占着傅太太的位置又怎么样?靳琛心里只有我和孩子,而你,不过是一个利用工具罢了。” 宋晩静静的听她说的时候,掀开了户口本。 看到傅倾心的名字旁边赫然写着【长女】二字时,宋晩哪怕面上再淡定自若,心里还是狠狠一刺。 手里的户口本更是刺眼。 她嫌恶的将户口本撕成两截,扔回到宋舞怀里,“恭喜啊,可是,你们就算生一个足球队,关我什么事?” “你居然敢撕掉我女儿的户口本?宋晩,你这个贱人!” 宋舞气得脸颊通红,嗓门都拔高了几个度。 惹来不少同事注目。 宋晩弯腰,捏起她的脸,岑冷轻笑:“撕了又怎么样?你若是嘴里再不干不净,我还敢撕烂你的嘴!” “你敢动我试试?” 宋舞瞪着通红的眼睛,阴沉沉的笑了笑:“别忘了,上次你害我进医院,靳琛是怎么对你的,就像……” 说到这里,宋舞凑到她耳边低语,“五年前把你扔进精神病院一样。” 第51章 她的名字从丈夫的户口本上清除 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追逐了整个青春的男人,在她面前,这样低姿态,宋晩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疼痛。 宋晩挣开丈夫的手,“记在你名下……傅靳琛,你是要我给你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当后妈吗?” “只是名义上的,心心不会跟我们一起住,只是将她的户口挪到我们的户口本上,对你并没有任何影响,更不会妨碍你的生活。” “确实……” 宋晩神情凄冷的看着傅靳琛,“我们两个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只差去办手续了,其实你现在做什么,都与我无关,只是,傅靳琛,你这么做真让我感到恶心!” 傅靳琛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霍地起身,蹙眉道,“宋晩,只是户口本上多加一个名字而已,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宋晩恍惚了一下,苦笑着出声,“是啊,我在计较什么?计较你从来不考虑过我的处境和感受?计较你明明早就盘算清楚了,却还假模假样的征求我的意见?!” “所以,你不同意?” 傅靳琛冷着脸问。 宋晩嘲讽的语气反问:“我不同意,能改变你的决定吗?” 傅靳琛皱着眉沉默几秒,轻声开口,“别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但心心回傅家一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商量?” 宋晩鄙夷的哼笑,“你分明是在通知我一个结果!”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表明立场:“傅靳琛,我们的户口是在一张户口本上的,你要把傅倾心的户口落在你名下,我不再干涉,但是,前提是,先等我把户口迁出去!” 说完,她抬步就走,傅靳琛攥住她的胳膊,沉冷的语气透着股无奈:“宋晩,有必要闹成这样?” “我宋晩可以为了钱,毫无尊严的和你扮演夫妻,但不代表,可以毫无底线的任你践踏!” 说完,宋晩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着脸回了卧室。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亲自起草了一份附加协议。 等她拿着协议去找书房找傅靳琛时,他已经离开了。 她来到一楼,却听到门外汽车呼啸驶离的声音。 那页协议,在颤抖的手指间飘然落在地上。 宋晩颓废的跌坐在沙发上,脸色既苍白又冷。 呵! 傅靳琛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冷血到不近人情的傅靳琛,哪里改变了? 之前对她好言好语,不过是想让她签下协议装出来的! 前些日子,隔三差五主动给她打电话报备行程,也是做做样子! 这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果真,在傅靳琛面前,她还是太单纯了…… “太太,您没事吧?” 张妈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的递给宋晩时,问了一嘴。 宋晩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淡淡回了两个字,“没事。” 张妈叹息一声,弯腰将地上那页纸捡起来放在茶几上。 她刚才见傅靳琛冷着脸,拿着车钥匙出门了,现在又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便猜到夫妻俩又吵架了。 唉。 张妈再次叹了一声。 自打她被指派到阑珊别墅那天起,就没见过这夫妻俩像寻常夫妻那般和睦。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张妈回到房间后,将两人又吵架的事情如实告诉了老宅那边。 …… 那夜,傅靳琛没有回来。 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给宋晩打电话说去哪儿了。 又是一周过去,傅靳琛仍旧没有回来。 宋晩倒是觉得傅靳琛不在家,日子轻松惬意许多。 至少不用跟他争吵,也不用应付他偶尔发疯想跟她发生关系。 两人在公司,除了在会议上必要的沟通外,私下在公司遇到,如同陌生人一样。 夫妻俩关系僵到冰点。 桑甜是宋晩的心腹,宋晩跟傅靳琛签了一年夫妻合约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现在见夫妻两人的关系比之前还糟糕,心里也跟着着急。 情绪也很低沉。 中午跟江淮在餐馆吃饭时,愣是没给他好脸色。 江淮为了哄她,特意点了她最爱吃的东坡肉。 桑甜一口没吃,“你是故意想把我喂成猪,哪天嫌弃我了,就一脚把我踹了?” 江淮一脑门汗,“姑奶奶,行行行,都是我的错!” 说罢,江淮把一盘子东坡肉都吃了。 桑甜一看肉没了,更恼了,“你想饿死我,好找下家?” 江淮立马放下筷子,又点了一份酥肉丸子面,“我就是饿死自己,也不能让姑奶奶你挨饿啊。” “油嘴滑舌!跟你那上司一样,就会算计!” 桑甜发了一通牢骚后,低声嘀咕,“反正宋总已经在办户口迁出手续了,等一年之期到了,再办个离婚手续,宋总就彻底自由了。” 桑甜是真的心疼宋总。 尤其是每次看到宋总的假肢时…… 好不容易埃到一顿饭吃完,两人回公司后,各自忙工作去了。 江淮在工作之余,将探听到宋晩已经在办户口迁出手续一事,告诉了傅靳琛。 傅靳琛听完后,疲累的靠在座椅背上,摁着眉心说了一句,“随她吧,若是一年之后她执意还要离婚,她的户口早晚还是要迁出去的。” 江淮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个户口本,放在办公桌上:“小小姐的户口已经办好了。” 傅靳琛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之前让你查秦时遇,查的怎么样了?” 江淮回道:“只查到他是港城人,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其余的就查不到了。” 傅靳琛转动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冷冷掀起薄唇:“继续查,他可没那么简单。” “他长得就是一个小白脸的样子,接近太太,肯定是图太太的钱。” 傅靳琛冷笑一声:“他那身手可不是简单的小白脸。” 那天跟秦时遇交手,他那身手分明是军队出身。 而且,他那身手招式,并不像国内的…… “靳琛?” 正想的出神时,小棠推着宋舞走了进来。 江淮见状,和小棠默契的退出了办公室。 傅靳琛起身,走到宋舞身后,将她推到沙发前,倒了一杯温水给她,“什么事?” 第50章 他说接她回家 “江瑜……” 她刚开口,就被江瑜笑着捂住了嘴,“你呀,就别瞎操心我了,你和傅靳琛离婚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宋晩把和傅靳琛约定一年后再办离婚手续一事告诉了她。 江瑜眼睛都亮了,“一年就一年,至少能分到钱呀,况且,傅靳琛生了一张好皮囊,多睡他几次也不吃亏。” 宋晩无语地戳了下她的脑袋,“对了,这事先别告诉时遇,他那性子沉不住气,我担心他生出什么乱子。” “嗯,这点我明白,秦时遇那家伙可是会为了你跟傅靳琛拼命的。” 说到这里,江瑜别有深意地瞅了一眼宋晩,“毕竟秦时遇那么喜欢你。” “瞎说什么呢?” 宋晩以为她在打趣,就没搁在心上。 这时,手机响了。 是傅靳琛打来的。 她迟疑了一下,按了接通键。 那边传来男人冷调的嗓音,“在哪?” 语气严肃的像是查岗。 宋晩不想废话去解释,直接将手机搁在江瑜嘴边。 江瑜上道地嚷着嗓门说,“傅先生,你老婆今晚归我了。” 对方似乎没想到会有第二个人接电话,沉默了几秒,唤了一声宋晩的名字。 宋晩取消免提,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接听。 “还有事?” “我是想说,我今晩有事不回家了,不必等我。” “……” 宋晩愣了愣。 他这是在跟她报备行程? 这是傅靳琛第一次这么做。 她很不适应地哦了一声。 那边沉默了几秒,继续道:“大概这几天都不能回去了,我去了明城。” 末了,他又强调一遍,“因为工作上的事情。” 宋晩抿了抿嘴,“正好我也想跟你说,我准备在江瑜家里住几天。” “嗯,等我回来时接你回家。” 回家…… 这对于曾经苦苦等了他那么多个日夜的宋晩而言,是个很陌生的词。 “干妈,这个飞机模型好酷哦!” 突然,江厉霂站在她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说。 宋晩愣了一下,看向江瑜。 江瑜也才注意到江厉霂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儿童房跑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模型,一脸兴奋的样子。 江瑜急忙拉着江厉霂回房间了。 “怎么有孩子的声音?” 傅靳琛随口问了一句。 宋晩不由地握紧手机,“嗯,是江瑜的孩子,他五岁,很乖。” “我很喜欢那孩子……” 她又补了一句。 傅靳琛没再问什么,话锋一转:“傅太太,是不是该把我从微信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反正一年后,你会被你的前妻永久拉黑,何必费那个事?” 说完,宋晩冷淡挂了电话,然后去了江厉霂的房间。 江瑜跟她抱怨,“瞧,霂霂又不肯好好睡觉了,我是没辙了,你来管吧。” 江瑜打着哈欠出了儿童房。 宋晩走到床前,江厉霂一下子就蹭到她怀里撒娇:“干妈,我好喜欢这个模型,能送给我吗?” 宋晩想到是小叔子的遗物,不想给他,于是,摸摸他的脑袋,试图劝服他,“霂霂,你看这么旧的模型多难看啊,你要是喜欢模型,干妈给你买一个新的,我们不要旧的好不好?” 说着,她伸手就要将模型拿回来。 江厉霂却像是护宝贝似的,将模型藏到身后,然后拿出平板,把科普的视频资料给看她看,“干妈不懂,这个模型是根据真实的飞机一比一还原的,很稀有的,我真的很喜欢!” 宋晩的确不懂这些。 仔细看完那些关于机子模型的视频讲解后,傻眼了。 这架模型不仅贵得离谱,还是独一无二的珍藏款。 怪不得傅靳琛之前连碰都不让她碰。 “干妈,好不好嘛?” 江厉霂见她不说话,又拉拉她的手,期盼的小眼神望着她。 宋晩实在不忍让霂霂失望,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干妈可以送给你,但是,不可以拆卸,要是被我发现你把它搞坏了,干妈以后就不会再送你玩具了。” “好,我一定听干妈的话。” 江厉霂探着脑袋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干妈!” 宋晩微笑着刮了下他那秀挺的鼻子,“那是不是该睡觉了?” “嗯。” 江厉霂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却不肯放下模型。 宋晩等他睡着以后,才将模型从他怀里拿出来。 …… 宋晩在江瑜家住了小半个月。 这期间,傅靳琛偶尔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例行公事一样报备行程。 她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接送霂霂。 这天晚上,她刚将霂霂哄睡着,傅靳琛的电话打来了。 他说在楼下。 宋晩走到窗前往下望去。 果然看到傅靳琛站在路灯下。 昏黄的光撒在他身上,将他身材拉得极其修长。 宋晩静静看了许久,才穿上外套下楼。 宋晩刚走到傅靳琛面前,就被他拥入怀中,“傅太太,我来接你回家。” 宋晩有些不适应他最近的转变,轻轻推开他,试探问道:“我想以后就住在这里。” “我们签过协议的,这一年内,你需要做好傅太太的本分。” 说完,傅靳琛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上车了。 回到阑珊别墅后,傅靳琛去了书房。 她坐在卧室里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需要重新跟他谈谈了。 傅靳琛最近一系列的示好,让她有些不踏实,于是去书房找他。 “你还有别的附加条件吗?” 傅靳琛见她冷不丁问这个,沉默几秒,开口,“上次在老宅,爷爷和母亲希望心心回傅家一事跟你说了吧?” 宋晩大概猜出他的意图,冷笑一声,“爷爷和婆婆的意思,我不关心,傅靳琛,我想听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傅靳琛屈尊降贵地在妻子面前蹲下身体,将宋晩的一双小手攥在掌心里轻轻捏着,“我想心心的户口落在我名下,可以吗?”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是亲耳听到丈夫要将小三的女儿记在两人名下,她心里还是一阵钝痛。 宋晩哀空的眸子望着丈夫脸上涌现的那一抹难得温柔。 可这温柔,不是给她宋晩的,是为了他和小三的女儿正名的。 第49章 想跟妻子生孩子 他就不止一次跟他建议过。 可是,傅靳琛态度坚决,不肯答应。 上次妹妹给他下药,他还发了很大的脾气,到现在还迁怒于她。 现在救心心的唯一希望都寄托在傅靳琛一人身上。 他们宋家现在恨不得一个个给傅靳琛跪下来求他。 “靳琛……” 这时,宋舞坐着轮椅进来。 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我求你了,救救心心吧,好吗?” 语落,她挣扎着从轮椅上摔了下来,紧紧抓住傅靳琛的裤腿:“求你了靳琛,这些年,心心一直喊你爸爸,你当真忍心见死不救吗?不管怎么说,心心也是你们傅家的血脉啊!” “傅靳琛,我妹妹都这么求你了,你还不肯答应吗?” 宋宴见妹妹卑躬屈膝的祈求,心里心疼的同时,又不免窝火。 傅靳琛没理宋宴,弯腰将宋舞抱起来,放回轮椅上。 宋舞又抓住他的手,情绪激动的呼吸都有些急喘起来:“反正心心若是没了,我也不会活着,靳琛,这就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你冷静点。” 傅靳琛反手握住她的肩膀,神色认真的开口:“我答应生孩子救心心,但是,宋舞,不是跟你。” 宋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宁愿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也不愿意跟我?我就这么惹你厌恶吗?” 宋宴亦是一脸不悦:“我看你是疯了!小舞是心心的亲生妈妈,只有你们两个生下的孩子,匹配的成功率最高,就算你不想和小舞有身体接触……可以做试管婴儿。” 傅靳琛起身,容色冷淡的看着宋宴:“我在国外就咨询过,我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成功匹配的几率是有的。” 宋宴呵笑:“难道你连女人都已经找好了不成?” 傅靳琛沉着脸嗯了一声。 宋舞紧紧盯着他冷峻的面孔,悲伤的问:“是宋晩对不对?” “怎么可能是宋晩?” 没等傅靳琛回应,宋宴冷嗤一声,神情里透着浓浓的鄙夷。 他们圈子里都知道,傅靳琛很讨厌宋晩。 他宁愿相信傅靳琛会跟风月场里的女人生孩子,也不相信,傅靳琛肯跟宋晩生孩子! 旁人不知内情,可是,他知道,现在的傅靳琛不仅仅厌恶宋晩,是恨极了宋晩! 毕竟,两人之间隔着一条人命…… 他这么想着,很快就被打脸了。 “宋晩是最合适的人选。” 傅靳琛淡声开口。 宋舞气得浑身颤抖,呼吸愈加急促起来,指甲不停地抠着手背,抠出了一道道血痕。 宋宴急忙拽开她的手,温声安抚,“小舞,你不能激动,试着将呼吸放缓一些。” 宋舞身体微微抽搐一下,抖着嗓音问,“为什么是宋晩?” “哪怕是任何一个女人,为什么偏偏是宋晩?” “为什么?” 宋舞歇斯底里的吼着,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脸色惨白的吓人。 宋宴唯恐她情绪失控,又做出过激的事情,急忙给宋舞注射了安神剂。 等宋舞安静的躺在休息室睡着以后,宋宴转头问傅靳琛:“所以,你不打算跟宋晩离婚了?” “是,但是宋晩想离。” 宋宴一脸困惑的看着傅靳琛,“你……爱上她了?” 傅靳琛冷脸:“怎么可能!” 宋宴听他这么说,才稍稍的放心一些,“不管怎样,你还是应该……” 傅靳琛淡声打断他:“我只承诺过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心心,至于其他事情,不需要别人教我做事。” 宋宴见傅靳琛已经不悦,哪怕心里再不爽也不没敢继续说什么。 有时候,他总是忘了,现在的傅靳琛,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人。 若不然,妹妹等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无名无分,连心心的身份还总是被人诟病。 不过,若是宋晩知道真相的话,还会肯跟他生孩子么? 但是,他又不敢拿心心仅剩下的唯一一点希望去赌…… …… 宋晩下班后,去了江瑜家,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 “干妈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江厉霂啃着排骨,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宋晩问。 江瑜拨了下他的脑袋瓜子,转头问宋晩,“该不是渣男祭天了?” 宋晩唇角一抽,嗔她一眼。 江瑜眯了一眼江厉霂,立马拍了一下嘴,不说话了。 江厉霂却冷不丁问道,“是不是干妈要离婚了?” 宋晩叹了一声,转头看向江瑜。 江瑜立马喊冤,“我可从没跟他讲过这些。” 宋晩自是知道霂霂大约是在网上刷到一些关于她的新闻。 她轻柔的摸了摸江厉霂的脑袋,“干妈的事情会自己处理好的,霂霂,不用担心。” 江厉霂乖顺的点点头,继续低头啃起了排骨。 “慢点吃。” 宋晩抽出纸巾擦掉江厉霂嘴角的油渍,微笑着说。 李慧盛了一碗桂圆莲子汤搁在宋晩面前,“这孩子最爱你做的饭菜了。” 宋晩莞尔,然后将小渔村项目一事告诉了两人。 江瑜兴奋的声音都拔高了,“太好了,我们小渔村岂不是马上要拆迁变成旅游度假村了?” 出于工作上的保密制度,她只透露说,“应该会很快推进这一步。” “难怪你今晚张罗一桌子菜,这样好的事情,的确该庆祝。” 说着,江瑜从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好歹得喝一杯。” 李慧赶忙阻止,瞪了江瑜一眼,“你消停点,别给阿晩带坏了,你就是太疯,所以到现在还找不到对象。” “妈!” 江瑜恼她一眼,然后偷偷扫了一眼宋晩。 宋晩微笑着没说什么。 等饭后,将霂霂睡着以后,两人来到阳台,盘腿坐在蒲团上小酌。 “江瑜,抱歉,如果不是帮我照养霂霂,你也不会到现在还单身。” 江瑜亲昵的搂住她的肩膀,大咧咧笑笑,“跟照养霂霂没关系,你啊,就是爱想那么多,我不交男朋友那是因为我没有看上眼的。” 宋晩知道这些话有安慰的成分在。 江瑜一个单身女带着一个孩子,即便相亲,也只会成为被选择的那一个。 第48章 让小三的孩子记在丈夫名下 傅靳琛冷漠脸:“疼死你算了。” 然后,他点了点那厚厚一沓文件,“考虑好了,就签字吧。” 宋晩拿起那份离婚协议和以及承诺条条款款的补充协议,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又斟酌许久才签了字。 协议一式两份。 回到卧室后,她将自己那份收好后,随手将那只战机模型一起塞进了包里。 中午,两人第一次没有争吵的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午餐。 张妈察觉到夫妻二人微妙的气氛变化,还以为两人和好了,高兴的又加了两道菜。 饭后,宋晩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正好看见傅靳琛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在打电话。 丈夫穿着一身深咖色西装,背影高大修长,午后阳光透过玻璃洒满他一身,褪去他身上的几分冷厉,整个人显得温和许多。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语气凝重:“好,晚上我们一起去。” ‘我们’,自然是和宋舞。 宋晩全当没听到,穿过客厅准备出门去公司。 傅靳琛听到她的脚步声,匆匆挂了电话,跟上去,“一起走吧。” 宋晩没拒绝。 毕竟后面这一年的时间,上演夫妻和睦也是她的工作。 到了公司后,就直接去会议室开会了。 会议上,傅靳琛跟董事会商讨ZS计划,并将ZS计划提上日程。 会议结束时,已是四点。 她看到傅靳琛和宋舞一起提前离开了公司。 宋晩猜测,两人定是去幼儿园接傅倾心了。 她不禁想起霂霂。 她的霂霂却没有爸爸妈妈光明正大的陪在身边…… 有时候,她在想,造成霂霂现在这样的境况,她是不是做错了…… 太自私了? 正想着,桑甜敲门走了进来,将一张请柬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气呼呼道,“宋舞一个小三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宋晩没接她的话,拿起那张请柬,打开一看。 是傅倾心生日宴的邀请函。 邀请人署名:傅靳琛、宋舞。 ZS计划马上要推进了,这俩人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啊! 不过,只要她这个正牌傅太太还摆在那里,傅氏集团的路人盘和形象就还在。 她这个傅太太,就像是贴在傅靳琛脸上的那层金箔,给他增丽添彩罢了。 只是,这张请柬真是有心了。 请柬里面印着傅靳琛和宋舞以及傅倾心一家三口的照片。 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幸福美满的样子,宋晩看得都有几分动容。 宋舞这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和傅靳琛生了一个私生女。 还在这个节骨眼大操大办。真是蠢! 而且,还要邀请了她这个傅太太。 桑甜恼得不行,“宋总,她一个三儿,给您一个正宫太太发请柬这是向所有人宣示主权呢!您千万别上她的当!” 宋晩淡笑,将请柬扔进了垃圾桶。 宋舞是故意恶心、挑衅她。 她当然不会如她的意。 她女儿的生日宴,她自是不会去的。 去,也是砸场子的。 ……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宋舞坐在病床前的轮椅上,正在给傅倾心削苹果。 她刚刚哭过,眼睛红的厉害,面对女儿时,面带微笑:“心心,现在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傅倾心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摇头,“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我不想待在医院,我想回家,还想去幼儿园,我还想跟小朋友们一起玩。” 宋舞削苹果的手微微一顿,她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女儿的小脑袋:“今天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此时,傅倾心穿着一件印着小鹿的粉色棉质睡衣,梳着两条麻花辫,脸色泛色的苍白,听到妈妈这么说,高兴的在病床上跳了起来,拍着手欢呼道,“太好了!妈妈最好了!” 宋舞急忙伸手将女儿拉到身前,把手里的苹果递到她嘴边:“心心,要听话哦,你现在的身体不能乱蹦乱跳的,知道吗?” 傅倾心忽然生气的推掉宋舞手里的苹果,委屈的瘪着小嘴,“妈妈,我为什么总是要待在医院里,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没有……” 宋舞心疼的将女儿扣进怀里,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心心不会死的,爸爸妈妈也不会让心心有事的。” 虽然宋舞一直哄着安慰,但是,六岁的傅倾心已然意识到自己肯定是生病了。 “妈妈,死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了?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 “妈妈保证,心心不会死的,爸爸和妈妈会救心心的……” 宋舞紧紧抱着傅倾心,眼睛里翻涌着浓浓的悲伤,脸颊上挂着的眼泪蹭湿了女儿的领口。 她保证的语气喃喃自语:“我的心心一定会没事的……” …… 医生办公室。 秦宴穿着白大褂,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检查报告,一脸忧愁。 他良久没有吱声,傅靳琛皱眉询问:“心心又突然流鼻血晕倒了,她的病情是不是又反复了?” 秦宴沉重的叹息一声,“她在国外做的骨髓移植手术才不过两年,已经产生了排异反应,从检查结果上看,情况不是太乐观,目前只能靠药物维持病情。” “还能维持多久?” “必须在两年内做二次骨髓移植手术,若不然心心就会……” 宋宴心里难受的不忍说下去。 他是傅倾心的亲舅舅,这些年,他经常去国外看望这个外甥女,关系亲厚的紧。 他此刻的心,也是狠狠揪在一起。 傅靳琛听秦宴说完,冷着脸问:“骨髓移植中心还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国内每年有那么多儿童都在等骨髓移植救命,还有比心心的病情还要严重的孩子都没等到,也不知道心心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宋宴说到这里,恳求的目光看向傅靳琛:“靳琛,要不你和宋舞就生一个孩子吧?匹配成功的几率很大,为了心心,你就不能迈出那一步吗?” 宋宴再一次提议道。 自打心心的病情复发时,他就不止一次跟他建议过。 第47章 答应离婚 “碰坏了你赔。” 傅靳琛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 这句话激发了宋晩的逆反心理,她直接拿起模型在手里翻看着:“很值钱?” 男人削薄的唇几不可察的勾了一下:“你最讨厌的那个人的东西,你也敢碰?” 宋晩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手里仿佛握了块碳似的烧手:“小叔子的遗物?” 傅靳琛:“……” 宋晩见他不说话,对着手里的战机模型小声嘀咕:“百无禁忌啊,小叔子……” “……” 傅靳琛脸色更黑了。 他伸手将宋晩手里的战机模型夺了回去,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 宋晩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我们都要离婚了,想让我碰,我都懒得碰。” 傅靳琛伸手攥住妻子那柔软白皙的小手,戏谑的嗤笑一声:“傅太太,刚才没碰够?” 宋晩秒懂他话中歧义,小脸骤时滚红一片,猛地将手抽回来,羞恼的瞪他一眼:“不要脸!” 傅靳琛面不改色:“我们是夫妻。” 宋晩羞愤的眼圈泛红:“夫妻之间强迫也是犯法的!” “证据呢?” “……” 宋晩攥紧手指,气得唇齿都是颤的。 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还有这么荤坏的一面。 以前,他对她从来都是冷漠以待,极少主动对她亲吻搂抱。 即便在床上,情到浓处时,也不会说这么露骨的话。 现在……他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狼,动不动就馋她的身体。 “无耻!” 酝酿半天,宋晩回敬他两个毫无杀伤力的字眼。 傅靳琛目光沉静的看着气得小脸嫣红的妻子。 又有一种想把她揪进怀里欺负哭的冲动。 不过,来日方长。 男人挑眉,把将手里的文件推到宋晩面前:“我同意离婚,但是,需要ZS计划落项以后,我们再办离婚手续。” 宋晩眼睛蓦地一亮。 有一种她唱了这么久的独角戏,对方终于回应了一句人话的感慨。 他这么说,至少是有得谈的。 她安静地听他继续讲完。 “至于你要的傅氏集团百分之二十股份,抱歉,我暂时不能给你,但是,我会跟你签一份协议,把ZS项目的三分之一收益转让给你,按保守估值,你至少能分红到手百亿,傅太太是个聪明人,应该清楚摆在你面前的两条路,该怎么选。” 宋晩当然清楚ZS项目的价值。 虽然比不得傅氏集团那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价值,但于她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净身出户的准备,没想到傅靳琛突然送给她一颗甜枣。 这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料。 这对宋晩太有诱惑力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为了她和霂霂的以后,她都必须要紧紧抓住眼前的利益。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傅靳琛这颗甜枣自然不是白给的。 等ZS计划成功后再办离婚手续,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 如果ZS计划一直拖着好几年怎么办? 且不说,她的病情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重要的是,她不想跟傅靳琛再无休止的消耗下去。 原本,她只想拿走股份,为霂霂做好打算,然后找一处清净的地方渡过剩余的日子。 可现在,事情远远偏离了她最初设定的轨道。 见宋晩踌躇不决,傅靳琛从笔筒抽出一支钢笔,在离婚协议上重重签下自己的名字后,眸色沉静的看着妻子:“够诚意吗?傅太太,离婚这件事上,我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骗你。” “确实……” 宋晩幽幽道。 毕竟,以前傅靳琛为了跟她离婚,是何其铁石心肠! 她猜测,走这步棋,大概也是傅靳琛无奈之下的妥协退让。 只是—— 宋晩淡淡一笑,“既然我们夫妻是利益共同体,若是捆绑在一起,也需要个时限吧?我不可能一直陪你耗下去。” 傅靳琛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微微扯了扯唇角。 他一边思索着,伸手拿起那架战机模型,搁在手里把玩着,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你想提条件?” 宋晩笑意渐凉:“至多一年,你承诺的必须兑现。” 傅靳琛讳莫如深的笑笑:“你觉得ZS计划一年就能落项?” 宋晩往座椅背上一靠,“那是傅大总裁该操心的事情,如若超出一年,ZS计划没有落项或是项目失败,那么,作为补偿,傅先生需将傅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我。” 傅靳琛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后,隔着薄薄烟雾,眉目深深的看着她,“傅太太倒是会算计,里外里都不吃亏。” “钱和股份,最后总得抓住一样吧,况且,我需要陪你扮演一年的夫妻,时间是需要成本的,我不可能白白陪你消耗时间。” 况且,她也许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消耗…… 她在心里想。 傅靳琛缓缓起身,走到宋晩身前,将手里的战机模型搁在她手里,“成交,傅太太。” 宋晩对这个谈判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两人各取所需,肯定会达成共识。 只是—— 她指了指手中的战机模型,“什么意思?” 傅靳琛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傅太太这么听话,这是奖励。” “这是死人遗物,我不要!” 傅靳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那就一切免谈!” 说着,他伸手就要拿走她手里的模型,宋晩急忙将其护在怀中,不情不愿的妥协:“我要还不行么?” 好不容易他肯同意离婚,她又能实现利益最大化,怎能被一架破模型毁掉? 不过…… 宋晩凝着怀里的战机模型,蹙着眉尖在想,傅靳琛绝对脑子有病。 哪有强行送人遗物的! “好好收着。” 傅靳琛又抚了抚她的脑袋,像是大灰狼诱哄一只单纯小白兔。 宋晩偏了下头,躲开他的碰触:“你放心,我肯定把它供起来,每天三炷香!” 傅靳琛被她气得咳嗽了好几声,用力刮了一下妻子秀挺的鼻尖,“活人都被你咒死了。” 宋晩疼得嘶气,揉揉微红的鼻尖,“别碰我,疼……” 傅靳琛冷漠脸:“疼死你算了。” 第46章 吃醋 听到‘亲人’二字,傅靳琛眉宇间的阴霾散去一些,继而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晩哂笑:“从精神病院逃出去时认识的。” 提及这茬,傅靳琛有些生气的拧紧了眉:“所以,当年你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不能好好在那里待着?” 宋晩璱璱的笑出了声:“我不逃,等死吗?” “你若是老老实实待着,没人会动你。” “是吗?” 宋晩哀伤的轻轻阖眸,缓缓睁开后,眸底一片煞红:“所以,我应该死在精神病院里,就合你心意了?” “闭嘴!” 傅靳琛冲她低吼了一声。 瞥见宋晩眼底闪着的泪珠时,他一把将妻子搂进怀里,安抚的语气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生活在一起,宋晩,我会试着做你心里想要的丈夫的样子。” “什么意思?” 宋晩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不解的望着他。 之前他说过类似的话,她以为他只是不肯离婚随便说的托辞。 但是,他现在又说这样的话,而且态度很认真的样子。 这让宋晩越来越不懂他了。 傅靳琛握起她的手,在唇上轻轻吻了吻:“我说过,我不打算离婚了,我希望我们的婚姻可以重新开始,虽然我不能保证我这个丈夫能够做得很好,但我能保证的是,如果你肯,你永远是傅太太。” 这是傅靳琛以前死都不可能说出来的话…… 宋晩神情有些恍惚,“我永远是傅太太?你不娶宋舞了?” 傅靳琛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我说过,宋舞和孩子只是我的责任,我从没想过娶她,也不可能娶她。” 宋晩更迷惑了:“那你以前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以前,傅靳琛为了跟她离婚,跟傅老爷子闹得很僵。 他的后背,到现在留着几道被执行家法后留下的伤疤…… “我对宋舞不是你想的那种感情。” 半响,傅靳琛眼神复杂的说。 宋晩怎会信他? “不是那种感情?那么你的女儿怎么生出来的?你当我是傻子吗?傅靳琛,我不想知道你和宋舞之间的任何事情,总之,我净身出户也要离婚!” 傅靳琛声音骤冷:“想离婚不可能。” 宋晩淡淡一笑,经过方才的激烈亲吻,她的眉眼有一抹慵懒娇媚的风情,让傅靳琛更想狠狠欺负。 他态度很强势。 宋晩不想理他。 傅靳琛说的那些要和她好好生活之类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时遇说的没错,傅靳琛全是算计。 良久,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傅靳琛连抽了两支烟后,他拉着宋晩在床上坐下:“这些年,我在国外洽谈的ZS合作计划,想必你是知道的吧?我们集团势必要拿到这个项目,我们夫妻现在闹出离婚,对接下来的竞标很不利。” “……” 宋晩不止一次听到董事会谈论过这个ZS计划。 ZS计划是这几年以来傅氏集团最大的跨国合作项目,前期工作就筹备了两年。 国内好几个龙头集团都盯着这块肥肉。 一旦竞标成功,对傅氏集团的加成远远不是任何金钱可以比拟的。 宋晩皱眉看着丈夫:“ZS计划有进展了?” 这两年,这个项目搁置,她以为没再推进了。 “我之所以安排宋舞进公司,是因为这个项目她也参与了。” 傅靳琛迟来的解释,让宋晩有些意外,“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想离婚的?” “有这方面的原因。” 傅靳琛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他看着妻子:“宋晩,我们七年夫妻,你一点留恋也没有吗?” “是啊,七年了。” 宋晩看着丈夫,苦涩一笑,“我们结婚七年,可这其中五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你的妻子啊,你好意思说我们夫妻七年?我们夫妻间的情分,比起你和宋舞之间的爱情和五年的相伴,简直薄的像一张纸一样,不是吗?” “夫妻七年?傅靳琛,又何曾信过我?” 说到这里,她觉得愈发难过,一口气将所有的委屈倾尽倒了出来:“五年前,我明明没有推宋舞,你却冷眼看着我被送进看守所苦苦煎熬,最后还将我扔进精神病院……” “你知道吗?我在精神病院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屈辱和痛苦!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每次想起来这些,我恨不得杀了你,你说,换作是你,你愿意跟这样伤害自己的人继续走下去吗?” 说到最后,宋晩抚上左腿,隔着布料,死死抠着自己的假肢,感知不到一丝疼痛,可她的心却是一阵阵撕裂着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待我?我现在连离开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宋晩颤着身体,终是掩面而泣。 傅靳琛垂在身侧的拳头隐隐颤抖起来。 这一刻,傅靳琛像是被逼到边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嗓音暗哑:“宋晩,非得离婚吗?” “是。” 宋晩不留余地。 “好……” 男人将脑袋沉沉的靠在她肩上,宋晩支撑不住要推他时,傅靳琛忽然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男女拉扯间,傅靳琛腰上的浴巾落在了地上。 宋晩想逃离,却被丈夫紧紧握住了手—— …… 二十分钟后。 傅靳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眉眼冷峻穿着白衬,黑裤,不经意整理袖箍的动作,矜贵又禁欲。 宋晩靠着床头,小脸憋的通红,看见丈夫衣冠楚楚的走过来,她狠狠别过脸去。 想到方才这个男人强势欺负她时的禽兽模样,宋晩羞怒极了。 脸上的红晕更重了。 傅靳琛却已经从之前的凌乱中完全抽离了出来,恢复了平日里的一派清冷。 他过去,握住宋晩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中不轻不重的揉着:“宋晩,我们谈谈吧。” “如果你想让我因为ZS计划放弃离婚的话,是不可能的!ZS计划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若是有关系呢?” “……” …… 书房。 宋晩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她盯着书桌上那架战机模型看得出神。 见傅靳琛正在整理文件,她悄悄地伸手摸了一下。 “碰坏了你赔。” 傅靳琛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 第45章 谈判 宋晚吐得头晕眼花的,仰头看他时,晕的几乎站不住。 看着丈夫欺负她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萦绕心头的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袭来。 这种感觉让她慌措,甚至有些不自在。 宋晩不由地后退两步,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手帕,目光幽幽的盯着丈夫的脸:“我小叔子的墓地在哪儿?” “……” 手帕在男人修长手指间攥出一道道褶皱。 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妻子。 宋晚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的丈夫像是被夺舍了,越来越他了。” 傅靳琛神色一滞,猛地咳嗽了一声,捉住她的小手冷冷甩开:“真是疯了!” 说完,他转身进屋了。 宋晩却呆呆的站在梧桐树下,秋风拂过她的眉眼,淡淡凉意吹得她混沌的脑子逐渐清醒。 宋晩拍了拍脸颊,不禁苦笑。 她大抵是疯了,最近才会频频想起那个少时总是欺负她的小叔子! …… 宋晚走进卧室时,看到张妈正在整理两个大行李箱里的东西。 都是她之前景豪公寓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太太。” 张妈看到宋晩回来了,眯着眼睛笑着说:“先生说您搬回来住了,江助理大清早就把您的行李送来了。” “张妈,你先出一下。” “......” 张妈怔了下,这才注意到宋晚的脸色不大对,于是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宋晚走过去拉上行李箱时,浴室的门开了。 她扭头望去。 傅靳琛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松垮的白色浴巾。 丈夫那具散发着侵略性的躯体看得宋晚眼晕—— 男人身上每一块坚实的肌肉都濆涨着原始的力量感。 湿发垂落额前,更添几分性感魅力。 水滴从他未擦干的身体滑落之人鱼线,彰显出一股野性美。 宋晩莫名想起……曾经那些与这具荷尔蒙爆棚的身体纠缠的旖旎春夜。 心里不禁在想,大概傅太太最大的福利就是曾经拥有过傅靳琛的貌和身材。 可这样的貌和身材,宋舞正在拥有…… 走神时,傅靳琛已经走到宋晩面前。 修长的手指托起妻子略带娇红的小脸,那双冰冷的黑眸中燃着一股暗火,声音也比平时暗哑许多,“在想什么?” 宋晩缓缓伸手,将他额前碎发向后拨拢,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捏起他的下颌,在掌中左右转动,看尽男人那张俊美面孔上的每一处汗毛:“在想我的丈夫有貌有身材,可是为什么,这张脸,越看越讨厌。” “是吗?” 男人微眯的眼眸里倾泻出一抹危险的戾气,手臂圈住妻子纤细的腰肢,将人拖入怀里。 宋晩想抵抗的手被丈夫擒在背后,掌心压住她的后脑勺,抵着妻子挺秀的鼻尖,将她的嘴唇堵了个密不透风。 宋晩被迫跟他深深接吻。 吻,绵长的像是漫漫长夜。 迷离沦陷之际,宋晩缓缓睁开眼睛,凝着微阖眼眸深情吻她的丈夫。 她在想,若是回到最初,她定然不会选择再次跳进傅靳琛这个火坑里,但是,大抵会跟他来上一段露水情缘。 毕竟,这样绝佳的皮囊并不多见……即便现在她厌他、恨他,可还是会在他掀起的风浪中软了骨头。 止歇时,两人额头相抵,凌乱的呼吸融汇在喘息中,最后,一点点平缓。 傅靳琛收紧妻子那不赢一握的腰肢,哑着嗓音质问:“你跟他的关系好到可以随便睡他床的地步了?” ‘他’,指的必然是秦时遇。 宋晩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想问,她跟秦时遇有没有上过床。 呵,男人的劣根性永远是允许自己出轨,却还要执着于妻子够不够忠不忠贞。 她拿秦时遇当朋友、亲人,根本没有其他妄念。 但是她也不想给傅靳琛表忠诚。 他自己在外面另置家室,女儿都能打酱油了,她为什么要去解释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何况她要跟他离婚了。 更加没有必要! 宋晩故意恶心他。 她轻摸丈夫冷峻的面孔,笑的轻佻:“你也说了,我都睡在他的床上了,还需要多说吗?” 傅靳琛死死地盯住宋晩,淬冷的目光像是把利剑,随时要将绞杀似的。 接着,宋晩就被他摁进怀里,他发疯了似的吻她。 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抵不过他,却狠狠咬破了男人的薄唇。 傅靳琛吃痛,才松开她一些。 宋晩细细喘着,抬手,用指腹拭掉他唇上的血迹:“傅靳琛,宋舞满足不了你吗?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强迫我这个准前妻?” “前妻?” “宋晩,我们还没离婚!” 傅靳琛紧紧地盯着妻子那染着红晕的脸,他又捧着她的脸接吻,呢喃着问她:“宋晩,这五年,你都没有想过我们以前在床上时多么默契?” 宋晩推开他,他又吻上她的脖颈。 她懒得挣扎了,麻木的由他折腾。 反正等他看到她那具残缺的身体时,他大概也亲不下去了。 宋晩抓着丈夫黑亮的短发,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想了无数次,可想到的画面里,我丈夫怀里的女人不是我,是……呜……” 傅靳琛似乎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又堵住了她的唇,狠狠蛮缠好久,才餍足未满的松开她。 宋晩整理好衣服,准备拉着行李箱离开,被傅靳琛伸手拦住了:“去找他?” 宋晚推开他的手:“傅靳琛,你一个脏了的人,有脸管自己的妻子?” 她还是执意要走。 傅靳琛再度拽住她:“你了解他多少?” 宋晩理直气壮的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对秦时遇的了解,仅限于他或多或少透露给她的那点信息。 虽然,她对秦时遇并不太了解,但她无条件信任他。 秦时遇救过她的命,也从未伤害过她分毫,至于他过往如何,她根本不在意。 “时遇就像是我的亲人,傅靳琛,你今天打了他,还想怎样?” 宋晩想起秦时遇脸上的伤,心里有些担忧的同时,她不免把怨气统统撒在了丈夫身上。 第44章 丈夫和男小三打仗 眼神亦如鹰隼般锋锐,带着股压迫感极强的戾气。 他伸手抢走她手里的两份早餐,隔着老远,精准的投郑到了垃圾桶里。 “你又发什么疯?” 宋晩气得到他胸口捶了一下。 却被男人坚硬的胸膛震的指骨生疼。 傅靳琛攸地握住她的拳头,紧紧捏在掌心,稍一用力,将她那小拳头揉开,被迫和他五指交缠在一起,“我看是傅太太疯了,夜不归宿,住在别的男人家里!” “住了又怎么样?我和时遇之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更不是你和宋舞那样的恶心关系!” “是吗?” 傅靳琛忽然松开她,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宝同堂,“傅太太为了那个男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宋晩知道,傅靳琛忽然能找到宝同堂,想必已经调查过她的账目。 也知道了她给秦时遇开了这家中医馆。 不过,她根本不怕,也不心虚。 她冷笑着回怼他,“小小一个中医馆,比起傅先生为了心爱之人花五亿买下锦苑的大出血,又算得了什么?” 傅靳琛嗤笑,“你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一个中医馆是算不得什么,但是我看着不顺眼,随时都能收回来,傅太太。” 宋晩咬牙,“你我之间的矛盾,别牵扯旁人。” “你还不是每一句话都捎上别人?” 他指的是宋舞。 他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维护他心爱的宋舞。 宋晩微垂眼眸,视线又一次落于他手指上那枚刺眼的戒指上,想笑亦是想哭,却麻木的只剩下愤恼。 “我不想跟你吵架,傅靳琛,我们离婚是必定的结局,你好好跟你的宋舞和孩子一起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插手我的事情?” “没离婚之前,你还是傅太太。” 说着,他强势攥着她的手腕,要将她往车上拽。 宋晩反感透了他这股强势劲儿,抓住车门不肯上车。 这时,一只手猛地攥住她另一只手腕,同时,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在身后响起。 “傅先生,请你尊重你的妻子。” 宋晩扭头一看,是秦时遇。 心头立马紧张起来。 傅靳琛岑冷的目光落在宋晩手腕上那只碍眼的男人手,眼眸里闪过一抹噬血般的寒光,牙缝中咬出两个极冷的字:“松开。” 气场森人,她只是静静站着,都觉得脊骨发寒。 宋晩知道傅靳琛已然动怒了。 她看了一眼秦时遇,挣了下手,示意他离开。 她不愿秦时遇因为她而得罪傅靳琛。 更不能让他和傅靳琛正面冲突。 但是,秦时遇却冲她温柔的笑了笑,“姐姐,昨晚你躺在我的床上时答应过我的,跟你丈夫离婚后,就跟我一起走的。” “……” 宋晩都惊了。 这个秦时遇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还敢故意刺激傅靳琛! 这样还没完,秦时遇还挑衅的冲傅靳琛偏了下脑袋,“傅先生,既然你不珍爱自己的妻子,何不成全别人呢?” 语落的瞬间,傅靳琛松开了宋晩,狠厉的拳头朝秦时遇脸上狠狠揍去。 秦时遇极速躲过去,拳头还击回去时,却被傅靳琛猛地扣住手臂,秦时遇转动手腕挣脱,却又被傅靳琛的手肘狠狠击在胸膛上。 秦时遇被这一肘击得连连退了两步,抬腿踢过去时,傅靳琛偏头轻松躲开,飞速地抬起大长腿,再次踹到了秦时遇的胸膛上。 胸口接连造到两次狠击,秦时遇嗓子眼里都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一缕鲜血沿着唇角流出。 他蹭掉唇角的鲜血,抚着胸口,一脸震惊的望着傅靳琛。 两人短短几招打得相当好看。 宋晩都看傻了。 像是在看电影似的。 秦时遇曾说过,他学医以前服过兵役的,还是特殊兵种。 那种血坑里滚出来的,居然打不过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总裁? 傅靳琛平日里是经常健身不假,可也没见他学过拳击武术之类的…… 宋晩满眼困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莫名的,她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此时,她的丈夫脱了外套扔进了车里。 男人抬手,动作轻狂的扯了扯领口,一边慢条斯理的挽起衣袖,一边盯着秦时遇警告的语气说,“不想死,离我老婆远点!” 说完,他扭头看向妻子,和妻子探究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傅靳琛微微皱眉,神色凌厉的偏了下头,“上车。” 宋晩心头莫名蹿出一抹畏惧。 那是从骨头缝里蹿出来的畏惧。 这种畏惧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躲闪。 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 她惊措的退了几步。 傅靳琛见她这幅反应,脸色冷得吓人,再次重复一遍,“上车。” 语气淡淡的,却极冷。 眉眼间的威压气场强的让她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言不发的盯着傅靳琛良久的秦时遇忽然抬步上前,朝傅靳琛走过去,宋晩挡在傅靳琛面前,面对着秦时遇轻声说,“时遇,我总要去上班的。” 说罢,她转过身,看着傅靳琛说,“我上楼拿包……” “傅太太会缺个破包?” 傅靳琛不由分说的压住她的肩膀,将她塞进副驾驶。 上车后,宋晩扭头准备跟秦时遇打招呼时,车窗被关上。 傅靳琛附身过来,动作利落的帮她把安全带系上后,车呼一下飞了出去。 望着飞驰而走的劳斯莱斯。 秦时遇又蹭了蹭嘴角的鲜血,低头望着手背上的斑驳血迹,眉头皱的很深很深。 他站在原地良久,忽然冷笑一声,“傅靳琛?有意思。” …… 半个多小时后,傅靳琛将车停在阑珊别墅门前。 宋晩刚下车,就走到草坪旁边的树底下呕吐起来。 傅靳琛靠着车身,一双大长腿交缠站着,那样的闲散之姿,仿佛世间万物都不曾入他眼底半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咬在唇角,烟青色烟雾袅袅上升,朦胧了男人冷厉的五官。 隔着那片烟雾,他静静地看着妻子吐的小脸发红。 小半根烟过后,宋晩终于吐完了。 傅靳琛将烟扔到地上踩熄,走到宋晩面前,递过去一个手帕,“听话吗?” 第43章 丈夫找她 “时遇,你似乎很了解傅靳琛?” 宋晩忽然盯住秦时遇的脸,有些困惑的问。 “对自己的妻子这么狠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秦时遇阴沉发笑,忽然起身,将宋晩拦腰抱起,一双手臂紧紧将她托在怀中,朝卧室走去。 宋晩被他突如起来的举动惊了一下,推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秦时遇垂眸,眉眼深深的瞅他一眼,“姐姐,你不是没地方住了吗?以后就住在我这里吧。” 说完,他将宋晩放在绵软的床上,贴心的在她后背垫了一个抱枕,又将她的假肢脱下来,拉了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 宋晩看着周到细心的男人,不禁想起和他一起住在小镇上的那三个多月。 那时候的秦时遇虽然脾气臭,却也一直把她和霂霂照顾的很好。 所以,离开小镇前,她问他愿不愿跟他去京市发展。 她想报答他。 可是,自己却患了重病,再一次吃成了他的拖累。 “时遇,谢谢你。” 宋晩感慨的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只借住一晚,以后我还想继续住在景豪公寓,毕竟离霂霂近些。” 秦时遇反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姐姐,这家中医馆是你花钱为我开的,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不想听你跟我说谢谢,太见外了。” 宋晩笑笑,“只是你这么好的医术,埋没在小医馆了……”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名利。”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现在只愿姐姐好好活着,再也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我也想,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 “我们带着霂霂一起回港城。” 秦时遇轻声打断她,说。 “你的家乡在港城吗?” “嗯,我出生在港城……” 秦时遇说到此处,眼神暗了下去。 宋晩却若有所思。 先前,她以为他的家乡可能是广城那一带的。 没想到,居然是遥远的港城。 “那你父母呢?” 宋晩好奇他的过去,问道。 秦时遇眼睛里泛起一丝血红,却故作轻松地笑笑:“去世了。” “抱歉,我……” 还未说完,秦时遇忽然抱住了她,一双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勒得宋晩快要喘不过气了。 饶是她早已将秦时遇当作家人般,可这一刻,宋晩还是有被吓到。 她抬起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想要将他推开时,却感觉到肩颈处一片濡湿。 宋晩终是不忍,双手抚在他脑袋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抚着,像每次哄霂霂睡觉时那般耐心温柔。 她不知道秦时遇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会提及父母时应激成这样。 自她和秦时遇相识至今,还从未见过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狼崽似的脆弱。 可宋晩不知道,当她在安慰一只小狼崽时,却未看到秦时遇那双充满红血丝的泪眼中翻涌着的浓浓恨意。 半响,秦时遇松开宋晩,整理好情绪的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平静如常的问她,“如果姐姐的病治愈以后,你愿意带着霂霂跟我一起回港城吗?” 看着秦时遇真诚的脸,宋晩弯唇:“或许吧……” 其实,与她而言,离开傅靳琛以后,全国各地哪里都可以寻一处静地安家。 她从未想过死守哪一座城。 如果她真的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活下去,她只想活得安逸自在。 港城……不错的城市。 至于秦时遇,他见证过她的生死和痛苦,如同亲人般,不管走到哪儿,有他在身边,她会很安心。 “那就说好了,姐姐,你若反悔,我会很生气的。” 秦时遇自作主张的伸手勾起她的手指拉钩盖章,幼稚的像个孩子。 宋晩不禁失笑。 只当他唬着她开玩笑。 两人聊了一会儿,秦时遇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两粒送到她嘴边,“这是国外研究院开的药,延缓病情的。” 说完,递给她一杯水,“姐姐,一如日两粒,务必按时服用。” 宋晩点点头,就着水将药吃了。 秦时遇帮她把假肢脱下,又点了一支安神的熏香放在她的床头后,才放心的去了次卧。 宋晩快要睡着时,手机响了。 是傅靳琛打的。 她直接挂断。 当电话再一次响起后,她干脆关机了。 她不想在电话里跟他吵架,明天去公司,她还要质问他,为什么把她的家搬空一事。 许是安神香的缘故,她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房间内,秦时遇迟迟没有睡,拨了一通电话。 他神色威严,像是在吩咐别人做事的命令语气。 说的是粤语。 “务必查出傅靳琛在国外那五年都具体做了什么。” …… 宋晩第二天七点就醒了。 她洗漱完,准备做早餐时,才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宋晩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次卧门,摇头笑笑。 心想,时遇要是有个媳妇照顾他,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潦草。 她叹了一声,乘坐电梯下楼,打算去买早餐。 隔壁就是一家卖包子的。 她买了两份,卖包子的大婶许是跟秦时遇熟络,见她大清早从药馆出来,便生出了误会。 “哎呦,姑娘长得可真俊,是秦大夫的女朋友吧?” 宋晩刚想出声否认,一只手臂忽然落在她腰上,用力一收,将她揽进了怀里。 宋晚一惊。 抬眸,看到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冷峻侧脸时,又是一惊。 傅靳琛? 他居然找到这儿了! 这一幕,也惊住了卖包子的大婶。 她疑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量。 傅靳琛冷淡宣示主权,“我是她丈夫。” 说完,紧紧捏住宋晩的细腰,将她带到路边的劳斯莱斯前,并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语气冷得吓人。 “上车。” “……” 宋晩站着没动,撩起眼皮,目光静静地看着随时可能爆发脾气的丈夫。 他身上穿着的西装还是昨天那一身,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和性感的喉结。 前额碎发温顺趴着,配上那张极其周正的面孔,不经修饰的模样,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硬汉的狼野气质。 第42章 泡药浴 只剩下阳台那架秋千孤零零的在风中凌乱。 宋晩差点报警了!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傅靳琛—— 以他那专制霸道的劲儿,肯定是他的手笔。 宋晩气得咬牙切齿,掏出手机,就给傅靳琛打电话。 却一直打不通。 宋晩恼恨极了,当即就要回到阑珊别墅找他算账,可她又冷静了下来。 这会儿,傅靳琛肯定坐在屋里等着她乖乖回去呢! 她才会让他如意。 怪不得昨晚他让周扬把她送回别墅,原来是趁她不在家,把她的家搬空了。 宋晩看了一眼腕表,已是傍晚。 今天本来就发烧感冒,下午又跟傅靳琛吵架,又拖着行李箱折腾到景豪公寓,现在她浑身乏力,脑袋昏沉沉的。 此刻,她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可是,屋里连张沙发都没有…… 宋晩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气得发抖。 她本来想去江瑜家借宿的,但是又怕感冒传染给霂霂,只好决定住酒店。 她刚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秦时遇。 “你这段时间……” 宋晩一句话没说完整,就被秦时遇打断,“姐姐,我刚从a国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 …… 半个小时后。 宋晩在景豪公寓楼下,上了一辆军绿色越野车。 她刚坐进副驾驶位置上,一只手搭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宋晩知道秦时遇在摸她的脉象,便安静坐着没动。 很快,秦时遇帅气的脸就沉了下去,“姐姐,我才离开一段日子,你就把身体搞成这个样子!” 宋晚无力的靠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说,“时遇,我好累,等我休息够了,你再说我吧。” 秦时遇见她疲惫的样子,也不忍跟她生气,给她系上安全带后,一脚油门将车开到了他住的地方——宝同堂。 宝同堂是一家私人中医馆。 一共四层。 秦时遇住的四楼被改成了独立的套房。 约模一百五十多平。 宋晩睡的很沉,等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整个人泡在盛满热水的浴桶里。 她冒了一身热汗,连头发都湿透了,身上没有穿衣服,只有一件抹胸和短裤。 鼻息间萦绕着浓苦的中药味。 她伸手拨了一下灰褐色的热水,才发现水里有药草的残留物。 她泡的是药浴。 “姐姐,你醒了?” 这时,秦时遇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显得他愈发修长清瘦。 略带稚气的五官也更加俊秀立体起来。 他瞥见宋晩满头热汗,小脸红腾腾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于是,探过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退烧了。” 宋晩推开他的手,瞪他一眼:“我的衣服你脱的?” 秦时遇俯下身子,双臂撑在浴桶边缘,朝她伸过来一张俊朗的脸,混不吝笑笑,“姐姐,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 宋晩一把拍开他的脸,将身体往水里沉了一些,没有搭理他。 五年前,秦时遇亲手给她做了剖腹产手术和截肢手术。 术后又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作为他曾经的病人,确实,她的身体早被他看了精光。 在秦时遇面前,她没有秘密。 就像此刻,她几乎裸着身体泡着药浴,面前的秦时遇也只是她的主治医生而已。 她并没有多少不自在。 秦时遇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定模样,不大高兴的拧了下眉。 “还要泡多久?” 宋晩见他突然不说话了,抬眼看着他问。 秦时遇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浴桶旁边的椅子上,“再泡十分钟就可以了。” 宋晩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时,看见秦时遇正在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平板。 她走过去,刚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秦时遇起身,拿了一条毛巾丢到她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姐姐,没我照顾你,你可怎么办?” “秦时遇!” 宋晩唬他一声。 秦时遇扬眉笑笑,将手里的平板放进她手里,“记得我之前说过a国那家脑细胞研究医院吗?这是那边针对你的病情制定的治疗方案。” 说完,他拿起宋晩脑袋上的毛巾,动作熟练的给她擦头发。 宋晩点开资料,一边滑动着仔细看着,一边问,“所以,你亲自跑了一趟这家医院?” “之前一直跟那边医生视频沟通,我觉得还是亲自过去看看才踏实。”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以为你最近在医馆忙呢。” 宋晩大概看完资料后,放下平板,神情略有些凝重道。 秦时遇扯了扯嘴角,“姐姐,你的心思都在傅靳琛身上,怕是我哪天死了,你兴许才想起来我这个人。” “胡说什么呢?” 宋晩不喜欢他把死挂在嘴边。 她抬手扯走他手里的毛巾,拽住他的手腕坐下后,把用锦苑换了五亿还有拿到了小渔村开发项目的事情告诉了他。 秦时遇听完后,并不是很高兴,反而一脸忧愁,“姐姐,我怎么觉得傅靳琛拿那五个亿,要的不是锦苑呢?” “那他要什么?” “你。” 秦时遇若有所思的说。 “……” 宋晩怔了怔。 她不禁想起傅靳琛最近一系列的反常举动。 以前,傅靳琛哪怕挨老爷子打也要闹着跟她离婚,现在她主动提离婚,他却不肯了。 最近,还总是亲近她……想让她继续做傅太太…… 难道他对她有别的目的? 但是—— 傅靳琛可是傅氏集团掌权人,权势和财富滔天,宋晩脑子想破了也想不出傅靳琛对自己有什么可图的地方。 “他怎么会冲着我?” 宋晩喃喃自语。 他之前妥协给她的五亿和小渔村开发项目,也都是为了宋舞想要的锦苑。 “姐姐,我怀疑他不肯离婚另有目的。” 秦时遇皱着眉头,清俊的面孔蒙了一层霜意:“以前他那么伤害你,现在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不肯离婚了?” 宋晩烦闷的拧了拧眉,“反正不管他怎么想的,反正我今天已经跟他说明白了,我不要股份了,自己起诉离婚。” 听到这里,秦时遇眉宇间才有所缓和,提醒她,“姐姐,你务必小心傅靳琛。” 第41章 她选择净身出户 “怎么……” “这么蠢是吧?” 宋晚冷笑着打断他,眼睛里泛起蒙蒙水汽,有委屈还有恼恨。 恼恨自己蠢了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记性! “我不是那个意思……” 瞥见妻子眼梢的湿润时,傅靳琛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叹了一声,伸手抚上妻子的额头,发现确实很烫。 “我叫家庭医生来。” 傅靳琛从口袋掏出手机,开始电话。 宋晩只觉得讽刺。 以前,她讨好舔他的时候,傅靳琛从未关心过她。 她身陷派出所三个多月,他帮着宋家出气,恨不得她被判死刑。 现在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反而和她来这么一出夫妻情深? 真是好笑! 宋晩伸手打掉了他手里的手机。 昂贵的手机落在大理石砖上,砰一声,屏幕碎裂。 宋晩看到亮起的是一张傅靳琛抱着傅倾心的照片。 背景是迪士尼游乐场。 拍照的人露出一只纤嫩白皙的手。 应该是宋舞。 因为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熟悉的戒指。 宋晩目光定定的落在傅靳琛手指上那枚和宋舞同款的戒指。 这一刻,她才明白,傅靳琛为什么不肯戴她送给他的婚戒,却一直戴着这枚戒指。 原来和宋舞手上的戒指是情侣款啊! 走神时,傅靳琛阴沉着脸,捡起了那只碎屏的手机。 男人眉眼间的那点温情荡然无存。 他紧紧攥着手机,皱眉看着宋晩,像是极力压制着情绪。 宋晩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上次你摔碎了我的手机,这次我也摔坏了你的手机,很公平。” 数秒的沉默后,傅靳琛脸色缓了一些。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伸手拽住宋晩的手腕在餐桌前坐下,“我们之间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 “那应该怎样?”宋晩神情幽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的丈夫在外面养小三和私生女?这才是你想要的傅太太的样子?” 傅靳琛将搁在一旁的一碗粥推到她面前,然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粥送到她嘴边,“我不会舍弃宋舞和孩子不管,但是,宋晩,我能保证的是,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丈夫,我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去做!” 听完他这席话,宋晩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神情更冷,挥手推开眼前的勺子,一字一顿开口:“我现在想要的丈夫是,要么挂在墙上,要么贴在离婚证上!傅靳琛,你能做到其一吗?” 勺子里的粥洒在男人手上,烫得皮肤红了一片。 傅靳琛却觉得心里跟烧了一把火似的难受。 当啷一声。 他将勺子扔进碗里,明显有些愠怒。 她居然咒他死! 她竟这么恨她? “离婚不可能。” 半响,傅靳琛抿着薄唇,表明态度。 宋晩身体微微发颤,手指紧紧抠着餐桌一角,恨不得抠的是傅靳琛的脸。 “傅靳琛,你能正常一些好吗?” “你不是过去的傅靳琛。” “而我,也不是从前的宋晩了。” 说到这里,宋晩缓缓起身,双手撑着餐桌,弯着腰,苍白的小脸凑到他耳边,哑着嗓音一字一句道,“现在,我不想要你了,傅靳琛。” 语落,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傅靳琛拽住一条胳膊拉进了怀里。 他捏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宋晩,想离婚?你看看整个京市谁敢接你的案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憎恨在心头滋生,宋晩神情哀怨,“傅先生,以前你是我最重要的全部,现在我连你都能割舍掉,你以为我真的非那些股份不可?” 傅靳琛捏紧她的肩膀,“你想说什么?” 宋晩冷冷一笑,泛红的眼梢深处漾起一抹瑰丽的沧冷,“锦苑换了五亿和小渔村度假村开发项目,这些足够了,没有律师,我就个人起诉到法院申请离婚,至于最后分割多少财产,哪怕一分也拿不到,我都认了。” “所以,你之前打锦苑那张牌,这是早早给自己铺了一条退路?” 傅靳琛冷笑一声,“为了能够离婚,你真能够算计的!” 宋晩苦涩的笑了笑,“锦苑是我最坏的一步棋,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为了给宋舞拿下锦苑,还将小渔村开发项目给了我,算是个意外收获,虽然我现在拿到的,跟股份相比差太远,但是没办法呀,你把逼到这个地步的。” 说完这些,宋晩前所未有的轻松,挣开丈夫的怀抱后,抬步上楼去了。 回到卧室后,她找了一个超大的行李箱,把值钱的名贵首饰珠宝,大牌手表、包包、还有她几把车钥匙统统塞进了行李箱。 既然想要拿到股份是彻底没戏了,那么,眼下她只能把但凡入眼的值钱东西搜刮干净。 苍蝇腿也是肉。 虽然算上那五亿,加上这些珠宝首饰,跟价值几百亿的股份比,还不如九牛一毛多,但为了离婚,她只能认输。 傅靳琛来到卧室后,就看见他的妻子正在扫劫值钱的东西。 连摆在柜子上的那个古董花瓶都没放过。 他走到她身前,看着她专注的将一件件东西往行李箱里放,直接气笑了。 “只要你愿意当傅太太,你得到的远比这些多,何必像现在这么狼狈呢?宋晩。” 宋晩抬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我这么狼狈,还不是拜傅先生所赐?” 说着,宋晩将行李箱合上,拉起拉锁后,一边拖着行李箱往门口走,一边说:“傅靳琛,你赢了,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只是上下级关系。” 傅靳琛静静地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目光里闪过一抹无奈的落寞。 他点了一支烟咬在嘴里,嗓音幽暗低沉:“傅太太,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 宋晩打车回了景豪公寓。 刷了几次密码,却始终打不开门。 她打电话叫了专门开锁的,最后才将门打开。 一进屋,她直接惊呆了。 屋子里从家具到摆设装饰,全部不见了! 包括卧室的床、衣柜、卫浴室的化妆品也统统都不见了! 第40章 等了他一夜 宋晩早上被恶心了一次,现在又被恶心到,是实在压不住情绪了,说了一句:“我和傅总马上要离婚了,大家以后在背后议论我的时候,请不要带上傅太太三个字,谢谢。” 一句话犹如巨浪,惊起一滩鸥鹭。 众人震惊的同时,直接将目光转到了傅靳琛和宋舞身上。 宋晩扬扬眉梢,抬步走出了会议室。 却没看到丈夫逐渐黑沉的脸色。 宋舞听完宋晩那句话后,高兴的直接在众人面前秀起了恩爱。 已经以傅太太自居,对几位高层开口说,“过几天是小女的生日宴,若是有时间大家一起过来吧。” “那是自然。” 众人恭敬的朝两人点头。 仿佛嘱咐新婚夫妻那般。 宋舞笑得一脸幸福,傅靳琛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回到办公室后,宋舞见傅靳琛明显有些不悦,急忙解释道,“靳琛,心心之前待在国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渡过,也没有朋友亲人,现在回国了,我只想让心心的生日宴热热闹闹的。” 说到这里,宋舞眼圈逐渐变得通红,“心心的病情随时可能复发,我就怕万一哪天她……” “好,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傅靳琛温声打断她。 宋舞一把抱住了傅靳琛的腰:“靳琛,你真好,心心有你这样好的爸爸,她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很幸福的。” “我也是……” 宋舞将脸紧紧贴着傅靳琛健硕紧实的腰,一脸幸福的说。 两人又贡献一副唯美爱情画面。 恰好被站在办公室门外的宋晩撞个正着。 虽然没听清两人具体说什么,现在这样的画面足以说明:狗男女很相爱。 “桑甜,过会儿,你把文件送进去吧。” 宋晩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桑甜后,转身就走了。 一天内,连番被恶心,她再强大的内心也克制不住情绪上的起起伏伏。 她刚走,桑甜气不过,等不了一点,抬手敲了敲门。 听到动静,宋舞的双臂才从傅靳琛腰上拿开,然后驱动轮椅出了办公室。 傅靳琛坐走到办公桌后面的真皮椅子上坐下,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接过桑甜递过来的文件,一边翻看,一边随口一问,“宋总怎么没来?” 平时这种涉及项目的重要文件,宋晩应当会亲自送到他办公室…… “宋总刚才来过了,看您在忙就走了……” 桑甜抖着胆子回了一句。 虽然语气恭恭敬敬的,但是,说完后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傅靳琛听完后只是皱了一下眉,没说什么。 桑甜立马恭敬的颔首,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后,傅靳琛签完字,将文件合上扔到一旁,再次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 那晚始终没给宋晩。 此刻,他握着这份离婚协议看了许久,再次放进了抽屉里。 他摁着眉心,心情烦躁。 现在的傅太太,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他说什么她一味乖乖顺从的傅太太了。 不能逼的太急,得一步一步来。 …… 宋晩回到办公室后,给江瑜发微信,说今天不能去接霂霂了。 这几天,但凡她有空,就会替江瑜去接霂霂。 但是下午听到宋舞说,要和傅靳琛一起去接幼儿园接傅倾心,她只好改变计划。 傍晚六点。 宋晚乘坐专属电梯来到地库。 周扬将车开过来,宋晩上车后,就倒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 很快,就睡着了。 等车停在阑珊别墅门口时,她才醒过来下车。 “怎么开到这儿了?” 她将目光落在周扬脸上,问。 周扬颔首,“是傅总让我送您回来的。” “神经!” 宋晩嘴上骂着,却还是拧着小脸进去了。 她要问问傅靳琛什么意思? 但是,等她进屋后,发现傅靳琛并不在家。 “太太,您可算回来了。” 张妈将晚餐摆在餐桌上后,走过来笑着说,“下午先生打来电话,让晚上准备您的晚餐。” 宋晚不知道傅靳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掏出手机给丈夫打电话。 那边很长时间才接听。 “晚上我回去,在家等我。” 男人嗓音矜贵好听。 宋晩刚想开口,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爸爸!你看,你陪我一起画画好不好呀?” 宋晩攸地握紧了手机。 听到傅靳琛温柔回了一声‘好’,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那夜,卧室的灯亮了一夜。 这是宋晩提离婚后,第一次听他的话。 她等了他一夜,等来的是一夜冷风。 第二天就发烧感冒了。 她躺在床上浑身酸疼,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张妈给她喂了退烧药,她连早饭都没吃,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张妈给她测了体温,仍是三十八度以上。 “太太,要不送您去医院吧?” 张妈见她脸色很不好,劝道。 宋晩摇摇头,让张妈下楼给她熬点粥。 张妈下楼后,宋晩掀开被子下床,拄着拐杖来到衣帽间,穿上假肢后去洗漱。 等她下楼来到餐厅时,傅靳琛回来了。 他似乎一夜没睡,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他走到宋晩身前,抬起手臂,将妻子拥进怀里,冰凉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脖颈,低声解释,“昨夜有事要处理,所以没回来……” 宋晩闻着丈夫身上那股烟草味掺杂着玫瑰香水味,忍不住作呕。 那是属于生理上的恶心。 让她忍不住想吐。 察觉到她的异样,傅靳琛松开她一些。 看着妻子略显苍白的小脸时,以为她没睡好,眸底露出一抹难得的温柔,低头要亲她时,被宋晩躲开了。 傅靳琛没在意,伸手要抚上她的脸时,被宋晩冷冷打开:“傅先生,你命人把我接到这里,让我等了你一夜,是耍我玩吗?” 宋晩终于爆发了。 “你……等了我一夜?” 傅靳琛幽暗的黑眼眸里掠过一抹微光,抓不住重点的问。 张妈端着粥从厨房走出来,听到两人的谈话,插了一句嘴,“就是因为等了先生一夜,现在还发着烧呢。” 第39章 她死,也是我的妻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两个男人博弈,气势不分伯仲。 傅靳琛点了一根香烟,含在唇角深吸一口,冷峻深邃的面孔因用力而深陷,让他整个人透着股危险的戾气。 小半根香烟后,他看向萧云京,声音肃冷—— “什么时候跟宋晩走的这么近的?” 萧云京将手里的烟熄在烟灰缸里,神情坦荡:“住在同一栋公寓,难免会遇上几次。” 傅靳琛语气冷淡,带着一丝警告:“你越界了。” “动了心思,收不回来了。” 萧云京直接言明心迹。 他和傅靳琛从小相识,深知对方是什么性子,底线在哪儿。 有些事情发生了,藏着反而更不厚道。 所以,当傅靳琛一拳砸到萧云京脸上时,他硬生生受了一拳。 傅靳琛目光凛冽如冰:“萧云京,我看你是疯了!宋晩是我老婆。” 萧云京低头,用手背轻蹭嘴角的血迹。 他看着手背上殷红的鲜血,轻声笑了一下:“她是你的老婆吗?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萧云京!” 傅靳琛脸色攸地变得铁青,通红的瞳孔微微震颤。 他像是一只冲破铁笼的困兽,眼神里绞杀着嗜血的寒意,又一拳狠狠砸在萧云京脸颊上。 萧云京半边脸瞬间青了一大块。 他这次仍是没有还手。 毕竟,他理亏。 但是,傅靳琛却像是发了疯似的要跟他动真格的。 当第三拳揍上来时,萧云京跟他缠打在一起。 他心里明白,自己根本打不过傅靳琛。 毕竟,人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两个都有些身手底子的人打起架来,用不上耗费多久,却也差点把办公室拆了。 江淮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急得满头大汗,却不敢轻易进去打扰。 十多分钟后,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萧云京从地上捡起西装外套,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血迹后,抬眸看向傅靳琛后,嗤笑一声。 这家伙身上的衣服依旧肃整如初,只是衬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青筋蛮缠的手臂,脸色虽然冷得瘆人,可到底情绪缓和了许多。 萧云京知道他这是气儿已经撒了出来。 傅靳琛锋锐的冷眸刮了他一眼,走到沙发前坐下,摸口袋掏烟时,萧云京伸手递过去一支烟。 傅靳琛接过含在嘴角后,安静听萧云京说:“你放心,只要宋晩一天顶着傅太太的头衔,我再怎样也是要脸的,不会给你和她带来任何困扰。” “别忘了,你已经订婚了。” 傅靳琛提醒。 萧云京混不吝的打趣:“你都已经结婚了,还不是跟宋舞断不了?” “找死吗?” 傅靳琛淡淡瞥他一眼。 萧云京靠在沙发背上,戏谑地挑眉,“我知道,宋舞和孩子是你这辈子都推卸不掉的责任,但是,你如果一直在宋舞和宋晩之间,永远选择护着宋舞的话,受伤害最深的是宋晩。” 他指的是早上在电梯里发生危险时,傅靳琛放弃自己的妻子,去保护宋舞。 傅靳琛将烟熄掉,冷笑一声,“你是想劝我离婚?” “你比谁都清楚,宋晩从头到尾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以前你冷着她,没给过她几天好日子,现在却想方设法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并不是因为你爱她,而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 傅靳琛眼神凉薄:“是又如何?” 萧云京皱眉,“你想过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样?” “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你太自以为是了。” 萧云京想起在地库时,宋晩向他展露假肢时的哀伤眼神,低声幽幽道,“她会死的……靳琛。” 欺骗、利用、伤害,会将一个女人活活磋磨死的。 何况是现在已经遍体鳞伤的宋晩。 她哪儿经受得住? 傅靳琛又摸出一根香烟,神情凉薄到冷血:“她死,也是我的妻子。” 而后,他目光与萧云京对上:“我不会和宋晩离婚,至少现在不会。” 萧云京淡冷起身,“按理说,你的家务事我无权指摘,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萧云京离开后,傅靳琛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了许久,唤江淮进来吩咐道:“给太太搬家。” 以前不知道萧云京的心思,由着宋晩住在外面,可现在知道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惦记,作为丈夫的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那太太那边怎么说?” 江淮问。 以现在太太对傅总的敌对态度,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搬家的。 “不用告诉她,尽快。” 语气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江淮不敢多嘴再问,临走时,问,“傅总,没有太太住的公寓门钥匙怎么办?” 傅靳琛走到书桌前,抽了一张便签纸,写下一行数字,递给江淮,“密码。” 那两次,宋晩输入密码开门时,他在旁边,仅扫了一眼就记住了密码。 …… “什么?傅靳琛跟萧律师打起来了?” 宋晩听完桑甜跟她八卦后,很是震惊。 那两个风光霁月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在办公室大打出手? 他们不是发小吗? 而且她知道,虽然萧云京远在明城,但是,他的飞跃律所一直和傅氏集团是合作关系。 有很深的利益挂钩。 也是傅靳琛的暗手,有些傅靳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萧云京会料理干净。 两人唯一起隔阂的一件事,是五年前,萧云京帮她打赢了那场官司。 不过,这对两人的关系影响并不大。 毕竟从小到大的情分摆在那儿。 虽然觉得惊讶,但宋晩也没往深处想。 毕竟不关她的事情。 由于现在要和宋舞一起共事,两人免不得在工作上有接触。 下午开完会已是四点。 宋晩跟着其他高层一起出办公室时,听见宋舞跟傅靳琛撒娇,“靳琛,今天我们一起去幼儿园接心心放学吧。” 这句话并没有避讳任何人。 那些高层们仿佛已经习惯了两人的日常,平时听听也就算了,可今天不一样,这会儿原配还在场呢。 所以,看热闹的目光又落在宋晩身上。 第38章 丈夫紧紧护着小三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专属停车位上。 车身矜贵耀眼,却不及身旁男人万一。 宋晩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地望着她那矜贵冷艳的丈夫,打横环抱着宋舞。 他应该是刚将宋舞从车里抱下来时,恰好看到了宋晩和萧云京。 四个人目光交汇在一起。 一时间,气氛诡异的微妙起来。 尤其是宋舞,在看到宋晩时,亲昵的将脸贴在傅靳琛的胸膛,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娇娇弱弱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靳琛,放我下来吧。” 宋舞娇羞的柔声提醒。 傅靳琛这才将目光从他的妻子和发小身上收回,动作轻柔的把宋舞放在旁边的轮椅上。 “靳琛,我有点冷。” 宋舞抱了抱胳膊,仰着小脸,看着傅靳琛说。 傅靳琛折返到车前,弯腰从车里拿了一条薄毯,细心的盖在宋舞腿上。 “靳琛,还有我的包,包里有我给你带的午餐。” 宋舞轻声细语的说。 傅靳琛没说话,却一一照做。 从宋晩的视角看—— 俨然一个模范好丈夫。 他的周到细心,让人夫感有了具象化。 看够了她的丈夫跟小三秀恩爱,宋晩冷淡的收回视线,转眸对身侧的萧云京说:“我先上去了。” “一起吧。” 萧云京对傅靳琛和宋舞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然后抬步跟上宋晩。 萧云京追上宋晩时,看到她没有按专属电梯,而是按了另一部员工电梯。 很明显,不想等会跟傅靳琛和宋舞碰到一起。 但是,正值上班高峰期,员工电梯迟迟没有下来。 宋晩等了两分钟没有等到电梯,却等到傅靳琛推着宋舞走了过来。 她不想看到两人,轻轻转过脸。 傅靳琛看着妻子柔美的侧颜,按了专属电梯。 很快,电梯门缓缓打开。 宋舞因着和傅靳琛的关系,和傅靳琛圈子里的发小很是熟络。 私下里,很多人叫她嫂子。 “云京,电梯到了。” 宋舞微笑着看向萧云京,提醒道。 刻意把宋晩省略了。 萧云京余光里扫了一眼宋晩。 他要是走了,宋晩会很尴尬。 但他要是执意选择跟宋晩同行,会让所有人都尴尬。 正当他组织措辞时,宋晚打破僵局。 她看了一眼萧云京,抬步走进了专属电梯。 这样,萧云京也就顺理成章的跟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傅靳琛握着轮椅把手站在左边,萧云京站在右边。 两人中间站着宋晩。 沉默的气氛比之前更让人感到压抑。 “云京,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市?怎么也没跟我联系?” 宋舞扭头跟萧云京搭话。 “回来有些日子了,靳琛叫我回来帮他处理些事情,改天一起吃饭。” 萧云京淡笑着说。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傅靳琛。 宋舞一听,娇嗔的握住傅靳琛的手,“靳琛,云京回京市怎么也没告诉我呀?我好久没跟大家碰面了,改天组个饭局,大家一起聚聚吧。” 傅靳琛将手从宋舞手中抽离,弯腰将她腿上的薄毯整理了下,淡声开口:“那得快些寻个时间,萧云京刚订婚没几天,他着急回明城见未婚妻。” 萧云京:“……” 回旋镖还是扎到自己身上了。 他也瞧出来了,傅靳琛的针对,大抵是因为刚才看到他和宋晩在一起的画面。 萧云京轻笑一声,看向宋舞说:“我记得过几天就是心心的生日,要不就挑在那天把大家伙聚一起热闹热闹。” “……” 傅靳琛冷厉的眼神刮向萧云京。 萧云京挑眉不语。 宋舞却顺着这话继续说下去:“好啊,说起来,我跟靳琛的女儿还没有跟大家正式见过面呢。” 语落,她征求的眼神,看向傅靳琛,“靳琛,你的意思呢?” 傅靳琛语气淡淡:“你决定就好。” 宋舞高兴的弯着眉眼,“要是心心知道那天会来那么多人给她庆生,我们的女儿一定会高兴的。” 语落,她一脸得意的看向被无视很久的宋晩。 宋晩全程听着几人的交谈。 心里无波无澜。 只是听到丈夫要和小三宴请众朋友给女儿庆生那一刻,心里一阵刺痛。 她的丈夫,每一年高高兴兴的给小三的女儿庆生的时候,她的霂霂呢? 想到霂霂,宋晩心里又是一阵钝痛、揪扯。 尤其是,宋舞那炫耀的目光看向她时,她既恶心又怨恨。 她狠狠别过脸,继续装聋作哑。 萧云京感受到她的情绪,有些后悔刚才没顾及到宋晩的立场。 叮一声。 就在电梯门即将要打开的瞬间,忽然,电梯里的灯灭了。 同时,电梯开始剧烈震荡。 黑暗中,宋晩失去平衡,身体朝前方摔倒时,一只大手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及时将她拽了回去。 “啊……靳琛我害怕!” 宋舞恐惧娇弱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格外清晰。 宋晩贴着电梯内壁刚稳住身体时,电梯里的灯骤然亮起。 她被看到的画面再次刺痛到。 傅靳琛弯着高大的身躯,像一道高大的屏障,圈住宋舞的身体,将他心爱的女人紧紧护在怀中。 宋舞一双纤细的手臂同样死死缠着傅靳琛的腰。 两人像藤蔓一样纠缠在一起。 好一副唯美感人的爱情画面。 宋晩眼眶疼的发涩。 她微垂着眼眸,一滴泪珠落在地上。 就在傅靳琛松开宋舞,起身看向宋晩时,电梯门开了。 他扫到萧云京的手紧紧攥着妻子的手腕。 以及萧云京看着妻子的眼神。 那眼神并不清白。 只有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男人才会流露出那样关心的眼神。 萧云京在明城已经订婚,据说,从未对未婚妻上过心,却把心思用到了他妻子身上了。 傅靳琛眼神森冷的盯着两人。 宋晩注意到他的盯视,将手腕从萧云京掌心中抽离,低声说了句谢谢后,就先一步走出了电梯。 回到办公室后,宋晩用好长时间才整理好情绪,投入到工作中。 傅靳琛和宋舞现在已经明着了。 以后也是常态。 她必须戒掉傅靳琛。 第37章 被发现假肢的秘密 彼时,傅靳卿高一。 那天,落霞漫天。 傅靳卿穿着白衬蓝裤校服,踏着霞光走到她面前。 帅气、干净。 只是少年那张脸过于冷峻,眼神也冷冰冰的,显得整个人透着股阴郁。 他把宋晩赔给他的飞机模型扔进了垃圾桶…… “混蛋……” 宋晩是被自己的梦话惊醒的。 窗外凉风吹进来,冒着冷汗的身体瑟瑟颤抖。 眼角一股温热溢出。 她抬手一抹,指尖濡湿。 是泪。 宋晩拍了拍脸,试图赶走萦绕脑海中的那张少年脸。 她居然梦见自己的小叔子? 还是个死去的人。 真是荒唐! 宋晚静静躺了一会儿,才掀被下床。 她披了一件外套,拄着拐杖,走到阳台。 晨风微凉,她拢紧领口,依着栏杆舒展身体,仰着小脸,呼吸着新鲜空气。 直到察觉一道目光—— 宋晩蓦然望去。 却见萧云京沉立在隔壁阳台。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长款睡袍,长身玉立的依着栏杆,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不戴眼镜的模样,格外清俊儒雅。 他正眉眼深邃的望着她。 应该看了许久。 宋晩缓缓垂眸,望了一眼裙摆下空空的一截,抓着栏杆的手指根根泛白。 她没有被窥视到秘密时的惊慌失措,也没有选择逃离。 收回视线后,没有再看萧云京。 她和每个普通的清晨一样,给花草浇水,煮一杯玫瑰红茶,捧着茶杯坐在秋千上静静喝完,才回到屋内穿上假肢,给自己做早餐。 今天,宋晩穿了一件米色连衣裙,足够遮住脚踝的长款,外面罩了一件深咖色的风衣,系带将腰身收得细细紧紧的,一头黑长发微卷着散在腰下,柔美又性感。 黑色悍马里,萧云京远远望着宋晩从单元门走出来的这一幕。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攥紧后,又松开了。 因为宋晩的目光已经和他的视线对上。 萧云京发动引擎,将车徐徐停在宋晩身旁,隔着车窗望着她,“我正好去公司找靳琛有事谈,我送你过去吧。” 宋晚心里微微一紧。 她不确定萧云京见傅靳琛,是不是要将她的秘密宣之于口。 “宋总。” 这时,司机周扬走过来,朝宋晩恭敬颔首,“车已经备好了。” “今天我做萧律师的车去公司。” 宋晩说。 周扬有些为难的站在原地。 他接到的任务是,每天接送傅太太上下班。 现在傅太太要上别的男人的车,若是有差池,他担不起责任。 宋晩见周扬没走,不想为难打工人,但心里也不痛快。 傅靳琛哪是单纯给她配了一个司机? 分明是保镖兼盯梢。 “傅总那边我会说的。” 宋晩说完,上了萧云京的车。 悍马在车流中等红绿灯时,萧云京微微偏头,透过后视镜看着宋晩那张柔婉却不失美艳的脸,斟酌着开场白。 最后,问了一句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什么时候回公司复职的?” 宋晚不想废话文学,直入主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等萧云京开口,她轻笑一声:“那晚你到我家,就是为了打探我腿的秘密?” 她早该猜到,萧云京不会无缘无故敲她家的门。 见萧云京沉默,宋晚已经得到答案。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预备结束这个话题时,萧云京嗓音低沉的说了两个字:“抱歉。” 他应该继续装作不知道的。 只是早已习惯了每天早晨或是夜晚站在阳台,等一个女人的出现。 萧云京自己都分不清对宋晚是同情,还是自己中了蛊,才会鬼迷心窍的对别人的妻子产生绮念。 毕竟,是朋友之妻。 一直到车停在傅氏集团地下停车场时,宋晚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不怪萧云京。 只是懊恼自己不该对一个男人不设防,而且还是傅靳琛的朋友。 秘密被撞破的难堪,蚕食着她那仅剩下的体面和尊严,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谢谢萧律师送我。” 下车前,宋晚跟萧云京道谢。 一句客气的‘萧律师’,明显有拉开距离的意思。 “客气了,我们也算是朋友。” 萧云京依旧透过后视镜,看着宋晚的脸色应对。 “萧律师曾经救过我,等有机会,我一定会还这个人情的。” 宋晚礼貌性弯了弯唇角,然后握着门把手就要下车。 萧云京推开驾驶门,快步绕过车头,走到后车门前,先一步替她打开车门。 依旧保持着绅士风度,手掌抵着车顶。 宋晚低声说了一声谢谢,抬腿下车时,萧云京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好像担心她会随时跌倒似的。 宋晚没有拂他的好意。 下车后,她将胳膊从男人掌心抽离,拽起左边裙摆,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 “是不是跟真的一模一样?假肢戴久了,早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除了不能跑马拉松,正常行走是可以的。” 她说这话时,有一种历经千锤百炼之后的淡然和从容。 可那眼底朦胧着的水汽,还是被萧云京轻易捕捉到。 他不敢想象,宋晚经历过怎样的痛苦,才会这般云淡风轻的对别人显露伤疤。 若非骨子里的教养,若非眼前的女人不是朋友之妻,萧云京会毫不犹豫将宋晚搂进怀中。 轻抚着她纤薄的肩背,又或者,轻吻掉她眼角的淡淡湿意。 可他是律师,职业特点决定了他是个理性的人。 他没有冒昧问宋晚的左腿为什么会被截肢,只是紧紧盯着那截假肢。 肤泽细嫩,白皙如玉。 乍眼之下,确实跟真腿一模一样。 不怪,傅靳琛没有发现妻子的秘密。 想到此处,萧云京黑眸蓦地眯起。 他猜测,宋晩和傅靳琛的夫妻关系应该僵到无夫妻之实的地步。 如若不然,同床共枕时,傅靳琛怎会没有发现? “我会帮你守住秘密。” 宋晚转身欲走时,萧云京揣摩着她的心思,自作主张道。 宋晚有一瞬间的怔楞。 她没想到,以萧云京和傅靳琛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在这件事上,他会站在她这边。 或许,他真的是个好人吧。 一如五年前,她身陷囹圄,萧云京是唯一肯将她从深渊拉出来的人。 “谢谢。” 宋晚真诚道谢。 转身之际,却看见傅靳琛站在不远处。 第36章 她的救赎是傅靳琛 有时候,她真的怀疑当年那场车祸,他是不是撞坏了脑子。 以前—— 宋晩被送到乡下那几年,跟奶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贫艰苦。 傅靳琛却是她那些灰暗日子里的唯一一抹光。 她初三备战中考,那时候傅靳琛已经是高三理科班的学霸。 他会经常给她邮寄学习资料,会跟她打视频,帮她辅导功课。 也会在寒暑假时,跨越百里到小渔村看她。 给她带爱吃的零食。 也会在地震中不顾危险将她从一片废墟中刨出来。 小渔村盛满了她和傅靳琛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在她人生中最好的青春年华,遇上这样的少年,她怎能不动心呢? 只是高中以后,他很少跟她联系了。 只是偶尔会打一个电话。 也只是匆匆说句话就挂了。 寒暑假也见不到他人影。 奶奶去世,她孤苦无依只能借住在江瑜家里时,他也没有出现过。 后来,她考上大学,重新回到京市,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一辈子待在傅靳琛身边…… 可是,他身边已经有了宋舞。 现在想想,少时的心动到后来一腔孤勇的奔赴,只不过她一厢情愿的单恋罢了。 可是,每次恨他怨他的时候,那些尘封于心的过往回忆,像鸦片一样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心,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和心软,最后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即便此刻,她近距离观摩着眼前这张恍若少年时期的脸,那些属于两个人的回忆又一次往她心眼里钻。 让她对这个男人恨不起来。 他是傅靳琛啊。 她曾经的救赎,她最爱的人。 “你果然都忘记了……” 见傅靳琛脸上毫无波澜,宋晩失落的喃喃自语。 甚至有些心痛的落了泪。 她学着记忆中的她,站在那片红枫里,第一次青涩地吻他。 他或许什么都记得。 只是她看重的那份情谊,在他心里无足轻重罢了。 女人眼角滚出的泪,打湿了男人长长的睫毛。 她离开他的唇,短暂的凌乱让她的脆弱和难堪统统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她整理好情绪,冲着他淡淡一笑,“我们都变了,不是吗?” 男人定定的凝视着妻子,垂在身侧的拳头快要将指骨捏碎了。 良久,两人都相对无言。 宋晩走到落地窗前站着,傅靳琛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支烟又一支烟的在指间明明灭灭。 宋晩站累了,准备离开时,傅靳琛终于像是做了决定,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紧紧攥在手里。 宋晩看见了,以为只是普通文件,没有在意,却在离开时,扫到搁在办公桌角落的一架无人机。 她走过去,仔细瞅了瞅,才发觉是之前她买给霂霂那架无人机。 “这个无人机是你拿去修好的?” 她拿起无人机仔细又看了看,确实是她之前买的那款,惊讶地问。 傅靳琛见她对无人机很感兴趣的样子,反问,“你什么时候喜欢起无人机了?” 宋晩敷衍回了一句,“小时候就喜欢。” 傅靳琛却是眉头一皱,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 “能不能把它还给我?” 宋晩表情认真的问。 傅靳琛伸手将她手里的无人机拿走,“之前都坏成碎渣了,我给修好的,为什么要给你?” “这是我买的……”宋晩说到这里时,忽然顿了一下,她一脸诧异的看着丈夫,“你修好的?” 男人将无人机放回办公桌上,“有问题?” 宋晩摇摇头,说,“没想到你还会修无人机。” 末了,她又冒出一句,“我以为只有你弟弟喜欢摆弄这些。” 记忆中,他弟弟傅靳卿就很喜欢摆弄些飞机汽车之类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跟傅靳卿的第一次碰面。 那时,她跟两个哥哥去傅家参加傅靳琛两兄弟的生日趴。 她误入傅靳卿的房间,不小心把他收藏的一款飞机模型撞到了地上。 当时,傅靳卿那家伙很生气,很凶很凶的瞪着她。 他要她务必复原给她。 她哪儿会? 最后,花费她了好几个月的零用钱,买了一架新的飞机模型赔给了他。 以至于,后来她看见飞机模型类就应激性讨厌。 的确,她不喜欢这些飞机模型之类的,买它,也是单纯因为霂霂喜欢。 宋晩收回思绪,又拿起办公桌上的无人机,看向傅靳琛,“把无人机还给我吧,我买还不行?” “拿什么交换?” 他逼近她,捏住她的下颌骨问。 宋晩拍开他的手,好奇的问:“你想换什么?” “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傅靳琛默了几秒,问:“你似乎很不喜欢傅靳卿?” 宋晩没想到他这么问,愣了一下,本着心意回道:“非常不喜欢。” 说完,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无人机,转身走了。 却没有注意到丈夫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宋晩坐电梯出公司后,就看见周扬站在车前等她。 “太太,我送您回去。” 宋晩想了想还是上车了。 回到景豪公寓后,她换了身衣服,去了江瑜家。 她把修好的无人机给了霂霂。 霂霂应该是很喜欢这款无人机,高兴的厉害,“干妈,我好喜欢这款无人机,我还以为再也修不好了。” 宋晩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妈妈认识一个很会修飞机的……师傅,所以就修好了。” 江厉霂一听高兴坏了,噔噔的跑回儿童房,然后将另一架拆的七零八碎的无人机一股脑倒在茶几上。 宋晩眼前一黑,“这是我前些日子刚给你买的,你怎么又给拆了?” 江厉霂呶呶小嘴,又开始玩另一架无人机了。 江瑜在一旁无奈地插话:“霂霂也不知道随谁,就爱拆这些零零件件的,前天,老师打电话说,他还把教室里的投影仪拆了。” “……” 宋晩叹了一声。 是啊,这孩子随谁呢。 当夜,宋晩做了一个梦。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居然梦到了少年时期的傅靳卿。 准确的说,不是梦,是一段记忆。 那是在傅靳卿所在的高中学校门口。 第35章 你失忆了吗,傅靳琛 会议上,傅靳琛将小渔村开发计划列为重点项目,特别重申,由宋晩全权负责。 之前毙掉小渔村项目的那些中高层,又开始对宋晩高看起来。 毕竟,她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 不管背地里怎么议论她,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 各个部门协调工作时,一路绿灯。 宋晩今天忙的跟陀螺似的,临下班时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完。 桑甜给她煮了一杯咖啡,搁在办公桌上。 她刚端起来送到嘴边时,江淮敲门进来。 “太太,傅先生请您去趟他的办公室。” “知道了。” 宋晩起身朝办公室门外走时,淡声提醒江淮:“以后不要喊我太太了。” 江淮悄咪咪的瞅了一眼桑甜,小声蛐蛐:“太太还闹着呢?” 在江淮看来,傅靳琛都亲自出马把人哄回来了,太太不应该像以前那样贴着傅总吗? 可看太太的表情,挺冷淡的。 桑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家总裁在宋总心里已经被开除了,离婚是早晚的事情。” …… 宋晩还没走到总裁办公室时,在走廊里撞见了宋舞。 她刚从傅靳琛的办公室出来,眼睛红红的。 似乎哭过。 宋晩第一反应就是狗男女闹别扭了。 不过她没心情瞧狗男女之间的鸡零狗碎,更懒得搭理宋舞,收回视线后,往旁边避让两步,好让宋舞的轮椅快点通过。 可是,当她握住办公室的门把手时,宋舞盯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靳琛说,我可以一直住在锦苑,宋晩,你输了。” 宋舞的炫耀,像是在极力找回场子掩饰自己的失意。 宋晩懒得看她这出戏,不客气的怼了一句:“那就祝你们幸福的住到死。” 宋舞阴恻恻的笑了笑:“别以为你现在又回到靳琛身边就可以趾高气昂了,你以后就会明白,你在靳琛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宋晩回以冷笑:“一个二手渣男没人跟你抢,宋舞,你在怕什么?” “笑话,我和靳琛都有孩子了,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那就别再我面前刷存在感,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怜。” “你……” 宋舞气得咬牙,让小棠推着她离开了。 宋晩觉得宋舞的反应很怪。 至于怪在哪儿,她也说不上来。 呆站了几秒,宋晩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 傅靳琛正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睛,眼眸深处不经意泄露出的一抹柔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和许多。 他眼睛里红血丝很严重,应该是昨夜没睡好,脸色不太好,衬得冷峻的五官比往日里少了几分戾气。 想起刚才宋舞哭红的一双眼睛,宋晩神情寡淡的很:“找我什么事?” 傅靳琛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 想起那天在房车里被他摁在怀里往死了吻的一幕幕,宋晩防备地退了一步:“傅总,你若没事我走了。” 她站着原地静静看着他几秒,见他仍不表态,转身就要走时,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房款不要了?” 提到钱,宋晩转身看去。 见傅靳琛手里攥着钢笔正在写着什么。 她走到傅靳琛身边,男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并将一张支票递到她手里。 “傅太太满意吗?” 他把锦苑的房款五个亿直接给她了。 宋晩有些惊讶:“不去房管局提交资料过户吗?” “过不过户无所谓。” 宋晩扬了扬手里的支票,“不怕我翻脸不认账?” “你敢吗?” “谁说我不敢……呜……”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捏起下颌,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宋晩总是抵不过他的,挣扎没几下,就被掐住腰,摁坐在他腿上。 他像是故意让她感受他身体的迫切,一边跟她接吻,一边按着她的腰拼命压向自己。 一番纠缠,宋晩半推半就在他怀里被吻得娇喘吁吁,身体也起了情潮。 傅靳琛更甚。 他嘶哑着嗓音在她脖颈厮磨,“做一次?” 宋晩身体想。 心里却厌恶。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想要跟她发生关系。 宋晩在想,他是不是和宋舞吵架了,没地方泄火,才想在她身上找点新鲜感。 虽然傅靳琛不喜欢她,但她敢说,在床上,傅靳琛是喜欢她的身体的。 虽然以前每次同房只是例行公事,但每一次,他都像是要做死在她身上似的激烈。 这是两人唯一契合的一件事。 可此刻,身体再不听使唤,宋晩也不允许身陷在他掀起的情浪中。 推不开他,却在他脖颈上狠狠撕咬,直到尝到血腥味。 他吃痛才将她松开一些,埋首于她胸口喘息:“以前的傅太太不会这么矫情。” “傅靳琛……”宋晩抚着男人沁着汗珠的黑亮发梢,扬起脖颈,望着天花板声色悠悠地问:“你跟宋舞做的时候也这样吗?” 傅靳琛圈住她细腰的双臂用力收紧,嗓音暗哑的厉害:“我只想跟自己的妻子做。” 这句话听得宋晩很难受。 她捧起男人那张即便情欲未褪,却依旧冷峻到骨子里的脸:“我不跟二手男人做,脏。” 傅靳琛冷眸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我说过了,我对宋舞和孩子有责任。” 宋晩从他腿上下来,靠着办公桌站在他的对立面:“没人妨碍你履行对她们母女的责任,傅靳琛,是你不愿签字离婚的。” “责任和我们离不离婚没有关系。” 宋晩眼神忽然变得很冷,“你是想两边都要?傅靳琛,你拿我宋晩当什么了?” “傅太太。” 男人坐直身体,一边整理着凌乱的领口,一边淡淡道:“以前,你一直把傅太太做的很好,可现在,你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听话的傅太太了,宋晩。” “我是变了,你不早就变了?” 傅靳琛整理领带的手微微一顿:“什么意思?” 宋晩走到他身前,拨开他的手,帮他把领带系好,“以前,你也曾对我温柔过……” 说到此处,她忽然用力一拽,男人俊美的脸在她眼瞳里放大。 她仔细仔细不放过他脸上每一寸皮肤,指尖抚着男人鼻梁上那一粒痣时,她轻笑一声:“你失忆了吗?傅靳琛。” 第34章 他问她想要什么样的丈夫 宋晩愣住。 却更加觉得悲哀。 她要股份,他死活不肯给,却愿意为了宋舞斥巨资。 只为了一栋房子。 傅靳琛的偏爱,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人谈完时,车刚好停下。 之前专注跟他谈判,没意识到车要开去哪里。 宋晩下车时,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傅氏集团大厦楼下。 “你带我来公司干什么?” 宋晩皱眉,看着他。 傅靳琛已经恢复平日里一派清冷的样子。 今日他穿了一身西装马夹三件式套装,略微有些服帖在高大颀长的躯体,愈加显得他芝兰玉树,清贵冷峻。 俨然和之前在房车里馋她身体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既然答应把小渔村计划给你,那么从今天起,你来公司上班吧。” 傅靳琛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恰是中午。 “想吃什么?” 他问。 宋晩有些懵懵的。 恍了一下神,他已经帮她做了决定。 …… 十分钟后。 两人坐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私家菜馆的包厢内。 “喜欢吃什么?” 傅靳琛把菜谱推到她面前,问。 宋晩随便翻了翻,点了三个菜一个甜汤。 傅靳琛又加了一道西湖醋鱼。 服务员躬身要走时,宋晩忽然想起什么,叫住服务员说,“我先生对豆油过敏,麻烦换其他食用油,谢谢。” 服务员点点头,表示了解。 等宋晩交代完坐下时,傅靳琛脸色有些冷,“你是不是忘记说了什么?” 宋晩愣,“什么?” 傅靳琛见她这反应,表情更冷了,“我对花生酱过敏,为什么没跟服务员说?” 宋晩无语的想翻白眼。 她微微蹙眉,“我们点的菜又不可能放花生酱,根本没必要说。” “我看你根本就不记得我对花生酱过敏吧?” “……” 宋晩觉得他有病! 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花生酱过敏一事耿耿于怀。 见傅靳琛脸色冷得跟冰块似的,宋晩掏出手机,刷视频,不理他。 傅靳琛见她这态度,烦闷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觉得乏味,又重重落在桌子上。 宋晩看他一眼。 他皱着眉,薄唇抿的很紧,看着她的眼神能结出冰渣来。 这时,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 “麻烦再来一份麻酱花菇。” 傅靳琛象征性翻了一下菜谱后,对服务员说。 宋晩愣愣地望着丈夫。 “你不是对花生酱过敏吗?” 傅靳琛眉眼清冷:“所以呢?” “……” 宋晩摇摇头,表示不懂。 傅靳琛直接黑脸:“想让我过敏死掉,你好继承我的遗产?” “……” 宋晩这才明白过来他心里憋着什么火。 “幼稚!” 就为了让她记住他对花生酱过敏,他来这么一出! 宋晩无语的瞪他一眼,然后起身去找服务员了。 等她回来时,傅靳琛脸上表情明显温缓许多。 他将一块剔干净鱼刺的鱼肉搁进她碗里,淳淳教育的语气说:“我对豆油已经不过敏了,以后只记住我对花生酱过敏就行。” 宋晩觉得他有变态的强迫症。 她没有吃他夹的那块鱼肉,顾自夹了一块茄子送进嘴里吃完后,说,“没必要吧。” 她喝了一口茶,抬眸看着他,“我们离婚以后,你的饮食起居由另外一个女人操心了,我现在记不记住有意义吗?” 一句话又勾起男人的无名之火。 “我说了不离婚。” 他语气很淡,态度却强势。 宋晩瞬间觉得饭菜不香了。 她搁下筷子,“为什么不想离婚了?” “别说你忽然良心发现我的好了,说了我也不信。” 后半句她是带着嘲讽说出口的。 傅靳琛淡笑,“你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想再跟他兜圈子,想一次问个清楚。 傅靳琛眉头微微蹙了蹙,沉默良久,才开口说,“宋晩,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丈夫?” 宋晩看向窗外街道上的各色行人,慵懒笑笑:“以前,我觉得只要我的丈夫是你,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便是我心之所向,现在?” 宋晩顿了顿,抬眸,目光定定的看着傅靳琛,“现在,我觉得,当个寡妇最好。” 傅靳琛似笑非笑,眸子里透着股让人难以揣测的深沉:“你很恨我?” 宋晩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回了两个字,“有点。” “恨我什么?” 他神情认真地问。 这一句话,足够宋晩想掀桌子了。 “傅靳琛,你不信我,还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带着小三跟你们的私生女私奔到国外,还有……” 说到这里,宋晩紧紧扣着自己的左腿,委屈、愤怒像是潮水般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死死咬着唇瓣,眼泪还是一颗一颗地从眼角滚落。 她终是没有说出左腿假肢的事情。 说了又如何? 换来傅靳琛一个怜悯的眼神? 不,傅靳琛不会对她有一丝怜悯。 她没忘记,一个多月前,她躺在病床上,他甚至想要她死。 这顿饭终究没有圆满散场。 宋晩说完那番话后,就哭着离开了。 良久,傅靳琛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身离开。 他打开手机,望着手机邮箱里的一份来自国外医院的病历,眼眸幽暗的像是无边深渊。 退出邮箱后,手机屏保是傅倾心的照片。 男人指尖温柔地描绘着女儿的眉眼,眼角渐渐泛起腥红。 静静看了一会儿,傅靳琛转头望向窗外,正好瞥见站在路边等车的宋晩时,目光里掠过一抹柔和的星光。 却又苦涩地扯了扯唇角,低声喃喃道,“以后只会更恨了吧?” …… 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宋晩第二去了公司。 她像以前那样,穿着一身高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出门。 刚出单元门口,就看见周扬站在商务房车前,恭敬朝她颔首,“宋总,傅总让我接您回公司。” 宋晩知道这大概是以后的常态。 所以,她没拒绝,直接上了车。 桑甜早早接到消息,在办公室门口迎接她。 “宋总,您回来真是太好了。” 桑甜高兴的将一份文件递给她,“小渔村度假村计划已经通过董事会审批了。” 第33章 傅靳琛对白月光的偏爱 宋晩好笑地望着傅靳琛:“既然你不肯给股份,那我就要求分割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傅靳琛捏住妻子白皙的下颌,恨不得捏碎了:“所以,你就打起锦苑的主意了?” 宋晩被他捏疼,推开他的手,“锦苑属于我的个人财产,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置,我已经把锦苑挂到中介平台了。” 傅靳琛靠回座椅背上,烦躁地捏着眉心,“宋舞和心心在锦苑住习惯了,锦苑不能卖。” 宋晩听乐了:“锦苑是我名下的房产,我要出售,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宋晩。” 傅靳琛警告的语气唤她的名字。 他很不喜欢她跟他针锋相对时的模样。 像一只带刺的玫瑰—— 扎手。 “你非得跟宋舞过不去?她那身子经不得刺激,你别再闹了。” 半响,他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说了这么一句。 宋晩心寒至极。 傅靳琛永远无底线偏爱宋舞。 “我收回自己的房产,还有错了?傅靳琛,你怎样心疼你的宋舞我管不着,但请别拿我的房产贴她宋舞的脸!” 她轻轻闭眸,极力克制着情绪说。 傅靳琛冷着脸沉默几秒,开口道:“如果你执意要出售锦苑,那我买下。” 宋晩眼尾泛红。 虽然料到傅靳琛会为红颜怒掷万金,可是亲眼目睹他对宋舞的深爱,她的心还是会疼的。 宋晩别过脸去,悄悄拭去眼角的湿润,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递给他:“那就请签字吧。” 傅靳琛在宋晩拿出合同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被套路了。 他还是接过合同,看清楚售价五亿时,又气又无奈,“宋晩,锦苑市值至多一亿,你翻五倍卖我,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宋晩凉笑,“傅总为爱出这么点血,就心疼了?” “这就是你大张旗鼓搞今天这一出的目的?”傅靳琛伸手将妻子的鬓发拢至耳后,锐利的黑眸盯着她,“拿不到股份,就拿锦苑威胁我?你的算盘珠子打得隔二里地都能听出响来。” 被看穿意图,宋晩表情淡定:“你主要把股份给我,车子存款我都不要,还把锦苑免费送给你,当傅先生的二婚贺礼,怎么样?” 傅靳琛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你知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宋晩偏头笑笑,“是你逼我的,傅靳琛,我早就说过,我们好聚好散,大家体面收场不好么?” “你就那么想离婚?” “对,做梦都想离!” “……” 有一瞬间,他真想掐死宋晩! 他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指骨顶出一根,叼在嘴里,袅袅烟雾很快弥漫在狭小的车厢内。 宋晩离他太近,被呛的咳嗽一声。 她打开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将那份房产合同在他眼前晃了晃,“既然傅先生嫌贵,那我只好把锦苑腾出来贱卖了。” “五亿贱卖?” 傅靳琛似笑非笑,“傻子才会买。” 宋晩把房产合同放进包中:“但愿傅先生不是那个傻子。” 说罢,她微微起身,绕过他的身体,预备下车时,傅靳琛将烟熄掉,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拉入怀中。 宋晩被迫坐在他大腿上,双手下意识抱住了男人脖颈。 姿势和气氛双向暧昧,激得宋晩措手不及。 “你想干什么?” 宋晩羞恼推他。 “做个交易,嗯?”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着宋晩秀挺的鼻尖,滚热的呼吸烫得脸颊飞速染了一抹娇艳的红。 嗓音暗哑,性感又撩拨。 这让宋晩愈发猜不透他又要发什么疯了! “什么交易?” 宋晩挣扎着问。 心想,他的丈夫最近那方面需求得不到满足吗? 每次跟她独处,对她不是抱就是吻…… 尤其是此刻,他的身体像是着了火似的烫。 宋晩思绪鬼使神差地偏了颜色。 回神时,男人大手将她上身摸遍。 宋晩刚欲恼火,男人强势按住她的腰重重压向自己,并含住了她的唇。 宋晩抵不过他的力气,被迫仰着小脸和他接吻。 吻,冗长、缠绵。 强势中还多了一分温柔。 他像是要用尽一生时间来做这件事。 这不禁让她想起,五年前从看守所出来那夜。 他缠着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 那夜,她以为,她的丈夫终于转了心意,相信她是无辜的,心疼她在看守所遭受的苦楚。 可是,没过两天,却被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 所以,这样的感觉让宋晩有些应激。 “傅靳琛……” 她喘息着推开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前奏未免太激情了。 傅靳琛沉靠在座椅背上,调整了姿势,将她身体往他腰腹按了按。 契合、紧密。 仿佛这样才能疏缓欲望。 “小渔村计划给你。” 男人粗粝的掌心烙着她的腰窝,嗓音里透着暗哑的欲。 宋晩脸色潮红,品出他话中意思后,拧眉看着男人俊美的脸,“你让我拿锦苑换?” “小渔村开发计划是经你手提案的,你应该清楚其中受益,远比一栋别墅更有价值。” 是,她知道! “为了给宋舞拿下锦苑,傅总真是下血本。” 宋晩狠狠别过脸,眼睛里泛起泪光。 他对宋舞真是偏宠到极致呀。 小渔村度假村开发计划,是她的心血。 也是打造小渔村旅游度假村的长远项目。 的确,远比一栋别墅更有价值。 傅靳琛太会算计人心了。 他一直清楚她的软骨在哪儿。 “好,但是……” 宋晩看着他,哀怨地笑了笑,“傅先生,除了小渔村计划,想要锦苑,之前说的五个亿一分不能少。” 她甚至是报复式的狮子大开口。 狠狠地咬了傅靳琛一口。 比起这些条件,她更想知道,他到底可以为了宋舞做到哪一步。 “好。” 傅靳琛几乎没有一丝犹豫,爽快答应了。 宋晩愣住。 却更加觉得悲哀。 她要股份,他死活不肯给,却愿意为了宋舞斥巨资。 只为了一栋房子。 傅靳琛的偏爱,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第32章 让小三腾房 萧云京看到宋晩身上的毯子掉落在地时,于是抬步走进客厅,将毛毯捡了起来,又重新盖在宋晩身上。 宋晩闻见男人身上浓浓的烟草气息,脑子一时混乱,懵懂地以为身边的是傅靳琛……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傅靳琛……别再逼我了……离婚吧……” 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出声。 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宋晩。 少女时的宋晩,在脑海里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其实,他对宋晩的认识,始于傅靳琛的弟弟傅靳卿…… 想到此处,萧云京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天边染起第一抹青白时,沙发上的女人挪了一下身子。 萧云京站在阳台,隔着一扇玻璃门的萧云京黑眸深邃地看着她。 宋晩全身无力,但所有理智慢慢回笼。 她记得和萧云京在阳台聊天喝酒,后来喝多了,好像迷迷糊糊睡着了…… 萧云京? 宋晩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摸着左腿,抬眼时,与萧云京的目光对上。 她不确定萧云京有没有发现她左腿假肢的事情。 她着急起身,却因为左腿使不上劲,刚站起来又无力的坐了回去。 昨晚没有脱掉假肢,这会儿左腿整个是酸麻的。 萧云京似乎看出她的异常,走进客厅后,装作不经意地说,“你喝多了,自己跑到沙发上睡着了。” 宋晩听他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宋晩再度扶着沙发起身,还是站不起来,又要坐回去时,萧云京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 “多谢。” 宋晩抓住萧云京的手才堪堪站起身,却没坚持几秒,又跌坐回去。 她眼睛里泛起微微湿润。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半晌,她紧紧摁着冰冷的左腿,轻声开口—— “以前,我以为只要我这个傅太太当的足够合格,我和傅靳琛的婚姻就能体面的维持下去,可是,现在我累了,我想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了,但是他又不愿意离婚了……” 萧云京没说话,安静地当一个聆听者。 宋晩看向萧云京:“你说傅靳琛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他是真的需要你呢。” 萧云京眸色深深地说。 宋晩淡淡一笑,“需要,大约也逃不开利益交换,无关感情罢了。” 萧云京心里一阵唏嘘。 宋晩其实是一个活得很通透的女人,可偏偏沉溺在这段感情里,才活成这般模样。 若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所爱所想所追逐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 萧云京不敢深想,这个女人会不会被生生折磨死…… …… 那夜过后,宋晩并没有把傅靳琛说的那些话搁在心里。 她就当傅靳琛吃醉酒,发了一场酒疯。 这三天,她除了忙着找律师,还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找了一家搬家公司去锦苑腾房。 搬家公司十几个人鱼贯而入时,别墅里,宋舞正准备出门去公司。 “姐……”宋舞看到宋晩的瞬间,刚喊出一个字,想到之前宋晩之前对她的警告后,态度不好的反问,“宋晩,你带这么多人闯入我家是想做什么?” 宋晩不想跟宋舞浪费口舌,直接让工人开始搬东西。 “全部搬走,一样都不留。” 宋晩叮嘱工人。 工人们见房主发话了,便开始动手忙起来。 宋舞气急地冲着宋晩喊,“这是我家,你凭什么叫搬家公司搬走我家的东西?” 宋晩晃晃食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这么激动干什么?再犯病可怎么好?” 宋舞气得厉害,却又赶不走工人。 别墅里只剩下她和两个佣人。 她也不再端着柔弱淑女范了,随后抢过旁边工人手里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宋晩,你让他们都停下!这里是我家,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精心置备的,你凭什么搬空我的家?” 一口一个‘我的家’,宋晩简直听笑了。 “你、家?” 她一字一顿反问。 然后,从包里拿出房产证,“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宋晩的名字,怎么就成了你家了?锦苑白白让你住那么久,没收你一毛钱房租,就当给你脸了。” 宋舞恼羞成怒地伸手抢过房产证,撕成两截,“锦苑是靳琛当年和我订婚时,他就已经许诺给我的!这别墅写的是你的名字又怎么样?锦苑是靳琛让我住的,这里是我和靳琛的家!你休想让我搬出去!” “没见过霸占别人的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宋晩冷笑一声:“这房子产权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哪怕报警,我也会这么说。” 说罢,宋晩示意工人们继续。 眼看着别墅快被搬空了,宋舞只好给傅靳琛打电话。 宋晩没理她。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收回房子! 寸步不让。 傅靳琛逼得她不得不走这步棋。 她务必牢牢抓住能抓住的一切利益,总比最后被连渣都不剩。 傅靳琛赶到锦苑时,锦苑一楼几乎已经清空了。 工人们正在装车。 却被一众身高马大的保镖围了起来。 工人们见阵势太大,吓得不敢再有动作了。 傅靳琛沉步走进别墅大厅时,宋晩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院中那片红枫看得出神。 听见动静时,转过身来,望着神情冷厉的丈夫。 还没开口说话时,宋舞驱动轮椅来到傅靳琛身边哭诉:“靳琛,姐姐今天带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赶我出去,这个家,是我和心心还有你的家,现在却被糟蹋成这幅模样……” 宋舞说着,便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我知道,我会处理。” 傅靳琛安抚的语气对宋舞说。 然后,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宋晩,步伐沉沉的朝她走过去。 宋晩没有一丝怯意,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傅靳琛攥住手腕,强行拉着出了别墅,上了一辆名贵的房车上。 刚上车,就被傅靳琛抵在座椅上,他双手撑在她脸侧,生气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第31章 心疼她 却没有注意到隔壁阳台上站着的男人,那充满震惊的眼神。 女人薄软白皙的小脸在皎皎月色下,清晰地落入萧云京眸底时,男人手中盛满红酒的高脚杯,应声落地! 是……是宋晩? 那个之前他夜夜守在阳台欣赏的独腿美人,居然是宋晩! 萧云京目光深深地凝着宋晩那婉约有致的身姿。 良久,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失去左腿的女人,居然是宋晩! 怎么会…… 他看着宋晩的眼神愈发深沉起来。 她今日穿得格外素雅。 可那包臀鱼尾裙,将女人最性感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戴着耳机,仰起纤细白皙的脖颈,随着音乐轻轻地摆动着身体。 夜风徐徐,女人美得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白天鹅。 让男人有一种想拥入怀中占为己有。 这是萧云京第一次对女人有这么强烈的保护欲。 男人幽暗的目光缓缓落在女人裙摆下—— 之前那几次,他看得真真切切,女人拄着拐杖,左腿缺失。 可此刻,她轻舞曼妙,步步生莲,不像是不便于行之人。 莫非—— 萧云京联想到什么,瞳孔蓦地睁大。 他站在阳台许久,心里拿捏着分寸,最后还是站在了宋晩的房门前,并按下了门铃。 静等许久,门才缓缓打开。 女人像是在防备什么,只开了一道缝隙。 “是我,萧云京。” 在宋晩还未看清楚男人的脸时,萧云京主动开口说。 女人身上侵染着芬香的酒气,反应微微有些迟钝,探着脑袋看清萧云京的脸时,小脸微显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间房的?” 上次,她只对他说过自己也住在景豪公寓,但没具体说是几层楼几号房。 萧云京淡笑,“一个人喝酒会不会很没意思?” 宋晩有点懵。 萧云京勾唇:“我住在隔壁单元,刚才在阳台看见你了。” 宋晩略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么巧。 萧云京盯着她酡红的小脸,目光深邃:“方便进去坐坐吗?” 宋晩微微怔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将门敞开,“请进。” “怎么一个人喝起闷酒了?” 萧云京在沙发上落座后,望了一眼阳台方向,随口问道。 “失眠。” 宋晚微微弯唇,说。 她确实失眠了。 就因为傅靳琛说的那些话! “因为傅靳琛?” 萧云京望向她裙摆下露出的一截白皙脚踝,心不在焉地问。 宋晩别过脸,没有回答。 算是默认。 “既然这么割舍不下他,何必为难自己?” 萧云京说着,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准备弹出一根时,又放了回去。 “我也想痛痛快快的放下……” 宋晩之前在阳台喝了几杯酒,这会儿酒劲上来了点,说话语速都慢了些。 “要不要喝点?” 她不想再一个人闷闷的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中。 至少,这会儿,她不想一个人待着,不想再想着那些与傅靳琛有关的任何事情。 哪怕对方是萧云京,或许是少时相识的那丁点情谊,宋晩对他并不设防。 毕竟,五年前,他救过她。 她拿了一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了萧云京。 两人来到阳台,依着栏杆对饮。 两人话都不多,偶尔会聊上一两句。 宋晩感觉到有些醉意时,适时放下了酒杯。 “喝茶吗?” 她坐在茶台前,仰脸望着萧云京,眸底醉意愈浓。 “茶解酒,你这是想醉还是不想醉呢?” 萧云京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在她对面落座。 宋晩烫杯洁具后,夹起几许茶叶放进紫砂壶中,静等水开时回了一句:“醉一场又如何?醒来以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语落,她轻轻闭眼,单手撑着愈发绯红的脸蛋,有些昏昏欲睡。 萧云京没有打扰她,安静地看着她渐渐入睡。 她睡着的时候,也是皱着眉的…… 就在宋晩手肘撑不住,身体往一旁倾斜时,萧云京及时伸手,托住了她的脸。 女人细腻柔白的肌肤,像是滚热的碳火似的灼着萧云京的掌心。 这让萧云京有些后悔冒昧来扰。 萧云京打横将宋晩抱起来,走进客厅,弯腰将她搁在沙发上时,滚烫的手背无意触到女人裙摆下那一抹机械的冰冷。 萧云京震惊不已。 他没有贸然去看,却也清楚的知道那是假肢。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宋晩。 他不知道宋晩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了这幅样子。 萧云京敢笃定,傅靳琛是不知道宋晩左腿假肢的事情。 他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宋晩执意要和傅靳琛离婚了。 这样的痛苦和伤害,一辈子难以弥补。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傅靳琛的电话。 只是一直无人接听。 萧云京正要打江淮的手机时—— 宋晩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微微坐起身,胸口轻轻上下起伏,针织衫薄软的料子随着她的身子微微晃荡着,有着说不出的性感诱惑。 萧云京的喉结,上下滚动。 被这一幕撩到心悸。 “渴……” 这时,宋晩扶着沙发背坐起身来,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喉咙里喃喃地发出一个音。 萧云京走到阳台,将之前煮好的一壶茶提进来搁在茶几上。 倒了一杯,准备递给宋晩时,发现她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萧云京默默看几秒,将茶杯搁回茶几上。 …… 夜色浓稠。 男人颀长料峭的身姿玉立在阳台,一身黑色西装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掏出一根香烟含在嘴唇上,低头拢住打火机的火苗点上香烟。 淡青色烟雾升起,很快被凉风吹散,柔和了他眉宇间的清冷。 小半支烟后,他转过身来,望向客厅里的女人。 女人眉目如画,眼尾氤氲着一抹旖旎艳色…… 夜,很长。 萧云京站在阳台抽了一盒烟。 旁边的垃圾桶里全是烟头。 他看到宋晩身上的毯子掉落在地时,抬步走进客厅,将毛毯捡了起来,又重新盖在宋晩身上。 宋晩闻见男人身上浓浓的烟草气息,脑子一时混乱,懵懂地以为身边的是傅靳琛…… 第30章 他说不离婚了 可现在,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傅靳琛了。 “您真的决定了吗?” 桑甜不愿意相信,宋晩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能想象到,宋晩一旦彻底卸任宋总一职以后该会多难啊。 “已经决定了。” 宋晩将一份辞呈交给桑甜:“我的办公室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能扔的都扔了吧。” 桑甜一脸担忧:“孟律师都不敢接收您的案子,那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宋晩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再找新的律师吧,不过,我找你还有另一件事让你帮我做。” 桑甜立马点头道,“您吩咐,我一定给您办好。” 宋晩:“帮我把锦苑那套别墅以市场价十倍的价格挂到各大中介平台上。” “十倍价格? 桑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会有人买吗?” 宋晩淡笑,“先挂出吧,也许会有哪个冤大头愿意买呢……” 桑甜回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将宋晩的辞职报告,搁在了傅靳琛的办公桌上。 傅靳琛心情明显不好。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宋晩的辞职报告。 傅靳琛靠在沙发上,长腿翘着,单手拿起辞职报告定定地看了很久,最后,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她居然真的放弃了宋总一职? 这有些出乎傅靳琛的意料。 …… 傍晚,宋晩从紫杉小区出来,穿过马路走到公寓前的小广场时,就见着傅靳琛的车停在公寓楼下的停车位上。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与夜色融为一体,更显得五官冷峻凌厉。 他靠着车身,长腿闲散交叠,指间夹着一根烟,淡青色烟雾升起,萦绕在他矜贵冷峻的面孔,又被夜风轻轻吹散。 宋晩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比深秋的夜还凉薄。 看见宋晩,傅靳琛眉眼冷冽,一会儿他扔掉烟头踩熄,朝她这边走过来。 宋晩不想理他,收回视线,径直朝单元门走去。 傅靳琛快她一步,在单元门口拦住她:“宋晩,我们谈谈。” 宋晩绕过他的身体,从包里掏出门禁卡时,眼神冷淡的瞅了他一眼:“你以为靠金钱和权势,让整个京市没有一个律师肯接我的案子,我就会乖乖回去求你?傅靳琛,这婚,我离定了。” 说完,她刷卡进门。 推开单元门时故意将门甩的很重,恨不得门拍在身后那人的脸上…… 傅靳琛用手抵住单元门,闪身进去后,跟着宋晩一起进了电梯。 宋晩当他是陌生人,不理他。 出电梯后,傅靳琛又跟在她身后来到房门前。 宋晩怕他再跟着进屋,门一开就快速走进去,然后飞快地关上门。 但是门关上那一刻,傅靳琛用脚挡住了门板。 宋晩再想推门时,被傅靳琛强势挤进来,将她抵在身后的门板上。 他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黑眸幽凉地凝视她。 宋晩狠狠别过脸,不想看他一眼。 傅靳琛伸手将她的小脸转过去,嗓音微沉:“真的要辞职?” 宋晩仰脸望着他,望着这个她少时就暗恋、、喜欢、到深深爱着的男人。 她声音里充斥着无力和悲伤:“傅靳琛,我已经辞职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非得让我净身出户?如果是这样,你未免做的太绝了。” 傅靳琛将脑袋沉在她馨香的肩窝,嗓音渐渐变得暗哑:“我从没那么想过。”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因为我要的股份太多,那么我可以退一步,百分之十,行么?” 她卑微的跟他讨价还价。 连她自己都看不起此刻的自己。 可傅靳琛还是冷漠地坚持最初的回答,“股份不可能给你。” 宋晩用力推开他,“傅靳琛,我们结婚七年,你凭良心说,我要的多吗?” “不多。” 他看着她说,数秒后,补了一句,“但我不想给。” 宋晩悲愤至极,她后退至身后的墙壁虚弱靠着,隔着一段距离望着这个仿佛能掌控她命运生死的男人,声音里透着悲情—— “傅靳琛,我以前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对吧?”傅靳琛目光里有一丝动容,搁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听着妻子继续说下去:“但是现在不喜欢了,不但不喜欢,我还很后悔,后悔爱过你。” “如果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遇上你。” “所以,签字离婚吧,我们好聚好散,行么?” 傅靳琛忽然倾身将她困在怀里,眼神里是少有的认真,“宋晩,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婚了,你还做你的傅太太,还是公司里的宋总,我们的婚姻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宋晩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呆呆的看着傅靳琛,好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似的。 良久,她从唇里挤出两个字,“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傅靳琛,以前你不是一直都想跟我离婚吗?为什么我现在提离婚,你却不肯离了?你拿我当猴耍吗?” 宋晩越说越激动,推着他,将他推出门外,“我不想听你在这胡说八道……” “我是认真的。” 傅靳琛扒住门框,眼眸深深地盯着她说,“三天时间,你考虑考虑。” 说罢,他松了手。 明亮的灯光泄出一缕打在傅靳琛高大修长的背影上,勾勒出一抹沧桑…… 宋晩失神地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 关上房门后,她心情复杂地靠着门板站了很久很久。 傅靳琛的话像一块巨石,冷不丁地压在她心尖上,让她有些窒息。 如果……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感动的热泪盈眶,扑进傅靳琛怀里,抱着他的脖颈说愿意。 可现在—— 宋晩仰头望着明亮的水晶灯,让眼泪倒流于心。 不可能。 她和傅靳琛的婚姻,不可能再有重来的可能! 她不会,也不允许自己再跳一次火坑。 况且,傅靳琛不爱她。 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对她说这些话,她离婚的心,不会动摇。 宋晩擦去眼泪,来到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抬步去了阳台。 她靠着栏杆,一口一口地独自浅酌。 却没有看到邻居阳台站着的男人,满眼震惊的眼神。 ? 第29章 他跪在墓前 五点,宋晩和众多家长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接孩子。 长发松散地绾在脑后。 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深咖色包臀鱼尾裙,散开的裙摆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和往常一样,戴着墨镜,挡住大半张脸。 即便埋没人群,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依旧出众惹眼。 江厉霂的大班是后出来的。 老师依次将孩子交到家长手里,江厉霂看到宋晩时,高兴地扑进她怀里,“干妈!我晚上能不能去你家玩啊?” 宋晩刚想开口时,一个甜糯的声音传来,“江厉霂,明天见哦。” 宋晩循声望去。 看到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女孩站在老师身边,正朝江厉霂笑着挥手。 看见宋晩时,小女孩乖巧又有礼貌地冲她笑得很甜,“阿姨好!” 宋晩愣住。 是傅倾心? 她第一反应就是拽住江厉霂的小手,转身就走。 因为,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看见傅靳琛! 但是,等无人驾驶出租车时,她还是看到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路对面。 傅靳琛从车上下来。 藏蓝色圆领衫,配上黑色长裤。 极休闲的款式,被他穿出了高奢感。 他大概是来迟了,快步走到幼儿园门口,简单和老师交流两句,就抱起傅倾心朝车的方向走去。 “干妈,车来了。” 江厉霂晃了晃宋晩的手,提醒。 宋晩回过神来,拉着江厉霂上车。 “霂霂,刚才跟你打招呼的小朋友,你们很熟吗?” 宋晩有些心不在焉地问。 “她是我们班新转来的,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我也喜欢很她一起玩。” 江厉霂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宋晩给他买的新无人机。 宋晩看向车窗外。 只觉得天意弄人。 她藏了五年的霂霂,却不想,和宋舞和傅靳琛的女儿先遇上了。 “霂霂,干妈想跟你妈妈商量,给你转一家新的幼儿园怎么样?” 她试探地问。 江厉霂眨巴着眼睛,反问:“为什么呀?” 宋晩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正踌躇时,江厉霂忽然握住她的手,说,“我听干妈的。” 宋晩定定的看着霂霂。 忽然间,鼻尖泛酸,她强忍着泪意,将霂霂抱进怀里。 她的霂霂总是懂事的让她心疼。 “没事,干妈只是说说而已。” 宋晩明显察觉到孩子情绪受到了些影响,揉揉他的脑袋,微笑着安抚他。 江厉霂却直愣愣地望着宋晩,心想,干妈最近很不开心,是不是因为爸爸? …… 锦苑。 傅靳琛和傅倾心进屋后,宋舞坐着轮椅迎上来。 傅倾心扑到她怀里,“妈妈,你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宋舞是今天出院的。 回来后,在佣人的帮助下,张罗了一桌子菜。 “靳琛,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心心,我做了你爱吃的西湖醋鱼,留下来吃饭吧。” 她语气很软,带着讨好的意味。 看着傅靳琛站在玄关处,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宋舞心里明白他还在生气。 “我还有事要回公司。” 傅靳琛语气冷淡,将书包交给佣人后,就要走。 宋舞神色哀伤地看着女儿使眼色。 傅倾心熟练地抱住傅靳琛的大腿,央求的语气说:“爸爸,别走,陪我和妈妈吃饭好不好?” 傅靳琛转过身来,把傅倾心从地上拉起来,揉揉她的脑袋,“下次,爸爸今天有事。” 傅倾心一听,眼圈先是一红,小嘴一撇,哇呜一声哭了起来。 “爸爸……我不要爸爸走……” “心心!” 宋舞将傅倾心拉到一旁,搂进怀里,轻声哄道:“好好好,心心,别哭了……爸爸不会走的。” 说着,宋舞可怜的眼神看向傅靳琛。 傅倾心听见妈妈这么说,也扭头看着爸爸,“爸爸,你不走了对不对?” 傅靳琛微微蹙眉,点了点头,然后换鞋进屋。 饭后,傅倾心一直腻在傅靳琛怀里不肯下来,她唯恐爸爸要走。 因为,每次爸爸一走,妈妈脾气不好会砸东西,有时候又哭又笑的。 她不想妈妈变成这样。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傅靳琛将傅倾心抱进儿童房后准备下楼离开时,宋舞叫住他:“靳琛,那天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别再生我的气?” 傅靳琛目光定定地望着宋舞,“这些年,但凡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尽力满足你,你要进傅氏集团,我也答应了,还不够?” “我知道你这些年为我和心心做的已经够多了,但是,我必须要和你生一个孩子……” 宋舞卑微地拽住他的衣袖:“你也不想心心有事吧?” “我会想办法救心心的。” 语落,傅靳琛冷漠地推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那夜,傅靳琛回了阑珊别墅。 他在书房里坐了一夜。 翌日清晨。 他没有去公司,而是开车去了墓园。 望着墓碑上照片里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的眼睛渐渐泛红。 他伸手拂去墓碑上的灰尘,跪了很久很久…… …… 又过去一周,宋晩迟迟等不到法院任何消息,她去律所见了孟白烨。 “抱歉,傅太太,您的案子我不能代理了,定金我会退回,并且会赔偿三倍违约金给打入您的账户。”孟白烨态度很诚恳,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中带着一种无能为力的遗憾。 宋晩没有怪他,也没有追问原因。 她知道,肯定是傅靳琛介入了。 宋晩苦涩一笑—— 看来,傅靳琛下定决心要对付她了。 七年婚姻,到头来,或许是一无所有! 自从那天晚上撞破他跟宋舞的丑事,他没有联系过她一次。 宋晩也没有回公司。 两人像是再也没有交集的陌生人一样。 从德京律所出来后,宋晩给桑甜打电话,约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宋总,您离开公司都快一个月了,再不回去的话,万一真的被宋舞取代了怎么办?” 桑甜着急地问。 宋晩却淡笑:“那位置谁愿意坐就坐吧,桑甜,我决定辞职了。” 以前,她想过,哪怕再委屈求全,她也要忍到离婚后再退出公司。 可现在,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傅靳琛了。 ? 第28章 辞职 可还是皱着眉问,“小舞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五年了,她状态一直很好,为什么现在病情又开始反复了?” 傅靳琛冷着脸,没有说话。 宋宴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间明白过来,质问道,“是宋晩对不对?上次她害得小舞癫痫发作,我都没找她算账,这次又是她闹害得小舞轻生是不是?” 傅靳琛眉眼一压,冷冷看向宋宴,“和她没关系。” 宋宴皱眉:“你什么开始维护宋晩了?” 傅靳琛烦躁地起身,看向病房的方向,对宋宴说:“与其在这儿追究一些有的没的,不如问问你的好妹妹她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宴一脸疑惑地愣了愣,然后,才抬步进了病房。 宋宴刚走进去,宋舞就一脸急切地问,“二哥,靳琛呢?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见宋舞有些激动,宋宴急忙握住她的手在床边坐下,“小舞,告诉二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舞有些难堪地掩面而泣,“昨晚,我……给他下了药。” 宋宴震惊地起身,“小舞,你再怎么着急也不该出此下策,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他是个什么性子,你比谁都清楚,你这么逼他,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宋舞哭着摇摇头,“我也没办法,我着急跟他生一个孩子,也是为了心心啊!” 宋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望着妹妹手腕上厚重的纱布,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你一定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知道吗?你是心心的妈妈,你这样,会吓到心心的。” “我知道的,二哥……我只是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甚至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好,二哥明白小舞不是有意的。” 宋宴见她情绪又有些激动,立马温柔地安抚她,然后说,“一定要每个月按时去做心理治疗,知道吗?” 宋舞点点头,然后说,“二哥,你能不能劝劝宋晩姐姐放弃那百分之股份?” 妹妹的恳求,宋宴一向没二话。 提及宋晩,他都有些生气地说,“我会找时间跟她谈谈这事的,她在傅氏集团这些年也捞了不少钱,居然还妄想分割股份,确实过分了些。” 宋舞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她就是一直拿股份要挟靳琛,所以,靳琛才迟迟没有签字离婚,所以,二哥,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和心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入傅家的门。” “小舞放心,这事交给我。” …… 一周后。 傅氏集团总裁室。 傅靳琛靠在真皮座椅上,满脸疲态。 签完一堆文件后,江淮将一杯温水和一盒退烧药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傅少,您这感冒反反复复一周了都没好利索,要不送您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傅靳琛冷峻的脸苍白的厉害,他抠出两粒药丸送进嘴里,然后就着水艰难地吞咽进去。 半响,他抬起眉眼,看了一眼江淮,问,“太太今天来公司没?” 江淮摇头。 “她在忙什么?” 傅靳琛问。 他以为那次在景豪公寓,和她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他都亲自去请她回公司了,她还在闹矫情什么? “她在忙着起诉你呢。”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傅靳琛淡淡望去。 是萧云京。 他提着公文包,身高腿长地走了进来。 傅靳琛起身走到沙发前坐下,“你见过她了?” 萧云京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后,回道,“前些天在我朋友的律所碰见的。” 傅靳琛靠在沙发上,长腿翘着,他轻声问:“她请律师了?” 萧云京淡笑:“孟白烨,律师界有名的大状。对方很有能力,他经手的离婚官司,还没有输的,你预备怎么应对?” 傅靳琛看他一眼,语气淡淡:“我就没想过和宋晩打官司,那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萧云京挑眉,将一份新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所以,你还是想走这步棋?” 傅靳琛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仔细看了一遍,重重将协议落在茶几上,“还没到时候。” 萧云京见傅靳琛精神不太好,状似不经意地问:“和宋晩吵架了?” 傅靳琛紧抿薄唇,没有说话。 萧云京已然猜到什么。 要不然自打那晩送完宋晩回家后,宋晩就像消失了似的,他再没见过她。 半晌,傅靳琛开口,“帮我约下那位孟律师。” 萧云京微微蹙眉。 他知道傅靳琛这是要出手了。 一旦傅靳琛介入,宋晩怕是后面举步维艰。 …… 宋晩把自己关在景豪公寓七天了。 除了江瑜偶尔带着霂霂过来看她,能让她心情高兴些,一个人待着时,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活着。 今天周一,桑甜一大早过来看她。 还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公司。 “宋总,您再不回公司的话,您的位置真的有可能保不住了。” 桑甜很着急的样子。 宋晩却淡笑,“那位置谁愿意坐就坐吧,桑甜,我决定辞职了。” 以前,她想过,哪怕再委屈求全,她也要忍到离婚后退出公司。 可现在,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傅靳琛了。 “您真的决定了吗?不再考虑考虑?” 桑甜问。 宋晩摇摇头,然后将一份辞呈书交给桑甜,“帮我交给傅总吧,我办公桌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能扔的都扔了吧。” 桑甜没想到宋总还是被逼着走到了这一步,不舍得地拥抱了一下宋晩,“宋总,您以后有任何需要,随时跟我打电话。” 宋晩微笑着说,“现在就有一件事劳烦你。” 桑甜忙道,“您说,我一定给您办好。” 宋晩将一叠房产资料交给她,“帮我把锦苑以市场价十倍的价格挂到各个中介平台上。” …… 桑甜回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将宋晩的辞职报告,搁在了傅靳琛的办公桌上。 傅靳琛看着面前的辞职报告很久,半响后,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第27章 死也要离婚 宋舞惊慌失措地看着宋晩,一双手却是将傅靳琛搂的更紧。 傅靳琛听到宋舞那一声姐姐时,略有些慌乱地将宋舞的双手从脖子上拿下来,然后转身看着妻子。 傅靳琛没有想到宋晩会出现在门口,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的同时,眉头狠狠拧了一下。 他眉宇间透着股危险的戾气,冷声开口:“出去。” 像是她出现在两人面前就是一种罪过似的,他脸色沉得骇人。 更像是恼怒她打扰了两人的好事! 宋晩强撑着簌簌发抖的身体,死死掐着掌心,才不至于让眼泪流下来,她忍着胸腔里剧烈的刺痛,嘲讽地轻笑,“我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卧室那么大的床不用,宋舞一副受惊的小白兔似的往他怀里藏了藏,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跟宋晩解释:“姐姐,不是你看到的……” 还未说完,就看到宋晩不知何时已经举起了手机,点开了录像模式。 “姐姐,你干什么?” 宋舞走到两人面前,红着眼睛,“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全国人民怎么评判了。” 宋舞闻言大惊失色,不顾自己双腿走不了路,探着身体抓宋晩的手机时,却从书桌上滚了下来。 傅靳琛紧张地弯腰将宋舞拦腰抱起,放在旁边的轮椅上。 宋舞红着眼眶,抱住傅靳琛的腰,“靳琛,姐姐要是把视频发到网上,我名声完了不要紧,重要的是心心会被多少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傅靳琛垂眸,看了一眼宋舞,将她的双手从腰上拿下来后,一步一步逼近宋晩,“手机拿来。“ 宋晩笑得凄冷,“傅靳琛,你也会怕?” 傅靳琛咬牙切齿地再次重复,“手机给我。” 宋晩后退一步,就要将视频群发朋友圈时,傅靳琛挥手打飞她手里的手机。 宋晩伸手去抢,却被傅靳琛另一只手轻松捉住。 那一刻,宋晩愤怒到极致,抬手狠狠地扇了傅靳琛一巴掌。 “无耻!” 她歇斯底里骂道。 “姐姐,你凭什么打……” 宋舞驱动轮椅过来,刚要开口叫嚣时,宋晩再次挥手,这一巴掌甩在了宋舞脸上。 宋舞尖叫一声,捂住疼得火辣辣的脸颊,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宋晩抖着发麻的手,满眼厌恶地瞪着她:“以后你再敢乱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扇你一巴掌!” “宋晩,你闹够了没有?” 傅靳琛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恨不得杀了宋晩似的。 “我闹?你们都闹到我眼皮底下恶心我了,还说我闹?傅靳琛,比起你们之间的烂事,更让我恶心的是你这个人!我恨……” “闭嘴!” 傅靳琛冲妻子低吼一声,忽然就压不住脾气,暴躁地用力将手机摔在了地上。 望着地上的手机屏幕碎成渣渣,宋晩眼睛红的吓人,她扶着办公桌缓缓蹲下身子,捡起手机紧紧攥在掌心里。 碎屏尖锐的棱角扎进皮肉里,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很快,鲜血沿着掌股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傅靳琛惊得急忙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却被宋晩用力甩开,“滚开!” 她声音破碎,透着悲鸣。 傅靳琛身体微颤,青筋暴起的额头浸满汗珠,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垂在身侧的大手紧紧攥成拳头,他望着盛怒中的妻子,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宋晩通红的双眸里刮着霜雪般的寒意和决绝:“傅靳琛,我已经起诉离婚了,我宋晩宁可死也要和你离婚,法庭见!” 愤愤说完,宋晩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傅靳琛抬步就要跟出去,宋舞却一把抱住他的腰,“靳琛,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傅靳琛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拽开她的手,他没有追宋晩,而是回到卧室,然后,冲进了浴室。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打开花洒,仰着头,任由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愈发滚烫的身体。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一遍又一遍的闪回着妻子离开时那张绝望愤恨的面孔。 “靳琛,你宁可浇冷水也不愿意跟我生孩子吗?” 浴室门外,宋舞带着委屈的哭腔询问。 傅靳琛没有给任何回应。 宋舞驱动轮椅,着急地敲着门,“靳琛,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你不爱我了吗?” 听不见傅靳远的回应,宋舞愈发使劲地砸门,近乎疯癫地质问。 半响,依旧没有听到傅靳琛的回应时,宋舞哭着哭着就笑了一声,“靳琛,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出来看我一眼?” “靳琛,我很想你,你出来看看我好不好?” 宋舞祈求的眼神望着冷冰冰的浴室门。 还是听不到任何回应时,她将一把锋利的刀片,深深地割进交缠着布满数道疤痕的皮肉里。 刀片落在地上。 很快,殷红的鲜血淌了一地。 张妈听到动静不对,走进来一看,吓得大叫一声。 “先生,宋舞小姐割腕了!” 砰一声。 浴室门被重重推开。 傅靳琛顾不得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冲到宋舞面前,蹲在她身前,死死摁住她手腕上的伤口,然后让张妈打电话叫救护车。 张妈急忙出去打电话了。 宋舞脸色苍白的望着傅靳琛,“靳琛,你抱抱我好不好?” 傅靳琛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宋舞轻轻笑了笑,主动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语气虚弱地说,“靳琛,你知道的,我有多爱你,失去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若是死了,心心会没有妈妈的……” “答应我,跟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说着,宋舞薄软的红唇轻蹭着男人俊冷的脸,就要吻下去时,傅靳琛偏脸躲开,然后抱起宋舞快步走出了卧室。 那晚,宋舞被送进了医院急救室。 傅靳琛就那样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在走廊的座椅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宋宴来医院才得知这件事。 见傅靳琛脸色苍白的厉害,精神状态也很差,本来憋了一肚子气消散了不少。 第26章 看见丈夫和小三接吻 “其实,这个圈子男男女女也就那么回事,人总归还是要现实点,离婚未必是你最好的选择。” 萧云京见她沉默,抒发自己的想法。 说难听点,宋晩没有傅太太的光环,什么也不是。 宋晩温婉一笑,“要么死,要么离,你说,我该怎么选?” 萧云京微微有些震惊。 他是律师,见惯了这世间凉薄,此时,却从宋晩身上看到了一种饱经风霜的悲凉。 折磨、痛苦。 连萧云京这样早就铁石心肠的人,此刻也生了怜悯之心。 静默许久,他说:“宋舞是靳琛的责任,他不能不管。” 宋晩苦涩一笑,看着萧云京说:“这次,我想成全他,但是,他却不肯成全我,萧云京,你说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股份?” 其实,宋晩能感觉到,傅靳琛现在不肯离婚,除了股份这方面原因,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只是,傅靳琛迟迟不肯亮出那张牌,所以,她才会等不及先起诉离婚。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萧云京昧着良心说。 宋晩笑笑,扯开话题,再次奉上一杯茶,“还没感谢你当年把我从看守所里解救出来。” 萧云京淡笑:“职责内的事情而已。” 宋晩峰回话转:“所以,为什么肯帮我?” 当年,她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有目击证人和证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铁案,吃牢饭是免不了的。 当时,傅家置身事外,傅靳琛也不管她死活,只有江瑜跑遍了京市律所。 除了法援,没有一个律师肯接这个案子。 毕竟,没人愿意敢同时得罪宋家和傅家。 最后,远在明城的萧云京却主动接了这个案子。 就因为帮她,她两个哥哥到现在对萧云京都没好脸色。 就连傅靳琛对他颇有微词。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萧云京会帮她一个已经烂在谷底的人。 她一直很想当面问清楚。 但是,萧云京的回答堪称滴水不漏。 “挑战不可能的案子,对律师来说,也是一种诱惑。” 宋晩仔细琢磨了这句话,最后表示认同。 她莞尔一笑。 毕竟是当年的学霸萧云京啊。 突然间,她好像把萧云京看顺眼了。 两人聊了很久,离开茶室时,已近黄昏。 “下雨了。” 宋晩站在屋檐下,忽然伸出手,感受着秋雨连绵的冰冷。 走在前面的萧云京扭头。 看见宋晩嫣然浅笑的模样,可那笑却透着股悲情故事的伤感。 这样的宋晩,让萧云京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脱下外套,递了过去,“别淋着了。” 宋晩知道自己的身体经不得病一场,于是,没有矫情,接过外套后遮住脑袋,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并肩走到路边停车位,萧云京掏出车钥匙,见宋晩掏出手机似乎在叫车,于是说,“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就拉开了后车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宋晩迟疑了一下,再次说声谢谢,准备上车时,萧云京绅士地伸出手,挡住她的脑袋,以免她磕到。 系上安全带后,萧云京发动车子,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宋晩微愣:“你怎么知道我搬出来了?” 按理说,萧云京会将车开去阑珊别墅,但是刚才这么问,想必是知道她从阑珊别墅搬出来了。 “听靳琛说的。” 看出现在的宋晩有些敏感,他实话实说。 宋晩哦了一声,没深想,说,“我现在住在景豪公寓。” 萧云京笑了,“巧了,我也住在那儿。” 宋晩微笑,“还真是巧。” 这时,手机响了。 是江瑜发来的一条微信。 【晚晚,霂霂这两天一直念叨着他的无人机,你那天带走后,修好啦么?】 宋晚愣了一下,恍然想起前些日子她把无人机搁在阑珊别墅了。 最近她一直没有回阑珊别墅,确实也忘了无人机的事情。 她望了一眼车窗外的雨渐渐变大,于是问萧云京,“抱歉,能麻烦送我回阑珊别墅吗?我需要取个东西。” “没问题。” 萧云京点点头,发动引擎,开往阑珊别墅。 因为下雨天,路上堵了很久才抵达别墅。 车直接开到了别墅门口停下。 宋晩看时间,已是八点半。 今天已经耽误了萧云京不少时间,这会儿她不好意思让萧云京在门口再等她。 于是谎称晚上会暂时住在阑珊别墅。 萧云京瞥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劳斯莱斯,以为宋晩是因为傅靳琛在家的缘故才临时改变主意留宿这里,就没再说什么。 宋晩将他的外套搭在臂弯处,说会将外套清洗干净再还给他后,就转身走了。 萧云京降下车窗,望着宋晩纤薄的背影进入屋内,勾着唇角,自嘲一笑。 毕竟人家现在还是夫妻呢。 …… 宋晩进屋后,看到张妈在厨房忙碌,就没有进去打扰。 她径直上楼去了卧室。 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那个装着无人机的包装盒。 她走出卧室,准备下楼找张妈问问。 却见张妈端着一杯牛奶从楼梯口上来了。 “太太?您怎么回来了?” 张妈看见宋晩时,有些惊讶。 还有一些慌乱。 宋晩一心想着找无人机,就没注意到张妈神色有些异常。 甚至没去想张妈端着的那杯牛奶是给谁的。 “张妈,见到我房间床头柜上搁着的一个包装盒了吗?就是我前些日子带回来的。” 宋晩问。 张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回道,“先生前些天回来过,我见到他拿着那个盒子去了书房。” “……” 他拿走那个做什么? 宋晩疑惑地蹙了蹙眉,然后抬脚就朝书房走去。 张妈反应过来时,宋晩已经走到书房门前,输入密码,打开了门。 门推开的瞬间,宋晩被眼前看到的画面震惊住。 他的丈夫正将一个女人压在书桌上接吻。 女人衣衫零落,几乎是躺在书桌上的。 一双手臂勾着她丈夫的脖颈,那一双白皙的腿搭在男人腰侧…… 好一副香艳的活春宫。 那一瞬间,宋晩犹如深处地狱,烈焰焚身般,疼得浑身颤抖,心口更是撕裂着疼。 第25章 起诉离婚 那天傅靳琛走后,就再没有来过景豪公寓。 网上关于宋晩的负面新闻已经被完美公关,但她并没有回公司复职。 接下来一周,他没有打电话给宋晩,宋晩也没有联系他。 因为她忙着起诉傅靳琛离婚。 几番跟傅靳琛沟通不了,她不想再耗下去了,所以,她委托了律师。 起初约见的是桑甜之前介绍的那个律师。 但是,对方一听她的丈夫是傅靳琛,就直接拒绝了她的委托。 说是赢面不打,重要的是不想得罪京圈大佬傅少。 宋晩能理解,经过几番筛选,又重金委托了一位律师。 孟白烨。 律师界专打离婚官司出名的温大状。 两人几次沟通下来都很顺利。 今天孟白烨约她到律所敲定最后细节。 “傅太太,需要再跟您强调一下,我们还是争取调解为主,先试探你丈夫那边的底线,虽然目前来讲,您是有赢面的,但是傅少那边一旦留了后手,就很棘手了。” “好的明白,孟律师,就按您制定的方案推进吧。” “那请您在确认书上签字吧。” 孟白烨将一份文件递给宋晩。 宋晩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拿着钢笔正欲签字时,孟白烨再次温声确认,“傅太太,您确定想好了?” 这是孟白烨从业以来,第一次心里没底。 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案子不好打。 名门官司打多了,他深谙豪门里那些为了利益的肮脏手段,即便寻常夫妻翻脸也会打的头破血流。 更何况,被告方是京圈傅少。 宋晩没有说话,毫不犹豫重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是最好的回答。 两人谈完已是下午四点。 宋晩从孟白烨办公室出来。 孟白烨的办公室在二楼。 律所楼梯是旋转造型,台阶比寻常楼梯高一些。 对于戴着假肢的宋晩来说,走起来有些吃力。 动作很笨拙。 当她扶着栏杆小心翼翼挪步下楼时,被一个抱着文件着急下楼的职员不小心撞到。 她身体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幸好被人扶了一把。 “多谢……” 宋晩死死抓紧栏杆才稳住身体,低着头向好心人温声道谢。 “宋晩?”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人嗓音自头顶响起。 宋晩抬眸看去。 看清楚那人脸时,微微有些惊讶:“你是……萧云京?” 萧云京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律师。 他的【飞跃律所】,在行业里做到了顶尖。 而立之年,已是律协会员。 重点是,他是傅靳琛的发小。 不,准确的说,是傅靳卿的发小。 名门圈子并不大,这些京圈子弟都是光屁股玩到大的铁瓷。 宋家在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她自小在宋家长大,自然认识许多世家子弟。 只是,自打她假千金的身份曝光后,那些以前昔日同学和朋友,也都和她断了来往。 在她印象中,这些人里,萧云京和傅靳卿走得最近。 她记得,那时候她每次被傅靳卿欺负哭的时候,萧云京都在旁边瞧热闹…… 所以,她对萧云京的印象也不咋地。 记得萧云京后来去了明城,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的看守所。 那时候,她被两个哥哥指控将宋舞推到楼下,拘押在看守所。 萧云京就是她的辩护律师。 她能那么快从看守所出来,多亏了萧云京。 虽然对萧云京的印象还带着少时的偏见,但是,宋晩心里还是心怀感激的。 …… 十分钟后,德京律所附近的一间茶室里,萧云京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穿着一套英式三件式西装,包裹住昂藏的躯体,五官立体英俊,戴着一副金色细框眼镜,气质高洁自带一股儒雅。 他看着宋晩俨然一个专业的茶艺师,动作熟练的掷茶,醒茶。 向来不显山露水的黑眸里,露出一抹惊讶。 五年前的宋晩总是给人一种温柔很乖顺的感觉。 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 总是依附在傅靳琛身边,像一个漂亮的人形挂件。 宋晩无疑是一个美人。 是那种带着点国泰民安的古典美。 现在的宋晩相比五年前多了几分娇媚和性感。 眼神里也多了些凌厉和从容。 她穿了件薄款真丝衬衫,有一点点服贴,束在藏蓝色长裤里,那一头黑亮长发随性散在腰间,看起来很是纯欲…… 就在萧云京略微入神时,宋晩将一杯沏好的热茶奉上,莞尔一笑,“什么时候回的京市?” 萧云京很多年前就搬去了明城。 所以,今天看到萧云京才会很惊讶。 萧云京两指捏着茶杯,抿了一口,放在茶台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严肃。 “回来见个朋友。” 他淡淡回道。 宋晩哦了一声。 想到刚才在德京律所见到他,想必他和德京律师哪位律师是朋友。 “你呢?” 萧云京问。 有些明知故问。 宋晩直言不讳,“起诉离婚。” 这个圈子不大,她不信,她和傅靳琛之间的鸡零狗碎,萧云京没听到风声。 所以,她没打算隐瞒。 甚至恨不得大肆宣扬她要离婚一事。 萧云京前些天和傅靳琛刚见过面,自然知道宋晩已经跟傅靳琛提了离婚。 但是,亲耳从宋晩口中说出离婚两个字,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毕竟,圈里人都知道,宋晩爱惨了傅靳琛。 他将茶杯搁在茶台上,似是随意问道:“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婚?你不是很爱傅靳琛吗?” 宋晩冷笑,“爱是会透支的,不是吗?” 这一刻,宋舞有种脆弱美的韧劲,以萧云京的审美来看,要比宋舞那种小白花更有吸引力。 萧云京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心想,就好比这茶,初尝浅淡苦涩,再尝甘醇幽长。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杯壁,萧云京沉默数秒,问,“因为宋舞?” 宋晩端起茶壶,给萧云京面前空了的杯子蓄满茶水,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和傅靳琛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宋舞。 是傅靳琛一次又一次的无情伤害,将她的爱一点点磋磨干净了。 她只是累了,单纯不想跟他过了。 可这些心里话,她说了,萧云京也未必能理解。 毕竟,萧云京这样的人,骨子里和傅靳琛是一类人。 “其实,这个圈子男男女女也就那么回事,人总归还是要现实点,离婚未必是你最好的选择。” 第24章 他倒在她肩窝昏睡 宋晩身体一僵。 傅靳琛一只手臂圈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摁进怀里抱住。 他抱的很紧,很紧。 好像要将她融入骨血似的。 这让宋晩有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傅靳琛极少这样抱她。 以前,也只有在两人欢好结束时,他会抱着她温存一会儿。 五年未见,她觉得傅靳琛还是有些变了的。 比如,身体很容易动情。 以前,为了能够怀孕,她变着花样勾引他,撩拨他,他很少动情念。 可此刻,两人身体紧紧贴着,她明显察觉到丈夫身体上的变化。 宋晩闭上眼睛,不敢动弹。 她生理期,他自是不会动她。 但是夫妻亲密那些花样,傅靳琛在床上凶狠的时候,不是没对她尝试过…… 宋晩刚要往床边挪,身体就被傅靳琛转了过去。 两人身体相贴,脸也挨的很近。 近到一说话就能碰到对方的唇。 呼吸也纠缠在一起。 卧室只开着一盏壁灯。 光线泛着淡淡昏黄,将暧昧气氛烘托到极致。 傅靳琛轻蹭着她挺秀的鼻尖,带着试探性的意味,薄唇一路来到她唇角,轻浅吸吮,温柔辗转。 见宋晩没有拒绝,他才深深含住她的红唇抵死纠缠。 疯狂的吻肆虐的宋晩招架不住,像是无根的浮萍般由他掌控方向。 她甚至配合地回吻。 这让傅靳琛再也克制不住想要跟她发生关系。 当他快要将她的睡衣扯落时,宋晩早就从床头柜上摸到针灸包。 她在他耳边喘息着厮磨,“抱歉……” 很快,傅靳琛埋首于她肩窝,呼吸平稳地昏睡过去。 宋晩轻抱着丈夫的肩背,静静躺了许久,才将傅靳琛从身上推下去。 她善良的给他扔了一条毯子,足够他遮住下半身,宋晩拿走拐杖出了客厅。 她坐在沙发上给桑甜发了一条微信。 让她明早去阑珊别墅取一套傅靳琛的换洗衣服,送到景豪公寓。 交代完后,宋晩去了一趟卫浴室后出来,去了次卧。 她将门反锁后,才脱下假肢上床。 …… 翌日。 宋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宋晩,开门。” 傅靳琛嗓音里透着股显而易见的不悦。 宋晩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穿上假肢后,才去开门。 傅靳琛脸色很不好看。 他手里拿着针灸抱,冲她轻轻扬了扬,“傅太太,你的手段倒是用在我身上了?” 说完,他揉揉了酸麻的脖颈。 她居然用针灸让他昏睡! 怪不得昨晚接吻时,她那么温顺。 原来早就藏着坏呢! 他不爽的皱了皱眉。 宋晩伸手从他手里拿走针灸包,瞥了一眼他身上的男士短裤说:“一会儿桑甜会送来换洗衣物,麻烦傅先生穿上后从我家离开。” 傅靳琛脸色沉了沉去了卧室。 宋晩去盥洗室洗漱。 出来时,拿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摆在茶几上。 然后,她去厨房做早点。 煎蛋时,想到他对豆油过敏一事。 傅靳琛说他过敏好了,但是—— 以防万一。 宋晩还是将豆油换成了其他食用油。 早餐很简单,两份三明治,两杯牛奶。 等她做好早餐放在餐桌上时,桑甜发来消息,说已经到了门口。 “辛苦了,大清早把你折腾到这儿。” 门外,宋晩接过桑甜递过来的衣服袋子,道谢。 桑甜摇摇头,脑袋往屋内探着问,“宋总,您和傅总和好了?” 要不怎么连衣服都没得换了。 想来昨夜战况激烈。 宋晩知道她想歪了,摇头说,“他让我回公司上班。” 桑甜眼眸亮起,张口就来了句:“傅总终于干件人事了。” 说罢,问宋晩,“您的意思呢?” 宋晩淡淡地笑,“既然他过来这一趟给了台阶,自然得走下去,” “太好了。”桑甜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小脸告状,“您都不知道,宋舞自打回到公司后,天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烦死了都。” 宋晩笑意更淡了,“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只要她不主动找茬。” 桑甜嗤之以鼻,“我看难呐,她现在巴不得把集团的人都在看她表演。” 桑甜说完,跟宋晩说要走。 宋晩状似不经意地问她,“江淮出差了?” “没有啊。”桑甜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还是他送我来的。” 宋晩嘴角一抽。 为了赖在这儿,堂堂傅大总裁居然骗她! 真幼稚! 桑甜走后,宋晩提着衣服袋子回屋。 她将衣服袋子搁在床头柜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靳琛,“洗漱用品搁在客厅茶几上了。” 说完,她冷着脸出去了。 傅靳琛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自然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扬眉轻笑,换好衣服后,去盥洗室洗漱去了。 宋晩坐在餐厅吃早餐,没等他。 傅靳琛一身清爽地坐在她对面时,宋晩看他一眼,“吃完早餐就走吧。” 傅靳琛很不爽她三番两次赶他走,微微皱了皱眉,问,“等会跟我一起回公司?” 说着,夹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宋晩没想好今天要不要跟他回公司。 毕竟,她和宋舞前不久刚发生过冲突。 可她心里明白,趁傅靳琛没有对她彻底翻脸之前,这个节点回公司是最佳时机。 “我……” 宋晩想了想,刚抬头看着他开口时,却吓了一跳。 傅靳琛的脸上脖子上全是红疹。 他似乎也才察觉到有点痒,伸手挠胳膊时,看到手臂上的红疹时,看了一眼三明治,“你搁花生酱了?” 宋晩点头,反应过来后,问,“你不是对豆油过敏吗?怎么……对花生酱过敏了?” “记得豆油过敏,却不记得我花生酱过敏?” 傅靳琛忽然黑着脸质问她。 宋晩一脸莫名其妙,“我怎么不记得你对花生酱过敏?” “你还能记住什么?” 傅靳琛嘲讽一句,起身就往门外走。 宋晩跟上去,见他脸上的疹子更多了,于是,问:“要去医院吗?” “不必了。” 男人冷冷道。 然后砰一声摔门离去。 宋晩呆呆站在原地良久。 怎么想也记不起来,傅靳琛什么时候对花生酱过敏的? 第23章 被深爱的错觉 宋晩神情冷淡:“不吃。” 可二十分钟后,傅靳琛还是端着两碗面出来了。 “尝尝我的厨艺。” 傅靳琛吃了几口面,发现宋晩仍是坐在客厅不动弹,再次发出邀请。 这是宋晩第一次见傅靳琛下厨。 许是太好奇这样一个矜贵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她起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傅靳琛挑眉看着她,像是很期待她给出评价。 宋晩却皱着眉,忽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他身前,伸手捧起他的脸,左右反复察看。 然后,伸手解开他衬衣扣子。 傅靳琛以为她想通了主动求和。 以前宋晩每次服软,都会像现在这样主动讨欢。 傅靳琛捞住妻子细柔的腰肢,矜持开口:“吃完再做。” 宋晩没搭理他,速度很快地将他衬衫扒拉了下来。 “在这儿?” 傅靳琛手臂用力将人圈进怀里,将妻子按在腿上坐着,捏住她的脸吻着她的唇。 宋晩吱呜一声,将他的脸推开,小手在他宽厚坚实的胸膛游弋摩挲,一脸疑惑地问:“面里放了豆油,你不是对豆油过敏吗?怎么没起红疹?” 犹记初一那年,傅靳琛吃了一块她买的炸鸡,浑身起红疹,还折腾进了医院。 医生说,他对豆油过敏。 因为这事,他那弟弟傅靳卿还把她堵在校门口凶她。 把她吓哭了。 她跟两个哥哥告状。 宋枭和宋宴为此,和傅靳卿干了一架。 最后,傅靳卿以一敌二获胜,却挨了学校处分。 还被傅老爷子拎着拐杖追着打。 这事之后,傅靳卿就更讨厌她了。 所以,她一直都记得傅靳琛对豆油过敏一事。 可是—— 宋晩察看着丈夫白皙坚实的肩膀、脖颈,并没有发现有红疹。 傅靳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只吃了一口,问题不大。” 宋晩指了指他面前那半碗面,“你明明吃了好几口。” 傅靳琛:“……” 宋晩满眼困惑地望着丈夫,“你是不是……” 傅靳琛搁在桌上的手微微攥紧,他微垂眼眸,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然后听到妻子问:“过敏病好了?” 傅靳琛眸色微闪,咳了两声,冷声轻嘲:“才发现?傅太太对自己的丈夫还真够关心的。” “我们都要离婚了,有你的宋舞关心你就好了。” 说完,宋晩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傅靳琛腿上—— 他身上的衬衫褪了一半,松垮挂在胳膊上,裸露着肌肉健硕的上半身,一副欲露不露的颜色,充满性诱惑。 任哪个女人看了都会酥软了骨头。 宋晩耳尖微烫,有些慌措地从他腿上下来,开始赶人,“你什么时候走?我要休息了。” “至少把面吃……” 还未说完,他突然盯着腿上一抹暗红,陷入思索。 “你到底走不走?” 宋晩伸手拽他,却被傅靳琛握住肩膀,将她转了个身,抵在餐桌上。 宋晩吓呆了。 以为他兽性大发,要跟她发生关系,恼火骂他:“禽兽,我说了我不愿意,傅靳琛,你别……” 傅靳琛却忽然伸手抚在她臀上,“我还没饥渴到浴血奋战。” 宋晩愣住。 这才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转过身来,羞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去了卫浴间。 果然,生理期到了。 可是,她没提前准备卫生棉…… 于是,她打开手机外卖软件下单。 然后,她从卫浴室里探出一个脑袋,尴尬地对傅靳琛说:“等会儿帮我取下外卖可以吗?” 傅靳琛自然知道她买了什么,淡淡嗯了一声。 约模十多分钟,傅靳琛将一包卫生棉送到卫浴间门口时,将一套干净内衣和一件睡衣一并递给了她。 宋晩没想到他心还挺细的,闷声说了句谢谢后,关上了门。 等她从卫浴室出来时,却惊住了。 傅靳琛居然赤裸着身体,只穿着一条内裤在卫浴间门口站着。 肩宽窄腰,大长腿。 傅靳琛常年锻炼,身材保养的超好。 那一身罗列坚实的肌肉偾涨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看得宋晩恼红了脸,“你干嘛脱成这样?” 傅靳琛侧身走进卫浴间后,才回了一句:“你把我裤子弄脏了,我洗个澡。” 宋晩:“……” 傅靳琛见她傻站着,弯下腰,将脸凑到她面前,玩味一笑,“帮我洗?” “想得美。” 宋晩伸手将他推进去,关上了门。 她走到客厅,捡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裤子,仔细瞅了瞅,尴尬的小脸爆红! 裤子还真脏了…… 宋晩准备预约干洗服务。 但是客服说时间太晚了,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上门取。 宋晩叹了一声,正想着怎样才能打发走他时,傅靳琛赤条条的从浴室走了出来。 宋晩别过脸去,“你让江淮给你送一套换洗衣服吧。” 傅靳琛却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他不在京市。” “那我让桑甜送吧。” “宋总就是这么折腾下属的?” 宋晩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这个点桑甜应该已经睡了…… 宋晩闷闷地蹙了蹙眉,一转身,看到傅靳琛已经进了卧室。 她跟着走进去,看到傅靳琛正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薄被,低头看手机。 俨然以前在家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上来。” 看到宋晩进来,他拍了拍床,示意她上床。 宋晩无语地呵了一声,“你去睡沙发。” 傅靳琛眸色微沉,“我不碰你。” “我只是不想跟你同床。” 宋晩垂眸,看着自己的左腿说。 她的假肢每晚都需要脱下,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肯定会发现她假肢的秘密。 那是宋晩最后那点自尊。 她不愿傅靳琛看到自己最狼狈丑陋的样子。 但是,傅靳琛不知道这些,还有些生气宋晩不肯跟他睡一起。 他冷着脸从床上下来,那股霸道劲儿又上来了,扯住宋晩的胳膊,要将她拽到床上。 宋晩自知抵不过他,于是假装顺从地说:“你别碰我,我自己上床。” 傅靳琛这才满意地转身上床。 宋晩挪到床上,和傅靳琛隔着一段距离,背对着他躺下。 很快,身后袭来一具男人高大沉厚的身体。 第22章 试探 傅靳琛嗤笑一声。 答案很明确。 宋晩起身,再次赶他走,“我会主动辞职的,你回去吧。” 傅靳琛皱眉。 也有些惊讶。 刚才她提辞职,他以为只是说气话。 “决定了?傅氏集团的大门可不是你想随时都能进去的。”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说。 宋晩凉笑,“好走不送。” 傅靳琛咬牙,“一定要闹这么僵?” 宋晩自嘲一笑说道:“傅靳琛,说实话,我倒是想过退一步,勾着你的脖子要钱要股份,可是,你把宋舞弄到我眼皮底下恶心我,我们之间真得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想拿走股份,和你离婚。” 傅靳琛翻又从外套里掏出一包香烟,低头熟练地点上。 “你放弃股份,离婚我兴许才会考虑,否则免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开口道,“宋晩,别逼我把事情做的太难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乖乖听话,当好你的傅太太,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当你的宋总。” “没有宋总的体面撑着,你在京市独立难行,又拿什么跟我离婚?宋晩,我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宋晩听明白了。 这是在威胁她。 她当然知道,一旦离开傅氏集团,她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才那么着急想要在被清除出公司之前把婚离掉。 她刚刚也试探了。 哪怕她用主动辞职交换,他还是不肯退让。 “有吃的没?” 正当她沉思时,傅靳琛忽然问。然后,不等她说话,就起身找到冰箱,打开冰箱门。 看到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蔬菜水果,他扭头看向宋晩,“张妈说你这些年学了不少菜,我倒是想尝尝。” “我不是你的保姆,想吃饭,回你的宋舞那里吃。” 宋晩言辞拒绝。 傅靳琛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我有低血糖,不吃饭走不动道,今晚只能在这儿住下了。” “无耻!” 到现在还在威胁她! 见他那股强势的劲儿又来了。 知道这个时候越是跟他反着来,他真的会赖在这里不走了。 宋晩咬咬牙,将长发拢至脑后,用一支发夹固定,恼恨地瞪他一眼,“不怕我下毒?” “傅太太随意就是。” 他冲她扬眉,态度嚣张的很。 宋晩看着他故意欺负她的不要脸样子,忽然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傅靳琛见她看着自己发呆,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现在愿意了?” 宋晩再次被他的无赖震惊到,推开他,脱口而出,“你什么变得跟你弟弟一样爱欺负人?” 说完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 宋晩见傅靳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傅靳琛极少提傅靳卿。 甚至不允许别人提起。 就在她以为傅靳琛会冲她发火时,听到他问,“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傅靳琛说的他,指的是弟弟傅靳卿。 宋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鸡蛋和西红柿,去了厨房。 她不想回答,是觉得蛐蛐一个去世的人,有点不敬。 傅靳琛却跟进了厨房,“你很讨厌他?” 他又甩过来了一个问题。 宋晩正在切洗干净的西红柿,被他这么一问,扰的不小心切到了手。 她还没看清楚伤口,就被傅靳琛攥住了手。 他仔细低头查看,看到她的手指背有一道小小的血痕,有鲜血渗出时,急忙拉住她的手去了客厅。 “医药箱呢?” 他问。 “卧室书架上。” 宋晩捏住出血的地方,指了指卧室说。 傅靳琛快步走进卧室,从书架上拿到医药箱时,瞥见床的另一边放着一跟拐杖,里侧还有一个轮椅。 他怔了怔,没时间多想,回到了客厅。 傅靳琛先是给她的伤口消毒,又上了药膏,用纱布缠住后,问,“这样行么?” 宋晩摇头,“小伤口没事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 傅靳琛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说。 宋晩怔了一下,躲开他的手,没理他。 “你的针灸是跟秦时遇学的?” 他突然问。 宋晩点点头。 “学针灸是因为腿疾?” 他看着妻子宽大的裙摆下露出的一截脚踝问。 宋晩下意识将腿往后挪了一下,还以为他知道她左腿假肢的事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题。 “张妈说你腿上有风湿,很严重?” 她正想着时,傅靳琛来了这么一句。 宋晩怔了下,点点头。 “那天推开你,是不是伤到腿了?” 傅靳琛说着,看了一眼卧室,“我看到卧室有轮椅。” 宋晩淡声解释,“崴到脚了,已经好了。” “哦……” 傅靳琛盯着她的腿,忽然转了话题,“你手受伤了,还是我去做饭吧。” 宋晩没阻止。 她太明白傅靳琛的使用手册就是顺从和听话。 她也明白,只要她肯听话,也许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 可是,她不愿意。 宋晩抬头,望着厨房里低头忙碌的男人。 他脱了西装外套,黑色衬衫更衬得他脊背沉厚挺括,认真做饭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居家好男人的人夫感。 宋晩默默地想,这样子的傅靳琛,只会在梦里出现。 这时,傅靳琛看向她问,“要不要一起吃?” 宋晩抿嘴,“不吃。” 可是,最后傅靳琛还是端着两碗面出来了。 “尝下?” 傅靳琛吃了两口面,见宋晩不动弹,再次询问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傅靳琛下厨。 她确实好奇傅靳琛的手艺。 于是嗅着香味,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 傅靳琛看着她,等她做出评价。 宋晩却忽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又伸手解开他领口的扣子。 傅靳琛以为她想通了主动求和。 以前宋晩每次主动服软,都会像这样一样黏在他身边。 傅靳琛伸手握住妻子的腰,“吃完再做。” 宋晩却推开他的脸,直接将他衬衫扒拉了下来。 “等不急了?” 傅靳琛伸手捏住她的脸,就要吻她的唇。 宋晩再次拍开他的脸,一脸疑惑地说,“面里放了香菜,你对香菜过敏,怎么会没事?” 第21章 他问妻子愿不愿意 傅靳琛从未像此刻这般失控。 这是头一次。 连日以来所有的坏情绪,让他忍不住在妻子身上发泄出来。 可是,明亮的灯光下,女人渐渐冷下来的身体,尝到泪水的咸涩味,让他没办法做下去。 她居然不愿意成这样? 傅靳琛克制着沉重的呼吸,滚烫的薄唇附在宋晩耳根厮磨,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不是很爱我?五年了,就一点不想?” 不正经的荤话从傅靳琛嘴里说出来,比情话还要致命撩拨。 这样一面的傅靳琛,宋晩以前最爱了。 可现在,听着这些话,她只有恶心。 身体也愈发僵硬冰冷。 她曾经很爱很爱傅靳琛。 初中就喜欢了。 还给他写过情书。 他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仗着她爱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羞辱她吗? 宋晩无力地靠在丈夫宽大沉厚的胸膛前弱声喘息:“傅靳琛,如果我说爱你,能让你找到愉悦感的话,我可以说一千遍我爱你,前提是,你愿意签字离婚。” 闻言,傅靳琛缓缓垂眸。 男人幽暗深沉的黑眸凝视她。 此刻,妻子脸蛋白皙柔美,长发凌乱,刚才的撕扯,身上的真丝睡袍早就七零八落遮不住什么…… 他的妻子一直都很漂亮。 即便素颜也美得能轻易撩起男人欲望。 可一旦翻脸说出来的话,扫兴极了! 他有些生气地捏了捏她的细腰:“爱我,还要跟我离婚?” 宋晚嫌弃地推开他的手:“你不爱我,还想跟我做?” “做和爱无关。” 渣男语录再现。 宋晩笑得声音轻颤,悲伤到了骨子里:“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的?” “嗯……” 男人故意将身体压向她,低头在她唇上辗转轻啄,“傅太太愿意吗?” 宋晩麻木的任他亲吻:“宋舞满足不了你?” 傅靳琛微微一顿,捏起她的小脸,高高抬起,再次将她按在门板上深深地跟她接吻。 一副要将她裹入腹中的强势。 宋晩都快被他亲化了。 当他伸手欲撩起她的裙摆,继续进一步时,宋晩紧张地抓住他的大手:“傅靳琛,我不愿意。” 傅靳琛沉沉地靠在她身上喘息。 男人急促的呼吸,彰显了他极大的克制与忍耐。 这是傅靳琛第一次在面对宋晩的时候这么情难自控。 他真的很想很想…… 可是,宋晩却表现出很冷静的样子,再次将他推开:“傅靳琛,我不懂你,真的不懂你,你以前一直都想跟我离婚,为什么现在我提离婚,你反倒不痛快了?” “以前,我是想离婚,现在看着你这样,觉得离婚不急于一时。” 傅靳琛眸色深沉地说。 “你……” 宋晩气得要死,朝他脸上挠了一把:“混蛋!” 傅靳琛伸手擦掉脸上被挠出的一缕血丝,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冷眸沉沉地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也不懂你,宋晩,你爱我,却又执意要离婚,岂不是很矛盾?” 宋晩简直要气疯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我爱着别的男人,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傅靳琛,你还会跟我过下去?” “宋晩,宋舞和孩子是我的责任,我不能不管。” 傅靳琛伸手抚摸她的脸,又很认真地说。 宋晩推开他的手,“那你就离婚啊,把你对她们的责任贯彻落实到底,不行么?” 傅靳琛忽然不说话了。 宋晚无力极了,“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过了,离婚吧,既然我们沟通不了一点,那就等着法院传票吧。” 说罢,她打开门,推着他的身体,要将他推出去。 傅靳琛退了一步,却在她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又将门抵开走了进来。 宋晩冲他发脾气,“你不走,我就报警了!” 傅靳琛根本不理会她凶巴巴的样子。 一副男主人的姿态,顾自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点了一根烟,弹烟灰时,见茶几上没有烟灰缸,就将烟灰弹进了垃圾桶。 宋晩冷着脸走进来,在他旁边隔着一段距离坐下,“你停了我的职务,就是为了给宋舞腾位置,傅靳琛,如果你最后的目的是把我逼出公司,那么,我自己主动辞职,这样你能签字离婚吗?” 傅靳琛抽了几口烟,淡淡瞥她一眼,问:“如果你不是非得跟宋舞过不去,又惹出那么大乱子,害公司股份缩水,我会停你的职?” 说到这里,他将烟掐灭,“董事会得有个交代。” 言外之意。 停她的职务只是做做样子。 宋晩信他个鬼! 她心里凉透了,可还是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你永远只看得到我在针对伤害宋舞,傅靳琛,你到底是真的看不出来这件事幕后有推手,还是自欺欺人不敢调查真相,担心这事和宋舞有关系?” “宋晩!” 傅靳琛冷冷瞪着她,“她不会。” 看着丈夫眼神坚定的维护宋舞,宋晩苦笑一声,什么都不想说了。 在他眼里,宋舞什么都对。 她宋晩永远是错的。 也许,就算他知道宋舞做了一些事情,傅靳琛那么爱她,也不会拿宋舞怎么样。 爱与不爱,傅靳琛一向表现的明明白白。 “既然这样,我们坐在这儿还有什么可谈的?” 沉默许久后,宋晩淡淡说了一句。 傅靳琛看她一眼,“别想太多,宋舞在国外一直跟在我身边做事,能力一直很出色,安排她进公司纯粹只是工作需要。” 这是傅靳琛第一次跟她解释。 可这解释却让她愈加心寒。 不管他到底出于什么心思让宋舞进公司,至少有一点不假。 他从未考虑过她在公司的处境和尴尬,更没有在意过她的一点点感受。 “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回公司。” 傅靳琛说。 “就不怕你心爱的宋舞再犯一次病?” 傅靳琛沉了脸,警告的语气说:“宋晩,不许你动她。” “如果让我和她同在一个公司共事,我还真就忍不住呢。” “宋晩。” 傅靳琛咬牙唤她的名字。 宋晩笑笑:“我和她,二选一呢。” 第20章 被儿子骗吃骗喝 “你干妈在哪儿?” “……” 江厉霂望了一眼公寓的方向,沉默了。 昨晚,他偷听到妈妈跟姥姥谈话,才知道干妈现在住在小区对面这栋公寓。 于是,他趁着今天周六,妈妈和姥姥还在睡觉,偷跑出来的。 只是,刚穿过马路,走到公寓前的小广场上,就撞见了……眼前的爸爸。 他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但是,他感觉的到,妈妈现在是不想见爸爸的。 江厉霂垂下圆溜溜黑眸,低声哼了一声。 傅靳琛见他又不说话了,皱了皱眉,问:“所以,你干妈到底在哪儿?或者,她的手机号码你知道吗?我打电话给她,让她来接你。” 傅靳琛这会儿完全是耐着性子说的。 头很疼。 第一次遇到走丢儿童这种事情。 “叔叔,我饿了。” 问半天,江厉霂忽然憋出这么一句,傅靳琛有些无奈。 “想吃什么?” 他象征性问了一句。 江厉霂眼珠子转了转,呲溜一下,往后车座里面一轱辘,对傅靳琛说,“叔叔,你开车,我给你带路,有一家早点超好吃哦。” 傅靳琛:“……” 十多分钟后。 傅靳琛和江厉霂坐在必胜客店里。 桌上摆着披萨,芝士挞,鸡块,还有薯条。 望着吃得开心的江厉霂,傅靳琛有一种被诈骗的感觉。 他点了点桌子,“小孩,你再不说家里人的联系方式的话,我就报警了,让警察叔叔帮你找爸爸妈妈。” 江厉霂啃了一口披萨,嘴巴上油亮亮的,“你走吧,我自己能找到家。” 傅靳琛:“……” 他再没有一点耐心,抓起江厉霂拎了起来,然后把他送进了附近派出所。 警察第一时间询问江厉霂,“小朋友,知道爸爸在哪儿吗?” 江厉霂没说话,指了指身旁的傅靳琛。 警察立马将目光挪向傅靳琛,“先生,看你穿得挺有钱的样子,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遗弃呢?” 傅靳琛:“……” 江厉霂抹了一把嘴上沾着的油渍,仰起小脸,望着他,“对呀,爸爸遗弃孩子是犯法的。” 警察嫌弃地瞅了傅靳琛一眼,“你看,还没有你儿子懂法。” 傅靳琛都无语了。 大清早的,见鬼了! 他直接拍出了身份证。 很快,傅靳琛被核实完信息后,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上车后,一脚油门走了。 警察开始教育起江厉霂,“小朋友,不可以说谎的。” 江厉霂扁嘴,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就是我爸爸。” 警察没听清楚,又问他家住在哪儿。 江厉霂打了个饱嗝,终于肯说出家庭住址。 警察开车将他送到紫杉小区里时,江瑜和李慧正在小区里找他。 看到他由警察送回来时,江瑜疯了似的跑过去抱住他,“小祖宗,你要是丢了,我还怎么活啊?” 说着,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江厉霂疼得撇撇嘴,“妈妈,我错了。” 江瑜红着眼睛,哽咽了一声,心疼的又将江厉霂抱进了怀里。 李慧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地跟警察说谢谢,差点给警察跪下。 当江瑜问江厉霂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时,江厉霂说了一句,“妈妈,我想干妈了。” 江瑜心疼的厉害。 晚上就带江厉霂去景豪公寓见了宋晩。 宋晩得知江厉霂早上差点走丢一事,后怕的紧。 逮住江厉霂温声训了几句,“霂霂,以后再乱跑,干妈会很生气的。” 江厉霂这会儿正在宋晩的新家四处新鲜着呢,听到几句训斥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看起来很乖顺的点点头。 宋晩和江瑜都拿他没辙。 “对了,今天哪位好心人送霂霂去的派出所?” 宋晩问。 江瑜一拍脑门:“哎呀忘记问警察他叫什么名字了。” 宋晩叹了一声,朝坐在秋千上玩平板的江厉霂问,“霂霂,知不知道那位叔叔叫什么名字?” 江厉霂想了想,回了一句,“渣爹。” 宋晩:“……” …… 傅靳琛走进办公室后,靠在座椅背上,很疲累的按着眉心。 江淮冲了一杯热茶过去:“傅总,查到太太在哪儿了?” 傅靳琛放下手,问,“在哪儿?” “景豪公寓3103。” 傅靳琛:“……” 他刚才从景豪公寓回来! 还被一个孩子骗吃骗喝后回来的! …… 江厉霂在宋晩这里渡过了愉快的周末后,才肯跟江瑜回家。 晚上,宋晩试着穿上假肢,在房间里走了一会儿。 虽然还有些酸疼,但她还是选择穿上假肢。 她从包里取出一张律师名片,准备打电话约律师明天见面时,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江瑜又忘记什么东西回来取,所以没看猫眼,直接开了门。 只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是傅靳琛! 此刻,他站在门口,高大修长的身影将纤薄的她笼罩在一片暗影中。 宋晩看不清他的表情。 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股极地风雪般的阴寒。 更不清楚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一周多没见,此刻,看到他时,她依旧能想到那天在办公室,他是怎样将她推开,怒吼着让她滚开的! 所以,她滚开了,他又费劲找到她,是想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 宋晩仰脸望着他,小手抓紧门框,一脸拒之千里的冷漠。 傅靳琛紧盯着妻子。 宋晩穿着一件法式绸缎睡袍,裙摆宽大,可那微透的布料,藏不住妻子那诱人的曲线。 宋晩感受到男人侵略性的目光。 抬手就要关门,却被傅靳琛一只手轻易抵开。 接着,人轻易闪进了屋里…… “傅靳琛,你出……” 宋晩生气地赶他走,话到一半,却被男人死死抵在门板上。 门哐一声合上了。 傅靳琛搂紧妻子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拼命压向自己。 他粗暴地吻住妻子的红唇,惩罚式的咬疼她。 宋晩甚至在两人纠缠的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味。 她越是挣扎,他吻得越凶狠。 他根本就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对她发脾气。 宋晩挣扭不开,索性不挣扎了。 任由男人嗜血般在她身体上撕咬。 第19章 走失儿童是他的娃? 傅靳琛第二天到公司后,将那架修好的无人机摆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江淮进来送资料时,瞥见无人机时,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傅靳琛后,欲言又止。 傅靳琛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瞥了他一眼,“有意见?” 江淮立马摇头,将手里的文件放到傅靳琛面前,让他签字。 傅靳琛翻看着文件,随口一问,“太太今天来公司没?” 江淮:“没有。” 傅靳琛快速签完字,烦闷地将文件重重摔在办公桌上。 这是宋晩第一次离家出走这么多天! 想到江淮之前说宋晩的腿可能受伤了,他冷着脸问,“问过她的助理没?” 江淮擦汗:“桑助理嘴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傅靳琛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叉着腰站了一会儿,扭头看向江淮,“她不是你女朋友?” 江淮尴尬地直挠头:“傅总,实不相瞒,我已经睡在沙发上七天了。” 傅靳琛满眼嫌弃:“没用!” 江淮:“……” 他真的很苦逼哇! 他跟桑甜虽是恋人,但两人很有职业素养,行事极讲原则,一向公私分明。 公司的事情从不会扯到两人生活中。 独处时,也不会讨论各自效忠的上司。 唯一几次吵架的原因是,傅靳琛和宋晩闹得很僵那几次。 桑甜为宋总抱不平,觉得男友江淮在一个渣总手底下做事,早晚也会被同化成一个渣男。 桑甜还说,江淮现在越看越有渣男潜质。 这不,自打太太离开公司这些天,桑甜就没给过他一个笑脸。 早上都没给他吃饭…… 唉,他太难了。 “去查查太太到底在哪儿?” 傅靳琛沉默许久后,说。 江淮叹了一声,退下了。 中午用餐时间,江淮订了一份桑甜最爱吃的榴莲千层蛋糕,跟桑甜打听消息。 最后,顶着一个巴掌印从茶水间出来了。 江淮实在没办法,只好动用其他渠道,吩咐手下的人去查太太的行踪。 …… 景豪公寓。 江瑜陪着宋晩用完晚餐,将厨房收拾干净后才走。 宋晩去浴室简单清洗一下,换了一件月光色真丝睡袍,拄着拐杖来到阳台。 阳台是这几天收拾出来的。 她布置了许多盆栽花卉,高矮错落的摆着,俨然一个清新小花园。 她还买了一个木质秋千,一套茶具,烦闷的时候荡着秋千听听歌。 有时候独自坐在茶台前,斟茶饮茶。 这些天,她将自己隔绝在这一方小天地,过得安静自在。 无论是网上的新闻热搜,还是公司,以及傅靳琛,她都不关心。 傅靳琛那几次电话,她看到了,不想接。 现在,能跟他聊的,只有离婚。 此刻,宋晩手里捧着一杯刚煮的热茶。 她依着栏杆,望着一街之隔的紫杉小区静静发呆。 淡淡凉风拂面,衣阙翩翩,那头及腰黑发随风而起,显得她的背影孤独又悲伤。 却没发现,隔壁阳台站着一个身姿颀长的男人。 那人梳着三七油头,穿着一身深咖色三件式西装,五官清俊,黑眸幽亮的望着女人。 他端起手里的那杯红酒,隔空冲宋晩的方向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 他在这里住了一周,每晚都会看见一个独腿女人拄着拐杖,看着不远处发呆。 女人身姿纤柔,侧影袅娜,单论身材,是他喜欢的款。 只可惜,光线太暗,没看清脸。 “看什么呢?”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兴致被扰,男人眷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女人后,拉开阳台的门,走进室内。 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他挑眉,嗤笑一声,“大老远把我从明城折腾过来,晾了好几天,傅大总裁终于舍得见我了?” 傅靳琛将一份离婚协议扔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草拟的,看看。” 萧云京拿起文件仔仔细细看完后,发表看法:“这份离婚协议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 萧云京哼笑一声,喝了一口红酒,没有说下去。 傅靳琛拿了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搁手里轻轻晃着:“有屁快放。” 萧云京将空了的高脚杯放在茶几上,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份离婚协议,“你就是再不喜欢宋晩,也别这么狠啊。” “说实话,我都有些同情宋晚,这份离婚协议给出去,她再爱你,也会硬了心思。” 傅靳琛扬脖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沉默几秒后,他抬眸,看了一眼萧云京,嘲讽地掀起薄唇:“她爱的人是我吗?” 萧云京哑然。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按你的意思,我会重新写一份正式的离婚协议。” 说着,他拿起茶几上的那份离婚协议,扔到了垃圾桶。 “尽快。” 傅靳琛说完后,又倒了杯酒,猛灌进肚里。 酒精的缘故,很快脸色血红血红的。 萧云京笑他,“你这酒量真是丢人。” 傅靳琛瞪他一眼,倒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萧云京拿了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又去了阳台看美人。 翌日。 傅靳琛从景豪公寓出来时,是早上七点多。 他掏出车钥匙,走到车前,刚打开车门,一只小肉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扭头一看,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装,戴着一顶绿色鸭舌帽,身上挎着一个小包,正仰着小脑袋,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 “你是谁?” 傅靳琛皱眉问道。 然后,第一时间,寻视周围,看是不是哪家孩子走丢了。 但是,大清早的,公寓周围除了几个摆摊卖早点的,再没看见其他人。 见小男孩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他看,傅靳琛抬手将衣角从他小手心抽走,耐心问了一句,“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被别的阿姨拐跑了,妈妈离家出走了。” “……” 傅靳琛唇角一抽,抬手挠了一下额角,一时竟然有些无措。 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有点惨。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 “江厉霂。” “大清早的,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傅靳琛说着,打开后车门,抬手将江厉霂抱到后车座上坐着。 江厉霂直勾勾的盯着傅靳琛,说,“找我干妈呀。” 第18章 坏阿姨 傅靳琛回到锦苑时,看到傅倾心穿着一件粉色公主睡裙,正趴在学习桌上,认真地画手抄报。 傅靳琛将西装外套递给佣人,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揉揉她的脑袋。 傅倾心仰起脑袋,一看是爸爸回来了,立马拿起手抄报,展示给他看,“爸爸,这是我画的爸爸和妈妈,还有我,你看,像不像?” 傅靳琛接过手抄报,认真瞅着画报上手牵手的一家三口涂鸦,他没发表意见,将手抄报放回桌子上,将傅倾心拉到沙发前坐下,问,“这几天在新的幼儿园高兴吗?” 傅倾心开心点点头,“高兴呀,爸爸,我还认识了新的小朋友呢。” 傅靳琛嗯了一声,拍拍她的小脑袋:“心心高兴就好。” 说着,他扭头对旁边的佣人说,“时间不早了,带心心洗漱睡觉吧。” 傅倾心像是想起什么,撅着小嘴儿,问:“爸爸,妈妈是不是又被那个坏阿姨欺负了?” 傅靳琛眉头一皱,扭头看向佣人。 佣人立马低下头说,“傅先生,我们什么都没有对小姐说。” 这时,傅倾心蹭到傅靳琛怀里坐着,“爸爸,放学时,我听见许多家长拿着手机议论妈妈的名字,我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坏女人欺负妈妈了。” 说着,傅倾心晃了晃傅靳琛的胳膊,“爸爸,我讨厌那个坏阿姨,她抢走了爸爸,还经常欺负妈妈,我讨厌她!” 傅靳琛微微皱眉,拉住傅倾心的小手,“谁跟你说的这些?” 傅倾心咬着小嘴,不肯说。 傅靳琛眉头皱的更深了。 然后,让佣人领着她上楼洗漱。 傅倾心不情不愿地由佣人牵住小手往楼上走,小嘴里嘟囔着,“妈妈说,那个坏阿姨不让爸爸回家,哼!我讨厌那个坏阿姨。” 佣人听得胆战心惊,却只得当没听见。 傅倾心洗完澡,躺在儿童床上后,拉着傅靳琛的手问:“爸爸,今天早上妈妈说她去工作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呀?我想听妈妈给我讲故事。” “妈妈工作忙,明天就回来了,今晚爸爸给你讲故事。” 傅靳琛说。 然后,从旁边的粉色书架上拿了一本睡前故事书,给傅倾心讲故事。 没过一会儿,傅倾心就睡着了。 傅靳琛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下楼,拿着车钥匙去了医院。 …… 宋晩隔天就从桑甜嘴里得知,她被人事通知,暂停了一切职务必。 宋晩对此并没有惊讶。 傅靳琛的雷霆手段,她是知道的。 目前,只是暂停职务已经是额外仁慈了。 她在酒店住了两晚,第三天就搬进了景豪公寓。 景豪公寓是宋晩两年前买下来的。 和江瑜住的紫杉小区仅隔了一条街。 比起阑珊别墅,一百二十多平的公寓自然不算大。 可她就一个人住,足够了。 江瑜那天去酒店找她,得知她左腿受伤,暂时不能穿假肢后,就直接跟医院请了几天假。 这几天,帮宋晩搬家,每天都在公寓照顾宋晩一日三餐。 “江瑜,你天天过来,霂霂怎么办?你好不容易休息几天,不如多陪陪霂霂。” 江瑜给宋晩左腿换纱布时,宋晩忍不住劝她。 江瑜叹了一声,“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再说,霂霂有我妈照顾,还是你这边更需要人照顾。” 宋晩听她这么说,也就没说什么。 连续五天,她都没有去公司。 傅靳琛在公司没有见宋晩,以为她闷在阑珊别墅。 他先是给宋晩打了个电话。 宋晩没有接。 他又给阑珊别墅拨了一个电话。 “张妈,叫太太听电话。” 傅靳琛语气很不好地问。 她觉得宋晩过分了。 他虽然停了宋晩在集团的一切职务,但她宋晩居然真的直接不来公司了? 这一点不像宋晩的作风。 所以,此刻傅靳琛很不高兴。 可当听到张妈说不在家时,傅靳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 “先生,太太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傅靳琛这才意识到什么,又给宋晩拨了一通电话过去,仍是无人接听。 他直接将手机扔到一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了一根烟咬进嘴里。 吞云吐雾抽完小半根后,才开口问江淮,“她去哪儿了?” “太太在公司附近的酒店租了一个套间,既然太太不在家,应该是在酒店。” 傅靳琛皱眉,“她倒是会躲。” 江淮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那天太太是坐着轮椅离开公司的,想必是腿受伤了。” “为什么不早说?” 傅靳琛扭头,瞪了江淮一眼。 江淮大气都不敢出。 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 他确实没有想起这事。 况且,宋晩被停了职,显然傅靳琛对宋晩很生气,所以,他就尽量没有再提及宋晩,怕惹他不高兴。 晚上下班后,傅靳琛去了江淮说的那家酒店,却得知宋晩已经退房了。 傅靳琛生气极了。 他觉得宋晩有一点没变,那就是太任性,动不动爱闹离家出走。 这次,他没再惯着她。 反正她宋晩过几天自然会主动乖乖回来的。 傅靳琛冷笑:宋晩向来如此! 今天晚上,傅靳琛没有回锦苑,而是回了阑珊别墅。 进门后,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状似不经意地问张妈,“太太回来没?” 张妈摇头叹息,“这都多少天了,太太一直没有回过来。” 傅靳琛皱着眉,上楼去了卧室。 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睡衣,走到床前准备躺下时,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包装袋。 他把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当看到是一个被拆得乱七八糟的无人机时,微微一愣。 宋晩买的无人机? 她什么时候爱玩无人机了? 傅靳琛疑惑地看了许久,拿起盒子去了书房。 他从书桌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工具箱,然后将无人机零件一一摆在桌面上,大概翻瞅了一番,动起手摆弄起无人机来。 第二天,傅靳琛提着一个包装袋去公司后,让江淮把它放在了宋晩的办公桌上。 第17章 她输得很狼狈 她想了想,又说,“桑甜,帮我把景豪公寓收拾出来,我要搬进去。” 桑甜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联系家政公司,去景豪公寓打扫。 交代完后,桑甜将办公室地上的杯子碎渣清理干净后,询问:“那我现在要不要送您回阑珊别墅?顺便帮您收拾一下行李。” 宋晩摇头:“不必了,那个家也没什么可带走的。” “那在景豪公寓整理好之前,我送您去酒店休息吧。” 宋晩点点头。 这些年,傅靳琛不在家,她一心扑在工作上。 有时候加班到深夜,懒得打车回别墅,于是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常年租了一间套房。 里面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都有。 轮椅和拐杖都有备着。 她让桑甜去酒店把轮椅取来。 等办公室只剩下宋晩一个人时,她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脑子里却一遍又一遍地复盘刚才发生的事情。 宋舞主动约谈她,她完全可以拒绝。 但是,现在两人在同一家公司,平时碰面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她只是想警告宋舞,让她以后没事别主动在她眼前晃荡。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宋舞癫痫犯了。 瞧着刚才宋舞发病的样子,肯定不是装的。 只是……太巧了。 偏偏在宋晩面前犯病。 又偏偏在傅靳琛和公司那么多同事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经此一闹,傅靳琛更是恨透了她。 她宋晩在公司的威望和形象也彻底完了! 重点是,她动了宋舞,她想从傅靳琛手里拿到股份就更难了。 宋晩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她觉得自己还是冲动了。 这一局,她输了。 输的很狼狈。 怕是这会儿,整个集团都传遍了,她堂堂宋总,因为嫉妒,容不下新来的宋总监,对宋总监大打出手……诸如此类的议论声。 宋晩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觉得累极了。 她又重新闭上眼睛,没睡着,脑子里一直乱哄哄的。 没过多久,桑甜推着轮椅进来了。 她很细心,从酒店带来了一条薄毯,盖住宋晩的腿。 然后,将那截假肢放进一个专用手提箱里,推着她离开公司。 一直将宋晩送到酒店房间后,桑甜才放心离开。 暂时穿不了假肢,她只能依靠拐杖。 换了一身轻薄的真丝睡袍后,宋晩将自己抛在松软的大床上,摒弃一切杂乱思绪,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摸到手机一看,是江瑜打来的电话。 宋晩不想让江瑜知道自己的处境而担心她,所以没接。 可架不住江瑜疯狂轰炸。 宋晩回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江瑜急得快哭的嗓音。 “晚晚,老天啊,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没事吧?现在在哪?” 宋晩怔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我这边出事了?” 江瑜愤愤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全网都知道,你把宋舞打到住院的事情,有视频有真相。” “现在宋舞就住在我们医院,医院门口围着一大票媒体记者呢,这事情闹得挺大的。” 听完江瑜这么说,宋晩立马打开抖音。 关于傅太太的热搜词条都有十几个! 随便一刷,都是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宋舞,走进办公室的一段监控录像。 以及傅靳琛抱着宋舞,冲出办公室的几秒视频。 虽然没有宋晩和宋舞起冲突的具体影像证据。 但仅凭短短这二十多秒的两段视频,足以让网友们对这事深信不疑。 毕竟,宋晩名声不好,又有谋害妹妹宋舞的前科,这很难不让人相信这次宋舞住院,和她宋晩没有一点关系! 现在全网对傅太太口诛笔伐。 连傅氏集团都受到影响,股价有下跌趋势。 这次新闻比以前她任何一次绯闻都严重许多。 很明显,有人借机大做文章。 而且,这只幕后推手,还是公司内部的人。 若不然,监控视频是怎么流出去的? 当然,和宋舞也脱不了关系。 毕竟,宋舞才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 “晚晚?你现在在哪儿啊?” 江瑜见她长时间没说话,担心地问。 “我在以前住的那家酒店。” “那我晚点过去看你。” 江瑜许是怕她不让她过来,单方面做了决定后,就挂了电话。 宋晩叹了一声,给桑甜发消息,询问公司情况。 桑甜说傅靳琛下午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在开会。 现在还没从会议室出来。 得知这点,宋晩稍稍放心一些。 有傅靳琛坐镇,公司就不会乱。 只是,这事起因在她,她这个宋总肯定要受到董事会的处分。 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 就得看傅靳琛的决定。 宋晩不禁苦笑。 她还真是窝囊啊。 从跟傅靳琛提离婚到现在没几天,她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到最后,还是受制于傅靳琛。 她真想什么都不要,就此离开算了。 但是想到霂霂,宋晩就不甘心就此放弃。 而公司那边,会议结束时,已是九点。 傅靳琛路过宋晩办公室时,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 江淮主动开口说,“下午,宋总离开了公司。” 傅靳琛冷笑:“闯了祸,倒是什么都不管躲清闲去了。” 说罢,一边朝电梯走去,一边冷冷发道,“明天通知人事,暂停宋总一切职务。” “……” 江淮点头应是。 出了公司,上车之后,傅靳琛又吩咐,“从明天开始,公司内部开始做一遍清查。” 江淮:“这个人利用宋总和宋舞小姐的冲突,在网上掀起舆论攻势大做文章,实则针对的傅氏集团,心思太歹毒了。” 见傅靳琛没有说话,江淮问,“您要回阑珊别墅吗?对了,太太今天好像……” “她能有什么事?” 傅靳琛烦躁的打断江淮,“去锦苑,宋舞现在在医院,心心身边离不开人。” 江淮原本想说太太今天好像腿受伤了…… 他也是回公司时听到同事八卦,说宋晩是坐着轮椅离开的公司。 江淮猜测,太太的腿肯定是受伤了。 可这会儿,见傅靳琛脸色很不好,已经阖上眼眸,靠在坐椅背上闭目养神,他就不敢再提关于太太的事情了。 第16章 丈夫让她滚 桑甜想敲门,但想了想又不敢。 宋总平时在公司行事素来沉稳,可今天,面对小三,她不敢保证宋总会不会忍不住对宋舞大打出手。 但这事若是搁她自己身上,她估计会在会议上就上手挠死小三了。 正纠结时,小棠已经急急忙忙跑去给傅靳琛报信去了。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宋舞见宋晩将门反锁,还把窗户打开了。 吓得一个激灵。 “当年你从阳台上跳下去时,也没见你害怕呀。” 宋晩冷笑一声,手伸到窗外,感受着初秋的凉风丝丝入骨。 她蓦地回头,眼神霜冷地看向宋舞,“说不得你又要上演跳楼的戏码,这可是31楼,摔下去,就是一堆烂泥了。” 宋舞下意识地抓紧轮椅扶手,“姐姐,这是公司,你敢动我,就不怕……” “怕傅靳琛看到我欺负你?” 宋晩打断她,姿态闲散地走到她面前,忽然弯腰,一只手撑在轮椅上,另一只手搭在宋舞的膝盖上,淡笑着盯着她的脸,“宋舞,我若是你,就带着女儿乖乖躲在傅靳琛背后别冒尖,坐等搬进傅家那一天。” 说罢,搭着她膝盖上的手猛地用力,“何必闹到我面前恶心我呢?是巴不得我新账旧找你一起清算?” 宋舞眉头微拧,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略有些慌张地推开宋晩,“疯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又不欠你什么!” 宋晩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到办公桌才堪堪站稳。 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望着宋舞,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可怜。” “你什么意思?” 宋舞警觉地瞪着她。 这时,门外传来哐哐砸门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傅靳琛沉冷的嗓音:“宋晩,开门!” 宋舞听到傅靳琛的声音,立马正了正神色,冲宋晩笑笑,“姐姐,你猜,靳琛会不会为了我把你踢出公司?” “你以为我在乎这个位置?” 宋晩冷笑一声,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听到宋舞说,“少装了,你不在乎?会跟靳琛要那百分之十股份?你其实是不想离婚的吧?” 宋晩无语冷笑。 觉得这场谈话,没意思极了。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高高举起水杯,冲着宋舞轻漫笑笑,“给你次演戏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住哦。” 宋舞以为宋晩要将手里的杯子砸向自己,吓得脸都白了,大叫,“靳琛,救我!” 宋晩挑了挑眉,手上一松,砰一声,陶瓷水杯落在大理石砖上,碎成一地。 同时,哐一声巨响,傅靳琛直接将办公室的门用力踹开了。 宋晩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手肘抵在桌案,捧着娇艳的小脸,静静地望着宋舞抱住傅靳琛的腰,哆嗦着身体,哭得梨花带雨。 “靳琛,别怪姐姐,是我主动找姐姐谈的,我不该惹她生气……” 哭着哭着,宋舞忽然抖得更厉害了。 蜷缩起身体,眼睛向上翻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像快要窒息似的。 牙齿咬的呲呲作响。 傅靳琛脸色大变,弯腰将宋舞从轮椅上抱起来,平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然后,掰开宋舞的嘴, 避免她咬到舌头,将手送到她嘴里。 宋晩缓缓起身,看着傅靳琛的手被牙齿咬穿,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这才意识到宋舞不像是装的,于是手忙脚乱地从抽屉取出针灸包,走到沙发旁,问傅靳琛,“她是不是有癫痫病?你松开她,我可以帮她……” “滚开!” 话未说完,傅靳琛挥手将她松开。 宋晩踉跄一下,摔坐在地上。 她甚至听到假肢接口的断裂声。 坚硬的机械摩着假肢创伤面,疼得她的眼睛充血,脸都紫了。 可她却呆呆地望着她的丈夫抱着宋舞,哪怕他被咬得很疼很疼,满手都是鲜血,却毅然不肯松开宋舞半分。 “打电话叫救护车!” 傅靳琛阴鸷地瞪着她,吼了一声。 宋晩被吼得浑身轻颤,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却发现站不起来。 傅靳琛却认为她是故意不肯打,非常气愤地对她说:“宋晩,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时,赶过来的江淮走进来说:“车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帮傅靳琛一起抱起宋舞,冲出了办公室。 “看什么看?都散开!” 桑甜拿着医药箱跑到办公室门口时,冲着几个探着脑袋看热闹的同事喊了一声。 然后,快步走进办公室,将门关上。 她走到宋晩面前蹲下,撩起她那长长的裙摆,看到假肢脱落,左腿创伤面被磨得血肉模糊时,当即红了眼睛,“傅少太过分了,为了维护宋舞居然这么对您!” 宋晩微微闭眼,眼角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她用力擦掉眼泪,任由桑甜将她搀扶起来,坐在沙发上。 桑甜打开医药箱,拿出镊子蘸着酒精棉,小心翼翼给她左腿创伤面的鲜血清理干净,然后,用纱布一层一层的缠住。 “怎么办?血好像止不住。”桑甜见纱布上渗出斑驳血迹,急得额头冒汗,“我送您去医院。” 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用。”宋晩摇摇头,指了指地上掉落着的针灸包,“帮我把针灸包递给我。” 左腿创伤面早就神经坏死,不像上次额头上的伤止血困难。 针灸止血,秦时遇曾经教过她的。 几针过后,观察了一会儿,血果然止住了。 只是…… 桑甜捡起那截假肢,说,“宋总,您左腿伤成这样,近期怕是戴不了假肢了。” 宋晩苦涩一笑,“无所谓了,反正我现在来不来公司都一个样。” 桑甜找来一个包,将那截假肢小心翼翼装好,听到她这么说,意识到什么,问,“宋总,您该不是有离开公司的想法吧?” 宋晩沉沉地靠在沙发背上,“我不走,早晚也会被逼着出局,傅靳琛把宋舞安排进公司,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您走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所以啊,桑甜,我得在离开公司之前,和傅靳琛尽快切割清楚。” 说到这里,宋晩做出决定,“桑甜,帮我把景豪公寓收拾出来,我要搬进去。” 第15章 她将宋舞关在办公室 正在打扫的张妈看到宋晩回来,开口说:“昨夜先生打来了两次电话,问太太您是不是回来了。” 宋晩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其实,先生还是关心太太的。” 张妈试探的语气发表看法。 宋晩心里依旧毫无波澜。 她和傅靳琛马上就要离婚了,不管他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她都不在意了。 尤其是经过昨晚在老宅发生的一切,她和傅靳琛之间,再无一丁点情分可言。 这时,桑甜打来电话。 问她什么时候去公司。 下午两点有一场重要的会议,傅靳琛点名让她务必到场。 挂断电话后,宋晩去衣帽间换了一身高定套装,又化了个淡妆,才下楼出门。 只是刚走到别墅门口时,一辆名贵的商务房车停在路边。 周扬站在敞开的车门前,朝她恭敬点头,“太太,江助理吩咐,以后我是您的专属司机。” 周扬在江淮手底下做事,她是认得的。 既然是江淮派他来的,肯定是傅靳琛的意思。 也不知道她的丈夫抽什么疯? 宋晩不想上车的,但是,又不想为难周扬一个听命行事的打工人。 她直接找傅靳琛问清楚。 宋晩上车后,给江瑜发微信。 把傅靳琛的女儿和霂霂在一个幼儿园的事情,告诉了她。 江瑜发了一条语音消息。 宋晩点开放在耳边听。 “真是恶心的我饭都吃不下去了,咱们以后接送霂霂时,可得注意着点,别给撞见了。” 宋晩回复:【倒也不必紧张,真到万不得已时,我会考虑给霂霂办转园手续。】 江瑜发来一个赞同的表情。 然后就开始抱怨,她昨晚又给李慧钱的事情。 宋晩笑笑没回复。 到公司后,她刚走进办公室,桑甜就丧着脸,告诉她,“宋总,我刚才看到宋舞去了傅总办公室。” 宋晩微微蹙眉。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桑甜见她沉默,急得咬牙切齿,“她还真是好意思,勾搭姐夫,都勾到公司来了。” 宋晩不在意地扬扬眉梢:“那怎么办?傅靳琛稀罕呗。” 下午的会议上,傅靳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宋舞走了进来。 那一刻,宋晩是有些震惊的。 她怔怔地看向丈夫。 傅靳琛幽暗的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 落座后,宣布新的人事变动。 任命宋舞为技术开发部总监。 职务仅次于宋晩。 并把之前宋晩手里被接手的两个核心项目,交给了宋舞负责。 这一刻,宋晩才明白,停掉小渔村开发项目,只是傅靳琛架空她职权的第一步。 大概用不了多久,她的位置就会被宋舞顶替。 宋晩勾着唇角薄笑。 搁在腿上手却紧紧攥成拳头。 她静静地看着傅靳琛将宋舞从轮椅上抱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傅靳琛身边的位置代表什么,中高层都不言而喻。 在座的人个个都是人精,怎会看不出来,这宋舞是要被重用的。 此刻,宋舞穿着一身白色套装,妆容明丽,一头深棕色大波浪,优雅地披散着,整个人柔媚极了。 虽然坐着轮椅,承受着一众目光的审视,宋舞却自信满满地介绍着自己的学历和教育背景。 以及这些年在国外的辉煌工作经历,和完成过的项目成就。 其实,不过是走个流程。 是不知道宋舞是宋家掌上明珠。 宋家和傅家是姻亲关系。 谁敢薄待半分? 最后,在场所有人鼓掌表示欢迎的同时,目光齐刷刷落在唯一没有鼓掌的宋晩身上。 宋舞和傅靳琛具体是什么关系,所有人不言而喻。 可到底正宫还坐在这儿呢。 这就把人安插进来了。 意图过分些。 所有人都认为今天的会议,会变成一场战场。 毕竟,前些天夫妻俩剑拔弩张的阵仗,也着实让人开了眼界。 大家就差面前摆盘瓜子,边吃边看戏。 就连宋舞也将那双自带无辜纯情的眼睛投向宋晩。 好像她是恶人,随时会给她出攻击似的。 宋晩只是懒懒抬眸,一双明眸落向她时,宋舞就如临大敌,瑟缩一下,伸手攥住傅靳琛的衣袖。 傅靳琛安抚地拍拍她的小手,抬眸,和宋晩的眼神撞在一起。 焦灼的气氛压抑到让人窒息。 宋晩却忽然起身,扬起双手,接连鼓起掌来,“傅总给集团招揽新人,自然得热烈欢迎。” 所有人都没想到宋晩会是这幅淡淡的反应。 会议结束后,不少人开始揣测起来。 “宋总今天完败呀。” “瞧这阵仗,用不了多久,新来的宋总监就会取缔宋总的位置。” “我看不仅职务不保,能不能保住傅太太的位置还另说呢!” 茶水间里,桑甜恨不得冲过去,将手里的两杯咖啡泼在那些嚼舌根子的脸上。 宋晩神色淡静地拉住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一杯咖啡,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抬步朝办公室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时,正好和宋舞撞了个正着。 傅靳琛给宋舞配了专职生活助理,小棠。 小棠恭敬朝宋晩颔首,“宋总。” 宋晩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宋舞一眼,继续朝前走。 擦肩而过时,宋舞忽然叫住她,“姐姐,我们有些年没见了,可否聊聊?” 宋舞嗓音温柔,姿态放的很低。 还和以前那样,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 好像她宋晩不答应,下一秒,就会掉出眼泪来。 宋晩真是瞧够了这幅虚假面孔! 宋晩以一个上司威压的态度,淡淡瞥她一眼,“现在是上班时间,宋总监第一天上班就偷懒拉扯人情的话,也不怕惹人非议?” 宋舞脸色微微一僵。 可很快就咬着唇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我只是想和姐姐叙叙旧,毕竟大家以后要一起共事。” “叙旧?好哇。” 宋晩忽然轻笑一声,折返到宋舞面前,将手里的咖啡递到桑甜手里。 然后,绕到轮椅后面,接过小棠手里的轮椅把手,推着轮椅,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桑甜和小棠面面相觑。 然后紧忙跟到办公室门口。 却见宋晩哗啦一下,落下办公室的遮挡帘,并把门反锁了。 第14章 在幼儿园门口撞见丈夫送女儿上学 宋晩微笑:“我也做了江瑜那份,搁锅里温着呢,她一会儿回来时,记得盯着她吃。” 李慧笑着点头,然后,帮她一起把早餐端到餐桌上。 宋晩擦了擦手,去儿童房叫江厉霂起床。 小家伙有起床气。 喊了好几次,抱着枕头在床上轱辘来轱辘去,不肯睁眼睛。 宋晩干脆把他拎起来,让他坐在她腿上,费了一番功夫给他换好衣服。 一直把他提溜到卫浴室时,江厉霂才恹恹地从她怀里下来。 宋晩宠溺地揉揉他那一头睡得炸毛的头发,“快点洗漱哦,干妈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馄饨。” 江厉霂一听,立马精神了许多。 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开始洗漱。 江厉霂早上吃了两小碗馄饨,又吃了一块葱油饼,还要再吃什锦小笼包时,宋晩怕他吃太多消化不良,拦住了他。 江厉霂小脸皱巴巴的,但听到宋晩说要送他去幼儿园时,立马高兴地背起书包,去玄关换鞋去了。 宋晩看着江厉霂黏乎她的样子,心里满满幸福的同时,又升起一抹恐惧。 她怕母子的幸福时光像烟花一样短暂。 她更怕羁绊太深,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霂霂会伤心…… “干妈,我先去按电梯。” “慢点跑。” 宋晩拿起装着无人机的包装袋,快步跟出门外。 出单元门时,她掏出墨镜戴上。 前些日子,她的丑闻吵得满城皆知。 她不想被人认出来,尤其是跟霂霂待在一起的时候。 两人一路走到小区门口,江厉霂仰头问她,“干妈,我们要打车吗?” 宋晩扒拉了下他脑袋上竖起了一缕呆毛,“稍等哦,有惊喜。” 宋晩掏出手机,点开叫车软件操作。 大约十多分钟,一脸无人驾驶汽车缓缓停在两人身边。 江厉霂高兴的拍手,“哇,简直太酷了。” 宋晩打开车门,准备让江厉霂先进去时,江厉霂却伸着小手要扶她,“干妈,你腿不方便,我扶你上车。” 那一刻,宋晩眼泪瞬间湿润了。 她的霂霂懂事的让人心疼。 “乖,干妈没事的。” 宋晩偷偷拭去眼泪,取下江厉霂背后的书包,让他先上车。 小家伙非常喜欢无人驾驶汽车,一路上没闲着。 一会儿摸摸一会戳戳。 尽管不是第一次坐,依然很新奇。 宋晩见他是真的很喜欢,想了想,说,“以后每天早上,干妈都叫无人驾驶出租车送霂霂去幼儿园好不好?” “太好了,干妈是最好的妈妈。”江厉霂只顾高兴,脱口而出。 宋晩楞了一下,随后,略微严肃地握住江厉霂的小肩膀,温声教导,“霂霂,你要记住哦,你的妈妈才是最好的妈妈,你看,妈妈多辛苦呀,昨夜值夜班,到现在还没下班呢。” 江厉霂听完后,懂事地点点头,然后忽然说了一句,“妈妈和干妈都是最好的妈妈。” 宋晩忍不住笑笑,更多的是欣慰和感激。 江瑜和李阿姨真的把江厉霂教养的很好。 半个多小时后,小家伙依依不舍地从无人驾驶汽车上下来。 宋晩一只手提着江厉霂的书包,另一只手拉着他的小手,远远就看见幼儿园门口堵了一排车。 还有骑着电动车送孩子的家长。 老师们站在大门口,亲切地跟每个进园的小朋友打招呼。 “厉霂同学早哦。” 中班的老师笑着跟江厉霂招手。 江厉霂却敷衍地嗯了一声。 老师略有尴尬地冲宋晩笑着客套:“您是厉霂的干妈吧?见过您几次。” 宋晩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客气地回以微笑:“平时辛苦老师照顾霂霂了。” 说罢,冲江厉霂招招手,直到看着他上楼才转身离开。 却没听到两个老师的窃窃私语。 “那女人每次都戴着墨镜,神神秘秘的。” “那身材那气质,该不是哪个女明星吧?” “我怎么觉得……像前些天上热搜的那个傅太太呢?” “包养小白脸那个?” 两个老师正小声嘀咕时,江厉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澄澈的大眼睛凶凶地瞪着她们,“不许说我干妈坏话。” 老师被吓一跳,立马牵住江厉霂的小手,领着他上楼,“厉霂听错了哦。” 江厉霂哼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 前些天,他还看到老师们一边刷手机,一边将干妈坏话呢。 …… 宋晩在幼儿园附近等网约车时,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在对面路边停驻。 是傅靳琛的车。 大清早的,他怎么在这儿? 正想着,从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定制西装,质地精贵的面料服帖在高大修长的躯体上,更显得身高腿长。 长得俊美冷艳,气质高贵。 可不正是傅靳琛么? 宋晚心里有些慌,正要走时,瞥见傅靳琛打开后车门,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从车上下来。 随后,傅靳琛弯腰从后车座拿下一个粉色书包,牵起小女孩的手,朝幼儿园走去。 那是……傅靳琛的女儿。 傅倾心? 这还是宋晩第一次看到傅倾心的模样。 五年前见到她时,傅倾心还是个襁褓婴孩。 长这么大了呀。 宋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直到看到傅靳琛在幼儿园门口停下脚步时,宋晩震惊地攥紧了手指。 傅倾心居然和霂霂一个幼儿园? 这也太巧了。 宋晩瞬间有些慌神。 抬步就朝幼儿园走去。 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镇定之后,觉得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这所幼儿园虽不是贵族学校,却是京市最好的公立幼儿园。 因为这所幼儿园直通京市重点小学。 许多有钱人,找关系也未必进的来。 当初为了给霂霂抢名额,她费了不少功夫打点。 所以,傅倾心在这家幼儿园上学,倒也合理。 况且,她的身份是霂霂的干妈,即便哪一天和傅靳琛撞到,她也有理由解释。 正想着,网约车到了。 她没有去公司,而是回了阑珊别墅。 进入卧房后,随手把装着无人机的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第13章 她得了罕见病症 江厉霂今晚玩累了,刚洗完澡,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小脑袋往她胳膊上蹭了蹭说。 宋晩还没开口,江厉霂忽然仰起小脸瞅着她,然后,伸出小肉手摸摸她的脸,“干妈,你被坏人欺负了吗?” 宋晩立马笑着摇头,“霂霂别担心,没人敢欺负干妈。” 江厉霂睡眼惺忪地嘟了嘟小嘴:“干妈放心,我会像保护妈妈一样保护干妈的。” 小孩子说睡就睡。 刚说完,就抱着她一条胳膊,耷拉个小脑袋睡着了。 宋晩温柔地揉揉他的小脑袋,吃力地抱起小家伙,将他搁进儿童房的床上。 给他盖了一条薄被,才悄然退出房间。 秦时遇见宋晩出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支药膏,一边给她红肿的脸涂药,一边感慨地说:“姐姐,我记得你生下霂霂时,他才五斤多点。” “是啊。” 宋晩微笑着望向江厉霂的房间,“如果不是你当年救我,就没有现在的霂霂。” 秦时遇伸手转过她的脸,“只是没想到,你拼命生下霂霂,却只能以干妈的身份守护在他身边。” 宋晚潸然苦笑:“我的病也不知道能撑几年,与其让霂霂有一天突然承受失去妈妈的痛苦,不如让他待在一个普通家庭,有江瑜陪着他无忧无虑地长大。” 宋晩当年生下霂霂后,得了一种罕见的细胞瘤。 全世界都没有几例。 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回到京市后,她以江瑜的名义买下这套学区房,又把江瑜的母亲李慧从渔村接到这里。 把只有三个月大的霂霂寄养在这个家里。 一住就是五年。 江瑜是她在小渔村时最好的朋友。 奶奶去世后,她无依无靠,连饭都吃不饱。 是江瑜把她带回家,给了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江瑜的母亲李慧早年死了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心肠善良,哪怕卖鱼挣不了几个钱,也还是让宋晩在家住了三年。 直到她考上大学,又被宋家领回家,她的人生轨迹再次发生变化…… 所以,除了秦时遇,李慧和江瑜是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亲人。 可她能报答的,也只有金钱而已。 一只温凉的大手,忽然包拢住宋晩的手,“姐姐,我又联系了一家国外脑细胞研究中心,他们看完你的病例,说有希望。” 宋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她这病,全球罕见。 成功治愈的例子极少。 她根本不抱希望。 见宋晩这幅状态,秦时遇忽然用力捏紧她的手。 宋晩疼得嘶了一声。 秦时遇保证似的拍着胸口:“姐姐,我一定会救你的,信我。” 宋晩望着秦时遇那双真诚到不掺一丝杂质的黑眸,唇角微扯:“时遇,我一直都很信你,可那天我晕倒,你明明有的是办法给我止血,为什么非得把我折腾到医院?” 秦时遇心虚地抿了抿嘴,“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傅靳琛对你有多心狠,让你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 “所以,你拿我的命开玩笑?” “当然不是!” 秦时遇最怕宋晩生气,连忙解释道,“两年前,我就找好了熊猫血捐献者,就是为了以防哪天姐姐需要输血。” 说到这里,秦时遇蹲在她面前,像是狗狗似的冲她眯眼微笑:“姐姐,别恼,我错了。” 若是以前,哪怕秦时遇闯再大的祸,宋晩也不会生气。 可现在,她看着秦时遇,忽然有点陌生。 五年前,秦时遇跟她一起回到京市。 跟在她身边五年了,好像,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秦时遇年纪轻轻,医术高超,当年,为何会埋没在一个偏远小镇的卫生所里?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 但秦时遇似乎不愿提及自己的过往。 她尊重他,就没再问过。 “姐姐?” 见她走神,秦时遇晃了晃她的手,“我错了还不行么?” 宋晩回过神来,瞅着他满脸真诚的样子,嗔他一眼“现在你都是网络红人了,我哪敢生你的气?” 她指的是他之前在网上直播的事情。 秦时遇咧嘴笑笑。 宋晩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你是想断了我的后路,逼我早点做决定离婚是不是?” 秦时遇不置可否:“我只是希望姐姐早点脱离傅家,然后跟我去国外治病。” 宋晩从茶几上拿了一块西瓜塞进秦时遇嘴里,“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 秦时遇眼眸微亮,咬了一口西瓜:“傅靳琛签字没?” “没有,那百分之十股份,他不愿给。” “姐姐,其实……”秦时遇刚要开口,宋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你知道的,股份是为霂霂争的,万一哪天我不在了,至少得保证霂霂以后的生活。” “你就没考虑过把霂霂送回傅家?毕竟,傅靳琛是他的爸爸。” 宋晩皱眉:“傅家那样的顶级豪门,外表看着光鲜,内里都是肮脏的血腥手段,我不会让我的霂霂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 当年,傅靳琛那场车祸,就是血的例子…… 宋晩起身走到阳台,将晾干的几件儿童衣服收下来,一边叠着,一边又说了一句,“至少十八岁之前不行,至于以后……” 她认真想了想,说:“霂霂长大以后,由他决定吧。” 秦时遇没有干涉宋晩的决定。 他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伸手拨了一下茶几上的无人机零件,“傅靳琛不签字,你打算怎么办?” “我请了律师,走离婚诉讼程序吧。” 两人专注交谈,却没有发现儿童房间的门被打开一道缝隙。 江厉霂背对着门站着,软乎乎的小手捧着一个iPad平板。 他低着头,来回扒拉着几张照片。 照片是网上截图的。 男人西装革履,身姿修长,容色冷峻。 正是傅靳琛。 江厉霂皱着小脸,纯澈麓黑的眼瞳闪着星星光亮:“坏爸爸,这下,妈妈是真的不要你嘞。” …… 翌日清晨。 李慧起床后,准备去厨房做早餐时,看到宋晩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 她偶尔会在这里过夜,所以这里有她的洗漱用品和衣物。 此刻,宋晩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深蓝色休闲长裤,一头长发整个夹在脑后,气质温婉极了。 李慧看着精致的早餐,不禁夸赞说,“阿晩的厨艺愈发好了。” 第12章 霂霂是从她肚子里取出来的 温淑华是名校校长,师德典范,严谨了半辈子。 退休后,静养在老宅,也不怎么在名门阔太圈里交际。 一个人压抑久了,情绪逐渐开始不稳定。 有时候,心情也大起大落。 医生诊断是更年期抑郁症。 建议她多外出走动,或是上网多看些新鲜有趣的事物调整情绪。 然后,温淑华就喜欢上了看直播。 病情是减轻了,但是上瘾。 一刷大半天,导致血压居高不下。 温淑华爱面子,这事,只有傅靳琛知道。 “偶尔看下。” 温淑华掩唇咳了一声,转回话题,“你早点签字吧,省得宋晩反悔。” “她要百分十股份。” “不行!” 温淑华生气道:“股份不能落在外人手里,当年为了争股份,坐上继承人这个位置,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 说着,温淑华靠在儿子肩头簌簌落起了眼泪。 傅靳琛从口袋摸出一块似乎被烈火烧灼过的手表,专注凝着许久后,说:“我和宋晩咱时不能离婚。” “为什么?” 温淑华不解地抬头看着儿子:“你不是一直都想和宋晩离婚吗?” 傅靳琛晦暗莫深,“改天,我带您去见见心心吧。” …… 傅家老宅在市郊,离市区很远。 宋晩等了很久才等到网约车。 上车后,她给秦时遇发微信,询问霂霂的情况。 秦时遇回复:【放心吧,刚吃完饭,玩得正高兴呢。】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问她是不是忙完了,要不要过去看看霂霂。 宋晩看时间还早,就答应了。 一个小时后,车在紫杉小区门口停下。 这是学区房,虽然有些老旧,却是市中心黄金地段。 这会已经九点。 小区广场上有不少大妈在跳广场舞,年轻夫妻牵着狗绳遛狗。 还有许多孩子踩着滑板车追逐嬉闹。 到处充斥着烟火气息。 宋晩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装扮,在人堆里相当惹眼。 擦肩而过的人都会多看两眼。 宋晩走到五号楼时,将头发散下来,取掉珠宝首饰搁进包里,才掏出卡刷开单元门进去。 乘坐电梯来到十一楼。 在一号门前站了几分钟,摸到还隐隐泛疼的脸时,反悔想要走。 老小区墙壁薄,隔音不好。 隔着门,宋晩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欢闹声。 每一声笑,都像是魔力,吸引的她迈不开步。 宋晩迟疑了数秒,整理了下衣服,按了门铃。 门刚打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一套恐龙家居服,一脸兴奋地朝她跑过来。 宋晩蹲不下去,只能弯着身体,张开手臂,由着小男孩冲到怀里抱住她。 “干妈,你不是有事来不了吗?” 江厉霂像一个挂件似的挂在宋晩身上,肉乎乎的小手戳了戳她涂着唇釉的嘴唇:“干妈今天好漂亮。” 宋晩心都化了。 忍不住在他软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干妈想霂霂,所以就来了。” 江厉霂小手蹭了蹭脸:“干妈,我是男孩子,脸上不可以有口红印的。” 宋晩笑着把江厉霂紧紧揉进怀里,捏了捏他的身体。 这小家伙又长高了。 也壮实了。 她抱着都有些吃力。 可那软乎乎的小身体,她怎么抱也抱不够。 秦时遇走过来,揉揉江厉霂的小脑袋:“霂霂快下来,干妈的腿会累的。” “没事……” 宋晩摇摇头。 江厉霂却呲溜一下从她身上滑下来,蹲着身体,伸出小手摸摸她的左腿,“干妈,你累不累呀?” “干妈不累。” 宋晩眯着眼睛冲江厉霂笑笑,拉住他的小手,走进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江瑜的母亲李慧,切了果盘搁在茶几上:“宋小姐有段日子没过来了,霂霂经常念着你呢。” 宋晩笑着冲李慧微笑点头,转头问坐在地毯上摆弄无人机的秦时遇,“江瑜还没下班吗?” “刚才打电话说,临时换了夜班,得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说完,秦时遇一脸丧气地将拆卸的七零八落的无人机搁在茶几上,冲江厉霂摊摊手,“明天去店里找售后修,实在不行让你干妈再买一个新的给你。” 江厉霂嫌弃地冲他噘嘴,“秦叔叔好菜哦。” 秦时遇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子,“切!无人机谁搞坏的?又是谁给拆成这样的?” “哼!” 江厉霂转脸跟宋晩告状:“干妈,秦叔叔弄坏了你给我买的无人机。” “你这小子,告黑状是不?” 秦时遇假装伸手拧他的耳朵,江厉霂呲牙一笑,躲进宋晩怀里,冲他吐了吐舌头:“你不敢打我,你打我,干妈就打屎你。” 宋晩被逗得笑出了声,也听明白了两人的小纠纷,轻声对江厉霂说,“刚买的无人机就飞坏了,也许是操作不当,干妈帮你拿去店里维修,看能不能修好?实在不行,干妈重新买一个给你,怎么样?” 江厉霂乖巧点头。 “谢谢干妈。” 秦时遇来了一句,“小小年纪看人下菜碟啊,我刚才也这么说,你怎么没答应?” 江厉霂抱着宋晩的腿,“因为我最喜欢干妈了。” 秦时遇哭笑不得地冲宋晩说:“瞧瞧,这小没良心的,当年,他还是我接……” 话到一半,瞥见宋晩蹙眉,立马拎着江厉霂去了卫浴室。 “十点了,该洗澡喽。” “我要干妈给我洗白白。” “不行。” “我讨厌秦叔叔。” “……” 卫浴室传来欢笑声。 宋晩欣慰地弯了弯唇角。 然后走到李慧面前,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阿姨,江瑜有时候加班会忙些,平时多辛苦您照顾霂霂了,这些钱,您收下。” 李慧紧忙摆了摆手,“宋小姐太客气了,听阿瑜说,您前不久刚给过一笔钱。” 宋晩直接将银行卡塞进李慧手里,微微一笑,“我还是喜欢您在渔村时叫我阿晚。” 李慧一听,瞥了一眼她的左腿,不禁湿了眼眶:“那时候的阿晩还是个爱笑的小丫头呢。” 宋晩感慨地淡笑。 这时,浴室的门开了。 宋晩从房间拿了一个吹风机出来,招呼已经换上睡衣的江厉霂过来。 让他坐在小板凳上,给他吹干头发。 “妈妈不在家,干妈今晚陪我睡觉可以吗?” 第11章 让丈夫的私生女进傅家门 宋晩望着鱼肉里格外明显的鱼刺,知道他是在警告她之前让婆婆下不来台一事。 那一刻,宋晩窒息极了。 傅靳琛永远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偏袒! 宋晩甩开他的手,将鱼肉夹出去,扔到了他碗里。 正欲起身离席时,傅靳琛的手机响了。 宋晩不经意扫了一眼。 看到是宋舞打来的,她冷冷扯了下嘴角,坐了回去。 傅靳琛拿起手机,走到门外廊亭下接听。 饭局结束时,傅靳琛还没有回来。 见亲戚都散了,温淑华跟老爷子提议:“宋晩这么多年都没给傅家诞下一儿半女,与其巴巴等着,不如先把心心接回傅家。” “毕竟是咱傅家的血脉,搁在外头养着少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心心,是宋舞和傅靳琛的女儿。 全名叫傅倾心。 连女儿的名字都表达着两人满满的爱意。 真是神仙爱情。 宋晩在心里轻嘲。 温淑华是等不及让孙女认祖归宗,想必她提离婚一事,傅靳琛还没有告诉温淑华。 宋晩喝了一口水,正欲开口将离婚一事说出来时,傅老爷子问温淑华:“你打算让心心以什么名义回傅家?” “心心是靳琛的女儿,自然是要写在靳琛的户口本上……” 说到这里,温淑华瞥向宋晩:“就看小晚愿不愿意成全了。” 傅老爷子将目光落在宋晩身上,却没有说话。 似乎想听她说什么。 明面上是征求她的意见,可宋晩从老爷子精明矍铄的眼神中读懂一件事。 傅老爷子和温淑华的心思是一样的。 都希望傅倾心回傅家。 只是不好跟她提。 借温淑华的嘴说了出来。 到底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呢! 她早该看明白,若是傅老爷子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重孙女,五年前就不会纵着傅靳琛将她扔进精神病院,更不会让他带着宋舞母女出国。 怪不得这些年,傅老爷子一路将她提拔成宋总,无非是另一种补偿罢了。 好为今天让她接受重孙女做铺垫。 她宋晩得了好处,不让步,就显得她太不懂事了。 宋晩望着眼前一直信任敬重的傅老爷子,只觉得浑身发凉。 看似她没有被逼迫。 可无形中,脖子上已经被套上了重重枷锁。 可他老人家不知道,她连傅靳琛这个人都不想要了,会在乎宋总的职务? 宋晩淡笑:“我没意见。” 温淑华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真的愿意?”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受这份屈辱。 这让温淑华很震惊。 她以为宋晩会哭闹着拒绝。 相比之下,傅老爷子一副运筹帷幄的气定神闲:“小晚啊,让你受委屈了。” 宋晩没说话。 傅老爷子又意味深长地谆谆教导:“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呢?小晚,心心养在你身边,靳琛早晚会收心的。” “是吗?” 宋晩扭头,看向一副胜利姿态的温淑华,“这么多年,怎么没见公公回……” “宋晩!” 一声呵斥突然打断她。 傅靳琛攥住宋晩纤细的胳膊,将她从座椅上拽了起来,语气严厉地斥责她:“闭嘴!” 他动作粗犷,宋舞被拖拽时带翻了老梨木椅。 砰一声,动静挺大。 惹来佣人们探头窥视,指指点点。 宋晩站在那儿,狼狈又难堪。 她的婆婆已经攥着手绢开始拭泪了。 傅老爷子脸色很不好看。 就像他费心调教多年的狗,突然发疯咬了人,怎能不气? 手中的龙头杖在地板上剁了剁:“真是白教了。” 说完,由管家扶着离开了。 温淑华气怒攻心,犯了高血压。 傅靳琛搀扶她去堂屋的沙发上坐下,把两粒降压药送进她嘴里。 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温淑华挥掉他手里的水杯,手绢沾着眼角开始埋怨:“靳琛,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受了儿媳多少委屈?你刚才都看到了,她是要活活把我气死呐!” 温淑华一边哭诉一边编排宋晩。 宋晩望过去。 与傅靳投来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丈夫那双冷眸,锐利的像是一把刀,似要将她浑身皮肉一点点剐下来。 宋晩身体微颤。 她犯了大忌。 不该提傅靳琛的父亲傅景淮。 傅景淮年轻时,舍弃恋人,为了家族前程接受联姻,娶了京市第一贵女温淑华。 婚后没几年,温淑华发现丈夫和旧爱藕断丝连。 还育有一子。 温淑华那么高傲强势的女人,怎会受这份窝囊气? 一把火,差点烧死小三和私生子,逼丈夫回头。 傅景淮不肯。 温淑华联合家族势力,将傅景淮逼出傅家。 从此,傅景怀再没回过傅家。 这是傅家辛秘。 无人敢提。 却被宋晩宣之于口。 无疑是将温淑华的伤疤再揭一次。 傅靳琛杀了她的心都有吧? 宋晩环视着这栋令人透不过气的深宅大院,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抬步走进堂屋。 当着傅靳琛的面,对犹在掩面而泣的婆婆说:“您若是还有精神气哭的话,不如劝劝您儿子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说完,她如释重负地离开。 傅靳琛望着妻子消失在月光下的身影,心里沉得像压了一块巨石。 温淑华一脸惊诧地问儿子:“宋晩同意离婚了?” 傅靳琛倒靠在沙发背上,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她主动提的离婚。” “她怎么舍得?” 温淑华一脸不信,“该不是又玩闹离家出走那套,引你关注?” “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傅靳琛说着,坐起身,掏出手机给宋晩打电话。 毕竟是他的妻子,这边不好打车,他想让宋晩等会儿,让司机送她回去。 但是,拨了两次,无人接听。 点开微信,发消息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宋晩拉黑了。 傅靳琛生气地将手机甩到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温淑华说:“我就说宋晩包养男人的事情是真的,你和老爷子还不信,这些年纵着她折腾!” “她主动提离婚,这是找好了下家呀。” “哎呀,是不是前些天直播那个年轻人?” “妈。” 傅靳琛头疼地看向温淑华,“您又偷偷看直播了?” 第10章 丈夫看着她被婆婆打 犹记那年暑假,她央求两个哥哥带她去高校看傅靳琛打篮球。 她站在看台加油助威。 却被傅靳琛的弟弟傅靳卿拿球砸到了脑袋。 宋晩疼哭了。 温淑华知道后,将傅靳卿狠狠训斥了一顿。 以前,她也是人人捧着的小公主呢。 可后来,她假千金的身份曝光,温淑华对她的嫌恶,就好比她那身华丽旗袍沾了老鼠屎似的膈应。 即便后来,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 可在这些名门贵族眼里,宋晩一个没有优良家世,死了父母的底层人物,能够嫁进傅家,是祖上积德修来的福份。 既然左右不了旁人的成见,何苦上赶着自讨苦吃? 所以,她每次回傅家,主打一个装聋作哑。 况且,她的丈夫从来也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一如此刻。 他母亲给足了她难堪,他没有一点维护她的意思。 或是递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哪怕是虚假的安慰……她宋晩也求不来! 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奢望丈夫在傅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能够护她、怜她。 也养成了单打独斗的习惯。 就在温淑华又要开口数落她时,宋晩用公筷夹了一块清蒸鲈鱼,放进婆婆碗里。 她语气温顺柔软极了:“婆婆,这是您爱吃的鲈鱼,小心刺儿,要是扎破了嗓子,那儿媳就没办法再聆听您的教诲了。” 但凡长脑子的,都听得出来宋晩绵里藏针的反击。 许是平日里小白兔形象太深入人心,她突然跟傅家最惹不起的女人掰扯,倒是惊了一桌子人。 当然也有瞧热闹的。 比如,一直看不惯温淑华目中无人的大房和二房。 恨不得宋晩把鱼刺塞进温淑华嗓子里才好呢! 当年为争傅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三家内斗,厮杀的比电视剧里的宅斗剧还要狗血。 若不是傅老爷子镇着,斗争只会更惨烈。 所以,当温淑华瞧见大房和二房偷偷憋笑,面子上更是有些挂不住。 也不端着贵女的优雅了。 她一向瞧不上的粗鄙行为,尽数使在了宋晩身上。 巴掌清脆。 响彻餐厅。 也震惊了所有人。 宋晩脸颊火烧般疼。 手里的骨瓷勺子将掌心皮肉勒住一道道青白色。 她不在乎这一巴掌。 因为,有时候态度,远比巴掌还让人疼。 比如,她那稳坐如泰山的丈夫。 宋晩转眸,看向傅靳琛。 不是求助。 只是纯粹想看他作何反应。 可换来的依旧是漠视。 傅靳琛甚至连眼角都没夹她一下。 最终,傅老爷子发话了:“淑华,你是长辈,对儿媳动手,也不怕惹人笑话?” 温淑华拧了拧细眉,拢着真丝披肩,优雅地坐回座位上。 就在大家以为这风波到此结束时,宋晩忽然接了傅老爷子的话:“爷爷多虑了,豪门圈子里都知道婆婆是教书育人的教育家,性子最是温善,动手打儿媳一事,即便传遍圈子,也无人敢笑话呢。” 一句话扇起风浪。 又让一桌子人开了眼。 都没想到平日里温吞蔫吧的三少夫人,敢一二再硬钢温淑华。 温淑华可是连丈夫都能踢出傅家的狠人。 算上娘家势力,这一桌子人,又有哪个敢开罪温淑华? 这三少夫人大抵是又犯疯病了。 每个人各怀心思,瞧着好戏继续下去。 唯独傅靳琛沉默如初。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沉静的五官比窗外月光还要清冷。 把转着手里的杯子,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温淑华气得脸色发白。 她将名声和面子看得比命还重。 宋晩那席话威胁的意味很浓。 保不齐这丫头真的会在外面坏她清誉。 毕竟是网络时代。 而宋晩又是热搜上常客。 她若是闹腾起来…… 温淑华稍微一想,眼前发黑,血压蹭一下就上来了。 她看向傅靳琛:“这就是你的好妻子。” 傅靳琛轻笑,“我的好妻子可是当初你和爷爷张罗回来的,不是吗?” 说这话时,他将目光转向傅老爷子。 言外之意,谁种下的因果,谁受着。 他不会管。 宋晩微微闭眼。 眸底泛起的泪意,被丈夫的凉薄碎成冰渣子。 瞧,这就是傅靳琛的立场和态度。 她宋晩在他心里无足轻重! 傅老爷子重重方向下手里的杯子,震慑得一桌子人噤若寒蝉。 大家开始低头吃饭,好像这短短二十多分钟什么也没发生。 可她宋晩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呢。 这场风波就轻飘飘揭过去了。 这时,一块东坡肉放进面前的碗里。 傅老爷子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对宋晚和蔼地笑:“最近怎么又瘦了?小晚啊,你得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语罢,佣人端上来一碗药膳。 凝着黑糊糊的药汤,宋晩表情麻木。 汤药是助孕的。 傅靳琛面前也有一碗。 傅老爷子急切要抱重孙。 每次,只要她和傅靳琛回老宅,餐桌上少不了两碗汤药。 以前,宋晩会乖乖喝下。 而傅靳琛,纵使挨家法,也不喝。 可今天,他却淡定地喝了小半碗。 宋晩一口没动。 傅老爷子见状,关心地询问:“胃口不好?” 宋晩点头,“来的路上晕车,现在喝不下。” 傅老爷子一听,皱着花白的眉须,瞪向始作俑者。 傅靳琛挑眉不语。 傅老爷子语气严肃起来:“既然回国了,就收收心,好好待小晚,努努力,让我早点抱上重孙。” 若是以前,傅靳琛肯定会唱几句反调。 可今晚,他不仅没有反驳,还看了一眼宋晩:“今晚就努力。” 那认真的态度,让宋晩一度怀疑他刚才喝的不是汤药,是酒。 满嘴胡话。 以前,傅老爷子那么逼他,他都不愿意和她生孩子。 每次同房都是例行公事。 用了措施。 傅老爷子又瞪他一眼,“别又糊弄我。” 傅靳琛嗤笑:“哪儿敢。” 说完,扭头拉起宋晩的手,放在桌面上,和她十指叠缠在一起。 一副恩爱夫妻的典范。 宋晩真想撕掉他脸上的假面皮。 挣了一下。 却被他捏的手指都快要断了。 她吃痛,只好任他继续演戏。 忽然,傅靳琛夹了一块鲈鱼搁进她碗里,“爷爷说的对,你是该补补了。” 第9章 控制欲极强的老公 宋晩啪一声关上衣帽间的门。 她太了解傅靳琛霸道起来有多么不近人情。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傅靳琛的性格挺割裂的。 有时候沉稳冷静的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有时候像一头暴走的凶兽,冷血、偏执。 就像现在。 更像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变态! 强制逼她妥协。 惹恼了他。 就算求他,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就像当年她被丢进精神病院时,她哭着求他…… 那么低姿态的哀求…… 可傅靳琛还是转身走了。 宋晩擦去眼角的湿意,无力地颓坐在沙发上,平复好情绪后,掏出手机,给秦时遇发了一条微信。 让他帮忙去接霂霂。 霂霂是他看着长大的。 两人关系非常好。 霂霂也爱黏着他。 他去接霂霂,霂霂也会很开心的。 想到这儿,她给秦时遇转了一个大红包。 叮嘱他,一定要给霂霂买无人机。 上次见面,宋晩答应过霂霂,要给他买无人机的。 看来只能让秦时遇代劳了。 秦时遇大概猜出她这边有事,发了一条微信:【姐姐,只要你愿意离开,我随时可以杀过去带你走。】 宋晩回复:【安生点,你把我扔进医院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 这下,秦时遇乖乖收下红包,没再多话。 宋晩无奈笑笑。 从衣柜里挑了一身端方得体的套裙穿上。 搭配了一套高奢珠宝。 又化了精致的妆。 等她华丽贵气地站在傅靳琛面前时,男人像是检查工作似的,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说了一句,“这才是傅太太的样子。” 宋晩藏起眼底涌起的一抹哀色,一直到坐进车里,她都偏着头,看向车窗外。 不肯看他一眼。 在傅靳琛心里,她唯一的优点就是符合傅太太的标准。 具体是什么标准呢? 有一次在床上,夫妻二人正浓烈交融时,宋晩非缠着他说最喜欢她哪点? 大概是被下半身欲望裹挟的昏了脑子,傅靳琛说出了宋晩自认为全世界最好听的一句情话:漂亮、听话的傅太太。 现在想想,当真讽刺呢! 这么多年,她一直按着这个标准,做出他最喜欢的傅太太的样子。 可是—— 听话,让她委屈求全,活得没有自我。 至于漂亮…… 宋晩暗暗摸了摸冰冷的假肢,不禁在想:若是傅靳琛知道傅太太是个残疾,还会不会那么说? 她想的出神,傅靳琛系安全带时,望了一眼忧郁的妻子,以为她在想别的男人,皱了皱眉:“跟我离婚,是为了外面的男人?” 宋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楞了几秒,不似认真地回了一句:“如果我说是,你能不能马上签字,成全我们?” 傅靳琛唇角微微一抽:“然后你拿走我的钱,再被别的男人骗得连渣都不剩?” 宋晩瞬间明白他为什么会一直揪着‘外面的男人’这个话题不放了。 毕竟,豪门贵妇包养小白脸的结局,大多离不开一个‘骗’字。 所以……傅靳琛是担心她分得财产后,会被别的男人骗光? 宋晩有点哭笑不得。 她怎么瞧,也瞧不出这是傅靳琛这种高冷矜贵的人能想到的层面。 宋晩觉得还是解释清楚的好:“秦时遇是医生,不是骗子。” 这让傅靳琛有些意外。 但是,不知为什么,比起小白脸的身份,他不喜欢宋晩的解释。 或许是,他从妻子说话的神情中看到了认真的态度。 以前,宋晩对他就很认真…… 傅靳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泛白:“这么信他?” “是。” 宋晩不假思索地回道。 秦时遇救过她的命。 是恩人,亦是亲人、朋友。 但是傅靳琛不知道内情,眉眼一压,一踩油门,劳斯莱斯飞了似的驶出阑珊别墅。 …… 半个小时后,车驶进一栋中式庄园里。 傅靳琛开车太快,导致宋晩晕车,下车时身体都是飘着的。 差点没站稳。 傅靳琛扶了她一下。 宋晩浑身不舒服,连带着情绪也不好,嗔恼地瞪了他一眼:“傅先生,你开的是战斗机吗?” 她头快晕死了。 还想吐。 宋晩呕了几声,没吐出来。 推开丈夫的手,带着股怨气独自朝前院走去。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丈夫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措。 宋晩走得很慢,傅靳琛三两步就跟了上来。 抵达门外长廊时,亲昵地牵起了妻子的手。 将恩爱夫妻的戏码做得足足的。 宋晩知道他是演给别人看的。 为了表现夫妻和睦,也免得傅老爷子总是唠叨他生孩子。 若是以前,她会倒贴式配合他演戏。 可现在,宋晩不愿意再配合他秀恩爱了。 他和宋舞那点儿事,全世界都知道! 疖子早晚要挤出肮脏的脓血。 她根本没打算隐瞒离婚一事。 宋晩冷冷挣脱他的手。 傅靳琛的手晾在空气中,夜风吹进来,他眼底凉意浓稠。 宋晩走进餐厅入席时,客套地给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傅靳琛随后走进来,在她旁边的空位上落座。 傅家直系亲属十来口,两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 傅老爷子有三个儿子。 大儿子傅景礼。 二儿子傅景仪。 傅靳琛是三房傅景淮所生。 除了公公没来,叔叔和伯伯带着家眷都来了。 婆婆温淑华也在。 温淑华是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 那一身墨绿色旗袍,配上色泽绝佳的珍珠项链,彰显出端方大气的高贵气度。 她娘家是混官场的。 这样的好出身,教她骨子里的自信带着股傲气。 在妯娌间,一枝独秀。 挑着细眉看人时,那眼神和傅靳琛一样疏离。 温淑华不喜欢宋晩。 一如既往地没给她好脸色。 “这才消停几天,又闹出丑闻来,傅家的名声都快被你败完了。” 温淑华当着一众亲戚的面,训斥她。 面子里子是一点都不给她留。 宋晩习惯了。 淡淡扯了扯唇角,像往常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因为,她知道,她无论做的再完美,她这个婆婆毅然从骨子里瞧不起她。 温淑华出身高门,极看重阶级地位和出身。 宋晩从来不是她看上的儿媳妇。 其实,小时候,温淑华待她也是极好的。 第8章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晩 宋晩担心撞到假肢,没敢挣扎。 只是胡乱在他肩上咬了几口。 咬的很重。 尖尖细牙恨不得穿透布料,刺进他骨血里。 傅靳琛疼的嘶气,到了二楼卧室,一把将她丢到床上。 宋晩轻薄的分量在绵软的大床上弹了几下才稳住身体。 她抓起一个枕头,砸向傅靳琛:“傅靳琛,你混蛋!” “……” 傅靳琛静静地看着妻子。 他从未见过这般恼怒的宋晩。 在他印象中,宋晩性子温顺柔软,顶多闹闹情绪,耍耍小性子。 生气,也只会委屈地掉眼泪。 从不敢跟他发脾气。 现在呢—— 在公司,她公然跟他作对。 在家不仅动手,还骂人。 发起脾气来,像一只长牙舞爪的小野猫。 按都按不住。 傅靳琛精准抓住宋晩砸过来的枕头,往旁边沙发上一扔,附身将她倾轧在床上。 一只大手握住她一双手,牵制在她头顶至上。 她像是凶兽掌下的猎物,随时会被撕成碎片。 宋晩气得眼圈泛红,“你放开我!” 大概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种变态的征服欲。 他眸色幽沉地盯着身下的妻子。 她长发凌乱地散落在两侧,身上的真丝衬衣领口蹭开了两粒扣子,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露出一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衬衫束在牛仔裤里,更显得女人曲线诱人。 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眼尾卷起一抹风浪。 握着妻子细腰的手不禁重了几分。 “就这么想见外面的男人?” 宋晩被他捏疼,瞪他一眼:“五年了,我们各玩各的,大家互不干涉,不是挺好的?” 傅靳琛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沉的:“五年还没玩够?” “你又玩够了没?” 宋晩回怼一句。 傅靳琛沉静地看着她片刻,说了一句:“我没在玩,倒是你在玩火。” 宋晩神色哀伤地望着他,“是,我在玩,在闹!只有你和宋舞之间的伟大爱情是认真的!” 傅靳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宋晩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想跟他做无谓的争吵,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放开我,我还要出去。” 傅靳琛漠然松手,起身后,点了一支烟噙在嘴角,“还是要去见他?” 宋晩坐起来,整理着散开的领口:“我是真的有事。” 烟雾袅袅,模糊了男人冷厉的五官。 宋晩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语气淡淡的说:“玩闹也要有个度。” 宋晩轻轻闭眼,又睁开,还是忍不住嘲讽地说,“我玩得再过火,也不像傅少你,和小三连娃都造出来了。” 傅靳琛掐灭烟,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脸推向自己,冷冷警告道:“宋晩,说我可以,不许牵扯旁人。” “护上了?” 宋晩气得眼眶酸疼,压着声音冷笑:“她宋舞一天坐不上傅太太的位置,就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小三,你不是爱她吗?那就签字离婚,娶了她呀。” 她激他。 也在逼他。 这点嘴炮式小心机,傅靳琛完全不吃这一套,顺势咬住她的红唇,将她按在怀中疯狂地亲吻。 宋晩呆住了。 他像是多年不沾荤腥的愣头青似的,急切又粗暴。 绞得她舌尖都麻了。 身体也被他的孟浪激起情潮。 这让她嫌恶,又恐慌。 挣脱不开时,狠狠咬住他的舌尖,咬出了血。 傅靳琛吃痛才松开她一些,抵着妻子沾了他鲜血的红唇,暗哑的嗓音带着喘息:“不许去见他。” 宋晩擦掉唇上的血渍:“傅大少爷什么时候能做到不见宋舞,我就乖乖听你的话,不再去见外面的男人……” 说到此处,她仰起小脸,认真地望着丈夫那双欲色尽褪的黑眸,涩哑的喉咙里滚出两个字:“行么?” 傅靳琛黑眸里激起一抹玩味:“傅太太在期待什么?” 宋晩微微一怔,别过脸去。 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示软,让她很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抑制住心头蹿动的暗流,学着他的语气戏谑反问:“那你呢?傅靳琛,你不让我去他,吃醋了?” 男人玩弄似的捧起妻子娇小的脸庞,静静看了几秒,失了兴致似的推到一边:“让你别去见他,是因为晚上我们要一起回老宅吃饭。” 宋晩气得呲牙。 有一种被他恶意羞辱的难堪! 也才记起,今天十五。 傅家是名门大家族,为了家族和睦。 傅老爷子定下规矩,每月初一和十五,傅家人都要回老宅聚餐。 这规矩,没人敢违逆。 这五年,她在外面闹得再出格,也一直守规矩。 每次都会回去。 哪怕跟一桌子傅家人虚与委蛇。 凭良心讲,傅老爷子待她不薄。 离婚一事,她务必得跟他老人家知会一声。 在和傅靳琛彻底切割清楚之前,至少不能失去傅老爷子的助力。 所以,今天她没有理由不回去。 可是,她答应江瑜,要去幼儿园接霂霂。 想到霂霂—— 宋晩硬着头皮,做出决定:“抱歉,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回去。” 说完,她抬步朝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就被傅靳琛扯住胳膊,拽了回来。 他似乎真的很不高兴,暴躁地扯了扯领带:“宋晩,这些年我纵着你在外面胡闹,也是有限度的。” “五年了,你都没有管过我的死活,现在我们要离婚了,想起管我这个妻子了?真是好笑!” 说完,宋晩用力甩开他的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四点。 霂霂五点半放学。 现在打车过去也要半个多小时。 她没时间跟他吵架,态度软和了一些,“傅靳琛,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回头我会跟爷爷解释清楚的。” 说着,她捡起地上的包就要走。 “不见他能死?” 傅靳琛突然平静地问了一句。 “是。” 宋晩扭头看着他,倔强地说。 傅靳琛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强势拽住她一条胳膊,将她丢进衣帽间。 男人高大修长的身躯斜靠着门框,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眉宇间隐隐透着股暴戾:“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第7章 他将发脾气的妻子扔到床上 上午开会时,宋晩为小渔村开发项目据理力争。 之前,支持小渔村开发项目的那些个中高层全部反水。 他们最会看傅靳琛脸色行事。 傅靳琛摆出了态度,小渔村开发项目直接被砍。 她气不过,和丈夫起了争执。 这五年,傅靳琛在国外忙生意,对她并不关注。 她早就不是曾经的职场菜鸟。 她混迹生意场上的手段,都是傅老爷子教出来的。 会议上,她自信、凌厉。 完全和五年前那个柔弱顺从的傅太太大相径庭,倒是让傅靳琛意识到—— 宋晩变了。 变得渐渐失去掌控。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会议结束时,傅靳琛第一次主动叫她进总裁办公室。 没等他发作,宋晩率先质问:“傅总,公司的事情,一定要掺杂个人恩怨吗?” 傅靳琛冷冷盯着犹在生气的妻子,反问:“小渔村是你生活过的村子,你上赶着促成这个项目,到底是谁公私不分?” 宋晩就知道他会拿这个说事,坦然道:“我是有私心,但也是以公司利益为先,这个项目,之前董事会已经评估审核过,走的每一道流程都合规合法。” 傅靳琛嗤笑一声:“比小渔村利益长远的开发项目有很多,宋总爬到这个位置,如果就这点眼界和水准,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 宋晩承认。 单纯从利益出发,傅靳琛说的没错。 相比那些动辄千亿的世纪大项目,小渔村度假村开发项目的确不值一提。 宋晩明白,傅靳琛这是不愿将资源浪费在这种小项目上。 当然,他傅大总裁亲自干预一个小项目,也有故意针对她的成分。 两人都心照不宣。 宋晩平复好情绪后,问:“还能考虑考虑吗?” 傅靳琛眸色深深地看她一眼,没有立即表明态度。 他将身体抛在真皮座椅里,按了按眉心,唤丫鬟似的语气:“过来,给我按按。” 要是搁以前,不用他开口,宋晩都会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跑到他的办公室,给他沏一杯茶。 傅靳琛爱喝茶。 为此,她还报了茶艺班。 她也会找各种机会黏在他身边,给他按摩解乏。 当然,也会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他,在她肚皮里播下种子。 不仅仅是因为傅老爷子交代给她的任务,而是,她也想要一个孩子。 她曾天真的认为,有了孩子,傅靳琛就再也不会动离婚的念头了。 可现在,迫切想要离婚的是她宋晩! 她不愿再当那个唯傅靳琛至上的宋晩了。 她想在有限的生命里,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当傅靳琛长时间没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后,哪还有宋晩的身影? 傅靳琛脸色沉了沉。 五年未见,他的妻子,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 …… 宋晩回到办公室后,吩咐桑甜给她找一个离婚律师。 桑甜跟在宋晩身边多年,知道宋晩有多爱傅靳琛。 见宋晩一副要离婚的架势,第一反应是以为她在赌气。 毕竟,以前宋晩每次跟傅靳琛闹别扭后,也是这般信誓旦旦要离婚,还动辄离家出走。 可最后,还不是又乖乖回来了? “真的要离?” 桑甜不确定地问。 然后,给宋晩倒了一杯温开水,试图平复她的情绪。 宋晩喝了一小口水,将水杯重重一落:“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我离不开傅靳琛?” “……” 桑甜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宋晩脸色微变,又紧忙摇摇头。 宋晩被她这真实的反应逗笑,无奈地叹了一声:“请最好的离婚律师,尽快。” 桑甜见她不似冲动之下的决定,只好去联系律所。 下午三点。 桑甜将一张律师名片,放在宋晩的办公桌上。 “宋总,这位是京市有名的大律师,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 宋晩看了一眼腕表,“下午五点吧。” “这么急?” “等不了一点。” 宋晩刚说完,手机响了。 是江瑜打来的电话。 “晚晚,我今天加班,你去幼儿园接下霂霂呗。” 宋晩眼眸蓦地一亮,语气也变得清脆起来:“好,我一定准时去接霂霂。” 挂掉电话后,她起身拿起包,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一边对桑甜说:“跟律师另约时间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 桑甜:“……” 宋总该不是反悔了? …… 宋晩回到阑珊别墅的第一件事就是卸妆。 随后走进衣帽间,褪去身上的高定套装和名贵首饰。 换上简洁的白衬和牛仔裤。 精致的盘发也放了下来,梳了一个低马尾。 最后换上一双运动小白鞋。 照着镜子反复审视许久,才满意地下楼。 见张妈正在厨房忙活,她看时间还早,于是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张妈,你教我做几样新的菜式吧?” 张妈见她心情很好,笑着说:“这些年,太太学了不少菜式,就是等先生回国,做给先生吃的吧?俗话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呐。” 宋晩懒懒回了一句:“如果男人这么难伺候的话,还不如养只狗来的忠诚。” “我有那么难伺候?” 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宋晩扭头一看,是傅靳琛。 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英式西装三件式,质地昂贵的衣料服帖在躯体上,更显他高大修长,气质矜贵。 看着她的眼神相当冰冷。 隔着一段距离,宋晚就能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刚才背后蛐蛐他,他生气了。 气死才好呢! 到时候他的家产都是她的。 还用得着她拼命争那点股份? 宋晩在心里邪恶输出。 面上却挂着一丝薄笑:“你怎么回来了?” 傅靳琛最讨厌她这幅假笑的模样,没有接话,扫了一眼她手里摊开的笔记本。 看到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菜谱,不禁冷笑:“所以,傅太太这些年学了这么多菜,都喂给了外面养的那只忠诚的狗?” 宋晚像是被戳到某个痛点,端起案台上一杯水,泼到了丈夫脸上。 还回敬了一句:“你才是狗!” “宋、晩。” 之前打他一巴掌,现在又拿水泼他? 真是长本事了! 傅靳琛像是一头失控的凶兽,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将她凌空提了起来。 第6章 傅靳琛逼她退让 傅靳琛强势欺压过来,两只手臂撑在她身后的桌面上。 他低着头,犹如俾睨着被困在股掌中的猎物,危险气息中透着凉薄:“如果我们之间有孩子,别说百分之十的股份,百分之二十,我都给,可惜,宋晩,你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 听完这番话,宋晩浑身颤抖地别过脸去,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在他傅靳琛心里,孩子是可以交易的筹码? 蓦地,她的脸,被男人伸手捏回去。 “哭了?” 他像是把玩物件似的,修长的指骨刮掉妻子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那一道道泪痕。 他有点同情她似的,眼尾挑起一抹难得的温情,施舍的语气说:“这么想要股份?你现在赶着生一个孩子,我们倒是有得谈。” “……” 宋晩震惊地瞠大了眼瞳。 脑袋嗡一声。 仿佛分不清他在说胡话,还是她幻听了? 他要她生孩子换股份? 就在宋晩愣神时,后脑勺被男人手掌扣住。 紧接着,唇上袭来温凉的触感。 继而是被撕咬的疼痛。 每一寸呼吸,都被男人冷冽霸道的气息侵占。 她整个人呆住。 傅靳琛居然吻她? 不,分明是在羞辱她! 宋晩回过神来,用尽全力推开他。 一个耳光,甩在傅靳琛脸上。 宋晩掌骨发麻,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既愤怒又委屈。 傅靳琛冷峻的脸被扇到一旁。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慢慢转过头后,盯着宋晩被咬破一小块皮的唇瓣,伸出手,粗粝的指腹重重碾过那块破皮的地方,“不愿意?那就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股份。” 宋晩悲愤极了。 他这是故意拿她没孩子说事,找了一个冠冕堂皇拒绝给她股份的借口! 望着丈夫摔门离去的背影。 宋晚攥紧簌簌发抖的拳头,冷声低喃:“傅靳琛,我拥有的筹码,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你知道。” …… 傅靳琛回到卧室时,看到张妈正在清扫破碎的镜子。 注意到那堆碎渣里躺着一张结婚照,他冷冷扯了扯薄唇。 她倒是脾气愈发大了。 随后,他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张妈知道夫妻俩又吵架了,犹豫了一下,提了一嘴,“先生,太太今天吐血了。” 傅靳琛听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傅太太这么爱装病,就请精神科医生来瞧瞧,她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傅靳琛觉得,现在的宋晩,不是病了,就是疯了! 以前,她从来不会,也不敢忤逆他。 可现在,她不仅算计他,还敢拿离婚提条件威胁他! 他突然想起,江淮说小白脸骗豪门少妇那些话。 莫非,宋晩真的被外面的男人灌了迷魂汤不成? 想到这点,傅靳琛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张妈也才反应过来,先生是误会太太在装病。 唉。 以前,太太为了让先生回家,确实偶尔装病。 这狼来了,喊得多了,怪不得先生不信呢。 傅靳琛连抽了两支烟后,起身去衣帽间换了一套质地绵软的休闲装。 出门时,被靠在墙壁的拐杖绊了一下。 他盯着拐杖瞅了几秒,转头问张妈:“谁用的?” 张妈回道:“太太左腿风湿严重,阴雨天腿会很疼,偶尔会用上拐杖。” 这是宋晩对张妈的说辞。 张妈也就转述给了傅靳琛。 傅靳琛若有所思地捡起拐杖,靠回墙上。 他不禁想起,那天在揽月会所,宋晩在他面前站不起来的狼狈模样,心口涌起一阵烦躁。 傅太太活成这幅模样,也是能耐! …… 隔天,网上关于宋晩的热搜,撤了个干净。 但凡带节奏蹭流量的营销号和大V主播,都被永久封号了。 网上搜索‘宋晩’的名字,只显示#傅靳琛之妻#的信息。 虽然知道是傅靳琛干预的结果,但是,宋晩还是有些意外。 因为,这五年,无论她的出轨丑闻闹得多严重,傅靳琛从不理会。 这次,却出手了。 倒是新鲜。 不过,这其中,还有傅靳琛警告她的意思。 她身单力薄,又无娘家可依,跟傅靳琛争,哪怕搏命,也未见有赢面。 可她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觉悟。 哪怕最后会输,她也不想输的太窝囊! 既然要打仗,首先得养好身子。 宋晩在家休息了一周。 期间,傅靳琛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她打了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 锦苑那边,傅靳琛也不知动了什么手段,物业没敢再断水停电。 宋舞天天在朋友圈里晒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常。 宋晩恶心的很,把两人都拉黑了。 今天周一,她想着去公司,再找傅靳琛谈谈。 不到最后一步,她还是希望和平离婚。 她现在还摸不清傅靳琛的底牌,万一对簿公堂,她未必讨得好。 在家,她是傅太太。 在公司,她是手握大权的宋总。 这也是傅靳琛厌恶她的原因之一。 当年,傅老爷子为了让她和傅靳琛培养感情,早早生下孩子,让宋晩一个完全不懂生意经的小白,进入傅氏集团工作。 起初,她想做傅靳琛的贴身秘书。 但是,傅靳琛不同意。 甚至禁止她在公司和他有任何工作以外的接触。 还把她调到了他看不着的部门。 宋晩倒是争气,学习能力强,肯吃苦,从小职员做起,短短几年,升到现在的宋总。 当然,不乏傅老爷子提携的缘故。 在集团高层眼里,她代表的就是傅老爷子那方势力。 所以,这些年,她闹出再大的绯闻,风评再差,也没人敢当面对她指指点点。 今天,宋晩和往常一样,长发盘得一丝不苟。 化着精致妆容,穿着高定套装,明艳中透着股女强人的干练。 她乘坐专属电梯来到办公室。 刚坐下,助理桑甜走进来汇报:“宋总,您不在公司这几天,小渔村度假村开发项目被叫停了。” 宋晚皱眉:“已经立项的计划,怎么会……” 话到一半,她回过味来,冷然轻笑:“傅总的手笔?” 桑甜点点头,继续道,“不仅如此,但凡我们参与的核心项目都由傅总找人接替了。” 宋晩咬牙。 傅靳琛这是在逼她退让! 第5章 谈判决裂 以前,她求着他,不肯离婚。 现在,她主动提离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靳琛不信宋晩舍得跟他离婚。 他看都没看眼前的离婚协议,掏出一根香烟含在嘴唇上,很是不耐烦地说:“宋晩,你做的错事,所有人都不追究了,你已经闹了五年,还没闹够?” 闹? 真是渣男语录里最恶心的一个字! 宋晩反唇相讥:“我没有做错事,需要你们一个个装好人去原谅?” 五年前,宋舞逼她离婚未果,从阳台跳下去时,她伸手拉了一把。 却在赶到现场的宋枭和宋宴眼里,成了她将宋舞推到楼下的罪证。 她这两个哥哥,不仅报了警,还以目击证人的身份,指控她故意杀人。 她在看守所待了三个月,才被放出来。 只是,刚出来,就被傅靳琛报复,送进了精神病院。 “傅靳琛……” 宋晩想起这些,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最后一次解释给他听:“我没有推宋舞。” 傅靳琛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颤,泛着星火的烟灰烫在他手背。 他微微蹙眉,直接将烟重重碾灭在烟灰缸里,眉宇间添了几分烦躁:“宋晩,有意思没?” “是挺没意思的,所以,不想跟你过了。” 宋晩苦涩一笑,掀开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指着签名处:“我已经签过字了,你看下协议内容,同意的话,签字吧。” 傅靳琛狐疑地垂眸。 看到宋晩的签名后,才拿起离婚协议翻看起来。 没看完,就将离婚协议扔到她面前,“你要傅氏集团百分之十股份?我敢给,你要的起吗?傅太太。” 他话里带着上位者俾睨蝼蚁般的轻蔑。 宋晩无比寒心。 当年,傅靳琛在和宋舞大婚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婚期将至,宋舞却失踪了。 宋傅两家为了顾全面子,只好让宋晚嫁进傅家平息风波。 当然,也是她自愿的。 毕竟,她暗恋了傅靳琛那么多年! 婚后,为了让他醒来,她寻遍国内外专家。 也跪遍了寺庙的青石台阶,为他斋戒祈福。 日复一日的为他擦洗、按摩。 没想到,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提出和她离婚。 只是,被傅老爷子手里握着的百分之十股份要挟,他才勉强将这场婚姻维持下去。 后来,傅老爷子为了逼傅靳琛和她生下孩子,将那百分之十股份,以傅家未来继承人教育基金的名义,转移到了她名下。 傅靳琛这才被迫和她做了真正的夫妻。 可宋晚没等到怀孕,就心软将股份转给了傅靳琛。 傅靳琛拿到那百分之十股份,彻底坐稳傅氏集团掌权人的位置。 没过多久,宋舞带着孩子归来。 她宋晩彻底成了弃子。 如今想来,她和傅靳琛走到如今地步,都是当初她一厢情愿的选择。 她恨他的冷血绝情,却更恨自己的恋爱脑。 唯独不曾后悔爱过他。 感情,她宋晩给得起放的下。 宋晩倔强地又将离婚协议推到傅靳琛面前:“只要你签字,你就可以给宋舞和你们的孩子一个合法的名分,我保证,拿走那百分之十股份后,老死不相……” “想都别想。” 傅靳琛冷声打断她。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宋晚逼他回国,就是为了今天这场关于‘财产分割’的谈判。 明明以前,她不是个为钱算计的人。 傅靳琛像是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眼神盯着宋晩很久后,又继续说下去:“宋晚,当年你哄得爷爷拿股份一二再威胁我,我不答应与你生孩子,你怕我提离婚,才卖好将股份转给我,现在,我们之间没有孩子,不管离不离婚,那百分之十股份,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 宋晩眼眶泛酸。 心脏都疼麻木了。 原来,傅靳琛一直认为是她哄得爷爷威胁他? 真是好笑! 傅老爷子在生意场上厮杀了一辈子,最是精明睿智,又怎会被她左右? 罢了。 宋晩懒得解释了。 何况,傅靳琛在傅氏集团掌权多年,地位早已无法撼动。 就算她拿走那百分之十股份,对他也毫无影响。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给她! 但是,比起他心爱的宋舞,还有他的孩子能够正大光明进傅家的门,就看他怎么取舍了。 宋晩就是抓住这点,态度也很强硬,“既然谈不拢,那就走离婚诉讼程序吧。” 傅靳琛伸手将那一叠离婚协议挥到地上。 他像是一只危险的凶兽,一步一步逼近她,将她困在书桌和他胸膛之间。 小脸被他高高捏起。 宋晩被迫与他对视。 她迎着男人眸底那刺骨的冷漠,安静地听他说:“宋晩,你敢威胁我?” 宋晩顺势攀住他的脖颈,撒娇似的在他脸上轻啄一口,笑得轻浮:“不同意?那余生……我们死也分不开了,我可以耗到死,宋舞和你的孩子,等得起吗?” 男人粗粝的指腹,在她白皙的脸颊捏出指痕,态度比她还强势:“那就耗到死。” 宋晩震惊之余,又不觉得奇怪。 这就是傅靳琛骨子里偏执的一面,宁可毁灭,也绝不受制于人。 当年,他执意要离婚,傅老爷子几次动用家法,将他后背打的皮开肉绽,他也不肯低头。 所以,此刻宋晚已然明白,想要通过和平谈判拿到她想要的,是不可能了。 就在她考虑是否要换一种策略时,傅靳琛的手机响了。 瞟到手机屏幕上闪着‘宋舞’的名字时,宋晚抬手,推了推傅靳琛的胸膛。 示意他松开她。 此刻,两人身体还紧密贴在一起呢。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每一块肌肉濆涨而出的力量感。 不过,这些年的冷战和消磨,两人早就没有了对彼此身体的欲望。 姿势再暧昧,也激不起任何情潮。 傅靳琛往旁边一挪,宋晚从他怀里出来,淡定地拉起被蹭开的领口。 望见妻子那不经意露出的盈盈雪白,男人也只是冷淡地移开目光,毫不避讳她的存在,接听起了电话。 没等他先开口,一个甜糯的小女孩声音传了过来:“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呀?今晚,我要爸爸妈妈陪我一起睡。” 听到女儿的声音时,傅靳琛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爸爸一会儿就回家。” 听见丈夫语气宠溺,自称爸爸时,宋晩浑身血液犹如冻住般寒彻。 等傅靳琛讲完电话,扭头看她时,宋晩再懒得压抑自己的情绪,无情地嘲讽:“你女儿这么乖巧,你舍得让她一直顶着私生女的身份?” 第4章 她甩给丈夫一份离婚协议 宋晩凝着掌心里的鲜血,笑着摇摇头:“气着了而已。” 说罢,给一个娱记狗仔群发了一条消息。 【有妇之夫的京圈大佬VS未婚生子的名媛千金的独家,要的扣666。】 不出三秒,666被刷屏。 宋晩毫不犹豫把锦苑的地址发了出去。 傅靳琛既然不在家,想必回了他和宋舞的家,锦苑。 说起来,锦苑是她结婚时,傅家送的聘金之一。 房产证上写的是她宋晩的名字。 却一直被宋舞霸占着。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这么多年。 也忍够了! 宋晚第一次以业主的名义,给物业打电话,停掉了水电天然气。 做完这一切,心情才畅快一些,去卧室洗了个热水澡。 然后,给左腿针灸。 当年,她腿伤严重,又泡水感染,截肢后,留下了后遗症。 每逢阴雨天,创伤面就疼痛难忍。 好在秦时遇教她中医针灸,用来缓解止疼。 针灸后,宋晚没有穿假肢,而是拄着拐杖,打开卧室所有的灯,像往常一样,走到穿衣镜前。 在璀璨的水晶灯下,褪掉睡袍,打量着伤痕累累的躯体。 那截断肢,像一团腐烂的肉,耷拉在空气中。 狰狞、丑陋。 尽管她看了无数遍,视觉上,依然有一种不适感。 她皮肤白皙,更显得身上每一处伤痕,格外怵目惊心。 这些电击伤,都是五年前在精神病院留下的。 她每一次照镜子,都在提醒自己,这就是舔了傅靳琛这么多年的下场。 这五年,她恨过,怨过。 但也常常幻想,若是傅靳琛看到她这具恐怖的身体时,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 或是愧疚? 可自昨天,傅靳琛任由她躺在病床上等死那一刻,她才清醒的悔悟,她对傅靳琛的每一次期待和心软,都是对自己这一身伤痕的残忍鞭笞! 人,大概只有攒够了失望和痛苦,才会在一瞬间斩断执念。 宋晩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结婚照。 轻轻抚摸着—— 这是她和傅靳琛唯一一张合照。 还是她P的。 因为她的丈夫不愿配合她拍婚纱照。 宋晩悲哀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喃自嘲:“宋晩,你活得可真难看呐。” 她绵软哂笑,却倾尽所有气力,将结婚照砸向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点破碎,像是对过去的自己一场死亡告别,宋晩擦掉最后一滴眼泪。 拢好睡袍后,穿上假肢,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她早就准备好,却迟迟没有签字的离婚协议。 果断签字后,来到书房门口。 书房是傅靳琛的禁地。 只对宋舞开放。 以前,宋舞每一次来家里,都会和傅靳琛在书房待很久。 成年男女,在里面做什么,不言而喻。 为了防止她踏入,门上装了密码锁。 可宋晩用脚指头想,就知道密码是什么。 她输入宋舞的生日,果不其然—— 叮一声,门开了。 宋晩冷笑一声,打开灯,走了进去。 入目的是满墙照片。 都是傅靳琛和他弟弟傅靳卿的留影。 两人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分辨的依据是,穿着飞行员制服的是弟弟傅靳卿。 只可惜,英年早逝。 听说,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她还未被送到乡下之前,在两家饭局上,见过他几次。 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因为,她曾亲眼目睹傅靳卿差点把一个人打死。 少年那张冷血无情的脸,午夜梦回时,伴随了她整个夏天。 以至于,后来每次见到傅靳卿,她本能地躲着他…… 直到她假千金的身份曝光,被送到乡下,就再没有见过他…… 宋晩叹息一声。 望着两张一模一样的俊脸,忽然有些恍惚。 照片里,弟弟傅靳卿总是皱着眉,眼神冷冰冰的。 哥哥傅靳琛却是眉眼温润,唇角挂着一抹如沐春风的浅笑。 明明以前,傅靳琛也曾这般温柔地对她笑。 可后来,出了一场车祸,他就变了。 变得冷漠。 就像…… 宋晩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触到傅靳卿的脸时,一道寒冷的嗓音传来。 “谁允许你进来的?” 宋晩僵硬地缩回手。 转身之后,已然换了一张慵懒笑颜:“我只是好奇,我的丈夫和小姨子偷情的地方长什么样子?” 说着,她伸手,遮住照片里傅靳卿的眼睛:“也不怕我这小叔子长针眼。” “……” 许是真的被气着了。 傅靳琛猛地咳嗽几声。 一向冷峻到波澜不惊的脸,咳得满脸血红。 他擒住宋晩纤细的手腕,将她推到墙上,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死死盯着妻子那张与污言秽语毫不沾边的纯情脸:“宋晩,非要这么刻薄说话?” 他一副风雨欲来的肃杀之气,宋晩不怕,却不想跟他起冲突。 于是,克制住情绪,轻抚丈夫的脸颊:“傅靳琛,我们好好谈谈吧。” 见她柔软下来,傅靳琛松开她,走到书桌后面坐下。 随手拿起摆在桌面上的一架战机模型擦拭着,语气透着股掌控一切的松弛:“谈这五年,你派人跟踪我,故意向媒体曝光我在国外的住址?还是谈……今晚你派去锦苑的那些狗仔?” 宋晩坦然轻笑:“不用点手段,男人又怎会乖乖回家呢。” 傅靳琛缓缓抬眸,锋锐如刃般的冷眸,似乎能将她那点皮肉撕开:“所以,你在外面养男人,也是逼我回国的手段?” 宋晩沉默。 有一种脱光了,被他看透的尴尬。 就很讽刺。 整个京市都骂傅太太出轨了一个小白脸,可深信她不会出轨的人,居然是她的老公。 也是,在傅靳琛眼里,傅太太心里装满了他,又怎会真的出轨?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些年,她任由‘出轨传闻’肆意蔓延,拉着傅家的名誉一起陪葬,就是为了逼他回国。 然后—— “傅靳琛,我们离婚吧。” 既然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他扯了下来,宋晩干脆不装了,直接将离婚协议甩到他面前。 傅靳琛擦拭模型的手,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将模型摆回原来的位置,才又表情严肃的看向宋晩:“你又在闹什么花样?” 第3章 她决心离婚 以前,她求着他,不肯离婚。 现在,她主动提离婚,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靳琛不信宋晩舍得跟他离婚。 他看都没看眼前的离婚协议,掏出一根香烟含在嘴唇上,很是不耐烦地说:“宋晩,你做的错事,所有人都不追究了,你已经闹了五年,还没闹够?” 闹? 真是渣男语录里最恶心的一个字! 宋晩反唇相讥:“我没有做错事,需要你们一个个装好人去原谅?” 五年前,宋舞逼她离婚未果,从阳台跳下去时,她伸手拉了一把。 却在赶到现场的宋枭和宋宴眼里,成了她将宋舞推到楼下的罪证。 她这两个哥哥,不仅报了警,还以目击证人的身份,指控她故意杀人。 她在看守所待了三个月,才被放出来。 只是,刚出来,就被傅靳琛报复,送进了精神病院。 “傅靳琛……” 宋晩想起这些,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最后一次解释给他听:“我没有推宋舞。” 傅靳琛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颤,泛着星火的烟灰烫在他手背。 他微微蹙眉,直接将烟重重碾灭在烟灰缸里,眉宇间添了几分烦躁:“宋晩,有意思没?” “是挺没意思的,所以,不想跟你过了。” 宋晩苦涩一笑,掀开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指着签名处:“我已经签过字了,你看下协议内容,同意的话,签字吧。” 傅靳琛狐疑地垂眸。 看到宋晩的签名后,才拿起离婚协议翻看起来。 没看完,就将离婚协议扔到她面前,“你要傅氏集团百分之十股份?我敢给,你要的起吗?傅太太。” 他话里带着上位者俾睨蝼蚁般的轻蔑。 宋晩无比寒心。 当年,傅靳琛在和宋舞大婚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婚期将至,宋舞却失踪了。 宋傅两家为了顾全面子,只好让宋晚嫁进傅家平息风波。 当然,也是她自愿的。 毕竟,她暗恋了傅靳琛那么多年! 婚后,为了让他醒来,她寻遍国内外专家。 也跪遍了寺庙的青石台阶,为他斋戒祈福。 日复一日的为他擦洗、按摩。 没想到,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提出和她离婚。 只是,被傅老爷子手里握着的百分之十股份要挟,他才勉强将这场婚姻维持下去。 后来,傅老爷子为了逼傅靳琛和她生下孩子,将那百分之十股份,以傅家未来继承人教育基金的名义,转移到了她名下。 傅靳琛这才被迫和她做了真正的夫妻。 可宋晚没等到怀孕,就心软将股份转给了傅靳琛。 傅靳琛拿到那百分之十股份,彻底坐稳傅氏集团掌权人的位置。 没过多久,宋舞带着孩子归来。 她宋晩彻底成了弃子。 如今想来,她和傅靳琛走到如今地步,都是当初她一厢情愿的选择。 她恨他的冷血绝情,却更恨自己的恋爱脑。 唯独不曾后悔爱过他。 感情,她宋晩给得起放的下。 宋晩倔强地又将离婚协议推到傅靳琛面前:“只要你签字,你就可以给宋舞和你们的孩子一个合法的名分,我保证,拿走那百分之十股份后,老死不相……” “想都别想。” 傅靳琛冷声打断她。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宋晚逼他回国,就是为了今天这场关于‘财产分割’的谈判。 明明以前,她不是个为钱算计的人。 傅靳琛像是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眼神盯着宋晩很久后,又继续说下去:“宋晚,当年你哄得爷爷拿股份一二再威胁我,我不答应与你生孩子,你怕我提离婚,才卖好将股份转给我,现在,我们之间没有孩子,不管离不离婚,那百分之十股份,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 宋晩眼眶泛酸。 心脏都疼麻木了。 原来,傅靳琛一直认为是她哄得爷爷威胁他? 真是好笑! 傅老爷子在生意场上厮杀了一辈子,最是精明睿智,又怎会被她左右? 罢了。 宋晩懒得解释了。 何况,傅靳琛在傅氏集团掌权多年,地位早已无法撼动。 就算她拿走那百分之十股份,对他也毫无影响。 即便如此,他也不肯给她! 但是,比起他心爱的宋舞,还有他的孩子能够正大光明进傅家的门,就看他怎么取舍了。 宋晩就是抓住这点,态度也很强硬,“既然谈不拢,那就走离婚诉讼程序吧。” 傅靳琛伸手将那一叠离婚协议挥到地上。 他像是一只危险的凶兽,一步一步逼近她,将她困在书桌和他胸膛之间。 小脸被他高高捏起。 宋晩被迫与他对视。 她迎着男人眸底那刺骨的冷漠,安静地听他说:“宋晩,你敢威胁我?” 宋晩顺势攀住他的脖颈,撒娇似的在他脸上轻啄一口,笑得轻浮:“不同意?那余生……我们死也分不开了,我可以耗到死,宋舞和你的孩子,等得起吗?” 男人粗粝的指腹,在她白皙的脸颊捏出指痕,态度比她还强势:“那就耗到死。” 宋晩震惊之余,又不觉得奇怪。 这就是傅靳琛骨子里偏执的一面,宁可毁灭,也绝不受制于人。 当年,他执意要离婚,傅老爷子几次动用家法,将他后背打的皮开肉绽,他也不肯低头。 所以,此刻宋晚已然明白,想要通过和平谈判拿到她想要的,是不可能了。 就在她考虑是否要换一种策略时,傅靳琛的手机响了。 瞟到手机屏幕上闪着‘宋舞’的名字时,宋晚抬手,推了推傅靳琛的胸膛。 示意他松开她。 此刻,两人身体还紧密贴在一起呢。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每一块肌肉濆涨而出的力量感。 不过,这些年的冷战和消磨,两人早就没有了对彼此身体的欲望。 姿势再暧昧,也激不起任何情潮。 傅靳琛往旁边一挪,宋晚从他怀里出来,淡定地拉起被蹭开的领口。 望见妻子那不经意露出的盈盈雪白,男人也只是冷淡地移开目光,毫不避讳她的存在,接听起了电话。 没等他先开口,一个甜糯的小女孩声音传了过来:“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呀?今晚,我要爸爸妈妈陪我一起睡。” 听到女儿的声音时,傅靳琛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爸爸一会儿就回家。” 听见丈夫语气宠溺,自称爸爸时,宋晩浑身血液犹如冻住般寒彻。 等傅靳琛讲完电话,扭头看她时,宋晩再懒得压抑自己的情绪,无情地嘲讽:“你女儿这么乖巧,你舍得让她一直顶着私生女的身份?” 第2章 她的左腿是假肢 傅靳琛强势欺压过来,两只手臂撑在她身后的桌面上。 他低着头,犹如俾睨着被困在股掌中的猎物,危险气息中透着凉薄:“如果我们之间有孩子,别说百分之十的股份,百分之二十,我都给,可惜,宋晩,你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 听完这番话,宋晩浑身颤抖地别过脸去,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在他傅靳琛心里,孩子是可以交易的筹码? 蓦地,她的脸,被男人伸手捏回去。 “哭了?” 他像是把玩物件似的,修长的指骨刮掉妻子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那一道道泪痕。 他有点同情她似的,眼尾挑起一抹难得的温情,施舍的语气说:“这么想要股份?你现在赶着生一个孩子,我们倒是有得谈。” “……” 宋晩震惊地瞠大了眼瞳。 脑袋嗡一声。 仿佛分不清他在说胡话,还是她幻听了? 他要她生孩子换股份? 就在宋晩愣神时,后脑勺被男人手掌扣住。 紧接着,唇上袭来温凉的触感。 继而是被撕咬的疼痛。 每一寸呼吸,都被男人冷冽霸道的气息侵占。 她整个人呆住。 傅靳琛居然吻她? 不,分明是在羞辱她! 宋晩回过神来,用尽全力推开他。 一个耳光,甩在傅靳琛脸上。 宋晩掌骨发麻,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既愤怒又委屈。 傅靳琛冷峻的脸被扇到一旁。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慢慢转过头后,盯着宋晩被咬破一小块皮的唇瓣,伸出手,粗粝的指腹重重碾过那块破皮的地方,“不愿意?那就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股份。” 宋晩悲愤极了。 他这是故意拿她没孩子说事,找了一个冠冕堂皇拒绝给她股份的借口! 望着丈夫摔门离去的背影。 宋晚攥紧簌簌发抖的拳头,冷声低喃:“傅靳琛,我拥有的筹码,这辈子都不可能让你知道。” …… 傅靳琛回到卧室时,看到张妈正在清扫破碎的镜子。 注意到那堆碎渣里躺着一张结婚照,他冷冷扯了扯薄唇。 她倒是脾气愈发大了。 随后,他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张妈知道夫妻俩又吵架了,犹豫了一下,提了一嘴,“先生,太太今天吐血了。” 傅靳琛听完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傅太太这么爱装病,就请精神科医生来瞧瞧,她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傅靳琛觉得,现在的宋晩,不是病了,就是疯了! 以前,她从来不会,也不敢忤逆他。 可现在,她不仅算计他,还敢拿离婚提条件威胁他! 他突然想起,江淮说小白脸骗豪门少妇那些话。 莫非,宋晩真的被外面的男人灌了迷魂汤不成? 想到这点,傅靳琛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张妈也才反应过来,先生是误会太太在装病。 唉。 以前,太太为了让先生回家,确实偶尔装病。 这狼来了,喊得多了,怪不得先生不信呢。 傅靳琛连抽了两支烟后,起身去衣帽间换了一套质地绵软的休闲装。 出门时,被靠在墙壁的拐杖绊了一下。 他盯着拐杖瞅了几秒,转头问张妈:“谁用的?” 张妈回道:“太太左腿风湿严重,阴雨天腿会很疼,偶尔会用上拐杖。” 这是宋晩对张妈的说辞。 张妈也就转述给了傅靳琛。 傅靳琛若有所思地捡起拐杖,靠回墙上。 他不禁想起,那天在揽月会所,宋晩在他面前站不起来的狼狈模样,心口涌起一阵烦躁。 傅太太活成这幅模样,也是能耐! …… 隔天,网上关于宋晩的热搜,撤了个干净。 但凡带节奏蹭流量的营销号和大V主播,都被永久封号了。 网上搜索‘宋晩’的名字,只显示#傅靳琛之妻#的信息。 虽然知道是傅靳琛干预的结果,但是,宋晩还是有些意外。 因为,这五年,无论她的出轨丑闻闹得多严重,傅靳琛从不理会。 这次,却出手了。 倒是新鲜。 不过,这其中,还有傅靳琛警告她的意思。 她身单力薄,又无娘家可依,跟傅靳琛争,哪怕搏命,也未见有赢面。 可她早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觉悟。 哪怕最后会输,她也不想输的太窝囊! 既然要打仗,首先得养好身子。 宋晩在家休息了一周。 期间,傅靳琛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她打了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 锦苑那边,傅靳琛也不知动了什么手段,物业没敢再断水停电。 宋舞天天在朋友圈里晒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常。 宋晩恶心的很,把两人都拉黑了。 今天周一,她想着去公司,再找傅靳琛谈谈。 不到最后一步,她还是希望和平离婚。 她现在还摸不清傅靳琛的底牌,万一对簿公堂,她未必讨得好。 在家,她是傅太太。 在公司,她是手握大权的宋总。 这也是傅靳琛厌恶她的原因之一。 当年,傅老爷子为了让她和傅靳琛培养感情,早早生下孩子,让宋晩一个完全不懂生意经的小白,进入傅氏集团工作。 起初,她想做傅靳琛的贴身秘书。 但是,傅靳琛不同意。 甚至禁止她在公司和他有任何工作以外的接触。 还把她调到了他看不着的部门。 宋晩倒是争气,学习能力强,肯吃苦,从小职员做起,短短几年,升到现在的宋总。 当然,不乏傅老爷子提携的缘故。 在集团高层眼里,她代表的就是傅老爷子那方势力。 所以,这些年,她闹出再大的绯闻,风评再差,也没人敢当面对她指指点点。 今天,宋晩和往常一样,长发盘得一丝不苟。 化着精致妆容,穿着高定套装,明艳中透着股女强人的干练。 她乘坐专属电梯来到办公室。 刚坐下,助理桑甜走进来汇报:“宋总,您不在公司这几天,小渔村度假村开发项目被叫停了。” 宋晚皱眉:“已经立项的计划,怎么会……” 话到一半,她回过味来,冷然轻笑:“傅总的手笔?” 桑甜点点头,继续道,“不仅如此,但凡我们参与的核心项目都由傅总找人接替了。” 宋晩咬牙。 傅靳琛这是在逼她退让! 第1章 她被打骂,老公冷眼旁观 上午开会时,宋晩为小渔村开发项目据理力争。 之前,支持小渔村开发项目的那些个中高层全部反水。 他们最会看傅靳琛脸色行事。 傅靳琛摆出了态度,小渔村开发项目直接被砍。 她气不过,和丈夫起了争执。 这五年,傅靳琛在国外忙生意,对她并不关注。 她早就不是曾经的职场菜鸟。 她混迹生意场上的手段,都是傅老爷子教出来的。 会议上,她自信、凌厉。 完全和五年前那个柔弱顺从的傅太太大相径庭,倒是让傅靳琛意识到—— 宋晩变了。 变得渐渐失去掌控。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会议结束时,傅靳琛第一次主动叫她进总裁办公室。 没等他发作,宋晩率先质问:“傅总,公司的事情,一定要掺杂个人恩怨吗?” 傅靳琛冷冷盯着犹在生气的妻子,反问:“小渔村是你生活过的村子,你上赶着促成这个项目,到底是谁公私不分?” 宋晩就知道他会拿这个说事,坦然道:“我是有私心,但也是以公司利益为先,这个项目,之前董事会已经评估审核过,走的每一道流程都合规合法。” 傅靳琛嗤笑一声:“比小渔村利益长远的开发项目有很多,宋总爬到这个位置,如果就这点眼界和水准,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 宋晩承认。 单纯从利益出发,傅靳琛说的没错。 相比那些动辄千亿的世纪大项目,小渔村度假村开发项目的确不值一提。 宋晩明白,傅靳琛这是不愿将资源浪费在这种小项目上。 当然,他傅大总裁亲自干预一个小项目,也有故意针对她的成分。 两人都心照不宣。 宋晩平复好情绪后,问:“还能考虑考虑吗?” 傅靳琛眸色深深地看她一眼,没有立即表明态度。 他将身体抛在真皮座椅里,按了按眉心,唤丫鬟似的语气:“过来,给我按按。” 要是搁以前,不用他开口,宋晩都会在会议结束的第一时间,跑到他的办公室,给他沏一杯茶。 傅靳琛爱喝茶。 为此,她还报了茶艺班。 她也会找各种机会黏在他身边,给他按摩解乏。 当然,也会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他,在她肚皮里播下种子。 不仅仅是因为傅老爷子交代给她的任务,而是,她也想要一个孩子。 她曾天真的认为,有了孩子,傅靳琛就再也不会动离婚的念头了。 可现在,迫切想要离婚的是她宋晩! 她不愿再当那个唯傅靳琛至上的宋晩了。 她想在有限的生命里,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当傅靳琛长时间没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后,哪还有宋晩的身影? 傅靳琛脸色沉了沉。 五年未见,他的妻子,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听话了。 …… 宋晩回到办公室后,吩咐桑甜给她找一个离婚律师。 桑甜跟在宋晩身边多年,知道宋晩有多爱傅靳琛。 见宋晩一副要离婚的架势,第一反应是以为她在赌气。 毕竟,以前宋晩每次跟傅靳琛闹别扭后,也是这般信誓旦旦要离婚,还动辄离家出走。 可最后,还不是又乖乖回来了? “真的要离?” 桑甜不确定地问。 然后,给宋晩倒了一杯温开水,试图平复她的情绪。 宋晩喝了一小口水,将水杯重重一落:“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我离不开傅靳琛?” “……” 桑甜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宋晩脸色微变,又紧忙摇摇头。 宋晩被她这真实的反应逗笑,无奈地叹了一声:“请最好的离婚律师,尽快。” 桑甜见她不似冲动之下的决定,只好去联系律所。 下午三点。 桑甜将一张律师名片,放在宋晩的办公桌上。 “宋总,这位是京市有名的大律师,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 宋晩看了一眼腕表,“下午五点吧。” “这么急?” “等不了一点。” 宋晩刚说完,手机响了。 是江瑜打来的电话。 “晚晚,我今天加班,你去幼儿园接下霂霂呗。” 宋晩眼眸蓦地一亮,语气也变得清脆起来:“好,我一定准时去接霂霂。” 挂掉电话后,她起身拿起包,一边往办公室外走,一边对桑甜说:“跟律师另约时间吧,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 桑甜:“……” 宋总该不是反悔了? …… 宋晩回到阑珊别墅的第一件事就是卸妆。 随后走进衣帽间,褪去身上的高定套装和名贵首饰。 换上简洁的白衬和牛仔裤。 精致的盘发也放了下来,梳了一个低马尾。 最后换上一双运动小白鞋。 照着镜子反复审视许久,才满意地下楼。 见张妈正在厨房忙活,她看时间还早,于是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张妈,你教我做几样新的菜式吧?” 张妈见她心情很好,笑着说:“这些年,太太学了不少菜式,就是等先生回国,做给先生吃的吧?俗话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呐。” 宋晩懒懒回了一句:“如果男人这么难伺候的话,还不如养只狗来的忠诚。” “我有那么难伺候?” 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宋晩扭头一看,是傅靳琛。 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英式西装三件式,质地昂贵的衣料服帖在躯体上,更显他高大修长,气质矜贵。 看着她的眼神相当冰冷。 隔着一段距离,宋晚就能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刚才背后蛐蛐他,他生气了。 气死才好呢! 到时候他的家产都是她的。 还用得着她拼命争那点股份? 宋晩在心里邪恶输出。 面上却挂着一丝薄笑:“你怎么回来了?” 傅靳琛最讨厌她这幅假笑的模样,没有接话,扫了一眼她手里摊开的笔记本。 看到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菜谱,不禁冷笑:“所以,傅太太这些年学了这么多菜,都喂给了外面养的那只忠诚的狗?” 宋晚像是被戳到某个痛点,端起案台上一杯水,泼到了丈夫脸上。 还回敬了一句:“你才是狗!” “宋、晩。” 之前打他一巴掌,现在又拿水泼他? 真是长本事了! 傅靳琛像是一头失控的凶兽,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将她凌空提了起来。 第111章 傅家变天了 傅明晨是傅靳琛大伯的长子,宋晩对他了解不多。 之前也只在傅家老宅见过几面。 称不上熟悉。 据说,当年傅家竞争继承人的那些子嗣中,除了傅靳琛,傅老爷子对傅明晨也曾觊觎厚望。 后来,傅靳琛坐上了傅氏总裁之位后,傅明晨就去了外地拓展生意。 短短几年,成绩斐然。 在当地声名鹤立,还是荣誉企业家,已是商业界不可忽视的存在。 斯文、谦逊,是宋晩对他的刻板印象。 但是,能在厮杀的商场上淌出一片天地的,又有几个是简单人物? 所以,对傅明晨的态度,宋晩仅保持最起码的客气和礼貌。 此时,两人同坐在后车座,她能清楚的嗅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香。 味道很特别,也很好闻。 她有点熟悉。 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儿闻到过……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晩象征性问了一句。 不像傅靳琛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极具攻击性的冷峻长相,傅明晨生了一张很有亲和力的温俊脸。 看着她的眼神,亦是温润和煦。 “昨天回来的。” “哦……” 宋晩莞尔,没再说话。 转头看向车窗外时,傅明晨开口问,“你不好奇,爷爷让我专门接你回老宅是因为什么吗?” 宋晩疏离的目光落向车窗外:“他老人家的心思,我一个晚辈又怎能轻易猜透呢,等见了爷爷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靳琛在哪儿吗?” 傅明晨又抛出一个问题。 这次,宋晩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地看着他,反问:“那大哥,你知道吗?” 傅明晨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框。 薄薄的镜片遮挡住了他眼底的一切情绪,宋晩只看到男人那狭长的眼尾略微扬起。 他没有说话,很是莫测高深的样子。 宋晩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本欲不打算跟他再搭话的,傅明晨却又问:“你跟靳琛提离婚了?” “嗯。” 她和傅靳琛要离婚一事,在傅家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傅明晨明显是明知故问。 宋晩直言道:“大哥,您想对我说什么?” 傅明晨依旧一脸斯文尔雅的样子,微微勾着唇角,淡声回道:“我只是觉得,你这婚离与不离,兴许没必要了。” 宋晩心口莫名一滞:“什么意思?” 傅明晨卖了一个关子:“现在还不好说。” “……” 宋晩眉头蹙的更紧了。 直觉告诉她,傅明晨这次回京市,怕是来者不善。 回到老宅时,已是八点。 一进入正堂,就瞧见一屋人,围着一张超大的餐桌,坐的满满当当。 宋晩这才记起,今天是十五。 是每个月回老宅团聚的日子。 只是,不同于以前假热闹的氛围,今天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参加葬礼似的。 尤其是婆婆温淑华。 平日里那么高傲优雅的一个人,此时,坐在大伯母和二婶的下位。 要知道,以前,温淑华可是坐在傅老爷子身边次位的。 可今日,傅老爷子身边坐着大伯和大伯母。 入席时,傅明晨直接坐在了老爷子的另一边。 仅看这坐位的深意,宋晩第一感觉就是,这傅家要变天了? 她走到温淑华身边落座时,温淑华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只管听,别多嘴,也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这还是温淑华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她说话。 虽然两人平时关系不睦,但是,宋晩还是拎得清轻重的,单论她跟傅靳琛的关系,她也会站温淑华这边。 “小晩,既然你从明城回来了,那我就宣布一件事。” 傅老爷子先是看她一眼,然后,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紧接着,拍拍傅明晨的手,跟众人宣布:“明晨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为傅家劳心劳力,现如今,我决定把他调回傅氏集团,担任副总裁一职,暂时负责集团的一切事务。” 这个决策说出口,立马引起一桌子人交头接耳的议论。 “副总裁哇,这怕是要顶替靳琛的位置啊……” “该不是靳琛在明城出了什么事吧?” “……” 听到最后一句议论时,一种强烈的不安,再次在宋晩心底蔓延开来。 这些年,傅氏集团从未有过大的人事变动。 如果老爷子真的有意要傅明晨取替傅靳琛的位置,那么只有一种情况,才会让老爷子作出这种决定,那就是傅氏掌权人出了什么变故…… “傅靳琛……” 宋晩在心里无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搁在腿上的小手紧紧攥成拳头,脸色也一点点泛白。 而其他人议论纷纷时,倒是大伯母,那得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还炫耀的瞅了一眼温淑华。 温淑华却没有一点往日里的气势,只是冷着脸,一脸忧虑地坐着。 宋晩似乎很能共情婆婆的心情,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温淑华抬头看她一眼,眼睛红的厉害,又很快将脸转了过去。 “行了!” 这时,老爷子神情严厉地拍拍桌子,训斥道:“靳琛要在明城忙上一段时间,让明晨回集团,只是帮他分担工作的,你们一个个瞎议论什么?巴不得靳琛出事是不是?” 老爷子震怒,所有人骤然间鸦雀无声。 “爷爷,能回集团工作,是您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傅明晨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保证道。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咱们傅家除了靳琛,也只有你能力最强,有你帮他稳住大后方,我也能安心不少。” “爷爷,为了傅家,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说到此处,傅明晨看了一眼宋晩说,“弟妹,我刚回集团,公司还有很多不懂之处,还需要你多多配合才是。” 宋晩轻扯了一下嘴角。 傅明晨这个人面上还真够谦逊的。 他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裁,需要她配合什么? 见宋晩没表态,他也只是淡淡笑了笑,然后,一边给老爷子夹菜,一边攀谈起来。 宋晩几乎一口没吃,温淑华亦是。 第112章 他死不了 宋晩几乎一口没吃,温淑华亦是,中途称不舒服,直接离席了。 好不容易挨到这顿饭结束,人都散了,宋晩却没走。 傅老爷子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目光深沉的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要做的是恢复工作,配合明晨稳住公司别生出乱子,这些年,我也不是白白培养你的。” 宋晩乖顺的点点头,询问道:“爷爷,你知道靳琛在明城忙些什么吗?” 老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放心,那小子命大着呢,死不了。” 说完,就由管家扶着回内屋了。 宋晩听傅老爷子这么说,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腕表,已是九点半了。 她从傅家老宅出来,准备叫车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她身边。 傅明晨降下后车窗,目光温和地望着她,“弟妹,我正好回市区,顺道送你回去吧。” 宋晩刚想开口婉拒,傅明晨却已经打开了后车门。 宋晩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只是车开出去没多久,傅明晨就按了一下按钮,隔板缓缓落下,将车厢隔出一个密闭的空间。 宋晩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下意识地摸到了车门把手。 看出她的紧张,傅明晨淡淡笑了一下,“弟妹,我对你并无恶意,你无需怕我,显得我像一个坏人似的。” 宋晩态度寡淡的扯了扯嘴角:“大哥,我喜欢有话直说。” “我也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傅明晨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既然你都决定离开靳琛了,不如跟我合作,我给你的,会比你现在拥有的更多。” “……” 宋晩皱眉看着傅明晨,轻笑一声,“狐狸也懂得要把尾巴藏起来呢,大哥,您想取替傅靳琛的位置,也别太明显了,也不怕老爷子看出您的野心,把你踢出局?” 傅明晨挑眉笑笑,“我若是没野心,老爷子也不会让我回来,他老人家的心思,你坐了一晚上,还看不明白吗?” 宋晩惊愕之余,很快又将情绪压了下来:“所以,老爷子是真的要扶你上位?” “说不好听点,我不过是一个备选人,要想走上那个位置,除非……” “……” 宋晩瞳孔微微一缩,意识到傅明晨在暗示她什么时,皱眉瞪他一眼,“爷爷说了,他一定不会出事的!你少胡说八道!” “弟妹,我说什么了吗?” 傅明晨耸肩笑道,“还是弟妹希望靳琛出点什么事?” “你少胡说!我心里没那么想过。” “是吗?” 傅明晨忽然伸手握住她左腿膝盖,“你遭遇的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吗?你不恨他?” 宋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用力推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傅明晨斜靠着车窗,单手撑着脸颊,永远摆出一副温俊可亲的样子,轻笑道,“我说了,我没恶意,我本来是想告诉你,我们是一边的,我们可以精诚合作,但是,现在……倒是我错了呢。” 他说着,望向车窗外,呵笑道,“没想到,他害你至此,还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女儿,你居然对他还不死心,早知道……” 他忽然想起什么,摇着头呵呵笑出了声,然后,转头看向宋晩,“对了,靳琛这次去明城依旧住在秦家吗?” 宋晩犹然还没消化完他之前的那些话,现在被问的又是一愣。 宋晩本想点头说是时,但是,想到婆婆温淑华叮嘱她不要信任何人时,于是,改了口风,“他一直在忙分公司的事情,江淮到现在也还在分公司忙着没回来呢,大哥,您若是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可以自己给靳琛打电话问问。” 说到这里,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把几个小时前,傅靳琛发给她的那条微信展示给傅明晨,“瞧,他现在忙得,回我微信都是几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大哥,您给他打电话时,记得帮我说说他,可好?” 傅明晨看到微信聊天对话框里显示的时间时,脸色微微一僵后,笑了笑,“既然他在忙,那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宋晩见他这反应,面上平静,心里却是凉凉一笑。 看来,傅明晨心里是巴不得傅靳琛死了,他好借此上位。 眼见着她丈夫几个小时前还跟她发微信,这态度,立马就变了。 最怕半路开香槟。 傅明晨就是这挂的。 四十分钟后,车在阑珊别墅大门口停下。 宋晩下车后,看着坐在车里的傅明晨说,“对了,大哥,想必你误会了,我现在跟靳琛关系很好。” “是吗?” 傅明晨将目光落在她腿上,“既如此,为什么跟他隐瞒你腿的事情?” 宋晚浑不在意的笑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谁口中得知我腿的秘密,但是,你也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诉靳琛……” 说到这里,她冲傅明晨晃了晃手机,“刚才一不小心点了录音键,你说,爷爷要是听到刚才我们的谈话,会不会对你回傅氏集团的决策反悔呢?” “宋晩啊宋晩,没想到曾经那个被人用性命保护的小白兔,现在变成了一只会咬人的小野猫呢。” 说着,傅明晨摘下眼镜,从车上下来,忽然扣住她的后脖颈,将人拉到怀里,菲薄的唇覆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可是记得当年,你的哭声很好听呢。” 宋晩被他强行拉到怀里时,清晰的闻到他身上那股特别的药草香时,脑海里瞬间涌进一些画面。 潮湿黑暗的烂尾楼里,被绑着的少女…… 以及倒在地上被毒打的少年…… 这些画面,像是一块块碎片似的,在脑海里一点点拼凑起来,又很快被冲散。 宋晩努力再想记起什么时,突然觉得脑袋好疼好疼…… 然后,眼前一黑,倒在了男人怀里。 …… 宋晩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 她从床上坐起来时,发现自己身在酒店的房间里。 她骤然间想起昨晚跟傅明晨谈话的一幕幕。 她记得自己最后晕倒了…… 然后…… 宋晩立马掀开被子。 第113章 失败的很彻底 当看到身上的衣服完好,假肢也还在,宋晩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后怕的紧。 毕竟,昨晚看清了傅明晨的本来面目。 只是,没想到,他没有直接送她回阑珊别墅,却把她送到了酒店。 正走神时,卫浴室的门开了。 宋晩扭头一看,看到傅明晨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刚沐浴过,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身姿高大颀长,加上那张跟傅靳琛几分相似的脸,乍看之下,宋晩还以为看到了傅靳琛本尊。 他擦着头发走过来,然后,拿起茶几上搁着的眼镜戴上,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略微蹙了蹙眉,“你身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宋晩故作轻松道。 心里却在想,她昨夜会不会又犯病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又不记得了? 但是,傅明晨只是深深地看了她几秒后,挑眉笑笑,“你在我面前晕倒,倒是吓我一跳。” 宋晩蹙眉:“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别墅?明明都到家门口了。” “我抱着你回别墅,让佣人看到,该怎么想我们的关系,我不喜欢不清不楚。” 宋晩撇嘴:“带我到酒店岂不是更让人误会?” “无妨,我抱你进酒店时,你的脸埋在我怀里,没人看见你的脸。” “……” 虽然他说的在理,但是,对傅明晨,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沾边。 “不管怎样,多谢你昨夜没有把我丢在路边。” 宋晩敷衍地道谢之后,去了盥洗室洗漱。 等出来时,他已经换好衣服,一派衣冠楚楚,斯文尔雅的样子。 “去公司吗?我送你。” 他问。 宋晩不想跟他一起出酒店,省得引人注意,于是婉拒道,“你先走吧。” 傅明晨没有勉强她,只是走之前,问了她一句话,“你还记得当年靳琛是怎么出的那场车祸吗?” 宋晩一脸困惑的摇头:“我又不在现场,我怎么会知道?” 傅明晨听到她这么说,眼底划过一抹惊讶之后,像是觉得很好笑似的,看了她一会儿,抬步离开了。 “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宋晩冲着他的背影问。 但是,傅明晨只是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宋晩站在原地,脑海里再次涌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被绑架囚禁的女人,以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 心想,自己过去是不是忘记过什么事情? 想到此处,她掏出手机,再次给傅靳琛打电话。 但是,依旧没人接听。 她又发了一条微信,跟他说了老爷子安排傅明晨进入集团任职副总裁一事。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依旧没有回复。 宋晩气得又发了一条微信。 【傅靳琛,你再不回来,我立马改嫁!】 发完这条微信后,她静静等了几分钟,见他仍旧没有回复,气鼓鼓的出了酒店,去了公司。 这一天,因着傅明晨空降任命,开了一天会。 一些见风使舵的高层,排着队去巴结傅明晨。 俨然把他当作了傅氏总裁一样捧着。 不过,傅靳琛这些年在傅氏集团也培养了一批心腹。 董事会中,大部分股东和高层,都属于傅靳琛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傅靳琛即便不在集团,公司也不会乱的原因。 就连傅明晨想要接管zs项目时,被董事会否了。 一天会议下来,宋晩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傅靳琛早就留了后手。 现在傅明晨即便坐着副总裁的位置,也在短时间内融入不了集团核心层面。 大概他也想到了这个局面,所以,昨晚才会提出跟她合作。 只是,傅明晨高估了她在傅靳琛心里的地位。 虽然她跟傅靳琛是夫妻,大小也是傅氏集团的高层,但是,傅靳琛一直将她摆在边缘位置,她从未接触过集团的核心机密。 即便跟傅明晨合作,他也从她身上得不到什么。 这就是傅靳琛的厉害之处。 即便是枕边人,也成为不了别人攻击他的软肋。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四点。 就在她准备回办公室时,却看到傅明晨推着宋舞进入了副总裁办公室。 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 宋晩不禁地皱了皱眉。 下班时,两人在电梯里碰到,宋晩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宋舞,傅明晨进入集团,盯的可是傅靳琛的位置,如果你真心为傅靳琛着想的话,还是跟傅明晨少接触为好。” 宋舞抬头看了她一眼,很不屑的冷笑一声,“只有心底肮脏的人,才会把别人想那么坏,明晨哥是傅老爷子安插进来帮靳琛暂时打理公司的,他跟我和靳琛又是一起玩到大的情分,我比你更了解他的为人。” 听宋舞这么说,宋晩都无语了。 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于是,闭嘴了。 但是,宋舞却一脸不悦地盯着她:“倒是你,仗着跟靳琛签了一年协议,就一直赖在他身边不肯走了,宋晩,说到底,你还是不想离婚,是不是?” 宋晩好笑的冷嗤一声:“我倒是想办离婚手续,但是,傅靳琛也得能回来吧。” “你最好说话算话,靳琛过一段时间就会回京市,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宋晩抓住重点:“你怎么知道傅靳琛多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宋舞见宋晩一脸惊讶的表情,瞬间明白什么,于是,掏出手机,调出她和傅靳琛的聊天对话框。 傅靳琛给宋舞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显示的时间是今天早上。 由于宋舞给傅靳琛发的是语音消息,看不到文字,所以,她不知道宋舞说了什么。 但是,傅靳琛回复的是:【别担心,我过些日子回京市,照顾好自己和心心。】 “看清楚了吗?靳琛不管在外面再忙,也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 宋舞故意朝她扬了扬手机,嘲笑的语气说。 这一刻,宋晩承认,在宋舞面前,觉得自己很彻底。 傅靳琛的爱与不爱,还真是泾渭分明! 回想自己这些天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条微信,她觉得自己真是够贱的。 第114章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她承受着宋舞的嘲笑,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直到从公司出来那一刻,她掏出手机,把跟傅靳琛的所有联系方式统统拉黑了! 晚上,她没有回阑珊别墅,而是去了江瑜家。 一些日子没见霂霂,她想得紧,抱着儿子不肯放下。 直到电视里播放了一则新闻—— 某新型战机将于下月在航展隆重展出…… 江厉霂盯着新闻画面里战机花样飞行的炫技画面,羡慕的双眼放光。 “干妈,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航展的呦。” 江厉霂唯恐她忘了此事,晃着她的胳膊,提醒她。 宋晩捏捏他的小胖脸,“行,干妈答应你的,就一定带你去。” 说罢,她就开始上网查询购票攻略。 她了解过,这种国际军事航展,还有不少国外参展企业,以及重量级各国代表参加。 管控很严格。 不是花钱就能一定能买到票。 宋晩了解清楚购票规则后,登陆官网,填写实名信息和就职企业等资料后,才能申请购票。 但是,能不能购买成功,还需要等待最后审核结果。 她研究买票的功夫,江瑜下班回来了。 一进屋,见宋晩在,脸上高兴的表情溢于言表,“你可算从明城回来了,想死我了。” 江瑜脱下外套挂起来后,走到她身边一屁股坐下,凑到她耳边小声开玩笑:“我还以为,你跟傅靳琛度蜜月去了呢?” “渡劫还差不多。” 宋晩嗔她一眼,小声嘟哝道。 顾虑霂霂在,她就没提一直联系不上傅靳琛一事。 江瑜看出她有心事,示意老妈先带霂霂去洗澡。 等客厅只剩下两人时,宋晩才将明城经历的一切告诉了江瑜。 江瑜听完后气得咬牙,“傅靳琛也太过分了,再忙总能给你打一个电话解释解释吧?现在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躲哪儿快活去了!” “不知道,随他吧……” 宋晩忽然想起什么,问江瑜,“江瑜,我以前有没有给你提过,我忘记过一些事情,或者是被绑架过,又或者出过车祸?” 江瑜听得一脸懵,但还是一脸认真地想了想,说,“没听你提过呀,你上大学以后,就一直在京市,我那时候也不在京市,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不过,那时候,你又被宋家认了回去,即便发生过你说的这些,也许宋家人最清楚。” 宋晩想了想,觉得江瑜分析的在理。 只是,她前段时间又跟宋家关系闹得很僵,也不好找宋枭或是宋宴问。 再说,只是她的猜测…… 既然傅明晨提到了车祸现场,那么,没有人比傅靳琛知道的更清楚吧…… 罢了,等傅靳琛回来后再问他吧。 “哦对了,晚晚,你那个宋家的爸,前天刚做完了肝移植手术,这事你知道吗?” 宋晩摇摇头,问道,“是我二哥捐的肝?” “不是宋医生,是有人主动捐献。” “你信吗?” 江瑜笑笑:“当然不信,有些事情啊,不可说,你懂的。” 宋晩挑眉,冷笑一声。 对宋家找到肝源一事,她并不意外。 她太了解她那个养母了,是不可能让自己一双儿子冒一丁点风险的。 宋父能等到肝源,无非是动用了钞能力。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有钱能使鬼推磨。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宋晩按部就班的上班,接送霂霂。 也会被秦时遇抓去中医馆定期检查身体。 她答应他,只要国外那家医院敲定手术日期,她会放下一切,跟他去国外治病。 所以,这段日子,秦时遇因她这事,又飞去了国外。 这期间,宋晩的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带娃日常。 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傅明晨这段时间在公司一直拉拢人心,夺权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而傅靳琛,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她的世界清净的,好像从未有过这个人似的。 她没有再去探究关于傅靳琛的一切,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 宋晩也早就顺利买到了航展的门票。 就在她带着霂霂去航展的前两天,收到了一个快递。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旗袍。 是那次秦夫人带她去定制的那款旗袍。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她差点忘记了这事。 没想到秦夫人还特意给她邮寄过来,出于礼貌,宋晩想着给秦夫人打一通电话道谢。 因为她手机里存的是秦家座机号,所以打过去时,是管家接的。 “您好,您哪位?” 管家客气询问。 宋晩刚要开口时,就听到一阵阵轻快的笑声。 秦家这会儿似乎在吃饭,气氛很热闹的样子。 “傅哥哥,这是我亲自下厨做的红烧鱼,你要多吃些……” “妈,你看傅哥哥又凶我……” 当听到秦拂那一声声清脆的‘傅哥哥’时,宋晩握着手机的手隐隐发颤。 “您好?” 半天听不到回应,管家又耐心询问了一次。 宋晩却是匆忙挂了电话。 她孤零零地蜷缩在床上,抬眼皮,望着偌大的卧室,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他一直在明城,在秦家。 呵! 过得还挺好…… 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有的担心、猜测和胡思乱想,以及夜不能寐,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而那边,管家刚放下电话,秦夫人看过来,问,“是谁打的电话?” 管家回道,“不清楚,也许是打错了吧。” 秦夫人没再多问,只是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声:“还以为是阿晩打来的电话呢,这孩子离开明城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个电话。” 秦拂冷哼一声:“亏得你对她那么好,她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着,她看向傅靳琛,“傅哥哥,你这次可是九死一生,也没见她找过你,关心过你,你一出事,她就回京市了,还把你拉黑了……” 还未说完,傅靳琛起身离开了饭桌,然后,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制服外套穿上,就朝门外走去。 “傅哥哥,你干嘛去?” “回基地。” “你等等我,咱们一起走。” 秦拂急忙起身,追着傅靳琛的身影出门了。 第115章 把他从心里删除 宋晩坐在沙发上,神情冰冷,攥着手机的根根手指隐隐发颤。 耳边依旧萦绕着秦拂那一声声‘傅哥哥’。 不提别的,单说她明明之前给傅靳琛发过微信,告诉他,傅明晨进入集团的事情。 可是,傅靳琛就在秦家,为何一个多月过去了,还不回京市? 他就不怕傅明晨趁机夺权? 这一点,太不像傅靳琛的行事风格…… 他究竟在忙什么,看得比傅氏集团还要重要? 越想越烦,宋晩去卧室蒙头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还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醒来后,她洗了一把脸,然后下楼准备出门。 她要去幼儿园接霂霂。 她已经跟江瑜达成共识,若是这次她的手术能够成功,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霂霂,她才是他的亲生妈妈。 到时候,她就能还江瑜自由身了。 江瑜可以正常恋爱、结婚、生子。 所以,她和江瑜商定,这些日子,由她负责霂霂的饮食起居生活,培养母子感情。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时,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 宋晩赶时间,没有接。 张妈走过去接听了。 “是您啊,先生?” 当张妈惊讶的唤声传来时,宋晩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紧。 她僵硬地转过身来,看向张妈。 张妈指了指手里的话筒,“太太,先生请您接电话。” 宋晩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请转告傅先生,傅太太现在很忙。” 她声音有意放大,相信傅靳琛听得很清楚。 很快,张妈又传话过来,“先生让太太您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他说,给您打电话打不通。” 宋晩想起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那些可笑的担心,声音冷的像是淬了冰:“再转告傅先生,他不在傅太太的黑名单里,因为,傅太太已经彻底把他这个人从心里删除干净了。” 说完,宋晩冷着脸摔门走了。 上了网约车后,她点开手机,将傅靳琛三个字,从黑名单里彻底删除。 只是在幼儿园接霂霂时,正巧碰到来接傅倾心的温淑华。 子孙俩有说有笑,看起来相处的很好。 傅倾心自打被傅家认回去以后,除了周内和宋舞住在锦苑以外,每逢周六周日会被接到傅家老宅小住。 今天正好是周五。 怪不得在会在幼儿园遇到温淑华。 只是,她没想到婆婆会亲自来接傅倾心。 可见对傅倾心的喜爱和重视程度。 宋晩原本想拉着霂霂掉头走时,傅倾心跑了过来,跟江厉霂炫耀:“江厉霂,那是我奶奶哦!” 傅倾心以前经常被小朋友们取笑没有爷爷奶奶接。 今天是奶奶第一次来幼稚园接她,她高兴坏了,恨不得告诉所有小朋友,她是有奶奶的。 江厉霂隔着一段距离,望了一眼站不远处的温淑华,黑溜溜的眼瞳微微亮了亮。 原来那就是他奶奶啊…… “你有奶奶真好……” 江厉霂小声说。 两个小孩子自从那次和解之后,相处的还不错。 只是,傅倾心看到宋晩时,还是一脸幽怨的小表情。 好像她就是那个抢走她爸爸的坏女人。 不过,还是礼貌的唤了一声,“阿姨……” 宋晩对傅倾心没有一点恶意,况且,大人之间的恩怨,她不会牵扯到孩子身上,于是,弯着唇角,嗯了一声。 见温淑华一直看着这边,她避无可避,只好大大方方的领着江厉霂走过去,跟温淑华打招呼,“婆婆。” 温淑华看到宋晩时有些惊讶,但是,看到江厉霂时,直接呆住了。 “这是谁的孩子?” 温淑华盯着江厉霂那张软乎乎的小脸,一脸惊讶地问。 不等宋晩解释,江厉霂仰着小脸,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温淑华,乖巧又礼貌的说:“奶奶,我叫江厉霂,她是我干妈。” 温淑华再度一愣,下意识伸手揉了揉江厉霂的小脑袋,而后,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望向宋晩,“你是……这孩子的干妈?” 宋晩不愿解释太多,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温淑华低着脑袋,再次仔仔细细发的观察着江厉霂一会儿,再看向宋晩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宋晩知道,婆婆大概是看出霂霂眉眼间有几分像傅靳琛。 准确的说,更像傅靳琛儿时的模样。 只是,傅靳琛接触过霂霂几次,却从未看出来过…… 这时,傅宅的车开了过来。 傅倾心拽拽温淑华的手,“奶奶,我饿了,你给我买小蛋糕吃好不好?” 温淑华将目光从江厉霂脸上收回,低头,温柔地摸摸傅倾心的脸:“好,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买。” 说罢,望了一眼宋晩,又盯着江厉霂看了一会儿,才带着傅倾心上车。 “江厉霂,拜拜哦!” 傅倾心热情的跟霂霂招手。 江厉霂也挥挥小手。 “走吧,霂霂,干妈带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宋晩牵住江厉霂的小手说。 “我也想吃小蛋糕。” 江厉霂抿着嘴说。 “好,那干妈就带你去米其林餐厅,好不好?” “好。” 上了网约车后,江厉霂却突然问,“干妈,最近为什么没见到干爸呀?” 宋晩被问的有些无措。 这孩子好像挺喜欢傅靳琛。 最近经常问及这个问题。 想到傅靳琛那个混蛋,宋晩心里有些难受,心不在焉的解释:“他很忙……” 江厉霂见她脸色不好,追问:“你们离婚了吗?” 宋晩一愣。 只觉得这孩子心智过于早熟了些。 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大人之间的事情,干脆没作回应,于是,岔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霂霂,后天干妈带你去航展哦。” 江厉霂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扑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太好了,谢谢干妈!” …… 周日。 因为航展所在的地方不在市区,所以,宋晩起了一个大早。 想到是隆重场合,她化了一个精致但不张扬的妆,绾了一个低马尾。 在衣帽间选衣服时,瞥见秦夫人之前寄给她的那件旗袍。 自那天给秦家打完那通电话后,她还没有试穿过。 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这会儿,正好穿上试试。 几分钟后,她站在穿衣镜前,舒展肢体,看着身上的旗袍,觉得很满意。 到底是老师傅的手艺,剪裁合体,质地精良。 月光蓝,加上那株曼陀罗刺绣,衬得气质清雅极了。 当看到衣柜里挂着的另一件碧青色旗袍时,宋晩眼神里的光亮,逐渐黯淡了下来。 第116章 霂霂丢了 本来,那天,她想过穿给傅靳琛看的,可谁成想,他忙得竟是一个多月没见了…… 她一次次心软,换来的还是一场笑话。 宋晩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整理好领口,又挑了一款成色绝佳的珍珠项链戴上。 最后,又照了照镜子,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处,才拿起手包出门了。 因为路途远,为了让霂霂坐的舒服些,这次,她叫了代驾。 将车库里那辆闲置许久的宾利开了出去。 江瑜接到她的电话时,带着江厉霂下楼,去小区大门口等着。 宋晩接到霂霂时,已是九点。 她还备一大包吃的喝的。 江厉霂一路上很兴奋,一直跟她碎碎念着各种无人机,还有战机之类。 宋晩对这些不懂,但还是耐心听他小嘴吧啦吧啦讲。 抵达航展中心,已是十点半。 下车后,她才发现,这次国际航展,比她想象中的规模还要大许多。 而且,来参观的人爆满。 还有一多半外国人。 场外,国内外媒体记者,架着长枪短炮做实时报道。 这种场面,以前只在新闻中见过。 也理解了,为何票这么难抢。 入场手续很繁琐,需要先去窗口换入场牌。 还要人脸识别验证身份信息,最后检查包裹,过安检。 所以,换票口,排了好长的队伍。 没有一个多小时,根本进不去。 听前面排队的几个人说,最先进去的一批人,是凌晨四五点就过来排队的。 “干妈,还要多久啊?” 江厉霂许是站累了,蹲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仰着小脸,苦巴巴的问。 虽是深秋,可今天日头特别大,这会儿,小家伙的脸晒的红扑扑的,脑门上还沁着汗珠。 宋晩心疼儿子,用手帮他遮住太阳,温声安抚他,“霂霂,再等等哦。” “可是,干妈,我好累呀。” 江厉霂站了半多个小时,已经站不住了。 宋晩环视四周,看到附近有一个带遮阳伞的休息区。 地方挺大的,也有不少带学生的家长坐在那里等。 只不过,人家有人排队。 不像她,只有一个人,根本走不开。 但是见霂霂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宋晩扭头,跟后面排着的一个女人搭话:“您好,我想把孩子领去那边的休息区,您能帮我占下位置吗?我担心等会过来要重新排……” 那女人见她带着孩子,很是理解她,就一口答应了。 宋晩道了声谢谢后,就牵着江厉霂去了休息区。 她买了一个冰淇淋放在江厉霂手里,“霂霂,我去排队换入场牌,你坐在这里等干妈回来,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江厉霂舔着冰淇淋,乖巧的点点头。 宋晩这才放心的重新回到队伍中。 只是,等她好不容易换到入场牌,回到休息区找江厉霂时,却找不到人影了。 宋晩急忙问旁边几个家长。 都说没注意到。 只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少年,指着不远处的广场,“姐姐,那边有飞行表演,他会不会去哪儿了?” 宋晩一听,道了声谢谢,急忙奔着广场那边去了。 只是广场上挤满了人,此刻,所有人都架着摄影机,仰着脑袋,看天空中那一架架战机秀。 宋晩在人群中穿梭,喊着霂霂的名字,但是,声音很快被人群的欢闹声冲淡。 她找了许久没找到霂霂,直到被挤到最前面,拉警戒线的位置。 宋晩急得满头大汗,腿脚都是发虚的,整个人也是抖的。 心里不敢想,若是霂霂丢了,该怎么办? 当瞥到警戒线外围站着一排身穿蓝色制服的解放军时,宋晩快步走过去求助。 “同志,我的孩子走丢了,您能不能帮我找找?” 宋晩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人都快碎了。 那个战士想必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听完她的情况后,立马从岗位上下来,“女士,您别着急,先跟我这边来。” 那个战士领着她去了咨询台,用对讲机上报后,很快,那边走走过来一个同样身穿蓝色制服的年轻男人。 “报告,这位女士的孩子丢了。” 战士敬礼,汇报。 宋晩听到动静,急忙转过身来,刚要开口时,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愣住了。 不等她开口,男人一脸惊讶的唤道,“嫂……嫂子?” 那人就是周铭。 是一个多月前,开直升飞机接傅靳琛和她去明城的飞行员。 想到今天是国际航展,周铭是空飞基地的飞行员,出现在此,她并不觉得奇怪。 顾不上跟他多说其他,宋晩把霂霂的基本信息告诉他,请他帮忙找孩子。 “嫂子,您放心,我保证能找到。” 周铭拍着胸脯保证,然后,打了一个电话。 说话时,有意避着她。 挂完电话后,周铭就安排人去找了。 那个战士跟着一起去了。 等待间隙,宋晩在广场上四处徘徊,期待看到霂霂的身影。 好在十多分钟后,周铭抱着江厉霂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嫂子,找到了!” 周铭一边说,一边揉揉江厉霂的脑袋。 江厉霂见宋晩急得满头大汗,眼睛都红了,立马意识到自己错了,伸着小手,要抱抱,“干妈,对不起,我错了……” 宋晩如获至宝地将儿子抱进怀里,哪怕又急又气,这会儿也只剩下心疼。 她紧紧搂着江厉霂的小身板,嗓音里带着哭腔:“霂霂,你吓死我了,你跑哪儿去了?” “……” 江厉霂没吱声。 “下次不可以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宋晩轻声责备,更多的是懊恼。 毕竟是小孩子,很容易被感兴趣的吸引住。 也怪她,不该将霂霂一个人留在休息区。 “谢谢你,小周。” 把江厉霂放下后,宋晩立马道谢。 江厉霂也礼貌的道谢,“谢谢解放军叔叔!” 周铭含笑摸摸江厉霂的脸,然后看了一眼宋晩脖子上挂着的入场牌:“嫂子,您把入场牌给我,我带你们进去。” “这样……行吗?” 被优待,宋晩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嫂子,我请示过了。” 宋晩将入场牌交给周铭时,随口一问:“跟谁请示的?” 第117章 他的关心 “那……那个……” 周铭被问的一愣。 素来撒不了谎的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组织措词。 “是我让他叫你们进去的。”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宋晩扭头一看。 是秦拂。 不同于以往总是穿着一身军绿色飞行服,今天,她穿着一套很正式的蓝色制服。 衬得身姿愈发纤直,眉眼间英气逼人。 看到宋晩时,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只是瞥到宋晩身边那小小一只的江厉霂时,怔了怔。 宋晩下意识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心不在焉道,“你也在……” “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没有……” “跟着周铭进去吧,我们没时间跟你闲聊。” 秦拂蹙了蹙眉,但是顾忌有小孩在,说话时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江厉霂虽小,但还是觉察出秦拂对宋晩的敌意,于是,皱着软乎乎的小脸,盯了秦拂一眼:“阿姨,你好凶哦。” 头一回被人叫阿姨,秦拂愣了一下,弯着腰,一脸认真地纠正江厉霂:“小朋友,叫姐姐。” 江厉霂轻哼了一声,将小脸转了过去。 没理秦拂。 秦拂尴尬地抽了抽唇角。 周铭憋笑,却被秦拂狠狠剜了一眼。 宋晩轻轻拍拍江厉霂的小脑袋,带着几分歉意对秦拂道,“小孩子有口无心,你别介意。” 秦拂撇撇嘴,“行了,我还能跟一个小朋友计较不成?” 说罢,转身就走了。 “嫂子,我们也进去吧。” 周铭说着,领着宋晩和江厉霂走绿色通道,验证了身份信息后,顺利进入了航展中心。 “小周,今天多谢你了,你去忙吧,我带着孩子四处参观一下。” 宋晩担心耽误周铭的工作,于是,主动开口道。 周铭:“好的,嫂子,若是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宋晩的手机,听到振铃后,挂了电话。 宋晩把他的手机号保存后,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周铭找了个理由:“秦拂告诉我的” “我从没告诉过她我的手机号。” “……” 周铭又被问住了。 “好酷哦,干妈,我要去那边!” 这时,江厉霂望见前面展厅里的大型无人机,激动的赞叹不已。 不管不顾的拉着宋晩的手,朝那边走去。 宋晩跟周铭匆匆招了招手,随着江厉霂去展厅中心了。 周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步走进另一个通道的军事展厅。 这边的展厅不对民众开放,里面接待的都是各国重量级大人物。 周铭进去时,见傅靳琛正在跟某国一位级别很高的军官介绍新型机。 全程英文交流,最后领着对方登上战机,跟对方详细耐心地解说各种功能。 秦拂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耀眼夺目的男人,眼底的崇拜再也藏不住。 …… 宋晩领着江厉霂在各个展厅间走马观花。 因为参观的人太多,还有许多媒体记者,两人挤不到最前面,只能站在外围听着讲解员讲解。 即便如此,江厉霂依旧很开心,每到一处都要宋晩给他拍照。 展厅实在太大,只逛了一半,她都有些走累了。 江厉霂却精神的很。 小家伙一路小跑,每到一处机型前,都要仔仔细细的看好一会儿。 也不像之前在外面排队那会儿,嚷嚷着累了。 “霂霂,我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宋晩弯着腰,看着江厉霂,问。 江厉霂摇摇头,“不嘛,干妈,我还没看够呢。” 宋晩宠溺地笑笑:“下午还有时间,我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呀?” 江厉霂这才想起什么,伸着小手,摸了摸她的左腿,“干妈,你是不是腿累了?” 宋晩今天超负荷走了这么长时间,简直比逛商场还累,这会儿确实累。 她捏捏霂霂的脸蛋:“有点哦。” 江厉霂一听,立马懂事的跟宋晩去了休息大厅。 “霂霂,你饿不饿呀?” 宋晩早上没怎么吃饭,现在已经十二点,从刚才开始,她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听江厉霂说他也饿了,她环视着休息大厅,想看看有没有餐饮区时,周铭走了过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时,说,“嫂子,这是给您和孩子准备的吃的,您慢用。” “谢谢……” 宋晩下意识地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后,道谢。 她觉得周铭待她很不正常。 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周铭待她,就像对待自家人一样,热情又恭敬。 她很清楚,这并不是秦拂的关照。 毕竟,秦拂不喜欢她。 她莫名想到了傅靳琛…… 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周铭走后,宋晩把食盒一一拿出来,跟江厉霂一起,不客气的把饭菜扒拉了个干净。 用完餐后,她把残羹剩饭整理进袋子里,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去洗手间洗手。 只是,她洗完手,从卫生间走出来时,远远瞥到一抹蓝色身影。 男人身姿板正,高大修长,穿着一身湛蓝色制服,步伐凌厉地朝前方一个展厅走去。 因为男人戴着帽子,挡住了发型和后脑勺,她只看到男人那笔挺颀长的背影。 这个背影很熟悉。 像极了她的丈夫傅靳琛。 宋晩急忙抬步跟过去,同时,掏出手机对准男人的背影,按下了拍照键。 但是,没跟几步,就看到男人转身进了一个展厅。 宋晩跟过去,还没走到展厅跟前,就被展厅门前站着的全副武装的两个战士拦住了。 “女士,这里不对外开放,也不允许拍照,请您配合离开。” 宋晩瞥到展厅里那些身穿国外制服的军官时,一下子明白自己差点误闯了什么地方。 她慌忙收起手机,转身离开了。 回到休息大厅后,她盯着手机拍到的那个男人背影出神。 镜头离的远,加上心里着急,是边走边拍的,所以,拍出来的照片有点模糊,还有重影。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从这道身影上捕捉到几分傅靳琛的影子。 第118章 他霸道的上车 但是,很快又开始产生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或许是看错了…… …… 此时,秦拂坐在展厅的休息室等傅靳琛时,周铭走过去,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晃了一句,“收收你的心思吧,老大都结婚了。” 他能看出来,秦拂挺喜欢老大的,于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秦拂不领情的瞪了他一眼,“傅哥哥根本不喜欢那女人。” “嫂子那么漂亮,老大怎么会不喜欢?眼瞎的男人,才不喜欢这么漂亮的老婆。” 周铭是个超级颜控。 他并不知道宋晩和傅靳琛之间的那些纠葛,只觉得夫妻俩那颜值,简直配一脸。 他很磕。 但是,秦拂却无语的翻了他一个白眼,“你什么都不知道,懒得跟你说!” “行行行,都你对!” 周铭不想跟秦拂争论,于是岔开话题,“吃饭吧,我都饿了。” 说罢,拿起筷子就要开吃时,秦拂敲了敲桌面,“就不能等等别人?” 周铭刚放下筷子时,就看到傅靳琛走了过来。 他臂弯处夹着帽子,走过来时,将帽子规整的放在桌子上,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秦拂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傅哥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赶紧吃吧,下午还要接待一批外宾。” 傅靳琛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周铭。 周铭自然知道老大要问什么,开口回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饭菜送过去了。” “饭菜?” 秦拂这才明白过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小脸垮了下来,“傅哥哥,你就非得上赶着关心她吗?我看她可对你一点儿都不上心,不操心自己丈夫去哪儿了,倒是领着别人家的孩子瞎逛。” 周铭听不下去了,叹了一声摇摇头。 傅靳琛脸色沉了沉,语气冰冷,“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宋晩是我的妻子,也轮不到你指指点点。” “傅哥哥,我……” 秦拂还想说什么,周铭急忙拉了下她的袖子,朝她使眼色。 秦拂注意到傅靳琛脸上那肉眼可见的寒意,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 下午,宋晩陪着霂霂将剩下的展厅看完。 出了展厅中心,又看了一场飞行表演,霂霂依旧舍不得离开。 宋晩好一番哄,才将人哄到车前。 刚准备上车时,江淮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走到她身前,恭敬道,“太太,傅总请您过去。” 说罢,指了指不远处,停车坪上停着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那是傅靳琛的专用车。 “他……回来了?” 宋晩心口一滞,嗓音里带着一丝轻颤,喃喃自语。 但是,想到他消失了这么久才回京市,她心里莫名蹿起一股火,语气很不好:“转告傅先生,我有车,有司机,不需要坐他的车。” 说罢,拽开车门,抱着江厉霂上车后,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只是,车没开出去多远,就被那辆劳斯莱斯拦停了。 司机快要吓死了。 自己就是一个代驾,开着宾利就够小心翼翼了,现在又差点撞到一辆劳斯莱斯,这会儿吓得腿都哆嗦。 这无论是那一辆豪车剐蹭点皮,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绕过去,撞了也跟你没关系。” 宋晩看着横在车前的那辆劳斯莱斯,冷声吩咐司机。 司机脸色白了白,听到顾客这么说了,于是硬着头皮,发动了引擎。 只是车子刚起步,就看到劳斯莱斯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隔着车窗玻璃,宋晩目光直盯盯的落在那道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上。 正是她那一个多月未见的丈夫,傅靳琛。 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长裤,外面罩着一件深灰色长款风衣。 不同于以前那种梳起来,经过打理的精致发型,此时的他,头发比之前短了不少,没有任何修饰,碎发随意趴在额前,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比以前温和许多。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幽暗的像一口古井,探不清深浅。 两人目光隔空对上那一刻,宋晩的心,像是冷不丁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刺到似的疼。 疼的她鼻尖发酸,眼睛里亦泛着涩意。 “干妈,你老公来了……” 江厉霂也看到了傅靳琛,高兴的想跟爸爸招手时,注意到宋晩似乎很不高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傅靳琛已然走到车前,宋晩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僵硬的挺直后背,准备再次发动车子时,驾驶门从外面被人一把拽开。 紧接着,听到一道疏冷的嗓音,“下车。” 司机见男人眉目肃冷,气质不俗,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不敢轻易得罪的厉害人物。 “小姐,这单我不做了,你们夫妻内部矛盾,慢慢解决……” 司机吓得立马下车。 宋晩想开口阻止时,傅靳琛坐了进来,一言不发的系上了安全带。 “你……” 他总是这么霸道! 宋晩恼的很,但是,看了一眼怀里的霂霂时,又将火气压了下去。 总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跟他起争执。 倒是霂霂却伸着小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干爸,你怎么在这里呀?” 傅靳琛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妻子后,伸手揉揉江厉霂的脑袋:“想你干妈了,来接她回家。” “霂霂,别听这个叔叔瞎说。” 宋晩将霂霂拉回怀里,瞪了丈夫一眼。 傅靳琛不甚在意地抿了抿嘴,对江厉霂小声道,“你干妈生气了,哄不好,怎么办?” “……” 江厉霂认真想了想,拉起傅靳琛的大手,放在宋晩的手上,一脸认真道,“老师说,有矛盾时,拉拉小手就和好了。” 宋晩:“……” 触碰到丈夫温热的掌心时,她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下意识就要将手抽离。 傅靳琛却顺势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揉在掌心中。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时,宋晩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道,“傅先生,要么开车,要么下车。” 她极力克制住脾气,不想当着霂霂的面跟他闹的太难看。 第119章 脸红的系上盘扣 开车回去的路上,宋晩拒绝跟傅靳琛交流。 全程没看他一眼,一直看着窗外,或是低头刷手机。 江厉霂倒是跟他聊得挺欢。 他像是十万个为什么,问的都是今天航展上那些展出的大型无人机,还有战机类的话题。 傅靳琛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很有兴致的跟他讲解。 江厉霂听得很认真,眼睛里充满了崇拜,“干爸,你好懂哇,你是开战斗机的吗?” 一句话蹦出来,傅靳琛神色微怔的同时,宋晩的目光也从手机上挪开,缓缓抬眸,这才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丈夫。 很好奇他如何应答。 傅靳琛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眼,看着后视镜里妻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半开玩笑的回答江厉霂的问题:“你干妈不喜欢开战斗机的男人,叔叔如果真的会开,也不敢承认。” “……” 这话中歧义,充满了令人遐想的空间。 宋晩蹙着眉,目光幽凉地盯着傅靳琛那张冷峻的脸。 心里一遍一遍的琢磨着他那句话的意思。 他那句话,莫非指的是她那小叔子傅靳卿? 因为,她曾跟傅靳琛说过,她不喜欢傅靳卿。 而傅靳卿,恰好就是开战斗机的飞行员…… 所以,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是在暗示什么…… 正想的入神时,江厉霂忽然仰着脸,一脸好奇地问她,“干妈,你为什么不喜欢开战斗机的叔叔呀?” 宋晩被问的一愣。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傅靳琛也来凑热闹。 透过后视镜,他目光深深地盯着她:“我也很想知道。” 宋晩看着后视镜,嗔他一眼,虽然是解释给江厉霂听的,但也是说给傅靳琛听的。 “因为,干妈以前认识一个飞行员叔叔,他总是欺负干妈,所以,干妈不喜欢跟飞行员沾边的叔叔。” 江厉霂认真听完,小手戳了戳驾驶座上的男人:“你老婆被坏叔叔欺负的时候,你在干嘛?” “……” 傅靳琛被问得哑口无言,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沉默了几秒,将车子调到自动驾驶模式后,扭头看了宋晩一眼,无奈地抿了抿唇:“就那么记仇?” 宋晩冷冷回了一个字:“是。” “……” 傅靳琛唇角微扯,眼底划过一抹似有若有的失落,“没想到你讨厌他到这种程度……” 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过头,认真开车,再没有说一句话。 宋晩也同样沉默。 而江厉霂,许是今天逛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她胳膊上打起了瞌睡。 “干妈,困……” 小家伙在她怀里蹭了蹭,打着哈欠说。 宋晩将霂霂抱起来,让他整个人躺在她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很快就将小家伙哄睡着了。 傅靳琛望着后视镜里,妻子温柔又耐心哄孩子入睡的一幕,不禁在想,如果当年听爷爷的话,跟宋晩生一个孩子的话,也许,他们的孩子跟霂霂差不多大吧…… 或许,他们之间有了孩子,宋晩也许就不会决心离婚了…… …… 车在紫杉小区楼下停驻时,已是六点。 傅靳琛先下车,绕到后车门,打开车门,伸手接过她怀里熟睡的江厉霂。 宋晩下车后,想要伸手接过霂霂时,傅靳琛淡声道,“我抱孩子上去吧。” 说完,不等宋晩是否愿意,熟门熟路的进了单元门。 宋晩心里再对他有气,也只得跟上去。 进屋时,李慧正端着饭菜从厨房里出来。 江瑜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正在刷剧,看到虐心桥段,哭得稀里哗啦的。 “阿晩,你回来了,正好我做了饭菜……” 李慧先看到玄关的宋晩,一脸温柔的招呼道。 但是,在看到跟在宋晩身后走进来,怀里还抱着江厉霂的傅靳琛时,眼睛蓦地亮了亮,“是你啊,恩人。” 李慧对傅靳琛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在那场地震中不畏生死,英勇救人的那个学生兵身上。 因为印象太深刻,所以,一时间都忘记了他和宋晩的关系。 “阿姨,您称呼我名字就成。” 傅靳琛似乎很不适应‘恩人’这个称谓,温声提醒。 李慧看着他怀里抱着的霂霂,又看了一眼宋晩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自然地笑了笑,“傅先生……” “嗯。” 傅靳琛应了一声,然后熟门熟路的转身走进儿童房,将江厉霂放在床上,并扯过被子一角搭在他身上。 宋晩跟进来后,见他正在给江厉霂脱鞋,周到贴心的样子,俨然一个好爸爸。 许是担心孩子中间醒来怕黑,还细心的把墙壁上的小夜灯打开了。 宋晩觉得他这么会照顾孩子,大抵是这些年照顾傅倾心得来的经验。 想到这里,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会生出一丝酸涩。 她的霂霂,从生下来,就不曾得到过半分父爱…… “在想什么?” 走神时,傅靳琛走到她身前,一只手落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像对待一件臻品似的一寸寸抚摸着,嗓音低哑地问。 宋晩拨开他的手,抬起下巴,目光冷淡的望着他,“在想你什么时候走?” 他却忽然将她抵在门板上,宋晩以为他又要犯浑对她不规矩时,却不想,他忽然从她口袋掏出了手机。 宋晩试图去抢,但是他仗着身高优势,又故意将手机举的很高,导致她根本抢不到。 最后,索性放弃了。 只见他拨动手指,不知道在她手机上做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机递给她,“生气归生气,别总是把我拉黑,行么?” 宋晩这才瞅了一眼微信和通讯录,原来,他又把自己加回去了。 “过会儿,我还删。” 宋晩故意气他。 傅靳琛温热的掌心摩挲着妻子软嫩的腰窝,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旗袍领口的一粒盘扣时,覆在她耳边轻佻警告,“删一次,我就做你一次。” “你……无耻!” 宋晩脸红的系上盘扣,担心吵醒霂霂,打开门出去了。 江瑜见她出来时,脸红的很,拽掉脸上的面膜,凑到她耳边八卦的小声问,“时间这么短?你们不是一个多月没见,不得……” 第120章 这孩子像他 “想什么呢,我们没有……” 宋晩嗔她一眼,一转头,瞥到傅靳琛走了过来。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餐桌前。 就跟自己家一样,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你不走吗?” 宋晩问。 但是,话中意思,很明显想赶他走。 傅靳琛却淡定道,“我饿了。” 宋晩刚要开口说什么时,李慧端着一盅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李姨,您小心别烫着。” 宋晩嘴上提醒着,就要抬步走过去帮忙时,傅靳琛却先她一步,主动迎上前,接过李慧手中那盅汤,折返回来,摆放在餐桌上。 李慧是个过来人,看人还是有些眼力的,总觉得傅靳琛并不是那般薄情人,所以,对他的态度很友好,“傅先生,都是些家常小菜,不嫌弃的话,一起吃吧。” “好。” 傅靳琛淡笑道。 然后,又帮着李慧把碗筷一一摆好。 眼里有活,还勤快。 李慧把这些小细节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自己当年没认错,他就是那个学生兵。 连江瑜都在宋晩耳边蛐蛐,“这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傅大总裁吗?瞅着挺接地气的呀。” “他脑子不正常。” 宋晩小声嘟哝了一句。 傅靳琛许是听到了这句话,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眼神很深情的样子。 还主动帮她拉开了一张椅子,“阿晩,过来坐。” 宋晩觉得他太能装了。 她没有坐那张椅子,而是坐在旁边那张椅子上。 和他中间隔了一张空椅子。 傅靳琛不甚在意地淡淡一笑。 吃饭时,更是发挥出了他好好男人的虚假一面,主动给她夹菜,剥虾。 就连鱼肉也是剔干净鱼刺后,才放进她碗里。 江瑜看得目瞪口呆,饭都没扒拉几口。 李慧则是时不时地打量着夫妻两人。 一个在哄,一个在闹。 明明是有感情的呀。 可为何,这对夫妻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再次想起当年那个学生兵,背着宋晩从一片废墟中走出来那一幕。 那个为了阿晩不顾生死的少年,又怎会真的伤害阿晩呢? 她在想,或许,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顿饭下来,宋晩被喂的很饱。 江瑜吃完饭,就去医院值夜班了。 只是临走前在她口袋里塞了一样东西,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心点哦。” 宋晩不明所以,刚想掏出来看是什么东西时,江厉霂醒了。 此刻,他站在卧室门口,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干妈,我饿了……” 宋晩立马走过去,牵着他的小手来到客厅,将他抱到沙发上坐下,“等等哦,奶奶给你留了饭,我去热一下。” “好……” 江厉霂拉着腔调说。 一转头,看到傅靳琛正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手机。 他眨了眨眼睛,“干爸,你也在呀。” 说着,就蹭到了傅靳琛身边。 看到他似乎在忙,于是,乖乖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忙,却没打扰他。 傅靳琛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于是,收起手机,揉揉他的脑袋,“我脸上有东西?” 江厉霂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我只是觉得你眼神不好。” “……” 这话要是搁别人嘴里说出来,跟骂人没什么区别,他早就发火了。 可是,一个孩子口中说出这句话,他不仅没生气,还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江厉霂走到他面前站定,双手叉腰,不好气道:“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 傅靳琛愣了又愣。 他将小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紧紧盯着那张软乎乎的小脸,不由眼眸一眯。 这孩子,眉眼间好像是有那么点像自己…… 只是,像,又代表什么? 这是江瑜生的孩子,又不是宋晩生的…… 也因此,他从未将江厉霂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见傅靳琛完全没明白自己的暗示,一脸茫然的瞅着自己,江厉霂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唉,带不动啊。” “……” 傅靳琛一脸无语。 总觉得,这孩子有时候说话奇奇怪怪的。 这时,宋晩唤霂霂去餐厅吃饭,并叮嘱他先去洗手。 江厉霂洗完手后,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开始埋头干饭。 吃得很香,脸上沾了饭粒。 傅靳琛望着吃得乱七八糟的小孩,点开照相机,拍了下来。 第一时间发给了萧云京。 【像我吗?】 萧云京秒回:【你又有私生子了?】 【滚。】 连萧云京都误认为这孩子是他的私生子,看来,这孩子确实像自己…… 但是—— 江厉霂明明是江瑜的孩子,姓江。 跟他像,似乎也代表不了什么。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海了去。 这时,萧云京又发来了一条微信。 【你出事之后,宋晩四处找你,看得出来,她特别担心你,这次,虽说你是因为正事脱不开身,但是,终究是你的错处,你好好哄哄她,别再让她伤心了。】 傅靳琛看完这条信息后,眉头皱了皱。 这和秦拂之前说的正好相反。 那边,宋晩照顾完霂霂吃完饭,李慧便领着小家伙去卫浴室洗澡去了。 宋晩见傅靳琛没走,走过去道,“你走吧,我等会也要休息了。” “你不走?” 傅靳琛有些诧异。 “嗯,最近我打算住在这里。” “那我呢?” “你?” 宋晩冷淡的扫了他一眼,“你那么忙,爱去哪儿去哪儿。” “阿晩,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想听……” 说到一半,宋晩突然改了主意,“我们别在这里谈。” 她倒是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 宋晩本来想跟他在楼下车里谈时,但是,傅靳琛却执意将车开到了二十几公里外的海边。 车速依旧很快。 宋晩软软的窝在副驾驶座,头晕的厉害。 傅靳琛将车篷打开,夹着淡淡潮湿的海风吹进鼻息,她才感觉好受不少。 忽然,肩上一暖,是傅靳琛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罩在了她身上。 宋晩拢紧衣服,鼻息间都是丈夫身上那股好闻的清冽香。 她仰头,望着夜幕下璀璨夺目的星河,幽幽道,“傅靳琛,我只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 第121章 他的秘密 傅靳琛定定的看着妻子,见她一言不发地望着他,那双眼眸,比夜空下的星辰还要清冷、疏离。 他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第一次无措到心窝发闷。 他缓缓抬手,扯开了领口,仿佛才找到一丝喘气的机会。 沉默了数秒后,他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噙在唇角。 他侧着身体,背着风,低头拢着打火机迸射而出的火苗,点燃了烟。 很快,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须臾间,又被海风吹散。 宋晩看着他眉心折痕一点点拢起,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她的呼吸,随着心底升起的那抹紧张,渐渐凝滞起来。 小半根烟之后,男人缓慢转过头,眉眼深沉地看她一眼,“阿晩,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的秘密。” 她很确定,傅靳琛身上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不知道他藏着的秘密是什么,但是,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个秘密,与她相关。 听到妻子这么说,傅靳琛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一截烟灰落在手背上。 烫得他指骨轻颤。 他索性将烟丢到车窗外,伸手,攥起妻子的小脸。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那尖瘦的下巴,最后,在唇上重重碾过,混不吝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有秘密?” 宋晩将脸靠近他,盯着丈夫那双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黑眸,冷声开口:“傅靳琛,我不是傻子。” “不傻?” 傅靳琛苦涩一笑,手掌绕到她后颈,将她的脸更近的推向自己。 瞬间,两人额头相抵,鼻尖擦过彼此。 男人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嗓音磁沉,“可是,阿晩,如果我说,这一切错误的源头,是你呢。” 宋晩心口莫名发紧,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干涩又哑:“什么意思?” 傅靳琛望尽她眼底的迷茫,唇角的笑意愈加苦涩:“果然还是那个小傻子。” “你……” 宋晩刚要开口时,傅靳琛忽然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阿晩,我们谈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 宋晩躲开他的唇,男人却忽然用力圈住她的腰,将她从副驾驶抱了过来。 她呈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傅靳琛!” 宋晩羞恼推他。 但是,怕碰到假肢,又不敢大幅度挣扎,只得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两人身体隔开。 看到他眼尾那一抹猩红时,她有些慌乱。 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 这让宋晩觉得自己确实是个傻子。 她好像无论怎么走,也逃不出他的陷阱。 可这会儿,她只能努力保持平静,好奇他说的条件是什么。 见她不再反抗,傅靳琛靠在座椅背上,隔着一小段距离,观赏着乖顺坐在他怀里,尤物般的妻子。 “如果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你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离婚两个字。” 宋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明知道她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却插科打诨扯到离婚一事上,分明是故意为难她! “卑鄙!” 宋晩气得不行,抬手朝他胸口砸了一拳,“傅靳琛,你不想说就不说,何必拿离不离婚说事?” “我是认真的,阿晩,只要你不再提离婚,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行么?” “不行!” 宋晩是真生气了。 她给了他一次机会,他却反过来逼她。 但凡他肯对她敞开一丝真心,她愿意听他解释,甚至努力去理解他…… 宋晩忧伤地捧起他的脸:“傅靳琛,你真的很让我失望,知道吗?” “阿晩,我只是不敢赌,我担心最后,你我之间彻底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说罢,他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展示给她看。 借着月光,她看得很清楚—— 那是她在明城时,跟秦夫人去普众寺那天,求的那个平安符…… 宋晩苦笑,“没想到这个平安符还是到了你手里,这就是天意吧……” 说罢,她伸手拿走那个平安符,准备打开时,傅靳琛忽然攥住她的小手,念出四个字:“余生安好。” “你看了里面那张纸条?” “是。” “余生安好,各生欢喜,这是我跪在佛祖前的所求所愿,傅靳琛,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了。” 宋晩一字一顿的念着,心里却像灌了海风似的潮湿。 傅靳琛将脸埋在她胸口,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身体:“佛祖又如何?阿晩,即便是阎罗地狱,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多么霸气好听的情话啊! 可是,宋晩却难过极了:“你不爱我,却又想困住我,傅靳琛,你不仅让我失望,还让我开始恨你了。” “恨,至少代表你心里还有我。” “无耻!” 傅靳琛收紧怀抱:“对,我无耻的想……现在就做死你。” “好,给你做。” 宋晩忽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感。 她低着头,毫无章法地吻着男人的薄唇:“如果你明天就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今晚我陪你做到死,怎么样?” 傅靳琛眸尾渐渐猩红:“学我?” “你刚才不也跟我讲条件吗?”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无趣,想要从他怀里挣离出来时,一个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了傅靳琛腿上。 她还没看清楚是什么时,傅靳琛已经伸手捡了起来。 当看清楚手里的是什么时,男人微微一愣,旋即,将那个东西放在她手心里:“没想到傅太太早有准备。” 宋晩低头一看,小脸瞬间红了一大片。 顿时想起来,江瑜今晚上班之前,往她口袋塞了一样东西。 没想到是……套。 宋晩无语的很。 江瑜这脑子里一天都到晚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 “这不是我的……” 虽然解释,他也不会信。 但是,她还是想解释给他听。 傅靳琛却将套扔到车窗外:“我不需要。” 就在宋晩松了一口气时,他忽然将她紧紧摁在怀中,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唇。 宋晩捶着他的肩,好不容易从他密不透风的吻里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喘息道,“你要做,那是答应跟我办离婚手续了?” 第122章 留在身边 她知道以他的强势,她今晚又要逃不过。 于是,拿之前说的那个条件逼他放过她。 但是,傅靳琛却完全不把她那些话当回事,他发了疯似的吻她。 直到把她吻得难以喘息,快要沉沦在他掌控中时,男人在她耳边哑声警告:“阿晩,还不懂吗?有没有那张破纸,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我……” 这些话,像是无形的枷锁将她身心牢牢锁死。 宋晩仰起通红滚热的小脸,忧伤地望着繁星绚烂的夜空,一滴眼泪从眼角缓缓滚落。 他永远都是这样专制霸道。 她就像是他掌控的提线木偶,他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晩无力再跟他作任何抗衡,心下一横,一双小手主动攀上男人的脖颈,炙热的回应他的吻。 她逼着自己放纵一次。 彻彻底底的放纵一次。 但是,真正到那一步时,她心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愉悦…… 哪怕在最激烈时,她却依然冷静地挣离出一丝残存的理智,拿起紧紧握着她腰的那只大手,缓缓放在她左小腿上…… “傅靳琛,即便我这样,你也可以?” 傅靳琛起了汗的滚热掌心,触到那截冰冷的左小腿时,动作戛然而止。 宋晩清晰的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晩,你的腿……” 平日里总是没什么大幅度表情的冷峻面孔,此时却是震惊到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像是受到刺激似的,身体都在隐隐颤抖。 他想要低头去看时,宋晩却吻住他的唇。 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眶里滚落。 纠缠间,傅靳琛尝到了眼泪的咸涩味。 他听到宋晩覆在他耳边那快要碎掉的声音:“还要继续吗?” 良久,男人没有动静。 身体也一点点冰冷下来。 只是,那只颤抖的大手,却一遍又一遍的抚着妻子那截没有温度的左小腿。 他的脑袋轰然间像是炸开了一样。 疼的额角青筋暴起。 他猛然想起,那次在揽月会所见到宋晩时,她摔在地上,站不起来时的狼狈模样…… 还有,阑珊别墅里的那双拐杖…… 还有,为什么再也没见过她开车…… 原来,她的腿……断了!! 他的阿晩,在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而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假肢……傅靳琛。” 宋晩见他震惊的样子,伸出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苦笑着说。 好像在说一个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 傅靳琛漆黑的眸底蹿起一股湿热,很快从眼眶涌了出来。 他紧紧抱着妻子的身体,像是要将她勒进骨血似的,嗓音暗哑:“阿晩……” 这一刻,他整个人连同骨头,都像是被生生撕裂敲碎了。 胸腔里,更像是插入了一把锋利的刀,疼的连一句话完整的话都问不出口。 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 见他这般反应,宋晩有些意外,失神地任由他抱着。 直到感觉到心口一片湿润。 她才回过神来。 他……哭了? 宋晩迟钝地伸手,想要触碰他的眼睛时,傅靳琛却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像是在努力抚平她的伤口一样,这夜,他给了她最温柔,却又最极致的体验。 但是,宋晩感觉的到,他的温柔,只是对她的一种特殊照顾和怜悯。 因为,自始至终,他的手都紧紧握着她的左腿。 结束时,他仍是不肯松开,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那截假肢。 好像是在向她证明什么,更是缠着她做了一次又一次。 过程中,最浓时,他会分心,时不时地担心碰到她的腿。 甚至问疼不疼。 他越是这样,宋晩心里就越痛。 尤其是,事后,对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她脆弱的像是一个玻璃娃娃,一碰就碎了似的。 像是照顾孩子似的,帮她把衣服穿好。 “我腿废了,手没废。” 宋晩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来。 回到副驾驶座后,见他整理衣裤,她仓惶转过脸,打开车门。 准备下车时,傅靳琛胡乱将皮带系上,动作麻利地从车上下来。 然后,快速走到副驾驶车门前,弯腰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放我下来,我不是连路都走不了的废物,你真的不必这样。” 宋晩推了推他的胸膛,神色冷淡道。 傅靳琛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措,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来。 但是,双脚刚沾地,宋晩腿软的没站住,差点摔坐在地上。 还好,傅靳琛眼疾手快的捞住了她的腰,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 只是,她还是弱不禁风的站不稳。 这会儿,她身体虚软的厉害。 傅靳琛自然也看出来了,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没有太温柔。 想到这里,他打横将妻子抱起来,走到一处离海最近的沙滩上坐下来。 “想看海?” 他猜测她刚才下车的目的。 “嗯……” 宋晩点点头。 他却有太多的话想问,但是在瞥到她那长长的裙摆下露出的一截脚踝时,心里那股钝痛再次蔓延开来。 他伸手,抚上那截脚踝,“阿晩,你的腿怎么……” 宋晩知道他想问什么,伸出一根手指,挡在他唇上,“我不想说。” “好……” 傅靳琛将妻子整个人抱进怀里,让她躺在他怀里。 当他垂眸看下来时,宋晩一双小手攀住他的脖颈,眼底的泪花闪闪烁烁,嗓音娇娇泣泣:“傅靳琛,让我再累一些,好不好?” “好……” 两人唇齿相依时,不知是谁的眼泪融化在这个吻里,被一点点燃烧殆尽。 最炽烈,最疯的一夜。 像是觉得那是他们的最后一夜似的,两人孜孜不倦的给予、索取。 宋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阑珊别墅的卧室里。 想起昨夜与傅靳琛在海边的一幕幕,她内心竟没有一丝波动。 她在被子里,摸了摸左腿。 假肢不在了。 昨夜,依稀记得是被傅靳琛抱着她进屋的。 后来,记不得了。 假肢定是被他取下来的。 此时,宋晩觉得自己像是这世界上最丑陋的人。 在曾经最爱的男人面前完全暴露出自己的丑陋和不堪,那是一种比死还要凌迟的痛苦。 第123章 他温柔的哄她 宋晩在床上躺了很久,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缓了缓神后,想要坐起来时,才察觉出身体竟是酸疼的厉害。 尤其是,腿根。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一个字:疼。 宋晩不免苦笑。 昨夜真是放纵过头了。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真的会死在他身下。 此刻,她不着寸缕。 身上没有任何黏腻感。 很明显,昨夜,他给她洗过澡…… 宋晩掀开被子,露出那截丑陋的左腿。 尤其是创伤面,像是糊着一块烂肉,视觉上就很恶心。 也不知道,傅靳琛昨夜给她清洗时,看到她这具残缺的身体时,会不会觉得很丑,甚至产生生理上的不适感? 正沉思时,卧室的门开了。 宋晩像是受惊的小鹿,浑身的血脉都紧绷起来。 她急忙拢上被子,将裸露在外面的身体遮住。 转头望去时,傅靳琛已经迈步走了过来。 他穿着黑衬,黑裤,外面罩着一件藏青色长款风衣,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身上携着一股凉意。 又像是一夜未睡,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眼角泛着淡淡青色。 线条凌厉的下颌冒着青青胡渣。 头发略微凌乱的趴在额前,走到床前时,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混合着烟草味的浓重酒气。 一夜之间,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平时里那般风光霁月,看起来很憔悴。 只是,眉眼间的冷峻比之前多了几分沉郁。 他在床边坐下时,因为距离太近,宋晩清楚的看到他鬓角竟然隐隐有几根银发。 她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似的难受。 也不知那几根银发是这一个多月有的,还是一夜之间生出来的? 正想着,一只温凉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饿不饿?” 他嗓音温柔。 但是,眼神却幽寂的像是冬夜里的寒星。 他手指很凉,激的她脸颊肌肤起了一层颗粒,宋晩不适地躲开了。 “要起来吗?” 他将手缩回去,嗓音哑涩,又问了一句。 宋晩再次深深地瞥了一眼他鬓角那几根刺目的银发,恍惚的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傅靳琛眉眼间愈加温柔了,他伸手,抚了抚妻子散在腰间的长发:“等我一下。” 宋晩见他进了衣帽间,没两分钟,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了过来。 他把衣服放在她面前时,宋晩看到,还有一套内衣。 她很不自在地将脸转过去,抿了抿唇,“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 “我帮你。” 傅靳琛说着,试探地掀开被子,却又被宋晩用力扯了回去。 “我自己可以。”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声音冷淡。 “好……” 傅靳琛缓缓起身,似乎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阿晩,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就立马叫我,我就在门口。” 宋晚心底五味陈杂,没有回应。 待他离开后,她才掀开被子,拿起衣服穿上。 准备下床时,才想起来,不知道他昨夜把她的假肢放在哪儿了。 床边又没有拐杖,她根本没办法从床上下去。 正想着该怎么应对时,傅靳琛出现在她面前。 手里捧着一只小腿假肢。 这一刻,宋晩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毫无自尊可言。 甚至有一种深深的耻辱感。 当他单膝跪地,掀起她的裙摆,动作小心翼翼的要帮她穿上假肢时,宋晩心里涌出的那股耻辱感更盛。 “我自己可以。” 她咬着嘴唇,攥着裙摆的手指泛着青白色,不肯让他看她那条只剩下半截的左腿。 可是,傅靳琛却一味只想帮她,根本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轻轻将裙摆从她掌心抽走,语气比之前更温柔,“我帮你吧。” 宋晩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克制着情绪:“我可以的……” 傅靳琛像是很怕惊到她似的,抬头,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抚了抚她的脸颊,“阿晩,以后,这些事情都由我来做。” 说完,就要再次掀开她的裙摆时,宋晩心底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她抢过他手里那只假肢,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我说过了我可以的!傅靳琛,你听不懂吗?这五年,我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我是残疾了,但我不是废物!何须你现在假惺惺的帮我?” 此刻,她就像一只受到惊扰,失控的小野兽。 敏感,且充满攻击性。 因动怒,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眼睛里也开始渐渐泛起猩红。 明明态度恶劣,有些无理取闹,但是,落在傅靳琛眼里,却只看到了一个没有安全感,脆弱又无助的小可怜。 他默默捡起地上那只假肢,一向洁癖的男人,却用手,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他没有生气,俯身将妻子拥在怀里,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背:“抱歉……” 听到这些,宋晩心里更难受了。 不知是委屈,还是恼羞成怒,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见她哭了,傅靳琛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惊慌。 他将妻子抱得更紧,不仅耐心温声哄她,还跟她低头道歉,“阿晩,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说着,握住她的小手,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低姿态的待她小心翼翼,宋晩就越觉得自己的丑陋,在被无限放大。 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也适应了一个人应对自己这具残疾的身体。 可他现在每一次的温柔和怜悯,无不在时刻提醒着一个事实: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是一个处处需要别人照顾的残废! 尤其是,听着他以前从来不会哄她,更别提跟她道歉的那些话,宋晩只觉得好笑又悲哀。 她不需要他的任何同情和怜悯! 况且,他嘴上一直在道歉,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错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无需他道歉。 宋晩安静地待在他怀里,刚才情绪宣泄出去后,这会儿,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布偶。 第124章 床上的痛苦 她太过安静,傅靳琛心里反而更慌了。 他冰凉的唇落在她额间眉心,又缓缓落在她鼻尖,最后,印在她唇上。 见她不肯给任何反应,他执拗的深入纠缠她。 他似乎想努力表现出他对她的身体并不介意。 所以,搂着她吻了一会儿后,他将妻子推倒在床上,愈加热烈的跟她接吻。 她始终麻木,也不配合。 他却倔强地想尽办法取悦她。 好像在向她证明,她虽然身体残缺,他不仅不介意,还是很爱她的身体。 而现在的实际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他这些刻意,却像一根根荆棘扎在宋晩心上,她只感受到绵密的疼。 所以,当两人融为一体时,宋晩一口咬在他肩上。 咬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最后,抱着他哭了。 哭得隐忍又委屈。 听着她每一声哭泣,傅靳琛心脏里像是戳了刀子似的疼。 注定这场情事在痛苦中结束。 最后那刻,他覆在妻子汗如雨淋的肩窝,沉喘道:“阿晩,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才会让你开心……” 宋晩推开他一些,小手拂过他汗湿的鬓角那几根银发,眼泪再次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傅靳琛,我最不堪的秘密都被你看尽了,我现在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只有痛苦,看在昨夜到现在,我让你做了这么多次的份上,我们提前把离婚手续办了,行么?” 一滴不知是泪,还是他额头上的汗珠,落在她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不清傅靳琛脸上是什么表情,却感受到他浓烈的吻,像是雪花般落遍她身体。 最后,他跪在她身前,虔诚的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她那只残缺的左腿。 像对待臻物般怜惜。 他近乎祈求的语气说:“阿晩,别离开我……” 这就是被爱的感觉吗? 宋晩在心里问自己。 但是,最后,她的心,好像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筑起一面高墙,将他表现出的所有好,隔绝在心门之外。 她缓缓闭上眼睛,很快眼泪浸湿了枕头。 风雨停歇后,她身体疼的像是快要散架似的。 彻底没了一丝气力,瘫在他怀里晕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 睡得太久,身体愈加疼痛酸软。 她想起身,却感觉腰上被什么压着。 她伸手一摸,是一条男人的手臂。 宋晩转身一看,才发现傅靳琛还在床上。 此刻,他闭着眼睛,还没有醒。 因刚才她起身的动作,带走了被子,此刻,他裸着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即便从昨夜到现在,两人亲密了很多次,但是,此刻望着丈夫赤裸的身体时,她还是感到有些羞耻。 她撩起被子,准备给他盖上时,却发现他腰腹一侧有一道大约十厘米的伤痕。 是新伤。 宋晩伸手轻轻摸了摸。 心想,他什么时候受伤的? 看伤疤,当时伤的应该很严重。 “肯定很疼吧……” 她指尖轻轻拂过时,喃喃自语道。 呆看了几秒后,她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捡起床上的衣服穿上。 最后,拿起床边的假肢——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的傅靳琛早已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妻子动作熟练地穿上假肢时,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冷风灌入,只剩下一片冰冷。 待妻子进入卫浴室后,傅靳琛抬手挡住眼睛。 渐渐地,猩红的眼尾泛起一抹湿润。 他自嘲地笑了笑:“阿晩,原来,你早就不需要我了……” 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他搓了一把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备注为‘萧池’两个字时,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快速套上裤子,从床上下来,走到落地窗前接起了电话。 “查到了吗?” 傅靳琛急切的问。 听他这么急,萧池打趣他:“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过一个人。” “艹!事关老子媳妇,你说我不急?” 傅靳琛神情严肃,低吼了一声。 吓得那边的萧池立马道,“行,老战友,我嘴贱,一句话说不清楚,你还是到警局找我一……” 还未说完,傅靳琛就快速挂了电话。 当他转过身,正好看到宋晩从卫浴间走出来。 她穿着一件米色薄款毛衣,藏蓝色鱼尾包臀长裙,长发松散又随意的用一只鱼骨夹绾在脑后。 洗尽铅华的一张素颜,白皙透净,给人一种很柔软的娇弱感。 让男人一眼看了,想要拥入怀中,拼命去保护的冲动。 即便,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神很是疏离。 可他还是心随意动,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妻子拥入怀中。 宋晩冷不丁被他抱住,愣了一瞬。 他光着上半身,她的脸被迫埋在男人壁垒分明的胸肌上。 他身上那股淡淡冷冽香,一点点占满了她整个呼吸。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雷鸣鼓鼓的心跳声。 他抱得太用力,本就酸疼的身体快要被他勒断了。 她有些无法呼吸,挣扎着将脸从他怀里抬起来时,却被丈夫抵在卫浴间的门上,激烈的吻住了她的唇。 宋晩觉得,自昨夜知道她左腿假肢的秘密后,她的丈夫似乎很执着于吻她,缠她的身体。 好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她宣誓一种态度。 但是,他根本不懂,他这些行为,在宋晩看来,只是同情和愧疚罢了。 她麻木极了。 见妻子仍不肯对他敞开心扉,傅靳琛搂紧她:“阿晩,这个时候,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开?” 宋晩一把推开他:“如果你不想让我死的话,就随便你吧。” 说罢,她冷冷的转身走了。 傅靳琛在听到一个‘死’字时,浑身一震,颓废地靠在墙上,幽幽道,“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 宋晩下楼后,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却见张妈在厨房忙碌。 “太太,先生交代我给您炖了燕窝粥,还做了您最爱吃的菜,您去餐厅坐着,我这马上好。” 张妈含笑道。 昨夜,她看到先生抱着太太回来,那一脸深情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呢。 第125章 买避孕药 张妈觉得夫妻两人大约是合好了。 因为先生从未像今天这般仔细叮嘱过她。 还特别问了一些关乎太太以前的事情…… “太太,先生还让我给您煲了鸡汤呢!” 张妈见宋晩没什么反应,脸上表情也是淡淡的,于是,又刻意提了一句。 宋晩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起身去了餐厅。 很快,张妈就将饭餐端到了餐桌上。 宋晩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很饿,刚预备动筷时,傅靳琛从楼上台阶走了下来。 他应该刚刚沐浴过,较之前疲累的气色,要显得清爽精神许多。 他不像是要去公司的样子,穿得很休闲。 灰色毛衣,黑色长裤,外面罩着一件深色系风衣。 头发没有梳造型,随意松软的趴在额前,柔和了眉宇间那股有内往外散发着的那股疏离的冷厉气质。 两人目光对上一刻,傅靳琛眉眼深深地望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但是,宋晩却已经冷淡的收回了目光。 她没问他要去哪儿,顾自开始低头吃饭。 傅靳琛本来想直接出门的,但是,穿过客厅时,还是犹豫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他抬步走进餐厅,在宋晩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张妈眼疾手快的立马将碗筷摆在了傅靳琛面前。 见两人气氛似乎又不太对,于是,悄悄地退出餐厅,将空间留给夫妻俩。 宋晩是真的很饿,很快就扒拉了一碗米饭。 傅靳琛却没吃多少,时不时地给她夹菜,盛汤。 还给她剥虾。 当他把一块剔除鱼刺的鱼肉放进宋晩碗里时,她蹙眉看了他一眼,“傅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我一个人没办法生存下去吗?” 她觉得,傅靳琛现在像是在照顾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废物一样。 好像没用到连吃饭都需要别人嚼碎了喂进嘴里的感觉! 他越是这样刻意关心,反而让宋晩心里很不舒服。 她不是矫情。 只是很不喜欢被人当成废物一样照顾的感觉。 “我没有那个意思……” 傅靳琛见她神情冷淡的看着自己,心里不免一紧,安抚地揉揉她的脑袋,“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 宋晩听他这么说,淡漠地笑了:“你不在这五年,我一样活得好好的,何须你照顾?” “阿晩。” 傅靳琛轻轻叹了一声,似乎很无奈地唤着她的名字。 “傅靳琛,你现在真的没必要这样,我现在不需要你特殊照顾,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就行。” 宋晩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很是认真的跟他说。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明白她心中所想,他一脸诚恳的回了一个字,“好。” “我去公司了。” 宋晩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随口道。 只是刚站起身,傅靳琛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现在这身体状态,还是在家休息吧,不急着去公司。” 说罢,他的手掌落在她后腰处,不轻不重的揉了一把。 宋晩脑袋里瞬间浮现出昨夜到今早,两人抵死缠绵的一幕幕。 尤其是她那处,到现在还很疼。 这让她觉得有些羞耻,脸颊一下子就涨红了。 “你别碰我……” 宋晩推开腰上那只手,皱着眉嗔恼道。 傅靳琛瞥见妻子脸上那抹娇红,心下一动,上前温柔地将妻子拥在怀里,脸颊在她脖颈间蹭了蹭,“阿晩,我们好好的,不行么?” 宋晩冷漠地推开他,“傅靳琛,我们之间现在无所谓好与不好,我现在只希望你放过我,行么?” “不行。” 傅靳琛温柔地在她唇上吻了吻,却回了两个很强势的字眼。 宋晩无力地后退一步,“我们真的没办法沟通一点,傅靳琛,你从未对我有过半分尊重。” 说罢,她冷冷挣开他,转身出门了。 傅靳琛跟着她出去,见她要打车,于是,抽走她的手机,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宋晩蹙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应了。 傅靳琛很快就将车开了过来。 她刚要打开车门上车,傅靳琛却快速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车门前,伸手帮她把车门打开,还用手挡住车顶,怕她磕到脑袋。 尤其是在宋晩准备弯腰上车时,他很紧张地盯着她的腿,唯恐磕到碰到。 最后,宋晩正欲抬步时,他却忽然附身,一双手臂穿过她膝盖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轻柔地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宋晩对他这一系列行为,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 他突然想做一个好好丈夫,不过是因为对她的那一丝愧疚。 说白了,不过是让他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而不是真正满足她的心理需求。 见她没吭声,傅靳琛上车后,探过身来,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才一脚油门开车驶离。 只是,开出去没多远,意识到什么,于是就将车速降了下来。 还特意问她晕不晕车。 宋晩闭上眼睛,没理他。 车进入市区后,她让他停车。 傅靳琛将车停在路边,“你要去哪儿?或者,你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买。” 傅靳琛认真问道。 宋晩也认真回答他:“买避孕药,你要帮我去买吗?” 傅靳琛怔了怔,握住她的手腕,“你就不想我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吗?” “不想。” 宋晩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 傅靳琛眉眼间最后一凉意也消弭在眼底涌起的失落中。 看着他下车,走进药店的那一刻时,宋晩心里到底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很快,傅靳琛就将药买回来了。 宋晩发现药袋里多了一支药膏。 “买这个做什么?” 她问。 傅靳琛静静地看着她,很平静的语气说:“消肿止痛的,你那里记得擦药,你不是一直喊疼么?” 宋晩秒懂他指的是什么,想到那几次他太凶狠时,她沉沦在他身下哭的厉害时,浑身都有些烫了起来。 她气恼地瞪他一眼:“不要脸!” 傅靳琛见她这般娇羞模样,身心一下子躁动起来,搂着妻子就亲了下去。 宋晩觉得他真是疯了。 推开他时,听到他在她耳边哑声道:“只要你高兴,怎么打我骂我都行。” 第126章 坦诚 宋晩刚要开口,他似乎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粗粝的手指压在她唇上,打断她,“除了离婚。” “所以,傅靳琛,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谈的。” 宋晩冷冷推开他的手,拽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傅靳琛又扯了回来。 “阿晩,我们先不提离婚的事情行不行?我现在最想知道,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宋晩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个。 而且,告诉他,没有任何意义。 她自揭伤疤,主动让他知道她腿伤的事情,是因为,他一次次的欺瞒,让她对他彻底失望透顶。 她现在等不了一年之约,只想逼着他,早点把离婚手续办了。 因为秦时遇给她打过电话,说是手术日期定在了下个月。 他很快就会回国,接她去国外做手术。 本来,傅靳琛不在京市的这一个多月,她想过,等陪完霂霂看完航展,就预备提前出国的。 但是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回来了。 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不过,她现在已经决定了,如果这个婚离不掉,她就只能偷偷出国。 “宋晩,告诉我,当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她没吭声,傅靳琛有些着急的问。 内心却是愤怒的。 他要把伤害阿晩的那些人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只是,他的愤怒并没有表露出来,担心妻子受到惊吓,更不肯对他袒露实情。 “阿晩。” 见她默不作声,傅靳琛握着她的肩膀,轻轻晃了一下,“告诉我,当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是谁打伤的你?” 宋晩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冷静开口:“有人打着你的名义,打断了我的腿……” “什么?” 傅靳琛震惊的脸都白了。 同时,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他五年后再回京市后,宋晩每次看着他的眼神里似乎都充满了恨意。 原来—— 傅靳琛缓了两秒,嗓音干涩沉哑的开口:“所以,一直以来,你以为是我命人那么做的?” 宋晩点头,“起初是,但是,后来,我得知当年是你暗箱操作,把我从看守所保释出来后,我就明白,命人打断我左腿的人,不是你。” 傅靳琛攥紧的拳头隐隐作响,极力克制着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失控。 “阿晩,不是我,我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 “我知道不是你,但是……” 说到这里,宋晚冷笑着看着他:“傅靳琛,当初若不是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会遭受这一切吗?” 傅靳琛瞳孔剧烈一震。 他狠狠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 充满红血丝的眼底泛起的湿热,氤氲出一层薄雾。 是啊,阿晩说的没错。 虽然他没有直接伤害她,却也是他当年的自以为是,间接造成妻子失去了一条腿。 傅靳琛倾身过来,一把将妻子揉进怀里,嗓音哽塞,“对不起,阿晩,都是我的错,你应该恨我……” 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再多忏悔的话,或是他死,也弥补不了他对妻子造成的伤害。 怪不得,宋晩执意要跟他离婚…… 呵呵。 他竟然还想要一辈子将她拴在身边…… 他更紧的抱紧妻子的身体,唯恐下一秒,妻子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他心里很明白,在宋晩亲口告诉他,她的腿是在精神病院断的那一刻,他已经失去了她…… “傅靳琛。” 宋晩被勒的后背生疼,小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一些。 相较情绪有些激动的丈夫,她此刻平静的很,伸手握住他的手,放在她左腿假肢上:“我不恨你,但也绝不会原谅你,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愧疚之心的话,我们余生安好,各生欢喜,好么?” “阿晩……” 傅靳琛抚着假肢的手掌颤抖了一下。 他将脸埋在她膝盖上,一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静静地抱了很久很久…… 最终,喉咙里像是被刀片割似的,挤出一个破败的字眼:“好……” 听到他的回答,宋晩垂眸,手指抚过他鬓角那些霜白的银发,低头,在他那些银发上轻轻吻了吻,最后,回抱着他,缓缓闭上眼睛,眼泪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车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嘀嘀哒哒的雨点冲刷着挡风玻璃。 车内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缓缓分开。 宋晩看到丈夫眼底的湿红时,将脸转过去,看向车窗外被风雨笼罩的城市,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傅靳琛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开车将她送回阑珊别墅。 下车时,外面的雨很大,他却还是将她从车里抱了下来。 宋晩没有拒绝,双手搂着他脖颈,将脸埋进他怀里,进屋时,两人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 到了卧室,他将妻子放在沙发上,找了一个毛毯搭在她身上,然后,去浴缸放了满满一缸热水。 当他要取掉她的假肢时,宋晩挡住他的手,“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 傅靳琛单膝跪在地上,轻柔地握着她的腿,“我只想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而已,也许是我的表达方式让你心理产生了负担,但是,阿晩,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一点都不会嫌弃。” 听着他这些真诚的话,宋晩拦着他的手松动一些,但还是跨不过心理那道坎。 最终,她坚持说,“傅靳言,我自己可以。” 傅靳琛明白,她还是不够信任他。 不过,他没有勉强她,将一双拐杖放在卫浴间门口后,他才离开。 宋晩从卫浴间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吃了避孕药。 只是,这次,没有呕吐的不良反应。 她没多想,准备上床休息时,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她来到窗前,看到傅靳琛打着伞上车离开了。 …… 警局。 萧池将一份资料递给傅靳琛,“五年前,你妻子报过警,这是我调取的案底资料。” 傅靳琛看完那份案卷资料后,震惊不已。 那些人不仅打断了宋晩一条腿,还差点把她卖去了缅北…… 第127章 再次来到墓碑前 傅靳琛攥着资料的手隐隐颤抖,抬头时,猩红湿热的眼底搅弄着一抹弑杀般的寒意。 额头青筋暴突,整张脸因极度的愤怒而狰狞扭曲起来。 “为什么不查?” 他问。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情绪甚至都有些失控。 萧池极少见傅靳琛这般动怒。 记得上学时,他唯一一次发狠,因为一个女孩,差点把一个人给弄死。 两人是同学,亦是战友。 不过,后来,他转业当了刑警。 这些年,两人虽然私下一直有联系。 但是,他对傅靳琛和宋晩的事情知之不多。 这是他第二次从傅靳琛脸上看到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他猜测,当年那个令傅靳琛为之打架的女孩,也许就是宋晩…… 因为除了少时,他还没见过昔日的这个战友因为哪个女人这么情绪激动过。 只是,没想到,当年的少年和那个总被欺负哭的女孩,如今作了夫妻,却是一对怨偶。 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造化弄人呐! 若不是当年那场车祸的话,也许,这对夫妻也不会闹到如今这般地步。 这对夫妻要离婚的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你冷静点。” 见傅靳琛脸色骇冷的吓人,萧池急忙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按坐在沙发上后,递给他一支烟:“我问过辖区当初接警的工作人员,说是……” 萧池顿了顿,欲言又止。 傅靳琛不耐烦地踹了一下茶几:“说!” 萧池叹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来道,“当时接案时,因为查到宋晩的档案资料是有严重的精神病史,而且还是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所以,她报案时说的证词就没予采纳。” 傅靳琛听到他这么说,点烟的动作一滞。 他眉头狠狠一拧,两指将烟折断,摔到茶几上:“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别急呀,听我说完。” 萧池叹了一声,重新掏出一根烟,递给傅靳琛。 见对方寒着一张脸没接,于是,将烟送进自己嘴里,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才耐心解释道,“当时辖区派出所按流程,去了那家精神病院求证过,但是,根本就没有宋晩口中所说的伤害她的那几个人。” “加上宋晩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民警认为她精神状况不好,怀疑那些人,是她幻想出来的,况且又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就没继续下去。” “后来,是宋晩主动撤案了。” 听完这一切,傅靳琛垂着脑袋,良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起身,高大修长的身体竟是隐隐一晃。萧池伸手扶他,却被推开了。 他沉步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早已黑透的夜空,心情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似的。 所以,一切罪恶的源头,还是精神病院…… 若不是他当年看在傅倾心还是个婴孩,不能没有妈妈的陪伴,他选择了庇护宋舞,却眼睁睁的看着宋晩被宋枭和宋宴指认进了派出所,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一连串事情…… 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的自以为宋晩着想,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静养,也不会让她被那些人盯上…… 所以,与其说,罪恶的源头是从精神病院开始,不如说是他自己。 是他一手造成了这一切,害得宋晩失去了一条腿。 他才是罪魁祸首! 一只手沉落在他肩上,是萧池走到了他身边。 “你想怎么做?我可以帮你。” 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傅靳琛薄唇紧紧抿成一条锋锐的直线,嗓音更是寒彻刺骨,“我要把那些人一个个都揪出来,宋晩身上遭受的每一处伤害,我都要他们百倍千倍的受一遍!” 萧池知道傅靳琛这话不是说说的,心头一惊,拽住他的胳膊,“法治社会,你别乱来,还有……” 萧池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傅靳琛眸色阴霾,转头看向萧池,“以宋晩执拗的性子,她不会主动撤案,你先查下这点,然后,我想知道,宋晩从精神病院逃出去后的所有踪迹。” “着重查缅北那一带,还有,别漏掉一个人,秦时遇。” 萧池一一记下后,听到秦时遇这个名字时,好奇地问道,“他是谁?” “我能查到的是,他是港城人,是个孤儿,还有在港城生活过的一些踪迹,其余的通过正常手段根本查不到,他的资料应该洗过,或许,他根本不叫秦时遇,而且,他是五年前认识的宋晩,这一点太巧合了。” 萧池认同的点点头,不过,转念一想,“他是怎么认识的你媳妇,这一点,你问你媳妇不就行了?” 傅靳琛垂眸,眼底一片忧郁,淡声开口:“她现在根本不信我,而且,我不想逼问她,再说,她根本不愿意跟我提以前的事情,她倒是很信任秦时遇,我若是问多了,怕她无意间透给秦时遇,反而打草惊蛇。” “你说的也对,不过……” 萧池一脸担忧道,“如果那个秦时遇真的有问题,你一直任由你媳妇跟他来往下去,就不怕哪天,他把你媳妇给拐跑了?” 傅靳琛皱眉,“至少现在不会,至于以后……” 他想起下午在车上时答应过宋晩,要跟她办离婚手续一事,不禁有些后悔…… 但是,以宋晩的脾气,若是他再反悔,她真的会恨死他…… 甚至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他了…… 想到这些,他头疼的厉害。 “喝一杯?” 萧池见他神情凝重的样子,提议道。 “没心情。” 傅靳琛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这夜,他没有开车回阑珊别墅,而是开车去了墓地。 他跪着墓碑前,将周围的杂草清除干净后,颓废地靠在墓碑上。 坐了一会儿,他把一个购物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瓶啤酒。 其中一瓶浇洒在墓碑前,另一瓶他攥着手里,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 很过多久,地上就躺了好几个啤酒罐。 醉意渐渐上头后,他歪着脑袋,伸手抚着墓碑,嘴里含糊不清地诉说着心里的苦闷。 第128章 他醉酒了 “哥……如果你地下有知,我把阿晩害得那么惨……你会恨死我吧……”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嘱托……没把阿晩照顾好……” “我明明一直都知道……她爱的是你……可还是欺骗了她……即便我现在是她的丈夫,可是,她根本不爱我……她讨厌傅靳卿……一直都很讨厌……” “她若是知道……你已经不在了,她会如何反应……” “哥,你说,我该不该放阿晩离开……” “我不想阿晩离开,但是,我心里也很恨阿晩……如果当年不是她……你也不会……” 说着说着,他倒在墓碑前,昏睡了过去。 …… 宋晩待在阑珊别墅静养了一周。 都没有等到傅靳琛回来。 给他打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联系不上他,她只好每天都会给桑甜打一个电话,问傅靳琛在不在公司。 但是,一周过去了,他竟然没有去公司,又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她甚至给明城的秦夫人去了一通电话,问傅靳琛有没有回明城。 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傅靳琛没有在明城。 这次,宋晩是真的很恼火,今天她去公司上班。 一进办公室,就给秦时遇打了一个电话。 一时气急,忘记了时差,这会儿,国外应该是深夜。 不过,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姐姐?” 秦时遇的声音倒不像是熟睡中被吵醒的样子。 “时遇,医院那边安排好了吗?” 她问。 “早就准备妥当,我随时可以飞回国内接你过来。” “好……” 宋晩默了几秒后,咬着嘴唇,作下决定,“我可能会提前过去,到时候你等我电话吧,我会尽快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 “好。” 秦时遇对于宋晩的决定,完全没有一丝惊讶,语气淡定道。 “那没事我挂了。” “等等……” 秦时遇唤住她。 “时遇,怎么了?” 宋晩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没什么……我只是想姐姐你了。” 宋晩弯了弯唇角,无奈的叹了一声,“你怎么有时候跟霂霂似的,还玩撒娇那套,行了,我挂了。” 只是,宋晩不知道,这次,秦时遇去的并不是宋晩要做手术的A国。 他现在在M国。 曾经傅靳琛和宋舞待过五年的M国。 “先生,这是我们这些天查到的这五年以来,傅靳琛在M国待过的踪迹。” 手下小心翼翼的报备道。 秦时遇一页一页将面前桌子上的资料看完后,震惊的皱眉。 他再一次将傅靳琛这五年在M国的所有时间线梳理了一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傅靳琛这五年,居然没有一直在M国…… 只是偶尔飞往M国…… 而且,每次去的只是一家医院…… 所以,他这五年,没有一直住在M国,又住在哪儿? 他该不会真的是那个人? 而他频繁去的M国那家医院,宋舞的女儿傅倾心,住了长达四年!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手下,“查到关于傅倾心的病例资料没有?” “还没有,医院那边保密工作做……” “查不清楚就别活了!” 秦时遇打翻了桌子上的所有资料,怒斥道。 站在面前的几个手下吓得差点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这时,一个身材火辣的东方女人,身着暴露的睡衣,推开门进来。 “阿遇,气大伤身,你知道的,你每次动怒,我都会很心疼的。” 女人一边朝他走过来,一边褪掉身上那件并不能遮住什么的薄纱睡衣。 等走到秦时遇身前时,已身无一物。 “你以前常常说,这世上诸多不公,不如及时行乐,阿遇……” 女人妩媚的娇哼一声,软软地跪倒在秦时遇的双膝间。 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就要解男人的皮带。 却被秦时遇伸手攥住脖颈,用力甩开了。 女人磕到桌角,白皙的额头瞬间冒出鲜血来。 秦时遇站起身,冷漠厌恶地俾昵着女人,从牙缝中咬出一个字:“TM滚!” 女人摸了下额头伤口上冒出来的鲜血。 手指黏了鲜血。 她却在自己身体上肆意游走,笑得浪荡极了:“阿遇,从十八岁起,你可是很喜欢我这具身体呢,可是,自从你遇见了那个宋晩以后,你就变了……” “变得不再是我的阿遇了……哈哈!” 说着,女人阴涔涔的狂笑,忽然朝桌角撞去。 秦时遇脸色一变,急忙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了怀里。 然后,脱掉身上的外套,将女人赤裸的身体包裹住,眼底毫无一丝温情,冷漠道,“叶韵,再跟老子闹一次试试?” “阿遇,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说着,女人双手勾住男人的脖颈,泪眼婆娑地吻住了秦时遇的唇。 秦时遇有一瞬间的迟疑。 女人眼睛里闪过一抹喜色,热情似火的在他唇上、身上留下痕迹。 嘴里那些靡靡之音,娇娇媚媚的,任凭男人再坚强的意志也禁不住这一池春水的搅弄。 但是,当女人再一次裸着身体,奔放勾撩时,男人却无情地将她推开了。 “叶韵,你跟过我,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找个良人嫁了吧。” 说到这里,秦时遇警告的眼神看着她,“别再跟踪我了,还有,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阿遇!” 叶韵捡起外套爽利穿上后,冲过去,伸手将男人腰侧别着的一把枪夺了过来,最后,抵在秦时遇后背上。 秦时遇脸上除了一片冰冷,再无一丝表情,沉步朝门口走去。 “阿遇,你回来!你再一步,我开枪了!” 秦时遇脚步一顿,冷笑,“随你。” 咔吧。 是枪栓拉开的动静。 秦时遇听到了,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推门出去了。 叶韵气得将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呼吸急促的想要扣下扳机一刻,却又退缩了。 她颓废地坐在秦时遇坐过的椅子上,看到桌子上面放着一张宋晩的照片时,眼底泛起一抹恨意。 她将那张照片贴在墙上,枪口对准那张照片,嘴里冷笑念叨,“宋晩,是你抢走了我的阿遇,那你就得死了。” 第129章 没有退路 “宋总,您这是要辞职?” 桑甜望着办公桌上打印出来的辞职报告,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毕竟,距离宋总上次离开公司之后又恢复职务才两个月,现在又要辞职了? 她心想,宋总兴许又和傅总吵架了。 但是,见宋总今天心情不好,她没敢开口问。 宋晩将辞职报告装进一个信封中,交给桑甜,“桑甜,我这次是真的决定辞职了,等辞职报告批了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来公司了。” 桑甜一脸忧虑:“但是,宋总,小渔村开放项目现在已经推进到拆迁阶段,您这时候辞职,这个项目怎么办?” “在我彻底离开公司之前,我先继续跟进,等董事会找到合适的人接手后,我就会退出这个项目。” “可是,这是您一手促成的项目,您真的舍得下吗?” 桑甜很明白,小渔村项目,对于宋晩有着特殊的意义。 如今宋总肯舍下这个项目,想必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宋晩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眼神复杂的眺望着整座城市的繁华:“桑甜,但凡有退路,我也不会作出这个决定……” 小渔村项目,可是之前她跟傅靳琛拿锦苑作为筹码换来的。 她比谁都不舍得。 但是,距离下个月的手术日期,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 她根本没时间等到项目落成那一天。 如果手术失败,她或许就此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宋总,您怎么决定,我就怎么执行,我就是舍不得您。” 桑甜只要想到宋总离开公司,眼眶不由地湿润了起来。 她真的太心疼宋总了。 见桑甜眼睛红红的,宋晩折回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如果觉得江淮是你心里认定的最合适的那个人,也别老抻着他了。” “他啊,跟在他那个傅总身边多年,沾染了些毛病,没什么高情商,也不是玩浪漫的男人,好在对你是实心眼的真诚,不如你主动一些,早些把好事定下来。” “桑甜,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劳心劳力也助我良多,这是提前送你的结婚礼物,你需要什么,就置办些什么吧。” 桑甜望着眼前的卡,有些受宠若惊,“宋总,能跟着您,是我这些年最大的幸事,您平时已经很照顾我了,这卡,我不能收。” 以前,每逢节日,宋总都会慷慨的给她发大红包。 还记得她入职第一年。 那时候,她初入京市,没钱没人脉,老家又是小县城的普通家庭。 当时,她母亲要做一次心脏大手术,她急得想死的心都有。 是宋总得知她的情况,不仅帮她联系了京市最好的心脏外科专家,还帮她出了一大笔手术费。 这份恩情,她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宋总与她而言,是恩人,亦是心底最尊重的一个人。 这也是为何她这些年,一直对宋总忠心耿耿的原因。 现在,宋总即将离职,还给她一张卡,处处替她周全。 这让桑甜感激的同时,又怎好收下? “宋总,等我结婚,若是您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就是送我最好的贺礼了,这卡,我真的不能收……” “傻姑娘,还是收下吧。” 桑甜与她同岁,从桑甜入公司以后,她是看着桑甜跟江淮吵吵闹闹走到今天的。 她其实从内心深处很羡慕桑甜。 羡慕她有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对她包容、宠溺。 有时候,宋晩常常在想,如果当年,她从小渔村考入大学后,没有被宋家接回家,再遇到傅靳琛的话,她的人生又该是什么样子? 许是,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跟专业适配的公司,拿着一个月万八千的工资,朝九晚五,找一个对她全心全意好的男人,恋爱、结婚生子。 最后平淡的相伴一生。 想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亦是圆满的人生结局了。 但是,自少时在小渔村,跟傅靳琛相处过那些美好时光,她彻底爱上他以后,就注定她这一生要和这个男人纠缠不休。 即便如今,她落得如此结局。 她亦是从未后悔爱过傅靳琛。 或许,这一辈子,她都无法彻底将这个男人从心底拔除干净。 因为,曾经,她真的那么那么爱过他…… 想到这些,眼底氤氲起一抹潮湿的雾气。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见桑甜拿着那张卡仍是不知所措,于是,将卡直接塞进她口袋,吩咐道,“把小渔村项目组的人员聚集起来,我要开个会,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离职之前,项目还要照常进行下去。” “是……” 桑甜揉了揉通红的眼眶,转身出去了。 下午开完会,宋晩跟项目组的同事忙到了晚上七点。 她从公司出来,刚预备叫车时,一辆黑色悍马停在她身边。 主驾驶门的车窗降落,露出一张熟悉的男人脸。 是傅明晨。 自傅靳琛回到京市以后,哪怕还未在公司正式露脸,傅明晨这个副总裁,在公司已经成了只有空名,没有实权的空架子。 傅靳琛那些心腹也不是白培养的。 听说,这几天,傅明晨在董事会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等同于,在公司,有没有他这个人,都一样。 所以,此刻傅明晨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不由心生警惕。 毕竟,在旁人眼中,她还是傅靳琛之妻。 如果傅明晨心生不满,对她挟私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此刻,她攥紧手机,如临大敌的后退一步,很牵强地挤出一抹淡笑,“大哥……” “你刚下班,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正好,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傅明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淡笑着说。 宋晩毫不犹豫的拒绝,“抱歉,我不饿,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转身走到路边,想着打出租快速离开。 但是,没想到,傅明晨从车里下来,走到她身边,继续纠缠,“你就不想听听,我想告诉你的是什么?” “没兴趣。” 此刻,他走的近了,宋晩再次闻到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檀药香。 不知为何,每次闻到这股味道,她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更多的是从心底深处透出来的一种恐惧。 第130章 被威胁 所以,这会儿,她连对他最起码的客气都做不到了,直接冷脸。 但是,傅明晨却掏出手机,手指拨动了几下,然后,挑眉看着她,“我在车上等你。” 说罢,他转身上了车。 而刚才说话间,宋晩听到手机响了一下。 她掏出手机,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短信。 不用想,肯定是傅明晨刚才用另一个手机号码发给她的。 宋晩狐疑地点开信息,发现是一张图片。 点开,放大之后,她震惊的捂住了嘴。 照片里,她昏睡在床上。 上身近乎光裸。 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正覆在她身上,亲吻着她的脖颈。 拍摄角度很刻意,只能看到男人的后背,根本看不清楚脸。 而且,只露出两人上半身,很能让人遐想……下面,是不是正在做着什么运动…… 宋晩瞬间明白那晩她晕倒后,为什么傅明晨没有送她回别墅,而是带她去了酒店。 原来那时候就开始算计她了! 宋晩咬着牙,死死攥着手机,走到车前,拽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只是,没有关车门。 “傅明晨,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晩开门见山。 傅明晨扬眉:“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宋晩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照片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妄想威胁一个女人为你做事?傅明晨,你想往上爬无可厚非,但是,你跟傅靳琛要厮杀、要争斗,就堂堂正正的,跟我有何干系?” 傅明晨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谁让你是他最在意的人呢!” 宋晩嫌恶地推开他的手:“你功课没做到位吧,傅靳琛根本不爱我,即便你拿我的命威胁他,也无济于事,我劝你别再我身上浪费功夫了。” “是吗?” 傅明晨勾着唇角静静地看着她,继续道,“那我可就将那些照片发给傅靳琛了?你猜猜,你的那些照片,如果被他看见,他会怎么样?” 说着,他掏出手机,将一个文件拖拽进邮箱,点击发送键时,深深看了一眼宋晩。 宋晩攥紧起了汗意的掌心,冷笑:“你到底发不发?不发,我帮你发!” 傅明晨觉得她在虚张声势,“你当真不在意照片会被傅靳琛看到?” 宋晩态度依旧强硬:“我正愁傅靳琛不肯离婚呢,他要是看到这些照片,肯定认定我绿了他,他说不定一气之下就拉着我去民政局,痛痛快快的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呢!所以,大哥,您这是给我做好事呢,发吧!” 傅明晨忽然失了兴致似的,撤回了手指,“我以为我够疯了,没想到,小阿晩,你更疯呢。” 听到小阿晩三个字时,宋晩的脑袋蓦地一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挤到脑子里似的。 疼得她忍不住轻轻晃了晃脑袋。 很快,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傅明晨观察着她的反应,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所以,你不肯听我的了?” 宋晩瞪着他,“休想威胁我为你做事,更别妄想拿我去威胁傅靳琛,我不是他搁在心尖上的人,傅明晨,你动错心思了!” “你就不怕我把那些照片散布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傅太太左腿残疾的事情?” “你……” 宋晩恼火的咬牙,“卑鄙!” 她不惧被傅靳琛看到照片,但是,她却怕被全网看到那样丑陋悲惨的自己。 她心理还没有强大到应对那样的舆论攻势。 何况,那是艳照。 她更没想到,傅明晨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但是,现在跟他硬碰硬,她占不到便宜。 于是,她故作示软,“容我考虑一下。” 傅明晨挑眉,“小阿晩,我可没有太多耐心。” “别再这么叫我!” 宋晩轻吼。 小阿晩这三个字,每听一次,她心里都很不舒服! “好。” 傅明晨意味深长地笑笑。 宋晩下车后,看着那辆黑色悍马驶离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第一时间将录音文件保存,然后,站在路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拨打了110。 傅明晨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若是她服软一次,就会彻底陷入他的囚笼中。 她现在唯一能自救的方式,就是报警。 当电话接通瞬间,身后忽然有一道黑影盖下。 同时,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 宋晩转身一看,吓得脸都白了。 是傅明晨。 他不是走了吗? 居然还杀了个回马枪! 宋晩伸手要抢手机,傅明晨已经替她挂掉电话,并将录音文件删除彻底。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我就知道,小阿晩你不会听话的,没想到,以前那么爱哭的小阿晩,真的变了呢。” 说着,他将手机递给了宋晚。 还贴心的将她掉落在地上的包捡了起来,递还给她时,手指刻意蹭过她掌心那些汗意时,笑了笑。 宋晩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连后退了几步。 傅明晨却紧逼了几步,眼看就要将她逼至路边的墙角时,一道熟悉的男人嗓音响起,“大哥,这是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宋晩听到那道声音时,愣了一瞬。 然后,手腕一紧,被一道力猛地拽到了一个温厚宽大的怀中。 宋晩缓缓抬眸,看到那张熟悉的冷峻的脸时,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身体骤然间松软下来。 “傅靳琛……”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是抖的。 感受到怀里妻子身体隐隐发颤,傅靳琛安抚地将她搂的更紧。 然后,阴沉着脸,看向傅明晨,“大哥这次是想逼着我,让你以后再也回不了京市?” 傅明晨推了下眼镜框,眼底划过一抹暗色,面上却是温润的笑,“靳琛说笑了,我刚才不过是跟弟妹聊了几句,她的包掉了,我捡起来还给她罢了。” 说罢,他看向犹然惊惧的宋晩,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小阿晩。 宋晩浑身一抖,小脸白了白。 紧接着,听到傅明晨含笑出声,“是吧,弟妹?你得好好跟靳琛解释一下,这要是生出误会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第131章 被丈夫发现 “是……” 宋晩别过脸去,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 傅靳琛明显察觉妻子有些畏惧傅明晨。 他警告的眼神望向傅明晨,“大哥,看在你是我堂兄的份上,我劝你主动离开公司,别逼我把事情做的太绝。” 傅明晨脸上那点虚伪的假笑,微微僵住,“是爷爷准我回集团的,你敢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 傅靳琛不屑冷笑,“我不管老爷子承诺过你什么,但是,现在傅氏我当家,我想,这些日子,大哥在集团应该深有体会吧。” 傅明晨唇部肌肉微抽了一下,很快脸上又浮现一抹哂笑:“都是一家人,何必……” “一家人会盼着我死?” 傅靳琛寒声打断他。 他之前在明城一个多月,傅明晨在公司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 没动他,一则是傅明晨再折腾,也动摇不了他在傅氏集团绝对掌权人的位置。 二则,就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 可现在,他居然敢把手伸到他妻子的身上,他自是忍不了。 想到此处,他还是觉得不够,再次敲打他:“大哥,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离开京市的!” 傅明晨神色狠狠一僵。 傅靳琛已经拉着宋晩的手腕,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 目送车子驶离后,傅明晨整张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从手腕上取下来一串紫檀佛珠,捻在指间杂乱无序的盘着:“傅靳琛,我倒是要看看,若是当年那件事情重现,你还会像当年那样护住你的小阿晩吗?” …… 回去的路上。 宋晩虚弱的窝在副驾驶座里,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脑子里一直在想关于她的那些照片。 全程没有跟傅靳琛有任何交流。 况且,她现在不想理他! 这个男人,动不动就联系不上,对他,宋晩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而傅靳琛,一路上亦是冷着一张脸,也没有跟妻子说话。 只是,时不时地扭着头看她,似乎等她主动开口。 回到阑珊别墅后,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宋晩径直进了卧室。 傅靳琛则去了书房。 宋晩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睡袍后,下楼用餐。 张妈见她来到餐厅,将饭菜摆在餐桌上。 宋晩见傅靳琛没在,不由皱了皱眉,拉开椅子坐下。 张妈问,“要不要我上楼叫先生下来用晚餐?” 宋晩默了默,开口:“随便吧。”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张妈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楼喊傅靳琛下来吃饭。 但转念一想,既然太太没明确表达,想必她上楼去唤先生下来,也是没错的。 这么一想,张妈上楼去了。 宋晩拿起筷子,顾自开始吃了起来。 但是,心里装着事,也没什么胃口。 一直心不在焉的,没吃几口,就把碗筷搁在了餐桌上。 准备起身时,一只手落于她肩上。 宋晩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傅靳琛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怎么吃这么少?” 傅靳琛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给她盛了一碗汤,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送到她嘴边,“不管怎样,饭得好好吃。” 宋晩不想喝,更不想喝他喂的汤。 她态度冷淡,推开他的手:“傅先生,你那么忙,还有空管我好不好好吃饭?” 傅靳琛将汤碗放在餐桌上,伸手去拉妻子紧紧攥成拳头的小手时,宋晩起身躲开了。 望着妻子上楼离开的冷漠背影,傅靳琛沉沉叹了一口气。 回卧室后,宋晩去卫浴室,放了一缸热水,还点了安神的熏香。 将自己沉浸在浴缸中,试图缓解精神上的疲累。 但是,傅明晨威胁她的那些话,还是一个劲的往她脑子里钻。 现在没有了录音文件,只凭一张照片,报警对傅明晨也无济于事。 况且,她收到的那张照片,他还刻意用的陌生号码发的。 她拨过那个号码,是空号。 想到这些,她脑袋快要炸开了。 宋晩泡了没多久,就从卫浴室出来了。 此时,已是十点。 傅靳琛依旧没有回卧室,想必又去了书房。 宋晩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想着给江瑜打一个电话。 她现在急需找一个人倾诉,她再一个人闷着,真的会憋死的。 但是,接连给江瑜打了两个电话,却无人接听。 她猜测,江瑜或许在值夜班。 想来想去,宋晩想到了秦时遇。 这些年,她和秦时遇,如亲人一般亲厚,两人相互扶持,彼此之间没有秘密。 她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于是,她把那张照片发给了秦时遇。 并把傅明晨威胁她一事告诉了他。 秦时遇那边秒回,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消息。 宋晩本想点转文字的,但是,误点了听筒。 秦时遇愤怒的嗓音传来:“姐姐,他若是敢将照片散播出去,我杀了他!你只需好好待着,什么都不要做。” 其实,秦时遇能不能帮上忙,宋晩并不抱希望。 只是,有时候,人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哪怕对方只有一个诚恳的态度,也足够让人感到安慰了。 此刻,宋晩就是这种心情。 倾诉完心事后,心里反倒舒坦不少。 她拿起手机,放在嘴边,回复:【谢谢你,时遇……】 还未说完,手里的手机,忽然被一只修长的大手从身后抽走了。 宋晩转头一看,是傅靳琛。 彻底愣住了。 她不是把门反锁了吗? 他怎么进来的? 不过,她没空想这些,第一反应就是要抢回手机。 她不确定傅靳琛看到那张照片后,会不会误会她。 又或者,发疯的作出一些不计后果的事情。 现在这个节骨眼,她真的懒得跟他吵架。 也不想这事节外生枝。 但是,傅靳琛却皱着眉,将两人的微信聊天记录看了一遍。 当看到那张裸露的照片时,男人冷峻的脸,骤然间阴沉了下来。 手机快要被捏碎了,他目光严肃的看着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自己的丈夫说,却告诉秦时遇一个外人?” 宋晩见他因为极度愤怒,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 吓得不禁往床内侧缩了缩。 第132章 争吵到毫无力气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发脾气,所以,我才没告诉你的,再说……” 宋晩气愤的说着,想到他又失联了一周一事,愈加有些恼,还有委屈:“我即便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一个动不动就让人找不到的大忙人,是能帮我解决问题吗?” 傅靳琛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妻子从床上捞起来,紧紧攥着她纤瘦的肩,怨怼的语气,冷声质问:“你怎么知道告诉我没有用?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帮你解决问题?还是说,在你宋晩心里,只有秦时遇才值得你信任?他在你心中的分量,比我重?” 宋晩被他攥的肩膀生疼,又听到他那些不沾边的臆测,气得夺走他手里的手机,推开他下床,想要去卧室睡。 还未走到门口,就被傅靳琛扛在肩上,将她整个人抗回卧室,最后放回到床上。 一双青筋蛮缠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撑在她脑袋两侧,他弓起的身体,像牢笼似的,将她囚压在怀中。 惹得宋晩更怒了,一时情急,赌气说道:“对,相对于你来说,时遇更加值得我信任,他在我心里,比你重要多……呜!” 还未说完,唇就被傅靳琛死死堵了个密不透风。 她拼命挣扎,在床上撕扯着,对他又打又咬也无济无事。 他像是疯了似的吻她。 好像在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只属于他,是他傅靳琛的专属品。 最后,男人强势霸道的将她最后一丝抵御,穿透的零零碎碎。 被迫与他从床上缠到了落地窗前、沙发。 最后是浴室。 他总能用最疲累、最折磨,却又最极致愉悦的方式,麻痹着她的神经。 浴缸里,宋晩再也受不住他掀起的风浪,转过身,打了他一巴掌。 他却更深的将她扣在怀中,在她耳边,沉喘如兽,“阿晩,你只能信我,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宋晩抵不过他,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抓着浴缸边缘,在他最盛时,故意恶心他,“那张照片你不是看到了?傅靳琛……我绿了你,你还能对我这样……” 傅靳琛将她从水里托起来,紧紧捏住她的小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阿晩,你非得用这种话戳我心窝子?还是你觉得,你把照片的事情告诉我,我会轻易的就相信你真的和别的男人有染?” “难道不是吗?” 傅靳琛被她气得彻底没脾气了,将她脸上黏着的一缕湿发拢到耳后:“我对你这样,还不够证明?退一万步说,哪怕照片不是摆拍,我也知道,你是被迫的,而且,我也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听懂了吗?所以,阿晩,你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能够全身心的信任我?” …… 回到床上后,宋晩身上盖着一条薄被,浑身酸疼的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傅靳琛站在落地窗前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她不知道他是几点上床睡觉的,第二天,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他怀里。 想到昨夜雨浓风烈的一幕幕,尤其是,看到整个卧室狼藉一片,宋晩顿觉羞耻的将丈夫缠在她腰上的手臂推下去。 她刚想起身,腰上又是一紧。 傅靳琛的手臂穿过她胳膊下,扣住她的腰,将她锁死在怀中。 宋晩一瞬间动弹不得。 也不敢挣扎。 晨起的男人,轻易不能惹。 “阿晩,陪我再睡会儿,嗯?” 他将脸埋在她后脖颈,吻了吻,哑着嗓音,含糊不清的呓语。 宋晩哪里还睡得着? 满脑子又都是傅明晨威胁她的事情。 她转过身来,戳戳他的脸,想把他吵醒,却被他吻住嘴唇。 并捉住小手,往别处带…… “你……无耻!” 宋晩受不了他的纠缠,用力将他推到了床下。 傅靳琛对她根本不设防,冷不丁被用力一推,直接就滚到了床下。 不过,这点摔,他根本没当回事。 人倒是清醒了一些,只是刚站起身时,宋晩羞耻的将脸埋进被子里,隔着被子冲他喊:“你把裤子穿上!”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 宋晩小心翼翼的将脸从被子里露出来,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 他正一脸坏意的盯着她。 就像饿狼盯着一块肥肉似的。 宋晩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立马就要躲,却被男人一把捞到身前。 惩戒式的迫使她,跟他纠缠了一个早晨。 宋晩再次醒来时,已经中午了。 身边的狗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急忙下床,洗漱换衣,下楼后,看到坐在餐厅里的傅靳琛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没走就好。 她还要跟他好好谈谈。 见她神色有些焦急,傅靳琛意识到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起身,沉步走到她身前,弯腰将妻子打横抱起来,走到餐桌前坐下。 “阿晩,放心,我不走,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找不到我。” 他将她鬓发捋到耳后,语气温柔地说。 宋晩推他:“你……你放我下来。” 此刻,她坐在他腿上。 张妈看到这一幕,还在掩嘴偷笑。 她都有些难为情了。 但是,傅靳琛却丝毫不在意,拿起碗里的小勺,舀起一小勺粥送到她嘴边,“这是我让张妈熬了一上午的人参花枣粥,给你补身子的,阿晩,乖,张口。” 他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似的,温柔又有耐心。 宋晩觉得肉麻的不行,想要从他腿上下来,却又被他按住腰威胁,“阿晩,今天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你听话,嗯?” 宋晩想到他现在变态的需求量,张口就将送到嘴边的一小勺粥吃进了嘴里。 傅靳琛满意的笑笑,然后,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你乖乖的,好好吃饭,吃完饭后,我们再谈。” 听他这么说,宋晩配合的喝完了一盅粥。 最后,才被放下来。 只是被傅靳琛带到了书房。 他将电脑打开,当宋晩看到电脑里播放的一段视频里,傅明晨头破血流的坐在审讯室里的一幕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第133章 书房浓烈 傅明晨居然在警局! 宋晩一脸惊讶的看着傅靳琛:“你做了什么?” 傅靳琛将妻子捞进怀里坐着,一只手臂搂着她的细腰:“傅明晨这个人,野心大,行事激进,一心想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这些年,他在外地的公司越做越大,但是,背地里经营的灰色产业,根本经不住查,随便揪出点错处,就够他在里面待一阵儿了。” 宋晩看着这般城府的丈夫,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虽不常驻守集团,却依然能够掌控全局。 这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 她更没想到,他一出手,居然把傅明晨搞到局子里了。 毕竟,傅明晨是他堂兄,还是傅老爷子看重的孙子。 傅靳琛出手狠厉,不留一丝情面,怕是他大伯一家子,现在已经跑到老爷子那里告黑状了。 重要的是,当初傅老爷子为了平衡家族内斗,给每一房,都分有股份份额。 本来,大伯和二伯对傅靳琛坐上傅氏总裁的位置就一直心生怨恨。 这些年,明里暗地里没少下绊子。 这些,宋晩都知道。 现如今,傅靳琛把大伯唯一的儿子傅明晨送进了局子,这等于是明面上跟大伯撕破了脸…… 想到这里,宋晩担忧道,“你就不担心大伯和二伯联合起来对付你?这五年,他们打着傅氏集团的旗号,私底下不断给他们自己实控的那些公司输送资源,若是……” 傅靳琛没等她说完,低头,望着她的眼睛,“既然这么担心我,就留在我身边,当我最好的助力。” 宋晩转过脸,瞥了一眼视频里没了昔日风光的傅明晨,“你那么厉害,我在不在你身边,根本没有区别。” “有区别。” “什么?” 傅靳琛掰过她身体,让她跨坐在他腿上:“至少我不会独守空床。” 宋晩感受到腰被他死死往怀里摁,恼的推他:“我们离婚后,你若空虚寂寞,就找你的宋舞去!” 傅靳琛起身,将她放在书桌上。 他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站在她双腿间:“阿晩,这么说,离婚前,我可以随时随地要你。” 说着,低头就要吻她。 宋晩无语的推开他的脸,“傅靳琛,能不能别闹了?” “好,不闹,只做。” 他还是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作不要脸。 他埋首于她身子做尽了肮脏事。 书桌上的电脑,快要被激烈的掀翻在地。 事后,宋晩望见书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穿着飞行员制服的小叔子。 她总觉得被盯着似的,羞耻的将相框反扣在书桌上…… 傅靳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时,心里骤然间蹿起一抹怨气。 他执拗的将相框摆正,稳稳立在书桌上。 同时,又有些害怕的搂紧宋晩。 如果她知道,正跟她做着最亲密事情的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子的话…… 他不敢想象,他的阿晩,会怎样恨他…… “你放开我……” 宋晩被他搂的太紧,有些无法呼吸,于是,推着男人汗如雨淋的胸膛,喘息道。 傅靳琛这才将她从书桌上抱下来。 宋晩没什么力气的趴在他怀里,语气虚软的问:“傅明晨会在里面待多久?” 傅靳琛抚着妻子起了一层薄汗的后背,担心她感冒,将他那散落在书桌上的衬衫拿起来,罩在她身上,“这要取决于他的诚意。” “什么诚意?” 宋晩抬起头问。 此刻,她脸颊和眼睛里的潮色还未褪去,雾蒙蒙的,欲极了。 惹得傅靳琛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又亲。 宋晩担心他又要卷土重来,立马系上衬衫的扣子,从他身上下来。 好在他的衬衫足够宽大,将她纤瘦伶仃的身体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纤直的腿。 虽然左腿是假肢,但是比例完美,白皙如玉,更惹人想要怜惜疼爱。 见丈夫眼神不纯洁的盯着自己,宋晩脸红的将衣摆往下拽了拽。 正在这时,傅靳琛的手机响了。 他滑开手机后,将手机放在宋晩手里,“这就是傅明晨的诚意。” 宋晩低着头,看到手机里那封以傅明晨名义发过来的邮件时,瞬间意识到什么,点开一看。 都是她的床照。 大约二十几张。 她愣愣的看着傅靳琛,“所以,你把傅明晨送进警局,就是逼他交出这些照片的?” 傅靳琛抚了抚她的小脸,“不这么逼他,他是不会乖乖交出这些照片的。” “他会不会备份?” “他不敢。” 傅靳琛安抚地将妻子揽进怀里,“我能把他送进去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因为比起那些照片,他更忌惮的是我掌握的关于他的把柄。” 宋晩再次感叹傅靳琛的城府:“你这个人还真是狡猾。” “再狡猾也逃不掉老婆的手掌心。” 他撩着情话,宋晩脸颊滚烫,没理他。 然后,听到傅靳琛又道,“放心吧,那些照片我没有看,而且,我信你跟照片里那个男人没有发生什么。” “你怎么这么确信?” “且不说傅明晨没有那个胆,把事情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重点是你阿晚,以你的性子,若是真的被那人欺负了,你早就报警了,不是吗?” 宋晩认真道:“傅靳琛,我确实跟他没发生什么……” 傅靳琛拥紧妻子:“我知道,因为我的阿晩,只是外表看着脆弱,内心却坚强的很……” 说到此处,傅靳琛忽然想起当年—— 那处废弃潮湿的化工厂里,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奄奄一息的宋晩…… 想到这里,他不由抬起头,望着墙上照片里,跟他生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一种深深的愧疚和罪恶感随之席卷而来。 他忽然推开了宋晩。 宋晩被他这一推,后背撞到桌角,疼得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疼……” “抱歉……” 傅靳琛定了定神后,神色有些复杂:“把照片删掉吧。” 宋晩没有留意他的异常,专注把那封邮件粉碎性删除后,将手机还给傅靳琛。 其实,她没想到傅靳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帮她解决了这件事。 而且,为了她,得罪了他大伯一家。 第134章 不负夫妻一场 不管怎样,宋晩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他道谢。 “傅靳琛,谢谢。” 她仰着小脸,望着男人冷峻好看的脸,一脸认真道。 “傻不傻?” 傅靳琛再次将妻子揽回怀中,语气温柔的谆谆善诱:“阿晩,我们是夫妻,我希望你以后遇到任何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别的男人。” 他意有所指。 宋晩抿了抿唇。 虽然觉得说了他会不高兴,但是,还是小声嘟哝了一句,“时遇很好,你别总是对他有成见……”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男人一下子就冷了脸:“你就非得跟他搅合在一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有认真了解过吗?” “反正他从来没有害过我……” 还救过我,这句话,她没有说。 她若是把秦时遇当年在边境小镇救过她一事,告诉傅靳琛的话,他但凡有心去查,兴许就能查到她生下过一个孩子的事情。 霂霂是他儿子的秘密,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若不然,这婚,更离不了了。 但是,她从未想过,将孩子的秘密隐瞒他一辈子。 或许,等离婚以后,又或者多年以后,两人对过去的一切彻底释怀,她会寻个契机告诉他,霂霂是他的儿子…… 至少,不负夫妻一场。 但是,她这些心理活动,傅靳琛全然不知,只是听到她口口声声维护秦时遇时,再好的脾气也磨没了。 他烦闷地将妻子从怀里推开一些,点了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宋晩见他神情肃冷,一副随时要发火的样子,觉得聊下去又是一场战争。 左右今天他都在家,她想着等晚点他情绪平稳后,再跟他谈具体哪一天办理离婚手续一事。 但是,她回到卧室,刚洗完澡,穿着一件毛衣裙出来时,傅靳琛已经在卧室的沙发上坐着了。 他应该在客房沐浴过,此刻穿着一身休闲装。 白色长袖衫,黑色长裤,头发不成型的随意散乱着,给人一种很清冷的少年感。 见她从卫浴间走出来,一身潮湿的气息,头发湿哒哒的。 傅靳琛拿了一个吹风机,招呼她过去。 宋晩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时,男人轻声责备她:“不吹干头发就出来,也不怕感冒?” 宋晩没吱声,感受着丈夫修长的手指在她发丝间轻柔穿梭。 吹风机滚热的风吹在头皮上,被他手背阻隔了些许热度,温度恰到好处,让她舒适的一点点放松下来。 最后,双手垫着脸颊,趴在了他腿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等头发吹干时,傅靳琛才发觉妻子已经睡着了。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宋晩。 将落在她脸颊上的一缕长发顺到耳后,露出妻子整张漂亮的小脸。 他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 怀里的人寻着温暖,回应着跟他吻了一会儿,最后,往他怀里蹭了蹭,一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嘴里模糊不清的呓语:“傅靳琛,别走……等我睡醒了……我还要跟你谈……” 她没说完,但是,傅靳琛很清楚,她要跟他谈什么。 男人目光里的温柔渐渐变得忧郁。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是萧池发来的一条微信。 【有消息了。】 傅靳琛神色一凛,将妻子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后,抬步离开了。 …… 某会所包间。 萧池一身便衣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酒后,缓缓开口:“你猜的没错,的确有人以宋晩的名义,主动撤回了当年的案子。” 傅靳琛弹了弹烟灰,“是秦时遇?” 萧池挑眉,“是,也不是。” “怎么说?” “我给你看一份资料。” 萧池放下酒杯,从搁在身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一页资料,递给傅靳琛时,说,“这是我托港城那边警力帮忙查到的线索。” 傅靳琛看完那页资料后,拧眉问,“叶韵是谁?” 萧池又把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她跟秦时遇是一个孤儿院的,据院长说,两人关系比亲兄妹还要亲密,后来,叶韵被东南亚一对夫妻领养,没过几年,秦时遇也离开了孤儿院,但是查不到他去了哪儿。” 傅靳琛皱眉:“叶韵的养父母那边查了吗?” 萧池:“就是因为查了,才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秦时遇离开孤儿院的同年,叶韵的养父母家发生一场火灾,她的养父母被烧死了,而叶韵,因为抢救及时,活了下来。” 傅靳琛听完后,狠狠皱了皱眉,“秦时遇做的?” 萧池不置可否:“这案子发生在东南亚,而且,当年定性为意外火灾事故,你知道的,那边局势复杂,我能搞到这点信息,已经很困难了。” 傅靳琛颔首,表示理解。 他沉默的将叶韵和秦时遇的关系重新梳理了一遍,推论道:“如果当年秦时遇离开了孤儿院,也去了东南亚的话,那么,这两人肯定一直在一起,叶韵也一直在替秦时遇做事,所以,假冒宋晩打电话给警局,主动撤案的,是叶韵?” “现在查不到更多的信息,一切都是推测。” 傅靳琛嗤笑:“正常人,会刻意抹掉自己的痕迹?连警方查着都费劲,这足以说明秦时遇很有问题,而且……” 傅靳琛忽然想起什么,说,“我跟他交过手,他那身手分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定是在那边军队待过。” 萧池凛然,“这就更难查了,你知道的,那边局势相当复杂,想深查这种有过军队背景的人,很难。” “我明白。” 傅靳琛神情凝重,又问,“那查到当年宋晩从精神病院离开后,在边境具体什么地方待过吗?” 萧池叹气:“只查到五年前宋晩返回京市的购票记录,她是和秦时遇从云市飞回京市的,滇南那边的小城小镇实在太多了,还有很多不在地图标注的村落,查起来很费劲,我建议你,问宋晩。” 傅靳琛却抓住一个重点信息,“你是说,五年前,宋晩是和秦时遇一起回到的京市?” 第135章 夜闯民宅的傅先生 萧池惊讶:“五年前,宋晩是和秦时遇一起回的京市,你这个做丈夫的不知道吗?” 傅靳琛面带愧色:“之前,我只是猜测宋晩早就认识秦时遇,但是,没想到他们是一起回的京市,这就证明一个问题,五年前,宋晩从精神病院离开之后,就遇到了秦时遇……” 经他这么分析,萧池疑惑道,“五年前,宋晩离开精神病院之后……遇到了秦时遇?然后,两人在云市边境某个村镇生活过一阵?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傅靳琛嗤笑一声:“或许不是巧合,是蓄谋已久的算计。” “如果是这样,这个秦时遇真是布了好大一个局,但是……似乎有些说不通啊,就算秦时遇接近宋晩是蓄谋已久,那他真正要算计的人是谁?宋晩吗?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得罪有军方背景的人?” 说到这里,萧池施施然将目光落在傅靳琛那张阴沉如铸的俊脸上:“莫不是冲你来的?毕竟,你有另一重保密身份,难道被国外暗杀间谍组织盯上了?” “少看些脱离现实的电影吧?” 傅靳琛没好气的刀他一眼,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事情没那么复杂,但是,似乎又远超我们的推测。” 萧池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目前都是我们的推论,没有一点证据可以证明秦时遇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还有,据你所说,宋晩很信任秦时遇,按照宋晩离开精神病院的时间,和她从云市回到京市的时间来算,秦时遇和宋晩五年前在边境某个地方至少在一起生活了五个多月呐,如果他真的想伤害宋晩的话,应该早就下手了呀?” 说到这里,萧池忽然脑洞大开,一拍大腿:“我靠,该不是那种绑架犯爱上人质那套吧?秦时遇本来想对宋晩不利的,但是两人相处下来,他慢慢爱上你媳妇了?” 傅靳琛听完他的神论,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黑着脸瞪了他一眼。 萧池不以为意,还补充道:“我说的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你想啊,你媳妇长得漂亮,还是个好拿捏的单纯性子,一个单身男人跟她在一起生活那么久,是个男人,都会动色心的吧?” 听完这一番话,傅靳琛直接翻脸,踹了他一脚后,寒着一张脸离开了。 出了会所,他没有立即开车走。 他靠着座椅背,连续抽了好几根烟,但是,心情依旧很凝重。 萧池最后臆测的那些话,也不是完全不沾边。 他见过秦时遇每次看宋晩的眼神。 那眼神里,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同为男人,他了解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也只有阿晩那样轻信于人的性子没看出来,秦时遇对她的感情并不单纯。 想到这些,他愈加烦躁的厉害。 现在,宋晩对秦时遇的信任,明显超过对他的信任。 即便他现在告诉她,秦时遇接近她目的不纯,宋晩也未必会信。 何况,没有证据。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个地方。 于是,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约模半个多小时。 傅靳琛将车停在宋晩给秦时遇开的那家中医馆楼下。 此时,已是夜十一点。 中医馆早已闭店。 之前,他来过这里,所以知道秦时遇住在三楼。 他下车,走到医馆大门前,推了推玻璃门。 是上锁的。 这栋楼没有后门。 只能从这里进去。 他往后退了几步,观察完这栋楼的环境后,脱掉身上的外套,扯掉领带,一并扔进了车里。 然后,解开衬衫袖口,挽至小臂处,活动了下手腕,最后绕到楼侧的一楼窗台下,纵身一跃,抓住窗沿,跳了上去。 然后,又借助空调架,翻到了二楼窗台上。 二楼窗户没有防护栏,他推开窗户,纵身跃了进去,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然后,从房间开门出去,穿过走廊,径直去了三楼。 三楼明显是改造过的两室一厅。 其中一间卧室没有生活痕迹,于是,他走进了另一间卧室。 卧室很大,除了床和衣柜之外,还放着一个超大的浴桶。 另外还有一个轮椅和一双拐杖…… 定是给宋晩准备的。 傅靳琛沉了沉脸,拉开床头柜,当看到抽屉里放着一张宋晩的照片时,脸色更沉了。 他捻起那张照片,仔细一看,咬紧了后牙槽。 照片里,宋晩站在一处环境清幽,很是雅致的竹林小院中。 她穿着一身藏蓝色民族风衣裙,绾着干净利索的发髻,别着一根流苏银簪。 肤白柔美,身姿纤纤,气质干净婉约,美得似是画中人。 她面前是一个用竹子搭的晾衣架。 她手里拿着一件男士上衣褂子,正在晾衣服…… 照片里处处充满生活气息,倒像是一个过着幸福温馨小日子的别人之妻。 傅靳琛眼神变得越发冰冷,照片在指间捏出了几道深深的褶皱。 本欲将照片揉成一团扔掉时,忽然想起什么,他将照片抚平,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直接发给了萧池。 萧池那货儿没领回他的意思,回复:【大晚上给我发你老婆的美照,是刺激我一个单身狗睡不着吗?】 傅靳琛黑着脸,编辑了一条微信,发过去。 【宋晩身上的民族服饰,还有所处的环境,查查是滇南边境具体哪一带的,懂?】 萧池:【聪明啊!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还在会所,过来细聊呗?】 【在秦时遇住的地方。】 【大半夜你怎么进去的?】 【翻进去的。】 【我靠,擅闯民宅啊,别忘了你肩上那两杠两星啊。】 【嗯,等你来抓。】 【……】 傅靳琛懒得再搭理萧池,收起手机后,打开了衣柜。 当看到里面放着几套女人的衣服时,男人脸色沉的能拧出墨汁来。 那是他老婆的衣服。 傅靳琛寒着脸,将那几套衣服拎出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打开衣柜的另一扇门,拨开衣服时,发现有一个暗格。 第136章 他的妻子不见了 看到那个黑色长方形的手提箱时,男人黑眸骤然一凛。 也许普通人会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手提箱。 但是,傅靳琛很清楚,这种规格的手提箱,是专门放枪械的。 他把手提箱拿出来扔到床上,准备打开时,发现手提箱有秘密。 他思忖片刻,试着输入宋晩的生日,果然,打开了。 傅靳琛阴郁着脸,望着手提箱里那几个空置的格子,就判断出来之前箱子里放的是什么枪械。 傅靳琛将手提箱拍照,再次发给了萧池。 萧池:【我靠,还有狙!你推断的没错,秦时遇果然是有军方背景的人,还很危险!】 傅靳琛:【有这证据,是不是可以传唤秦时遇问询?】 【问询是可以,但只是个枪械手提箱,他要是反咬一口是别人栽赃陷害他的话,警方也拿他没办法,例行问询最多48小时就得放人,何况,我调过他的出入境记录,他现在在M国,传唤他也得等回国才行。】 【……】 M国? 傅靳琛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把手提箱放至原位,准备离开时,忽然转过身去,眼神冷冽地望向屋顶一角。 果然,看到一个摄像头。 此时,摄像头闪着红灯。 还在运作中。 傅靳琛仰着头,目光寒彻的盯着摄像头,好像透过摄像头,能看到藏在摄像头后面的人。 他歪头,作了一个警告抹脖子的动作。 而另一边。 秦时遇望着平板里正在播放的监控视频里,傅靳琛冲着镜头做的那个警告手势时,长眸眯起,混不吝的挑了挑眉。 居然被发现了…… 秦时遇将平板扔到书桌上,双手垫着脑袋,靠在真皮座椅上。 一双大长腿惬意的蹬在桌子上,神情却一点点凝重起来。 他越来越觉得,现在的傅靳琛,根本不是傅靳琛。 若是傅靳琛倒还好,但是,若是那个人的话…… 秦时遇皱了皱眉,坐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蓝色空飞制服的男人。 “傅靳卿吗?呵!弟弟成了哥哥?真有意思!” 怪不得,这么快能查到他头上。 秦时遇用力将照片揉成一团,摔到了墙上。 想到宋晩时,阴厉无情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柔色。 如果现在的傅靳琛,真的是傅靳卿的话,那姐姐,真的被骗的好惨……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阴森森的笑了。 若是姐姐知道自己的丈夫一直在欺骗她的话,以姐姐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到时候,姐姐的眼里、心里就只能看到他一个人了…… “去查明城关于傅靳琛待过的所有踪迹。” 秦时遇命令手下。 “是。” 末了,他又拨了一通电话。 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时,他冷冷开口,“如果不想让傅靳琛知道你以前瞒着他做的那些交易,过些日子,你务必配合我做一件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传来女人愤怒的声音,“我不会再跟你合作了!” 秦时遇捻起桌子上的一张病例,勾唇哂笑:“听说,你女儿患了白血病?” 那边一下子安静了,过了一会儿回道:“好,我可以帮你做事,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以后不要让宋晩那个贱人再出现在傅靳琛面前!” “你算什么东西?再敢骂她一个字,信不信剁你两根手指?” 女人吓得不敢再吱声了。 秦时遇却是火大的掐断了电话,旋即轻飘飘的吩咐手下,“那个女人嘴里不干不净,吩咐下去,好好教训一顿。” “是。” …… 傅靳琛回到阑珊别墅时,已是午夜两点。 他推门走进卧室,怕吵醒妻子,脚步放得很轻。 但是,走到床前时,才发现本该睡在床上妻子不见了! 傅靳琛打开大灯,找了卫浴室,衣帽间,还有整层客房,以及书房。 都没找到宋晩的踪影。 张妈听到动静,起来后也帮着一起找遍了整栋别墅,还有后花园。 还是没有找到宋晩。 “先生,太太大半夜能去哪儿啊?” 张妈着急的眼圈发红。 眼底满是自责。 都怪她睡得沉,没听到太太出门的动静。 “我再去找……” 傅靳琛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后,再次打宋晩的手机。 依旧是关机状态。 他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给江瑜打了一通电话。 江瑜接到电话时,正在值夜班。 听到傅靳琛问宋晩去哪儿时,她以为傅靳琛又做了什么,惹宋晩不开心了,所以,导致老婆离家出走了。 于是,斗着胆埋怨,“傅先生,你把自己的老婆气跑了,现在想起来找了?晚晚根本没联系我,肯定也没去我……” 还未说完,傅靳琛就冷冷挂了电话。 江瑜气得想骂人,但又觉出些不对劲。 她了解宋晩的性子,即便跟傅靳琛吵架,也不会一个人大半夜乱跑。 想到这里,她给宋晩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提示对方已关机时,她这才着急的给李慧打电话。 问宋晩去没去家里。 …… 这边,傅靳琛命令手下在别墅方圆几里找了一遍,依旧找不到人后,直接给萧池打了一个电话。 “兴许宋晩只是跟你闹脾气离家出走呢,你没必要这么着急,再说,她以前跟你耍性子时,不也总是玩失踪吗?” 萧池打着哈欠,劝道。 今晚真是好忙,这会儿,他眼皮子都快抬不起来了。 但是,他的话,傅靳琛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寒声道:“要我跟你领导打电话?” “……” 听到这话,萧池激灵一下,清醒了。 这什么塑料战友情啊,拿领导压他。 他现在的领导,论关系,比他跟傅靳琛的关系还近。 他哪敢得罪? 萧池啧了一声,联系了交通部门,重点查阑珊别墅周围所有路口的监控。 …… 宋晩是被冻醒的。 迷迷糊糊坐起身时,感觉到身下潮乎乎的。 还闻到一股刺鼻腐烂的臭味。 低头一看,是一滩黑乎乎的污水。 她紧忙环视四周环境,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第137章 他将浑身污浊的妻子搂入怀中 当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时,宋晩吓得小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不是在阑珊别墅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地方…… 宋晩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时,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款睡裙。 睡裙被地上的污水浸湿,脏得像是煤窑里爬出来似的。 而她的手也是脏兮兮的。 手肘处,不知道是磕到了哪儿,有几道伤口。 还好,伤口不深。 并没有大面积出血。 她的头发也沾了不少污泥。 总之,此刻的她,脏污的像是垃圾堆里滚出来的。 瞥到地上的手机时,她急忙捡起来,却发现手机已经无法开机了。 应该是泡水的缘故。 她攥着手机,一脸困惑的环视四周,一边循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直到走到一个破败的木质楼梯时,她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待的是一间地下室。 宋晩扶着楼梯,小心翼翼的踩着台阶,从上方出口爬上去。 出去后,望着宽阔破旧的场地里堆放着一排排生锈老旧的机械,还有一些装着瓶瓶罐罐的旧箱子时,她才发现,这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厂房。 到处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化学品的酸腐味。 此刻,她所站的地方,是厂房车间。 根据老旧的指示标,她轻易就找到出口。 当走到那道沉重生锈的大铁门时,她隐隐约约听到一道警笛声,由远及近。 是警车? 宋晩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费劲将大铁门推开时,就看到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呼啸着停在厂外大院中。 紧接着,警车门被打开。 一个熟悉高大的男人,从警车上下来。 宋晩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不仅幻听,还幻视。 愣神间,男人一脸急色,已经快步冲过来,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同时,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齐刷刷的冲进了厂房里。 一副要逮捕坏人的架势。 “阿晩,你怎么跑这里了?” 傅靳琛双臂用力的将妻子裹入怀中深处,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中。 嗓音暗哑,还隐隐透着一丝颤抖。 宋晩愣愣的任由他抱着,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她被勒的有些呼吸不顺畅时,垂在身侧的小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傅靳琛……” 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哑的厉害。 还很疼。 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傅靳琛这才松开她一些,握着她的肩膀,仔仔细细将她从头到底审视一遍。 尤其是,看到她浑身脏污狼狈的一幕时,脸色骤然变了变,急忙问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有受伤?” 说着,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却不小心握到她手臂上的伤口。 宋晩疼的嘶了一口气。 “疼……” 她蹙着眉,下意识就要缩回手时,却被傅靳琛攥着手腕拽了回去。 “怎么伤成这样的?” 他盯着手肘上隐隐往外渗血的伤口,神情焦急的问。 宋晩木讷的摇摇头,“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 话没说完,傅靳琛瞥见她冻得发白的小脸时,硬生生的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匆忙脱下西装外套,罩在宋晩身上。 将她纤瘦的小身板裹得严严实实。 感到那专属于男人温柔体温时,宋晩潮湿凌乱的心,仿佛在一瞬间得以片刻安宁。 她靠在丈夫宽厚的肩膀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傅靳琛以为她被吓到了,安抚地搂紧她的后背,神色复杂的朝厂房里望了一眼:“阿晩,别怕……” 宋晩点点头,将脸更深的埋入男人胸膛,仍是没有说话。 这时,萧池走了过来,询问刚才冲进去搜寻厂房的几名警察,“找到什么了吗?” 其中一个警察道,“没找到可疑人员。” 萧池疑惑的皱了皱眉,然后,将目光落向了宋晩身上。 宋晩感受到被人直盯盯的注视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傅靳琛怀里缩了缩。 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傅靳琛,带我回家……” “好……” 傅靳琛俯身,拦腰将她抱起来,就要朝停在附近的车走去。 萧池迟疑了一下,跟上去:“靳琛,按程序,宋晩需要做个笔录,如果是被绑架的话,还需要她提供更多的讯息……” 听到做笔录,宋晩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抱紧傅靳琛的脖颈。 冰凉的脸颊贴着他耳边,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傅靳琛,我想回家洗澡……” 傅靳琛明显察觉到怀里妻子的身体在隐隐发抖,似乎在抗拒什么。 于是,转头,对萧池道:“晚点再说吧。” 萧池见宋晩这状态,也不忍多打扰,只是提议道,“我看她身上还有伤,要不先送医院吧?” 傅靳琛低着头,薄唇轻蹭了一下宋晩的额发,征求她的意见。 宋晩支吾一声,摇摇头。 “好,我们回家。” 傅靳琛心疼的将怀抱收紧,跟萧池对了一下眼神后,抬步走到一辆宾利前。 江淮已经早早等在车前,并且将车门打开了。 上车后,傅靳琛把隔板降落,将车厢隔绝出一个密闭的空间来。 本来想将妻子放下来,询问她为何会出现那个废弃工厂时,宋晩只是紧紧搂着他的脖颈,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却怎么也不肯说话。 傅靳琛见她这样,愈加有些担心,也不敢多问什么。 只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时,宋晩才抬起头来,伸手拿走了他的手机,并摁断了通话。 “我真的没事……” 她有些慌张的摇头说。 傅靳琛静静地看着神色异常的妻子良久,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又忍住了。 “那个……” 宋晩看到傅靳琛身上的白衬衫被她蹭脏了,低头,看了一眼狼狈又臭哄哄的自己,慌忙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却被傅靳琛按住腰,迫使她坐在他腿上。 宋晩摸了摸头发:“我现在很丑吧……” 此刻,她有些尴尬。 傅靳琛却伸手抚上她的小脸,低声道,“确实像个小脏包……” “……” 宋晩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尖,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时,傅靳琛捏住她的小脸,吻住了她的唇。 第138章 梦魇 宋晩起初有些发愣,但是,男人吻得深情又温柔。 很快,她僵硬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软了下来。 但是,心里还是介意,毕竟她现在脏兮兮的,连她自己都嫌弃。 傅靳琛却在这个吻结束时,柔声道,“傻瓜,我的阿晩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的。” 情话总是好听的。 可是,宋晩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发生的一切。 昨夜,她怎么来的那个废弃工厂,又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的记忆,再次缺失了一段。 是她病情发作,副作用导致的。 但是,她却无法跟他开口说这些…… 因为,连她都不知道,在缺失的那段记忆中,她为何会偏偏去那个废弃的旧工厂。 难道,她对那个工厂很熟悉? 但是,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以前自己去过那个工厂。 回到阑珊别墅后,张妈急忙上楼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 然后,下楼去厨房准备吃的去了。 “我帮你洗,嗯?” 进浴室前,傅靳琛温声征求妻子的意见。 宋晩躺在潮湿冰冷的地方睡了一夜,此刻,能感觉到脑袋已经开始有晕沉沉的感觉。 还有些烫。 一定是感冒发烧了。 而且,还有伤口要处理。 她不想逞强,于是,没有拒绝,点点头。 得到允许,傅靳琛眼底涌出一抹欣慰的柔色。 至少,她现在对他是信任的。 傅靳琛将妻子抱进浴室后,伸手想要帮她褪去假肢时,宋晩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自己可以。” “好。” 傅靳琛把她一双拐杖放在浴缸旁边,然后,离开了浴室。 宋晩褪去假肢后,脱掉了身上那件脏兮兮的睡裙,最后将自己整个身体泡在了浴缸里。 除了手臂有伤,不得不搭在浴缸边缘。 没过一会儿,傅靳琛敲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 此刻,妻子长发散在浴缸里,身体被热水泡的泛着粉润的光泽。 尤其是,小脸酡红,像是吃醉酒了似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水雾朦胧的。 这样一副美人沐浴的画面,随时考验着男人的自控力。 尽管这个时候,他心里不该生出那些龌龊想法。 但是,想了就是想了。 他还做了。 给妻子手臂处理完伤口后,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 宋晩这会儿脑袋有些发晕,担心传染给他,更担心,这个男人亲起来没完没了。 毕竟,最近这些日子,他一旦沾了她身子,就一发不可控。 跟他结婚这些年,还从没见过他像近日以来这么频繁过夫妻生活。 他就像是一个刚开荤的愣头青,在她身上孜孜不倦。 “我感冒了……” 宋晩湿漉漉的小手推了推他,小声道。 手上带着的水,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衬衫。 傅靳琛一点不介意,一只手臂扣着妻子的小腰,将人从水里捞出来些,在她肌肤上烙下一个个吻痕。 本来宋晩因为有些发烧,身体虚软无力,脑袋晕乎乎的,这会儿被他又亲又在身上煽风点火的,很快,撩起的情念,肆意蔓延。 担心她手臂伤口沾到水,男人把妻子抱到了床上。 薄被下,热浪翻涌,造就了一室旖旎。 宋晩彻底晕睡之前,被傅靳琛喂了退烧药。 期间,感觉身体忽冷忽热的。 傅靳琛一直躺在她身边,抱着她,陪着她。 唯恐一个不注意,她会再次消失似的。 妻子似乎睡得很不踏实,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嘴里一直断断续续的说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 最后,她还抽噎着哭出了声,好像很恐惧,又很难过的样子。 “阿晩?” 傅靳琛试着推醒妻子,但是,宋晩却深陷梦魇,一直嘤嘤啜泣,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迟迟醒不来。 傅靳琛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只好又喂她喝了些退烧药。 这次,她似乎睡得安稳许多。 但是,没睡多久,宋晩还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到自己被绑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直哭着喊救命。 哭到最后,她没有了力气,绝望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时,一个年轻的男人冲了进来。 是傅靳琛。 只是比现在的傅靳琛要年轻好几岁。 只是在傅靳琛要带她走时,一伙人走了进来。 把傅靳琛团团围住。 画面一转。 梦里,傅靳琛头破血流,鲜血淋漓的躺在地上。 她绝望的趴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哭喊着他的名字。 后来,画面一点点渐渐变得模糊。 宋晩想努力抓住那些即将碎掉的画面时,却感觉像是灌了铅似的,脑袋越来越沉。 最后,她看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倒在了傅靳琛身上。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却看到一道蓝色身影朝她奔来…… 是谁? 她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去确认,那个蓝色身影的男人是谁。 忽然,一阵源自于外力的刺痛,使得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傅靳琛那张放大的俊脸。 宋晩犹如还在梦中那般惊惧不已。 此刻,她小脸惨白如纸,浑身抖的厉害。 眼前的丈夫,和梦中倒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傅靳琛,不断的重合交叠。 “阿晩,你做梦了……” 傅靳琛伸手擦掉妻子额头上的汗珠,神情凝重的问。 刚才妻子深陷梦魇,一直叫不醒,他使劲晃着她的身体,才将她唤醒。 见妻子惊魂不定的盯着自己,一只手抚着他的脸颊,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傅靳琛低头,吻掉那些泪珠,试探地问,“梦到什么了?” 宋晩喉咙疼的厉害,哽咽着开口:“我好像梦到在那个厂房里,你……你死了……” 傅靳琛脸色骤然一变,之前眼底那些温柔,逐渐被潮湿的阴暗一点点吞噬。 他僵硬的松开妻子,从床上下来后,背对着她点了一根烟。 袅袅烟雾很快在卧室里弥漫开来。 宋晩坐起身来,望着沉默抽烟的丈夫,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背影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 此刻,明明傅靳琛离她很近,她却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像跟她隔了很远似的。 她缓缓伸出一只手,刚触碰到他的后背时,傅靳琛忽然站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躲开了。 第139章 以吻封缄 宋晩的手僵在空气中几秒,缓缓落下。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刚才傅靳琛看她的眼神,有一瞬间是冷冰冰的。 难道,她说……梦到他死了,他嫌晦气,不高兴了? 可是,傅靳琛也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男人。 此刻,宋晩脑子里乱哄哄的。 全都是梦里那些血腥的画面。 就好像那些画面不是梦,是她曾经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一样。 如同此刻,她好像依旧能感受到梦里失去最重要的人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的心,好像被人挖去了一角,有些心慌,还有些隐隐的疼。 她轻轻捶了捶脑袋,越是用力去想,脑袋也开始越来越疼。 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去过那个废弃工厂。 还有,梦里傅靳琛为什么会出现在厂房里? 最后,奔向她的那个蓝色身影又是谁? 宋晩缓缓抬眸,有些空洞的眸子落在一直沉默抽烟的男人身上,试探的询问:“傅靳琛,你以前有没有去过那个废弃工厂?” 傅靳琛抽烟的动作一滞。 冒着星火的烟灰烫落在手背,男人手指轻颤,微微蹙了蹙眉。 沉默几秒后,他将那截未抽完的半根烟,重重碾灭在烟灰缸中。 他转过身来,沉步走到床前,见宋晩一脸惶然,还有迷茫的望着自己时,心里微微一紧。 眼底弥漫着的那抹幽暗的冷光逐渐淡去。 他伸手,轻轻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淡淡的:“多傻的问题,你也说了是梦,不是吗?” 他明显答非所问。 宋晩满眼困惑的望着他:“可是,我觉得不像是梦……” “既然你觉得不是梦,那你可又想起什么?” 傅靳琛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宋晩摇摇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傅靳琛眉宇间微微浮动了一下,在床边坐下来,一只手臂捞住妻子的腰,将人拉到怀里,微凉的薄唇蹭了蹭她的额头,“你说梦到我死了,可是,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可是,那个梦很真实……” “阿晩,你把梦和现实混淆了,梦里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能做数呢?” “可是,傅靳琛,那个梦……” 宋晩还想再追问下去,却被丈夫以吻封缄。 短暂一吻后,傅靳琛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感受到了吗?你老公我活得好好的,你非得咒我死……” 还未说完,宋晩捂住他的嘴,嗔恼的瞪他一眼,“别乱说,我才没有咒你死。” 傅靳琛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我还常常梦到你跟我生了一个孩子,可是……” 说到这里,他伸手抚上她的小腹,“这里不也没动静么?” 听到他这么说,宋晩心里咯噔一下,心虚的拨开他的手。 “你倒是会做美梦。” “所以,梦就是梦,又当不得真。” 他耐心开解她。 “……” 宋晩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若是知道,自己做的梦,其实已经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又该会如何? 但是,她能确定是,傅靳琛若是知道霂霂是他的亲生儿子的话,他肯定不会跟她痛痛快快的离婚。 甚至会拿孩子胁迫于她。 想到此处,宋晩叹了一声。 不过,跟他聊了一会儿,梦里带来的惊惧和不安,也随之渐渐消散。 傅靳琛说的没错,若是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话,那她为什么没有那段记忆? 除非,她失忆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失忆过,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她? 而且,在她记忆中,她好像没有被人绑架过…… “阿晩,别想了。” 傅靳琛见她时而发呆,时而皱眉,一副冥思苦想为难自己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捏捏她的小脸,劝道。 宋晩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问道,“你觉得,我以前会不会失忆了,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 傅靳琛眼神微微一滞,旋即,轻笑道,“你这是有多恨我,还是想要咒我死?” 宋晩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对哦,梦里的傅靳琛身受重伤,浑身血淋淋的,好像死了…… 宋晩拍拍脸颊,试图拍醒自己。 心想,她一定是惊吓过度,又做了一场噩梦,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的。 她自我安慰着。 傅靳琛见妻子状态放松了许多,温声询问,“所以,阿晩,能不能告诉我,昨夜你为什么会去那个废弃工厂?” 宋晩神色怔了怔,缓缓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盖下一层阴影,掩盖住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慌。 她有些心虚,反问,“傅靳琛,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那个工厂,你……相信吗?” 傅靳琛明显愣了一下。 有些不敢置信的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满眼疑惑的问,“你是说,昨夜你去那个工厂一事,不记得了?” 宋晩点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傅靳琛蹙眉:“怎么会?” “是真的,我不记得了。” 她一脸认真的强调道。 但是,她心里很明白,自己是因为生病才会记忆缺失。 “那你是怎么去的那个工厂,也不记得了吗?” 傅靳琛满脸困惑的问。 宋晩认真想了想,回道,“完全没有印象。” 忽然,她想起什么,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工厂的?” 傅靳琛掏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视频,展示给她看。 “这是警方调取的一段监控。” 宋晩接过去,低头一看,将那段只有几十秒的视频看了一遍,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 视频里,她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和前几次记忆断片一样,她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也没有任何异常行为。 宋晩将手机递还给傅靳琛,“所以,警察是根据出租车最后停的地方,所以,才找到的我?” “嗯。”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想到她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傅靳琛还报警了,她有些心生愧疚。 “是我不好,没有看顾好你。” 傅靳琛抚着她的长发,说。 直到现在,只要想到昨夜一直找不到她时,他仍心有余悸。 第140章 半真半假的坦诚 但是,她心里很明白,自己是因为生病才会记忆缺失。 “那你是怎么去的那个工厂,也不记得了吗?” 傅靳琛满脸困惑的问。 宋晩认真想了想,回道,“完全没有印象。” 忽然,她想起什么,问,“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工厂的?” 傅靳琛掏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视频,展示给她看。 “这是警方调取的一段监控。” 宋晩接过去,低头一看,将那段只有几十秒的视频看了一遍,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 视频里,她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和前几次记忆断片一样,她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也没有任何异常行为。 宋晩将手机递还给傅靳琛,“所以,警察是根据出租车最后停的地方,所以,才找到的我?” “嗯。”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想到她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傅靳琛还报警了,她有些心生愧疚。 “是我不好,没有看顾好你。” 傅靳琛抚着她的长发,说。 直到现在,只要想到昨夜一直找不到她时,他仍心有余悸。 尤其是,在萧池定位到出租车最后停下的地方时,他更是急得不得了。 唯恐当年那件悲剧重演。 只是,他不明白,宋晩为何突然会去那个厂房。 那个地方,应该是她最不愿记起的地方。 可如今,见她似乎真的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时,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起来。 他忽然想起在明城秦家那夜,当时,宋晩拿着那条项链,对他告白…… 当时,他就怀疑她在梦游。 现在看这情况…… “阿晩,你会不会是……梦游?” 他揣测的问。 宋晩眼神躲闪了一下,顺着他的话,淡淡开口:“应该……是吧。” 既然他将她昨夜的举动解释为梦游,那她只有附和。 倒是省得她编理由搪塞他了。 反正她记忆断片,于她而言,跟梦游也差不多。 “是这五年才有的吗?” 傅靳琛忽然想起什么,问。 宋晩点头,“好像是……”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究下去,毕竟漏洞太多。 她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于是,打岔道,“傅靳琛,我饿了。” 傅靳琛察觉到她在回避什么,但是,不忍逼问她。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说着,就要抱她下床。 宋晩轻轻推他,“傅靳琛,我自己可以。” 傅靳琛瞥了一眼妻子那长长的裙摆下,意识到什么,帮她把假肢放在床边后,起身走出了门外。 宋晩这才穿上假肢,从床上下来,刚走到门外,就看见他站在走廊里,在等她。 宋晩刚走过去,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现在能抱了?” “我能走,不需要你抱。” 她轻轻挣了一下,说。 傅靳琛却厚着脸皮,淡笑着开口:“我就愿意抱自己的老婆。” “肉麻死了。” 她不自在的嗔他。 他却故意把肉麻发挥的淋漓尽致。 直接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最近,这个男人真的随时随地要跟她发生点什么。 而且,还极易动情念。 像一头喂不饱的饿狼。 明明帮她洗澡时,已经做过一次。 现在又…… 当他的手在她身上肆意妄为,还想就地跟她发生关系时,宋晩推开衣服里那只手,“你疯了?这是走廊……” 他任性的缠着她的身子:“就想在这里,怎么办?” 宋晩烫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别墅里又不是只有你我两人。” “那去房间。” “傅先生,你能不能节制点?” 最近,他实在太频繁了。 他不累,她那身体也吃不消啊。 再说,每次事后,她还得吃避孕药。 “不能,现在就想要。” 他任性的像一个要糖果吃的孩子,一脸不爽的说。 宋晩无语的很,示软的哄了他几句,才被放过。 只是刚来到一楼,就看见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坐在客厅里。 宋晩见过他。 是早上在工厂跟傅靳琛说话的那个警察。 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他居然来家里了…… 只是,傅靳琛看到他时,却没有一点意外。 “呦,打扰了你们夫妻俩的恩爱时光呐。” 男人笑着从沙发上起身。 说着,将目光落向宋晩,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宋晩脸红的急忙推了推傅靳琛,示意放她下来。 傅靳琛不仅不放,还在她额前亲了一口,“甭理他。” 宋晩更加难为情了,只好挣扎了一下,试图将从他怀里跳下去。 傅靳琛怕她摔着,才不情不愿的将她放了下来。 然后,刀了一眼萧池,“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萧池扬眉,“你媳妇丢了一夜,虽然找到了,但是,按流程,过来回访一下嘛。” 宋晩一听,忙道,“警察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萧池大咧咧摆手,“小宋晩,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以前我……” 话到一半,感受到一道寒冷的视线时,他愣了一下,瞥了一眼傅靳琛那张冰块脸,急忙闭嘴了。 宋晩听得很真切,眼前的这个警察,刚才唤他‘小宋晩’。 只有对她熟悉的朋友,才会这么熟络的唤她吧。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认识我吗?” 宋晩怔怔的看着他,询问。 萧池被问的一时语塞。 求助的目光看向傅靳琛。 傅靳琛没理他,但是,那眼神,恨不得刀死他。 萧池呵呵一笑,朝宋晩伸出一只手,“我叫萧池,是靳琛的朋友,以前在饭局上见过你,只是……没有正式认识过。” 说到这里,他补了一句,“毕竟靳琛是个醋坛子嘛,禁止一切男人跟你有接触。” 这些话说的没毛病,也解释的通。 只是,后面那句话,她自是不信。 很明显是萧池故意打趣傅靳琛的话。 不过,经过萧池这么一解释,宋晩心里一下子没有了怀疑,微笑着开口,“萧池警官,我的事情给警方麻烦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握萧池伸过来的一只手。 第141章 小叔子心仪的姑娘 “太太,厨房油烟重,要不您去歇着吧,我来做吧?” 张妈见宋晩系上围裙,开始围着案台前忙碌起来时,轻声劝道。 宋晩将张妈清洗好的西红柿接过来,放在案板上,一边仔细切着,一边道,“没事的,张妈,萧警官是贵客,我想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您帮我打下手就成。” “好。” 张妈端来菜篮子,在旁边开始择菜、洗菜。 宋晩扭头望了一眼坐在客厅里正在攀谈的傅靳琛和萧池,不经意的开口,询问张妈:“对了,张妈,你以前是在老宅那边伺候的,想必对傅家的事情很是了解吧?” 张妈点点头,“是啊,自打您和先生结了婚,夫人才派我来这边照顾您们的饮食起居。” “那您以前是认识这位萧警官的吧?” “不只是认识,还算熟悉呢,这萧少爷以前跟二少爷很要好,每年寒暑假,两人经常凑在一起,倒是惹了不少祸事,有一次,两人跟同学打群架,进了局子呢,倒是没想到,这萧少爷现在却成了警察。” 宋晩听着听着,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张妈,您是说……萧池是小叔子的老同学?” “是啊,两人当时一起去的部队……” 说到这里,张妈脸上涌现出一抹伤感,“只是,谁能想到二少爷后来就……” 张妈唉声叹气的抹了一把眼泪。 心里难受的很。 宋晩却一脸困惑的说了一句,“我看萧池跟你家大少爷关系很不错。” “毕竟都是一起玩到大的,自是熟悉。” “那你家大少爷跟明城秦家是不是也很熟悉?” “秦家?” 张妈认真想了想,开口道,“傅家和秦家祖上是世交,那时候,秦家还住在京市呢,老爷子嫌二少爷总是惹事打架,野性难驯,属实难管教,所以,就常常将二少爷送去秦家所在的部队大院去管教。” “二少爷大概是在部队大院待习惯了,所以,刚考上重点大学,就瞒着家里人,申请了入伍。” “当时可把老爷子气得呦。后来,秦家搬去了明城,二少爷也调迁去了明城,当时,夫人还总是在老爷子面前埋怨说,自己这是给秦家养了个儿子呢。” “不过,还是老爷子想得周到,跟秦家提议联姻,让二少爷娶秦家那姑娘呢。” 听到这里,宋晩这才对小叔子跟秦家的关系有了一个完全的了解。 只是没想到,秦拂居然是小叔子的未婚妻? 那为什么—— 宋晩感兴趣的又问,“那后来呢?” 张妈叹了一声,“二少爷死活不同意跟秦家那姑娘订婚,气得老爷子把他打的皮开肉绽的,躺在床上一个月没下来床。”宋晩脑补了那副惨烈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此刻,她就像一个听故事听到一半的读者,对后续剧情好奇的紧,于是继续追问,“小叔子为什么不同意娶秦家那姑娘?那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呀,而且,小叔子经常住在部队大院,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谁说不是呢,但是,二少爷当年就是不同意,说是心里有喜欢的姑娘了。” “……” 他居然也有心仪的姑娘? 宋晩想到少时的小叔子,高冷霸道还总爱欺负人的痞坏模样,忍不住好奇起来。 “他喜欢的姑娘是谁?” 她直接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一脸八卦的问张妈。 “你……” 张妈还没开口,宋晩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沉冷的字眼。 她扭头一看,是傅靳琛。 不知为何,看到他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你刚刚说什么?” 宋晩刚才只听到一个‘你’字,后面就没话了。 以为他来厨房是有事跟她说。 但是,傅靳琛却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不好好做饭,一直打听你小叔子的感情史做什么?” 宋晩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 瞬间窘红了脸。 刚才只顾聊八卦,也不知道他站在厨房门口多久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晩红着脸,瞪他一眼。 傅靳琛捏捏她的脸,“在你提到秦家时。” “……” 敢情儿几乎全被听见了。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弯下腰,低着头,看着妻子那张因涨红而愈加显得柔媚的小脸:“我比本尊知道的还多。” 宋晩当他是玩笑话,抬手,朝他胸膛捶了一下,“才不要听你胡说八道,你出去,我还要做饭呢!” 傅靳琛却顺势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拽了一下,将人拉进了怀里。 两人身体瞬间贴在一起。 傅靳琛扣着她的腰,一脸认真,“我没有胡说八道。” 宋晩瞥见张妈偷笑着退出了厨房,嗔怪的用一只手朝他肩上打了一下,“好,那我问你,你弟弟喜欢的那姑娘是谁?” “傻子。” 傅靳琛目光深邃的盯着妻子,说。 然后,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吻后,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伸手从她身后的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抬步走出了厨房。 独留下愣愣站在原地发呆的宋晩。 她捂着还染着专属于傅靳琛气息的唇瓣,羞恼的皱了皱眉。 骗子! 明明是来占她便宜的! …… 客厅里,傅靳琛将一罐啤酒递给萧池时,被他打趣,“挺会啊,小宋晩这是被你拿捏的死死的。” “喝你的吧。” 傅靳琛拿着一罐啤酒,碰了下萧池手里那罐,然后,扬脖灌皮一大口。 萧池瞥了一眼厨房里那抹纤美的身影,挑了挑眉,忽然凑到他身前,八卦的问:“老实说,当年咱们去宋晩大学当教官那会儿,你是不是就盯上人家小姑娘了?” 傅靳琛抿了抿薄唇,没理他,只是又灌了两口啤酒。 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好像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萧池呲了呲牙,“我靠,你禽兽啊,当时,小宋晩才多大点啊,难怪当年你这货非得申请去那所大学当教官呢!” “闭不上了?” 傅靳琛蹙眉。 第142章 哄哄他 两人身体瞬间贴在一起。 傅靳琛扣着她的腰,一脸认真,“我没有胡说八道。” 宋晩瞥见张妈偷笑着退出了厨房,嗔怪的用一只手朝他肩上打了一下,“好,那我问你,你弟弟喜欢的那姑娘是谁?” “傻子。” 傅靳琛目光深邃的盯着妻子,说。 然后,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吻后,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伸手从她身后的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抬步走出了厨房。 独留下愣愣站在原地发呆的宋晩。 她捂着还染着专属于傅靳琛气息的唇瓣,羞恼的皱了皱眉。 骗子! 明明是来占她便宜的! …… 客厅里,傅靳琛将一罐啤酒递给萧池时,被他打趣,“挺会啊,小宋晩这是被你拿捏的死死的。” “喝你的吧。” 傅靳琛拿着一罐啤酒,碰了下萧池手里那罐,然后,扬脖灌皮一大口。 萧池瞥了一眼厨房里那抹纤美的身影,挑了挑眉,忽然凑到他身前,八卦的问:“老实说,当年咱们去宋晩大学当教官那会儿,你是不是就盯上人家小姑娘了?” 傅靳琛抿了抿薄唇,没理他,只是又灌了两口啤酒。 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好像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萧池呲了呲牙,“我靠,你禽兽啊,当时,小宋晩才多大点啊,难怪当年你这货非得来那所大学呢!” “闭不上了?” 傅靳琛蹙眉。 萧池更来劲了,“难怪当年我问你要她的联系方式,你死活不给,原来你吃独食呢!” 说到这里,萧池又望了一眼厨房里宋晩那张柔美的侧脸,唏嘘的叹了一声,“老战友啊,我的爱情萌芽就是被你掐死的,小宋晩可是我稀罕的第一个女孩子呢,可惜啊,小宋晩完全不记得我喽。” 傅靳琛扒拉开他的脸,往旁边的沙发上坐过去一些,彻底挡死了萧池望向妻子的视线。 “再多看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就很气。 他身边这俩损友。 一个萧云京,一个萧池,还都惦记过他老婆! 尤其是眼前这个货,还舞到他面前来了! 萧池见他这不讲情面的态度,无奈的嘻嘻一笑,“瞅你那样,我不过是感慨几句罢了,毕竟,小宋晩对我完全没印象,我这心里啊,还是有些失落的。” “萧池!” 傅靳琛都要气死了,咬牙警告道。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萧池留下吃饭的原因。 这货的嘴,没个把门儿。 “好好好,我嘴贱。” 萧池嘿嘿笑笑,不过很快,脸上的笑意敛了几分,问,“小宋晩对当年的事情,还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吗?” 傅靳琛眼神复杂:“嗯。” 萧池叹道,“她要是能想起来的话,或许就能记得当年到底是谁绑架的她,又是谁对你哥……” “萧池。” 傅靳琛冷声打断他,“那些记忆对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想不起来也好。” “那个案子至今未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吗?” 傅靳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池灌了一口啤酒,思忖片刻后,开口道,“其实,这些年,我早就想劝你那么做了,但是,一直没敢跟你提,也就是刚才,看到宋晩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样子,才决定跟你说的。” “别废话,直接说。” “我们办案过程中,也遇到过受害人失忆这种情况,我们的办法是请心理医生……催眠。”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小心翼翼。 因为他知道,傅靳琛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毕竟,这些年,他这个老战友宁可独自承受痛苦,也从未试图通过其他方式让宋晩记起那件事。 他理解的是,傅靳琛心里对宋晩或许有过责怪或者恨意,但是,始终还在保护她。 所以,即便外面都在传傅靳琛婚后一直冷落妻子,但是,他一直觉得,傅靳琛对宋晩并非真的凉薄无情。 当年那件事,搁在旁人身上的话,或许对宋晩已经恨之入骨了。 所以,他很理解傅靳琛对宋晩那种复杂的感情。 萧池在心里想着这些时,傅靳琛已经给出了回答,“我不同意。” 萧池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是,还是语重心长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在担心宋晩记起当年那件事而陷入痛苦,还是担心你的身份被她知道?” 不愧是警察,轻易一句话,直入要害。 傅靳琛手中的啤酒罐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的变形。 菲薄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神情冷的吓人,眼神亦是布满寒意,隔着一小段距离,萧池都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知道,这话算是聊死了。 此刻,他若是多废话一个字,肯定会被一脚踹飞出去。 他瘫靠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完那罐啤酒,也不敢再说一个字。 直到宋晩从厨房出来,招呼两人去餐厅吃饭。 萧池像是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似的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起身去了餐厅。 “他怎么不过来?” 宋晩往餐桌上摆盘子时,望了一眼独自坐在客厅里抽烟的丈夫,问萧池。 萧池这会儿心虚的很。 不过,很快他那眼珠子一转,就来了主意。 他昧着良心编着善意的谎言:“刚才我们在一起喝酒聊天,聊到了一些过去的伤心事,你老公还哭了呢,你啊,赶紧去哄哄。” “他……哭了?” 宋晩不敢置信。 但是,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们该不是聊到了我小叔子吧?” “……” 这小宋晩倒是会猜。 见萧池一脸怪异的表情,宋晩歪头看他,“怎么了?” “对,就是聊到了他弟弟,他难过的哭了,男人嘛,喝点酒,情绪就容易失控,小宋晩,你去哄他过来吃饭呗。” 宋晩目光定定的望着客厅里丈夫那道寂寥到有些悲伤的背影好一会儿,幽幽道:“好吧,那我叫他过来。” “是哄啊,他最听你的。” 萧池提醒。 宋晩走到客厅时,傅靳琛正在吞云吐雾。 第143章 当年她的小心思 傅靳琛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小傻子,萧池那货说什么你还真信?” 说到此处,他起身揉揉她的脑袋,淡淡一笑,“虽然知道你是装着哄我的,但……挺受用的。” “……” 宋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被萧池忽悠了。 傅靳琛拉着她来到餐厅时,宋晩皱着小脸瞅了萧池一眼,“萧警官,警察也会撒谎吗?” 萧池起身给傅靳琛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了一杯酒,然后,又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宋晩时,说,“我这不是借机让你们夫妻俩培养一下感情嘛!” 说罢,他朝傅靳琛眨了眨眼睛,“被老婆哄的滋味很不错吧?” 傅靳琛没眼看的刀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看向宋晩说:“老婆,我就说不能留他在家吃饭吧,你看给他嚣张的。” “这一点倒是跟你挺像的。” “小宋晩,这你可冤枉我了,他上学那会嚣张起来连别的学校的同学都怕他,你还记得不,我们去你们大学当教官那阵儿……” “菜都凉了。” 这时,傅靳琛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萧池意识到自己这大漏勺子又说了不该说的,侧过脸去,拍了自己一巴掌。 他没看傅靳琛就知道,老战友此刻杀了他的心都有。 也不怪他。 好不容易跟小宋晩凑一起吃饭,一开心,说话就有些忘形。 这不,又把傅靳琛给得罪了。 这会儿,他低头耷脑,选择性闭嘴,开始扒拉饭。 宋晩的脑回路还停留在萧池说的最后那句话。 她刚欲开口问什么时,傅靳琛寒着一张脸,拿走宋晩手里那杯红酒,扬脖灌进了自己肚子里。 “上午那会儿还发着烧呢,别喝酒。” 他霸道的替她自作主张,然后,倒了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喝这个。” 宋晩有些心不在焉,没跟他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汁。 傅靳琛又夹了些菜放在她碗里。 宋晩对付吃了两口,然后,盯着埋头干饭的萧池,问,“萧警官,你当年也去了我们大学当军训教官了?” “……” 萧池抬起头来,先是璱璱的瞅了一眼傅靳琛。 见对方冰着一张脸,压根不鸟他,他只好自由发挥的应对宋晩的问题。 但是,宋晩又不是小孩子,三两句就能骗的。 于是,只好实话实说,“是去了,不过,我带的不是你们那个班……” “难怪你之前对我很熟悉的样子,原来,在大学时,我们就见过了呀。” “是啊,不过拜某人所赐,我们没正式认识过。” 萧池一时得意,又开始在傅靳琛的雷区疯狂蹦跶了。 提及大学军训的事情,宋晩显然又来了兴趣,“你说的某人是我小叔子不?” 听到这话,傅靳琛头疼的闭了闭眼,然后又捏了捏紧拢起来的眉心。 萧池见傅靳琛想加入谈话,却又插不进来的郁闷模样,心里憋笑。 还当着正主的面吐槽起来:“你那个小叔子可霸道了,当年,我想要你的手机号码,他不肯给,这不就耽误了我们认识了嘛!” 宋晩一听还有这一茬子,心里忍不住也开始吐槽起来,“我小叔子那个人呐,总是冷冰冰的,还凶的很,你都不知道,我挨了他多少罚?” “哈哈!” 萧池笑的跟蛤蟆似的,呲着一口大白牙,“有没有可能他是故意的呢!” 宋晩认同的点点头,还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友啊,我也觉得他就是故意针对我的,而且,从小他就欺负我,你说,他是不是心里变态啊?” “……” 萧池噗嗤一声,米饭都喷了出来。 从来不敢瞧傅靳琛笑话的他,今天可算把某人的笑话瞧了个遍。 傅靳琛:“……” 被别人蛐蛐,还加入不了聊天,真的很郁闷。 此刻,他在心里开始回忆当年军训期间体罚宋晩的一些事。 他觉得,罚她,一点错都没有。 因为宋晩太招眼了。 如果不是他在背地里处理掉那些总想约她出去的那些心思不纯洁的男生,都不知道这小傻子被骗多少回了! 尤其是……现在! 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此时,他真想掀了饭桌,让萧池这货儿滚蛋! 但是,看着妻子脸上那洋溢着的笑容时,又不忍打扰这短暂的和睦。 他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宋晩笑的这么肆意开心了。 傅靳琛往椅背上一靠,顾自喝着酒,静静地听着妻子继续蛐蛐他。 “萧警官,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们班里很多同学都在背地里叫他冷面阎王呢!” 萧池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真的?” “嗯嗯!谁让他凶巴巴的……啊痛。” 还未说完,脑袋被傅靳琛拿着花生米弹了一下。 还挺疼的。 宋晩转过头,气呼呼的在丈夫腰上掐了一把:“傅先生,当着警察的面,还敢家暴吗?” 傅靳琛无语的很,“放心,打也在床上打,萧警官管不着。” “你……” 宋晩气得小脸涨红。 没想到他居然当着萧池的面开荤腔。 她觉得丢死人了! 都不敢抬头看萧池了。 “得,欺负我没老婆是吧?” 萧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傅大总裁,你厉害,现在就抱着你老婆上楼打去,我保证不管。” “……” 宋晩无语的很。 她觉得,在不要脸这个赛道上,这个萧池跟傅靳琛简直不相上下。 “还是吃饭吧。” 宋晩尴尬的不行,想岔开话题。 但是,傅靳琛却不放过她,又拍了下她的脑袋,质问,“冷面阎王这个外号是你给起的吧?” “我才没有!” 宋晩心虚的嘟哝。 “我看就是你啊,小宋晩。” 萧池这次跟傅靳琛又成一个战壕的战友了,符合道,“当年,旁的同学怕都怕死傅大教官了,哪敢背地里蛐蛐他的外号?” “反正不是我……” 宋晩越说越没底气。 她才不会承认,那个外号是她起的…… 见妻子这垮下去的小表情,傅靳琛忍俊不禁。 当年,她那些小心思,从未瞒过他的眼睛。 第144章 嫉妒疯了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聊了很多。 氛围也比最开始更加放松了。 饭后,宋晩切了一个果盘,端到了客厅。 她刚在丈夫身边坐下,傅靳琛用小叉子扎了一块梨,送到她嘴边,“老婆,跟别的男人聊得这么开心,嗓子肯定冒烟了,吃点梨,润润喉吧。” 宋晩怎会听不出来他是在故意阴阳她。 于是,她故意气他,“萧警官人好,还挺有趣的,我就愿意跟他聊天,再说,人家可是人民警察,往那一杵,安全感妥妥的。” 这话直接激起了男人的胜负欲。 傅靳琛因喝酒的缘故,大脑反应慢了一些,一时忘形,脱口而出:“论安全感,我还是军……” 话到一半,他抿了抿薄唇,神情不自然的闭麦了。 “什么?” 宋晩刚才没仔细听,听到他说一半忽然不说了,一脸好奇的问。 “没什么!” 男人黑着脸,将那块梨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宋晩吃完那块梨,转头看向萧池,“他刚才说什么?” 萧池笑:“反正他这是吃飞醋跟我较劲呢!” “无聊。” 宋晩嗔怪的晲了一眼丈夫。 忽然,想起什么,她那颗八卦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萧池,既然你跟我小叔子的关系那么铁,那你知道他喜欢的姑娘是谁吗?” 萧池嘻嘻笑着,拉着长腔:“当然是……哎呦!” 宋晩正认真听后话时,却听见他忽然叫了一声,差点抱起脚蹦跶了。 “你怎么了?” 宋晩问。 “没事没事,脚抽筋了,呵呵。” 萧池笑不成哭的呲牙道,“看来真的不能背地里蛐蛐别人,这不报应来了。” 宋晩还想问些什么时,傅靳琛搂着她的肩膀起身,开始下逐客令,“萧警官,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该哪来的回哪儿去了?” “……” 萧池咬了咬牙。 这货儿刚才那一脚剁得他脚趾头差点断了。 不过,再待下去的话,怕是真的会挨揍。 于是,他笑着对宋晩招手,“小宋晩,今天谢你这顿饭,下次,我请你吃大餐啊。” “走不走?” 傅靳琛就差拿个扫把开始轰人了。 宋晩觉得丈夫多少有些不讲理,拽了下他的衣袖,“哪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 “就是!” 萧池顺着宋晩的话头,傲娇的哼了一声。 宋晩嫣笑:“萧池,下次约饭时,记得带上女朋友呗。” 萧池比傅靳琛还大一岁,她猜测,他定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客套的邀请。 “好啊。” 萧池点头应道。 只是,傅靳琛却瞥了一眼萧池,“你不是单身狗吗?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 提及这茬,萧池脸就垮了下来,虎狼之词张口就来:“人家只睡我,不愿承认我,我有什么办法?” 宋晩诧异:“不是吧?萧警官你长得帅,家世好,还是人民警察,哪个姑娘会不喜欢?” “他有我好看?” 傅靳琛听不得妻子夸别的男人,于是,将脸凑到妻子面前,求关注。 “别闹。” 宋晩无语的推开他的脸。 傅靳却搂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 两人打情骂俏的一幕,真真是让萧池羡慕嫉妒恨。 想到自己这段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感情,发出感慨:“那姑娘啊,二婚,带着个娃,还看不上我,你说气不气?” 宋晩不认同的表述自己的看法:“二婚带娃怎么了?我觉得二婚带娃的女性,才值得更好的成熟男人去懂她,呵护她。萧警官,从你刚才说的第一句话,我就听得出来,你这是从一开始就在人家姑娘面前自带一种优越感吧,怪不得她不肯承认你呢。” 萧池愣了一下。 “小宋晩,会骂就多骂我一些吧,要不,我这脑子不开窍。” “确实,脑子有病。” 傅靳琛揶揄了一句。 萧池懒得跟他计较,跟宋晩打完招呼就离开了。 “又做饭又聊了一个下午,累不累?” 傅靳琛搂着妻子的腰,拂开垂在她脸颊上的一缕长发,温声问。 宋晩摇摇头,“就是有点困了。” “我也困了,一起睡会儿。” “嗯。” 话音一落,傅靳琛拦腰将宋晩打横抱了起来,上楼去了卧室。 只是,刚沾到床,就被丈夫压在了身下,低头就要吻她。 “你干嘛?” 宋晩推他。 男人长膝抵开她的腿:“干你。” 眼睁睁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开开心心的聊了一个下午,他嫉妒到发疯! 埃到现在,已是他的仁慈。 这会儿,只想将她的身体寸寸占尽。 当身下的波涛风浪将女人吞噬殆尽一刻,宋晩才反应过来,傅靳琛刚才说的睡觉,是这么个睡法。 宋晩越来越觉得近些日子,跟他在床上的云雨情事,已经成了喝水吃饭那么平常的事情了。 或许,心里总想着过不了一个月就要离开了。 所以,便由着他无穷尽的折腾。 自己也一次次的沉沦其中。 她甚至觉得两人现在的关系挺割裂的。 在最顶点时,男人覆在她汗湿的颈窝闷哼喘息时,宋晩收拢搁在他腰上的腿,咬着他耳朵问,“傅靳琛,你爱我吗?” 傅靳琛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从她身上抬起头来。 男人面孔薄红,更显得五官俊美如斯。 宋晩怜爱的抚摸着他的脸,等待他的回答时,手机响了。 傅靳琛的手机就放在枕头旁边。 宋晩余光一扫,瞥见屏幕上宋舞两个字时,眼底那点光亮瞬间荡然无存。 她刚想说‘你接吧’时,傅靳琛已经抽身离去,抓起手机,提起裤子下床,走到了落地窗前接起了电话。 宋晩坐起身,扯过被子盖住瞬间褪去潮红热度的身体。 刚躺下没一会儿,丈夫便挂了电话走到了床前。 宋晩拢着被子,静静地看着他。 她大概明白,他要说什么,还会去做什么。 所以,她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或做。 他似乎在犹豫,在纠结。 过了一会儿,他倾下身体,在她已经凉下去的脸颊亲了亲,“心心发烧了,宋舞一个人忙不过来,我需要过去一趟……” 第145章 大吵 听到傅靳琛这么说,宋晩心里其实挺平静。 她忽然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记得江瑜以前跟她聊私密话题时说过的一些话。 离婚之前,跟准前夫过夫妻生活,又不代表什么。 就当他是解决生理需求的一样成人用品。 毕竟,她又不是无欲无求的圣女,也是有正常需求的。 何况,傅靳琛这具成人用品,无论是从颜值、身材,再到性能,都给了她一次次绝佳的体验。 倒也不亏。 这么一想,宋晩心里没了心理负担,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平静。 还生出了一丝变态的逆反心理,期待他再做出些令她伤心的事情。 最好是,把平静到随时可能发疯的她,伤得透透的。 好让她以后毫无压力,走的更决绝些。 当然,还有私心。 她特别想玩一个真心测试的游戏。 虽然知道人心经不起试探,但是,她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近些日子,对她处处温柔迁就,甚至是宠溺的丈夫,会为她做到哪种地步? 或者说,他的底线在哪儿? 在他心里,她是不是他第一顺位的选择? 所以,在傅靳琛跟她表明有事要去宋舞那里时,宋晩一双纤细的手臂缠住他的脖颈,主动轻啄着他的唇,“别走,行么?” 语气又娇又软。 她微微抬起上半身,被子从赤裸的身上滑落,一樱成雪。 她摒弃自尊和骄傲,捧着他的脸颊,媚态讨好,热情诱吻。 寸寸发肤烫着男人已经沉寂冷却的身体。 “别走……” 得不到回应,她愈加狂热的吻他。 当小手延至他裤子拉链时,傅靳琛呼吸一沉,紧紧攥着妻子的手腕,将她的小手压在枕头两侧。 迫使她动弹不得。 看着她的眼神里毫无一丝欲念,只有被缠上却又无法摆脱的无奈:“阿晩,你听话,别闹,我不能不管她们母女,我得过去看看才放心。” 宋晩被他沉厚的身体压的整个人瘫软的陷进松软的大床里,她脸色依旧平静,不用刻意酝酿,眼眸深处已经起了一层薄雾水汽。 她表情委屈,低姿态的说着软话,“傅靳琛,我不允许你去见别的女人,你是我老公,不是宋舞的老公,你别走,好不好?” 傅靳琛听到她这些话时,心头一震。 即便是五年前,两人关系还很僵的时候,他因为一些缘由经常跟宋舞见面,他的妻子也从未像现在这样,这幅乞怜的表情,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挽留他。 他不明白宋晩现在跟他闹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一刻,他是动摇的。 但是,想到刚才宋舞在电话里哭着说心心一直高烧不退时,他的心又倾斜回原来的位置。 他安抚的亲吻着妻子如画般的眉眼:“阿晩,你怎么了?我只是去照看心心,又不是去照看宋舞,你何必斤斤计较?我答应你,如果心心没事,就马上回来陪你,行么?” 一堆话里,宋晩只听到‘斤斤计较’四个字。 真是讽刺又好笑! 她到底还是有被刺痛到。 再也装不下去一点,脸上那娇娇弱弱的讨好和乞求的表情,瞬间消散的彻底。 转为愤怒和恨意。 她控制不住的想要跟他彻底撕破脸,跟他大吵大闹一场!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会清醒的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和问题看得更明白些。 断的也会更干净,走的更彻底! 所以,宋晩满眼愤懑的一把将傅靳琛从身上掀了下去,冷声质问:“我的老公去见别的女人,还要去照顾跟那个女人生的私生女,傅靳琛,你到底置我于何地?”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人,我会生气,也会伤心!而你居然大言不惭的责备我斤斤计较?” “如果立场对调,我大半夜要去照顾时遇,你愿意吗?” “……” 傅靳琛被她连番质问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总归是理亏的一方。 但是—— 傅靳琛微微蹙了蹙眉,坐在床前,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吞云吐雾抽了几口,又烦躁的把烟掐了。 良久之后,他转过身,目光静静地看着她:“阿晩,我跟宋舞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也明确跟她谈过,不会娶她,你才是我唯一的妻子,你应该相信我,而不是在这个节骨眼跟我闹。心心生病了,你觉得,我现在躺在你身边,能睡得着吗?” 宋晩嘲讽的笑了:“是啊,宋舞是你的心尖好,傅倾心是你的宝贝女儿,我阻拦你去照看她们母女……” 说到这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冷笑一声,“我现在的样子,恶毒又小心眼,你肯定厌恶极了吧?” 傅靳琛坐下来,把她的小手攥在掌心里,压制着情绪,耐心道:“阿晩,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偏激的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我看你待江厉霂又宠又爱,我想你应该很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吧?” 宋晩气笑了,“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把你和小三生的女儿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宝贵,这样就叫理解你了?” “阿晩!” 听到妻子一口一个小三和私生女,傅靳琛一时没收住脾气,脸色沉了下来,冲她低吼了一声,“宋舞不是什么小三,心心也不是私生女!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刻薄?” 冲妻子吼完后,他就后悔了。 “抱歉。” 他皱着眉,倾下身子,想要搂她时,宋晩嫌恶的将男人一把推开。 人在盛怒之下,是倾尽全力的。 傅靳琛差点被推到地上,单手扶着床头柜才稳住身型。 他想再开口道歉时,妻子却一脸怨恨的瞪着他,低低的笑出了声:“刻薄?” “阿晩,我……” 瞥见妻子那双湿热猩红的眼睛时,他喉咙里像是卡了刀片似的疼。 他伸手想要将那漫出眼眶的一滴泪擦去时,宋晩用力将那只手推开。 然后,随手抓起床上散落着的一件男士衬衫罩在身上。 胡乱系上纽扣后,她从床上下来,挺直脊背站在丈夫身前,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顿的冷声开口:“傅靳琛,你在外面不干不净,还有脸说我刻薄?” 第146章 抉择 说着,她像是疯了似的,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到地上:“我骂宋舞小三,不对吗?傅倾心是你的私生女……” “宋晩!” 傅靳琛刚才还因为冲妻子吼而心存愧疚,但是,这会儿见妻子又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压抑的坏情绪濒临到一个临界点时,顷刻间就宣泄了出来。 他也有些恼。 尤其是,看到妻子把斗柜上的一只花瓶也砸了时,他生气的冲她低吼:“你TM疯了!” “我就是疯了,待过精神病院的傅太太,不是疯子是什么?傅靳琛,最没资格骂我疯子就是你!” “……” 傅靳琛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疼到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夫妻吵架,最懂用什么方式伤害对方,用什么话戳对方心窝子。 一如此刻的傅靳琛和宋晩。 两人第一次大动干戈的吵架。 但是,男人总归理智一些。 很快就将火气压下了一些。 任凭宋晩几乎将卧室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对他又打又骂,他也只是静静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闹下去,宣泄心中的怨气。 最后,她安静一些时,傅靳琛搂住妻子颤抖的身体,冷声道:“闹够没?” “闹?我不让我老公出去见别的女人,你觉得我在闹?既然这样,你不用去见宋舞和你的宝贝女儿了,我现在就亲自把她们母女接回家,我大大方方的给她们腾位置!这样,你晚上就能睡个好觉了吧?” 说着,宋晩不管不顾的往门外走。 踩在那些花瓶碎片上也毫无一点知觉。 直到傅靳琛瞥到大理石地面上那斑驳的血迹时,这才注意到妻子的脚已经鲜血淋漓。 他气得爆了一句粗口,将走到门口的妻子拖拽回来,动作粗鲁的扔到了沙发上。 “给老子老实待着!” 傅靳琛又急又怒,快步走进衣帽间,去取医药箱了。 宋晩脑袋磕到沙发扶手上,被震得头晕眼花的。 她眼前一会儿黑一会白。 尤其是后脑勺疼的厉害。 当傅靳琛走过来时,她的视线模糊的几乎看不清人的轮廓。 那种突然陷入黑暗,未知的恐惧,让宋晩惊惧的脸色惨白,往沙发里缩了缩。 直到感受到右脚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时,微颤的身体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大概知道眼睛突然出问题,是病情恶化,另一种后遗症的表现。 之前,时遇就对她说过这些问题的。 想到这里,她稳住心神,缓缓闭上眼睛,抬起一只手,遮住头顶过于灼亮的灯光。 “阿晩,别动,我在给你伤口止血。” 傅靳琛攥紧她的右脚,提醒道。 当男人微沉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宋晩一动不动,死死咬着唇。 哪怕过程疼得额头冒汗,也没理他,更没吭一声。 最后,傅靳琛用纱布将她右脚的伤口缠住,再三确认纱布上没有渗出血来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整理好医药箱后,见宋晩闭着眼睛,比起刚才冲他发火时的样子,此刻,她安静的厉害。 也不肯同他说话。 傅靳琛伸手,拿开她搭在眼睛上的小手,“好了,阿晩,吵也吵了,闹也闹了,刚是我不对,没控制好脾气,你要是想出气的话,就打我。” 说着,傅靳琛握住她的小手,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因为宋晩往回躲了一下,所以,这一巴掌刮到了他下颌上。 指尖划破皮肤,留下一道淡淡的血印子。 宋晩感受到指尖一点鲜血时,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像是被蒙了一层薄纱似的,灰蒙蒙的。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 即便此刻,丈夫的脸近在咫尺,她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宋晩又揉了揉眼睛后,伸手在眼前轻轻挥了挥。 傅靳琛察觉出她的异样,攥着她的小手,蹙眉问:“你怎么了?” 宋晩用力眨了眨眼睛,视线更模糊了。 这次,她连丈夫的脸部轮廓都看不清了。 就像冷不丁掉入一个黑漆漆的深渊中,宋晩慌措不安的哽咽出声,“我……” 刚说出一个字,傅靳琛的手机响了。 感受到手被松开时,宋晩急忙去追寻那只手,却只抓到了空气。 然后,就听到傅靳琛讲电话的声音。 他应该就在沙发旁边站着,距离很近,以至于电话里宋舞娇娇弱弱的哭声隐隐约约的传入了宋晩耳中。 因为带着哭腔,具体说什么,听不真切。 但是,却清楚的听到傅靳琛温声安慰:“你放心,我马上就过去。” 很快,这通电话结束了,整个卧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宋晩坐直身体,摸着空气想要找寻傅靳琛时,肩膀一只大手包拢住。 随后,她的身体被转到另一边,男人用商量的语气说,“阿晩,心心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宋舞已经扛不住了,我必须得过去一趟,你听话些,别跟我闹脾气,好吗?” 宋晩侧耳听完后,眼睫轻颤,看不见的恐惧逐渐被心里翻涌着的一股撕裂感冲散。 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所以,即便我跟你吵成这样,你还是要去?” 傅靳琛顿了顿,匆匆看了一眼腕表,“抱歉,我得走了。” 说着,没等宋晩给出反应,起身进了衣帽间。 宋晩从沙发上下来,寻摸着衣帽间的方向走过去。 只是没走两步,就撞到了茶几。 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传来衣帽间的开门声。 宋晩循声看去。 黑漆漆一片,只听到傅靳琛说:“阿晩,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你还生气的话,怎么罚我都行,我走了。” 宋晩整个人颓靠在墙上,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时,她无力的开口,“等等!” “阿晩,有事回来再……” “傅靳琛,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还没说完,宋晩出声打断他。 “什么?” 正欲开门离开的男人顿了一下,转过身,一脸诧异的看着妻子,问。 宋晩忽然想赌一把:“傅靳琛,只要你不走,我就答应不再跟你提离婚,但是,你若走出这个门,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第147章 威胁逼迫?被关起来 其实,从宋晩说出这番话时,心里是没有自信的。 可越是这样,她越想探究个明白,自己跟这个男人纠缠不休到现在,在他心中,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她执拗的毫无尊严,只想最后给自己一个交代。 此刻,眼前一片漆黑,她真的很想看清楚他脸上是怎样一副表情。 震惊或是厌烦? 至少,不会是惊喜。 因为,她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向他抛出一个死亡命题,无疑是逼他做选择。 傅靳琛这个人,最厌恶的就是被威胁,逼迫。 所以,在静静等待他的回答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宋晩来说,都是一种精神虐待。 良久,听不到任何回应。 她微微侧头,仔细聆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同时,缓缓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试图寻着他的身影。 而傅靳琛从刚才听到妻子说出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只有不敢置信。 他了解宋晩,外表柔弱,实则内里倔强。 她有她的骄傲,并不是一个善妒狭隘的女人。 即便她无论再生气,再跟他闹,也不会无理取闹到不分时候。 他好像有些看不懂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居然因为一点小事,拿离婚一事逼他。 若是其他任何时候,他哪怕什么都不要了,都可以由着她任性。 但是,这次—— 傅靳琛静静地看着妻子一会儿,抬步走近她,握住她伸向自己的一双小手,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跟她讲道理:“阿晩,心心生病了,很严重。” 宋晩眼神哀凄空洞的没有聚焦点,轻轻推开他的手,苦涩一笑:“所以,这就是你的回答,是吗?” 男人没有说话。 感受到男人滚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紧接着,唇上袭来温凉的触感时,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呢喃,“别逼我,行么?” “这就是你的回答,是吗?” 宋晩推开他,又重复问了一遍。 傅靳琛紧紧抿了抿薄唇,像是在这一刻做出一个决定,俯下身体,握着她的双肩,直视着她的眼睛,眼神认真又虔诚:“你等我回来跟你解释,关于心心的身……” 话说到这里,他的手机再次响了。 宋晩嘲讽的扯了扯嘴角,转过身,扶着墙壁,准备走开一些时,傅靳琛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到了怀里。 担心她走,顾不得避讳,当着她的面接听起了电话。 所以,宋晩清晰的听到了宋舞的哭泣声。 “靳琛,你快过来吧,当我求你了,好歹心心也是你一手带大的,刚才心心一直哭着吵着喊爸爸……” 听到最后这句话时,傅靳琛掐断了电话。 “抱歉,我真的得走。” 他自身后紧紧拥着妻子的身体,说。 虽然宋晩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能感知到此刻他有多着急。 此刻,他呼吸都紧促了起来。 似乎在极力隐忍宋晩给他一个痛快的回应,好让他毫无负担的离开。 但是,宋晩偏不。 她饱受折磨的同时,用沉默也让他在选择中煎熬。 直到傅靳琛着急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腕表,最后失去耐心松开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时,宋晩幽幽出声,“傅靳琛,我眼睛看不见了……” 傅靳琛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紧紧盯着妻子那双雾蒙蒙的水眸,语气微沉,“阿晩,闹,也要有个度。” 宋晩抚着胸口,心里撕扯着的疼,让她身体禁不住开始颤抖。 指尖紧紧陷进掌心皮肉里,她忍着那种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痛意,唇齿抖颤的再次出声:“傅靳琛,如果我说,我生了重病,你能不能别走?” “你简直是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傅靳琛语气中尽是无奈和不耐。 恰好这时,宋舞发了一条微信。 看完那条微信时,他脸色大变,再次转身就朝门外走时,宋晩心神恍惚了一下,就像知道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诀别似的,忽然控制不住的冲他大喊:“你敢走,信不信我从楼上跳下去?” 这一刻,她仍试图挽留。 仅存的尊严和骄傲,被自己生生撕碎,狠狠踩在了脚底下。 但是,傅靳琛在听到她拿命逼他的这些话时,怒极了。 他走到她身前,拦腰将人抱起,走到屋内,将妻子扔到了床上。 宋晩那点单薄的分量,在床上弹了几下,才狼狈的从床上坐直身体。 紧接着,是男人解开皮带的声音。 她吓得瑟缩着身体,往床内躲时,却被傅靳琛攥住手腕拉了回来。 然后,那双手腕被他用皮带一圈一圈死死捆住。 她不敢置信的开始挣扎,后脑勺却被男人扣住,推到他面前,紧接着,听到他的丈夫语气冰冷的跟她说,“阿晩,等我回来后,你若要死,好啊,我TM陪你去死!但是,现在……” 说到这里,男人用力捏起她的小脸,捏得宋晩疼的皱眉。 他无视妻子那双惊恐的眼睛中滚落下的一颗颗泪珠,嗓音阴沉沉的继续道:“给老子消停点!” 说完,甩开她的脸,气哄哄的摔门离去了。 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时,宋晩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因为看不见,下床时,扑通一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双手被绑着,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结,她用牙咬,也咬不开。 最后,她吃力的用手肘撑着地面,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床到门口,不足几十米,她却磕磕绊绊的摔了好几次,才走到卧室门前。 她用手背压了压门把手,才确定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宋晩气得发疯,眼泪糊满了脸颊,身体一次次撞着门板,“傅靳琛,你放我出去!” 他竟然绑她、囚禁她! 这一刻,她真的后悔了。 后悔不该对他心存期待,更后悔不该以身试探他的底线。 现在好了,她连走出这道门都做不到。 良久,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时,她身体颤颤巍巍的缓缓滑落在地。 她像是被抽走魂魄的布偶似的,散落在地上。 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心窝处好像插了一把刀,疼的她呼吸急促,每喘一次气都是疼的。 还有她的脑袋,这会儿也开始痛起来。 没多一会儿,她已是满身大汗,那种蚀骨之痛让忍不住嘶喊出声。 最后,再也撑不住那股痛,沉沉的晕了过去。 第148章 陌生女人 深夜,一辆黑色宾利,极速的行驶在街道上。 傅靳琛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派几个保镖到别墅去给我守死了,从今天开始,不许傅太太出门,而且,我不容许她有任何闪失!” 说完,直接摔了手机。 又很烦躁的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 他不懂,为什么宋晩要这么逼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试着放下那些过去,努力做一个好丈夫。 想尽办法去弥补对她的伤害,小心翼翼的照顾她的情绪,甚至决定告诉她一切真相。 但是,她还是对他没有一点点信任! 还逼他至此! 想到这里,男人眼底的怒意愈加浓烈。 车速也越来越快。 不足二十分钟,车子停在京市儿童医院的停车场。 他下车时,正好遇到了赶来医院的秦枭。 他从一辆炫酷的红色敞篷玛莎拉蒂上下来时,身上带着一股酒气。 他伸手搭在傅靳琛肩上,打了一个酒嗝:“怎么才来啊?是不是又被宋晩绊住了?我跟你说啊,你应该……疼疼疼!” 话没说完,傅靳琛厌恶的将肩上那只手狠狠捏住拿开了。 宋枭疼得叫唤了几声,甩了甩快被捏断的手腕,瞪了他一眼:“艹,你厉害!” 傅靳琛没理他,瞥见宋枭脖颈处明晃晃的印着几道口红印时,下意识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车内。 这才注意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顶着一头长卷发,穿着性感暴露的浑身皮裙。 妆容浓厚艳丽,让人快要看不出原本面貌。 她风情万种的撩着长发,对上傅靳琛投过来的目光时,没有畏惧和躲闪。 挑眉轻笑时,也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最后,扭着凹凸有致的S曲线从车里下来。 女人无骨似的倒靠在秦枭怀里,眼睛却一直盯着傅靳琛的脸:“亲爱的,也不介绍介绍这个帅哥是谁啊?长得真好看呐!” 秦枭惩罚式的在女人翘臀上拍一把,“这可是小爷我妹夫,你敢勾搭的话,信不信老子把你弄死在床上?” “哎呀讨厌!” 女人娇滴滴的哼咛一声,眼梢余光却又妩媚的瞥了一眼傅靳琛,“妹夫好啊,我是阿枭的女朋友。”傅靳琛被女人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气味熏得皱了皱眉,连宋枭都懒得搭理准备抬步走时,女人示好的朝他伸出一只手,“我叫时音。” 女人说着,走近了一步。 身上那股香水味更重了。 傅靳琛皱眉,曲起手指在鼻子上挡了一下,本欲绕过她直接走掉时,却在看到女人那只手时,皱着的眉更深了几分。 他冷淡的嗯了一声,伸手握住那只手,又很快松开了。 宋枭吃味的将女人搂进怀里,在女人耳边低声笑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女人娇媚笑笑,又冲傅靳琛招招小手后,开车走了。 “走吧,一起上去,小舞都等急了。” 宋枭将手搭在傅靳琛的肩上,说。 “脏手拿开。” 傅靳琛冷脸道。 “切!瞅你那冷冰冰的样儿,倒是比我还招女人稀罕,凭什么啊?不就比我好看那么一丢丢嘛!” 宋枭老实松手后,阴阳怪气道。 他还在为刚才他的阿音,多看了傅靳琛几眼而吃醋。 傅靳琛沉着脸,没搭理他,径直朝住院部走去。 “艹!还说不得了?” 宋枭快步跟上去。 两人进入电梯后,傅靳琛瞅了一眼正对着电梯里镜子摆弄发型的宋枭,“那女人是怎么认识的?” 宋枭一听,警铃大作,“在我那酒吧认识的,怎么了?你还真想撬老子墙脚不成?我可告诉你,老子这次是认真的,就算你把我打死,我的女人也不可能让给你!” 傅靳琛无语的瞪他一眼,“知道她什么来历吗?” “我靠!” 宋枭借着酒劲,直接叫出傅靳琛的真名,“傅靳卿,你TM一直打听我女人干鸡毛啊?” 一分钟后,电梯门开了。 傅靳琛将袖子撸下来,扣着袖口松开的纽扣,神情冷淡的从电梯里走出来。 身后,宋枭捂着往外冒血的鼻子,另一只手里攥着一颗牙,蔫巴巴的跟着走出来。 他气得要死,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从小到大,他都干不过傅靳卿。 每次都被揍得很惨。 如果不是看在小舞的面子上,他很想找一帮人好好教训他一下。 他不信,那货儿还能打过十来人个人? 但是,每次想到傅靳琛肩上那两星一杠,就又歇菜了。 殴打军人是重罪。 他可不想进去踩缝纫机! 傅靳琛走进病房时,宋舞正坐在床前的轮椅上守着女儿。 看到傅靳琛时,她再也绷不住的抱着他的腰,放声哭了起来。 “靳琛,你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傅靳琛推开宋舞的双手,神色忧虑的看着躺在病床上正在熟睡的傅倾心。 小小一点在被子里显得愈加瘦弱。 此刻,她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的起了橘皮,放在被子里外面的一只枯瘦的小手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看到傅倾心时,傅靳琛难受的双眼泛红。 近些日子,他将注意力都放在宋晩身上,有段日子没见傅倾心了。 因为知道傅倾心由老宅他母亲照顾着,所以,他一直很放心。 但是,没想到,有段日子没见她,傅倾心居然会消瘦成这副样子。 原本软乎乎的小脸,此刻瘦的都凹进去了。 宋枭也心疼的紧。 但是,碍于身上有酒气,没有上前。 只是安抚着妹妹宋舞,“小舞,你放心,心心会没事的。” 宋舞含泪嗯了一声,仰头时,才注意到宋枭脸上的伤,“哥,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喝多了摔的。” 宋枭咬牙切齿说这话时,剜了傅靳琛一眼。 “怎么这么不小心?” 宋舞嗔怪道,然后,掏出手帕将他嘴角沾着的血渍擦去。 而傅靳琛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前,轻轻握住傅倾心的小手时,狠狠皱了皱眉:“怎么还在发烧?” 宋舞吸着鼻子,双眼噙泪,“医生说心心的病情复发了,发烧可能会持续几天。” 第149章 配合他做一切事情 傅倾心一直高烧不退,傅靳琛担心不已,守在病床前整整一夜。 宋枭早就扛不住困意,在隔壁开了一间vip病房,这会儿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倒是宋舞一夜没睡,陪着傅靳琛一直守在女儿的病床前。 熬了一夜,这会儿,她脸色苍白,眼睛红的厉害。 “靳琛,要不,你去里间睡会吧?” 宋舞瞥见傅靳琛鬓角那些许白发时,以为是熬夜熬的,有些感动,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语气温柔的说。 可她不知道,那些白发,是这些日子以来,傅靳琛因为宋晩的事情才生出来的。 傅靳琛偏头,躲开宋舞的碰触。 摸了摸傅倾心的额头,感觉温度降下去一些,才缓了一口气。 见宋舞满脸疲态,眼周泛青。 他知道宋舞身体不好,再熬下去的话会吃不消的,于是,劝道,“你回锦苑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不,我们一起守着心心。” 说着,宋舞将手搭在傅靳琛的手背上。 男人想要将手抽离时,宋舞又将他的手拽了回去。 她目含泪光,望着还陷入昏睡中的女儿:“心心醒来后,最想看到的就是爸爸妈妈陪在她身边,不是吗?” 傅靳琛的手僵了一下。 但还是将手从她掌心下抽了出去:“你去沙发上躺会吧,等心心醒了以后,我叫你。” 宋舞熬了一夜,这会儿确实很困。 想到傅靳琛会一直留在这里,她安心不少。 “靳琛,你能抱我过去吗?” 宋舞手指抠着轮椅,有些羞涩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傅靳琛单独待在一起了。 她怕他会拒绝。 好在傅靳琛考虑到她双腿不便,淡淡应了一声后,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里间的沙发上。 当傅靳琛准备走时,宋舞拉住他的衣袖,“靳琛,我有点冷。” 傅靳琛扫了一眼里间,确实没有看到额外的被褥时,于是,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宋舞身上。 傅靳琛离开后,宋舞紧紧攥着男人的外套,依恋的在鼻尖深深的嗅了嗅。 这才满足又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没休息一会儿,手机响了。 看到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时,她困意全无。 【做的不错,你要的东西很快就会收到。】 宋舞盯着这条短信良久后,回复:【如果你真正的目的是带宋晩离开京市的话,我很乐意配合你所有的行动,但,你若是最终的目标是伤害靳琛的话,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宋晩!】 【看来前几天给你的教训,还是没有让你长记性。】 宋舞看到这条短信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她掀起衣袖,望着胳膊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前两天她下班回家的路上,车子被人截停。 司机被打得昏死在驾驶座上。 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忽然钻进车里,绑住了她的双手。 用一把刀在她胳膊上深深的割开了一大道口子。 当时,她疼得大喊大叫。 但是,很快就被人捂住嘴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手臂上的伤口一点点往外涌。 直到失血过多,她快要晕死过去,才被放开。 那些人走后,她吓得也不敢报警。 因为,她猜测是那个人对她的报复。 因为之前她在电话里骂了宋晩一声‘贱人’。 此刻,看着这条短信,她才更确定,那天在她手臂上开刀的那俩人,就是那个人派来教训她的手下。 望着手臂上那道丑陋的伤口,宋舞不敢再强硬下去。 唯恐下次那些人会在她脸上开刀。 于是,回复:【我会按你的指示行事。】 【你放心,傅靳卿那身份,我不会动他的。】 看到这条短信时,宋舞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的?】 与此同时,S国。 秦时遇看完手机上新跳出来的一条短信内容后,霍地站起身。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坐了回去,阴森森的笑出了声。 还真是傅靳卿啊。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沉思了一会儿,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部手机,给宋晩拨了一通电话。 但是,打不通。 接连又打了几通电话,还是打不通时,他意识到宋晩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于是,招来手下,“去查查宋晩那边出什么事了。” “是。” 默了几秒,他又摆了摆手,“算了,给我订回国的机票,我亲自回去找她。” 手下劝道:“先生,那个傅少一直在暗中查您,您现在回国不妥。” 秦时遇再三斟酌后,便打消了回国的念头。 他不惧傅靳琛,也不惧警方调查,唯一担心的是宋晚的病情。 这次,就算是绑也要带她走。 所以,谨慎起见,他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做完剩下的事情。 于是,他给江瑜发了一条微信。 刚放下手机,手下人想起一件事,汇报道:“先生,叶韵小姐已经回国了。” 秦时遇有些意外,但是并不是很在意:“她早就该回港城,过属于她自己的日子。” “但是,叶韵小姐没有回港城。” 秦时遇皱眉,“她去哪儿了?” “京市。” “……” 秦时遇想到叶韵回京市可能会做什么,神色瞬间沉了下去,命令手下,“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是。” …… 上午十点。 傅靳琛走进医生办公室时,宋宴正在跟傅倾心的主治医生交谈。 “靳琛,你来了。” 宋宴简单打完招呼后,看向坐在办公桌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五十多岁的医生,介绍道:“这是京市有名的血液科儿童专家白教授,还是我在大学时的导师,心心的具体情况,他会给你详细说的。” 傅靳琛嗯了一声,走过去朝白教授伸出一只手:“白教授,心心的病,劳您费心了。” “傅先生客气了。” 白教授示意傅靳琛坐下来后,一边看着傅倾心的检查报告,一边跟他仔细解说关于傅倾心的病情。 听完后,傅靳琛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除了二次骨髓移植,没有别的办法了是吗?” 第150章 被彻底困住 白教授:“是的,我能理解你们家长的心情,但是,目前要做的是先稳住孩子的病情,等待移植中心的消息。” 傅靳琛:“能撑到什么时候?” “因为孩子已经做过一次骨髓移植手术了,这次复发,病情恶化的很快,至多一年多。” 宋舞听到这里时,直接靠在傅靳琛怀里,捂着脸哭了起来。 宋宴站在一旁,拍拍宋舞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舞,别担心,心心还是有希望的。” “是啊。” 白教授看向神色冷凝的傅靳琛,“作为医生,我建议在等移植中心消息的这段时间,你们家长可以考虑再生一个孩子。” 傅靳琛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搁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又缓缓地松开了。 “靳琛,我们……” 宋舞望着傅靳琛沉冷的侧颜,想要开口时,傅靳琛忽然起身对白教授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抬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此刻,他站在走廊尽头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男人五官冷俊如铸,鬓角那些白发尤为明显。 一根烟抽完后,又点了一支烟送到嘴边时,却被走过来的宋宴夺走,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傅靳琛没看他,目光幽暗的盯着窗外淅淅沥沥下起来的小雨。 “事到如今,你到底怎么想的?靳琛,心心没多少时间了。” 宋宴问。 傅靳琛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这些年,你们一个个一直叫我傅靳琛,还真是把我当成傅靳琛了?” 宋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确实,这些年,他们早就喊习惯了傅靳琛这个名字。 甚至从心里认定,他就是傅靳琛本人。 也都忘记了,他原本是谁,叫什么名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宋宴拧眉开口:“所以,你想丢下她们母女,撒手不管了?” 傅靳琛扯唇冷笑:“这些年,我管的还不够多吗?” “别忘了,你当初承诺过的,会照顾小舞她们母女一辈子。” “是,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我对我哥的承诺,哪怕用我的命换心心的命,我也没二话,但是,我不会跟宋舞生孩子的。” 宋宴拎住他的衣领:“到底为什么?傅靳琛,不就是生一个孩子?对你来说,就TM这么难?我之前就提议过,如果你不想跟小舞有身体接触,试管也可以啊!” 傅靳琛掰开他的手:“试管也不行。” “到底为什么?你说啊!” 没等男人回答,宋宴忽然明白了什么,“因为宋晩?” “是。” 这次,傅靳琛没有回避,直言道。 现在,虽然宋晩恨他,怨他,但是,他都不害怕。 因为,他堂堂正正,从未做过背叛她的事情,可以跟她解释一切。 但是,一旦他真的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的话,这辈子,和宋晩就再也没有一丝可能了。 他不敢赌。 “那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心去死?” 宋宴吼道。 但是,忽然想起宋晩这个妹妹时,眼神恍惚了一下,继续道:“傅靳琛,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两全,人不能既要又要,到最后,什么也抓不住。”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便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去做,但是,傅靳卿,这次,我们就是要用亲情道德绑死你,你逃不开的,一如五年前那样。” “抱歉,人就是这么自私。” 说完这些话,宋宴抬步离开了。 一直藏在拐角处的宋舞,听到傅靳琛的态度和立场后,脸色瞬间变得阴厉起来。 她不能让她的心心就这样等死。 哪怕下地狱,她也一定要跟傅靳琛生下一个孩子! 想到这里,她正要驱动轮椅离开时,听到傅靳琛在跟人讲电话。 “张妈,什么事?” 傅靳琛烦躁的捻着眉心问。 张妈着急道,“先生,我刚才去卧室叫太太起床时,发现太太晕倒在地上。” 傅靳琛瞳孔一震:“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太太迷迷糊糊醒了两次,一直喊头疼,我请了医生来,马上就到。” “好,我马上回去!” 傅靳琛挂完电话,就要抬步朝电梯走去时,宋舞驱动轮椅来到他面前,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手臂:“靳琛,我受伤了……” 傅靳琛看到她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伤口撕裂,皮肉翻卷,鲜血正不断的往外涌。 滴落下来的鲜血连裤子都侵染透了。 乍眼一看,很是恐怖。 …… 宋晩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眼前虽然不再是一片漆黑,但是,比昨夜情况好一些。 能看到些许光亮。 但是,即便近距离,也看不清人的脸。 一如此刻,床前一直有一个身影在忙来忙去。 却看不清是谁。 她伸出手,拉住那人胳膊时,出声道,“张妈?” 张妈放下手里的汤碗,握住她的手,“太太,您可算醒了,刚才我进来时,发现您躺在地上,我都要吓死了。” “我没事……” 宋晩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她望了一圈卧室,没有捕捉到第二个模糊的身影时,颓废的靠回在床头上。 张妈意识到她在找什么,说道,“我刚才给先生打了电话,他说马上会回来。” 宋晩冷笑一声。 昨夜,她那么挽留他,他都不肯留下来。 事到如今,他回与不回,无所谓了。 她现在要马上立刻离开这里! 她在枕头边摸了摸,没找到手机,于是问,“张妈,我的手机呢?” “昨夜先生下楼时,我看到他手里拿着您的手机离开了。” “混蛋!” 宋晩气得吼了一声。 他这是要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拉住张妈的胳膊,“张妈,我想离开,你帮帮我好吗?” 张妈面露难色,“太太,现在别墅外面站着十几个保镖,先生交代过,不让您出门。” “保镖?” 宋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这是非法囚禁!” 说着,她朝张妈伸出手:“张妈,您把手机借给我一下。” “先生昨夜走的时候,特别交代过,不允许您跟外人联系。” 张妈如实回答。 第151章 怀了 宋晩没想到傅靳琛会把事情做的这么决绝! 她真是不长记性,总是忘记了这个男人狠厉无情的另一面。 此时,她努力压制住情绪,语气平静的对张妈道:“我只是想给他打一个电话。” “好……” 张妈听后,这才肯掏出手机递到她手里。 宋晩拿到手机,近距离放在眼前时,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数字键。 “张妈,还是你帮我打吧……” 宋晩将手机又递给张妈。 “……” 张妈疑惑的看了一眼宋晩。 以为太太在跟先生置气。 于是,她拨了傅靳琛的手机号后,才又把手机递给了太太。 宋晩握着手机,放在耳边时,张妈提醒,“太太,手机拿反了。” “……” 宋晩愣了一下,鼻尖一酸。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一个废物似的。 强忍着心里那股愤懑,她将手机翻转过来,重新放在耳边后,才听到电话已经接通了。 但是,却不是傅靳琛接的。 “张妈,别有点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烦靳琛行吗?他昨夜照顾我们母女俩一整夜,这会儿好不容易躺在床上休息会儿,不要再打电话打扰他了!” “还有,转告你家太太,靳琛这些天都会在医院照顾他女儿,是不会回去的!” 宋舞以为接电话的是张妈,警告又训诫的语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宋晩却是手指轻颤。 手机从掌心里滑落在床上。 她缓缓闭上眼睛,极致的怨怒使得浑身颤抖,呼吸急促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捶着闷痛至极的胸口,仿佛只要把胸腔砸开一个缺口,才能呼吸到一丝新鲜的空气。 痛到麻木时,脑袋也开始一阵阵抽痛。 像是有一根根绵密的针,一个劲的往脑袋里扎。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最后倒在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张妈见她好像很疼的样子,吓得脸色一白,忙将宋晩扶起来。 然后,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宋晩脑袋太疼了,手指紧紧抠着杯子,最后,失控的将杯子砸到了地上。 张妈吓得惊喊一声,但又立马按住宋晩的肩膀,焦急的问:“太太,您到底哪里不舒服啊?” 宋晩摸索着抓住张妈的手腕:“张妈……你帮我再打一个电话好不好?” “这……” 张妈正犹豫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不是先生回来了?” 张妈惊喜道。 宋晩瑟缩着身体,往床内挪了挪,摁着太阳穴才将那股痛意压下去一些。 她整理一下领口:“他回自己家还会敲门吗?应该是别人。” 张妈这才想起什么,急忙起身去开门了。 很快,宋晩就听到张妈的声音,“周医生,你可算来了,太太现在身体很不舒服,您快给她瞧瞧。” 听到是周医生来了,宋晩微微蹙眉。 周医生是老宅那边的家庭医生。 偶尔也会到阑珊别墅给傅靳琛看诊。 他是一位老中医。 前些年,老爷子逼着傅靳琛跟她生孩子。 两人每次回老宅喝的滋补中药,都是出自周医生之手。 所以,周医生会来这里,她不觉得奇怪。 “太太,您身体哪里不舒服?” 宋晩正走神时,周医生已经走到床前,跟她恭敬的打招呼。 宋晩擦去之前因疼痛而冒出的汗珠,望着眼前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平静开口:“我只是单纯有些头疼,周医生,您精通针灸,帮我施针止疼就行。” “单纯头疼也是有病因的,太太,我先给您把脉吧。” “……” 宋晩觉得仅凭把脉,也许周医生探不到她的病源其实是她生病的缘故。 她眼睛看不见,现在她只能借助于周医生给她施针,减轻些疼痛。 所以,宋晩抱着这种心态,朝周医生伸出手腕,“您号脉吧。” “好。” 周医生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坐下后,手指轻搭在宋晩的手腕上开始把脉。 只是不足一分钟,宋晩明显察觉到周医生的手指僵硬的颤了一下。 “怎么了?” 宋晩担心周医生瞧出些什么,主动开口问。 “抱歉,稍等一下。” 周医生困惑的瞅了瞅宋晩的面色之后,又重新将手指搭在她手腕上号脉。 三分钟后,周医生才将手抽离。 他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宋晩,然后,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一下:“太太,您的眼睛没事吧?” 宋晩知道搪塞不过去,于是,点点头,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是视力减退些,看东西稍微有一点模糊。” 周医生思忖片刻,说道,“看脉象,您脑袋里似有淤块凝滞,导致血络不通,所以才会出现视力减弱的问题,我建议您去医院拍个片子具体看看病灶的源头是什么。” “谢谢,我会去的。” 宋晩敷衍道。 周医生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针灸包,提醒道,“不过,您拍片时务必告知医生您怀孕的事情,让医生给您做好防辐射措施。” “什么?太太怀孕了!没等宋晩给出反应,张妈高兴道:“太太,先生若是知道您怀孕后,一定会高兴的。” 说着,她双手合十,对着空气虔诚的拜了拜:“太好了,真是天大的好事啊,这下,夫人抱孙子的心愿可算是实现了。” 张妈兴奋的碎碎念叨。 而宋晩的脑袋却是嗡鸣一声,直到这会儿还是一片空白。 整个人僵硬到浑身麻木。 甚至连那些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小手颤抖的抚上她那件男士衬衫下面的小腹。 掌心落在小腹皮肤上那一刻,宋晩心头一紧,纤细白皙的手指一点点卷曲起来。 她……怀孕了? 怎么会? 但是,现在想想,这个月,她的生理期确实没来。 只是,她生理期一向不准,偶尔一两个月才来一次,也是常有的事情。 所以,这个月没来例假,她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却不想,是因为怀孕了…… 第152章 比死痛苦的真相 可是……每次跟傅靳琛做完那种事情,她都有吃避孕药的啊。 为什么还会怀孕? 宋晩想得脑袋都要炸了,心里更多的是恼恨不已。 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撕裂开了。 这时,周医生开口道:“太太,看您脉象,应是刚刚怀孕,胎像还有些不稳,我给您开点安胎药,一定要按时服用。” 说着,周医生掏出纸笔,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宋晩却在听到一个‘药’字时,如梦惊醒。 她神色慌张的寻着床头柜的方向倾身过去,拉开床头柜的第二格抽屉。 在里面胡乱翻找一通,直到摸到一小瓶药后,紧紧攥在手里,递给周医生:“您帮我看看,这里放着的是什么药?” 周医生见宋晩震惊无措的表情,这才明白,原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瓶药上贴着的标签后,倒出几粒搁在掌心,用一点点水化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皱眉道,“是备孕药叶酸。” “……” 宋晩惊惧的瞠大了眼瞳。 那种极致的愤怒和怨恨,让她脸上瞬间无一丝血色,唇齿抖颤的恨不得嘶吼出声。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憎恨一个人。 是傅靳琛换了她的避孕药! 因为这瓶避孕药,是上次她让他去路边的药店买的。 怪不得,以前她吃避孕药都会产生不良反应呕吐恶心,而这几次,她吃了避孕药后却毫无反应。 原来,药瓶里是备孕药! “傅靳琛……” 宋晩血红的眼睛里含着泪,凄冷的唤着他的名字。 她脑袋很疼,可是再疼,也敌不过此时心里那股灼心之痛。 他一直在骗她! 他从未想过放她离开! “太太,现在需要我给您针灸吗?” 周医生瞧着她面色如纸,内里气血翻涌,是受到刺激后大悲大怒的原因导致。 再这样下去,会伤了心脉。 于是,好心问了一句。 宋晩却是摆手,“不必了。” 这会儿,她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比死还痛苦。 脑袋那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周医生见宋晩拒绝,也不好勉强,于是开了一个中药方子交给张妈。 说是晚点会让人把中药送过来,让她叮嘱宋晩按时服下。 最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张妈送走周医生后,回到卧室时,看到宋晩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此时,正站在窗前发呆。 她走过去,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宋晩肩上,“太太,您现在是两个人的身子了,可不能站在窗口吹风,会感冒的。” 听到张妈的劝慰,宋晩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感冒算什么?要是从这儿跳下去的话,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太太,您别吓我啊,您若是出点什么事,我没法跟先生交代啊。” 张妈被她那句冷岑岑的话吓得心惊肉跳,紧忙拉着宋晩来到床前坐下。 “太太,您跟先生吵架,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您别上火,我现在就给先生打电话,告诉他您怀孕的好消息。” “先生得知后,一定会马上回来陪您的。” 说着,张妈就掏出手机给傅靳琛拨打电话,却被宋晩出声阻止。 “张妈,我想亲自打电话告诉他我怀孕的好消息,可以吗?” 张妈觉得这样的好消息,是应该由太太亲口告诉先生才显得隆重。 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讲究仪式感吗? 况且,太太肯给先生主动打电话,说不定很快两口子就和好了。 这么想着,张妈不疑有他,将手机递给了宋晩。 宋晩紧紧握着手机,望了一眼张妈所站的方向,“张妈,我饿了,你能不能去厨房给我做点吃的?” “这……” 张妈犹豫了。 因为先生很严肃的交代过,不允许太太跟外界联系。 她现在若是离开了,万一太太给别人打电话的话怎么办? 迟迟听不见回应,宋晩稍微一想就明白张妈在顾虑什么。 虽然平时张妈待她还算不错。 可张妈毕竟是老宅过来的老仆,她心里终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 但凡傅靳琛交代的事情,张妈不会违逆。 说到底,在这个家里,她宋晩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宋晩苦涩不已,继续跟张妈周旋:“你放心,我只给你家大少爷打电话,你待会上楼后,可以查看通讯记录。” 听宋晩这么说,张妈这才点点头,离开卧室下楼了。 听到卧室门关上后,宋晩点开手机。 将手机屏幕近距离放在眼前,根据记忆中拨号键盘的排列顺序,盲戳出一个手机号码。 第一次应该是戳错了一个数字键,打错了。 试了第二次,又打错了。 当第三次拨出去后,她终于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您哪位?” 宋晩忍着泪意,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时遇,是我……” “姐姐?” 秦时遇很是惊讶。 宋晩顾不得跟他解释别的,直接问道:“时遇,你以前说过,只要我愿意走,你随时可以带我离开,还作数吗?” 秦时遇语气温柔:“是,只要姐姐你愿意。” 听到秦时遇依旧态度诚恳的承诺,宋晩心里感激的同时,又很惭愧的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告诉了他。 也告诉了她怀孕一事。 她说完话,那边良久没有出声。 宋晩知道,这会儿秦时遇肯定对她又气又怨。 或许,因为生气,再也不会理她了。 就在她以为这通电话会在沉默中结束时,秦时遇语气沉冷的开口了,“姐姐,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带你走,因为,你的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后,这个孩子要与不要,你自己做决定。” 宋晩心头一紧,“什么事情?” 秦时遇嘲讽的语气呵笑一声:“你的好丈夫之所以对你转变态度,目的就是想跟你生一个孩子,因为傅倾心得了白血病,之前在M国已经做过一次骨髓移植手术,但是,现在病情又复发了,他需要第二个孩子的脐带血救傅倾心的命,懂了吗?” 第153章 孩子去留 秦时遇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针,深深地扎进宋晩心里。 她如遭雷击般,那一瞬间,她觉得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怎么会……” 喉咙哽痛的像是被刀片割似的。 脸上纤细的青筋绷起,眼睛里蛮缠着一道道血丝。 红的像是染了鲜血。 身体更是抖如筛糠。 极度的怨愤在胸腔里涨到最盛时,一缕腥甜从喉咙里喷涌而出。 殷红的鲜血像是雪花般斑驳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手机也随之从掌中掉落。 宋晩趴在床沿,唇角溢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僵硬的抬手,用力一擦,手背被鲜血染红。 破败的喉咙疼的好长时间发不出一个音。 良久,秦时遇听不到宋晩说话,着急的唤了一声,“姐姐?” 宋晩捡起手机,又擦了擦唇角溢出来的鲜血,用力咳嗽着,把卡在喉咙里的血全部咳了出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在……” 她声音孱弱的像是风中烛火,随时会破灭。 “抱歉,我也是最近才查到这些的,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告诉你的,但是,又不想你在手术之前,精神上受到冲击。” 听完秦时遇的解释,宋晩从床上下来,摸索着走到窗前。 她打开窗户,仰着脸,缓缓闭上眼睛,迎着外面淅淅沥沥飘进来的细雨,声音比雨还要凄弱,只说了三个字:“带我走。” “好,这次,就是我死,也要把你从傅靳琛身边带走。” 秦时遇语气凝重的承诺。 宋晩:“我跟你走了,傅靳琛肯定会顺着你这条线查下去,早晚会查到霂霂的,如果他把霂霂带回傅家,以后,我再想见霂霂一面就难了。” “姐姐,你放心,我已经联系过江瑜,到时候她会把霂霂送到你身边的。” “那就好。” 宋晩将手伸到窗外,感受到雨越下越大时,她直接将整扇窗户拉开,任由雨水飘进来,打湿她身上的衣服。 “你在做什么?” 秦时遇听到她这边的雨声很大,察觉出她有些不对劲,开口问。 宋晩淡淡道:“我要想办法离开这栋别墅,这里全是保镖,时遇,我不希望你到时候跟他有正面冲突,更不希望你冒险。” 她知道傅靳琛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若是她一味死等别人来救,最后造成的局面很可能是时遇跟傅靳琛正面起冲突。 她走到如今地步,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 若是再连累到时遇,那她欠他的人情债,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正沉思时,秦时遇的声音传入耳中:“姐姐,那些保镖根本难不住我,你只需要在别墅等我去找你就行。” 宋晩摇头,“不,时遇,这次,我必须要走得干干净净。” 秦时遇听出她话中有别的意思,试探的问:“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是吗?” 宋晩擦掉脸上那些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如果这个孩子存在的意义只是傅靳琛利用的一个工具,我宁愿这个孩子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秦时遇那般顿了几秒,平静道,“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接下来,你要按我说的去做。” “好。” …… 张妈走进卧室后,看到宋晩浑身湿透的站在窗口。 床上血迹斑斑的,吓得她脸色刷白,急忙拿了一个羊毛披肩裹住宋晩的身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刚刚吐血了而已。” 宋晩语气淡淡的。 好像在说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淡定。 张妈见她脸色发白,浑身直打冷颤,于是,赶紧关上窗户,扶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太太,您得注意身子,您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跟先生还有老宅那边交代啊!” 宋晩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她指了指窗户的方向,“张妈,我刚才打电话时,不小心把你的手机掉到了楼下,现在即便捡回来肯定也坏得用不了了,您放心,我会多给你两个月工资作为补偿,您买一个新手机吧。” 张妈愣了愣,见宋晩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也顾不得想其他事,急忙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里:“太太,手机是小事,重要的是您要保重身体。” 宋晩抿了一口水,点点头,“张妈,您去衣帽间,帮我拿套干净的衣服吧。” 张妈一拍大腿,“哎呦,看我这糊涂脑袋,都忘记了您这身上还湿哒哒的,我这就去给您拿衣服。” 张妈嘴里碎碎念着,去衣帽间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放在了卫浴室。 宋晩摸索着走进卫浴室,只是简单擦洗一下,将衣服换上后就出来了。 “太太,饭已经好了,您跟我下楼用餐吧。” 张妈道。 宋晩想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下楼梯不方便,于是道,“还是把饭菜端上来吧。” “是。” 张妈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听到关门声时,宋晩将藏在衣袖里的手机静音,放在了沙发扶手处的缝隙中。 没过一会儿,张妈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宋晩因为看不见,所以,摆满一茶几的菜,她几乎没怎么动。 只喝了一碗粥。 况且,她现在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 由于之前吹冷风的缘故,这会儿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但是,等张妈离开卧室后,她再次把窗户全部打开。 …… 傅靳琛洗漱后,从卫浴室走出来,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本想给张妈打通电话问问宋晩的情况,但是,却看到有一条持续一分多钟的通话记录。 他蹙眉看向正在茶几前,摆弄饭菜的宋舞,“你接我电话了?” 宋舞有些心虚,但是,面上故作坦然道,“嗯,是张妈打来的,询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傅靳琛听后,语气淡淡的警告:“宋舞,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再碰我的手机。” 宋舞神色微怔。 她没有想到傅靳琛现在待她的态度会冷淡到这个地步。 以前,虽然对她保持距离,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第154章 再次吵架 以前,虽然一直对她保持距离,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 见他神情严肃的样子,宋舞委屈的眼圈攸地红了,连忙解释道,“抱歉,我只是担心你错失重要的电话,所以就帮你接听了,下次不会了。” 傅靳琛只是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靳琛,过来吃饭吧,你再熬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宋舞见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直盯着手机看,于是,开口劝说道。 傅靳琛头都没抬,只是淡漠的嗯了一声。 最后也没吃饭,就回到了病房。 这时,傅倾心已经醒了过来。 虽然还是有些发烧,但是,没有之前烧的那么严重了。 只是,整个人因为高烧脱水严重,脸色苍白的吓人。 宋舞心疼的抱住女儿,落起了眼泪。 “妈妈,我饿了……” 傅倾心扁着小嘴说。 宋舞听后,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口,“心心,等会儿哦,妈妈这就打电话让家里阿姨做你爱吃的饭菜送过来,嗯?” “好。” 傅倾心点点头,然后,伸手拉了拉傅靳琛垂在身侧的一只手,“爸爸,你陪我吃饭好吗?” 傅靳琛俯下身体,伸手轻轻捏捏她那消瘦的小脸,眼神里尽是心疼,“好,爸爸会陪着心心的。” “爸爸,你好久没看我了,我都想你了。” 傅倾心说着,撒娇的张开双手要抱抱。 傅靳琛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然后,弯下腰,将女儿从病床上抱起来,放在怀里坐着。 “心心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爸爸。” 傅靳琛温声道。 傅倾心却努起小嘴,望了一眼病房:“爸爸,我不喜欢在医院待着,我想回家,还想去幼儿园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可以吗?” 傅倾心的话,像是刀子似的扎心。 宋舞背过脸去,悄悄抹起了眼泪。 傅靳琛亦是满眼心疼。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那么天真又单纯。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爸爸,我不要待在医院,我要回家,好不好嘛?” 傅倾心见爸爸脸色有些凝重,忽然又不说话了,她着急的晃着他的胳膊,一脸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傅靳琛安抚的摸摸傅倾心的脑袋:“心心乖,你现在感冒发烧了,需要在医院打针吃药,过几天才能回家。” “可是,我听别的小朋友说,经常待在医院的话会死掉的。” 说到这里,傅倾心撅起小嘴儿,一脸纯真的看着傅靳琛脸,问:“爸爸,我会死吗?如果我死了的话,是不是就看不到爸爸妈妈了?” 傅靳琛喉头一哽,搂紧女儿:“有爸爸在,心心不会死的。” “真的吗?” “爸爸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 傅倾心这才有了笑脸,伸手拉起傅靳琛的手,放在旁边妈妈的手上:“以后我要爸爸妈妈一直陪着我。” 宋舞眼睛带泪,手指卷起,紧紧握住傅靳琛的手,看着女儿说,“爸爸妈妈不会让心心有事的,爸爸妈妈也会一直陪在心心身边的。” 说到此处,宋舞转头看向傅靳琛:“是吧?靳琛。” 傅靳琛微微蹙眉,没有看宋舞,但是,也没有松开宋舞的手。 见傅倾心期盼的小眼神看着他时,他不忍孩子难过,于是,点点头,“是。” “太好了,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以后我每天就可以看到爸爸妈妈啦。” 傅倾心拍着小手,笑得很开心。 中午吃饭时,还一直黏在傅靳琛怀里不肯下来。 傅靳琛哄着她吃完饭,陪着她读了故事书,又玩了一下午拼图,傅倾心才困得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将傅倾心放回病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宋舞递给他一瓶水,“靳琛,多亏你在,要不然我还真不一定哄得了心心,这孩子就喜欢黏着你。” 傅靳琛没有说话,顺手接过那瓶水,拧开盖子后,喝了两口,又放回了床头柜上。 宋舞匆匆瞥了一眼那瓶水后,开口说,“你去里间睡儿吧,我来守着心心。” 傅靳琛一夜未睡,这会儿确实有点困。 他应了一声,起身走进了里间。 只是躺下后,反而不是很困了。 脑子里都是宋晩之前跟他吵架时的模样。 他疲累的叹了一声。 心想,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宋晩冷静下来后有没有消气。 不知为什么,这会儿,他真的很想她。 想见她。 很想很想。 想着想着,他脑子里全是宋晩的音容笑貌。 昏昏沉沉中,他似乎看到了宋晩。 “阿晩?” 傅靳琛缓缓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我想你了。” “靳琛,我也好想你。” 对方娇软的回应,将身体贴了过来。 傅靳琛顺势搂住她的腰,将人扣在了怀里,翻身压了下去。 …… 傍晚时,宋晩开始发烧的。 张妈急的不行,也不敢给太太乱吃退烧药。 本来想给傅靳琛打电话的,但是,摸了摸口袋,才想起白天时,手机被太太不小心掉在了楼下。 她想着去一楼叫保镖给傅靳琛打电话时,宋晩拉住张妈的手,“张妈,我身体很不舒服,小腹还有些疼,我现在要马上去医院。” “我还是跟先生打电话请示一下吧。” 张妈到底是傅家老宅那边过来的中仆,虽然担心太太的身体,但是,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任务。 见张妈迟疑,宋晩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跟他打电话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医生,张妈,我怀着孩子呢,现在又发着烧,万一孩子出问题了怎么办?” 张妈一听到孩子,再不敢耽搁,于是,急忙搀扶着宋晩下楼。 来到一楼时,张妈让保镖把车开到门外。 宋晩上车之后,吩咐保镖开往一家私立医院。 保镖心有迟疑:“太太,不应该去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吗?” 宋晩心头一紧,端出傅太太的架子,发了火:“让你开去哪儿就去哪儿!那家医院有我信任的医生,而且,你们一直跟着我,我还能跑了不成?” 保镖见她发火,跟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对了一下眼神后,忙道,“好的太太。” 第155章 她的丈夫就在身边被认错 感觉车子驶离了阑珊别墅,朝市区开去时,宋晩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加上发烧的缘故,她倒靠在座椅背上睡了过去。 因为心里装着事,所以睡得也不踏实。 期间,迷迷糊糊的睁开过几次眼睛,但脑袋太沉太晕,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道刺耳的急刹车,充斥在狭小的车厢内。 因为突然急刹,惯性使然,宋晩脑袋磕到了车窗上。 后脑勺袭来剧烈的震痛,让她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坐起身,睁开眼睛后,眼前依旧迷蒙不清。 只是,视力比之前可见度要好一些。 依稀能看到车窗外映照进来些许斑驳陆离的光亮。 之前在电话里,秦时遇说过,她的视力只是间歇性衰退。 不一定什么时候又能恢复一些了。 时遇还说过,后遗症严重的话,还会幻听,幻视。 即便恢复视力,也许还会脸盲,辨不清人。 想到这些,宋晩揉了揉眼睛,望着车窗外糜丽不清的霓虹夜色,确定车子已经进入市区。 可是,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不,好像是被截停的。 宋晩眨了眨迷乱不清的眼眸。 模糊的视线里—— 驾驶座的车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拽开,保镖被人薅下了车。 而副驾驶坐着的另外一个保镖,却是主动推开车门下了车。 宋晩第一反应是,该不是遇到劫持的了? 她心神慌乱的攥紧车门把手,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逃走时,突然,一个男人坐进了驾驶座。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上。 因为看不太清楚,那人上车时,她只捕捉到一抹笔挺高括的侧影。 此时,她坐在男人正后方,只看到那人半个后脑勺。 宋晩往右边坐了坐,微微探起身,试图看清那人是谁时,车子突然发动开了出去。 因为速度太快,她没有一点防备,身体猛地前倾,朝前方栽过去。 宋晩吓得惊呼出声,原以为会磕摔过去时,忽然感觉后背一紧。 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她腋下,紧紧圈住她的身体,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拖拽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因为动作有些粗鲁,宋晩身体一歪,脑袋就要撞到右边车窗时,男人一只手伸了过来,托住她的脑袋,将她往身边拉了过去。 撞到那人肩上时,宋晩心下一惊,急忙坐直身体,又往车窗的位置缩了缩。 然后,转头看向他。 虽然视线依旧模糊,但还是能够看清那人的轮廓身影。 尤其是从那张侧颜上,她好像看到了秦时遇的影子。 宋晩紧绷的神经,立马松了下来。 她摸到安全带系上后,伸出一只手,寻着那人身影,像以前两人相处时,习惯性的拨了拨他的头发:“你怎么提前到了?不是说好的在医院见面吗?” 说完这句话后,感觉到车子似乎震晃了一下。 驾驶座的人扭头看了她一眼。 觉察到一道灼灼逼人的目光,还有似乎略微沉重的呼吸时,宋晩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但是,对方没有回应她。 车速反倒越来越快。 宋晩莫名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压迫感。 她再次伸出手,在他发顶上轻轻拍了拍:“时遇,我好不容易从别墅逃出来,你怎么不说话?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这次,对方直接冷冷的推开了她的手。 车速快到宋晩感觉身体都要飘了起来。 她急忙抓住车顶把手,随后,感觉车子一个极速漂移,最后,急刹车停了下来。 宋晩惊魂未定的白着小脸,蹙眉看着他:“时遇,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发什么脾气?” 语落,她握着门把手,想下车出去透透气。 本来就发烧,他又开快车,这会儿她脑袋很晕,还想吐。 只是,刚摸到车把手时,手腕被男人紧紧扣住。 宋晩刚欲挣开,一道熟悉冷冽到骨子里的嗓音传入耳中。 “宋晩,你发什么癔症?看清楚,我是谁!” 宋晩身心一震,头皮更是一麻。 惊惧的瞠大了眼瞳。 再次看向男人时,一张熟悉冷峻的面孔在视线中,清晰又模糊的重合交替。 最后,幻化成一道模糊的灰影。 宋晩犹如一只突然被野兽盯住的麋鹿,受惊的往车窗边靠过去。 后背贴着车窗,一只手搁在身后紧紧抓着车把手,一副如临大敌随时要逃走的样子。 孱凉的嗓音里透着明显的戒备:“怎么是你?” 她居然把傅靳琛错认成时遇了…… 怪不得,从他上车以后就一直不说话。 见妻子防备他的架势,傅靳琛用力一拽,将宋晩拽到身前,语气温温柔柔,但是声音却是极冷的:“阿晩,看到是我,而不是秦时遇,很失望?” 说话间,男人鼻息间滚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宋晩被这股异常的烫意吓到,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她努力调整好有些紊乱的呼吸,用力挣开他的手:“你不是在医院陪你的宝贝情人和女儿吗?怎么还有闲心管我的死活?” 现在,她才明白,为何之前车子被截停以后,保镖没有反抗就任由车子开走了。 原来是遇到主子了。 她还真是天真,还以为是时遇。 想到时遇,她第一时间从口袋摸到手机,准备给秦时遇打电话。 也不知道时遇那边怎么样了。 但是,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却被傅靳琛抽走,直接扔到了车窗外。 随后,他沉冷的嗓音从头顶响起:“为了从别墅逃出去跟秦时遇见面,你连张妈都算计,宋晩,我真是小瞧了你。” “你囚禁我,禁止我跟外界联系,傅靳琛,是你逼我的!” 傅靳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声音里透着股压抑的隐忍:“宋晩,你就那么想从我身边逃开?” “对!” 宋晩神情冰冷,语气坚决。 “所以,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回来,你会跟秦时遇走,是不是?” “是!” “你有没有想过秦时遇是什么人,就TM敢跟她走?” 男人冲她低吼了一声后,似乎很累的样子,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大口喘着粗气。 第156章 开诚布公的谈 宋晩跟他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他每一次清晰的呼吸,以及鼻息间喷散出来的热气。 尤其是,在她眼睛看不清时,听力却更显优势。 她甚至能听到他胸腔里那雷鸣鼓鼓的心跳声。 宋晩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却被他刚才的吼声直接惹恼了:“就算时遇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也愿意跟他走!因为从始至终,他从未伤害过我,更不会把我当傻子一样欺骗!” 听到‘欺骗’两个字时,傅靳琛狠狠皱了皱眉,愈加烦闷的扯了扯领口。 动作很粗鲁。 扣子都扯掉了几颗。 此时,他衬衣半敞,壁垒分明的胸肌裸露在空气中。 隐隐可见紧实健硕的腹肌。 可男人尤觉得不够凉快,打开空调后,仍有汗珠从鬓角滑落下来。 他干脆将衬衣从裤腰中扯了出来。 但是,身体却愈加燥热。 心里因宋晩而高涨的那股怒火也越烧越旺。 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似的,深深的扎在他心上。 这让他极力压制的身体和情绪,濒临在失控的边缘。 他抓起一瓶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空瓶子被修长的指骨捏的变了形,又被用力砸到了挡风玻璃上。 水滴溅落在宋晩手背上,她感到皮肤上传来丝丝凉意。 是冰水? 宋晩拂掉手上的水珠,疑惑的扭头看着傅靳琛。 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好像倒靠在座椅背上,呼吸比之前更重了。 但是,她没空细想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却因为车内温度太低的缘故,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冷颤。 察觉到她有些冷,傅靳琛将空调关掉,忽然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脸上的表情既复杂又凝重:“阿晩,就算你要逃,非得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宋晩用力甩开他的手:“我现在这样,不都是被你逼的?” 傅靳琛闭上眼睛,抬起手腕,搭在汗湿淋漓的额头上,解释道:“不让你离开别墅,是担心你乱跑,你忘了那晚你跑去那个废弃工厂的事情了?禁止你跟外界联系,就是防止你跟秦时遇联络,但是,没想到,你为了逃走,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宋晩听后,不禁冷笑,“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 傅靳琛搓了一把脸,湿漉漉的头发被扒来到脑后,露出整张冷峻瑰丽的面孔。 眉间眼底搅着的欲,越来越浓烈。 他用力闭上眼睛,没多少耐心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晩忽然安静了下来,也不想跟他再争吵下去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问,“傅靳琛,在你心里,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了?” “吾妻。” “……” 宋晩瞳孔微缩,有一瞬间的恍惚。 心底泛起一抹酸涩。 转过脸时,眼泪不可控的落了下来。 吾妻……呵! 这一刻,听着这两个似乎被认定一生的字眼,她真的很难过。 又很心痛。 更觉得讽刺! 宋晩打开车窗,任由冷风灌进来,“傅靳琛,我问你,你之前答应离婚,跟我签下那份一年之约的协议,就是为了把我困在你身边,是吗?” 傅靳琛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妻子那张冰冷的脸,呼吸紊乱的带着一丝喘息,很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是。” “好……” 宋晩抬手抹掉再次从眼角滚落下来的眼泪,“那我再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留在你身边?” 傅靳琛坐直身体,伸手将妻子的身体转过来。 看到她眼底闪烁着的泪光时,心疼的把宋晩搂进怀里。 抱的很紧很紧。 却没有任何回应。 宋晩感觉到他身体烫的厉害,好像一把火似的炙烤着她发肤。 虽然热的她很不舒服,但是,她却懒得推开他,只是一味质问:“五年前,你一直想跟我离婚,为什么五年后对我转变态度,非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傅靳琛,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实话。” 傅靳琛身体微微一僵,呼吸重了些,“我想跟你生一个孩子。” “很好……” 宋晩深呼吸:“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生一个孩子?” “……” 男人呼吸一滞,只是更紧的将妻子纳入怀中。 宋晩一动不动,麻木至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听不到答案时,宋晩轻轻推开他,语气幽冷的替他说,“你想跟我生一个孩子,是为了取孩子的脐带血,救患了白血病的傅倾心,是吗?” 傅靳琛忽然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谁告诉你这些的?” 宋晩挣了下,没挣开,嗓音拔高了些,质问,“是不是?” 他却执着于上一个问题,“是秦时遇告诉你的?” “对!” 宋晩使劲将手腕上那只手推掉:“如果不是时遇告诉我这些真相,我还像傻子一样被你骗!” “呵!” 傅靳琛沉闷的冷笑一声,抬眸看向妻子,“他告诉你的是事实,但是……” 没等他说完,宋晩已经红着眼睛,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无耻!” 她怒斥道。 傅靳琛抬起手,指背轻蹭了一下被打的那半张脸:“心心生病的事情,我确实隐瞒了你,但是,阿晩,想跟你生一个孩子,好好跟你过日子也是真心的。” 宋晩想笑,但是更想哭。 眼泪落下来时,她怒不可解的冲他吼:“让我生下孩子,把孩子当成救你女儿的一味药材,这也叫真心?” 傅靳琛忽然扣住她的腰,将人扯到眼前:“如果我不是真心的,我完全可以跟宋舞或者任意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何苦非得跟你生?” 宋晩安静了一瞬,唇角扯出一抹嘲弄:“所以,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我只想跟自己的妻子生孩子。” 听到这句话时,宋晩对他心如死灰,厌恶至极,“你都跟外面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了?现在却在我面前表忠诚,只想跟我生孩子?傅靳琛,你可真恶心!” 恶心到她干呕。 感受到胃里一阵翻涌时,她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下车,对着马路边狂吐不止。 第157章 以死相逼 宋晩下车时,傅靳琛也跟着下了车。 一直紧紧跟在她身后。 见妻子吐的稀里哗啦的,他一脸着急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问道:“怎么吐成这样?” 宋晩推开他:“不用你管!” 从他问出这句话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他还不知道她怀孕了。 不过,他早晚会知道的。 昨天周医生给她诊完脉后,肯定会把她怀孕一事告诉傅老爷子。 想来,过不了多久,老宅那边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她有孕一事,根本瞒不住他。 可即便如此,这会儿,她就是不想告诉他! 只要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他利用的一个工具人,她憎恶到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任何期待! 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被利用的一个牺牲品!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憎恨他。 尤其是,此刻,他靠近她时,宋晩隐隐嗅到他身上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时,更是恶心的快要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走,我带你去医院。” 傅靳琛见她吐成这样,一脸担忧的就要将她打横抱起来。 但是,却被宋晩用尽所有气力推开了。 “滚开!” 她战战巍巍的站直身体,一步步后退到桥边的栏杆处,冲他嘶吼。 她承认,这一刻,她真的既无力又痛苦。 觉得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甚至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看着他每一次朝她一步步靠近,她只觉得离地狱更近一步。 身体颤抖着,下意识往后退去。 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撞到桥的栏杆时,她冲他大喊:“你别过来!” “阿晩,你冷静点,你现在还发着烧,跟我回家,等你病好了以后,我们再好好谈,好吗?” 傅靳琛见妻子单薄瘦弱的站在桥栏杆前时,不敢走的太近。 只跟她保持两米多的距离。 脸上表情平静,内里却已经开始凌乱了起来。 她现在行事说话太偏激了,他担心她。 于是,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温声安抚道。 可是,此时的宋晩满心满眼只有憎恨和愤懑,早就失去了理智。 一心只想跟他划清界限,再也不要跟他有一丝牵扯。 所以,当后背撞到身后的桥栏杆时,宋晩转过身,望着桥下黑漆漆的一片时,瞳孔微微一颤。 虽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桥下是曲江湖。 曲江湖很大很深,每逢周末,有不少游客情侣、或是一大家子在湖边游玩划船。 此时,已是深夜。 湖边静悄悄的,几乎没有路人来去的动静。 宋晩站在冷风中,像一朵随时会被摧残的小花。 抠着栏杆的指甲都要抠断了,她心一横,抬脚踩上台阶。 桥栏杆铬在腰上。 这个位置,如果她抬腿翻过去的话,人就会从桥上掉下去。 下面是湖,摔不死。 但是,她不会游泳,会溺死。 想到这里,宋晩转过身,冲着傅靳琛悲凉的笑了笑,“傅靳琛,如果我死了,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的活着了。” “你TM疯了!” 傅靳琛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到脸色刷一下白了白。 因心里太过着急,控制不住的冲她吼了一声。 快步朝她走过去时,宋晩慌张的往栏杆深处缩了缩,双手死死抓着栏杆,冷声喊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从桥上跳下去!” 傅靳琛听后,脚步猛地顿住。 搁在身侧的双手紧攥成拳,他面色冷凝的盯着妻子,眼睛里的红血丝像是沁着斑驳血渍。 因面部肌肉的逐渐扭曲快要溢出了眼眶。 满心的担忧和被逼到崩溃的愤怒,让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嗓音更是寂静的吓人,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咬出:“阿晩,别闹了,跟我回家。” 明明是安抚的话,却更像是一种无形中的震慑。 他身上的冷冽逼人的气场,像是长了触角的蔓藤,将宋晩身心颤绕的呼吸一滞,快要不能喘息了。 她匆匆往身后看了一眼,再转过身来时,傅靳琛又朝她逼近一步。 “你别过来!” 宋晩像是被逼至悬崖边上的一只小兽,失去了逃生之路。 面临的只有生的绝望和死的恐惧。 她瞪大的眼眸中沁满泪水,冲他嘶喊。 同时,抬起一条腿就要翻到桥内时,傅靳琛瞬间慌了神,往后退了一步。 一向肃冷威严的男人,此刻一脸惊恐,伸出一只手示意她,“阿晩,你站着别动,我过去,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不……” 宋晩流着眼泪摇头:“傅靳琛,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不是,阿晩……” 傅靳琛呼吸紧促道。 迈出去的脚步,在看到妻子眼底的决绝时,又猛地退了回去。 他无力的搓了一把脸,“阿晩,你到底想让我拿你怎么办?” 这话是对宋晩说的,更像是在质问自己。 再抬眸看向妻子时,却听到她说:“傅靳琛,当我求你了,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们离婚吧。” 男人身体微微一晃,朝她走过去一步:“所以,你是要拿命逼我?” “对,我就是要逼你!” 随着他逼近的动作,宋晩抬起右腿跨到了栏杆上,傅靳琛瞳孔一震,僵硬的站在原地。 攥着的拳头快要把骨头捏碎了。 压抑着的坏脾气在一瞬间爆发了。 他像一只失去控制,冲出枷锁的猛兽,冷厉无情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宋晩,我命令你给老子下来,你敢跳下去试试!” 这一刻,他愤怒,惊慌,又无力。 但是,宋晩却无畏无惧的静静看着他的方向,冷声开口:“傅靳琛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离婚,要么我死。” 傅靳琛听后,嘲讽又苦闷的笑了笑。 眼底氤氲着的寒意,逐渐被猩红湿热的痛意吞噬。 “你居然连死都不肯留在我身边?” 说着,他微垂着眼眸,解开袖口的纽扣,慢条斯理的将袖子一点点挽至小臂处。 再看向妻子时,男人嗓音低沉的嗤笑一声,“阿晩,你猜,我会怎么选?” 第158章 他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选,但是,傅靳琛,我明确告诉你,我生也好,死也罢,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她把话说的很绝。 不留一丝余地和退路。 傅靳琛听后,肃冷的面孔阴郁至极。 他不动声色的又朝她走过去一步。 此时,宋晩的眼睛渐渐能看清一些近距离的画面。 她双眼泛红的望着距他两米之外的傅靳琛。 她现在的视力达不到正常人的状态,就像一个眼睛近视到五六百度的人。 隔着这点距离,依旧看不清楚他的五官。 却能够看到那越来越逼近她的步伐。 “你别过来!” 她冲他喊。 但是,男人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忽然加快脚步,朝她冲了过去。 宋晩心下一惊,急忙转身,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跨过了栏杆,站在里侧很窄的一个台阶上。 她紧紧咬着牙齿,绝望的闭上眼睛,身体朝桥下沉去时,手臂被扑过去的傅靳琛抓住。 宋晩原本已经悬在桥下半空中的身体,被男人的手猛地拽起。 宋晩抬起头来时,撞进一双赤红焦急的眼眸中。 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他的五官。 她的丈夫,傅靳琛,连死都不肯成全她的一个男人。 她用另一只手使劲掰着他那只青筋蛮缠的大手。 望着男人因过度用力而憋红的面孔,她仍是倔强的说,“傅靳琛,是你逼我去死的。” “真是疯了!” 傅靳琛嘶哑着嗓音吼了一声,用力一拽,将妻子扯回到了那个窄小的台阶上。 紧接着,宋晩腰上一紧,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被拎到了栏杆外面。 出于本能,她双手死死抱住了男人滚热沉厚的身体。 还没等她缓过劲来时,头顶传来男人阴沉的怒斥声,“宋晩,你真敢给老子跳啊!” “为什么不敢?” 宋晩站稳后,从他怀里抬起头,凄冷的目光望着他的脸:“你不肯离婚,就是逼我去死。” 说到这里,她推开他,眼神骤然冷了下去:“所以,你到底选离婚,还是要我死?” “为什么?” 傅靳琛愤闷的叉着腰,极力压制的情绪让他呼吸凌乱的喘着粗气。 这一瞬间,他真的很窒息。 窒息到暴躁,伸手一只手紧紧遏住了妻子的脖颈。 他恼怒又怨恨的瞪着她:“为什么非要逼我?” 宋晩没有一丝挣扎,任由他握着她的脖颈。 虽然他没有用力,但是,无形中,脖颈却像是被一道铁链狠狠勒住了她所有的生机。 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仍是倔强到骨子里说:“傅靳琛,要么离婚,要么现在就掐死我。” “好,很好……” 傅靳琛缓缓将手从妻子脖颈上拿了下来。 他灰败的眼神望着宋晩,嘲讽的冷嗤一声,“他们一个个逼我就算了,为什么连阿晩你也在逼我?” 说到这里,他怜爱的抚上妻子的脸颊,“我以为阿晩你不一样,可是,你比他们更狠。” “你拿命逼我,到底是在要自己的命,还是要我的命?” 听到这句话时,宋晩瞳孔微微一颤,心也跟着一震。 紧接着,额头袭来男人薄唇的温热,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嗓音,“你想要我死,直说。” “什么……” 宋晩猛地抬头望向他时,看到他面色冷寂的冲着她戏谑的轻笑着:“你不是逼我做选择吗?” “阿晩,你真的不够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曾经就跟你说过,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被人逼迫、威胁。” 说到这里,傅靳琛俯下身体,薄唇覆在妻子耳边,嗓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我的选择就是,想从我身边离开,除非我死。” “……” 宋晩颓败的靠在栏杆上,震惊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连死都做不了主。 此刻,再看向男人时,眼底流露出来的只有浓浓的怨愤和厌恶。 傅靳琛看着她满眼恨意的瞪着自己,心里像是被凌迟了千百遍。 他苦涩一笑,转过妻子的脸,逼着她看着他:“阿晩,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跟放弃离婚的念头?” 宋晩眼底的怨愤不减反增,无情回道,“是!” 男人哑声道:“好,我听阿晩的。” 下一瞬,在宋晩逐渐瞪大的震惊目光中,男人已经跨过栏杆,高大修长的身体后仰。 “傅……” 一个嘶哑的字音未能喊出声时,男人的身体已经朝桥下沉沉坠了下去。 随后,听到扑通一声巨响。 宋晩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了般,忽然,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傅靳琛……” 眼睛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可控的落了下来。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撕裂又哑。 她狼狈的抓着栏杆从地上爬起来,望着湖面上那荡起的一圈圈波澜,崩溃的大喊:“傅靳琛!” 一遍又一遍的嘶喊。 但是,回应她的是午夜下寂静的冷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跑下桥,冲到湖边的。 她失魂落魄的望着湖面,满脸惊恐的像是如置地狱,颤抖着声音,焦急的喊着他的名字,“傅靳琛!你出来!” 可是,仍旧得不到回应。 这时,一个野钓的男人经过,宋晩急忙走过去,抓住那人的胳膊求救:“先生,我丈夫跳湖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救救他?” 男人听后,急忙看了一眼湖面,“我靠,也没见人啊,跳多久了?” “五六分钟,求你救救我丈夫……” “我也不会游泳啊。” “那能帮我报警吗?” 男人见宋晩着急的眼泪刷刷直落,急忙掏出手机报了警。 等男人报完警,再看向宋晩时,却见她已经走进了湖里。 “姑娘,你上来啊,不要命了?” 男人站在湖边着急的喊道。 宋晩根本听不到,一边往湖中深处走,一边哭喊道,“傅靳琛,你出来!” “我没想让你死……” “你出来,别吓我……” 冰冷的湖水漫过她的腿,再到她的腰时,她绝望捂着脸哭了起来。 第159章 昏在他怀里 “傅靳琛,你再不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听见没有?傅靳琛……你能不能别吓我?我不想让你死……” “我真的没想让你死……我刚才只是太生气了,说的都是气话……” 宋晩站在冰冷的水里,望着夜幕下犹如一个巨型深渊的湖面,浑身颤抖不已。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嗓子都嘶哑了。 心里更是被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充斥着。 只要想到之前在桥上,傅靳琛跳下去时,望着她的那个忧伤眼神,她既懊恼又怨恨。 他说,她在要他的命,可现在呢。 他不也在要她的命吗? 他若是死了的话…… 不! 宋晩流着眼泪,猛地摇摇头。 “傅靳琛,你不能死……” 她嘴里孱弱的呢喃着。 单薄纤瘦的身体,在湖水中晃荡的犹如一叶寻不到归处的浮萍。 此时,湖水已淹没在她腰上,宋晩仍是步履艰难地朝湖里一步一步走去。 只要想到她的丈夫,也许就沉溺在湖水中,之前心底盛满的恨意和怨憎,全部被撕心裂肺的疼痛吞噬。 这一刻,她只想找到他。 她恨他,怨他,但是,从未想过要他死。 “姑娘啊,再往前就是深水区了!” 湖边那个野钓的男人并没有走,看到宋晩一直在湖水中乱找,还往深水区走,吓得他赶紧大喊。 “回来啊!” 好心人又喊了一嗓子。 但是,宋晩却像没听到似的,一边在水里寻找着,一边不停的嘶喊:“傅靳琛,我不跟你闹了……你出来好不好?” “求你了……” 此时,宋晩的心态和情绪已经彻底崩溃。 苍白的脸上糊满了眼泪,唇齿抖颤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里在嘶喊着什么。 “傅靳琛,如果你死了的话,我……我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我不会为你伤心痛苦……” “我会继承你的遗产……立马改嫁……我还会在一年内……不,一个月,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她碎碎喊着,哭着,最后,恼怒的砸着湖面,骂他:“混蛋!你听见没有……你再不出来,我真的生气了!我不是个好哄的人……” 忽然,脚底下踩空,她还来不及惊喊出声,身体就已经朝湖水中沉去。 这边是深水区,不会游泳的宋晩,在水里就像一只海绵,身体沉沉浮浮的朝下坠去。 她口鼻呛水,张了张嘴,又有更多的水往肺里钻。 死亡般的窒息灌入胸腔时,她再也无力挣扎,身体浮沉在湖水下面。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消散。 濒临死亡的这一刻,她脑海里全是过往和傅靳琛在一起的一幕幕。 可是,回忆起来的只有争吵和痛苦。 她在心里想:傅靳琛,你死了,我也把命赔给你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了,若有来生,我再也不要遇到你…… 就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弭时,忽然,她被人从身后抱住。 腰上被一股力猛地往上托举。 出于本能,她死死抱住了那人身体。 但是,脑子里却是混沌不清的。 直到被人推出水面,她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阿晩……”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似的,她睁了睁眼,依稀看到一张写满焦急的冷峻面孔。 “傅靳琛……你没死……” 她嘴里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声,紧接着,身体虚软的在男人怀中沉去。 最后,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阿晩!” 傅靳琛见妻子在怀里昏过去那一刻,焦急的喊了一声。 他抱紧妻子的身体快速朝湖边游过去。 来到浅水区时,他打横抱起妻子,朝湖边走去。 此时,湖边停着一辆亮着警灯的警车。 原本寂静无人的湖边,此时,却聚集着不少吃瓜群众。 有两个警察已经拿着游泳圈下湖,快速来到了傅靳琛身边。 见他怀里的女人脸色泛白呈青,陷入昏厥,立马叫了救护车。 “先生,把她平放在地上……” 上岸之后,警察焦急的引领着傅靳琛来到一处空地上。 刚指挥一句,傅靳琛已经跪在地上,双手交叉叠在一起,用力按压着妻子的胸腔之后,又俯身,微微捏开她的嘴,一遍遍的做着人工呼吸。 此时,他身上的白衬和黑裤湿透,发梢滴着的水珠,一颗颗砸落在宋晩白到泛着乌紫的脸上。 他脸上毫无一丝血色,薄唇亦是泛白乌青,只有那双被湖水洗涤过的幽亮眼睛,却像是染了血般的红。 他嗓音嘶哑破碎,又带着一丝隐隐的轻颤:“阿晩……醒醒……” 他一次又一次的按压着妻子的胸腔,焦急到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眼梢漫出一缕湿热的猩红时,宋晩猛地咳嗽了一声。 混浊的水好像从肺里冲到胸腔里,最后漫过喉咙,从嘴里呛了出去。 接连着咳了好几声,她此时意识不清,只觉得肺腔和胸口疼厉害。 脑袋里嗡鸣一片,四肢乏力的睁不眼睛。 整个人像是被拆了骨头似的疼。 她艰难地动了动眼皮,想要努力睁开眼睛时,身体却被傅靳琛抱了起来,紧紧搂入怀中。 他像是寻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将妻子整个人抱得很紧很紧。 脸颊深深埋入她肩颈处,嘶哑着嗓音一边又一遍的呢喃,“阿晩,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一直待着没走的那个野钓的男人,看到宋晩有了生的迹象后,拍着胸脯松了一大口气。 仗着年岁大,忍不住数落起还跪在地上的傅靳琛。 “你是这姑娘的丈夫吧,瞅你也没溺水啊,我就奇怪了,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老婆刚才疯了似的下湖找你,差点搭上去一条命,这要是她真出事的话,年轻人,你就后悔死吧。” “唉,可怜的姑娘啊,怎么摊上这么个男人!” 男人呲着牙数落完,摇摇头走了。 而此时,四周瞧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 警察疏散完人群后,正好救护车也来了。 医护人员刚下车时,傅靳琛已经焦急抱起半昏不醒的宋晩,朝救护车走去。 第160章 他亲手推她进了急救室 她艰难地动了动眼皮,想要努力睁开眼睛时,身体却被傅靳琛抱了起来,紧紧搂入怀中。 他像是寻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将妻子整个人抱得很紧很紧。 脸颊深深埋入她肩颈处,嘶哑着嗓音一边又一遍的呢喃,“阿晩,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一直待着没走的那个野钓的男人,看到宋晩有了生的迹象后,拍着胸脯松了一大口气。 仗着年岁大,忍不住数落起还跪在地上的傅靳琛。 “你是这姑娘的丈夫吧,瞅你也没溺水啊,我就奇怪了,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老婆刚才疯了似的下湖找你,差点搭上去一条命,这要是她真出事的话,年轻人,你就后悔死吧。” “唉,可怜的姑娘啊,怎么摊上这么个男人!” 男人呲着牙数落完,摇摇头走了。 而此时,四周瞧热闹的吃瓜群众也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 警察疏散完人群后,正好救护车也来了。 医护人员刚下车时,傅靳琛已经焦急抱起半昏不醒的宋晩,朝救护车走去。 上了救护车后,医护人员对宋晩做了基础检查后,对傅家靳琛道,“人是抢救回来了,但是,肺部长时间缺氧,才会陷入昏迷的,问题应该不大。” 这些话,傅靳琛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躺在担架上的妻子。 他紧紧攥着她那冰冷的小手,抚在自己脸上,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底全是担忧和自责。 那会儿被宋晩说的那些话刺激到,情绪有些失控,毫无理智可言,也是真的很生气。 所以,跟她赌气,从桥上跳了下去。 同时,也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于他而言,离婚跟死没什么区别。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刚从桥底下的浅水区上岸后,就看到另一边的岸上,他的妻子走进了湖里。 “真是个小傻子……” 傅靳琛喃喃自语。 呼吸里开始泛着酸疼,眼底涌起一缕湿润的薄雾。 他握着妻子的手抵在额头上,缓缓闭上眼睛。 眼梢晕染开来的水汽一点点打湿了长睫。 最后,他将头更低的埋在妻子肩上。 她又忘记了吗? 他水性很好。 少时,初遇时,就因为他水性足够好,所以,才能把她这片湖里救上来…… 现在—— 她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居然敢下湖! 只为了寻他。 命运真的很会开玩笑。 同样的这片湖,同样的人。 初遇是救赎,现在,却成了埋葬两人之间感情的坟墓一样。 明明已成夫妻的他们,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刚才在湖里,他向她游去时,他的妻子哭喊时说出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见了。 就是因为听见了,所以,此刻,他心里才更加难受。 只要想到刚才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他愈发憎恨自己。 他宁愿她在他跳下去后,狠心决绝的离开,也不愿意看到因他而差点死掉的一幕。 那是他给她逃走的唯一一次机会。 可是,她居然肯回头寻他…… 所以,她还是爱着他的吧? 想到这里,傅靳琛缓缓抬起头,望着妻子昏睡中依旧紧皱的细眉,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不,她爱的是傅靳琛这个人,不是他傅靳卿…… 如果当年,他没有冠着哥哥傅靳琛的名字活下去,如果她知道真正的傅靳琛已经死去,她根本不会嫁给他。 毕竟,她很讨厌傅靳卿。 她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爱错了人。 …… 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急救室外。 傅靳琛浑身湿透的靠墙站着。 身体过度虚乏的缘故,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气。 后背微弓,垂着脑袋,面部凹陷,肌肉紧绷,脸色苍白又憔悴。 眉眼间再没有一丝往日的凌厉气势,只有颓废和忧郁。 仅一夜,鬓发又染了些许霜白。 一旁站着的宋宴,盯了一眼急救室的门,转头,看向傅靳琛,“你们怎么吵这么凶?还差点搞出人命来了。” 刚才看到宋晩浑身湿透,被推入急救室时,宋枭吓了一跳。 宋晩到底也是他妹妹,他有些担心, 所以一直等在这里。 见傅靳琛皱着眉不说话,宋宴稍微一想,便猜出了个大概原因。 “宋晩知道心心生病的事情了?” 他试探着问。 傅靳琛烦乱的皱了皱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冷淡的嗯了一声。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宋宴低叹了一声,“她早晚会知道的,既然摊牌了,以宋晩那倔强的性子,她肯定不会答应跟你生下孩子去救心心的……”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声,“这事搁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不是轻易能够接受的,更不可能救小舞的孩子,现在宋晩这条路算是堵死了。” 宋枭拍拍他的肩膀,“靳琛,要不然你就跟小舞成了这好事吧……” 语音刚落,衣领就被傅靳琛狠狠攥住,“所以,宋舞手里那种药,是你给的?” 宋宴被扯得一愣,缓了几秒后,一脸纳闷地问,“什么药?” 傅靳琛容色凌冽,“你是医生,不是你给她那种药,她哪里来的那种药,又怎么敢对我下药?” “药?” 宋宴仔细听完彻底愣住了。 消化了一会儿后,冷声开口:“那那是违禁药,我疯了会给小舞?” 傅靳琛皱了皱眉,没再问下去。 宋宴也已经听明白了一切。 但是,他还是替妹妹说情,“她这事做的是不对,但是,靳琛,你理解一下她这做母亲的心,心心现在病成这样,她心里能不着急吗?这事,你就别计较了。” 傅靳琛蹙眉冷笑一声,没有理他。 宋宴凑过去,问,“所以成了吗?” “滚。” 傅靳琛回了他一个冰冷的字眼。 宋宴还想追问时,宋舞驱动轮椅过来了。 她怯怯的将目光落向傅靳琛,“靳琛……” 但是,傅靳琛全完当她不存在一样,瞅都没瞅她一眼,只是一直盯着急救室的门。 “你跟宋晩姐吵架,是因为那夜……” “你闭嘴!” 第161章 不想她生下孩子 傅靳琛脑子里嗡一声响。 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是说……我太太怀孕了?” 他喃喃地又问了一遍。 医生点点头,“是的,傅先生,您太太已经怀孕有一个多月了。” 再次确认完,傅靳琛这才彻底愣住了。 更多的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阿晩怀孕了! 怀了他的孩子! 此刻,他惊喜之余,心里却好像被一层阴霾笼罩着。 怀孕月余……那应该就是在明城那次。 想到近些日子,他频繁的跟她做过多次,而且每次疯狂起来,尽是狠劲儿。 此刻,他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且不说之前的不节制,单是昨夜,妻子又发烧又在湖中溺水…… 想到这里,他惊出一身冷汗,惊慌的朝急救室里望了一眼,问医生,“我太太现在的身体情况真的没问题吗?” 医生:“目前病人发着烧,还在昏睡中,就是胎像有些不稳,需要留院静养一段日子,而且,还要再做一次身体检查。” “好……” 傅靳琛听后,仍是一脸担忧,抬脚就要进入抢救室时,被医生拦住了。 “抱歉,傅先生,等您妻子转入病房时才能探视。” “好……” 傅靳琛嘴上答应,但还是不肯走,一直站在急救室门口守着。 他也全然忘记了,宋宴和宋舞兄妹俩还在身旁。 宋宴到现在还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完全没消化完宋晩怀孕一事。 宋舞亦是。 但她脸上更多的是嫉妒和憎恨。 一直以来,她低三下四的讨好傅靳琛,不管是出于救心心,还是她的私心,她就是想跟他生一个孩子,以后将这个男人牢牢绑在自己身边一生。 却不想,她精心筹划的一切,到头来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被宋晩捷足先登了! 这个贱人已经毁了她一生,现在还要剥夺掉她唯一可以留在傅靳琛身边的机会吗? 此刻,宋舞咬牙切齿的瞪着急救室的门,恨不得躺在里面的宋晩分分钟钟死掉。 想到这里,她情绪不可控的在手背上抓下一道道血痕。 宋宴看到后,急忙推着宋舞去了拐角一处僻静处。 “小舞,你冷静点,别伤害自己。” 宋宴在妹妹面前蹲下身体,强行掰开那双绞在一起的手。 防止她情绪失控下又伤害自己。 这几年,小舞的抑郁症总是不见好转,每次情绪失控时,就会出现自残的一些行为。 “哥,宋晩怀孕了,靳琛更不愿意离婚了,怎么办啊?” 宋舞死死咬着嘴唇,情绪波动的问。 “小舞,既然宋晩已经怀上了孩子,你以后就不要再对傅靳琛产生任何期待了,何况,他现在心里想的也不是你。” 宋宴苦口婆心的劝慰。 但是,宋舞却摇着头,一脸不肯认输的倔强表情,“哥,就是死,我也要把靳琛留在身边,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靳琛陪在身边的日子,若是失去这些,你让我和孩子以后怎么活?” 宋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舞,人得有自己的活法,你努力了这么久,靳琛都始终没有答应跟你生孩子,他什么态度,你还看不明白吗?你何苦非得在傅靳琛这棵树上吊死?” “不,我就是要傅靳琛一直陪在我身边,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宋舞握住宋宴的手,央求的语气道。 “你想干什么?” 宋宴听出妹妹这话音不对,于是,皱眉问道。 宋舞眼神里划过一抹怨毒,“我不想让宋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哥,你能帮我的,对吧?” 宋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紧紧盯着妹妹的脸,望着她那双充满期待之下翻涌出来的恶意时,甚至有些不敢置信,这么歹毒的念头,会从自己那一向柔弱温婉的妹妹嘴里说出来的。 他恼怒的用力甩开宋舞的手,“小舞,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宋舞被宋宴吼得激灵一下,委屈的红了眼圈,“哥,你为我想想,要是宋晩生下这个孩子的话,靳琛不仅不会离婚,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了,再说,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将来心心的父爱被宋晩的孩子夺走啊!” “那也不能害人!” 宋宴神情严肃的纠正她,“小舞,你必须把心里这个念头拔出去,况且,我是医生,不可能帮你做那种事情。” “哥……” 宋舞还想继续说什么,宋宴已经不耐烦的打断她,“就算宋晩没有了这个孩子,你敢保证傅靳琛会乖乖听你话,跟你生孩子?” 宋舞眼神里闪过一抹幽暗的光:“他会的,我有办法……” 宋宴眉头狠狠一皱,旋即扣起妹妹的手腕:“小舞,我一直没问过你,你对靳琛下的那些药,到底是谁提供给你的?” 宋舞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睫,“哥,没什么人给我,你别问了。” 宋宴听后,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愕:“所以,你幕后还真有人推波助澜,那个人到底是谁?” “哥,你想多了……” 宋舞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 宋宴气得直咬后牙槽,“小舞,你是不是傻?那个人就是在利用你!他什么底细,你搞清楚没有?” “就算是利用又怎样?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你……” 宋宴彻底恼了。 此时,他铁青着一张脸,恼火的指着她,“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模样了?小舞,这还是你吗?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靳琛既然不肯同你生孩子,那么,宋晩的这个孩子,就是唯一能救心心的希望,你难道想断了自己女儿的生路吗?” “……” 宋舞听后,微微一怔。 而宋宴,已经气哄哄的抬步离开了。 “哥……” 回过神来时,宋舞朝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喊了一声。 但是,宋宴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宋舞狠狠掐紧了掌心。 为什么现在连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哥哥不肯帮她就罢了,居然还站在宋晩那一边! 此时,她心里对宋晩的怨恨越来越盛!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那个神秘号码打来的。 第162章 威胁 她环视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按了接听键。 “你到底是谁?又要跟我打电话做什么?” 宋舞质问。 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人嗓音。 “宋舞,别装了,你应该早就猜出我是谁了吧?” 宋舞愣了一下,然后,听到对方自爆身份,“我是秦时遇。” “……” 虽然之前猜到几分,这些年一直跟她联系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秦时遇,但是,她不敢确定。 毕竟,她曾侧面打听过秦时遇这个人。 秦时遇待在宋晩身边时,就是一枚人畜无害的小鲜肉。 她怎么也无法将这样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年轻男人,跟那个充斥着血腥暴力又狠辣的神秘人联系在一起。 而且,她还派人跟踪过秦时遇。 明明就是一个中医馆的医师,每天除了接诊,也没别的异常。 所以,一直以来,她不敢确认他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这次,他不再藏匿幕后,居然直接承认了! 这让宋舞愈发恐惧这个人的手段和魄力。 “你又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秦时遇漫不经心的语调警告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宋晩虽然现在在你眼皮子底下,但是,你若是敢伤害她一分,我就要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说到这里,男人戏谑的笑了笑:“对了,你女儿的病床前放着的玩偶是我的见面礼。” “……” 宋舞头皮一麻。 她着急忙慌赶到女儿病房时,看到女儿怀里抱着一只粉色米奇玩得正开心。 “心心!” 宋舞来到病床前,一把将那只玩偶夺走,扔到了垃圾桶里,“这是谁给你的?” 她握着女儿的肩膀,晃着质问。 傅倾心被宋舞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撇了撇嘴,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妈妈……你好凶哦,我的米奇……我要我的米奇……” 傅倾心指着垃圾桶里的那只米奇,哭得厉害。 “心心……妈妈重新给你买一个新的,更大的米奇,好不好?” 宋舞赶紧将女儿搂进怀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女儿哄得止住了哭声。 “心心,告诉妈妈,那只米奇谁给你的?” 宋舞望了一眼那只米奇玩偶,心有余悸的问。 傅倾心吸溜着鼻子:“一个漂亮叔叔送给我的。” “……” 难道是秦时遇? 他不是在国外吗? 宋舞眼神暗了暗,再看向女儿时,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心心,答应妈妈,以后陌生人送的东西不可以收哦,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傅倾心虽然不明白妈妈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见妈妈神情严肃,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宋舞哄好女儿后,去了休息室,给秦时遇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宋舞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别动她。” 秦时遇只回了三个冰冷的字眼后,就挂了电话。 …… 临近中午。 宋晩被转入普通病房。 傅靳琛从急救室一直到病房,不曾离开过一步。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体温阴干了。 此刻,他坐在病床前,眼睛一直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妻子。 他好像从未这么安静又长时间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她真的太瘦了。 那么单薄一点窝在被子里,小小一只,更显孱弱。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做梦了。 她嘴里一直不断呓语着他的名字。 眼角的眼泪就没断过。 他擦了一次又一次。 当她身体蜷缩成一团,开始乱动时,他挤到病床上,将妻子紧紧搂在怀里,一直到她安静下来后,他将手覆在宋晩平坦的小腹上。 似乎想要透过那薄薄一层皮肉,去感受里面小生命的心跳。 五年前,他从不敢期待跟宋晩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 因为,那时候的他,一直陷入对哥哥傅靳琛深深的负罪感中,确实想跟宋晩离婚。 所以,在不确定两人的未来如何的情况下,那时候,他很排斥跟妻子生下孩子,毕竟,他动了离婚的念头。 若是有了孩子,只会成为束缚她的一道枷锁。 其实,五年前,若非被爷爷一再逼迫,又因母亲时常哭泣拿子嗣说事,他根本不会跟宋晩圆房。 因为那时候,在他眼里,他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他哥哥傅靳琛的一个替身。 他代替哥哥娶了宋晩。 宋晩于他傅靳卿而言,就是名义上的嫂子。 他怎么可能带着对哥哥的愧疚,跟自己的嫂子过夫妻生活? 那时候的他,矛盾、割裂。 隐忍又克制。 加上那时,因为哥哥的死,他真的很怨恨宋晩。 这诸多情绪揉杂在一起,造就成了对妻子的冷漠、忽视。 可五年后,当心心的病情复发,为了救心心,他不得不选择生一个孩子时,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宋晩。 既然不得不生一个孩子,他只能,也只想跟她生孩子。 也就是动了生孩子这个念头的一刻,他就暗暗下定决心,摒弃身份,彻底放下过去的一切,像寻常夫妻那般,跟宋晩好好过日子。 哪怕这一生都要冠着哥哥的名字,当着哥哥的替身,他也要用尽余生弥补阿晩。 只是,他没想到,五年未见,她变了很多。 主动向他提出了离婚…… 自此,他想尽办法把她留在身边,只是,却不想,自己自私的占有,把他的妻子逼成这般模样。 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远。 现在,如他所愿,她怀孕了。 但是,他隐隐能感觉到,他会失去些什么…… …… 宋晩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装修的跟酒店套房似的病房里。 此刻,她躺在病床上,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混沌不清的脑袋放空了许久,昨夜发生的一幕幕才一点点回想起来。 “傅靳琛……” 嘴里喃喃唤出这个名字时,她撑着床单坐起身后,脑袋晕的差点又倒在病床上。 缓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病房门口时,江瑜穿着护士服走了进来。 “晚晚,您身体还……” 没等她说完,宋晩抓住她的胳膊,问,“江瑜,你知不知道傅靳琛他人在哪儿……他没事吧?” 江瑜听后,气恼的把她拉到病床前坐下,“他死了!” 第163章 她冷漠以对 宋晩脸色唰一下惨白无比,唇齿抖颤着,又问了一遍,“你……你说什么?” “死了!” 江瑜心里带气,嘟哝道。 “是我害死他的……” 宋晩脸色愈加白如纸,不敢置信的瞠大了眼瞳。 本就虚弱的身体也跟着开始颤抖起来。 “江瑜,是我害死了他……” 宋晩神情恍惚的站起身,江瑜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愣是吓了一跳,急忙拽住她的胳膊,“你现在身体都成这样了,干嘛去啊?” “……” 宋晩罔若未闻,挣开她的手,步伐虚浮的朝病房门口走去。 此刻,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你早晚会把自己作践死!” 江瑜见她跟丢了魂似的,气鼓鼓的走过去,准备开口跟她解释时,病房门开了。 正好跟准备开门的宋晩撞了个满怀。 宋晩身体本就虚弱的厉害,被冷不丁一撞,没多少分量的身板差点摔坐在地上。 幸好,一双男人的大手掐住腰,及时拽了起来。 她还未看清楚来人的脸时,头顶就传来一道清冽略带沧桑的男人嗓音。 “阿晩,怎么不在病床上好好待着,你要去哪儿?” “……” 这声音…… 宋晩瞳孔紧颤,猛地抬眸望去。 当看清楚对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冷峻面孔时,满是震惊的眼睛里蓄着的泪水,哗一下落了下来。 “你没死……” 宋晩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丈夫。 好像昨夜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视线里—— 傅靳琛仍是昨晚那一身衣服。 一向肃整洁癖的男人,此时,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脸色特别苍白。 那双深邃清冷的眼睛里遍布红血丝,眼睑周围泛着淡淡乌青。 薄唇干裂,起了橘皮。 线条凌厉的下颌冒着青青胡渣。 最为明显的是他的鬓发,几乎全部霜白。 一夜之间,整个人像是历经了一场生死逃难后,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憔悴极了。 也就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傅靳琛没死。 “怎么还哭了?” 傅靳琛见宋晩一直盯着自己,眼睛里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掉。 他神色有些慌张的俯下身子,抬手,轻轻拭掉挂在她脸上的那些泪珠,语气暗哑的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我刚才说你死了,你老婆就这样了。” 江瑜没好气插嘴道。 傅靳琛蹙眉看了一眼江瑜。 江瑜受不住这淡冷的一瞥,吓得头皮一麻,但还是抖着胆子,为闺蜜撑腰,“傅先生,你把晚晚强行留在身边,她不会活得开心,而且,你早晚会把她逼死的!” “如果你还顾念一点夫妻情分的话,就让她自由选择去留,而不是病态的占有!” “尤其是,她现在怀孕了,不要再刺激她了!” 叽里呱啦说完,江瑜冷着脸走出了病房。 但还是好心把门关严实了。 刚一转身,就在走廊里撞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 “你怎么来医院了?” 江瑜原本冷着的脸,更加冷淡了。 对方看到江瑜时,也没给好脸子,冷哼了一声,“医院你家开的?我还不能来了?” “行!萧警官,我保证以后看见你时,就当自己眼瞎,也不会上赶着给你打招呼,行不?” “行!” 萧池气得咬牙,走到她身前,紧紧盯着她那张床上娇媚,下床就甩他臭脸的小脸,哼笑道:“都分手了,老子还得杵在你面前听你教训?” 说着,越过她就要推病房的门。 江瑜皱眉问道,“里面住的是我好朋友,你进错病房了吧?” “你好朋友?” 萧池指了指病房门,“你认识……小宋晩?” “我们初中时就认识了,怎么了?” 萧池一脸惊懵,“巧了,我是她老公的发小。” “……” 江瑜呵呵。 这世界真小! 萧池戏谑的冷哼一声:“行啊,你一天神神秘秘的不说,还把是傅太太好友这事瞒的这么死,跟你认识这么久,我TM连你家门朝哪儿都不知道!江瑜,你到底把老子当成什么了?” “前床友。” 江瑜很无所谓的回了一句后,潇洒的转身,抬步走了。 萧池那个气啊! 全然忘记了是来找傅靳琛的,迈着长腿追江瑜去了。 与此同时,病房内。 傅靳琛一把将妻子搂入怀里,脸埋在她颈窝处,低哑着嗓音,闷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宋晩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灼热的呼吸,还有嘶哑却温柔的嗓音时,之前有多么惊恐着急去寻他,此刻,心里就有多么平静。 “还好,你没死……” 宋晩用力掰开腰上那只大手,颤颤巍巍的后退一步。 傅靳琛怕她摔着,上前想要扶她时,却被妻子冷冷推开了,“你没死,挺好的,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听到这句话时,傅靳琛猛地抬眸看向妻子。 宋晩避他如蛇蝎般又退了两步,看着他的眼神寂静像是一潭死水。 他心里一阵慌措,再次朝她走过去时,宋晩猛地又退了几步。 对他的嫌恶是那么明显。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她担心他死是真,为他难过落泪是真。 但是,嫌恶怨恨他,更是真…… 此刻,她表现的越是平静,他心里越是没着没落的慌措不安。 他不惧她对他大发脾气,但是,最怕她像现在这样安静地漠视他。 此时,她像是一只随时会被惊走的小麋鹿似的,让他不敢靠近。 他只好跟她保持一小段距离,与她两两相望。 “阿晩,对不起,昨夜是我混账,吓着你了……” 他态度诚挚的解释、道歉。 但是,宋晩连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他那霜白的鬓角,态度比对陌生人还要疏离。 “傅靳琛,事到如今,我们都体面一点,不好吗?” 傅靳琛僵硬的呆站在原地。 看见宋晩虚弱的身体打晃,快要站不住时,他快步走过去,将妻子拦腰抱起,搁在了病床上。 宋晩看都没看他一眼,冷漠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也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第164章 她不要孩子 傅靳琛深深的叹了一声,转身去了卫浴室。 一夜未眠,现在又困又乏,冲了一个热水澡后,洗完漱又刮了胡子,整个人才感觉到几分活气。 之前让人送来了几套他和宋晩的换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 此时,他换了一件黑色薄款毛衣,黑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又内敛。 眉眼间也温润许多。 他走到病床前时,宋晩就嗅到一股清冽的沐浴露香。 紧接着,这股淡香越来越近,是傅靳琛自身后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 她刚欲挣开,丈夫温热的薄唇烫落在她后颈上,宋晩身体一僵,下意识的躲开了,往病床内侧挪了挪。 抗拒他任何的碰触。 但是,傅靳琛又一把将她捞入怀中,见她又要挣扎时,干脆抱得更紧,近乎请求的语气,在她耳边小声道,“阿晩,我很困,我只抱着你睡一会儿,行么?” 宋晩眸底雾气弥漫,转过身时,用力将他推开。 她没有说话,却以一种厌恶的表情瞪着他。 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态度。 傅靳琛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妻子厌恶到不愿意跟他同处一个空间,又要下床时,他先一步从病床上翻身下去,“好,我离你远些,你好好躺着休息。” 说完,他抬步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躺下了。 沙发长度远远不及他身高,以至于那双长腿无处可搭。 他仰面躺着,一只手搭在额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宋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肯躺回病床上。 身体上的极度虚弱,加上心身俱疲,很快, 她就昏睡了过去。 只是睡梦中,感觉身体越来越热。 那股热,并没有让她不舒服。 反而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一夜无梦。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 只是,宋晩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后,却看到一张近距离放大的冷峻面孔。 是傅靳琛。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到病床上的。 此时,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她整个人陷进他怀里,男人一只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脸颊几乎抵在她脸上。 他呼吸平稳,还在熟睡中。 宋晩皱着眉,一把推开了腰上那只手。 同时,也惊醒了他。 傅靳琛自然而然的扣住她的腰就要把人往怀里压时,宋晩用力推开了他。 病床本来不大,被她一推,他直接从病床上翻了下去。 好在他身手好,没有摔的很狼狈。 只是,宋晩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 她这才意识到什么,匆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当看到自己身上同样没有穿衣服时,急忙拽起被子盖住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 她气恼的瞪他一眼。 这个混蛋! 他脱光了,还要把她也扒了个干净。 也不知道,半夜有没有对她做什么。 正当她头脑风暴时,傅靳琛已经神情淡然的从地上起来了。 他随手抓起搭在沙发上的长裤穿上,“脱衣服只是想让你睡的舒服些,我没对你做什么。” 他看出她在想什么,一边系着皮带,一边淡声解释道。 但是,宋晩分明瞥见他那八块紧实密鼓的腹肌上有几道抓痕。 一看就是女人挠出来的。 宋晩蹙了蹙眉,转过了脸。 但是,傅靳琛却细心的注意到她情绪上的变化,穿上衬衫准备系扣子时,忽然,走到妻子身边坐下来,抓住她的小手,放在他腹肌上那几道挠痕上,“你挠的。” 宋晩手指僵了一下,疑惑的瞪着他。 她怎么不记得她挠的? 见她这幅迷茫不信的表情,傅靳琛叹了一声,“怎么又忘记了?最近,你好像总是忘记很多事情。” 听他这么说,她大概明白了。 应该是她的记忆又断片了。 只是,那段消失的记忆里,两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正想着时,傅靳琛补充道:“没到那一步。” 到现在他还记得妻子昨夜掀开被子下床的一幕。 她好像又梦游了。 后来,把她引领到病床上后,她自然而然的就朝他缠了过来。 若不是考虑她身体有孕,没做到那一步,他大概不会克制下来。 只是,她果然还是忘记了。 见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傅靳琛抚上她那平坦的小腹,认真道:“我再耐不住,也会顾忌到你的身子不允许。” 他这么说,宋晩这才明白,他果然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宋晩冷笑一声,推开他的手,终于忍不住说了三个字,“别碰我。” 听到她肯开口说话了,他脸上荡开一抹温柔的笑意,“一天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吧?我这就打电话让人送吃的来。” 刚说完,宋晩的肚子就咕噜一声叫。 她尴尬的转过脸去,没理他。 但是,傅靳琛已经找到手机去打电话了。 宋晩趁着空挡下床,看到沙发上放着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都是她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她没有一丝犹豫,提着袋子去了卫浴室。 她简单冲了一个热水澡,洗漱过后,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 而傅靳琛也已经衣冠楚楚的靠坐在沙发上。 他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戴着耳机,似乎在开视频会议。 宋晩避开摄像头,没有打扰他。 等他忙完后,张妈提着饭盒从外面进来。 “太太,先生让我做的都是您最爱吃的菜,您多吃点。” 张妈把饭菜一一摆放在茶几上后,说道。 宋晩没应声。 待张妈走后,傅靳琛坐了过来,跟她一起用餐。 期间,他一直对她贴心照顾,给她夹菜,剥虾。 就差把吃的喂到她嘴边了。 他完全一改往日里矜贵清冷的样子,现在的他,温柔又体贴。 连她喝粥时不小心呛了一下,他都紧张的脸色紧绷起来。 宋晩自然知道,他紧张的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饭后,他没去公司,一直留在病房里陪着她。 哪怕她不理他,他依然耐心的陪在她身边。 晚上时,他没有去里间休息室睡,而是将沙发推到病床前,然后他睡在沙发上。 宋晩也没管他。 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和睦的相处模式,持续了三天。 这天吃完午饭,宋晩直接对他表明态度,“傅靳琛,无论你是假装对我对我好,还是真心关心我的身体,我明确告诉你,我不要这个孩子。” 第165章 逼他到极限 听到宋晚说不要孩子那一刻,傅靳琛本能反应的沉了脸。 但是,很快又敛去了脸上略微生硬的表情。 他拉着妻子来到沙发前坐下,习惯性的从口袋摸出一盒烟,但是,想到妻子怀着孕,就直接将那盒烟扔进了垃圾桶。 心想,以后戒烟了。 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搓了一把脸后,抬眸,望着刻意坐的离他很远的妻子,“为什么?” 宋晩好笑的语气反过来质问他,“我问你,我的避孕药是不是被你偷换成了备孕药?” “是。” 傅靳琛不带一丝迟疑的回道。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是,听他亲口承认后,宋晩还是愤怒到一股气血直冲胸腔里。 卡得她喉咙生疼。 如果面前有一把刀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捅到他胸腔里。 但是,现在,她唯一拿起来的只是身边的一个抱枕,狠狠朝男人砸过去:“混蛋!无耻!” 傅靳没躲。 抓住砸在身上的抱枕,直接撇到了地上。 “我这么做是很混蛋,但是,阿晩,我是真的想跟你有一个孩子。” 宋晩气得嗓音都是抖的,控制不住的冲他吼道:“到现在你还在粉饰你那肮脏的心思!傅靳琛,你利用我生下孩子,就是为了救傅倾心,不是吗?” “我承认,有这个目的。” 他依旧没有否认。 “好,很好……” 宋晩点头笑笑,脸上尽是厌憎的表情。 攥在身侧的拳头也抖得不成样子。 傅靳琛坐过去一些,双手握住宋晩那瘦弱的肩膀,掰过她的身体,低着头,眉眼与她对视,“虽然生孩子这事掺杂了别的目的,但是,不管你信不信,阿晩,我也是真心想与你有一个孩子,好好跟你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 宋晩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但是,心里难过的却笑不出来。 眼泪倒是因极度的愤怒气得涌出了眼眶。 “阿晩,别哭……” 傅靳琛见她又掉起了眼泪,心里很不好受。 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温声解释,“如果我只是单纯的利用你生孩子的话,何苦非得把你强行留在我身边?又何苦非得与你生?别的女人也可以,不是吗?我再重申一遍,我想与你有一个孩子是真,想好好跟你过日子也是真心的,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好啊。” 宋晩满眼痛苦的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不顾一切倾心爱慕的男人。 哪怕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前,她心里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丝牵念和心软的。 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这一切真相。 再看着这张曾经她爱到骨子里的冷峻面孔时,她心里只有纯恨。 她再也不会对他心软了。 所以,她戳着他的心窝子,再次丢给了他一个致命选择题。 “傅靳琛,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跟我好好过日子的话,那么请你放弃傅倾心,而且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管她们母女的任何事情。”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么请你马上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我净身出户,不要你一分钱,至于孩子……” 宋晩哽咽一声,颤着小手抚上小腹,狠狠闭眼,眼泪肆虐而下,“一个被利用,又不被期待的孩子,我不会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将来让他知道,他的爸爸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创造出的他。” 说完这些话后,宋晩像是倾尽了所有的力气,虚弱的窝在沙发里,紧紧捂着小腹,再也不想动弹一下。 而傅靳琛在听完她给出的选择题后,脸色沉郁的站起身。 他叉着腰,烦躁又克制着脾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傅靳卿生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从小就被老爷子说是傅家最反骨的小阎王。 所以,很早就把他丢到了秦家的部队大院接受管教。 即便后来从军,血气和野劲儿的脾性依旧是刻在骨子里的。 直到哥哥意外去世,才将他那一身硬骨碾碎,敛了野性,活成了现在这般冷情模样。 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低三下四耐过一点心思。 尤其是女人,从未。 可是,他没想到,现在快要把他彻底逼疯的人,是宋晩! 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逼他,唯她不能! 不可以! 她就是在要他的命! 这会儿,他尽可能去平复情绪,可是,根本做不到。 骨子里真正的傅靳卿被彻底放出来时,他一把将宋晩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把她抵在沙发背上,眼神逼迫的盯着她:“阿晩,为什么?你总是在逼我?” 宋晩被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身下,他身上那股迫人的威压强势的吓人。 她用手抵住他逐渐覆盖下来胸膛:“是你一直在逼我,傅靳琛!” “别TM叫我这个名字!我最厌恶的就是你叫我这个名字!” 他像是一头突然发狂的野兽,很是压抑的冲她低吼一声。 但是,吼完之后,又似乎后悔了,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痛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埋在她脖颈处撕咬着,嗓音里透着哽咽:“别逼我行么?” 宋晩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她好似他掌心里的玩物般,被他随意蹂躏。 他在她身上吻得再疯狂,她除了厌恶,身体却越来越冷。 当他撕扯她的衣服时,宋晩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她安静地主动扯开衣服:“最好激烈点,让肚子里的小生命被他的爸爸亲手杀掉。” 傅靳琛握住她的手,又轻轻甩开,然后从她身上翻到旁边靠坐着。 他大口喘息着,一只手摁着眉心,身上的毛衣被撕扯的皱皱巴巴的,皮带松松垮垮的垂散着,整个人看着就很压抑。 宋晩默不作声的整理好衣服,准备起身时,听到他幽怨的冷笑一声,“阿晩,你真的总能用最软的刀子要我的命。” 宋晩默了几秒,转眸,对上他看过来的那双忧郁伤感的眼眸,凄凉的笑了一下:“你总是抱怨我逼你做选择,可是,傅靳琛,你的欺骗利用,何尝不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 第166章 他同意离婚了 “欺骗、利用?” 傅靳琛嗤笑一声,坐起来后,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妻子拉回到怀里摁着,“你又怎么知道这其中没有我对你的真心?” “……” 宋晩怔愣一瞬,缓缓抬起头看他时,小脸落入男人虎口。 她挣了一下,他的手掌绕到她后颈,将她推向他的唇。 深深一番蛮缠过后,额头抵着她的脸颊,喘息着说,“吻,会上瘾,阿晩,这些年,我早就对你有瘾了,戒不掉了,这TM不是感情是什么?你还想让我怎么表达,老子离不开你,就想跟你宋晩过一辈子!我说的够明白吗?” 他说这些话时,眼睛里的深情快要溢出眼眶了。 这一刻,若说宋晩心里完全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 是个人都有感情。 即便养只阿猫阿狗,时间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何况与他少时相识,又结婚七年,他对她再铁石心肠,冷漠无情,也总会有那么一点感情成分在的。 但是,那点可怜的感情无非是夫妻长时间的依赖和习惯。 最后带给她的还是只有背叛、欺骗、伤害! 所以,此刻,她信他说的每一个字,却也嘲他,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何况,这深情里揉杂着蓄谋已久的欺骗。 一文不值! 她伸手遮住那双看似深情,却像刀刃般扎她心的眼睛:“傅靳琛,你给的糖果再甜,但是,外面裹了一层毒汁,终究还是一味穿肠毒药,吃了会死人的,所以,你这是逼我去死吗?”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戳着他最敏感的神经,傅靳琛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宋晚鄙夷地推开他,从沙发上起身时,他再次拽住她的手腕,祈怜的表情问她:“你爱过我吗?” 宋晩皱眉看着他。 她爱不爱他,以前她舔了他那么多年,是个瞎子都知道,她那么炽烈的爱过他! 他现在居然还问! 但是,傅靳琛却执着的又问:“我是说,无关姓名,无关少时情分,你爱过和你实实在在做了七年夫妻的我……”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本人吗?” “我不懂你,傅靳琛,更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晩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他:“我曾经对你的爱,都建立在少时对你的情意之上,当初嫁你,也是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 “或许,那些回忆对于而言不算什么,但是,与我却弥足珍贵,所以,嫁给你之后,我一直希望和你生一个孩子,与你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的。” “但是,结婚以后,你对我只有冷漠,无视,还有背叛。” “你如果非得问抛除一切前尘过往,爱过和我做了七年夫妻的你本人吗……我们之间纠葛太多,我没办法清楚的告诉你答案,但是,我只能说,相比结婚以后的你,我爱的是以前那个会对我温柔以待的傅靳琛。” 傅靳琛逐字逐句的听完后,握起她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脸,“果然,你爱的还是以前的傅靳琛啊。” “……” 宋晩觉得他神经了,皱了皱眉,想要将手抽离时,却在看到他眼底那闪动的泪光时,停止了动作。 紧接着,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去了里间的休息室。 门关上一刻,她被抵在墙上。 吻落在唇上时,宋晩尝到了眼泪的苦涩味,耳边传来男人哽痛的声音,“阿晩,你爱的那个傅靳琛已经死了。” 宋晩心里一颤,偏头避开他的唇,“对,从你开始对我这个妻子冷漠无视的时候,以前的傅靳琛就已经死了。” “你还是不懂,好,我们不谈过去……” 男人再度缠住她的嘴唇,呼吸灼热的快要将两人烧了起来。 “阿晩,现在能不能爱我,只爱现在抱着你吻着你的这个男人,嗯?” “不。” “老子求你?” 宋晩推他,厌恶的拒绝:“不……呜。” 多余的字被他横扫在口中。 宋晩被他强势吻着,带到床上被男人身体盖住时,耳边是他哑到近乎呢喃的嗓音,“阿晩,你不爱我,但老子爱你……” 男人床上说的话,不过是下半身动情后的产物。 信了才是蠢。 “滚,别碰我……” 这种时候跟他做那种事,宋晩觉得恶心。 于是,在床上拼命跟他撕扯,想要摆脱他的纠缠。 但是,傅靳琛早就被她一次次刺激到失了理智。 心里和身体,只想将倔强的她全部占尽。 甚至带着一种毁灭式的不管不顾。 宋晩越是厌恶他的碰触,越是让他发疯的不可控。 最后还是被他强行要了。 可期间,没有一丝愉悦。 她厌恶的在他胳膊上咬出了牙印,在他肩背上也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事后,他穿上衣服,站在床边,望着床上拢着被子,麻木的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的妻子:“阿晩,如果那夜,我真的溺死在那条湖里的话,你还会要这个孩子吗?” 宋晩额头上还沁着薄汗,脸颊上的潮红和热度,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羞辱。 她侧身躺着,将脸埋在枕头里,满眼恨意的瞪着他,回了他两个无比冰冷的字眼:“不会。” 男人扯唇,嘲讽地笑了笑,“你恨我,怨我,连带着不喜欢这个孩子吗?我们之间的战争不该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忍心不要他?” 宋晩闭上眼睛,说着最怨毒的话:“傅靳琛,跟你有关的一切,都让我无比厌恶,你的孩子在我肚子里每一天,也让我厌恶。” 傅靳琛眼底湿热相冲,却笑着说:“宋晩,你真TM狠心。” “对,我就是狠心,我是不会生下你的孩子的!” 宋晩受够了这种压抑的气氛,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冲他吼。 砰一声响。 面前的茶几被男人踹飞到墙上。 他气得直接疯了。 宋晩起初吓了一跳,往床内侧躲了躲。 但是,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好像现在对他的脾气已经免疫了。 好长一段时间内,她始终冷静,不吵不闹。 傅靳琛重新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她:“阿晩,你赢了,我们离婚吧,等出院后就去办手续。” 第167章 疯子的他 宋晩听到傅靳琛同意离婚那一刻,有些不敢置信。 她愣愣的坐直身体,顾不得因动作幅度过大,导致被子从肩头滑落。 露出满是暧昧痕迹的胴体。 她目光寂静地望着丈夫,“你没骗我?” 毕竟,在离婚这事上,一直以来,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一直很被动。 现在亲口听他说出要离婚的话,她本能怀疑他是不是还在骗她。 傅靳琛缓缓俯身,青筋蛮缠的一只手臂撑在她娇小的身侧。 另一只手掌托起她的小脸,盯着她那双满是戒备的眼瞳,眼神渐灼:“阿晩,你现在这幅模样,诱得我想后悔了,怎么办?” 说话间,男人的手掌沿着她的下颌,滑到纤白的脖颈后,又拂过心口处。 最后,落在妻子那白皙纤细的腰上。 手掌收紧,猛地一托,将那具纤柔的身体摁到了他胸膛前。 宋晩望见男人眼底那又涌起的欲念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光裸的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还被他控在掌中揉尽。 “你放开我……” 宋晩推他。 他身上的衣服棱角,磨着她细嫩的皮肤,痒痒疼疼的。 引她起了战栗。 却更诱得男人有一种想死在她身上的疯感。 傅靳琛将妻子往怀中深处摁,薄热的唇覆在她耳边,哑声呢喃,“只要想到我的阿晩跟我离婚以后,或许哪一天会躺在别的男人身下这般好欺负,我真TM现在就想进去把你弄死在床上一了百了。” “你……” 听着那一句一句霸道却羞耻的话,宋晩羞愤的张口在他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真有劲儿啊,阿晩。” 男人不躲,任由她咬出血来,亦是不肯松开她分毫。 反而愈加死死的将人往腹上扣,同时,狠狠擒住她的嘴唇,呼吸渐重:“离婚后,阿晩会不会也这么使劲咬别的男人,嗯?” “疯子!” 宋晩咬着咬着尝到了血腥味之外,还有眼泪的咸涩味。 她松开他,仰着起了纤细青筋的小脸。 唇上沾着他的鲜血,眼睛里好似也染了血似的红,她朝他胸膛乱打,“傅靳琛,你就是个疯子!” “是啊,我就是被你逼疯的!” 他啃着她的脖颈,继续发疯:“阿晩,如果有一天,你找了别的男人,别让我看见,因为我会控制不住杀了他的,知道吗?” “别说了……别说了!” 宋晩心里既难受又愤恨,使劲打着他的肩背,哭着冲他吼。 他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对她的嘲讽,更是另一种精神虐待。 但是,无论她怎么撕打他,指甲都把他的脖颈挠花了,他仍是死死缠住她不放。 “阿晩,好好爱我一次……我想要你敞开为我疯……” 宋晩觉得自己像是飘零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在汹涌的潮浪中沉沉浮浮,越想努力靠岸,却越被孟浪吞溺。 最后时,男人在她耳边请求:“离婚后,也别搞失踪那套……” 宋晩真的觉得他疯了。 明明那么重视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还是在她身上没轻没重。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他是真的想拉着她一起毁灭。 这天,她终是没能下得了床。 困累交织,让她没空思考剩余的事情。 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醒过来时,傅靳琛正躺在她身侧沉睡。 他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的,满鬓霜白,衬得整个人都透着股沧桑感。 他身上没穿衣服,被子搭在紧实密鼓的腰腹处,让人分分钟钟想起昨天在这张床上发生的所有画面。 宋晩面皮薄红,拉起被子盖住男人那具身体,然后,随手捡起一件宽大的衬衫套在身上。 她下床后,去了卫浴室洗澡,洗漱。 二十多分钟后,她出来时,傅靳琛已经醒了。 他靠坐在床上,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时,掀开被子下床。 套上一条裤子后,去卫浴室拿了一个吹风机,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吹头发。 宋晩安安静静的坐着,由他摆弄。 头发吹干后,他才起身去卫浴室沐浴洗漱。 出来时,换了一身黑衬黑裤。 暗色系的着装,衬得身型愈加笔挺修长。 见她窝在沙发上乏累又虚软的样子,他坐过去,动作轻柔地将她垂散在鬓角的一缕长发捋到耳后,“饿不饿?” “嗯。” “我打电话叫吃的。” “好。” “想吃什么?” “都行。” 他耐心的问,她机械的回答。 无形中,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因为,她和傅靳琛都很清楚,接下来要谈的是什么。 大概是傅靳琛特意交代过,今天张妈带来的饭菜中,有一盅党参红枣燕窝粥。 专门补气血的。 “太太,您在医院静养这几天,怎么看起来身体越来越虚了呢?一定要多吃点啊。” 张妈见太太没什么精气神,好心唠叨着。 只是,宋晩却瞪了一眼坐在她身旁安静吃饭的男人。 说起来让她待在医院静养的,可这个男人哪一天让她消停了? 似乎注意到她那怨恨的盯视,傅靳琛扭过头来,用指腹擦掉她唇角沾着的一点粥渍,很认真的跟她解释,“我问过医生,注意强度,可以过夫妻生活。” “……” 宋晩没想到他居然背着她,请教过医生这方面的事情。 关键是,还当面说了出来。 真拿张妈不存在啊! 就连她这个当事人一下子就闹了个大红脸。 何况张妈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精彩。 宋晩咳嗽了一声,抓起桌上那碗粥,埋头喝粥。 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你慢点喝,别呛着。” 傅靳琛像是没事人似的,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提醒。 只是,宋晩没想到张妈完全没有一点尴尬的迹象。 大概是上了岁数,年轻夫妻那些事情,于他们这老仆眼里早就见怪不怪了似的。 “那我回去再熬点鸡汤送过来,给太太增补身子。” 在张妈眼里,只看到的是一对如胶似漆的夫妻。 于是笑着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从头到尾,也就宋晩自我沉浸在尴尬中。 第168章 再度深谈 从头到尾,也就宋晩自我沉浸在尴尬中。 “我们现在还是夫妻,没什么可害羞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傅靳琛见她脸红的厉害,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 宋晩推开他的手,没理他。 她以为他对她做那事,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到底是她总是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傅靳琛这么重视这个孩子,又怎么会被欲望冲昏头,而不顾胎儿的安危? 她倒是忘了,这个男人无论做什么,都像是预谋计划过的。 他会失控,发疯,但绝对不是一个被冲动牵着鼻子走的人。 一直捱到吃完饭,她终于听到他说:“阿晩,今天我们诚恳谈一次吧。” “好。” 傅靳琛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走到里间休息室的沙发前,才把她放下。 宋晩坐下后,有些紧张的握着拳头搁在膝盖上,安静地等他出牌。 很快,傅靳琛从一个文件袋里掏出几分文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之前我不想跟你离婚,所以,才对你设置了诸多条件,现在,以前的协议可以不作数,我重新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还有一份财产协议。” 宋晩望着摆在面前的两份协议,嘲讽地轻笑了一声,“连夜赶出来的,傅先生倒是速度。” 并不是因为他肯离婚了,让她心里产生不舒服了,而是,她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认真起来谋划事情时,透着股令人发指的冷静。 倒显得她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再跳,也都在他掌控之中似的。 “你死也要离,我还能拿你怎么办?” 男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宋晩淡笑:“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傅靳琛,我给了你选择的,但是,是你在我和宋舞母女之间,选择不要我的,不是吗?” “……” 傅靳琛被她这番话堵的哑声难辨。 宋晩凄凄冷笑:“所以,傅靳琛,我给了你两次选择跟我好好过一辈子的机会,可是,你没有选择我。” “我现在看的很清楚,我宋晩从来都不是你的第一选择,你放弃了我两次,选择继续守护宋舞母女,就不要埋怨我逼你,或是我绝情心狠。” “若论委屈,失败,我大概是这世上最蠢的女人了,毕竟,一次又一次不被自己的丈夫选择。” 傅靳琛听完这些话后,愈加难以辩驳。 因为,他很清楚,妻子说的是事实。 傅靳眼底逐渐漫起一抹愧色,终是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宋晩就当没听到,拿起那两份协议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毫无半分喜悦,只有满眼嘲讽和痛心。 她将那两份协议甩到他面前,“我竟不知傅先生原来可以这么大方。” “不满意吗?” 傅靳琛微微皱眉,将那两份协议又推到她面前,“我名下持有的傅氏集团股份给你百分之十五,你可以继续在公司无限期任职,你之前跟的项目所有权归你,我名下的存款一半给你,不动产,理财产品,基金也都给你,这些不够吗?” 宋晩深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冷笑着开口,“你是不是想说,这些资产够不够买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 傅靳琛眉心拧了一下,没有说话。 宋晩却郑重其事的替他说:“你肯离婚,又把自己身家的一大半都给了我,就是想让我生下这孩子,救你女儿,是吗?” 傅靳琛呼吸微微重了一些,抿着薄唇,沉默一会儿,从喉咙间吐出一个极淡的字眼,“是。” 宋晩笑着抚上自己的小腹,“傅靳琛,我到底该说,是我们的孩子值钱呢,还是你女儿的命值钱呢?” 傅靳琛单膝跪在她面前,握住她一双手,满眼痛色:“阿晩,你生下孩子,我们好好过一辈子,心心也有救,原本我们是可以两全的,但你执意不肯,我只能拿出我所有能给的,让你生下这个孩子。” 宋晩推开他的手:“为了宋舞母女,你还真是倾尽一切啊,傅靳琛,你可曾为我做过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感动之举?”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你不要再管她们母女,你做得到吗?” “抱歉。” 他的态度明确。 宋晩笑:“所以,你到底又能给我什么呢?” 在这一刻,宋晩其实是有些嫉妒宋舞的。 嫉妒她有办法让这个男人为她的女儿付出一切。 但是,她又很矛盾的能理解傅靳琛倾尽所有的举动。 为人父母,对子女,别说付出所有,哪怕是性命,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去。 她也是当妈妈的人。 可是,她再能理解,还没有伟大到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待问题。 “阿晩,除了这两份协议上所列的,你还要什么?尽我所能,我都可以给你。” 傅靳琛见她没表明态度,有些不安地问。 他不确定宋晩会给出怎样的答复,甚至想过如果她最终不同意的话,他又该怎么做。 因为他的妻子太执拗,带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宋晩心绪平静了许多,目光幽静地盯着单膝半跪在身前的男人,眼神逐渐变得迷茫起来,“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你慢慢考虑。” 听妻子似有松口,傅靳琛起身后,心疼又有些歉意的紧紧搂着她,“如果你还要些什么,都可以跟我提,我能给的,都给你。” 宋晩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有时候,人在一瞬间就能作出某一个重要的决定。 此刻,宋晩已然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可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了吗?” 宋晩挣开他,问。 傅靳琛微微蹙眉,“你想联系秦时遇吗?” 宋晩知道他会质疑她要手机的目的。 她平静开口,“即便我现在不跟任何人联系,但是,离婚以后,我无论跟谁联系,你还能管的了吗?” 傅靳琛叹道,“不认你联系他,不是我刻意针对他,是因为秦时遇本身有问题,我让萧池查过他的底细。” 第169章 秦时遇的手提箱秘密 宋晩惊愣地皱眉,“你让萧池去调查时遇?为什么?” 傅靳琛觉得跟她费口舌去解释,她未必会相信。 于是,掏出手机,点开两张照片给她看。 宋晩狐疑地接过手机,垂眸,看到手机里的照片时,微微一愣。 第一张照片里,是一个敞开盖子的长方形手提箱。 里面是空的。 宋晩蹙眉:“这个手提箱……我好像见过。” 听到宋晩说见过这个手提箱,傅靳琛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紧紧握住妻子的肩膀,低着头,眸色锐利的看着她,问道:“是在秦时遇卧室的衣柜里看到的吗?” 经他这一提醒,宋晩忽然想起那次,秦时遇领着江瑜和霂霂下楼去超市,她打开衣柜找衣服换时,看到过一个同款手提箱。 但是,因为手提箱设置有密码,她打不开,便作罢了。 也没有深想这只手提箱有什么不对劲。 想到这里,她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困惑的看向丈夫:“这好像就是时遇卧室的那个手提箱,但是,你是怎么拍到的这张照片?” “我在秦时遇的卧室翻出来的。” “你没钥匙怎么进去那层楼的?” “翻进去的。” “……” 宋晩听后,深吸了一口气,“那么高的楼层,你徒手翻进去的?” “那也叫高?” 他是飞行员,在数千米高空上执飞,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几层楼那点高度,于他而言,根本没有压力。 但是,宋晩不知道这些,只是想到傅靳琛徒手翻进了那么高的楼里,就很惊讶。 “你当自己是超人,会飞吗?” 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嗯……” 傅靳琛被她单纯的样子气笑,伸出一只手,作出一架飞机划过空中飞行的手势,最后,缓落抵在妻子胸口时,认真道:“阿晩,我就是这么飞的。” 宋晩有一瞬间的怔愣后,垂眸,盯着匈口那只手,皱起了眉:“我知道你会开直升飞机,上次,我们去明城时,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傅先生,你这么幼稚的操作想表达什么?” 说罢,一把拨开占她便宜的那只手。 “真是个小傻子。” 傅靳琛对妻子这反应是又气又无语,伸手使劲揉了揉宋晩的脑袋。 气恨的将那头柔顺的长发揉乱,恨不能钻进她脑子里,让她回忆起些什么。 “我的头发!” 宋晩拍开他的手,扒拉着被他弄乱的头发,觉得他很幼稚。 但是,被作弄时,又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犹记少时,她每次去傅靳琛所在的高中看他打篮球比赛时,他的弟弟傅靳卿,总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然后恶作剧的将她的头发揉成一团乱。 她的发夹,皮筋,胸牌,被他扯走了一次又一次。 害得她每次去他们高中学校,连头发都不敢梳起来了,只得一直披着长发,把整张脸藏起来。 发饰更是不敢戴。 也不敢穿裙子。 因为,傅靳卿每次见她穿裙子,总是毒舌的吐槽她的腿太丑。 以至于,后来她自卑的连校服的半裙都不敢穿了。 还经常陷入自我怀疑和纠结中,觉得自己的腿是真丑,也常常在想,难不成高年级的同学,跟初中生的审美很不一样? 因为,她们学校的同学明明都夸她的腿又白又好看……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见妻子紧紧盯着自己的脸看得有些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问道。 “想到一个很讨厌的人……” 宋晩没好气的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她担心自己忍不住会把当年在他弟弟身上受过的气,在他脸上找补回来。 想着想着,她便把这些不满说了出来。 “傅靳琛,我觉得,我命里跟你们兄弟俩犯冲。” 傅靳琛:“……” 宋晩嘲讽地笑着说:“少时,我被你弟弟傅靳卿欺负,都整出心理阴影了,别说看到他,就是提到他的名字,我都恐慌。后来,我嫁给你了,又被你欺负,现在想想,你们兄弟两人,跟我上辈子定是结了什么怨,这辈子要这么虐待我。” “……” 傅靳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闷。 无论,他是现在的傅靳琛也好,还是曾经的傅靳卿也罢,现在都被她所讨厌。 她若是知道,少时欺负她的人,和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丈夫,其实是同一个人的话,该会怎样恨他? 他不敢去想…… 现在两人这夫妻关系已经走到头了,但是,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哪怕以后,以前夫或是亲人身份守在她身边也好。 可若是,她知道,他是傅靳卿,也是她名义上的小叔子的话,以后,他连守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现在生孩子这事的真相被她知道后,她都已经应激成这样,若是再知道他身份的真相,她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更不知道会怎样恨他…… 想到这些,他动作轻柔地将先前把妻子弄乱的头发捋顺,表情认真地说,“抱歉,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再说,离婚以后,想欺负也欺负不着了。” 宋晩有被气到:“你这么说,意思是欺负不到我,你还觉得挺遗憾的?” “是舍不得你,小傻子。” 说这话时,他笑了一下,又忍不住想伸手揉她的头发时,被宋晩躲开了。 他的手僵了一下,没说什么。 宋晩却是在听到他那句话时,浑身不自在的扒拉了几下头发。 “好了,不闹了,我们说正事。” 傅靳琛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问,“你知道那个手提箱里放的是什么吗?” 宋晩喝了一口水后,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不知道,就是挺沉的,有十来斤那么重。” 傅靳琛提着的心,又拔高了一些。 她居然碰触过这么危险的东西! 不过,阿晩刚才说手提箱很重,想来那段时间,手提箱里的武器还没有被转移走。 “那只手提箱,有什么不对吗?” 宋晩见他突然沉着脸不吭声,又问了一次。 傅靳琛指了指手机里的那张照片,“阿晩,你仔细看一下这只手提箱里的几个空格子,还看不出来里面原本放的是什么吗?” 第170章 当年的惩罚 “……” 自那夜从湖里脱险后,她的视力只恢复了一半。 现在,她的眼睛就跟四百度的近视眼一样。 此时,经他一提醒,她将照片放大数倍,这才看清楚手提箱里那几个黑漆漆的空格子。 这形状,好像是…… “放枪的?” 宋晩问。 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惊诧的表情。 傅靳琛见她这幅淡淡的神情,捏过她的小脸,严肃道,“你也说了这是放枪的,就一点都不怕吗?” 宋晩眨了眨眼睛:“不怕。” 傅靳琛气得咬牙:“你用脑子想想,这种危险武器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的?又拿它要去做什么?即便生活中没接触过,警匪电影总看过吧?” “等等!” 宋晩摆了摆手。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傅靳琛想要对她传达一种什么信号。 她扒拉开他的手,“你是不是神经过于敏感了?” 男人皱眉:“你不信我?” “不是……” 宋晩抿了抿嘴唇,“我是说,你是不是误会了?因为,我以前给霂霂买过那种很大的模型枪,放模型枪的包装箱,跟这个也差不多呀,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手提箱里原本放的是模型枪?毕竟,在国内谁敢持真枪啊,那是犯法的。” 傅靳琛是彻底被她气死了。 可是,看到她眼神里透着的那股纯澈时,又将烦闷的脾气压了下去。 普通人根本没可能接触真枪,就算一把真枪摆在眼前,或许还以为那是模型。 更何况,摆在宋晩面前的只是一张照片。 想到这里,他耐心道,“你想想,若真是模型的话,会有十来斤那么重?” “有可能呀,之前你给我的那架飞机模型,那么小,就挺重的。” “……” 傅靳琛竟无言以对,很无奈的继续解释:“阿晩,你信我,那个手提箱里原本放的就是真武器,关于枪这块,我比你熟悉的多。” “等等,你为什么会熟悉枪?” 傅靳琛气恨的抓了一把头发:“摸过行么!” 宋晩疑惑的问题又来了:“你在哪儿摸过枪?” 傅靳琛被逼的发火了,抓过她的小手,往裤子折皱多的地方一摁,“TM在这行么!” 宋晩恼红了脸,快速将手抽回去,“不要脸!” “宋晩……” 宋晩烦躁的瞪他一眼,“干什么!” 傅靳琛比她更郁闷烦躁,很累的往沙发上一靠,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呵出一口气,“你大学军训时,经常被罚吧?” 宋晩愣了一下。 他这话题跳跃的也忒快了。 不过,她还是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实话实说,“嗯,经常被罚。” 说到这里,她带着怨气,咬牙强调,“还是被你弟弟傅靳卿罚的。” 傅靳琛叹了一声,转头看着她,“知道你为什么总被罚吗?” “为什么?” 傅靳琛忽然伸手勾住宋晩的肩背,把人捞进怀里亲了一口:“因为你笨死了!” “什么?” 宋晩刚推开他坐直身体,就又被他翻身压倒在沙发上。 他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一双深邃的眼睛怨气十足的瞪着身下的妻子好一会儿后,忽然低头,在她唇上撕咬了一口,“军姿站不直溜,腿还软,操场跑点步,回回倒数第一名,就连向左向右的基本转体动作都给老子搞错方向,你说你,是不是笨死了?” “你……” 宋晩木楞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 话刚到嘴边,宋晩忽然想起什么,打断了他:“我知道了,以前我每次被你那个混蛋弟弟傅靳卿罚的时候,我都会给你打电话告状,没想到,你还记得。” “……” 傅靳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要是知道,当年,她每次告他这个教官黑状时,拨出去的每一通电话都是他本人接的话,怕是会气死…… 但是,此刻,更气的是他。 气得呼吸都有些颤,“你再敢给老子骂一句混蛋试试?” “抱歉……” 宋晩捂嘴,“背地里议论一个死人确实不尊重……” “……” 好气好气! 但是,他还是盯着妻子,听她还能继续编排他:“不过,当时,你弟弟那个魔鬼教官确实凶的没人性,我体能跟不上,但他罚的也太重……呜。” 她的丈夫终于还是听不下去了,将妻子那张总是说不出他什么好话的嘴唇堵了个密不透风。 宋晩被亲的嘴唇又麻又疼,好不容易推开他一些,找到一丝空气得以呼吸时,这个狗男人撕了她的长裙。 把她钉死在沙发上,在她耳边哑声诱哄着问,“阿晩,告诉我,当年罚的重,还是现在?” 宋晩嗓音颤抖:“现……现在。” 男人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喘息渐重:“喜欢当年的惩罚,还是现在的?” “你……” 宋晩羞怒的在脸上挠了一把:“脑子有病才会喜欢被罚……” “可是,阿晩,老子就喜欢罚你,过去现在,都喜欢重重的罚……” 男人含糊不清的在她耳边意乱情迷。 呼出的每一次气息,灼热的像是烧了一把火。 这把火,很快又烧遍了宋晩身体每一处。 起初,宋晩还在分神思索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被他的惩罚,疯狂肆虐的再也不能想事。 事后,宋晩抚着汗津津的小腹,虚弱不堪:“傅靳琛,再折腾几次,你就是杀死这孩子的刽子手。” 傅靳琛贪恋的吻着汗如雨淋的妻子,“拿到离婚证以后,我倒是还想进去折腾,你肯吗?” “当然不肯,不过,你有这个认知,挺不错的。” 宋晩瞪他一眼后,将他掀到沙发下面,“但你这个混蛋,也别总把我当作最后一顿晚餐往死了吃啊!” 说到这里,她不是很舒服的侧了侧身体,“我快疼死了。” 傅靳琛立马从地上起来,胡乱套上裤子,半跪在沙发边上,抚着她的小肚子,焦急的问,“我都没敢太往里去,怎么还疼了?” 宋晩指了指他的腕表,“你自己看多长时间!”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她想骗过傅靳琛 傅靳琛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明白是自己把时间线拉的太长,导致伤了妻子。 他满脸歉意:“抱歉,下次争取一个小时内结束战斗。” “……” 宋晩恼恨的扒拉开他的手。 她那儿,也不知道是破了,还是肿了。 又酸又疼的。 这会儿没心情跟他发脾气。 但是,男人却以为她仍是嫌他说的时间太久,于是,很为难地妥协道,“那就四十分钟内?” 宋晩再也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这是时间问题吗?你别碰我不就成了!” “那我需要怎么办?” “自行解决!” “……” 傅靳琛叹了一声,高大修长的身躯挤到沙发上,把妻子牢牢困在他身体与沙发之间。 一边继续给她揉着小肚子,一边在她耳边跟喝醉酒了似的荤话不断:“阿晩,我都自己疏解五年了,现在还让我唱独角戏,你忍心?” “……”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离婚已成定局,现在这个狗男人,是彻底不要脸了! 什么羞耻的话都往外蹦! 宋晩羞怒的脸颊爆红,扭头瞪他一眼,“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五年没沾过别的女人?” “真的没有。” 傅靳琛攥住妻子的小脸,神情认真,“阿晩,是真的,我没碰过。” “当我是傻子吗?” “我发誓……”男人说着,竟然真的举起手指,冲天发誓,“骗你我……不得好死!” 望着虔诚发誓的丈夫,宋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以傅靳琛那样冷傲的性子,起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可是,他和宋舞待在一起五年,怎么可能没碰过她? 想到这里,她烦闷的摇了摇头。 即便是真的又能怎样? 她现在根本不在意他和宋舞之间的那些鸡零狗碎。 她只想赶紧拿到离婚证,走人! “你起开。” 宋晩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冷着脸推他。 “又怎么了?” 见她又冷脸了,傅靳琛问道。 “你压到我头发了!” 宋晩凶巴巴的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推下去。 动作幅度过大,那地方更疼了。 “还疼?” 傅靳琛见她双腿并紧,身体蜷缩,皱着眉很难受的样子,急忙捡起衬衫套上,一边系着纽扣,一边往门口走,“我去找医生来看看。” “别去!” 宋晩叫住他:“让医生来……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要脸呢。” 傅靳琛系好纽扣后,又恢复平日里矜贵冷隽的气质。 他折回到沙发前,俯身亲了亲妻子的唇,“阿晩,你疼,我看着心里难受。” 宋晩推开他的脸,“虚伪!做那事时,也没见你心疼?” 男人顺势将脸埋在她匈口:“那种时候还克制还是个男人吗?” “起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宋晩推开他的脸后,把被扯到腰上的薄毯拽到匈口,遮住一身春光:“你去买支药膏吧。” “好,等我回来。” 傅靳琛得令后,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那刻,宋晩快速捡起衣服穿上,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后,也出了病房。 她去了护士站找江瑜。 但是,护士站的护士说,江瑜在十层的脑外科值班。 宋晩本想乘坐电梯去十楼的,但是,担心碰到傅靳琛,于是,走楼梯去了十楼。 在护士站终于见到了江瑜。 江瑜见到她时,一脸惊讶。 把她拉到一间换衣室,关上门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晚晚,我可算见到你了,你这几天怎么样?我都担心死了!” 江瑜说着眼睛都红了起来。 “我没事……”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现在身体没事,只有那里疼。 不过,见江瑜这幅反应,她诧异地问,“我现在没有手机,联系不上任何人,傅靳琛又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想出去找你也没机会,我天天盼着你去病房看我呢,但也没见你来。” 江瑜气得咬牙,“晚晚,我去看你好几回,但是,都被病房门口的保镖拦住了,他们根本不让我进啊。” “保镖?” 宋晩更诧异了,“我刚才出来也没见门口有保镖在啊。” “我早上还看到病房门口站着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呢!” “啊?” 宋晩困惑的皱了皱眉。 “哎呀别想了,晚晚,既然你出来了,就跟我走吧,时遇回国了,一直想见你呢。” “他在哪儿?”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他联系我的,昨晚下班后,他还打电话让我转告你别着急,他会带你离开的。” “那你也告诉他,让他别乱来,因为傅靳琛让萧池一直在……” 话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傅靳琛告诉她秦时遇背景复杂,还持枪一事,她迟疑了一下,转了话锋,“总之你告诉他,我有办法脱身,让他不要跟傅靳琛硬碰硬,等我去找他就行。” “哦好……” 在听到萧池的名字时,江瑜神情不自然的恍惚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敛去了情绪,问,“晚晚,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救宋舞那个小三的女儿?” 宋晩苦笑:“傅靳琛说,我若答应生下这个孩子,他立马跟我办离婚手续,我还能得到他一大半财产。” “狗男人太渣了!这是让你卖肚子里的孩子呢!” “是啊。” 她笑出了声,“江瑜,你知道吗?为了买我的孩子去救宋舞的女儿,他可是大手笔,给我的那些资产算下来有百亿呐!” 江瑜呵笑,“这要是搁别人,或许上赶着跟他生上十个八个孩子呢,但是,晚晚,我知道,傅靳琛越是肯为宋舞母女出血,你心里越不好受吧?” 宋晩眼神灰败:“以前,我总想着为霂霂争取些利益,所以才一味退让,但是,却被傅靳琛骗的这么惨,现在,就算他给我一座金山,我都不要!” “那你想怎么做?” 宋晩凑到江瑜耳边,低声说,“帮我买一份堕胎药。” “药流?不行,那太伤身体了,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咱就去预约清宫手术啊。”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2章 叫那个女人嫂子 “我目前连医院都走不出去,你觉得傅靳琛会给我机会去做流产手术?” “那……那就熬到你们办完离婚手续,等你们彻底离了,他就没有理由再看管你了。” “你觉得傅靳琛傻吗?” 宋晩叹气,“他肯办离婚手续的前提就是我得吐口答应生下这个孩子,我现在就算是口头骗他答应生下孩子,即便办了离婚手续,他还会以我怀孕需要照顾为由,把我困在身边,直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 江瑜恍然道,“是哦,你若是答应他生下孩子,怀孕这八九个月,你还是走不掉,也消停不了。” “所以,江瑜……” 宋晩这会儿有些疼的站不住,于是寻了一个椅子坐下,继续道:“我现在只能假装答应傅靳琛,等拿到离婚证后,我就把孩子……拿掉,这样就彻底断了他的心思,也断了我和他之间唯一的牵连,那时,他会恨我,厌我,弃我,我走也好,留也罢,他根本不会再管我了,即便他还想纠缠,我早已不是他的妻……” 说到最后,宋晩有些哽咽。 江瑜安抚地搂住她,“你这是要诛傅靳琛的心啊,也是在剜自己的心,晚晚,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江瑜总是能懂她所思所想。 宋晩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江瑜,放声哭了起来。 但是,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 时间也不允许她待太久。 过了一会儿,她揉着通红的眼睛,叮嘱江瑜,“如果买不到堕胎药的话,就去找时遇,他会帮我配药的。” “好。” 江瑜擦去她眼角还未干的眼泪,又抚了抚她的鬓发,“最近霂霂一直吵着要见你,我实在拿他没办法,你看能不能找机会去看看霂霂?” 宋晩想了想,点点头,“好,你告诉霂霂,我找时间就去看他。” “嗯。” “我先回去了。” “好。” 跟江瑜分别后,宋晩走楼梯,回到了她所在的六楼VIP区。 刚从楼梯间出来,就碰到了她大哥宋枭。 “你怎么从楼梯间出来的?” 宋枭态度冷淡的问。 “跟你有关系吗?” 宋晩淡漠回了一句,抬步就走。 宋枭气得咬牙,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死丫头,别不知好歹啊,听说你住院了,我这当大哥的好心来看看你,你什么态度?” 宋晩挣开他:“哦,那谢谢了,我没事,请回吧。” “你……” 宋枭习惯性扬起手,就要朝她脸上打去时,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枭,你这是做什么?” 宋晩循声望去。 就见一个打扮明艳的女人,扭着细腰丰臀走了过来。 女人肤色不属于大众审美下的冷白,有点偏东南亚的微暗皮肤。 眉梢眼角透着股妩媚。 一头深棕色长卷发,穿着一件极修身的裹胸裙。 将女人最美好的三段曲线凸显的淋漓尽致。 妖娆又风情。 走到宋枭身前时,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娇滴滴的嗔怪道,“阿枭,你一个大男人要跟一个女人动手吗?太不绅士了。” 宋枭一把搂紧女人的细腰,温声哄道,“宝贝,我这么怜香惜玉的男人,怎么会对女人动手呢?” 宋晩冷笑一声。 更想吐。 昧着良心说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宋枭每次见到她,跟她说不了几句话就起争执,有时候急眼了还会对她动手。 不过,对他怀里的女人倒是很爱。 一看就是新交的女朋友。 她审视女人的同时,女人那双勾魂的眼睛也将宋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两人目光交汇在一起时,女人冲她笑得柔媚至极。 这眼神,妖媚又缠人,直白的让宋晩有些不舒服。 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哎呀,阿枭,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这个小美女是谁呀?” 女人轻捶了一下宋枭的胸口,撒娇道。 宋枭捏捏女人娇嫩的漂亮小脸:“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妹妹长什么样子吗?喏,她就是我另一个妹妹,宋晩。” 说罢,他扭头,语气不好的招呼宋晩,“过来,叫嫂子。” “……” 宋晩诧异。 她这个大哥是个不婚主义者,三两天就换一波女朋友。 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也没见有哪个女人能将他这个花花浪子降服。 现在却让她叫这个女人嫂子,想来她这个大哥是收了心,玩认真了? 虽然她对宋枭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对他本人更懒得搭理,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客套的跟这个女人打了一声招呼,“您好,嫂子。” 女人拨开宋枭搁在她腰上的手,扭着腰走到宋晩面前,握起她一双手,眼神紧紧盯着她的脸,勾唇媚笑:“小妹,我叫叶音。” 说着,叶音抬起一只纤细的手,抚上宋晩的脸颊,一点点摩挲着,最后,虎口落于她下颌,攸地抬起,轻挑撩笑:“啧,还真是一个纯天然的美人胚子呢,这得招多少桃花呢。” 宋晩不习惯跟陌生人太近乎。 这个叶音没有社交距离,还直接对她上手了,言语间还带着点轻浮,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嫂子才生的美呢。” 宋晩转过脸,摆脱掉女人的手,客套的回了一句。 “这小嘴儿真甜。” 叶音勾唇轻笑,然后,看了一眼宋枭,“正好是饭点,我们带小妹出去吃个饭吧?” 宋枭对叶音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当即就应了。 “阿枭,你打电话订家饭店吧。” “好。” 见宋枭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叶音走到宋晩身前,勾住她的肩膀,柔声问,“小妹,你想吃什么?” 宋晩本想拒绝的,但是,想到可以借机出医院,没准还能趁机回江瑜那里看看霂霂。 于是,点头道,“什么都行。” “小妹,你好乖呀。” 叶音撩笑着,往宋晩身前凑的更近了些。 抬起的手绕到宋晩后颈时,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男人大手,忽然扣住叶音的手腕:“叶小姐,似乎对我的妻子很感兴趣?” 叶音看到来人时,脸色微变,立马将手腕从男人掌心中挣离:“傅先生,您妻子生的好看,性子还乖软,别说男人看了喜欢,就是女人看了也想亲近些呢。”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3章 也许是个女宝 “是吗?” 傅靳琛挑眉,搂住妻子瘦薄的肩,一把从叶音身边拽到了自己怀里。 而后,垂眸望着还一脸怔懵单纯的妻子:“老婆,惦记你的人这么多,我压力可真大。” 宋晩并未察觉到身边暗流涌动的气氛,只觉得丈夫当着外人的面秀恩爱,让她觉得挺羞耻的。 于是,嗔怪的推开他,“你干嘛啊。” 傅靳琛又一把勾住妻子的腰,却是看着叶音说,“自然是保护自己的老婆不让外人惦记上。” “……” 宋晩臊得慌,转过脸不理他。 叶音却是挑着眉梢笑笑,很自然的退回到打完电话走过来的宋枭怀里。 她转动着纤细的手腕,矫揉造作的告状,“阿枭,你这妹夫的手劲可真大,把人家都捏疼了。” 宋枭立马瞪向傅靳琛:“傅靳琛,你敢动我女朋友?找死是不是?” “那就试试谁死。” 傅靳琛一边解着袖口纽扣,一边淡淡回了一句。 宋枭见状,秒怂:“打住!我可没想干仗。” 说罢,握起叶音的手腕,又是揉搓着,又是呵气的,夸张的恨不得抱起女朋友去找医生急救。 不知是被宋枭那肉麻劲儿给恶心的,还是孕吐反应闹得,宋晩当即扶着墙壁作呕起来。 但是,只是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傅靳琛轻轻抚拍着她的后背:“老婆,没事吧?” “没事……” 宋晩站直身体,摇摇头。 宋枭见傅靳琛这么在关心宋晩,心里不免对亲妹妹宋舞抱不平,阴阳怪气挤兑了一句:“孕吐能有什么大事?又不是生了!” “显摆你张嘴了?” 傅靳琛警告的眼神刀了他一眼。 宋枭打小就被傅靳卿揍怕了,平时斗个嘴也不敢太过分。 眼见对方变脸,就知趣的闭嘴了。 不过,闭不上两秒,就大咧咧地开始招呼,“走吧,饭店都订好了,就在花园餐厅。” 叶音顺势冲宋晩盈盈一笑,“小妹,我一眼见你就稀罕的紧,今天我和阿枭请客,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谢。” 本来就约定好的,宋晩没理由拒绝。 “我陪你一起去。” 傅靳琛说。 “好。” 她更没理由把丈夫排除在外。 那样显得就太奇怪了。 “那你们先过去,我们夫妻俩处理点私事就过去。” 傅靳琛对宋枭说了一句,然后,拉着妻子回了病房。 宋枭翻白眼,“我靠,这是去吃前餐了吗?” 叶音笑笑,“这夫妻俩瞅着挺腻歪的,也不像你说的关系糟糕啊。” “傅靳琛图的是宋晩肚子里的孩子,他俩马上就会离,瞧好吧。” 叶音问,“你妹妹想离吗?” “就是宋晩死活非得离,我看呐,这是等离了去投奔她养的那个姓秦的小白脸呢!” 叶音眼底笼罩着一层薄霜,却是媚笑着开口:“小妹还真是有魅力,让两个男人为她疯狂呢。” “就是那张漂亮脸蛋,以前,还想勾引我这个哥哥呢!想想都恶心!” “……” 叶音嫌弃地将宋枭上下扫视了一遍,没说什么。 …… 卫浴室。 宋晩站在镜子面前,刚褪下衣服,准备换上另一套稍微华丽点的裙装时,傅靳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自身后抱住仅穿着一件蕾丝小吊带短裙的妻子。 “你干嘛呀!” 宋晩胳膊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却被丈夫紧紧挤到洗手台和他高括的身躯之间。 这姿势! 宋晩抬头,望着镜中高大到将她几乎完全包拢住的男人,红着脸瞪他,“我还疼,你别乱来。” “忍一下。” 傅靳琛攥过妻子的脸,一边深深地亲吻着她的唇,一边观察着镜子里妻子那张秀致柔美的侧颜。 以及呼吸一点点紊乱后的反应。 直到看到镜中妻子小脸潮红,皱紧细眉,疼得呼吸里带着一丝呜咽时,他才从裙摆处离开。 宋晩拽下翻在腰上的吊带裙,转过身,羞怒的想冲对他发火时,却在看到他手里那支药膏时,愣住了。 药膏盖子是打开的。 再看到他手上沾着的褐色药膏时,又想到刚才突然发疼那一下,才恍然—— 刚才,他在帮她上药…… 宋晩下意识夹紧双腿,脸红的不能再红了:“你就不能明说?” 说着,她扫了一眼他穿戴整齐的裤子,匆忙垂下眸子,羞耻的很。 刚才,她还以为他又不请自进了。 见妻子害羞成这样,傅靳琛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提前告诉你,你会让我亲手给你涂药?” “当然……不会!” 宋晩扒拉开他那张即便说着荤话,也并不显得油腻的俊脸,拿起衣服开始往身上罩。 傅靳琛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清洗掉手上的药膏后,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只是用手涂个药膏而已,你羞什么?再说,还亲过呢。” “你别说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宋晩双腿并的更紧了。 这会儿才感觉药膏的沁凉感。 偏偏被丈夫察觉到她的小反应,又将她推到洗手台上,一边缠住她的唇,一边钳制住她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老婆,也给我涂点药。” “……” 狗男人真难缠! …… 两人抵达花园餐厅时,宋枭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 “我靠,这都几点了才来?” 宋枭不满地叫唤。 尤其是,看到傅靳琛一脸清爽,身上还飘出一股浓郁的沐浴露香时,便秒懂,这货儿定是刚爽过了头。 他那点歧思,没逃过傅靳琛的眼睛,坐下时,斜楞他一眼,“你有意见?” “哪敢?” 宋枭讪笑。 宋晩刚准备坐在叶音身边时,傅靳琛忽然起身,将妻子拉到宋枭身边坐下。 宋晩瞅了瞅坐在两边的男人。 一个大哥,一个丈夫,刚好把她夹在中间。 挺怪异的。 但是,她没想太多。 倒是坐在宋枭另一边的叶音,意味深长的瞅了一眼宋晩,把菜单推过去:“小妹,喜欢吃什么就点。” 宋晩嗯了一声,拿起菜单,点了一道招牌辣子鸡。 “不嫌辣吗?” 傅靳琛问。 宋晩摇头,“这几天总想吃辣的。” 男人将手抚上她的小腹,“老人常说酸儿辣女,兴许是个女宝。”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4章 被秦时遇的女朋友带走 “这你也信?” “不信,但我希望是个女宝。” 说着,在她耳边低语,“像阿晩一样漂亮的女宝。” 他说话时,故意往她耳蜗里吹气,引得宋晩耳根酥酥麻麻的,呼吸一紧,匆忙推开他一些,把菜单塞到他怀里:“你吃什么自己点。” “你俩行了啊,也不嫌肉麻。” 宋枭这么爱跟女朋友腻歪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哪儿都有你。” “开句玩笑不行?” “不行。” “……” 宋枭觉得自己真TM贱,请客吃饭还得看人脸色。 图个啥! “哎呀,人家两口子是秀恩爱呢,你气什么?” 叶音撒娇地推他。 宋枭凑到她耳边不知低语了一句什么,叶音嗔了他一眼,“讨厌!” 宋晩当没看见,扭头看向窗外。 傅靳琛瘫靠在椅背上,跟服务员指了两道菜。 服务员做完记录后,默默退下了。 宋晩发了一会儿呆,转过头时,包厢里只剩下四人。 “我去下洗手间。” 她起身时,跟傅靳琛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不等他回应,径直走出了包厢。 但傅靳琛还是不放心,跟着走了出去。 本来往洗手间方向找她的,却在楼梯拐角处看到妻子正在对服务员交代:“你好,我丈夫对豆油过敏,麻烦告诉一下后厨,换成别的食用油。” “好的,女士,我这边记下了。” “多谢。” 听到这里时,傅靳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她心里永远只记得豆油过敏一事。 可是,真正对豆油过敏的不是他,是他哥哥傅靳琛。 她每一次小心翼翼担心他过敏时,他并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是浓浓的嫉妒。 因为,他知道,宋晩从心里真正关心的是他哥哥傅靳琛,不是他傅靳卿。 她宋晩,从来不记得他对什么过敏。 少时到现在,从未记住过。 想到这里,他靠墙站着,点了一根烟,搁进嘴里时,想到妻子现在不能闻二手烟,于是将烟折断,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准备折回包厢时,却听到宋晩又对服务生说,“那个……我丈夫还对花生酱,麻酱类过敏,这些也需要避开。” 傅靳琛脚步一顿,唇角勾了勾,这才抬步回到了包厢。 宋晩回去落座时,傅靳琛握起她的小手,搁在唇边亲了亲:“老婆,你真好。” 宋晩觉得肉麻,将手抽走,没理他。 叶音瞧着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有一瞬间的失神后,又轻轻摇头笑了笑。 没过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宋枭爱喝酒,本身就跟傅靳琛一直较劲,这会儿寻着由头儿,嚷着要拼酒。 傅靳琛起初没理他,但是,架不住宋枭磨嘴皮子,还拿话激他。 关键是,叶音还加入拼酒游戏,一杯又一杯给两人添酒。 宋晩对拼酒不感兴趣,顾自吃着菜,心里却希望傅靳琛被灌醉。 这样,她可以脱身去江瑜家看霂霂。 但是,当傅靳琛真的醉酒倒靠在她身上时,她还是诧异了一下。 “老婆,抱抱……” 丈夫说着醉话,搂着她的腰,脑袋往她胸口拱了拱。 宋晩将他扶到旁边的沙发上躺着。 而宋枭也醉的一塌糊涂,直接趴在桌子上,嘴里呼噜着睡着了。 叶音喝的不多,但是,也有了醉意。 她双颊通红,摇摇晃晃的扶着餐桌站起身,“小妹……我想去洗手间……扶我一把……” 宋晩见她说话都不顺溜了,怕她摔着。 于是,走过去将她搀扶到了洗手间。 此时,洗手间里没有一个人,宋晩扶着她往其中一个隔间走去时,叶音忽然站直身体,勾着一双妩媚幽冷的眼睛盯着她:“宋晩,别来无恙啊。” 宋晩惊愣的侧头看她,“你没醉?” “要灌醉两个男人,怎么着也醉了点。” 叶音捏住她的下巴,审视着她说。 宋晩惊觉的挣开她的手,后退一步,“你故意把他们两个灌醉的?” 叶音逼近她,微凉的手指在她鬓角轻轻拂过,语气蹂腻:“不灌醉他们,你那个丈夫恨不得把你当作眼珠子一样护着,我又怎么能单独接近你呢?” 宋晩惊慌的往后又退了两步:“你是谁?为什么要接近我?” 叶音挑眉:“那就正式认识一下,我真名叫叶韵,秦时遇的女人。” “时遇……” 宋晩惊愕:“你是时遇的女朋友?” “怎么?不信?还是吃醋了?” “不是……” 宋晩紧紧抠着身后的墙,疑惑地盯着叶韵,“只是……时遇从未跟我说过他有女朋友。” “是吗?” 叶韵眼底划过一抹痛意,抬眸时,又看着宋晩笑:“我十八岁就跟了他呢,宋晩,你呢?才认识他多久?又了解他多少?” “我……” 宋晩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紧接着,就听到叶韵呵呵一笑说:“你对他一无所知,可他呢,却心甘情愿为你做尽一切呢。” 她说这话时,宋晩好像看到叶韵眼底有一抹一闪而过的伤痛。 宋晩急忙解释:“抱歉,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时遇只是朋友。” “是吗?” 叶韵冷笑一声,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朝洗手间外走:“既然你是时遇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他想带你走,我自然得帮他。” “你要带我去哪儿?” 宋晩被她硬拽着走出去时,急忙问道。 “自然是见时遇呀。” “可是……” “时遇冒这么大风险要带你走,你还磨蹭什么?” 叶韵回头,阴冷地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莫名让宋晩感到害怕,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急忙挣开她:“我不能跟你走!” 叶韵见宋晩扭头就走,再次攥住她的手腕,“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任时遇吗?你现在不走,想害死他啊?” “可是……” 宋晩扭头,望了一眼包厢的方向,但很快就被叶韵连拖带拽的拉着走楼梯,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的一辆黑色越野车前。 “上车!” 叶韵打开车门,声音冷淡道。 宋晩踟蹰不前,“时遇说过让我安心待着等他的,他怎么会突然要带我走?”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5章 傅靳琛的车追上来了 听宋晩这么说,叶韵当即冷了脸,不耐烦道,“当然是出现了变故,临时更改了原定计划,所以时遇才让我混到你身边接你走的,你到底走不走?” 说着,压着她的肩膀,就往车里推。 宋晩抓住车门,身体往后抻,不肯上车,“那你给时遇打电话,我要跟他通电话,问问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她可能不是最了解时遇的人,但是,和他相处五年以来,时遇一直是个做事谨慎有分寸的人。 即便要更改计划提前带她走,也必定会通过江瑜跟她联系。 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朋友委身宋枭混到她身边,达到带走她的目的? 牺牲女朋友的色相……这种事情,时遇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所以,她才会对叶韵产生怀疑,要求她给时遇打电话。 但是,叶韵根本不给她求证的机会,强行按头将她推进了车内。 上车后,并第一时间将车门锁死。 越野车很快就驶离了地下停车场。 “叶韵,你要带我去哪儿?” 宋晩担心冲动的跟叶韵发生肢体冲突,导致车祸,所以,只是拍着驾驶座椅背,尽可能平静的跟她沟通。 但是,叶韵却透过后视镜,目光轻蔑地瞅了她一眼,“自然是带你见时遇呀,你们不是商量好要双宿双飞吗?” “我都说了,我跟时遇只是朋友,你别误会。” 宋晩一边解释,一边看向车窗外观察路线。 却发现,车子是奔向市区外去的。 她开始有些不安,再次拍了拍驾驶座椅背,喊道:“停车!” 叶韵像是看一个深陷魔窟还犹在垂死挣扎的可怜小兔子似的,狡黠地盯了她一眼。 不屑到懒得回应她,猛地加快了车速。 宋晩经不住颠簸,从座椅上摔了下去。 她抓住车把手,好不容易坐回座椅稳住身体时,叶韵忽然猛打方向盘,车子剧烈一晃,导致她整个人差点飞出去。 脑袋磕到车窗上,身体落下时,后腰又撞了一下,疼的厉害。 连带着小腹都有一种隐隐下坠的不适感。 她一只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前方的驾驶座椅背起身,语气里充斥着怒火,朝她吼道,“叶韵,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韵分明就是故意的! 甚至对她有一种恶意取笑逗弄的敌意。 她觉得叶韵根本不是接她去见时遇的。 就在她再次坐起身,试图想办法让她停车时,叶韵哼笑一声,“宋晩,你还怀着孕呢,再不老实点,我可不敢保证这辆车会不会翻出去。” 叶韵蔑视又嚣张的警告道。 宋晩质问:“时遇根本没让你来接我是不是?” 叶韵不答反问:“那你猜猜我要把你带到哪儿去?” 听她这么问,宋晩愈加觉得叶韵不是秦时遇派来接她的。 因为,时遇是不会伤害她的,也不会纵着别人伤害她。 所以,叶韵到底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又有什么目的? 宋晩强迫自己沉下心来思考怎样才能自救。 但是,车速太快,她在车里东倒西歪的,连稳住身体都很艰难。 为了不再撞伤自己,她只好将身体蜷缩在前方座椅和后排座椅中间。 心里抱着一线侥幸,叶韵就算对她有敌意,至少不会要她的命。 毕竟,叶韵是时遇的女朋友。 她敢害她,又怎么跟时遇交代? 不是她高看自己在时遇心中的分量,而是,相处这五年以来,她和时遇早已将彼此视为亲人。 时遇不会害她的。 一定不会的。 这么自我安慰着,心里的恐慌才减少了些许。 但是,车速不稳,偏偏又赶上孕吐,宋晩蹲在角落里开始不停的干呕。 脑袋更是晕沉沉的,整个人好像沉浮在一团黑白光影中。 此刻这种境地,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她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似的。 她抱着脑袋,使劲地想去抓住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零碎画面,但是,越是用力去想,脑袋越是疼痛起来。 正在这时,叶韵的手机响了。 车速随之降了下来。 紧接着,传来叶韵的说话声。 “人我已经接到了。” 这句话……说的不是国语。 既不是方言,也不是英文。 这腔调,细听之下,有些熟悉。 好像是东南亚那边的语言。 大概是笃定宋晩听不懂,叶韵将手机撂到了控制台上,点开了免提。 “等船一到立马让蛇头带人走!” 说这句话时,她忽然扭头,冲宋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见宋晩一脸无知的看着车窗外,叶韵唇角的笑意弧度愈发深了几分。 很快就掐断了电话,继续专注开车。 却没注意到宋晩死死抠着座椅颤抖的小手。 她跟秦时遇在边境小镇上住了近一年。 那边有不少东南亚商人在当地开矿场,做赌石玉器生意。 待习惯了,她自然能听懂几句东南亚语。 刚才叶韵在电话中说的是地道的东亚南方言,她没太听懂整段话。 但是,只听懂了两个关键词。 船、蛇头。 这两个词组合起来,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东南亚,都让人神经敏感。 因为,代表的不是正道上的人。 宋晩一瞬间想起五年前,她在一艘船上醒来,差点被卖到缅国一事。 当时,船上的蛇头混混们说的就是东南亚语。 虽然这两个词从叶韵嘴里说出来,也不代表她真的会对她做什么。 但是,这会儿,宋晩是真的恐惧起来,有些失控地冲她喊:“叶韵,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你这么做,时遇知道吗?” 叶韵依旧那副轻浮不正经的笑:“就是时遇让我带你走的。” 刚说完,叶韵忽然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后视镜,脸色瞬间大变。 气怒的猛砸方向盘,说了一句听不懂的东南亚语。 宋晩见叶韵突然神色大变,还一副高度紧张的样子。 车速越来越快,眼睛时不时地观察着车外的后视镜,她顿觉奇怪,下意识转身,看向车尾挡风玻璃。 这才看到车后面跟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 是傅靳琛的车!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6章 被挟持 宋晩还来不及震惊傅靳琛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上来的,劳斯莱斯突然加快车速,风驰电掣般的极速冲上来,与叶韵的车急速并行。 隔着车窗玻璃,看到驾驶座上傅靳琛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宋晩心里一直煎熬着的恐惧,再也绷不住,汇聚成泪,从眼眶中一颗颗滚落下来。 “傅靳琛……傅靳琛……” 她使劲拍打着车窗,连唤他的声音都是嘶哑颤抖的。 许是感应到她的唤声,傅靳琛侧头看过来一眼。 两人视线短暂对视了一秒。 她一脸惊慌失色,傅靳琛脸上的表情却是严肃冷厉。 忽然间,他将车身逼近叶韵的车。 两辆车一路并行剐蹭,发出刺耳的响声,还能看到火星子喷溅出来。 “你老公简直是不要命了!” 叶韵慌乱的吼了一声。 “你停车!叶韵,你开不过傅靳琛的,在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之前,你放我下车,我不会追究你的。” 宋晩试图劝说叶韵。 但是,叶韵根本不听,张狂的笑着瞪她一眼,“除非你丈夫不想要你的命了!” 说罢,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宋晩感觉车子都要飘起来了,就在她起身准备去拽叶韵的胳膊时,劳斯劳斯忽然以极顶的速度超车,冲出去数十米后,几个三百六十度极速漂移,像一头从天而降的猛兽似的,横在了叶韵前方视野内。 叶韵出于自保,不敢正面撞上傅靳琛的车,被迫踩死了刹车。 随着一道响彻天的刹车声,叶韵的停了下来。 因为惯性,宋晩脑袋再次猛遭重击地磕到了车窗上。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快要晕了过去。 一缕殷红的鲜血从额头的伤口处蜿蜒流了下来。 直到看到傅靳琛从劳斯莱斯上下来。 黑衬黑裤,五官冷厉,一身肃杀般的寒意朝这边走过来。 “傅靳琛……” 看到他时,宋晩的心一下子有了着落,流着眼泪唤着他的名字,双手使劲晃动着车把手,试图打开车门下车。 “真是找死!” 这时,叶韵冷声笑了一下。 宋晩扭头看去时,就见叶韵忽然一脚踹开车门下车,快速绕到后车门,拽开车门,把她拖了出去。 宋晩踉踉跄跄的刚站稳,就看到朝她急匆匆奔来的傅靳琛。 “傅靳琛!” 她挣扎着冲着丈夫刚喊了一声,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了她咽喉处。 叶韵一脸阴寒的凑到她耳边轻笑道,“宋晩,我可是时遇的女朋友,今天为了带你走,才会被你丈夫逼到绝境的,我若是出事了,你对得起时遇这些年对你的好吗?” 宋晩身体绷直,颤着声音回道,“我不管你今天带我走到底出于什么私心,但看在时遇的面上,你现在放开我,我会让傅靳琛放你走的。” “可惜啊,晩了,你的丈夫这是要我的命呢。” 叶韵冷笑一声,将刀尖缓缓刺入宋晩的脖颈皮肤。 宋晩感受到一阵刺痛时,顺着叶韵的视线转头看去。 这才看清楚十米开外站着的傅靳琛。 他面色寒彻,不知何时手里居然举着一把枪。 枪口冰冷的对着她和叶韵的方向。 宋晩震惊。 他怎么会有枪? “你敢伤她?” 傅靳琛语气森寒,一身弑杀的戾气。 他目光震颤的盯着妻子额头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鲜血已经流到了妻子脸上。 那一刻,他眼底弥漫着浓浓的杀意,毫不犹豫的拉开了保险栓。 叶韵勒紧宋晩的脖颈,“如果不想让你老婆死的话,就别乱来!” “你居然敢伤她!” 傅靳琛再次语气森然的重复了一遍。 同时,又逼近了一步。 “你别过来!” 叶韵慌措嘶吼道,将刀刃更近的割向宋晩的脖颈,“你想让她死吗?” 宋晩疼的眼泪汹涌落下。 她凄弱地看着丈夫,触到他的目光时,却看到傅靳琛垂在身侧的手,朝她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手势是…… 瞬间,一段朦胧不清的记忆在脑海中逐渐拼凑成一幕幕画面。 A大操场上。 十八岁的宋晩,梳着两条毛绒绒的麻花辫,穿着一身迷彩作训服,正在操场上接受军训教官的惩罚。 刚跑完十圈的她,气喘吁吁的。 那张被汗水打湿的小脸,映着夕阳的霞红,更显得皮肤底子白皙细嫩。 纤细的脖颈上缠着的长发已然湿透,就连衣服后背也阴湿一片。 此时,操场上的同学早已列队离去,去食堂吃饭去了。 只有宋晩被教官留下开小灶。 教官说她今天训练完全跟不上,需要给她加训一节课。 可是,她现在又累又饿,头晕眼花的。 她没有一丝力气的跪坐在教官那条大长腿边,抖着小手,拽了拽教官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祈求:“靳卿哥,我实在跑不动了,能不能……” “不能!” 还未说完,就被傅靳卿甩开小手,冷着脸打断,“宋晩,少跟我套近乎,在学校不许叫我名字,请叫我傅教官!” “你就是故意欺负我,我……我最讨厌你了!” 宋晩撇了撇嘴,委屈的眼泪吧嗒落了下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他,刚要张嘴说什么时,傅靳卿忽然俯身,逼近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挑眉道:“你是不是又要给我哥打电话告我黑状?” 宋晩努着小嘴儿,眨着水润的大眼睛,小声跟他商量:“靳卿哥,你以后别罚我,我保证不告你状了……” “三十个蹲起!” “啊?” “五十个!” “好好好……我做!” 宋晩红着眼睛开始做蹲起。 傅靳卿则悠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宋晩乱七八糟的动作,气得呲了呲牙,“宋晩同学,你真是笨死了!跟着我的手势做……” 记忆回溯。 宋晩看清楚傅靳琛对她做的手势时,用胳膊撞了一下叶韵,然后,猛地蹲下身子。 同时,枪声鸣彻响起。 宋晩吓得摔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大叫一声,抖着身体,根本不敢看发生了什么。 这时,傅靳琛已经冲过去,将妻子紧紧搂入怀中,“阿晩,没事了。” 第177章 妻子怀过一个孩子? 宋晩抬起小脸,看到男人那张熟悉冷峻的面孔时,委屈又惊慌地一把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呜咽一声:“傅靳琛……我都吓死了……” “我一直都在,别怕。” 傅靳琛抱紧妻子的身体,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后脑勺:“乖,去车上等我。” 说完,又不放心她一个人,怜惜的在她唇角快速吻了一下。 宋晩脸颊微转,柔软是唇在他薄唇上轻轻擦过,“你小心点。” 男人被她这个主动亲密的小举动弄的一怔,但很快就扣着她的肩膀起身,快速走到一旁停着的劳斯莱斯前,拽开车门,让她上车。 “可是……” 宋晩垂眸,瞅了一眼他手里攥着那支还能嗅到硝烟味的枪。 又转身,看向被枪击穿肩膀,鲜血已经蔓延至半边身子,倒在地上没能爬起来的叶韵,神情复杂的问:“你预备拿她怎么办?” 同时,也一脸困惑的望着自己的丈夫。 困惑他怎么会有枪? 枪法还那么准…… 他又为什么会那个手势? 那个手势,其实是一个手语。 ‘傻’的意思。 曾经被她那小叔子教官傅靳卿罚蹲起时,他都会幸灾乐祸地冲她做这个手语。 取笑她笨。 现在想想,刚才傅靳琛明明可以做一个简单摆手示意她蹲下的手势,可能是担心被叶韵看到他的意图,所以,才对她打了那个手语。 那会儿看到那个手语时,她几乎条件反射的就想起了曾经被惩罚蹲起的那些日子。 正走神时,傅靳琛伸手拂开她黏在额头伤口上的一缕头发,五官平静,可那漆黑的眸底却涌动着寒意:“她伤了你,应该受到惩罚。” 宋晩心惊:“你别……” “我有分寸。” 听他这么说,宋晩这才上车。 却还是紧张地扒着车窗,紧紧盯着外面的动静。 由于隔着一段距离,宋晩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你就是叶韵?” 傅靳琛走到刚刚站起身来的叶韵身前,冷声质问。 虽是质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叶韵捂着鲜血横流的肩膀,撕裂的疼痛让她满头大汗,呼吸紧促,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身体晃了一下,习惯性露出一抹轻佻的笑:“傅先生,你还真是好本事,既然把我查了个底掉,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冒险带你老婆离开吗?” 傅靳琛眉头紧拧:“带她离开?你刚才分明是挟持要她的命!” “挟持?” 叶韵呵呵冷笑:“我若是想要宋晩的命,早就一刀结果了她,还会大费周折带她来这里?傅先生,是你老婆自愿跟我走的!” 男人攥着枪的修长手指根根泛白,“她不会。” “傅先生,你还是纯爱啊。” 叶韵语气嘲弄:“你老婆愿意跟我走,那是因为她知道我是秦时遇派来带她走的,你大概不知道吧,她跟她的老相好秦时遇,早就约定好了要一起离开京市双宿双飞呢!” 傅靳琛震惊。 他猜到叶韵是秦时遇派来强行带走宋晩的。 却没想到,宋晩是自愿离开的,还是跟秦时遇事先约定好的! 所以—— 她坚决不肯生下孩子,就是为了跟秦时遇走离开? “还不信” 此时,叶韵因为失血过多,瘫软的又倒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挣扎着,抬起头来望着傅靳琛,把这个男人身上充斥着杀意的气氛拉到最满。 她被时遇抛弃,落到如今地步,都是宋晩这个女人害得! 她见不得这个女人被所有男人宠着、爱着! 她就是要撕碎这些男人为宋晩打造的象牙塔! 让这个女人被身边的男人憎恨、厌恶! “傅先生,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妻子,早在五年前就与秦时遇在滇南边境同居了近一年,两人过着夫妻一般的生活,他们互相爱慕,他们每天一起买菜做饭,晚上呢,如胶似漆缠绵床榻……” “闭嘴!” 傅靳琛哑声吼道。 砰一声! 枪声响起。 叶韵身边的沙土被击中,翻起碎石。 “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韵吓得惊叫一声,身体缩成一团,却还是冒着被打死的风险,继续道:“这就破防了?那我还告诉你,傅先生,你的妻子曾经怀过秦时遇一个孩子呢!” “什么?” 傅靳琛脑袋里嗡鸣一声,空白了几秒,身体剧烈一晃。 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叶韵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傅靳琛走去,“不过可惜了,那个孩子生下来没几天,最终没有保住就死了,宋晩真是伤心了很久呢,所以,后来,她才不愿意待在那个小镇,带着秦时遇回到了京市,目的就是跟你离婚。” “不离婚,这两个人又怎么能在一起呢?还有啊……” 叶韵最后一步走到傅靳琛身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才足够支撑着身体,附耳过去,轻喃着说了一个地名,“尼陀寨,不信,可以去查,你老婆外地口音,又长得那么扎眼,不会没人记不住她张脸。” “滚开!” 听完这些话时,傅靳琛愤怒的掀开叶韵。 紧紧攥着枪的大手手背血管暴起,微微颤抖着。 他五官阴寒如冰,心脏像是冷不丁被人砸开了一个缺口。 殷殷鲜血一点点涌出,疼得他每一根血管都如针扎。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秦时遇卧室翻出来的那张照片。 他的妻子衣着一身民族服饰,站在一个竹林环翠的小院子里,在洗晒一件男人的褂子…… 她身后的木桌子上,还放着两双碗筷…… 宋晩跟秦时遇曾经待在一起过,之前他查到过。 但是,他根本不信宋晩跟秦时遇有实质的关系。 还曾为秦时遇怀过孕,生过一个孩子? 他不信! 他的阿晩,不是那种人! 但是,强烈的怒火,还有疑虑的火种,还是控制不住的在心头一点点烧了起来。 他每想一次那张照片里宋晩那副人妻人间美好的模样,他就满心妒恨! 他僵硬的缓缓转身—— 望着不远处,扒着车窗,一脸紧张的看着他这边的宋晩,眼底划过一抹浓浓的嘲讽和痛色。 不,他还是不信叶韵说的每一个字! 而宋晩见傅靳琛忽然转身看向自己,以为他有话要对她说,所以,打车车门下车,抬步朝他走去。 只是刚走到一步,忽然,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朝傅靳琛的方向极速驶来。 第178章 流血了 “小心!” 宋晩大声提醒时,傅靳琛早已经反应了过来,快步冲到她身前,紧紧抱住了她的身体。 一只大掌护住她的脑袋,死死按进怀里,另一只手压低她的身体,带着她躲到了叶韵那辆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后面。 紧接着,是数声枪响。 一颗颗子弹射击在车上,发出砰砰砰的震鸣声。 这场面,跟电影大片似的。 宋晩感觉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吓得躲在傅靳琛怀里,因恐惧而身体发颤。 枪声停止一瞬,一道刺耳的汽车刹车声传来。 “躲好。” 傅靳琛叮嘱宋晩,攥着枪走出去时,正好看到叶韵被人拖入车里的一幕。 没有听话跟出去的宋晩也看到了。 就在越野车车头调转过来,极速驶离时,她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人,宋晩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即便对方伪装的很严实,但她很确定,那个人是时遇! 就在傅靳琛朝那辆快要开走的越野车射击时,宋晩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冲动,跑过去,从身后猛地抱住了丈夫。 力道很猛,冲击的傅靳琛身体往一边挪动了几分。 最终,枪声还是响了。 只不过,因为宋晩这一抱,本应该精准击中轮胎的一枪,偏落在了轮毂上。 傅靳琛身体僵硬的定在原地数秒,宋晩还处于惊惧中,紧紧抱着他的腰。 看到男人握着枪的大手缓缓垂落侧身时,她才松了手。 傅靳琛转过身来后,目光死死的盯着妻子,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宋晩和丈夫那双阴沉的眸子对上时,心虚的垂下了眼眸。 她小心翼翼的攥住丈夫的衣袖,找了一个很拙劣的借口:“傅靳琛……我刚才肚子疼。” 虽然是借口,但是小腹疼,也是真的。 不是尖锐的疼,是那种隐隐下坠,却又胀胀的酸疼。 “是吗?” 傅靳琛冷眼神冰冷,动作轻轻地将衣袖从她手心里抽走了。 这一细微的动作,宋晩太熟悉了。 五年前的曾经无数次,她温柔讨好的恨不得贴在他身上时,他总是这样,眼神淡漠,轻轻推开她的手,或者避开她所有的碰触。 好像她是一味毒药,碰了会死似的。 不过,从他此刻对她的态度来看,他在生气。 气她刚才阻止了他。 “我……” 她想解释,但是,一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但是,有一点,她很确定,“刚才那辆车上的人不是真的要射击我们的,目的只是逼开你,带叶韵走。” “所以,阿晩……” 傅靳琛眼眸赤红,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朝她再次做了那个‘傻’的手语,“我错了,你不傻,傻的是我。” 宋晩心口一滞,正欲再开口说些什么时,一阵警车的警鸣声呼啸而至。 四五辆黑压压的警车停在几米开外。 车上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开始在附近搜寻着什么。 还有身着白褂的法医在现场取证。 打头穿着警服的萧池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见傅靳琛和宋晩好端端的站在面前时,拍了拍胸脯,“姓傅的,不是说好的要一起行动吗?你的车快的跟战斗机似的,差点没追上。” 傅靳琛眉眼沉沉:“戏都散场了,你们倒是来了。” 萧池跺脚:“来到路上遇到一起重大连环追尾事故,车流都堵死了,我们点背赶上了。” 男人原本沉冷的眉眼烧起一把怒火:“也就你他妈觉得是点背!” “我靠!” 萧池眼珠子一转,瞬间反应了过来,“被算计了!这个秦……” 剩余的话,在瞥了一眼宋晩时,及时止住了。 傅靳琛冷着脸,将枪还给萧池:“行了,别丢人了,撤吧!” 萧池掂了掂枪,急忙掏出弹匣,看了一眼子弹数量,惊出一身冷汗,“我艹!这让我怎么跟上头汇报啊!” 傅靳琛捡起地上散落着一个空弹壳,扔到萧池手里,“自己想!” 说罢,抬步朝劳斯莱斯走去。 他没等宋晩。 宋晩跟上两步,伸手去握他的手时,不知道被他故意躲开了,还是他根本没看到她伸出去的那只手。 刚好,她又踩到一块石头,身体趔趄了一下,萧池及时扶了她一把,“小宋晩,你小心点,你老公又不会跑没影儿,急什么?” “……” 她没应声,心虚极了。 还有些慌。 萧池来,很明显不只是救她。 好像要追的人是时遇…… 而她,刚才阻止了傅靳琛,等于是间接放走了时遇…… 想到这里,她愈发不安起来,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萧池,持枪……是犯法的吧?” “对!” “那……你们为什么要追击那些人?” 又是一个降智问题。 都持枪了,明晃晃的犯法,能不追击吗? 但是,她此时心里乱的很,也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 她怕问的越多,越错! 另一方面,她担心时遇…… 思绪正乱飞时,萧池开口问,“哦对了,小宋晩,劫走你的那个女人,你之前认识吗?” “我……之前不认识。” 她之前确实不认识叶韵,也是才知道她的身份。 萧池顿了顿,又问:“那最后把她救走的那辆黑色越野车上的人,你认识吗?” “我……” 宋晩紧张的呼吸都紊乱了。 绞着一双小手,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那辆越野车驶离时,时遇与她对视时的那个眼神。 就像当年,她被时遇救下,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他时,他静静地看着她的那个眼神。 忧郁又复杂。 宋晩狠狠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不……我不认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傅靳琛冷嗤的声音:“是吗?” 宋晩脊背生寒,转身望去时,才看到傅靳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返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件薄毯。 是给她拿的。 他肯定听到了她和萧池的全部对话。 “傅靳琛,我回去跟你解释……” 她抬步朝他走去时,傅靳琛手里的薄毯不知道是故意丢掉的,还是没拿稳,缓缓落在了地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数秒,毫无情绪的丢下一句‘跟上’后,转身朝车走去。 宋晩刚要抬步跟上时,感觉小腹一阵坠痛。 好像有液体从大腿内流了下来。 “傅靳琛,我肚子疼……” 她捂着肚子,颤着声音,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傅靳琛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直接开门上了车。 萧池就站在宋晩身边,看到她裙摆处那抹殷红的血迹时,吓了一跳。 他急忙扶住快要跌在地上的宋晩,见她疼的实在站不住时,一把将宋晩拦腰抱了起来。 在宋晩昏过去时,似乎听到萧池喊了一声:“傅靳卿,你他妈给老子回来,你老婆流血了!” 第179章 早已入局 傅靳琛听到萧池的喊声时,飞快下车跑了过来。 看到萧池怀里已经晕厥的妻子,以及裙摆下漏出的那截脚踝上沾着的斑驳血迹时,瞬间一惊。 不过,很快他冷静下来,急忙走到旁边的一辆警车前,拽开车门,冲萧池喊道,“愣着干什么,上车!” “不是……” 萧池掂了掂怀里没多少分量的宋晩:“不应该你抱你老婆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开车有我快?” “哦哦哦……对对对!” 萧池抱着宋晩坐上车后,傅靳琛已经跃入警车的驾驶座。 发动车子后,扭头望了一眼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妻子时,眼里跟扎了一根刺儿似的,语气阴凉的嘱咐萧池,“把她平放在座椅上。” 萧池:“那我坐哪儿?” “蹲边上!” 说完,傅靳琛打开警笛声,开着闪着警灯的警车,一路警笛鸣彻,朝医院开去。 萧池蹲在座椅边,反应了几秒,骂道:“傅靳卿,你绝对他妈的有病!这会儿还有闲心吃飞醋!” 因为一路警笛,又连闯数个红灯,不消二十分钟,警车就停在了急救中心的入口。 路上提前通知过医院,所以,一下车,宋晩就被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推入了急救室。 直到急救室门要关上时,傅靳琛才被迫松开了妻子的手。 望着手上沾着的血迹,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颓废又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在外面吐完走进来的萧池,一把将他从地上揪起来,强行摁坐在椅子上后,懊恼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会连累到小宋晩,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参与这次行动。” 傅靳琛扬起脖颈,脑袋使劲撞了一下身后的墙,满眼悔恼的嗤笑一声,“那我是不是应该杀了我自己?” 毕竟,是他把妻子拖入了局。 只不过,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他第一次见到宋枭身边那个自称叶音的女人时,就注意到她虎口那层薄茧。 只有常年持枪的人,才会有。 他和萧池调查之后,从港城反馈过来的一张孤儿院的照片中得知,她就是曾经和秦时遇待在同一家孤儿院的叶韵。 而她,化名叶音待在宋枭身边,肯定有所图。 所以,他一直派人盯着叶韵的动向。 很快,萧池又查出秦时遇的真实身份是东南亚某黑集团老板的义子。 还是当地武装势力的上校。 这些敏感信息汇聚在一人身上,又被宋晩视为无比相信的朋友,他怎能不提防? 就连警方也盯上了。 所以,那些日子,他禁止宋晩外出,又收走她的手机,不让她跟外人联系,就是杜绝她跟秦时遇扯上关系。 当得知秦时遇入境后,他便协同警方参与了此次行动。 昨天叶韵撺掇宋枭组了那场饭局,他本来有办法不让宋晩入局的。 但是,棋局一开,警方也已经布控。 没有退路。 若是白棋没了,黑棋又怎会往前吃进? 所以,那场拼酒,他顺水推舟,等的就是黑棋落子。 只是,他没想到,妻子这颗白棋,是自愿跟着叶韵走的。 他的妻子,还跟秦时遇约定过要一起离开! 这就算了,最后,她还救下了叶韵和秦时遇! “萧池……” 傅靳琛掏出手机,调出宋晩那张穿着滇南民族服饰,在一个竹林小院里晾衣服的照片,“之前让你查的这个地方,有消息吗?” 萧池摇头,“那边山里的村村寨寨多跟蚂蚁似的,咱又不是当地人,查起来很困难。” 傅靳琛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急救室的门:“尼陀寨,查这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叶韵说……” 想起叶韵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时,傅靳琛收回视线,捻着指尖上的血渍:“尽快查吧。” 萧池觉得他情绪怪怪的,但是,这个节骨眼,他不敢多问,只是劝道:“好,我马上打电话给那边的同事帮忙查,但是,叶韵那种女人说的话,未必可信。” 傅靳琛闭上眼睛,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一下,“好,我以警方调查的结果为准。” “还有……” 萧池抿了抿嘴。 虽然觉得这个时候问这茬不合时宜,但还是不得不问:“你枪法那么准,怎么会让带走叶韵的人跑了呢?” 傅靳琛呵笑一声,没有说话。 萧池见他默不作声,又问了一句:“你说,小宋晩她到底知不知道秦时遇是做什么的?那会儿,又有没有认出带走叶韵的人是秦时遇?” 傅靳琛明白萧池的意思,声音冷峻:“我相信,她和秦时遇没有任何别的牵连!就算有,吾妻之过,我担着!” 萧池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说什么了。 一个小时后。 急救室的门开了。 傅靳琛快步走过去,语气急切的问医生,“我太太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满面愁容的叹了一声,傅靳琛意识到什么,急忙道:“医生,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我太太平安。” 医生愣了一下,叹笑道,“傅先生,您误会了,胎儿保住了,只是,你太太的身体很虚弱,随时有流产的风险,所以需要留院保胎。” “还有……” 医生想了想,觉得在门口说话不合适,于是道,“您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好。” 到了医生办公室后,傅靳琛急忙问,“我太太是不是还是很危险?” “傅先生,您别急。” 医生指着一张B超单子说:“刚才我们给您妻子做了检查,发现您妻子是单角子宫。” “……” 傅靳琛木楞,没听懂。 医生见他没明白,于是,在一张纸上画出一个子宫形状,然后,钢笔指着右边一角,“意思是,您妻子的子宫先天性缺了一角,子宫比正常女性要小很多,这下明白了吗?” 傅靳琛蹙眉:“子宫小……有什么影响?” 医生叹了一声,继续耐心解释,“子宫小,胎儿就没有足够的生长空间呀,等胎儿到七八个月时,容易早产,甚至缺氧,这些风险得提前告知您。” 第180章 妻子生过一胎? 傅靳琛神经瞬间紧绷起来:“那孕期过程,孕妇会疼吗?” 提起这茬,医生就有的嘱咐了,“您妻子子宫小,孕期宫颈会下沉移位,所以,性生活太……的话,会伤到宫口。” 傅靳琛听后,耳根瞬间红了。 也听懂了医生的意思。 那事上,不能太到里面去。 怪不得之前那几次,他控制着,没怎么往里去,妻子就喊痛。 以前,她没怀孕时,他再往重了要,也听到她喊过疼。 “好,我记下来了。” 男人神情认真道。 临走时,医生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您太太生第一胎的时候应该是顺产的吧?单角子宫顺产很危险的,所以,这胎建议到时候做剖腹产,这点,提前跟您说下。” “什么?” 准备出门的傅靳琛,听到医生这番话时,瞬间震愣在地。 好一会儿,他才僵硬的转身,目光呆滞地看着医生,“您是说我妻子生过一胎了?” 医生都懵了,“您是她丈夫不知道吗?” 傅靳琛攥着门把手的手指发颤:“您又是怎么确定她生过一个孩子了?” “……” 医生恍惚间明白了些什么。 觉得自己好像闯了什么祸,立马闭嘴了。 但是,傅靳琛已经沉步走到她面前,一脸寒沉的地盯着她。 吓得医生脸色一白,忙指着那张B超单说:“刚才给您妻子做检查时知道的,还有透过宫颈形态也能看出来,您妻子第一胎顺产时,做过侧切……” “是吗……” 傅靳琛俊脸森然,整具身躯像冻在冰天雪地里,冷得呼吸都是颤的。 他站了好久,才有了一丝反应,缓慢地抬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都吓死了。 这时,躲在帘子后面的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走了出来:“主任啊,您不知道吗?这傅太太嫁给傅家大少多年,根本就没生过孩子,您是不是判断错了呀?” “啊?我都快退休的年龄了,哪知道豪门里的那些八卦?” 医生拿着那张B超单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可是,拼上我在妇产科三十几年的名声,我也敢说,我没判断错,傅太太就是生过一个孩子呀!” 本来折回来,还想再进去仔细询问些别的傅靳琛,听到里面的议论声时,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转身走了。 …… 郊区。 一处宽敞的别墅内。 叶韵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脸色白的毫无一丝血色。 因失血过多,嘴唇都泛着乌青。 脑袋上沁满汗珠。 身上那件被鲜血浸染透的裹胸裙,被秦时遇动作粗鲁的撕扯下来,扔到了地上。 望着女人肩膀上被子弹贯穿的血窟窿,男人面无表情,唇线绷直,没有再做任何急救措施。 还有几分清醒的叶韵,满目沁血的望着男人,“阿遇,你是要活活疼死我吗?” 秦时遇声音平静,却冷厉至极:“叶子,我问你,你偷偷跑到京市,接近宋晩,到底想做什么?” 叶韵笑,“从小到大,你想做的事情,哪怕牺牲一切,我都会帮你去做,现在,你为了宋晩,想退出集团,退出军队,抛下所有的一切,带宋晩远走高飞,好啊,我他妈在帮你啊!我牺牲身体,被宋枭那个贱男人睡,就是找机会帮你带走宋晩啊!” “是吗?” 秦时遇薄情冷笑,打开平板,点开一段视频。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凄惨的叫喊声。 “是是是……是叶韵小姐让我出船越境……去接货的……” “说那个女人品相好……能卖……” 随着砰地一声枪声,视频里没有了声音,只有鲜血溅满镜头的画面。 秦时遇把平板扔到了地上,看向吓得双眼流泪的叶韵,“叶子,我给你第二次机会。” 叶韵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忍着胳膊上撕裂的痛,扑到秦时遇怀里,一边疯狂的吻着他的唇,一边扯他的皮带:“跟我做……我什么都告诉你。” “滚!” 秦时遇厌恶地将女人从怀里掀翻出去。 叶韵倒在床上,胳膊上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身下雪白的床单。 她躺在那堆血里,癫狂的笑着,“阿遇,你他妈的嫌我脏是不是?” “哈哈哈!” “对!我早就脏透了!” 叶韵再次坐起来,爬到秦时遇身前,怨恨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在孤儿院时,你护我,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为我打架,为我遮风挡雨。” “后来,我被那对畜生夫妇收养到了国外,你翻山越境找到我,怜我被继父长期性侵,被迫沦为那对夫妇为其他客人提供服务的鸡,你为我报仇,一把火烧了那栋留有我肮脏回忆的别墅。” “之后,我们相依为命,挨过饿,受过羞辱欺负,我为你拼尽一切,哪怕爬上了集团那个快六十岁的老板的床,也甘愿成为你进阶的登云梯。” “看着你一点点从集团打手,到老板的干儿子,成为集团权势中心的贵子,再到掌控一支武装势力的上校。” “那时候的你对我说,等你回京市复完仇,就带我离开那片充斥着血腥暴力的肮脏地。” “我说好啊,我满心欢喜的帮你复仇,但是,你呢,捡到了仇人的老婆,他妈的居然当成了宝贝!” “你救她,爱她,宠她,像舔狗一样无底线为她做尽一切!” “哪怕,你知道傅靳琛的真实身份,不该再动他老婆,哪怕你知道傅靳琛调查你,警方注意你,可你还是要带宋晩走。” 说到这里,叶韵探出那支血淋淋的手,抚上她此生最爱的男人的脸,“你要抛弃你用鲜血好容易换来的一切富贵尊荣,也抛弃我,那我就撕碎你唯一想要得到的,对,你猜的没错,我这次带走宋晩,就是要把她拉入曾经我所待的魔窟中受一遍!” “疯子……叶子,你真的疯了!” 秦时遇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死死瞪着叶韵唇角溢出的那缕鲜血,“我警告过你的,别动宋晩!” 叶韵啐了一口鲜血,癫狂的骂:“我就是要宋晩那个贱女人死!凭什么我跟了你那么久,却抵不过你跟她相处的几个月?” 第181章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时遇眼底迸射出一抹愤怒的杀意,用力遏制住女人纤细的脖颈:“你恨我,那你他妈的就杀了我啊,为什么要害宋晩?” 叶韵瘫软无力的挂在他身上,任由脖颈上那道力宛若铁箍般,将她的呼吸一点点勒尽。 她噶着支离破碎的嗓音,流着眼泪说,“阿遇……我也想杀了你……可是我舍不得……我爱你……比爱重自己的生命都要紧……” 一字一句艰难说尽,她脸色因缺氧呈绛紫色,脸上的肌肉血管根根凸起,充血的眼底漫出一颗颗豆大的泪珠。 她闭上眼睛,平静地等着最后一丝呼吸竭尽时,秦时遇重重的闷哼一声,狠狠甩开了怀里的女人。 叶韵倒在床上,搓着脖子,不停地猛烈咳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头顶上传来男人无情的警告声:“宋晩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最无辜的,也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动她!” “哈哈!她确实无辜也够单纯呢。” 刚刚有了一丝活气的叶韵,无情的嘲笑,说着最戳男人心窝子的话:“可若是这个单纯又无辜的女人,知道你曾经对她做过些什么的话,她的单纯和无辜就会淬炼成一把刀,狠狠插入你的心脏!” “闭嘴!” 秦时遇失控的吼道。 叶韵见不得他这样,满眼心疼的爬起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温柔又蛊惑的安慰他,“阿遇啊,你和宋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生来干净,活成现在这般模样,一如一张白纸,性子柔软好拿捏的一只小白兔,男人都爱这款儿,干干净净白白软软的,一掐出水的水蜜桃似的,床上干着就销魂给劲儿,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瞧瞧他那丈夫,身金玉贵、铁骨铮铮的一个军人,宁愿当别人的替身,也要爱护自己名义上的嫂子。” “我羡慕宋晩,嫉妒宋晩有男人疼着爱着,她那款儿的,也是我最想成为的女人,可是,阿遇,别忘了,乖乖软软的小白兔也会咬人的。” “宋晩早晚有一天,会咬死你的,我杀了她,也是为你清除隐患。” “看不出来吗?宋晩根本不爱你!” 听完这席话,秦时遇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那晚,他在车上仅仅是故意露给宋晩一个眼神,她就不顾一切的撞开持枪冲他开枪的傅靳琛。 她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一如五年前。 一只狼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白兔,本想撕碎她,却不想,日复一日的相处,狼甘愿收起利爪,拔掉獠牙,化身一只人畜无害的奶狗,与小白兔过上了日子。 他这一生活在地狱中,在血腥暴力和最肮脏的腐乱之地生存,宋晩的出现,就像他生命中突然照射进他心底的一束光。 最是弥足珍贵。 他从口袋摸出一个粉色的小钱包。 钱包很旧,却很干净。 秦时遇从里面抽出一个校牌。 上面‘宋晩’两个字,因常年抚摸,掉了颜色。 粗粝的指腹摩挲过那只校牌,他温柔地笑了一下。 与宋晩初见,并非在五年前。 现在想想,那是很久远的事情。 那时,叶韵被收养了,他在孤儿院再也没有亲人了。 只有十几岁的他,从孤儿院逃走。 从港城一路靠偷靠抢,靠捡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充饥,终于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来到了京市。 那天,他蜷缩在公交站台的角落里,又累又饿,身体快要冻僵了。 下车的每一个人对他满眼嫌恶,躲瘟疫似的躲的很远。 他本想抢或偷一个钱包,哪怕讨口吃的都行。 他只想活下来。 就在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校服,戴着一个红色发夹的女孩,最后一个从公交车上下来时,他鬼使神差的跟上去了。 他从未见过生的那样好看的女孩。 白净乖软。 细胳膊细腿,像精美的橱窗里摆着的娇贵玩偶娃娃似的。 看起来就很好抢劫。 他一直跟到一条街巷,轻易就将女孩拖入角落深处。 还未翻到钱包时,却因为饿的没有力气,倒在了地上。 他赌,吓得簌簌发抖,眼泪汪汪的这个女孩,一定会冲出巷子,大喊救命抓走他这个坏人。 毕竟,他是刚才勒住她的脖子,威胁她说动一下就杀了她的坏人。 但是,女孩没有走,也没有呼喊抓坏人。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钱包,颤颤巍巍的递给他,“哥哥,我给你钱,你别当坏人,好不好?” 那是秦时遇听到的这世上最好听,也是最好笑的一句话。 他觉得这小女孩很蠢。 蠢到像一面镜子,照尽他所有的丑恶。 即便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一把抢走了那只钱包。 女孩原本可以抢回去的,但她没有。 她还将书包里所有吃的全倒在了他面前。 “哥哥,吃的都给你,你能不能以后别当坏人?” 又是天真的一句话。 她像一个天使,让他觉得自己多喘一口气都是羞耻的。 原想把钱包还给她的,但是,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在巷子口,冲着女孩冷声喊道,“小傻子,你在干什么?过来!” 女孩听后,很受惊似的立马站了起来,跑到那个少年身前,乖乖的站的很直。 女孩好像很怕那个少年,说话结结巴巴的:“靳……靳卿哥,我没干什么……就是遇到一只长得好看的小奶狗……喂了点吃的。” 说话间,女孩刻意靠墙站了站,挡住了少年看向他的视线。 “以后不许走这种人少的巷子,听见没?” 少年语气不好,态度也不好,冷冷说完就朝前走了。 女孩跟上去,“靳卿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少年回头,大掌揉乱女孩的头发:“路是你家开的啊?许你走,不许我走?” 女孩好像习惯了他的态度和动作,扒拉着头发,仰着小脸说,“可是,这是我回家的路,你家在反方向啊,我怎么每天放学都能遇见你……” 少年听后,俯身将女孩逼到街角,低着头,离女孩脸颊很近的距离,凶巴巴的瞪她:“小傻子,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嘴巴堵上。” “你好凶……我不理你了!” 女孩推开他想跑,却被少年扯住了后衣领:“我还凶吗?” 女孩低着脑袋,认错:“靳卿哥,我错了……你不凶,你可以放开我吗?” 少年放开了她,却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子,“前面有个大雪坑,你那么傻,肯定会踩进深坑里,我今天心情好,背你一段。” 第182章 背对她而眠 当时,一边疯狂往嘴里塞吃的秦时遇,就像看连环画似的看着不远处少年和女孩的一幕幕。 他再次赌,女孩不会让少年背。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女孩很怕那个少年。 可是,他再次赌输了。 女孩爬到了少年背上,不知是夕阳余晖的光洒在她身上的缘故,还是因为懵懂少女的羞涩,女孩那张小脸很红很红。 却比霞光还要绚烂好看。 那样的美好,让秦时遇觉得自己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捡起那只钱包和所有吃的,还有那只掉在雪地上的校牌,踏着积雪,走进深巷。 听到的最后的对白是,“靳卿哥,我好冷……” “小傻子,那就不背了,我抱着你,我怀里暖和……” 至于女孩有没有让少年抱进怀里,他没有再赌第三次。 也许是怕再次赌输吧。 “先生,叶韵小姐晕过去了。” 手下的提醒,将秦时遇从那段遥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将手里的钱包收起来,摸了摸叶韵的脉象,冷嗤一声。 傅靳卿这枪法可真够刁钻的。 这么严重的贯穿伤,故意不伤动脉血管。 看来是一开始就打算擒活的,诱出他。 “救活她。” 秦时遇丢下这句话后,起身朝门口走去。 手下出于忠诚和关心,拦住他,“您不能再进市区了。” 秦时遇捡起桌子上的鸭舌帽戴上,“叶子搞了这么一出,宋晩又在傅靳琛的眼皮子底下放了我,现在处境肯定艰难,我得知道她好不好,只要她还肯跟我走,我死也要带她离开。” 说完,将身上的枪卸下,扔到了手下手里,然后,抬步出去了。 …… 宋晩昏昏沉沉的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下午。 她艰难地坐起身,正好看到护士正在给她拔手背上的滞留针。 混沌的脑袋逐渐清明后,这才回忆起那晚晕过去之前,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 她第一反应就是摸着小腹,问护士,“我的孩子……没事吧?” 护士微笑,“傅太太,您放心,您的孩子没事,这几天一直在给您打保胎针,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好……” 宋晩提起的心,瞬间落了地。 但是,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 明明不要这个孩子的,刚才却那么紧张怕失去他。 大概这就是母性吧。 躺在病床上又缓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 可能躺的时间太久了,没走两步,眼前发黑,浑身软的扶着一旁的沙发才得以站稳。 这时,病房门开了。 张妈着急忙慌的走了进来,“太太,您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着,您身子还没好全呢。” 说着,已经走到她身前,扶着她坐了下来。 宋晩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 看到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守在门外。 这是又把她关起来了。 宋晩紧抿嘴角,“张妈,扶我去卫浴室洗个澡吧,我躺了那么久,感觉身上好黏,很不舒服。” “好,那给您擦洗一下吧,您现在不能泡澡。” “嗯,我知道。” 浴室里,张妈给她清洗干净,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就退出去了。 宋晩换上衣服,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长发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吹风机,不知想起了什么,她没有吹头发。 洗脸刷牙时,注意到洗手台上放着另外一套洗漱用品。 灰色毛巾,灰色牙刷,还有一支薄荷味的牙膏。 是傅靳琛的。 洗漱完后,张妈照顾着她吃了些东西。 都是些大补的药膳。 宋晩没胃口,吃了多少,又吐出去多少。 再次洗漱后,她没力气的窝在沙发上。 张妈贴心的给她身上盖了一条毛毯,宋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呢?” 张妈回道,“先生这几天在公司忙,不过,晚上都回来陪着您。” “哦……” 他不是陪着她,分明是像看犯人一样看着她。 “太太,您是不是想跟先生打电话?” 张妈积极的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宋晩笑了下,摇摇头。 她望向窗外几乎掉光叶子的枝头,苦涩笑了一下。 她现在想跟谁通电话,还需要跟张妈借手机。 唉。 张妈走后,她躺了一会儿,走到病房门口想出去,却被保镖拦了下来。 “太太,先生说您现在的身体不宜外出。” “那能帮我叫下江瑜护士吗?我想跟她聊聊天。” “抱歉,先生说了,您需要静养,不宜外人打扰。” “好……” 意料中的结果。 宋晩再次窝在了沙发上。 心里乱糟糟的,复盘着那晚发生的事情。 想了很多很多,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但是,睡得并不踏实。 醒了睡,睡了又醒,反反复复。 傅靳琛推开病房门走进来时,就看到妻子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 她穿着一件羊毛长裙,领口宽松,侧睡的姿势,导致一侧瘦肩袒露在外。 还有胸前那大片白,因压着而聚出的深软沟壑。 加上裙子服帖在身上,勾勒出的曼妙曲线。 这幅动人颜色,若是以前,落入男人眼底,早染了浓欲。 可此刻,他淡漠地走过去,俯下身子,将沙发上的妻子抱起来,放在床上后,用被子将她裹的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张小脸。 可还不够。 这张脸更扎眼,他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女人的眉眼。 细眉,长睫……还是不够。 他烦躁的将被子蒙上了妻子的头。 然后,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出来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和妻子中间隔着些距离,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可宋晩,从他进门时就已经醒了。 此时,她转过身,伸手轻轻推了推丈夫宽厚的肩背,“傅靳琛,你睡了吗?” 可是,对方没有给任何回应。 宋晩还想试图推醒他时,听到男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便放弃了。 “那明天我们聊吧……” 宋晩低声说了一句,转过身闭上眼睛时,男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翌日。 宋晩醒来后,摸到身边的位置还残留些许热度,但是,人已经走了。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还要想着跟他一起死?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从来看不见傅靳琛。 为了等他回来说上几句话,宋晩晚上刻意睡得很晚。 但是,他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晩。 孕妇又嗜睡。 没捱到他回来时,就扛不住睡着了。 只是午夜睡得迷迷糊糊时,隐隐感觉到身侧传来窸窸窣窣躺下的动静。 早上醒来后,他又走了。 起初以为他单纯在忙工作无暇顾及她,但是,这几天下来,宋晩才明显察觉到,他是故意在回避她。 她猜测,他还在为那晚她放走秦时遇而生气。 可是…… 罢了。 即便他现在站在她面前要一个解释,她也给不出什么好听的说辞。 当时情况紧急,傅靳琛又拿枪对准时遇,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更没想到,警方也涉入了。 现在想想,警方来的也太巧了。 而且,饭局上,傅靳琛明明醉了,最后,却精确的追踪到了叶韵的车。 就好像那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提前设定的一个局。 她也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执棋人是谁? 萧池……还是傅靳琛? 想得太多,脑袋越疼。 干脆不想了。 张妈还是照常每天都送来一日三餐。 吃食很精细。 张妈变着花样调整她的胃口。 但是,她孕吐厉害,就连吃水果都吐。 几天下来,身体没圆润一点,反而更瘦了。 气色还很差。 小脸苍白,浑身乏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沾床就睡。 医生只得给她打营养针。 这天下午,宋晩昏昏沉沉醒来时,听到张妈在跟傅靳琛打电话。 “先生,太太还是吃什么吐什么,精神也很不好,要不,您抽时间多陪陪她吧,兴许她心情就好了呢?” 宋晩听到这些话时,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现在让她的丈夫回来看她一眼,还需要张妈去求…… 活成她这样子,真够窝囊的! 随他吧。 但愿,出院那天,他能够遵守约定,跟他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也不知道时遇现在怎么样了…… 算了算跟他之前约定出国的日期,没剩几天了。 之前,她不问他过往,把他当做亲人挚友,愿意听他的安排。 现在,他被傅靳琛防备,又被警方注意,她还能跟他走吗? 时遇又是什么样的人? 她还能再信任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压在心头,让她越来越累。 这天晚上,她把每晚要喝的牛奶倒进了马桶。 本来就嗜睡,喝了牛奶就更容易犯困。 这晩,她坚持等到凌晨,傅靳琛还没有回来。 也许,他今夜不会回来了吧…… 抱着这个心态,眼皮子越来越重,还是闭上眼睛睡着了。 但是,睡得很不踏实。她能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一场梦境,又逼迫着自己竭力寻找脱离梦境的出口。 但是,始终困盹其中。 傅靳琛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长款毛呢大衣,扣子系的整整齐齐,眉目间隐露一丝疲惫。 他刚准备换下衣服时,就看到宋晚正坐在床边。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他沉步走到她身边,有些不高兴的询问。 但是,妻子很安静,没看他。 也没理他。 直接撞过他的身体,朝门口走去时,他才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傅靳琛扣住她的手腕,皱眉问。 宋晩呆站着,还是没有理他。 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安静的吓人。 意识到她这状态不对劲,傅靳琛恍然间想起宋晩之前那几次异常。 她在梦游? 他缓缓走近她,小心翼翼的从身后紧紧搂住她的身体:“阿晩,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这次,怀里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我找靳琛哥……” “……” 靳琛哥…… 这三个字,叫的可真好听! 她到底是梦游,还是记忆错乱了? 傅靳琛紧紧束缚着妻子的身体:“找他做什么?” “我想他……” “想他?” 男人胸口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将宋晩的身体转过来,一字一句道:“傅靳琛早就已经死了……” 宋晩仰起小脸,呆呆的望着他一会儿,一双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膛前,嗓音里透着一丝哽咽:“靳琛哥,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现在活得好累,每一天都不快乐……” 傅靳琛心脏剧烈一震。 握起妻子的手腕,指腹摩挲着那处已经看不出痕迹,却隐隐还能摸出来的一条凹凸不平的疤痕:“宋晩,如果你记起我哥已经死了,你是不是还要想着跟他一起去死?” 说这话时,他想起七年前,哥哥死后,宋晩不吃不喝,一度精神失常,割腕自杀的那一幕幕。 每想起那些画面,傅靳琛就觉得像重新死了一次似的窒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着身上的毛呢大衣纽扣,淡声道:“宋晩,既然你忘不掉他,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毛呢外套被甩在地上。 露出的是一身深蓝色制服。 他握住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阿晩,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靳琛哥,我是傅靳卿,你最讨厌的那个傅靳卿。” 宋晩呆呆的望着眼前穿着一身深蓝色制服的男人,眼泪刷一下落了下来,颤颤巍巍的一步步后退:“对……靳琛哥死了……是我害死他的……” “他就死在我面前……” “我害死了靳琛哥……他流了好多好多血……” 眼见妻子又和七年前那样的精神状态时,傅靳琛眼底闪过一抹悔恨的痛色,紧紧将颤抖不止的妻子搂入怀中,哑声哄着:“阿晩,傅靳琛没死,没死……我把傅靳琛重新还给你……” 宋晩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着好一会儿后,扑在他怀里呜咽出声:“靳琛哥,你没死,我没害死你……” 男人搂紧她,喉咙哽的厉害:“是,我没死……” “可是……” 宋晩抚摸着他身上的制服时,抬起头来困惑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搂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低,柔软的唇吻住了他的嘴唇。 傅靳琛僵硬的任由她亲吻,没有回应。 当宋晩的手落在男人肩章上的星星时,忽然松开了他的嘴唇:“不,你骗……” 剩余的话,被男人抵在身后的墙上,侵袭下来的吻堵回了咽喉中。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守着她 等床上的妻子昏睡后,傅靳琛捡起扔在沙发上那套深蓝色制服,仔细叠整齐,放进了里间衣柜里。 他将里间的门关上,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给萧云京打了一通电话。 响了很久那边才接。 “大哥,你要我老命直说,没看几点了?” 萧云京不满的控诉。 傅靳琛没跟他打嘴仗,直接道,“宋晩好像记起七年前的事情了,但是,我现在不确定她是不是记忆错乱了,因为第二天她可能就会忘记,总之精神就很不对劲,你帮我联系一下当年给她做治疗的孙教授,请他抽时间来一趟京市,给宋晩看看。” 萧云京:“孙教授老人家已经出国养老了,要不,我再给你联系一位心理医生吧?” “算了,我再观察一下她什么情况再定吧。” “你不是这些天都在明城忙吗?怎么又突然刺激到她想起那件事的?” 萧云京好奇的问。 昨天他还从秦拂口中得知傅靳琛这几天在明城。 没想到转眼又回京市了? “到底怎么回事?” 萧云京听不到回应,又问了一遍。 傅靳琛烦躁的呼出一口浊气:“她看到我穿军装站在她面前了……” “我靠!你就作死吧!以前,她忘不掉,你偏让她忘,这些年,她想不起来了,你现在又去刺激她,傅靳卿,你真他妈的有病!” “我他妈是有病!成为别人的替身更是有病!” 吼完后,傅靳琛愤怒的挂了电话。 刚挂完电话,又一通电话进来了。 是秦拂打来的。 “傅哥哥,我明天一早在机场接你。” 傅靳琛疲累的摁了摁眉心:“今天回来前,我已经打过报告了,这次执飞训练,由别人代替。” 秦拂一听不高兴了:“你本来一个月就回一次基地,是不是宋晩又缠着你了?你这些天,你每天早上飞明城,晚上又飞回去陪她,她这么折腾你,是想要你命吗?她就是个祸害精!” “你闭嘴!她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傅靳琛冷冷掐断了电话。 一根烟没抽完,就被他掐断,扔进了垃圾桶。 他很累。 前些天发生的事情还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心里。 最近几天,又每天在明城和京市辗转。 实在太累了。 本想洗个澡的,但是一点劲儿都没有。 他从里间出来,掀开被子上床,躺在妻子身边,闭上眼睛睡着了。 翌日。 宋晩睁开眼睛,习惯性的往身边一通乱摸,想知道丈夫还在不在。 当碰到一股很强烈的热意时,身体瞬间僵了一下。 旋即,小手被人推开。 继而,身后传来男人初醒时还带着朦胧嘶哑的嗓音:“大清早点什么火?” 宋晩这才确定自己刚才点了什么火,僵硬的转过身看着他。 他应该是被她刚才那不经意间碰醒的,没睡好的样子。 满脸疲累,眼睛里还弥漫着红血丝。 此刻,他半躺着的姿势,靠着床头,修长的手指按着眉心。 鬓发更白了。 脸色也不是很好。 注意到她的盯视,他转头,静静地看着她。 只是,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宋晩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时,他眉头狠狠一皱,掀开被子就下床了。 他身上只有一条深蓝色短裤。 肩宽腰窄大长腿,那么一具性感身材现眼在她视线里,抬步进了卫浴室。 宋晩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梦,但是,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身体似乎比平日里更累。 躺了一会儿,坐起身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上的睡裙没有了。 找了一圈,才发现被扔到了地上。 她弯腰捡了起来,才注意到睡裙的肩带断了。 裙摆也烂了。 不用想,肯定是她的丈夫给脱的。 也太暴力了。 宋晩抿着嘴,随便抓起散在地上的一件长款外套裹在身上。 刚下床,就感觉有一股类似血液的触感,从腿间流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血。 低头一看后,小脸瞬间爆红。 忽然,腰上一紧,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一边朝卫浴室走去,一边一本正经的交代自己干过的事情:“放心,没进去,在外面做的。” 宋晩羞愤的很:“你以后别碰我!” 傅靳琛将妻子放在洗手池上,肌肉蛮缠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冷着脸问她,“我是你丈夫,不让我碰,让谁碰?秦时遇?” “你……我说了一百遍,时遇跟我不是那种关系!” 宋晩气恨地朝他光裸的胸膛上挠了一把:“好几天看不到你,现在终于看见你了,我不想跟你吵!” “看不见我?每天晚上躺在你身边的是死人吗?” “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句话,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宋晩……你逼死我算了!” 傅靳琛一把抱起她的身体,走到淋浴区,将她放在打开的花洒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将她抵在墙壁上,一边打着给她洗澡的名义,在她身上行龌龊之事。 他吻着她的唇,闷喘着质问:“那件事我不想提,也给足彼此冷静的空间,你非得逼我提是不是?” 宋晩有些疼了,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有什么不能提的?傅靳琛,别装的像是你很受伤的样子?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 “艹!” 傅靳琛一拳砸在她身后的墙上。 吓得宋晩惊叫一声缩在他怀里。 随后,惊慌的小脸落入他虎口,微微张开的嘴唇被他死死吻住。 他吻得太窒息了。 给予的疯狂也难以承受。 从浴室出来后,宋晩窝在沙发上再也不肯跟他说话。 傅靳琛似乎也没有跟她聊的意思。 只是平静地给她吹干头发,喂她吃饭喝水。 她困了,就搂着她一起睡觉。 无聊时,还会打开平板,问她要不要看电影。 也会陪她到楼下走走。 只是,散步也在他三步之内。 他再也没有出过医院,每天就待在房间里安静地陪着她。 偶尔,会接几个电话,开视频会议。 病房成了他的办公室,也成了彻底囚禁她的牢笼。 就连傅家老宅的人过来探望,都给打发走了。 直到那天,她望见窗外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很美。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在这个最美的雪天,会与他彻底走向决裂。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女儿以后叫雪雪吧 宋晩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雪景,忍不住打开窗户。 伸出一双雪白的小手,接着花瓣似的漫天飞舞的雪花。 感受着一片片雪花落在温热的掌心,又一点点融化时的沁凉感。 她很喜欢雪。 至于为什么那么喜欢…… 大概曾经在那个一直下雪的冬天,宋家发现她是从小抱错的假千金后,气急之下将她赶出了家门。 她无处可去,一个人背着书包,又冷又饿,还没钱。 在街上游荡了一天。 晚上,可怜巴巴的躲在宋宅附近的一个ATM取款机的隔间里,盼着宋家人找到她,带她回家。 最后,没等到宋家人,却等到了傅靳琛。 他没有嫌弃她假千金的身份,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取笑她是个冒牌货。 不仅带她吃了一顿火锅,还带着她翻墙进了他们高中学校。 因为放寒假,学校除了门岗的保安,没有一个人。 恰好,傅靳琛有他们篮球社团活动室的钥匙。 于是,将她暂时安置在了休息室。 白天他翻墙出去,买回来各种各样好吃的。 晚上,担心她一个人害怕,就躺在外间的沙发上陪着她。 无聊时,他会带她一起翻墙出去,到网吧开黑。 她不会玩游戏,他就一点点耐心的教。 游戏中拖了后腿,被队友取笑笨时,他会掀桌子砸电脑,跟人动手打架。 她想起不开心的事情落泪时,他会骑着自行车到距离学校很远的那家网红店,给她买最爱吃的糖炒栗子和烤红薯。 还会在她生理期时,红着脸帮她买卫生棉和内衣裤。 两人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漫步在被积雪覆盖的操场上。 比跳台阶游戏,追逐打雪仗。 哪怕摔了,湿了鞋袜,她总会在那段至暗的日子里展露笑颜。 起初,她以为宋家人很快就会找她回去,可是,她在傅靳琛的学校躲了一整个寒假,也没有等到宋家人来找她。 寒假结束那天,她问他:“靳琛哥,我以后要是没有家了怎么办?” 少年揉着她的长发:“小傻子,你有我这个哥哥啊。” 那年冬天真的很冷,一直在下雪。 是傅靳琛将她从泥潭中拉了出来,在最寒冷的季节里,温暖了她一个冬天。 不知是雪花吹进眼睛里化成了冰水,还是回忆的酸甜湿润了眼眶。 宋晩抬手摸了一下眼角,指尖淡淡湿意。 她的声音仿佛也沾了潮湿的朦胧:“靳琛哥,下雪了……” 自结婚后,傅靳琛就不允许,也不喜欢她唤他靳琛哥。 所以,她声音很小。 只说给自己听。 并没想让他听到。 可是,头顶上却传来一道比雪还要清冷的嗓音:“嗯,下雪了。” 宋晩愣了一瞬,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身侧,与她同样望着窗外雪景的丈夫。 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黑色皮带将男人修长高大的身材,分割出来绝美性感的腰臀比。 往日里总是冷峻严肃的眉眼间,此刻,揉杂着一丝春风化雪般的温润。 衬得整个人格外矜贵禁欲。 宋晩看得有些失神。 忍不住伸手,抚上男人早已霜白的鬓发,不再回避那个称呼:“靳琛哥,我想出去看雪,可以吗?”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傅靳琛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但是,瞥见妻子眸底的希翼时,叹了一声,握紧她的小手,搁在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 “真的?” 她有些不敢置信。 他那么小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日子,她脚步快了些,或是洗澡,他都怕她滑倒摔着,房间里铺满了防滑垫。 她以为,他不会让她踏足外面的风雪天。 但是,傅靳琛宽厚的掌心落于她发顶,使劲揉了揉:“阿晩,我也喜欢下雪,如果以后我们生的是女儿的话,小名就叫雪雪吧,行么?” “……” 宋晩眼神微微躲闪,但还是配合的嗯了一声。 见她应了,他唇角漾起一抹笑意,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虔诚的俯下身体,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吻:“这么多天了,我不想一直在外面,想进去,行么?” “……” 宋晩羞赧至极,一双小手抵开他的胸膛。 隔着毛衣都能明显感觉到他躯体的热度在直线飙升。 烫得她指尖过电般酥麻,紧忙将手收了回去。 被他灼热的目光快要盯化了时,她抬眸瞪他:“不是答应要陪我看雪吗?” “先看阿晚。” 说完,男人忽然拦腰将妻子打横抱起,把她放在沙发上。 高大沉厚的身体覆盖下去,凌乱又急切的吻遍她发肤时,耳边是男人情动撩拨的情话:“阿晩比雪白,比雪更美……” 含情脉脉的情话,将室内温度烘到顶点。 今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像一个愣头青似的冲动又莽撞。 却给予了别样的体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是,沙发太过窄小,他身型过分高大,她被桎梏在逼匛的空间里艰难受着,只得软声求他:“去床上……” “不,今天就在沙发上……” 男人执拗的掌控她。 望着妻子逐渐为他盛放开来的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时,他的视线里、心里,却龌龊的映现出少时穿着校服的宋晩。 他的阿晩,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的小傻子。 当年的小白兔,根本不懂,血气方刚的少年,在那年冬天的寒假,每天夜晚躺在篮球活动室的沙发上,是怎样想象着她的脸,捱过一个个冲动又燥热的冬夜。 一如此时此刻,她还是那只小白兔。 雪白娇软,美眸红润泛泪。 正困于他掌中,被一点点撕碎。 “雪停了……” 竭尽最后一丝喘息时,宋晩望了一眼窗外,乏力的推着埋首于她颈窝呼吸浓重的男人:“现在可以出去看雪了吗?” 他收拢胳膊:“不想出去了……” “……” 被他这一举动,宋晩刚褪去热度的小脸又瞬间滚红起来。 穿梭在他发间的白皙手指逐渐收紧,情不自已地哼咛一声:“靳琛哥,我想看雪……” “小傻子……” 男人有些恨恨的又把她吻得意乱情迷时,这才抽身离去。 宋晩望着窗外被雪压垮的松枝,想到此刻的自己,忽然间,一点都不想动弹了。 见她似乎有些失落,傅靳琛抱起她往浴室走,“傍晚的雪才好看,晚点就带你出去看雪。” 宋晩麻木的嗯了一声。 那会儿迫切想看雪,只是情不自禁想起了过去,起了执念。 傅靳琛就像是她曾经心里最暖的那场初雪。 可现在,待在他的怀抱里,却没有那么想看雪了…… 大概,那年那场最美的初雪,已经彻底尘封于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里。 今时非彼时,窗外再美的雪,落入眼中,也不过尔尔。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过了今晚信守承诺离婚 从卫浴室出来后,傅靳琛给她穿了一件米白色长款羊绒大衣,又在她脖颈上围了一条围巾。 还拿了一只毛绒绒的兔耳朵棉线帽子往她脑袋上扣。 只是,宋晩很嫌弃:“你哪儿找来的帽子?幼稚,我不要戴。” “我买的。” 傅靳琛强势给她戴上,“阿晩戴上挺好看的。” “……” 宋晩扭头,照了一眼镜子。 扒拉了一下垂下的两只兔耳朵,有些无语。 虽然帽子很新,但是,有些过时,像十几岁的小姑娘戴的。 她戴上,不算丑,但是实在有点装嫩。 宋晩再次把帽子摘下来,随手放在了沙发上:“我都多大了还戴这种小女生的款式?你什么时候买的?” 傅靳琛捡起被丢在沙发上的兔耳朵帽子,眼底划过一抹忧郁:“很久以前买的。” 只是当年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她,等他想送时,已经迟了。 一如现在。 他给了,她不愿意戴。 厌恶他,一如这帽子。 见傅靳琛脸色忽然有些冷,他走进里间换衣服时,她跟了进去:“我怎么不记得你买过这顶帽子?” 傅靳琛打开衣柜,将那顶帽子放进去后,拿出一件藏蓝色毛呢大衣套在身上。 末了,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我觉得你什么都不记得挺好的,即便记得,你怕是比现在还活得不快乐。” “我该记得什么?我没听懂。” 宋晩满脸困惑。 “所以,你才是小傻子。” 傅靳琛掌心落于她发顶,胡乱一揉,“走吧,我们出去看雪。” “哦……” 宋晩转身准备走时,却不经意间瞥到傅靳琛关衣柜门时,里面隐隐露出来的一件蓝色衣服。 “那是……” 宋晩抬步走过去,手还未碰到柜门时,傅靳琛身体挡了一下,然后,再次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再不走,天该黑了。” “那个……唔……” 她还想开口说话时,就被他吻住了唇。 他抱着她,一路吻到病房门口还不愿意放她下来。 就在他吻她脖颈时,宋晩支吾着推他。 总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当宋晩被吻得快窒息时,病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宋晩吓了一跳,余光里瞟到来人时,魂儿都吓飞了。 手忙脚乱的推开丈夫。 “怎么了?” 男人追寻着她的唇,还要继续要亲亲时,身后传来女人的惊喊声,“你这混小子!” 紧接着,女人伸手就朝傅靳琛身上拍了两巴掌,“还不快把宋晩给放下来?” 傅靳琛转身瞅了一眼来人是母亲温淑华时,尴尬地耳根一红,猛咳了一声,这才慢悠悠的将宋晩放了下来。 宋晩尴尬的厉害。 被婆婆亲眼目睹,她跟傅靳琛热吻……简直呵呵了! “妈,你怎么又来了?” 傅靳琛皱眉。 有一种被打扰了兴致的郁闷感。 宋晩立马低头将衣服整理好,躲开傅靳琛,站的很远。 把空间让给母子二人。 “我是你妈!来看看儿媳妇,被你几次左挡右挡的进不来,你真是放肆!” 温淑华素来优雅,这次气得不轻,尤其是瞥到屋内凌乱的沙发时,更是恼火的朝傅靳琛身上又狠狠拍打了几下,“宋晩怀孕了,你还敢没轻没重的?” “……” 宋晩都傻眼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温淑华打傅靳琛。 记得少时,温淑华对傅靳琛总是温温柔柔的。 逢人便夸她这大儿子如何优秀。 只是,对闯祸不断的二儿子傅靳卿总是大呼小叫的…… 以前,她还是宋家大小姐时,傅靳卿每次把她欺负哭时,温淑华就如现在这样子追着傅靳卿教训…… 这场面,怪熟悉的。 正想着时,温淑华走过来握住宋晩的手,态度比以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宋晩啊,听张妈说你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那可不行,要不,我们去找中医专家开几副药膳调理一下。” 宋晩实在不习惯温淑华这突如其来的假热情,轻轻挣开她的手,“不必了,这几天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温淑华扫了一眼她的小腹,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但是,很快就瞪了一眼儿子,末了,又回头看向宋晩,提醒道:“他犯浑不知节制,你也得避着点啊,这要是伤了……” “妈。” 傅靳琛郁闷的打断她:“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自有分寸,您要是没事就回老宅吧。” “我怎么可能没事呢?” 温淑华拍开他的手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瞥见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毯子时,脸色难看的往旁边挪了挪,“从今儿个起,你给我滚回家去住!” 傅靳琛不乐意了:“我走了,谁照顾宋晩?” “你这是照顾你的身体,还是照顾她的?” 傅靳琛:“……” 温淑华想了想,作出决定:“罢了,我留下来照顾宋晩,这下你放心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您还是……” 傅靳琛刚想说什么时,宋晩挽住温淑华的胳膊,故作害羞的小声道:“婆婆,您一定得留下来陪我,靳琛他老闹我……” 温淑华一听,火大的瞪向儿子,“反正我不走了,我得照顾好宋晩这一胎,这肚子里可是我未来大孙子。” “嗯,婆婆说的对。” 宋晩往温淑华旁边挪了挪,说。 傅靳琛冷着脸一把将宋晩拽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你那点小心思,趁早给老子歇了。” 说完,看向温淑华:“您要待着就待着吧,我现在要带老婆出去看雪了。” “你这死小子!外面多冷啊,你还……” 剩余的话被傅靳琛强硬关上的门阻隔住了。 “送夫人回老宅。” 傅靳琛交代保镖。 “是,先生。” 温淑华从病房里跟出来时,宋晩已经被傅靳琛拉着乘电梯到了停车场。 宋晩上车后,讪讪的看他一眼,“婆婆也是为了我好……” “她是为了你好,你是为了你自己。” “……” 宋晩装听不懂,没作声。 “听不懂?我也希望你什么都不懂。” 说完,傅靳琛给她系上安全带后,踩下油门,开出了停车场。 “不是看雪吗?你要带我去哪儿?” 她问。 傅靳琛声音沉静:“阿晩,跟我去一个地方,如果过了今晚,你还想跟我离婚的话,我还会信守承诺,离婚。”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被秦时遇拖入车内 宋晩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窗外不断飞速倒退的雪景,眼底一片死寂。 两人现在这种夫妻关系挺割裂的。 他囚着她,看似深情,却图的是她腹中孩子。 她想逃,也恨他,怨他。 心里却始终放不下与他的过去。 一次又一次,无能为力的跟他维持这种病态式的夫妻关系。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内核强大的坚强女性。 她打小柔软懦弱,活到现在依旧如是。 或许,这辈子都是如此。 所以,对自己的认知越清醒,她才越恐慌。 她怕有一天,连最后一根傲骨都被傅靳琛拆碎磨平,与他妥协。 她不愿意那样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 她的思绪也随之回荡。 “下车吧。” 傅靳琛倾身过来,帮她把安全带解开。 许是见她目光呆呆的,在想事情,于是,抵着她的额头,在她柔软的唇上咬了一口:“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说话间,她呼吸有些乱。 心也乱乱的。 见他一只胳膊撑在她脑袋一侧,把她困在座椅里,这样暧昧的壁咚姿势,要吻不吻的。 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往车里瞅。 宋晩推他肩膀,“你起开。” “亲我一下。” 男人身体更重的压过来,大掌摩挲着她的后脖颈,威胁。 好像她若是不听话,他会主动掀起一场暴风雪。 宋晩觉得他今天不仅奇怪,还很缠人。 眼见又有人往车里看,宋晩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行了吗?” “敷衍。” 男人捏了捏她的脸,这才下车。 宋晩跟着下车后,才觉得这条街有些熟悉。 直到看到对面那家卖糖炒栗子的小店时,才记起,这是当年那家网红店。 那年寒假的下雪天,傅靳琛几乎每天都会跑到这里,给她买一包糖炒栗子,带回学校。 所以—— 他还记得过去这些。 自两人结婚后,他从来不提少时这些过往,她以为,他早就不记得了…… “又想什么呢?” 傅靳琛搂住她的肩膀,问。 宋晩摇摇头,望着糖炒栗子小店门口排起的一条长龙,“生意还是这么火爆。” “想吃吗?” “你带我来这里,肯定不是追忆过往吧?” 男人揉揉她的脑袋:“我觉得你还是傻傻的时候最招人稀罕。” 宋晩苦笑:“我傻傻的时候,你也不爱啊。” “那是我傻。” 傅靳琛低头,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去排队。” 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好……” 傅靳琛刚跨下台阶,忽然间想起什么,又折回来牵住她的手:“一起吧。” 宋晚跟着他穿过马路,来到队尾站着时,揶揄道:“你是担心我跑吧?” 男人自身后搂紧她的腰,滚热的呼吸烫在她耳蜗:“不担心你跑,是担心你跟别人跑。” 嗓音听似温柔宠溺,却更像警告。 “……” 宋晩扯唇笑笑。 这些日子,他从来不肯、也拒绝提那晚的事情。 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平静的态度跟她相处。 对她体贴照顾。 温柔又耐心。 像极了一个模范好丈夫。 现在看来,这些天的平静生活,不过是他粉饰太平的一种假象罢了。 那晚她放走秦时遇一事,在他心里已经楔下了一枚钉子。 他过不去。 所以,他一直在忍? 以他那强势的性子,忍到现在怕是已经是极限了。 若不是她怀孕,他早就冲她发作了。 “累不累?” 见她长时间没吱声,傅靳琛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问。 “累……” 心累。 “那……” 傅靳琛望了一眼还有很长的队伍,迟疑了一下,说:“那去车上等我吧。” 说罢,将车钥匙递给了她。 宋晩接过车钥匙时,不知为何,冒出了一句话:“不怕我开车跑了?” 傅靳琛拂掉她发顶上的几片雪花:“阿晩,拿不到离婚证,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还是吾妻,我有一生的时间让你不得安宁。” 平淡到毫无情绪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刀横在她脖颈上,随时会割开她的喉咙,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宋晩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后,弯了弯眉眼,“开玩笑的,我不跑。” “但愿。” “……” 看来,他不信她。 一直都是。 不过,她确实想跑。 上车后,她紧紧盯着方向盘,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开车逃跑? 从此以后,彻底消失在傅靳琛的世界里。 但是,当手指攥紧方向盘那一刻时,又缓缓松开了。 傅靳琛说的对,没有离婚,没有跟他切割清楚,她逃到哪儿都不得消停。 况且,她逃走了,霂霂还有江瑜一家怎么办? 想到这些,头又开始疼了。 她按了按太阳穴,觉得空气都不流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又按着发闷的心脏,刚下车,还没站稳时,口鼻忽然被人死死捂住。 她还来不及作出一丝反应,身体就被人强行拖拽着,往车后面的一条巷子里走去。 就在她吓得双眼沁泪,嘴里呜咽喊着,乱抠乱打着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时,耳边传来两个暗哑的字音,“姐姐……” 宋晩嘴里支吾了一声‘时遇’,停止了挣扎。 旋即,她被带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子发动后,宋晩心神紧张的望着秦时遇。 一两个月没见,这家伙清瘦不少。 此时,他穿着一件黑色长款大衣,黑色长裤,黑色短靴。 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还有黑色口罩。 露出的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纯澈逼人。 就是这双干净的眼睛,让她总是毫无防备的信任他。 宋晩又望了一眼开车的司机。 看肤色,是一个东南亚人。 说的一口地道的东南亚语。 宋晩一个字也听不懂。 但是,秦时遇却没有避着她的意思,用英文回复:“不必出城,就在附近几公里内转圈开。” 宋晩听后,伸手摘了他的口罩,“时遇,你疯了?你就这么把我带走,傅靳琛会马上找到你的。” 说着,她用英文对司机说,“停车!” 但是,司机只是看她一眼,并不听她指挥,继续开车。 宋晩见状,有些着急的看向秦时遇,“放我下去,你现在马上离开。” 见她紧张又着急的样子,秦时遇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 搂的很紧很紧。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敢置信,还有淡淡的惊喜:“姐姐,你都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坏人,居然还在担心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她还是那么傻。 就像当年他抢劫她,她吓得不轻,却犯蠢的给他递钱包和吃的。 一如现在。 那晚,她明明亲眼所见他救走了叶韵,还有枪击现场。 再愚钝也能猜出他身份在国内不被法容。 她居然还在意他的安危? 这样的宋晩,让他怎能轻易放下?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秦时遇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疼……” 宋晩被他勒的后背生疼,用力推开他后,脸上才恢复了一些平静:“时遇,以前我就说过,关于你的过去,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现在我更不想深究你的身份和过去,你现在放我下车,你走吧,行么?” 秦时遇紧张的攥住她的小手,“所以,姐姐,你不预备跟我走了?” 宋晩将手从他掌心中抽离:“抱歉,让你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时遇,你走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男人原本星河荡漾的眸底,瞬间被一片阴影覆盖。 “所以,你现在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嫌弃我?不愿意跟我走?” 他自嘲的笑着问。 果然,她还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晩坚定的一句话从唇齿间溢出,秦时遇垂下的眼眸,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然后,他听到宋晩继续说下去:“时遇,你的过去,是你我相遇之前的你,我没有资格追究那时的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又做过什么,那些过去也与我无关。我也从未,也不会嫌弃你。” “你救过我的命,陪我渡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又默默陪在我身边五年,我早就视你为亲人,所以,我不愿意你再为我做任何事情,而跟傅靳琛起冲突。” 说到这里,她像以前那样抚了抚他的头发:“我的婚姻我自己结束,我也想好了走出困境的办法,真的,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听完这些话,秦时遇将脑袋靠在她肩上,原本明亮的眸子,深邃的像是一口古井:“好,我听你的。” 宋晩松了一口气,准备将他的脑袋推开时,秦时遇又将脑袋往她脖颈处拱了拱:“这些天,我担心你,却又靠近不了你,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姐姐,你陪我说说话吧。” 说到这时,开车的司机,用英文插了一句嘴:“宋小姐,为了能够见你一面,先生都把自己折腾病了,现在还发着烧呢。” “闭嘴!” 秦时遇踹了一下驾驶座。 司机立马噤声了。 宋晩这才用手背摸了摸秦时遇的额头,“烧成这样还……” “姐姐……” 秦时遇轻声打断她,摘了帽子扔在一边,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别担心,我今天只是想见你,因为我太想你了。” 宋晩见他脸色泛白,因为发烧嘴唇龟裂,都起了血口子了,有些于心不忍的问:“吃药了吗?” 秦时遇从口袋掏出一盒药片:“姐姐喂我。” “霂霂都没你矫情。” 宋晩拍了他脑门一下,抠出两粒退烧药,送到秦时遇嘴边,“吃了。” 秦时遇这才直起身子,握紧她的手,咬着她的掌心,把药丸吃进了嘴里。 宋晩被咬的掌心有些痒,有些不自在的将手抽了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叶韵是你女朋友?” 秦时遇一瞬紧张起来,“以前是,但是……” 他握住宋晩的肩膀,认真解释:“我们早不在一起了,姐姐,你信我。” “我信你,但是,时遇,我在意的不是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是想问,那天晚上,她带我走,是你安排的吗?” “当然不是。” “我就知道不是你指使的。” “你信我就好。” 秦时遇松了一口气。 但是,宋晩却想起叶韵那晚打的那个电话。 电话里提到了船和蛇头。 想到这里,她一脸惊惧的看向秦时遇,“那晚,叶韵该不是要把我带出国卖了吧?” 秦时遇胸口一滞,立马道:“抱歉,是我的错,是我没处理好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这才连累到你。也怪我没有看住她,让她掉进了傅靳琛设的局。” “局?” “那晚是傅靳琛设的局,明面上目标是叶韵,最终是钓出我。” “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叶韵是什么身份?” 宋晩指了指自己,苦涩笑了笑:“我只是他钓鱼的鱼饵?” 秦时遇靠在座椅背上,有些乏累的闭上眼睛:“在傅靳琛查清楚我身份那一刻,他就不允许我这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所以,站在他的立场,我理解,但不认同,因为他让你涉险了。” “所以,姐姐,他一直都不是你想的那个人。” 宋晩神情恍惚:“你想说什么?” “因为,他是……” 秦时遇缓缓睁开眼睛,又将话头咽了回去,转了话题:“你之前找过江瑜吧?” “是。” “就是那次之后,江瑜家周围全是傅靳琛的人,所以,她现在根本接近不了你,也没办法把你想要的东西带给你。” 说到这里,秦时遇从口袋掏出一个很小的药瓶,放在她手里,“这是你之前问江瑜要的东西。” 宋晩攥紧药瓶,下意识抚上小腹,“时遇,你说,不到两个月的胎儿长什么样子?从我身体剥离时,会不会感到疼?” 他事实求是的说,“只是一个蝌蚪大小的胚芽,什么感觉都没有。” “可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宋晩眼角落下一滴眼泪:“有心跳的吧?” 秦时遇心头一梗,心疼的揽住她的肩,“姐姐,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说罢,又把另一个装着药丸的透明小塑料放在她手里,“选择权在你。” “这是什么药?” 秦时遇附耳过去,说完后,宋晩愣住了。 见她这表情,他又掏出一个硬币大小的耳机,递给她:“以后想找我,点开按钮,就可以跟我联络了。” “好……” 宋晩愣愣的收起药和耳机,望向车窗外。 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大雪。 秦时遇已经让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时遇,你是好人吗?” 宋晩推开车门时,忽然转头,问。 秦时遇笑:“不是,但在国内,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杀过人。” “……” 她沉默了片刻,没再多问。 准备下车时,秦时遇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怀里,解开她的围巾,在她脖颈上用力咬了一口。 “你……你干什么?” 宋晩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用尽全力推开他后,生气的就要朝他脸上打去时,秦时遇忽然将脸伸到她面前,又猛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咬的很重,咬出了血。 最终,宋晩的手掌还是落在了他脸上。 望着已经走进风雪中的女人。 秦时遇将手里的围巾围在脖子上,手指拭掉唇上沾着的宋晩的血迹后,喃喃自语道:“抱歉,我在帮你。” 他是男人,也懂男人。 更懂傅靳卿那种强势,掌控欲又极强的男人。 从那晚,宋晩从傅靳卿枪口下救了他以后,她在那个男人心里,已经是和他秦时遇不清不白的扯上了关系。 况且,傅靳卿已经知道了两人在尼陀寨的一切,却一直隐忍不发。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她以为他会掐死她 他担心傅靳卿伤到宋晩。 因为,没有哪一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亲密关系。 尤其是骄傲的傅靳卿,更容不下! 或许,今晚过后,傅靳卿会真的放过宋晩。 …… 雪越下越大。 宋晩踩着厚厚的雪地,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听到身后秦时遇的车开走后,她走到墙角,从口袋掏出那只通讯耳机,踟蹰数秒后,丢进了雪地里。 “抱歉,时遇……” 她喃喃低语。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朝巷子口走去。 只是,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前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笔挺的‘雪人’…… 她视力不佳,又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 是她的丈夫傅靳琛! 也不知道他究竟站了多久。 此刻,头发和衣服落满了积雪。 他就像一座冰雕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只是那双在路灯下泛着细碎幽光的冷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宋晩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 和他虽然隔了一米多远的距离,但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脖颈已经被他的大手遏制住了呼吸。 艰难的连喘气都费劲。 此刻,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确定,他什么都看见了。 又或许,他什么都知道了。 一时间,宋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压抑到窒息的气氛。 两人就这样站在风雪中对峙了许久。 直到她受不住寒冷,冻得身体瑟瑟发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时,傅靳琛才抬步朝她走过来。 他将手里那包糖炒栗子递给她,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跑哪儿去了?” 宋晩低着头,接过那袋已经凉透了的糖炒栗子,心脏像破了一个洞似的,被冰雪无孔不入。 只剩下无尽的寒意。 她抬起冻得红璞璞的小脸,伸手轻轻拍掉他头发上那层积雪后,手指拂去他眉毛和睫毛上的雪花时,淡笑着问:“靳琛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只是出来踏雪的,你大概不会信吧?” 傅靳琛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淬了冰似的黑眸,死死盯着妻子被冻得有些泛白的唇。 唇色浅,就更显得唇上那道还渗着血丝的伤口愈加戳眼。 感受到他目光所及之处都在她嘴上时,宋晩很快就明白他在看什么。 此刻,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因极力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导致整具身体都在颤抖。 那样俊美的五官,也在一点点扭曲,狰狞。 眼睛更是赤红如血。 宋晩觉得,他此刻就像一头暴戾的雪兽,随时会把她拆骨撕碎。 她甚至做好了心理准备,无畏无惧的朝他走近一步:“如果我说,我唇上的伤口是磕的,你也不会信,对吧?” 语落,她手里那包糖炒栗子被男人抽走,用力甩到了雪地里。 宋晩垂眸,盯着散落在雪地里的栗子,心里蓦地一疼。 下意识就要弯腰去捡时,傅靳琛的手已经来到了她脖颈上。 他的手指冰凉如刃,贴在她皮肤上,很快就让她起了一丝战栗。 她以为,他会掐死她。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用拇指用力搓了搓她脖颈上的那抹咬痕,依旧是淡淡的语气,“这儿也磕到了?” “大概吧……” 宋晩哑声回道。 她现在连敷衍的解释都做不到了。 只想他痛痛快快的将这些日子里压制着怒火统统发出来。 也给她一个痛快。 但是,傅靳琛依旧没有暴怒。 却忽然弯腰,抓起一捧雪,一边搓洗着她脖颈上的咬痕,一边很平静地问:“告诉我,还有哪儿磕到了?” 他动作并不温柔,手指厚茧刮蹭着本就破皮渗血的咬痕上,加上冰冷刺骨的雪水刺激,宋晩疼得眼睛带泪。 但是,始终咬牙忍着。 他也始终没有冲她发火,也没有凶她。 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捧起雪花清洗着她的脖颈。 最后,手指来到她唇上那处渗血严重的伤口,更是重重碾磨。 好像恨不得把她那层沾了别的男人气息的皮给剥下来。 很快,她大衣里的毛衣大片湿透。 宋晩忍着他在她身上宣泄着一场没有硝烟的脾气。 直到他将她困在墙角,翻开她的长裙。 一股冰冷的寒意落尽身体时,傅靳琛眼眸霜红,嘶哑着声音问她,“这里也磕到了吗?” 宋晩很疼。 也很屈辱。 他彻底将她的尊严一点点绞成碎片时,她忍无可忍的扇了他一巴掌:“检查够了吗?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男人冷峻的脸偏到一边,他用舌尖顶了顶腮,转过头来看着她时,依旧一脸平静。 那种平静,像是随时会爆发雪崩的一座巍峨不动的雪山。 那一刻,她是恐惧的。 但是,傅靳琛只是再次看了一眼她唇上的伤口时,将她的裙摆一点点拽了下去。 末了,他脱下自己的大衣,罩在她身上:“我在车上等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完,径直朝巷子口走去。 望着那道嶛峭如雪松的背影,宋晩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最后,一点点蹲下身体,将地上掉着的糖炒栗子,一颗一颗捡了起来,装进纸袋里。 直到听到汽车的鸣笛声,她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捧着那袋冻得跟冰块似的糖炒栗子上了车。 傅靳琛看到她怀里那袋栗子时,皱了皱眉,却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扔了的,已经脏了,何必再捡回来?” 宋晩攥着袋子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泛白。 “是啊,脏。” 说罢,准备将那袋栗子倒出车窗外时,傅靳琛按住了她的手:“还是尝尝吧,万一……还喜欢呢。” “对啊……” 车开出去时,她拿出一颗栗子,剥开外壳,将冰凉的果肉放进嘴里,咀嚼之后咽了进去。 “味道怎么样?” 男人打开自动驾驶模式,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问。 宋晩笑了一下。 推开他的手后,毫不犹豫的将那袋栗子倒出了车窗外。 “看来不好吃了。” 傅靳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宋晩转头,往向车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靳琛哥,其实我们结婚后,我每年都会去那家店买糖炒栗子吃,但是,总觉得跟当年你给我买的味道不一样。” “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明白,我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吃糖炒栗子,我只是喜欢你给我买的糖炒栗子而已。” “就如当年,我喜欢你,所以,你大概买毒药喂我吃,在我心里都是最甜的味道。”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又吃到了你给我买的糖炒栗子,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了,还觉得挺难吃的,你说,为什么呢?”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他保留与她的回忆 听完妻子这些话后,男人攥着方向盘的手指颤了一下。 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自动屏蔽掉她的问题,轻笑一声,“原来阿晩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宋晩摇摇头:“不,更早。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不记得了。” “你忘了的,我记得。” “什么……” “不重要了。” 傅靳琛眼神淡淡的看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宋晩将自己缩在他的大衣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欲睡的她被傅靳琛抱下了车。 站在风雪中,困意瞬间一扫而空。 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座学校大门口。 京市一中。 是傅靳琛当年上的那座高中。 不过,学校在他毕业那年,搬去了新校区。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座学校竟然一直闲置。 还保留了整座学校的原有面貌。 这座学校地理位置绝佳,据说市政想开发,最后不知因何原因始终没有成功。 见宋晩愣愣的站着,傅靳琛牵住她的小手,绕到学校侧面的围墙下,问她,“想翻墙吗?” 宋晩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近围墙,蹲下身体,从墙根最下面的一块砖往上数起。 数到第十四块砖时,她伸手在墙面上胡乱摸着。 “你找什么?” 傅靳琛弯着腰凑过来,目光追随着她的小手波动。 很快,她停下动作,对他说,“把手机手电筒打开。” 傅靳琛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射着她刚才最后摸着的那块砖。 当看清楚砖上的涂鸦的是什么时,男人眼睛里有碎光微微颤动。 虽然墙砖受损,但是依稀能够看清楚砖上刻着的一行字:靳琛哥,等我长大以后,嫁给你。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拂过每一个歪歪扭扭的字,眼睛里像是飘进了雪花,湿润了整个眼眶。 “阿晩,你还真是够喜欢我的……” “确实,那时候的我,真够喜欢你的。” 宋晩幽幽说完后,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望着高高的围墙:“靳琛哥,我想翻进去。” 傅靳琛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后,眸底混着红血丝的水光蔓延至眼梢。 他像当年那样蹲在她身前:“上来吧。” 当年,还上初中的宋晩,矮矮小小的。 还很瘦。 这堵围墙,她怎么翻也翻不过去。 很笨。 最后是他背着她,翻过这面墙的。 那时的他,其实比哥哥傅靳琛还高一些,有一米八了。 若是当年的阿晩,每次别总是把目光聚焦在他脸上,就会发现,他是一直戴着哥哥傅靳琛校牌的弟弟傅靳卿。 “靳琛哥,我重吗?你背着我,还能翻过去吗?” 一句‘靳琛哥’,轻易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傅靳琛环抱着背上的妻子,掂了掂,“比当年重些,不过,我喜欢背你。” 宋晩搂紧他的脖颈:“那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当年我是故意装作翻不过这面墙的,因为,我也喜欢靳琛哥你背我。” 一滴眼泪沿着男人湿润的眼梢滑落下来,他沉闷的笑了一下“原来,阿晩你也骗我了……” “也?难道你也骗我了吗?” “小傻子。” 傅靳琛提醒一句‘抱好了’,然后,动作利索的攀上墙,又稳稳的跃到了地面上。 把她从背上放下来后,他走到校门口,从口袋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挂在大铁门上的那把锁。 宋晩诧异:“你怎么会有学校大门的钥匙?” “这座学校的地皮早就被我买下来了。” “为什么?” 男人俯身望着妻子,和她眉眼齐平,眼睛里像是流动着一条星河:“这里有我念念不忘的回忆,我想保留下来。” “你念念不忘的回忆中,有我吗……” 傅靳琛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头,作势就要吻她。 但是,望见她唇上的伤口时,眉心一紧,又直起了身体。 宋晩身体僵硬一瞬,明白他介意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脸平静,牵住她的小手,朝学校里面走去。 直到他带着她来到操场旁边那栋大楼里,那间篮球活动室门前时,宋晩才真正意识到。 过去种种,他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忘记。 他掏出钥匙,打开篮球活动室的门,搂着妻子走进去。 望着一桌一椅,还有陈列的所有一切,都和当年一模一样时,宋晩流着眼泪笑了。 “所以,你买下这座废弃的学校,是为了保留这间篮球活动室?” “嗯。” 傅靳琛抱起她,将她放在那张他睡了一整个寒假的沙发上坐下。 他单膝跪在地上,握住妻子的一双小手,放在唇上吻了吻,“阿晩,以前,你暗恋我,偷偷喜欢我,可是,你又怎知,我不是一样的心思?” 宋晩心脏一阵撕扯,哽咽道:“靳琛哥,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说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隐隐猜到了,但是,不敢确认,更不敢相信。 男人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神情始终冷静:“我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懂吗?” “……” 宋晩听懂了,但又不敢去懂。 她怕自己心软。 见她不给态度,傅靳琛更进一步,缓缓起身后,将妻子的身体困于身下。 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吻她,只是埋于她耳蜗,说尽当年那个少年的心事:“阿晩,当年你小小一只躺在隔壁,每个夜晚,我却发疯了想要占有你,受不住时,会想象着你的脸自我救赎。起初,我以为自己病了,后来,我明白了,那不是病。阿晩,你说,一个少年对一个女孩的身体产生了欲望,代表着什么?” 宋晩脑袋嗡鸣一声。 一颗心脏好像被他紧紧攥住。 呼吸都要窒息了。 怪不得当年,每天夜晚,他非逼着她把自己住的里间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原来,他防的是自己…… 宋晩水润的眼睛逐渐明亮了起来:“所以,靳琛哥,你也暗恋我吗?” 傅靳琛戏谑的轻笑一声。 从她身上起来一些,一双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点点被阴影笼罩:“阿晩,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 宋晩笑。 真是一把温柔刀。 他总是将她的心高高捧起,又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还故意捧出自己的心,就在她伸手去接时,又将心收了回去。 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最懂怎样折磨她的心。 宋晩抱住他的脖颈,想吻他的唇时,被他躲开了。 果然…… 他用自己的心试炼她,诱她,逼她! 宋晩冷笑:“你到底想听什么?” 他的指腹再次按住她唇上的伤口:“所有。” “好。” 宋晩推开他,起身走到里间那张曾经傅靳琛用几张换衣凳拼起来的小床上坐下。 她仰脸,望着丈夫:“今晚我见了时遇,上了他的车。”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逼他跪下求别离婚? 傅靳琛靠着一张桌子,面对妻子冷峻而立。 垂在裤缝处的一只手微微攥紧:“我以为你会跟他走。” 宋晩歪头轻笑,“我若是真的跟他走了呢?” 男人俯身,攥起妻子那张明明笑得很柔美,却满是假意的小脸:“你若不下车,秦时遇今晚出不了城。” 宋晩偏过脸,摆脱他的手,恍然的点点头,“所以,今晚和那晚一样,我依旧是你钓时遇的鱼饵?你早知道时遇今晚会找我?” 傅靳琛固执的又将她的脸捏回去,强迫她看着他:“我不是神,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我也是从医院出来后,才发现被秦时遇的车跟踪。” 宋晩想起什么,紧张的站起身,“所以,你又布控抓他?” 见她如此紧张秦时遇的安危,男人咬紧后牙槽:“你没跟他走,所以,我已经让手下人撤了。” 说到这里,他嘲讽地笑了笑:“现在放心了?” 宋晩颓坐回床上:“傅靳琛,你真危险。” “我……危险?” 傅靳琛像是听到笑话似的走近她,弯下身子,双臂撑在妻子身侧,冷眸静静地盯着她的脸:“阿晩,一个觊觎我妻子的男人,我没杀他,更没把他逼入绝境,你反过来说我危险?” “可你利用我。” 宋晩转过脸,不想看他:“恭喜你,靳琛哥,你又赢了。我宋晩没跟他走,又贱兮兮的回到你身边了。” “宋晩,你怪我?” 男人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脸推到自己面前。 因气怒而呼吸粗重:“我只是逼走一个对我老婆心怀不轨的男人,有错吗?我想让你老老实实留在我身边,有错吗?” 此时,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宋晩能清晰的感觉他在努力克制着脾气。 毛衣下,不断起伏的胸膛,彰显着他此时有多么愤怒。 她知道,他不愿意跟她吵。 所以,一直在忍。 但是,忍也有极限的。 宋晩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垂下眉眼,额头抵在男人胸膛上,声音很轻很软地跟他妥协:“靳琛哥,我们和谐一点,好吗?我已经跟时遇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也不会跟他走,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吗?” “是吗?” 男人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些,抬起手,粗粝的指腹再次碾过她唇上的伤口,语气阴郁:“可是,阿晩,他碰你了,我真的很想杀了他。” 宋晩无力的解释:“我们没做那种事情,你之前不是检查的很彻底吗?” “我说的不是这次。” “哪次?” 他眸底涌起层层寒意:“所以,你们到底做过几次?已经数不清了吗?” “……” 宋晩这才明白过来他在误会什么,控制不住的恼火道:“我跟时遇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好……” 傅靳琛暗暗攥了攥拳头后,紧紧搂住妻子:“阿晩,我们不吵架,再也不吵了。你和秦时遇在一起的那些过去,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会追究了,只要你答应我待在我身边,我们和好如初,好不好?” “和好如初……” 傅靳琛吻了吻她的额发:“就像这间屋子一样,里面盛满我们共同的回忆,往后余生,我们会创造出更多更美好的回忆。” 说到此处,他抚上她的小腹,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回忆中,有你,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若是以前听到这些话,她真的会幸福的晕过去。 可是,现在…… 宋晩挣开他的怀抱:“靳琛哥,你别再自我欺骗了,行么?从你刚才的话中,我就知道,你笃定我和时遇之间不清白,即便我与你和好如初,这种充满怀疑的日子,你能坚持几天、几个月,但是,你能坚持几年又或者一辈子吗?” “这些日子,你自以为自己委屈求全,今晚又放下身段带我来这里以真心换真心,还为我搭建好了重新回到你身边的梯子。” “你自以为是的觉得,你已经对我和时遇的事情不计前嫌了,我就应该不要再闹离婚,乖乖回到你身边与你共度余生?” 傅靳琛轻笑:“我已经退到这个地步了,难道非得逼我跪下求你别离婚?宋晩,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宋晩呼吸都是颤抖的:“我们的婚姻从来就不需要一方的委屈求全和后退来补救,傅靳琛,是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究竟是我错了,还是你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男人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暴怒,但是,他克制住了。 他不舍得跟她发脾气。 但是,宋晩却比他先发火了,“我没做错事情,为什么要承认错误?” “好……” 傅靳琛抓起宋晩,抬腿将她刚才坐的那张小床踹的支零破碎。 砰一声巨响。 他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了。 感受到他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都在颤抖时,宋晩无力的将脸埋在他胸膛前,喊道:“够了!傅靳琛!你别再发疯了!” “我发疯也是被你逼的!” 男人嘶吼着将她抱起来,放在身后的一张桌子上。 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要吻她时,目光触及到她唇上的伤口时,又停住了。 宋晩捧住他的脸:“你不信我,又何必非得逼着自己跟我绑在一起?傅靳琛,我们真的沟通不了一点!” 说完,她推开他,从桌子上下来,准备离开这间屋子时,男人望着她的背影,问,“宋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秦时遇的真正身份?” 宋晚回头看着他,语气坚定:“不知道。” “不知道你救他?你知不知道,那晚你那么做,会给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烦?” 男人走到她身前,扣住她的手腕,继续道:“你该庆幸秦时遇在国内还不是通缉犯,要不然,就凭你那晚放走他,你早就进局子里待着了!” 宋晚:“可我真的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他的过去,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晚你拿枪对准他,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吧?” 傅靳琛失笑:“宋晩,我在你心里到底该多冷血,才会让你认定我轻易就会取一个人的性命?那晚,我他妈瞄准的是车胎!”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宋晩被吼的一愣,旋即,幽幽道,“我承认那晚是我太冲动了,抱歉,行了吗?” 说完,她挣开他又要走,男人偏又将她拽回来:“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听话,也不在乎他秦时遇是什么身份?” “对!我不在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与我何干?” “你对他真够信任的,真行啊,宋晩,我是你丈夫,却不及你对秦时遇的一点点信任?” 说到这里,傅靳琛攥着宋晩的手腕,将她拉到外间的沙发上坐着,然后,掏出手机,调出一份资料,把手机扔给她,“自己好好看看,你最信任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宋晩拿起手机,滑动屏幕,仔仔细细的看着关于秦时遇所有的档案信息。 看到最后,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手机从掌心掉落,被傅靳琛接住。 见妻子这幅反应,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对秦时遇一无所知。” 说着,他又调出一份资料给她看:“东亚南最大的黑集团老板的义子,手底下经营都是黑色产业。洗钱、高利贷、赌场、买卖人口、情色,这些其中任何一项,在国内都是重罪!” “重点是,他是当地武装势力的校官,掌控着跟政府军火拼的队伍,你再不懂,电影总看过吧?这种人手中沾了多少人命?这样一个人待在我妻子身边,阿晩,你说我该不该管?” 听完丈夫说完,宋晩有些胆战心惊。 她想过时遇在国外涉及的是灰色产业。 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那他会死吗?” 半响后,她望着丈夫,问。 傅靳琛唇角掀起一抹讥笑:“你还在担心他?宋晩,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之间清白,你让我怎么信?” “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宋晩身心疲惫的解释。 “没那种关系?” 男人眸底都是痛色,从牙缝中咬出三个字:“尼托寨。” 宋晩脸色瞬变。 他居然查到了尼陀寨…… 那他是不是知道了她生下过一个孩子? “很震惊?你以为瞒着我的事情,我一辈子都查不出来是不是?” 傅靳琛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扯起来,质问。 宋晩恍然:“所以,你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宋晩,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 “好,我告诉你。” 宋晩觉得再瞒下去也没必要了。 男人将她摁坐在沙发上,“你说。” 宋晩没再回避他,平静地与他对视,“当年,我从精神病院逃走后,是时遇救了我,后来,我就留在了尼陀寨养伤。” 男人咬牙反问:“养伤需要待在那个寨子近一年?” 宋晩抿紧唇角:“是,我承认,我和时遇是在尼陀寨生活了近一年。” “还有呢。” “我……” 宋晩皱了皱眉,正想着怎么提孩子一事时,傅靳琛却先开口问:“你生了一个孩子,对吗?” “……” 宋晩瞳孔一震。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是不是?” 傅靳琛虽然已经从她震惊的表情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但还是耐心的又问了一遍。 他谁的话都不信。 他要听她亲口说。 哪怕她否认。 他紧张地盯着她,直到宋晩艰难从口中吐出一个极低的字音:“是……” 语落瞬间,脖颈被失控的男人掐住了。 只是,很快力道就收了回去。 他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即便从她口中亲口证实,依旧不敢置信的又问一遍:“你承认自己生过一个孩子?” 宋晩眨着湿润的眼睛,哑声回道,“抱歉,我隐瞒了你孩子的事情……” 语落瞬间,男人眸底蹿起一抹湿红的泪意,“阿晩,以前,你恨我,怨我都行,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把我像傻子一样欺骗!” 宋晩忧伤地望着他,“那时候,我确实怨你,也看不到我们之间的未来,所以,才没有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你,所以……” “所以你就他妈的选择跟秦时遇混在一起,你们在那个寨子过着夫妻一般的生活,还生下了一个孩子,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 “……” 宋晩愣了好久,才听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也终于明白,他最近的情绪为什么怪怪的。 “不是这样的,我是生下过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 “死了,是不是?” 宋晩脑袋发晕:“你说什么?” 傅靳琛掏出手机,放出一段通话录音。 很快,手机里传来萧池的声音。 “我让云市的同事去尼陀寨走访调查过,据寨子里的人说,秦时遇是卫生所的大夫,五年前,确实救过一个女人。我把小宋晩的照片发过去,给寨子里的人确认过,小宋晩就是秦时遇救过的那个女人,后来……” “两人以夫妻名义生活在寨北一个竹园里,小宋晩还……还生了一个孩子,是男孩,但是,据寨子的人说,孩子没活多久就夭折了,埋在了后山上……” “没多久,秦时遇和小宋晩就离开了寨子……” 宋晩听完录音里萧池的这些话后,震惊不已。 她猛然想起五年前,霂霂满月之后,她提出要回京市。 当时,秦时遇把她送到了云市,让她在酒店暂住,他说,既然她不想让别人知道霂霂的存在,他会帮她。 所以,萧池调查的这个结果,就是时遇操纵之后呈现出来的结果…… 正当她脑袋还有些发懵时,傅靳琛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像是疯了似的,哽咽着逼问她:“阿晩,我只想问你,是不是秦时遇逼你和他在一起的?或者,你是被他强迫才一时糊涂的?那个孩子也不是你愿意生的,对不对?” “只要你老实告诉我,阿晩,我不计较你们的过去,因为,我要的是你的余生!” “哪怕,你只是恨我、怨我以前对你太冷淡,所以,你出于报复我,才跟秦时遇有过那一段的是不是?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事实,因为……” 说到这里,傅靳琛的嗓音嘶哑的已经听不清了。 他不管不顾的低下头,深深地吮住她的唇。 他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吻得凶狠。 喘息间隙,他覆在她耳边呼吸沉喘:“之前你问我是不是暗恋你,阿晩,今晚带你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暖不热的身心 他喜欢她? 还喜欢很久很久了? 一瞬间,宋晩脑袋里像走马观花似的闪回着两人少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酸涩的,甜甜的,还有疼痛的。 可这些,不都是她一个人的暗恋吗? 为什么他现在说喜欢她? 同时,脑海里也在不断涌现出婚后以来,他对她的种种漠视和伤害。 以及背叛和欺骗。 无论过去也好,现在也好,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忽略、忘却。 她更从未想过,这辈子会听到曾经最爱的这个男人对自己说这些看似‘告白’的情话。 “为什么?” 宋晩推开埋首于她胸前的男人,眼神复杂的望着他。 傅靳琛知道她不信,甚至还有疑惑。 他不知道该如何再表达清楚一些,只是随心说道:“阿晩,你觉得我这样性子的人,会说这些话骗你吗?” “可是,为什么?靳琛哥,你现在要告诉我这些?我不懂……也不相信。” “抱歉,这些话说的太迟了……” 男人吻住她的唇,抱着她的身体翻了个身。 宋晩被迫呈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正面倒在他怀里,一双小手下意识要撑住他的胸膛起来时,男人死死掌控住她的细腰。 强势吻开她的唇,气息紊乱的呢喃:“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年,我不想再错过了,就像现在,我们别再纠结过去,我只想跟阿晩在一起,以后一直像这样在一起……” “可是……” 宋晩还有很多话想说,想问。 但是,他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听到男人皮带落地的声响时,她想逃。 却已经被他这个行动派困死在他身上。 他好像在用所有能用的方式向她证明自己的态度。 情浓时,耳边男人的深情呢喃也越来越浓:“阿晩,我想自己是疯了,以前,我骄傲克制,也想过放过你,但是,一想到过去那五年,我是怎么渡过一个个思念你的夜晚时,我还是舍不得你。” “即便我知你与秦时遇的事情,我恨的想掐死你,但是,你看看现在的我,是不是卑微又可怜?还是克制不住对你的欲望……因为,我太喜欢阿晩了,你要我死也好,但是,别再离开我,行么?” 他疯狂时说的每一个字,深情的像是烧入肺腑的烈酒。 烧得宋晩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是沉浸在一场梦中。 一直以来,她渴求得到他的爱,就像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那样奢望。 可曾经遥不可及的男人,此刻在她身上疼爱到骨子里,剖白着自己的心,可她只感到身心都是痛的。 她并不快乐。 也专注不了。 眼泪一直没有断过。 她知道,他在竭力证明他不在乎她和时遇的过去。 也在逼她今晚给出态度。 当窗外的雪停了时,她软在他怀里的身体也越来越凉。 就像以前,她总是妄想暖热他那颗心,却总是暖不热。 一如现在,他暖着她身心,可不消一刻,身心就又凉了下来。 哪怕他一遍遍暖。 最后,宋晩捧住男人那张长得很好看,即便现在还是足以让人心动的俊脸,“傅靳琛,你爱我吗?” 傅靳琛毫不犹豫的回答:“爱。” “谢谢你告诉我……” “真的谢谢……”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宋晩主动吻住他的唇,吻着吻着眼泪越涌越多。 最后,将脸埋在他怀里,呜咽着哭出了声。 他没有哄她,只是拥紧她的身体,安静地听着她哭。 哭到最后,她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湿润的脸颊贴在他汗湿的胸膛,合上了眼睛。 傅靳琛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 也没有打扰她。 或许,她在想。 或许,她是真的太累睡着了。 他希望是后者。 也不希望她太清醒。 他怕她太清醒,不会对他心软。 但是,他一直没有睡着。 就像面临审判的前一夜,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紧绷着。 他又很想告诉她,他是傅靳卿。 但是,又惧她想起哥哥死的一幕。 他不愿她再次陷入对哥哥之死的悲痛和自苦中。 他没忘,当年哥哥死后,宋晩是怎样一心求死的。 他更惧的是,宋晩得知他是傅靳卿后,对他愈加排斥、厌恶。 他就这样抱着妻子一夜未眠。 当清晨第一缕雪白的天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傅靳琛伸手遮住妻子的小脸。 想要挡住光,让她多睡一会儿。 也想多抱她一会儿。 可手刚落于她眉眼时,宋晩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拂开他的大手,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望向窗外,声音嘶哑,却透着清醒:“雪停了,太阳也出来了,雪很快就会化了吧。” 傅靳琛将两人身上盖着的毛呢大衣往上拉了一些,搂紧她的身体,问:“阿晩,之前我们深刻谈过一次,我给你的那份离婚协议和财产协议,你看了说会考虑,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嗯……” 宋晩静静地蜷缩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转过身面对他:“我同意你用大半身家买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男人苦笑:“我就知道,阿晩的心真的不好哄回来,只是,你现在连逼我都不肯了吗?之前,你可是逼我在你和宋舞母女之间做选择。” 宋晩从他怀里起身,穿上衣服后,来到窗前站着。 傅靳琛随之穿上衣服,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妻子。 宋晩望着窗外明亮的晨阳下的皑皑白雪,淡声道:“以前,我以为你不爱我,所以,我总想让你在我和宋舞母女之间做选择,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你到底爱不爱我,可现在……” 她转身望着他。 窗外的白雪将她的脸映衬的洁白无瑕,她唇角弯着一抹柔美的笑意:“知道靳琛哥你曾经也喜欢过我,我也就没什么可执念的了。” “其实,我也明白,哪怕我再闹,你也割舍不下对宋舞母女的责任,以前,我怨恨你这点,但是,现在,我真的不再怨恨你了。” “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错过太多时间了,本该以后好好在一起,但是,靳琛哥,就像你有一天失手打碎一只心爱的花瓶,无论后面再怎样黏合弥补,再表现出多么臻爱它,那道破碎的裂痕是抹不去的。” “我知道你曾经也爱过我,这些已经足够了。” “既然你爱我,那应该明白我现在要的是尊重和自由,还是那句话,我们和谐一点,或许多年之后……罢了,到此为止吧。” 她安静地说完这些话时,已是泪流满面。 傅靳琛走到她面前,想要抱她时,被她轻轻推开了:“你肯告诉我这些,什么样的结果都已经设想过吧?你不是一个不做任何准备的人。” 男人抬起的手臂缓缓垂落:“嗯,离婚需要的证件资料在车里。”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盖章离婚 宋晩笑了一下,伸手将他大衣的纽扣一颗颗系上后,转身走出了篮球活动室。 傅靳琛抬步跟了出去。 踏上操场上厚重的积雪时,他在她面前蹲下,“阿晩,我还想再背你一次,可以吗?” 宋晩点点头,趴在了他宽大温厚的后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颈,“靳琛哥,离婚后,我想搬到江瑜家……” “好……” “以后,我想……离开京市。” “……” 男人脚步微微一顿,又沉步向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回道“生下孩子之前,不可以。” 宋晩恍惚了一下:“那以后呢?” “如果你想换一个城市生活,可以,但是,要让我知道你在哪儿,过得好不好,行么?” “如果……我去的地方很远很远呢?” “不可以,太远,我不放心。” “那如果……我死了呢?” 傅靳琛将妻子从背上放下来,转身盯着她,眸底氤氲着水雾:“我不会让阿晩一个孤零零的去往另一个世界。” 宋晩笑着流出了眼泪:“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你了呢?” 男人擦掉她的眼泪:“如果你伤害我,以前你怎样痛,我就会怎样痛,以前,你怎样怨憎我的,我就会怎样怨憎你,你不过是把你曾经经历的疼痛,让我体验一遍,如果真有那一天,是我活该。” 宋晩转身过去,眼泪再次涌出眼眶:“靳琛哥,我饿了……” “好,我带你去吃学校附近,你以前最爱吃的那家灌汤包。”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那家灌汤包?” 傅靳琛揉揉她的脑袋:“也许,你并不是爱吃那家的灌汤包,是爱在那里等一个人吧……” 宋晩笑:“是啊,等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很苦,还好,我以后不用再等了……” …… 半个小时后。 两人吃完饭上车后,傅靳琛打了一通电话。 “按约定的时间吧。” “好的,傅先生。” 挂断电话后,宋晩淡声问:“你提前跟民政局约了时间吗?” “嗯。” 傅靳琛发动车子,“只是,我以为今天会放民政局工作人员的鸽子。” “你总是什么都计划好了。” 宋晩转过脸,看向窗外说。 “计划的再好,可阿晩还是从我掌心中逃走了。” “……” 宋晩没有吱声。 男人也没有再说话。 车在民政局门口停下时,宋晩问了他一个问题:“周铭为什么叫你傅队?” 她没忘记周铭对他的称呼。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傅靳琛也没想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沉默了数秒后,见宋晩准备下车时,回道:“字面意思。” 宋晩攥着车门把手的手指不由地一紧,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推开车门下车了。 傅靳琛跟着下车后,也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真的跟秦时遇生过一个孩子?” 宋晩平静地望着他:“就是你调查出来的那个结果。” 傅靳琛同样安静地望着她一会儿,从车里拿下来一个公文包,跟宋晩一起走进了民政局。 因为提前约过时间,所以,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领着两人去了三楼的接待室。 还有一位律师在场。 指引着两人在离婚协议上和财产分割协议上签字按了手印。 然后,两人拍了证件照。 最后,协议资料经过工作人员的审核确认,盖上了红色印章。 流程进行的很顺利。 也很快。 不消二十分钟,全部办妥。 工作人员将两人送出接待室时说:“傅先生,宋小姐,三十天后,请二位到民政局领取离婚证即可。” “好……” 宋晩点点头,傅靳琛却先一步走了。 “必须本人到场吗?” 宋晩见他离开了,小声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回道:“是的,双方都必须到场。” “好,我知道了。” 她以为傅靳琛已经开车走了。 但是,走出民政局后,却看见他站在车边正在跟律师聊些什么。 她没有走过去打扰,等律师走了以后,傅靳琛走到她身边,说:“这些天律师会联系你,把约定归你的资产和股份转到你名下。” “好……” “这个给你。” 说着,傅靳琛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宋晩打开一看,是她所有的证件。 还有手机。 “谢谢……” 她感觉忽然间轻松了许多,看着他说:“江瑜家有我的生活用品,别墅那边我就不回去收拾行李了。” “好。” 傅靳琛想伸手摸她的脸时,见宋晩躲了一下,他又撤了回去:“文件袋里有之前在医院建的孕妇体检手册,检查项目还有时间,上面标注的很清楚,以后,我会提前空出时间陪你一起产检。” 宋晩神情复杂的嗯了一声。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安静站了一会儿后,傅靳琛开口:“走吧,我送你回江瑜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了。” 宋晩扬起手机说,“我刚才给江瑜发了微信,她开车过来接我。” “那等她来了,我再走。” “好……” “上车等,外面冷。” “嗯……” 上车后,两人一直沉默着。 见她捂了下小腹,他紧张的问,“是不是宫口疼?” 医生之前叮嘱过,她子宫小,孕期宫颈下沉,太深会伤到…… 昨夜给忘了这茬…… 见她不吱声,他问:“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只是有一点点疼……” 确实有点疼,重点是,事后没清洗,那地方…… 她垂下眼眸,觉得离婚后聊这事怪尴尬的。 好在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没多久,江瑜的车停在了路边。 宋晩拿起文件袋下车时,傅靳琛却盯着江瑜的车,问了一句:“江瑜一个护士的工资买得起上百万的车吗?” 宋晩木楞一下,回道,“我送她的。” 男人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脸上:“你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吗?这些年,给车给房还给钱?” “……” 看来,他真是把她调查的清清楚楚。 她平静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傅靳琛摇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问这个问题。” “哦……” 宋晩想了想,回道:“我以前在小渔村时,住在江瑜家几年,江瑜和她妈妈对我很好,我给她们这些算是回报吧。” 男人点点头,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有时间我去看你。” 说完,没等她回答,一脚油门就走了。 “晚晚!” 愣神时,江瑜跑过来,一把紧紧抱住她,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身,“太好了,你终于脱离苦海了!”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不经意间想起他的好与坏 “是啊,我终于离婚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宋晩仰着小脸,望着雪后如洗的晴空,身心都轻松了下来。 江瑜拉着她上车:“走吧,今天我请客,好好庆祝一下我们重新开启新的单身生活!” 系上安全带后,宋晩蜷缩在座椅里,有些乏累的闭上眼睛,“改天再庆祝吧,我现在只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好累啊……” 江瑜见她满脸疲态,凑到她身前,望见她脖颈以及锁骨处的吻痕,惊呼道:“我靠,你们离婚前一夜还做了哇!对!傅靳琛那个混蛋就应该多睡他几次,找找便宜!” “……” 宋晩睁开眼睛后,无语的瞥她一眼:“你这什么鬼逻辑?难道不是我被占便宜吗?” “你老公……不不不,你前夫那张脸好看啊,身材也爆,女人排队都想上呐!虽然人挺混蛋的!” “你真是没救了,你男朋友要是听到你这颜狗理论的话,还不得气死?” “……” 提及男友,江瑜瞬间没声了。 但很快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姐们儿我已经把那家伙给踹了,咱俩现在都是单身狗呐!” “江瑜,你跟那人分手,是不是因为……” “打住打住!你别又胡思乱想啊,我跟他分手,不是因为要照顾霂霂。我就是觉得我和他的家庭背景,还有各方面条件都不适配,强行绑在一起,以后也是活受罪。” “好吧。” 红灯时,宋晩安慰的抱抱她:“我家江瑜值得更好的,这样吧,等我休息够了,找时间好好庆祝庆祝,没男人,我们也要努力生活,过得更好。” “对啊,没男人姐妹儿照样活得滋润!” 江瑜瞬间又活跃了起来。 宋晩摇头笑笑,准备靠在座椅里眯一会时,手机响了。 点开微信一看,是秦时遇发来的一条消息。 【恭喜姐姐离婚。】 她攥着手机的手指蓦地一颤,急忙扭头看向车外的后视镜。 想知道是不是有人跟踪她。 但是,观察了很久,也瞧不出车后面有什么异常。 她想了想,回复:【时遇,我现在很好,你走吧,不要再在国内待着了。】 秦时遇回复了一个别担心的表情包。 宋晩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尼陀寨有你的人,是吗?】 【半个寨子的人都是。】 宋晩震惊:【所以,不管任何人去查,查出来的结果都是,我与你曾经生下过一个夭折的孩子?】 【是的。五年前,我们在寨子里以夫妻之名生活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是,姐姐后来说,不想让人以后查到霂霂的身世,所以,我就知会了寨子里的人。】 【那只是我随口一提……】 【只要是姐姐想的,我都会帮姐姐做到。】 【……】 她没再回复。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觉得,现在好像才重新认识了时遇是怎样一个人。 他外表温柔的人畜无害,城府却深不可测。 怪不得,傅靳琛对他那么防备…… “晚晚,怎么了?你脸色好苍白啊。” 江瑜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见她一路上都在发呆,担忧地问道。 宋晩这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到了小区停车场。 她摇摇头,下车进了电梯后,问,“江瑜,时遇最近联系过你吗?” “前些日子联系过,不过现在又联系不上了,他一天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那以后不要再联系他了……” 江瑜不解:“为什么呀?时遇性格好,又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多好一个男人啊。” 进屋后,宋晩拉着江瑜在沙发上坐下,郑重其事的叮嘱她:“江瑜,时遇是好,对我们也都很好,我也相信,他不会伤害我们。但是,他会给你和霂霂带来不确定的安全因素,你听我的,从此之后,不要再联系时遇了,好吗?” 见宋晩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江瑜满脸疑惑的问,“但是,总得有个原因吧?” “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江瑜,我没跟你开玩笑。” 江瑜性子看起来大大咧咧,但胆小,也经不住事。 所以,时遇的身份,她不敢告诉她。 也怕吓到她。 只能再三叮嘱。 “好好好,晚晚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放心吧,我会记在心里的。” 好在江瑜一直以来对她足够信任,她交代的都会听,没再多问,就答应了。 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后,又去卫浴室帮她放了一浴缸热水。 宋晩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若不是江瑜见她长时间没出来,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狂敲门,她都快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从浴室出来后,江瑜叹道:“乖乖,头发没吹怎么就出来了?” 宋晩摸了摸胸前还滴着水的一缕湿发,忽然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每次洗完澡,傅靳琛给她吹头发的一幕幕,不禁喃喃自语:“再也没人帮我吹头发了……” “我啊。” 江瑜指着自己,“我这么个大活人还在呢,晚晚,这就是你的家,我会照顾好你的。” 说完,立马拿了一个吹风筒,就要给她吹头发。 “罢了,我还是自己吹吧,你啊,帮我做点吃的吧。” 说完,宋晩拿走她手里的吹风机,去了卫浴室开始吹头发。 她这才明白,习惯一个人,会渐渐忘不掉的。 就像现在,她身心都是自由的,但是,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就想起他。 想起他的好与坏。 只不过,以前想起他时,心里是痛的。 可现在,想起他时,是酸甜的。 …… “大姐你这厨艺,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宋晩嫌弃的吃完江瑜做的一碗炸酱面后,忍不住吐槽道。 江瑜收起碗筷往厨房走:“俺就不是做饭的料,实在不行这两天就点外卖吧。我妈这几天回小渔村了,等她回来了,咱就有好吃好喝的了。” “李姨怎么回小渔村了?” 宋晩跟进厨房问。 本来想洗碗的,却被江瑜扒拉到了一边儿。 江瑜一边洗碗,一边笑着跟她说:“小渔村年底就要拆迁了,现在很多在外地打工的村民都回去了,等着跟你们公司签拆迁补偿协议呢。” 喜欢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请大家收藏:()傅少别跪了,你前妻坐轮椅嫁人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对她的戒断反应 宋晩欣慰:“没想到这个项目推进的挺快的,是个好事。” “所以啊,晚晚,多亏你促成这个项目,你简直是我们村的福星哇。” 江瑜乐的跟个暴发富似的。 宋晩白她一眼:“你啊,掉钱眼里了,我去睡会儿,晚点你叫我去接霂霂啊。” 她打完招呼,准备回房间时,江瑜忽然想起什么来,问,“对啦,晚晚,你之前在小渔村跟你奶奶住的那间老房子里还有东西呢,要不我回去帮你收拾收拾?这要是动工了,房子里的东西可就全没了。” 宋晩思忖数秒后,回道:“那等周末,我们一起回去一趟吧,我把奶奶生前的东西整理出来,以后,可能回小渔村的机会很少了。” “对哦。” 江瑜反应过来,说:“你还得去之前时遇给你联系的那家国外医院手术呢。” 宋晩点头,“只不过,是我一个人去,我会重新申请手术时间。” “不让时遇陪你去吗?” “不了……” “那……” 江瑜看向她的小腹,“这个孩子怎么办?” 宋晩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神情复杂:“江瑜,我从没计划生孩子,是傅靳琛换了我的避孕药,才让我有了这个孩子。我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可若我不答应他,又离不了婚,所以,我只能骗他……” “你说,三十天后,他知道我会杀死他的孩子,会不会恨死我了?” 江瑜擦了擦手,心疼的搂住她:“不怪你,是傅靳琛太自私了,为了救宋舞的女儿,哄骗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孕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有权利作主生与不生,况且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你还得手术,再说,你这不还给他养着一个大儿子呢!” 江瑜一通劝,宋晩心里才好受一些。 …… 傅靳琛从民政局离开后,去了医院。 回到那间和宋晩住了近半个多月的vip病房。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半包烟后,才去了卫浴间洗澡。 热水扑簌而下,冲击着身体。 可他脑海里全是这些日子里,和宋晩在这间浴室里发生的一幕幕。 他帮她洗澡,帮她吹头发。 也会把她抵在浴室里的每一个角落,困住妻子纤柔的身体,做尽最亲密的事情。 只是一想,他垂眸,望了一眼腹下不安静处,将热水调成了冷水。 他对她的欲望一直很强烈。 记得七年前,那场车祸,他从昏迷中醒来后得知,爷爷和他那个不省心的妈,已经擅作主张,给他和宋晩成了婚。 那时,他惊喜又痛苦。 惊喜的是他终于娶到了心心念念的姑娘。 痛苦的是,他是以哥哥之名娶的。 他心爱的姑娘,成了他名义上的嫂子。 碰不得。 婚后,宋晩主动缠他,他只能回以冷漠。 他不想跟一个满脑子只有他哥哥的女人做那种事。 何况,伦理身份是他心里越不过的坎儿。 但他是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总会需求。 耐不住时,只会在她一个个熟睡中的午夜时,拥着她的身体,自我解决。 想起这些,身下愈加躁动起来。 他直接将水温调至最冷。 他这一生,只碰过阿晩一个女人。 可是,以后,或许余生,他再也不能拥有阿晩了…… 从卫浴间出来后,他精神乏累,身体也累,沉沉的倒在还沾着妻子味道的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也都是宋晩的音容。 他想,他已经对她产生了严重的戒断反应。 醒来后,床上那些痕迹就是证据。 他去卫浴间又洗了个澡,刚将床单换了新的铺上后,手机响了。 看到手机来电时,他立马接听,“您请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傅靳琛身型笔挺的行了一个军礼,“是,马上归队!” 挂断电话后,他走去里间,从衣柜里拿出那套蓝色制服穿上。 为了避免制服扎眼,又罩了一件藏蓝色长款大衣。 然后,打电话给张妈,让她过来把房间里其余的东西清理走。 末了,又给助理江淮打了一个电话,交代好工作后,刚走到病房门口,温淑华提着大包小包来了。 “我儿媳妇呢?” 温淑华让佣人将买来的一堆补品放下后,开始在病房里找宋晩。 傅靳琛示意佣人下下去后,说:“妈,宋晩不在医院。” 温淑华刚想问他宋晩去哪儿了时,看到他大衣里那一身蓝时,冷着脸,朝他后背打了一下:“你怎么把军装穿到病房里了?” 傅靳琛解释:“上次从明城回来已经半夜了,没来得及换下制服就来医院了,不过穿着大衣,没人看到。” 那夜,宋晩看到了。 可是,她不记得了…… 正走神时,温淑华又朝儿子身上拍了一下:“你穿成这样又要飞去明城?” “嗯,紧急任务。” 说完,他抬步就要走,却被温淑华拦住了:“这些年,你培养了一批心腹,虽说你不必亲自坐镇集团,公司也乱不了。但是,你这一趟趟的飞往明城,啥时候是个头啊?” 傅靳琛蹙眉:“妈,您想说什么?” 温淑华:“我想好了,我会亲自跟你秦伯父谈让你退役。” 傅靳琛听到这些,脸色瞬间就冷了:“妈,当年,我哥去世以后,你担心傅氏大权落入叔叔伯伯手里,逼我顶替我哥的身份活下去,继续执掌傅氏集团,我已经牺牲了七年时间,现在你又要我退役?” “从小到大,我哥在您心里是最好的儿子,您什么都为我哥考虑,可您在乎过我到底喜欢什么吗?” 温淑华听着一向性情冷淡的二儿子一下子说这么多,不敢置信的盯着他:“阿卿,你在指责我?我我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我们娘儿俩在傅家立足啊。” “前俩月,就是你跟宋晩去明城那次,你又参加了任务差点出事。你知道吗?你毫无音讯失踪那几天,你那叔叔伯伯们闻着味就对我发难了!” “你爷爷看似疼你,可他心里最重要的只有傅氏集团的安定,你一出事,他就把你大伯的儿子傅明晨搞进了公司。” “那可是要随时要接替你的位置啊!” “当飞行员太危险了,你要是哪天再出事了,我一个人在傅家还活不活了?” 温淑华说完这些,就坐在沙发上开始掉起了眼泪。 第197章 他觉得太累了 傅靳琛没再像以往那样哄劝温淑华,反而有些烦躁道:“妈,我已经按照您要求的,傅氏集团为您守住了,为此,我已经付出了代价,我和宋晩离婚了!” “你说什么?” 温淑华震惊的瞪着他。 起身后,朝儿子身上一下一下打着:“宋晩肚子里怀的可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你这个时候跟她离婚?你要让这个孩子出生以后像心心那样缺爹少妈的吗?” 提到心心,傅靳琛脸色更难看了:“您以为我愿意离婚?这些年,我顶着我哥的身份,却无法对宋晩言明,只能默认我是个婚内出轨背叛她的混账!” “可您比谁都清楚,宋舞是我哥的女人,心心也是我哥的女儿,我哥去世后,她们母女就成了我这一辈子的责任,这点,我认!” “可是,妈,这些年,我能做的都做了,为此,我欺骗利用,让宋晩怀孕了。现在又用结束一段婚姻才换来她同意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为此,我也失去了心爱的女人,这些还不够吗?” 说到最后,男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从未对母亲发过火。 这是第一次宣泄这些年积压在心头的情绪。 一席话,温淑华却只抓住那句‘心爱的女人’,气得差点梗过去:“阿卿,你说……你爱宋晩?” “是!我高中时就喜欢她了!” 傅靳琛毫不犹豫的承认。 温淑华愤怒不已,抬手,朝儿子脸上打了一巴掌。 很快,傅靳琛脸上就映现出明显的手指印。 他没有发火,只是浑身冷峻的站在原地。 比任何时候都冷静的看着这个从小到大,对他只有苛责的母亲。 如果不是他跟他哥是双胞胎的话,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从小到大,在温淑华眼里,哥哥永远是最优秀的儿子。 哥哥考一百分,她会骄傲的向所有人炫耀。 而他,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优秀的,努力考一百分,温淑华却质问他,是不是抄了哥哥的卷子? 在母亲眼里,他还是一个爱打架又惹事生非的坏孩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哥哥性子温厚,小时候就经常人欺负。 每次,哥哥被欺负,他就会帮哥哥打回来。 小时候也就罢了,上了初中、高中,为了避免那些世家子弟欺凌哥哥,他经常偷偷戴着哥哥的校牌,装作哥哥,跟人打架。 为的就是让那些人以后只要看到校牌上傅靳琛三个字,就不敢再靠近半步。 再后来,他选择了一条跟哥哥完全不同的路。 考上了最难考的军校。 高考分数比哥哥还高。 可是,却被温淑华一顿打骂,差点不认他这个儿子。 说是他成为军人,以后就无法助力哥哥坐上傅氏集团的掌权人…… 回想过去这些,他觉得自己真的太累了…… 而温淑华,打完儿子这一巴掌,是后悔的。 她身体颤晃着坐在沙发上,拭着眼泪伤心的哭诉起来:“知道当年你出车祸昏迷不醒时,我为什么偏让宋晩嫁进傅家冲喜吗?因为她害死了你哥,我要她嫁进傅家赎罪!好在她还算用心照顾你,你醒以后,非得跟她离婚,我当初还真以为你不喜欢她呢。刚才听你说爱她……我才明白,你从一开始就在护她。” “你以为,故意冷落她,装作不爱她,我心里就高兴,就不会找她麻烦,就会让她在傅家待得舒坦一些,是吧?好啊,你这心思……真是好啊!” “真是造孽啊,我这俩儿子,一个因宋晩而死,一个护她跟护眼珠子似的,你怪我逼你活成了你哥哥的模样,可这场悲剧是源头,就是她宋晩造成的!” 温淑华越说越愤恨。 哭了一会儿后,起身往病房外走。 傅靳琛拦住她:“您要去哪儿?” 温淑华抹了一把眼泪:“现在你和宋晩离婚了,但是,我不相信她会老老实实生下这个孩子。我得去找她,我要告诉她当年你哥是怎么死的!我要让她愧疚、自责,只有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的生下这个孩子。” 听完温淑华这么说,傅靳琛松了手:“您若不想保住宋晩肚子里的孩子,您就去闹。” “什么意思?” “当年宋晩被绑架,受过虐待,又亲眼目睹我哥死在她眼前,患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应激症,好几次自杀差点死了,是我请心理专家抹去了她那段记忆,她这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您现在跑去告诉她我哥是怎么死的,她若是想起来了,精神再次受到打击,你觉得,这个孩子还能保住吗?” “……” 温淑华差点晕倒在地。 傅靳琛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从包里翻出降压药,喂她吃了两粒,她这才缓过来一口气:“一直以来,我以为宋晩是失忆了,原来,是你抹去了她的记忆,你对一个女人用尽心思……还真跟你那个父亲一样是个情种!” 提及父亲,傅靳琛淡声问:“当年您将我父亲赶出去,您活得痛快吗?” 温淑华眸底一片恨意:“怎么不痛快?他跟他那个姘头私奔后,活着的每一天,我都没让他们过过一天好日子,当然痛快了!” 傅靳琛眸光一凜:“所以,您知道我父亲在哪儿?” 温淑华吼道:“你没有父亲!他已经死了!” 傅靳琛见她情绪激动的快喘不过气了,没再问下去。 等她情绪彻底稳定下来后,才表明态度:“如果您去找宋晩的麻烦,我就退出傅氏集团,爷爷爱找谁接替就找谁接替。”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温淑华最惧的就是这点。 跟他对峙了许久后,见儿子态度依旧强硬,只好作出退让。 “别的我可以不管,但是,宋晩生下的孩子必须由傅家养着,她不能带走!” 说完,温淑华沉着脸走了。 傅靳琛烦闷的坐了一会儿,也离开了病房。 刚出医院,就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车朝他打信号灯。 他沉步走过去,拽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傅哥哥,好巧啊,我爸刚打电话说你要回明城,正好我也在京市,顺道接你一起回明城。” 秦拂今天似乎心情很好,从傅靳琛上车后,眼睛就亮晶晶的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直到车子发动,汇入车流中,男人才皱眉开口:“以后别再跟踪我。” 第198章 吻我,就给阿晩看 秦拂尴尬不过三秒,大咧咧一笑:“好吧,我承认,我早上跟踪你了,看到你和宋晩进了民政局……” 傅靳琛合上眼睛,“没有下次。” 秦拂吐舌:“是。” …… 宋晩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五点了。 江瑜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她床上了。 这会儿正抱着她还在呼呼大睡。 宋晩无语的把搂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推开。 说好的叫她起床呢,她倒好,睡得比她还沉。 她着急忙慌的下床,江瑜抱着一个枕头翻了个身,眼都没睁,嘟哝了一句,“闹钟还没响呢……霂霂最近上了课后兴趣班……六点半才放学……不急。” 说完,轱辘到床里边,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宋晩这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以为耽误接霂霂了。 她从衣柜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去了卫浴室洗漱。 见镜中自己的脸没什么气血,还很苍白,怕吓到霂霂,只好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掩盖。 头发整个散下来,遮住脖颈处的吻痕。 又围了一条围巾。 美美的打扮完,才拿着包下楼。 只是没想到,白天还是个大晴天,地面的雪刚融化,这会儿又飘起了雪花。 她没带伞,很快头发上就沾了不少雪花。 初冬的五点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走到小区大门外的公交站,打开软件,叫了一辆专车。 等车间隙,却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红旗车。 车内,男人一瞬不瞬的望着站在路边,双手接着雪花,脸上挂着一抹恬淡笑意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特别提气色的红色羊绒长款大衣,围了一条白色围巾,一头长发柔顺散于后腰。 五官柔美,侧影袅娜。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离开他,她好像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傅哥哥,走不走啊?” 秦拂拧着细眉问。 车已经停在这个小区门口半个多小时了。 起初,她不知道傅靳琛为什么要让她把车停在这里,但是,刚才看到宋晩从小区走出来那一幕,她才明白,傅哥哥是在等宋晩。 两人都离婚了。 傅哥哥竟然还在想着她? 走之前,就为了再见她一面? “她应该是要去幼儿园接孩子,把车开过去,拉她一程。” 傅靳琛说着,将敞开的大衣纽扣一颗一颗扣上,盖住里面的军装。 “傅哥哥,我们还赶时间……” 秦拂不想让宋晩上车,找理由推脱。 傅靳琛淡淡道,“那我下车,晚点去机场跟你汇合。” 说罢,就要打开车门下车,秦拂有些慌了,妥协道,“行!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车子在前面路口调了个头,停在宋晩身前时,她吓了一跳。 本能地护着小腹,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因为车子开过来时太快,又在她很近的距离停下。 她差点以为要被车撞上了。 “秦拂,你吓到她了,她怀孕了!” 傅靳琛踹了一下驾驶座椅,凶了秦拂一句后,打开车门下车了。 秦拂也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宋晩怀孕了。 刚才就是炫了一把车技,想逗弄一下那个女人…… 宋晩扶着站台广告牌站稳后,看着被溅了一些雪泥的衣服,本想跟车主理论时,却看到白底黑字,标红的空A车牌时,愣住了。 是部队车牌…… 她刚联想到秦家时,傅靳琛就从车上下来了。 他快步走到她身前,大掌托住她的后腰,温声询问,“没事吧?” “你……” 宋晩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没想到离婚第一天,就见到了他。 她还没作出反应时,就被这个准前夫抱着上了车。 车内开着空调,原本冰冷的小脸,这会儿沾染了热气,很快小脸就变得红扑扑的。 连眼睛都泛着红润的光泽。 傅靳琛见她这般娇美模样的瞅着自己,喉结微微滑动,忍不住伸手将她鬓边的长发捋到耳后,语气低沉:“吓傻了?” 宋晩还没开口说话,秦拂扭过头来,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宋晩姐姐,刚才车速快了些,吓到你了。” 虽然她不喜欢宋晩,但是,她这个人一向爱恨分明。 错了就是错了。 刚才确实是她太冒失了。 所以,这句道歉,语气和态度都很诚恳。 宋晩摇头:“哦,没事……” 心想,怪不得是部队车牌,原来是秦家的车。 她不清楚秦拂为什么来京市,又要和傅靳琛去哪儿,也不想过问。 “那个……我叫了网约车,你们有事就去忙吧。” 趁车子没发动之前,她打算下车。 但是,傅靳琛攥住她的手腕,对秦拂报了霂霂所在的幼儿园地址。 秦拂得令后,虽说不情愿,但还是按照地址开往幼儿园。 宋晩也不好再执拗,只得取消网约车后,乖巧坐着。 刻意跟前夫保持一个座位的距离。 一时间,车厢陷入沉默。 也不知道是车内空调温度太高,还是身边坐着的男人气场太强,只是淡淡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就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扯开了围巾,仍觉得脸颊发烧似的烫。 “我要去明城几天。” 就在她准备打开车窗散散脸上的热气时,男人开口打破了沉默。 宋晩没看他,垂下眼眸,嗯了一声。 余光里,瞥见他大衣下的蓝色长裤时,不由地一怔。 “你……” 视线上移,落在男人扣的规整的衣领时,她忍不住问道,“去明城做什么?” “工作上的事情。” “哦……” 宋晩再次扫了一眼他穿的那条蓝色裤子。 总觉得,这种蓝裤子,跟之前在航展上见到的那些军人身上穿的制服颜色……有点像。 但是,因为他身上的大衣很长,加上车内光线昏暗,以至于她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所以,趁前面红灯,秦拂刹车时,宋晩故意装作没坐稳,身体一歪,整个人朝他怀里扑去。 就在傅靳琛展开手臂抱住她时,宋晩在他怀里抬起头,伸手去扯他的衣领。 她动作很快,刚扯开一粒纽扣时,纤细的手腕被男人紧紧攥住。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微暗嗓音:“吻我,就给阿晩看。” 第199章 脱掉外套,就给靳琛亲 他总能最快、最准确的洞察她的动机。 说话间,温热的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耳蜗。 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耳垂最敏感的地方,宋晩浑身就像过电了似的,酥酥麻麻的。 条件反射的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他单手撑着脸颊,一双深邃的黑眸,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也在逗弄她。 拿捏她不会当着秦拂的面,对他送吻。 确实,他不想要脸,她还是要脸的。 虽然她很想扒开他大衣,确认…… 确认他里面穿的是什么…… 但是,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刚才抖的小机灵挺可笑的。 他又不是军人,怎么可能穿军装? 她再次无意识的自我催眠。 而傅靳琛,对她的反应像是早有预见,菲薄的唇微勾:“不看了?” 被洞悉一切的宋晩,硬着头皮,装听不懂:“抱歉,刚才没坐稳……” “宋晩姐姐,我开车向来很稳。” 秦拂语气不爽的插了一句话。 虽然不知道这对已经离婚的夫妻在打什么哑谜。 但是,她很确定,刚才宋晩是故意贴上傅哥哥的。 都离婚了,还对傅哥哥投怀送抱!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 秦拂心里一顿腹诽。 但是,对于秦拂的拆台,宋晩只是回以沉默。 这让秦拂有一种想吵架,却吵不起来的郁闷感。 这个女人总是表现出来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怪不得男人总是着了她的道。 “开稳点。” 傅靳琛单手扣上衣领后,假装信了宋晩的理由,提醒秦拂。 “……” 刚才还有些郁闷的秦拂,这下更郁闷了。 她觉得自己成了这两人paly的一环。 很多余。 但是,既然傅哥哥发话了,她心里再不乐意,还是配合地说:“对,我刚才刹车踩猛了,都是我的错,好吧?” 一场小闹剧就此终结。 车厢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车子抵达幼儿园附近时,秦拂却将刚才已经趋于平静的一池清水搅浑了。 车停下时,她转过身来,神色认真的看着宋晩:“宋晩姐姐,你和傅哥哥已经离婚了,对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宋晩有些尴尬。 傅靳琛没有不自在,而是眉眼沉沉的看向秦拂。 他知道秦拂说话一向不经大脑,担心她脑子一抽说出什么莽撞的话惹宋晩不快,刚欲训斥她时,却听到宋晩淡声回道:“嗯,我们离婚了。” 傅靳琛微张的薄唇,逐渐收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有些烦躁。 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弹出一根夹在指间时,想到宋晩怀着孕,又将烟装了回去。 而秦拂,已经打出了直球:“宋晩姐姐,既然你跟傅哥哥已经离婚了,那从现在开始,我追求傅哥哥,你没意见吧?” 宋晩:“……” 同为女人,秦拂一直以来对她充满敌意,她不是瞧不出小姑娘大概是对傅靳琛动了心思。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秦拂当着傅靳琛的面,问她这个前妻这种问题,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她当然也懂,秦拂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对傅靳琛示爱。 与其说,秦拂是想看她的态度。 不如说,秦拂更想让傅靳琛看清楚她宋晩的态度。 其实,宋晩根本不想回答这样一个问题。 但是,现在已经被架在火堆上了,不得不给出态度。 与其说,她是在给秦拂态度。 不如说,她有意斩断自己和傅靳琛之间所剩无几的可能性。 所以,在傅靳琛冲秦拂发火之前,她抢先道,“秦小姐,我们已经离婚了,从此,男婚女嫁各生欢喜,你有权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无需问我。” 说完,她没看傅靳琛脸上是什么表情,也没看秦拂,丟下一句‘谢谢二位送我’,推开车门下车了。 “秦拂,你他妈的抽什么疯?等会儿跟你算账!” 傅靳琛冲秦拂发了大脾气,推开车门,下车后,朝宋晩快步追了上去。 “傅哥哥!” 秦拂跟着下车,冲着男人那道高括的背影喊了一声。 但是,傅靳琛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直接快步跟上宋晩的脚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秦拂远远的看着这一幕,难过的双眼泛红。 她明明从小就在部队大院认识了傅哥哥,两人关系也最熟,凭什么宋晩后来者居上? 她很后悔,没有在很早的时候意识到她爱的是傅靳卿。 …… 宋晩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入怀中,下意识想挣扎时,却在嗅到男人身上那股熟悉好闻的气息时,抓住腰上那双大手的小手,缓缓垂落身侧。 “你放开我……” 她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平静地说。 “不放。” 傅靳琛将怀抱收的更紧。 薄唇忍不住亲吻着她的鬓发、后颈。 耍无赖。 “别这样,我们已经离婚了。” 宋晩被他耳鬓厮磨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故意冷着声音提醒他这个事实。 但是,男人那股强势劲儿又上来了:“阿晩,才分开一天,我就发疯的想你,想抱你,想吻你,还想要……” “不许说了。” 宋晩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每一句话就像在她身上点了一把火,再说下去,她感觉身心都要被他烧化了。 可能感受到她身体逐渐柔软下来,以及瞥见她那红透的耳朵时,男人那股不管不顾的冲劲瞬间上头。 猛地转过她的身体,将她牢牢扣入怀中,低下头就要吻下来时,宋晩用手指抵在两人唇之间。 “我知道,阿晩愿意的……”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吐气滚热。 宋晩被他撩拨的双眸像是浸染了红酒般红润,脸颊亦是酡红。 好在天色已暗,又下着雪,掩盖住了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情动。 只剩下焦灼缠在一起的目光。 他眼里的深情和渴望比火还要炙热。 宋晩呼吸微促,挪开还抵在他唇上的手指,转而摩挲着他的脸颊,蜿蜒至线条凌厉的下颌,性感耸动的喉结。 最后,细白的手指勾住他的衣领,柔软的唇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脱掉大衣,就给靳琛哥亲。” “……” 傅靳琛大掌压着女人的腰,猛地往怀中最深处一摁,薄唇覆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阿晩,你够狠。” 说完,他松开了她。 转身就要走时,忽然间想起什么,又折回来,一脸严肃的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或者想不想听,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我只当秦拂是妹妹,对她完全没有那种意思,你别误会。” 第200章 最懂折磨他的心 宋晩微暗的眼神从他的衣领处挪开,语气平静地回道:“我知道你对秦拂没有那个意思,你们两个虽是青梅竹马,但你们之间若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这点,我还是看得明白的。” 男人微拧的眉宇缓缓舒展:“你没误会就好。” 宋晩淡笑:“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傅靳琛,你家世好,颜值身材都是数一数二的,你不喜欢秦拂,可是,后面还会有无数个秦拂对你前仆后继,你难道还要每一次跑到我面前解释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往后余生的几十年里,你或许还会再娶……别的女人,也会再有孩子,你的人生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所以,真的不必跟我解释这些。” 听到宋晩如此平静说出这些话。 傅靳琛的心也一点点凉了下去。 她说的可真轻巧啊。 每一个字,就像一片雪花落在地上那般无声无息。 又很无所谓。 他觉得自己无论再说些什么,亦是枉然。 她太冷了。 像一块石头,捂不热了。 所以,他说:“好,阿晩怎么高兴就怎么说,只是,阿晩,你总是最懂怎么折磨我的心……” 说完,他将她的围巾重新系好后,转身走了。 宋晩垂在身侧的手指快要将掌心抠烂了。 她呆呆的望着男人的背影。 风雪将他大衣掀起,那抹明艳的蓝色长裤,在雪天里尤为醒目。 她神情恍惚了很久,才喃喃道:“你不也一样吗?傅靳……” 她顿了下,失笑地摇摇头,转身朝幼儿园走去。 到底还是耽误了时间,到幼儿园时,其他小朋友们已经被家长接走了。 此时,江厉霂正蹲在保安亭下,低头玩雪。 身旁站着的老师正准备打电话,看来她走过来时,将手机收了起来。 “霂霂干妈,许久不见您了。” 宋晩还没开口,江厉霂已经小跑冲进她怀里,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高兴道,“干妈,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宋晩弯腰想要抱他,但是,用劲时,觉察到小腹也要用力,所以,就又将霂霂放了回去,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干妈也好想霂霂,所以,一有空就来接你啦。” 说完,她才一脸歉意的看向老师:“抱歉,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没事没事。” “那我们走了,再见,老师。” 打完招呼后,宋晩领着江厉霂走到路边准备打车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她身边。 司机探着脑袋,看着她,语气恭敬的问:“请问,是宋晩女士吗?” 宋晩有些困惑地点点头:“是……” 司机一听,急忙从车上下来。 绕过车头,走到后车门前,绅士的打开车门,“宋女士,我是您叫的专车司机,请您上车。” 宋晩有些懵:“我没叫专车,师傅,你是不是弄错了?” 司机也有些懵,打开app软件,将乘车信息展示给她看:“这个手机号不是您的吗?” 宋晩低头一看。 乘车人信息是她没错。 但是手机号是……傅靳琛的。 所以,这车是他给她叫的。 罢了。 既然已经叫车了,不坐白不坐。 何况……霂霂已经背着书包爬了进去。 “是我叫的车。” 宋晩默认后,坐进了后车座。 当看到那辆黑色宾利开走以后,不远处站着的傅靳琛才收回视线。 此时,他身上的大衣已经落满了雪。 他脱掉外套,露出那一身蓝色军装。 将大衣上的积雪抖掉后,折起来搭在臂弯处,才转身上了车。 “傅哥哥,你就那么喜欢宋晩吗?” 秦拂发动车子后,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刚才我已经替你试探过了,你也听到了,她都不在意别的女人追求你,可见,她心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傅靳琛从裤袋里掏出一条项链。 是那条宋晩以为被他扔了的项链。 他打开吊坠的相盒,望着照片里少时模样的宋晩,语气清冷道:“秦拂,收起你的心思,我很爱宋晩,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别再让我听见你说她一句不好,也不要再说一些破坏我们之间情分的话。” 说完,他将那条项链戴在脖颈上,又往衣领深处塞了塞。 冰凉的项链贴着皮肤,他却觉得胸腔里都是热的。 他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里却是大学时,宋晩追着他要这条项链的画面。 当时,她小小的跟在他身后跑的气喘吁吁。 小脸被太阳晒的红彤彤的,她祈求的眼神望着他:“靳卿哥,能不能把项链还给我?” 当时,他很想把她抱入怀里,吻她。 可是,年少的他,太骄傲了。 嫉妒这条项链里装的是哥哥的照片,所以,他总是说些伤害她的话。 他很凶的将小姑娘逼至墙角:“不许在学校叫我名字!也不许让同学们知道我跟你很熟!” 当时,他的阿晩吓哭了。 眼泪巴巴的盯着他手里的项链:“那傅教官,能不能把项链还给我?” 他很想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吻我,就给阿晩。 但是,最后,他不仅没把项链还给她,还把提溜到操场,罚了一百个仰卧起坐。 那时,他是开心的。 因为,蹲下身体给她压腿时,她每一艰难的坐起身时,那张红扑扑的脸蛋,都会从他帽檐擦过。 那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离她最近的时候…… 现在想想,年少的自己,自以为苦涩的咽下对她的情愫。可其实,每一次带给阿晩的不是快乐。 她惧他傅靳卿。 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 宋晩带着霂霂回家后,江瑜还在睡。 想到她晚上要值夜班,就没叫她。 “霂霂,晚上想吃什么?” 她打开冰箱,望着一堆冷冻食品,很是无奈的问。 江厉霂也叹气道,“这些天,奶奶回老家了,妈妈做饭好难吃哦,要不,还是叫外卖吧?” 宋晩听到霂霂吐槽江瑜做饭难吃,忍不住笑了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霂霂,你想吃什么,干妈做给你吃。” 霂霂正要开口时,门铃响了。 宋晩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务员,冲她微笑:“请问,您是宋女士吧?” 宋晩愣了一下,点点头。 第201章 讨她欢心 酒店外卖员将一个保温箱递过来:“这是傅先生给您订的外卖。” “哦……好。” 宋晩楞楞的接过保温箱,道了一声谢谢。 关上门之后,将保温箱放在餐桌上打开,里面是几盒饭菜。 “干妈,有鱼和大虾!” “哇!还有我最爱吃的榴莲千层。” 霂霂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宋晩揉揉他的脑袋:“去叫妈妈起来吃饭吧。” “好。” 江厉霂刚应完,江瑜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餐厅。 “乖乖,这味道,搁谁还能睡得着?” 她瞧着宋晩将七八个大餐盒摆在了餐桌上,眼睛都瞪直了。 荤素小炒,海鲜,汤,米面包子,水果,连饭后甜点都有。 江瑜咂嘴:“到底是星级酒店大厨出品,这每样菜做的这么精致,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傅靳琛这是变着花样讨你欢心呢!” “……” 宋晩望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淡笑。 他这是在照顾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晚餐过于丰盛,三人都开了胃口。 江瑜快把自己吃哭了:“要是每天都能吃上星级酒店厨子做的大餐该有多好啊。” “天天这么吃,你早晚吃成一个大胖纸。” “姐妹儿我体质特殊,就是吃不胖,咋滴,羡慕吧?” “吃吧你!” 宋晩将一只剥过皮的大虾塞进她嘴里,笑着说。 饭后,她本想洗碗的,但是,孕吐说来就来,一会儿功夫就把吃进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晚晚,看你这胎娇气的劲儿,该不是个闺女吧?” 江瑜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有口无心的嘟哝了一句,就忙着洗碗去了。 因这句话,宋晩忽然想起初雪那夜,傅靳琛说,如果这个孩子是女儿的话,就叫雪雪。 “雪雪……” 宋晩抚上小腹,喃喃地唤了一声。 “干妈肚子里的宝宝叫雪雪吗?” 江厉霂忽然凑过来问。 软乎乎的小手,轻轻戳戳她的小腹,满脸好奇。 宋晩却惊讶这孩子的敏感和早熟。 有时候,她和江瑜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他就会记在心里。 霂霂心里太能藏事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愧疚的将儿子搂进怀里。 也不想欺骗他,点点头说:“对呀,如果这个孩子是小妹妹的话,就叫雪雪。” “雪雪……好好听的名字。” 江厉霂趴在她怀里,学着她的模样,动作轻柔的摸着她的小腹:“雪雪,我是哥哥哦。” “……” 宋晩听后,心头一哽。 孩子的天真就像一面澄澈的镜子,好像一下子就能照进她心里藏着的丑恶。 肚子里这个孩子,过些日子,就会被她亲手扼杀…… 只要一想,心里很难受和不舍。 “干妈,你是不是离婚了……” 江厉霂仰着小脸,忽然问。 宋晩将低迷的情绪压下去,问:“霂霂怎么知道的?” “前些日子,妈妈带我去医院看你,但是,却被人拦下了……” “妈妈当时哭着说,只有干妈离婚了,就自由了……” “干妈现在回家了,是不是代表已经自由了呀?” 宋晩将儿子搂的更紧:“是干妈不好,害霂霂和妈妈担心了。” “是干爸坏,他把妈妈关了起来,不让干妈出来的!” 见霂霂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不想霂霂这么小就对自己的爸爸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温声解释:“是干妈身体不好,所以,那段时间他才让干妈留在医院养身体的,你看,干妈现在身体好了,他不是已经让干妈回来陪霂霂了吗?” “还有,晚上我们吃的大餐,也是他叫的外卖,所以,干爸不是坏人哦。” 虽然她尽力解释了,但是,江厉霂还是很生气:“反正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很讨厌他!” 说完,一溜烟跑到卧室里去了。 宋晩跟着走进去,哄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个笑脸。 好在只要不再提傅靳琛,小家伙还是听话的。 配合的洗澡洗漱,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宋晩从儿童房出来时,江瑜正准备出门上班。 见她脸色不好,安抚的送上一个抱抱:“晚晚,不怪霂霂对傅靳琛这态度,前些日子,孩子总嚷嚷着要见你,我好几次带他去医院看你,但是,都被保镖拦了下来。” “回家后,霂霂就一直嚷嚷着傅靳琛是个大坏蛋呢。” 宋晩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声:“我会哄好霂霂的,你去上班吧。” “我……” 江瑜本来还有话想跟她商量,但是,见宋晩情绪不高,就将话咽了回去。 罢了。 估计说了,晚晚也不会同意。 只好先斩后奏了。 …… 接下来几天。 宋晩给霂霂请了假。 只要他想吃的,想去玩的地方,宋晩都陪着他逛了一遍。 毕竟是孩子心性,几天下来,又恢复了之前开开心心的模样。 周五这天,幼儿园组织亲子活动,要去参观儿童艺术美术馆。 宋晩知道霂霂一向对儿童美术展览不感兴趣,本来想跟老师说下不参加了,准备带他一直想去的科技展览馆的。 但是,没想到霂霂居然一反常态,要去儿童艺美术馆。 她自然应允了。 只是,抵达儿童艺术中心美术馆后,却看到了傅倾心和温淑华。 她以为傅倾心一直在儿童医院养病,没想到也来了。 还是温淑华陪着来的。 只是看到傅倾心那一瞬间,她着实吓了一跳。 六岁的小女孩,瘦的几乎皮包骨。 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露出的小半张脸,皮肤苍白的毫无一丝血气。 眼睛里也没有往日里的半分神采。 戴着一顶质地柔软的粉色针织帽。 里面本该垂下来的那头长发已经没有了。 想来病情已经严重到化疗的地步。 她应该是从医院直接过来的,小小的一团坐在轮椅里,身边还有医护人员陪护。 此时,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们正围着她,关心的问东问西。 还有不少小朋友们带来了礼物。 傅倾心应该是喜欢这种氛围的,脸上笑盈盈的。 宋晩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轻轻拽了拽霂霂的小胖手:“霂霂,你是知道今天心心也要来美术馆,所以,才想来这里的吧?” 第202章 她到底还是在意的 江厉霂点点头:“老师说傅倾心小朋友生了很严重的病,今天有她的美术作品展览,让我们全班小朋友都来参观,给她打气,帮助她战胜病魔。” 宋晩眉目安静地看着他,“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干妈呀?” 江厉霂的目光在不远处的傅倾心和温淑华身上扫过,“我知道干妈不喜欢傅家人,我怕告诉你,你愿意带我来……” “小傻瓜。” 宋晩抚平孩子微皱的眉宇:“大人之间的事情,跟小孩子没有关系的,心心是你的同学,你想看望她,干妈不会反对的。” “真的?” 江厉霂眼睛亮亮的问。 “嗯。” 宋晩点点头,然后,瞥了一眼他背着的小书包,“霂霂是不是还准备了礼物送给她?” 江厉霂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手办:“她以前总爱抢我玩具玩,现在她生病了,我就不跟她计较了,我想把我的玩具送给她……” “去吧。” “好,干妈,那你等我一会儿嗷。” 宋晩望着江厉霂小跑着加入那些围绕着傅倾心的小朋友队列中时,对小孩子们之间的友谊十分感慨。 之前,霂霂还跟傅倾心闹过不愉快。 没想到只是幼儿园相处过几个月,倒是结下了友谊。 这难道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吗? 毕竟,这俩孩子都是傅家的血脉…… 为了避免尴尬,她没有上前跟温淑华打招呼。 随意在美术馆里闲逛着。 直到看到展墙上挂着一副水彩画时,顿住了脚步。 画作内容是一家三口,站在花海里的水彩画。 小女孩被爸爸高高举起来,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妈妈挽着爸爸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侧,笑的一脸幸福。 远景是一栋海边别墅。 这幸福的一家三口是傅靳琛和宋舞母女。 因为她看到画作署名是傅卿心。 正看得走神时,温淑华走到她身旁,淡冷开口:“你跟靳琛离婚了,心心想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愿望也实现了,宋晩,你有那么好心成全他们?” 宋晩转身看了一眼这个前婆婆。 一身深墨绿色旗袍,黑发绾的一丝不苟,尽快只戴了一款素净的珍珠项链,气质依旧优雅贵气。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充满冷意和厌恶。 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温淑华对她的态度,淡声回道,“我没有那么圣母去成全别人一家三口的幸福,跟你儿子离婚,我纯粹只是成全我自己而已,至于……” 她瞥了一眼那副一家三口的画作,表情依旧淡淡的:“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也与我无关。” 温淑华冷笑,“宋晩,我就知道你是个凉薄之人,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今天没碰见你,我也是要见你一面的。” 说着,她将目光落向孙女那张孱白的小脸上:“我知道我儿子拿出了大半身家换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救心心的命,可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他生下这个孩子,就不要再动别的心眼。你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我们傅家养,你拿钱走人!” 宋晩眉心微蹙:“如果您被欺骗,要拿自己的孩子去救丈夫情人所生的孩子,我觉得您应该比我还不情愿,毕竟,您比我还眼里容不得背叛,比如,靳琛的父亲……” 最后一句话狠狠戳到温淑华的痛处。 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她不好发火,努力平复情绪后,冷声道:“再不愿意又如何?宋晩,我们不谈别的,你好好看看,心心现在遭的是什么罪?这么小的孩子,即便是个外人看了也会心疼吧?如果你还有良心和同情心的话,就安分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宋晩冷笑:“道德绑架吗?” “不是道德绑架,宋晩,是你欠我们傅家的,你生下这个孩子,兴许能救心心一命,也算是你偿还了你对我们傅家的亏欠!” 宋晩听糊涂了,“我欠傅家什么了?” 温淑华见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一种冲动要把她带到大儿子墓前告诉她真相,但是,又想到阿卿之前对她的警告,便压下了这股冲动。 “总之,宋晩,我的儿子从不欠你的,是你欠他们的!” 说完,温淑华转身回到了傅倾心身边。 宋晩站在原地良久,总觉得温淑华话中带话。 她欠傅家? 什么意思? 正思索时,手机响了。 是傅靳琛发来的一条微信。 【这周末是秦姨的寿辰,她想邀请你过来参加,来吗?】 宋晩:【我会准备一份贺礼送过去,我就不过去了。】 【为什么?】 许是受温淑华刚才那番话影响,带了点情绪,回了一句:【省的去了,打扰你和秦小姐拥抱新的生活!】 发送出去后,又觉得这句话不合适,于是立马撤回。 而那边。 某空飞基地。 傅靳琛坐在机舱驾驶室里,看着最后一条消息撤回时,唇角勾了勾。 这个小骗子,那天把话说的那么绝,这心里,到底还是在意的…… …… 宋晩见傅靳琛没再回消息,以为他没看到最后撤回的那条信息,松了一口气。 想到秦夫人之前赠了她两件旗袍,这次正好赶上秦夫人寿辰,正想着要送什么贺礼时,衣角忽然被一只小手拽了拽。 她以为是霂霂,没想到低头一看,是傅倾心。 见小女孩仰着小脸一直瞅着她,也不说话,宋晩问:“你……有事吗?” 傅倾心冲她甜甜笑了笑:“阿姨,谢谢你……” “谢我?” “我听奶奶说了,你跟我爸爸离婚了。” 说着,傅倾心拉住她的手:“谢谢你把爸爸还给我。” “哦……” 宋晩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心情。 而此时,傅倾心忽然开始呕吐了起来。 她刚要掏纸巾时,医护人员已经围了过去。 她看到傅倾心吐的浑身抽搐,眼睛都翻白了。 温淑华也跑了过来。 望着傅倾心被医护人员抱上救护车的一幕,她心里多少生了些恻隐之心。 其他家长和老师也在议论。 “这么小的孩子得了这种病,真是可怜。” “是啊,傅家再有钱有势又怎么样?生了病,还不是一样受罪?” “听说这孩子撑不过一年了……” 第203章 小两口吵架 傅倾心只剩下一年多的生命…… 怪不得傅靳琛那么着急让她怀孕,还肯舍得拿出一半身家换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刚才傅倾心病痛时的模样,宋晩心里五味陈杂。 当妈的人,最看不得这个。 走神时,江厉霂蔫蔫的走到她身边:“干妈,他们都说傅倾心会死……她真的会死吗?” 宋晩望了一眼还在讨论一个孩子生死问题的那些人,牵着霂霂的小手走到休息区坐下,拍拍他的小脑袋,解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她的病肯定会治好的,霂霂不要太担心了,好吗?” “可是……真的能治好吗?” 宋晩哑然:“能吧……” “那怎样才能治好她的病呀?” “这个……” 宋晩一时语塞。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骨髓中心找不到匹配的捐献者的话,这世上,大概率能救这个小女孩的只有霂霂。 或是,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可是…… 她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也不愿意把霂霂推出去。 温淑华刚才的态度很明确。 这胎,就是要去母留子。 退一步,且不说肚子里这胎,如果霂霂的身份被温淑华或是傅老爷子知道,傅家肯定会想尽办法抢夺霂霂的抚养权。 她好不容易离婚,一点都不愿再和傅家纠缠不清。 至于霂霂的身世,等霂霂再大一些,让他自己决定。 正当她脑袋里乱糟糟想这些时,江厉霂蹭到她怀里坐着:“干妈,以前,我觉得傅倾心好吵,又爱炫耀,一点都不喜欢她,但是,看见她病成这样,我觉得她好可怜啊……” 宋晩脸颊贴了贴他的小脸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茬了。 但是,江厉霂偏黏在这个话题上了:“可惜,我不是小超人,不能帮助她战胜病魔……” “……” 宋晩更沉默了。 江厉霂见她不吱声,歪着脑袋问她,“我听故事书上讲,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是吗?” “傅倾心以后也会变成那颗星星吗?” 夺命连环问。 问的宋晩的心情愈发难以名状。 只好哄着他说:“她不会死的……” “真的吗?” 宋晩嗯了一声,摸摸儿子的小脑袋:“霂霂,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可以像小超人一样救她的话,你愿意发挥超能力救她吗?” 江厉霂点头:“当然愿意!” “那……如果你会疼呢?” “我不怕痛。” 江厉霂挽起袖子,举起白白胖胖的小胳膊:“妈妈每次带我打疫苗,我看到很多小朋友都在哭,就我没哭,我可是小小男子汉,不怕疼的。” 宋晩真是被天真到了。 把他的衣袖放下来,刮了下他的小鼻子:“我的霂霂真的很勇敢……” 江厉霂被夸的弯起了眉眼,小手贴贴她的小腹,有模有样的跟她肚子里的宝宝对话:“雪雪,以后,我也要做一个保护妹妹的勇敢哥哥。” “……” 宋晩惆怅的叹了一声。 只觉得人活着,总是站在迷宫的十字路口。 还是孩子最纯粹。 她也想纯粹。 但是,这些年,她丢了太多东西,早已捡不回来了。 …… 宋晩在美术馆待到中午,就带着霂霂提前离开了。 午后,又领着儿子去了科技展览馆。 一天逛下来,打车回到紫杉小区时已经傍晚了。 下车时,江厉霂趴在她怀里还在睡。 宋晩不忍叫醒他,快走到单元门口时,却看到江瑜正在跟一个男人……撕扯? 男人身高腿长的,体型板正,看背影……眼熟。 她走近一看,愣住了。 是……萧池! 这俩人怎么认识的? 正当她准备走过去打招呼时,却看到萧池抱住了江瑜。 宋晩震惊不已。 天爷啊,这是什么抓马剧情? 萧池该不是江瑜口中的那个……床友? 她觉得自己这会儿要是现身,就太尴尬了。 所有,紧忙退到一旁,在长椅上坐下。 本不想听两人谈话的,奈何这俩人的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个劲的往她耳朵里钻。 “江瑜,你拿老子当球踢呢?想要就勾过来,不想要就踢走?” 萧池叉着腰,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满眼怒火的瞪着江瑜。 江瑜比他还恼火,推了他一把:“谁让你擅自跟踪我、调查我的?” 萧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不带我了解你的朋友圈子,也不带我认认你家的门,我查你,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现在查明白了?了解清楚了?” “对,还真是不查不知道,你一个带娃的单亲妈妈,当护士一个月就那点工资,但是你却开着百万豪车,住这黄金地段的学区房,还有你银行卡里的存款居然有几百万,你是不是傍上了什么大……” 还未说完,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萧池脸上。 江瑜抖着发麻的小手:“我就是傍了个大款!还是一个对我顶好顶好的大款,她有钱有颜,老娘就是离不开她咋了?” “艹!江瑜,你他妈的居然让我当三?” “你连三都不如!一开始是你说的,你是个不婚主义者,在一起就图个享乐!现在咱俩也乐呵够了,我提分手,你倒是缠着不放了?” “你滚吧,我要上楼跟我的大款嗯嗯啊啊去了!” 萧池脸都气绿了:“老子再来找你就是狗!” 萧池吼完,气哄哄的走了。 江瑜红着眼睛站了一会儿,上楼时,单元门都快摔飞了。 “……” 唯独剩下宋晩坐在风中凌乱。 什么傍上大款? 这个江瑜,真会胡诌! 萧池这会儿都该气疯了吧? 她本来想追上去,跟萧池解释的,但是,这男人走的太快,一会儿就没影儿。 她心想,回头找机会约他出来好好解释解释。 上楼后,她把霂霂放在儿童房的床上,去卧室找江瑜。 这死妮子,刚才在楼下还骂的欢快,这会儿,却趴被窝里哭的比狗还惨。 宋晩都气笑了。 一把将她从被子里揪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老实招,你跟萧池在一起多久了?” “啊?” 江瑜愣住。 哭得红肿的眼睛瞪的老大了。 宋晩抽出纸巾,擦掉她脸上的鼻涕眼泪,“啊什么啊,刚才我在楼下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江瑜撇了撇嘴,抱住宋晩呜哇一声哭了起来:“那个混蛋跟踪我,调查我,还怀疑我傍大款,这个挨枪子的混蛋!” 第204章 送她的拍品 “……” 宋晩无语的将人从怀里推开一些,“萧池是警察,最忌讳什么不知道吗?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人话吗?” “……” 江瑜噎了一下,立马朝自己嘴巴打了几下。 见她安静了下来,宋晩开口道:“江瑜,你因为帮我照顾霂霂,已经白白耽误了五年好时间,你不让萧池知道你住在哪儿,也不让他了解你的过去和现在,我知道,你都是因为要护着我的秘密。” “但是,换个立场,萧池什么都不知道,他很无辜的,他虽然调查你,但也是想更进一步了解你呀。” “你倒好,非得编出一个傍大款的戏码气他,万一把他气跑了怎么办?” “萧池条件挺好的,你们在一起……” 宋晩还没说完,江瑜就忍不住打断她,“劝我倒是会劝,你不也是为了摆脱傅靳琛,编瞎话承认你跟秦时遇生了一个娃?” “……” 宋晩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自离婚后,除了秦时遇的事情,她倒是把和傅靳琛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江瑜。 这妮子倒是会反驳她。 “干嘛提我……” 宋晩有些心虚瞪她一眼,“不管如何,你还是找萧池解释清楚吧,有的人,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江瑜叹气:“晚晚,我把萧池气走,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要护着你和霂霂的秘密,是因为萧池的家庭背景跟我相差太远了。” “他父亲是企业家,母亲是教师,你看看我有什么?三流大学毕业,一个小护士一个月工资就五千块钱,虽然开着豪车,住这大房子,还有卡里的钱,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我其实什么都没有,我跟萧池根本不是一个圈里的人。” 说着说着,江瑜呜咽一声,又开始哭了起来。 宋晩安静地听着她哭,等她哭够了,才问:“是不是萧池的家人给你压力了?” 她身在豪门这么多年,深知有钱人家最是注重门当户对。 萧家虽比不得傅家有钱有势,但也是京市富豪之家。 以她对这些大户人家的了解,萧家大概是不同意让萧池娶江瑜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姑娘。 一如当年,若不是傅靳琛出车祸昏迷不醒,最注重门第观念的温淑华,断然不会让她嫁进傅家。 所以,江瑜刚才说的都是现实问题。 比起萧池,从小在穷苦家庭长大的江瑜更务实,也更清醒。 “萧池母亲私下找过我很多次,让我离开他儿子,晚晚,我也是要脸的,就算萧池不管不顾跟我在一起,我总觉得矮人一等,这不是我要追求的幸福。” “我理解,但是,江瑜,即便分手也不用把萧池伤的那么惨吧?我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挺可怜的。” “你呢?傅靳琛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头顶一个绿帽子,但他倒是能忍,你看,他不仅不计前嫌,还一个劲的对你献殷情呢!” “晚晚,我觉得……傅靳琛应该是爱你的。” “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不介意被绿,还能对一个女人包容和忍耐到这个份上。” 宋晩神情复杂:“两人的感情最需要的是信任,不是委曲求全的忍和包容。或许,我们之间的伤害太多了,导致他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有的人,真的是走着走着就散了。” 只是,她很好奇。 他既然爱她,又为何和宋舞生下傅倾心? 他做这件事时,怎么就没想过她会不会难过? 江瑜见她发呆,挽住她的胳膊说:“咱俩谁也不说谁,你也别劝我了。” 宋晩确实也不好再劝什么。 只是心疼江瑜。 “对了,晚晚,我还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江瑜想起了什么,坐直身体说:“我辞职了。” 宋晩诧异:“为什么?” “我知道,等你拿到离婚证以后,就会出国是吧?以前有时遇陪着你,我倒是放心,但是,你又说不让时遇陪你去国外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国外吧?我得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啊。” 宋晩鼻尖一酸,抱住了江瑜:“傻瓜,我的事情自有安排,你怎么能为了我放弃工作呢?” “反正我已经辞职了,晚晚,到时候我们带着霂霂一起出国吧。” “谢谢你,江瑜,但是……” “没什么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而且,我也和我妈也商量过了,她都同意了。” 说完,江瑜把她推出卧室:“好啦,姐们儿今天好歹也是分手日,等我哭够了,陪你一起回小渔村住几天吧。” “好吧……” 回到客厅后,宋晩坐在沙发上很久很久…… 最后,还是给萧池发了一条微信。 【萧池,哪天有时间的话,我们聊聊吧。】 …… 隔天。 宋晩去了一趟拍卖行。 她看中了一只品相和水头都很不错的玉镯。 觉得很衬秦夫人的气质。 预备拍下作为生辰贺礼送给秦夫人。 起拍价十万。 本来预算五十万内拍下的。 但是,从她第一次举牌开始,隔壁包厢的人,就一直跟她竞价。 几番较量下来,这只玉镯竞价飙至六十万。 远远超出市价好几倍。 她虽然看中了这只玉镯,但也不想当冤大头。 所以,放弃了。 隔壁包厢的人见她弃拍了,将屏风撤去。宋晩看清楚那人是谁时,愣了一下。 是秦拂。 她回京市了? “宋晩姐姐,看来我们眼光挺一致啊,不仅看上了同一件首饰,还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宋晩淡笑:“秦小姐说的不对,你看上的是我不要的男人而已。” 说完,宋晩收回目光,不再理会秦拂。 她猜测秦拂执意拍下这只玉镯,定是送给她母亲的。 罢了。 既然都是要送给秦夫人的,她不争了。 可就在一锤定音时,坐在她右边包厢的人举了牌子。 秦拂跟着举了几次牌子。 那人持续跟进。 最后,竞价出到八十万时,秦拂气呼呼的走了。 她的工资自是买不起这么贵重的玉镯。 但是,她外公外婆可是明城有名的富商。 自她十八岁以后,外公外婆就将一部分股权转到了她名下。 虽然,她不缺钱。 但是,她也不想当冤大头。 所以,秦拂也放弃了。 而宋晩没在意拍走玉镯的人是谁,想着晚点去一趟古董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心仪的珠宝首饰。 但是,刚下楼,就被拍卖行的经理叫住了。 “宋小姐,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件拍品送给您。” 第205章 不速之客 宋晩疑惑的接过首饰盒,打开一看,竟是拍走的那只玉镯。 她刚想问是哪位先生送的,拍卖行的经理已经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傅靳琛。 因为秦拂来京市了。 他应该也回来了吧…… 到家后,江瑜已经把霂霂从幼儿园接回来了。 此时,正忙着在厨房秀她的厨艺。 江厉霂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正绞尽脑汁的将一架拆的七零八碎的无人机组装回去。 宋晩靠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犹豫着要不要给傅靳琛打一个电话问问。 但又怕是一场乌龙,让他误会她在自作多情。 琢磨了良久,她还是发了一条微信。 【你……回京市了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 她有些后悔,想撤回消息时,已经超时了。 罢了。 懒得问了。 她估摸是他拍的那只玉镯。 正在这时,客厅的江厉霂喊了一声,“干妈,妈妈又在炸厨房啦!” 宋晩无奈的起身,去厨房看情况。 江瑜做的红烧鱼糊锅了。 她本想搭把手挽救一下,江瑜推着她出去:“你快出去,别让烟味呛着你,我重新做。” 宋晩见江瑜脸上黑漆麻黑的,笑了:“江瑜,你可饶了我和霂霂吧,厨艺也是需要天赋的,咱就别硬往这个赛道挤了吧。” 吐槽完,她点开手机,“还是叫外卖吧。” 江厉霂一听,拍着小手:“好耶,终于不用吃妈妈做的黑糊糊喽!” “好哇,霂霂,看我不打你屁屁!” 江瑜作出怪兽张牙舞爪的姿态,追着霂霂在客厅里一阵撒欢跑。 “救命啊,干妈!有怪兽要吃我!” 江厉霂围着她的身体转圈躲。 嘴里咯咯的笑个不停。 宋晩见俩人欢闹的跟小疯子似的,情绪被感染到,收起手机道,“想吃大餐的举个爪。” 下一秒,一大一小瞬间乖巧站姿,举着双手:“我!我!” 宋晩失笑,“俩吃货!” 江瑜说既然要去星级饭店吃大餐,就得隆重打扮一下,才显得重视和体面。 两人从化妆到穿衣打扮,出门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电梯里,江厉霂上上下下扫视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俩人:“俩妈妈,你们俩单身狗,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出去给我找个爹回来吗?” 宋晩和江瑜面面相觑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江瑜揪了下霂霂的小耳朵:“对!就是要给你找个爹回来呀。” 江厉霂做了个鬼脸,不吭声了。 来到停车场,刚坐上车,宋晩的手机响了。 是傅靳琛回复的一条微信。 不,是一个字。 【嗯。】 她本想问那只玉镯是不是他拍下来送给她的,但是,瞧着那个寡淡的字眼,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于是,也回了一个字:【哦。】 不过,这次,那边很快回复:【你在哪儿?】 宋晩没回。 没过一会儿,他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没接。 最不喜欢他神神秘秘的样子! 害她猜了一个下午! 宋晩订了五星级饭店的一个小包厢。 三人刚进去坐下,准备点菜时,包厢门被人推开。 走进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是傅靳琛和萧池。 傅靳琛穿着一件军绿色毛呢大衣,里面是黑色高领毛衣,黑色长裤,黑色短靴。 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穿西装时多了几分野性和肃冷。 脱掉外套后,那修长高括的身材就更养眼了。 质地服帖的毛衣下,隐约可现男人迸发着力量感的腹肌。 许是孕期雌性激素分泌旺盛,她竟然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尤其是被他灼热的眼神盯视时,她很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而萧池,属于典型的周正硬汉脸。 五官线条凌厉,严肃起来有点凶相。 笑起来时,又憨憨的。 看到江瑜时,拉着一张脸,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 但看向宋晩时,大手一招,笑得没正行:“小宋晩。” 宋晩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俩人是怎么遇到一起,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傅靳琛出现在这里,她并不是很奇怪。 他连秦时遇都能轻易追踪,何况她呢。 主要是萧池…… 那晚她听的很清楚,他大言不惭的说,再来找江瑜就是狗…… 所以,他这是干嘛来了? 除了江厉霂只顾着馋着桌子上摆着的精致点心外,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一会儿。 江瑜先开口,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萧池,“又跟踪我?” 萧池哼笑一声:“别刷存在感了,我来是找小宋晩的。” 宋晩懵:“找我?” “是啊。” 萧池晃了下手机,“那天你给我发微信说要找我聊聊,我今天才看见消息,本来是上门找你的,谁知道在小区里遇到了……” 萧池指了指旁边的傅靳琛,继续道:“你前夫。” 宋晩一脑袋黑线。 怪不得没收到萧池回消息。 敢情儿他才看到她发的微信。 这人脑子也太直了。 她微信上都说了要找他聊聊,说明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聊,他倒好,当着所有的人面,水灵灵的给说出来了。 江瑜又不是傻子,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她私下约萧池见面要说什么。 这会儿,江瑜在桌子底下已经暗暗掐了她好几下了。 宋晩着实无奈。 而全程一言不发的傅靳琛,脸色也不好看。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你约萧池见面要聊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 宋晩当然不会说找萧池的目的,转移了话题:“那只玉镯是你拍下来的?” “嗯。” “……” 好吧。 她就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末了,他又如实补了一句,“心心病情严重,我回来看看。” 宋晩哦了一声:“回头我把玉镯的钱转给你。” 傅靳琛大手一伸,将她连同椅子一起拽到身边:“我拍下那只玉镯,是准备以我们夫妻的名义送给秦伯母作生辰贺礼的,你把钱转给我,跟我分这么明白,我还得再备一份礼,很麻烦。” 宋晩提醒他:“我们离婚了。” “离婚证呢?” “你……” 宋晩转过脸,不理他。 这时,江厉霂蹭进她怀里,皱着小脸,瞪向傅靳琛:“不许欺负我干妈。” 第206章 认爹混战 傅靳琛见他扭扭蹭蹭的坐到宋晩腿上了,怕累到妻子,于是一把揪住霂霂的胳膊,把他提到自己腿上坐着:“你还有意见了?” 江厉霂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张了张嘴想反驳。 但是,对上男人那双幽沉的黑眸时,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 小脑袋往他肩膀上一蹭。 爸爸好凶。 不过,傅靳琛很会投孩子所好。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跟手掌大小的直升飞机模型,放在霂霂手里:“送你。” 江厉霂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我好喜欢哇,谢谢爸爸!” 说完,一溜烟从他腿上下来了。 可能太高兴,甚至忘了自己刚才下意识的说了什么。 这一声爸爸,直接让在场所有人僵住了。 尤其是,宋晩和江瑜。 江瑜干笑两声:“小孩子就是这样,谁给好吃好玩的就乱称呼了。” 宋晩余光里瞟了一眼傅靳琛。 正好,他也在看她。 目光对上时,她心里咯噔一下,端起水杯喝水时,却不小心呛了一口。 傅靳琛温厚的大掌抚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小心点。” 宋晩嗯了一声,战术性又闷了一口水。 萧池却盯着傅靳琛瞅了一眼后,指了指自己:“霂霂凭什么叫你爸爸?要叫以后也是叫我爸爸!” 正在喝水的江瑜和宋晩同时呛住了。 江瑜更夸张。 嘴里的水直接喷到了萧池身上。 “怎么?我说要当霂霂的爹,你很激动?” 萧池笑着说道。 江瑜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霂霂喊爹也喊不到你头上!” 萧池咬牙:“如果咱俩结婚了,霂霂可不就是要喊我爹吗?” “闭嘴吧你!” “没话说了?” “……” 江瑜求救的目光看向闺蜜。 宋晩呵呵一笑:“萧池,这个爹……咱不当也可以的。” 萧池来劲儿:“这爹非当不可了!” 宋晩:“……” 江瑜:“……” 傅靳琛正忙着帮宋晩擦掉手上的水。 无心吃瓜。 跟他无关的事情,也懒得管。 “霂霂?” 萧池挪动椅子,凑到霂霂身边,从脖子上取下来一颗子弹头做的项链,在孩子眼前晃了晃:“喜欢吗?” 江厉霂看了一眼,兴趣不大:“还行吧。” 他没有接。 只顾着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工具,忙着拆卸那只直升飞机模型。 萧池不死心,继续哄,“以后,萧叔叔做你爹,好不好?” 江厉霂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有爸爸,谢谢。” 萧池尴尬:“你爸爸是谁啊?” “喏。” 江厉霂下巴朝傅靳琛的方向抬了一下。 宋晩攥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傅靳琛愣了一下。 萧池直接惊了。 眼珠子飞快的在江厉霂和傅靳琛之间来回转悠之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我一直就觉得霂霂跟靳琛长得挺像的,该不是……” 他指了指江瑜和傅靳琛:“你们之间……” 宋晩扶额。 大哥,你题做对了,但是,卷子写错人名了。 江瑜见萧池居然怀疑她和傅靳琛之间有什么了,气得要死:“萧池,你职业病又犯了吧?瞎推理什么?” 萧池青筋直蹦,平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刚才那想法过于荒唐了。 他看向江瑜:“我就是想当霂霂的爹……” 江瑜:“滚!” 宋晩想笑,又笑不出来,掐了一下江瑜。 示意她别当着霂霂的面跟萧池吵架。 而江厉霂,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拆完直升飞机后,捧着零件凑到傅靳琛身边,“干爸,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拼装回去?” 傅靳琛盯着江厉霂那张跟他有几分像的小脸,神情微微一滞:“你刚才叫我爸爸?”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再次蚌住。 江厉霂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看他:“是啊,我叫你爸爸了,那你想叫我儿子吗?” 宋晩:“……” 霂霂是在认爹吗? 傅靳琛有点懵的看向江瑜。 江瑜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疯狂摆手:“孩子乱说的,我和你之间啥事也没有啊……呵呵!” 宋晩见状,把江厉霂拉回自己怀里,“孩子就是这样,喜欢谁就爱喊谁爸爸妈妈什么的。” 江厉霂一听,撅着小嘴儿,看了一眼江瑜,又看了看宋晩,“不是你们说的,今晚要给我找个爹回家吗?” 说着,他伸手戳戳傅靳琛的脸,“我看上了这个爸爸。” 这番话蹦出去后,傅靳琛和萧池分别看向自己身边的女人。 江瑜:“我去趟卫生间……” 宋晩:“我也去躺卫生间……” 俩人战术性一致的离开了认爹的乱混现场。 此时,包厢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 傅靳琛揉揉江厉霂的小脑袋:“小孩,你亲爸爸呢?” 江厉霂努嘴:“有没有可能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 这孩子的意思是……他是他爸爸? 可霂霂明明是江瑜的生的孩子。 难道哪里不对吗? 萧池也懵了,“这小孩啥意思?看不上我这个爹吗?干嘛非得认你当爹?” 傅靳琛再问时,江瑜和宋晩走了进来。 正好,菜也上来了。 一桌子,除了江厉霂吃的开心之外,其余人各怀心事。 饭后,萧池凑到宋晩身前低声说,“小宋晩,帮个忙,看顾一下霂霂,我得跟江瑜处理点私事。” “离远点。” 傅靳琛伸手将宋晩拽回怀里,拍了拍妻子刚才被萧池碰到的衣袖。 萧池想骂人,但是忍住了。 宋晩见萧池这意思是不想跟江瑜断,觉得这俩人确实得好好沟通一下。 所以,直接道:“萧池,我那天发微信说找你聊,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江瑜没有傍大款,所谓的豪车,房子,还有卡里的钱,是我给的。” 江瑜:“晚晚,别跟他解释!” 萧池懵了几秒,转头瞪向江瑜:“你骗我?” “骗你怎么了?” “……” 萧池气得把江瑜扛起来塞进了车里:“我们得好好谈谈我们的人生大事了。” 车子开走后,宋晩转身瞅了一眼傅靳琛。 才注意到霂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怀里待着了。 这孩子吃饱了,玩够了,又睡了。 “我送你回去。” 傅靳琛说。 此时,已经九点半了。 宋晩没拒绝。 接过霂霂上车后,傅靳琛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宋晩:“你觉得霂霂跟我像吗?” 第207章 他赖着不走了 刻意掩饰反而让人起疑。 况且,傅靳琛本就不是好糊弄的。 宋晩顺着他的话说:“嗯,好像是有点像。” 傅靳琛见她容色淡静,不由地又问:“阿晩觉得是巧合吗?” “要不……你带霂霂去做个DNA检测,证明一下?” 她半开玩笑道。 越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反倒让男人觉得她内心坦荡。 人的惯性思维。 可她忽略了一点,傅靳琛即便暂时被唬住了,可城府深沉如他,又怎会轻易搁下心底疑虑? 他敛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薄唇微勾:“玩笑话,阿晩,别生气。” “我没生气。” “可我生气了。” “什么?” “你私下约萧池。” 宋晩无语:“约萧池,是为了让他和江瑜和好,你不是知道吗?” “那……” 红灯时,男人转头,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和好?” 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她一时有些语塞。 等她要开口时,他忽然将头转了过去。 好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不想听。 所以,这个话题就终结了。 途中,宋晩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车停在小区停车场时,都没醒。 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男人抱着她和霂霂,一起上楼的。 她是被身上袭来的撕扯感扰醒的。 睁开眼睛时,身上只剩下薄透的内衣。 而傅靳琛的手,正落于她胸口。 “你……你干什么?” 宋晩慌忙坐起身,拢着被子遮住光裸的身体,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傅靳琛见她一副防狼姿态,叹了一声:“帮你换睡衣而已。” 说罢,他大手抓起旁边的睡衣往她脑袋上一丢,翻身下床。 见她呆呆的没动静,傅靳琛无奈的又叹了一声:“我们七年夫妻,你全身上下,我早就摸遍也亲遍了。虽然现在离婚了,阿晩,你也不至于这么防我吧?” 宋晩气笑了:“照你这么说,离婚后还维持肉体关系,那么请问,离婚的意义在哪儿?” “所以,我后悔了,因为……” 他指了指裤子血气方刚的地方:“太难忍。” 宋晩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盯了一眼,掂了一个枕头砸到他身上:“不要脸!” “老婆都没了,脸算个屁。” 说罢,他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道:“我去冲个冷水澡,消消火。” “你……等等!” 宋晩换上睡裙,追着走出卧室时,浴室里已经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气恼的想砸门,但又怕被薅进去蹂躏。 虽然离婚了,但他这个人一向强势,情动上头时,从来不管不顾。 现在冲冷水也没动她,已是在忍耐了。 她可不敢进去点火。 等他间隙,她去儿童房看了一眼,好在霂霂已经睡着了。 宋晩坐在客厅沙发上,想着等会怎么赶他走时,浴室门开了。 傅靳琛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浴巾是……霂霂的。 因为不够大,只够包住他的臀围。 像穿了一条短裤的既视感。 衬得那双大长腿愈加修长。 重点是,浴巾图案印满了小黄鸡。 应景又滑稽。 宋晩压住唇角上翘的冲动,故意冷脸:“这是霂霂的浴巾。” “我知道。” 男人指了指浴巾上的幼稚图案:“浴室里还有两条女士浴巾,我不知道哪条是你的,避免用错,只能用这条儿童浴巾了。” “时间不早了,你穿上衣服走吧。” 宋晩走到他身前,把他往卫浴室推。 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腰:“刚洗澡时,顺手就把衣服洗了。” 宋晩推开他环抱在她腰上的手臂,走进浴室,看到男人的毛衣和裤子果然在洗衣机里时,扭头瞪他,“傅靳琛,你故意的是吧?” 男人正经脸:“你知道的,我穿衣服从来不超过两天的。” 说罢,他从背后拥着她:“我没衣服穿,怎么走啊?” 这种幼稚的借口,她信了才见鬼! 但是…… 家里没有男人衣服给他穿。 宋晩转过身来,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你想赖在这儿,我也拿你没办法,但是,晚上你睡沙发。” 男人握住她的手,放在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儿童浴巾的腰腹上:“就让我这样睡沙发?” 宋晩抽走小手:“我给你拿条毯子。” 说着,她按了洗衣机的烘干模式,然后,去了卧室。 正准备打开衣柜拿毯子时,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从身后将她抵在衣柜上。 滚热的呼吸烫在她后颈,呼吸紊乱:“阿晩,我们一周没见面了,我想你,别赶我走,行么?” 说着,高大的身体沉重的覆盖下来。 密布的吻卷着湿热的呼吸,从她肩颈一路下落。 他总能轻易就挑起她身体深处的战栗。 她知道,再不推开他,孕期敏感的身体很快就会屈服于他。 所以,哪怕被他撩的起了情念,她还是硬着心肠推开了他。 “傅靳琛……” 她平复着已经不稳的呼吸,转过身来,小双抵着他烫的厉害的胸膛:“我们离婚了,请你尊重我。” 男人垂眸,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你就没需求?” “没有。” 男人目光落在她裙摆:“小骗子,不用我帮忙?” 宋晩故意气他:“自己解决也不劳你费力。” 男人听后,俊美的脸瞬间黑了。 低头,望了一眼闹腾处,深吸一口气:“你狠。” 说完,扯了浴巾,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在了身上。 宋晩想掀被子赶他走,但是,想到他什么也没穿,只好干瞪着他:“你走!” 傅靳琛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书随意翻着:“如果阿晩要我光着出去,那我也没意见。” 宋晩夺走他手里的书:“那你去客厅睡沙发。” 男人又有理由了:“半夜要是霂霂起床嘘嘘,看到我躺在客厅会吓到的。” “……” 好吧。 这破理由,没法反驳了。 宋晩最终妥协,躺在床的另一侧:“不许碰我。” “嗯……” 男人眼神灼热的盯着女人长发下隐隐露出的雪白肌肤,喉头艰难滑动,哑声嗯了一声。 宋晩关掉床头灯,语气冷淡:“睡觉。” 第208章 真要当这个爸爸? 此时,卧室里黑幽幽的,只有窗外微暗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女人侧躺着,毯子服帖裹在身上,将女人最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刺激的男人转过身,平躺着。 一只手搭在起了汗意的额头上,幽幽道,“狠心的女人。” 宋晩装作没听见,只是将身体蜷缩的更紧。 其实,也没敢睡。 就怕他忽然像饿狼一样扑过来。 但孕妇嗜睡,抗不过多久,她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身后细微低沉的喘息声吵醒的。 此时,后背除了紧紧贴着一具滚烫的男人躯体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当听到那压抑的喘息越来越浓时,宋晩身体一僵。 瞬间明白他在……自己疏解。 她面红心跳的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唯恐被他发现她醒着,两个人都尴尬。 她更想捂住耳朵,不去听那些羞耻的动静。 但是,男人在失控时,脸颊埋在她后颈,忍不住呢喃出她的名字。 “阿晩……” 宋晩羞耻的捂住脸。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身体本能的被勾起了躁动。 当男人忽然握住她的腰,往怀中死死摁住,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时,她的手指都快把床单抠烂了。 他汗津津的身体拥着她抱了一会儿,才逐渐平静下来。 然后,他下床去了浴室。 宋晩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意浸湿了。 尤其是内库。 她起身,准备下床去衣柜找一条新的换上时,听到男人从浴室出来的动静,立马躺回床上装睡。 很快,男人掀开被子躺在了她身边。 就在她以为这一夜会平静的过去时,傅靳琛宽厚的大手掀开她的睡裙:“还装?还想听一次?” 宋晩干脆不装了,转过身来瞪他:“不要脸!” 傅靳琛直接撕了她的睡衣,扔到地上:“刚被我弄脏了,别穿了。” 宋晩攥紧被子:“你好意思说?” 男人大手一伸,把女人捞进怀里:“又不是第一次听了,羞什么?” “……” 他覆在她耳边呢喃:“那些年,阿晩可没少听。” “傅靳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宋晩将脸埋进他怀里装鸵鸟。 她确实不是第一次听他自渎。 记得刚嫁进傅家没多久,傅靳琛从昏迷中醒来以后,几次三番提出离婚。 但被傅老爷子拦住了。 那时,他对她很冷漠。 晚上虽然睡在她身边,却从不肯碰她。 哪怕她主动勾引,他依旧坐怀不乱。 后来,她渐渐发现,他有时候会在她午夜熟睡时,贴着她的身体,动手解决。 有时候会在浴室或书房。 那时,她觉得,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自己的丈夫宁愿用手,也不愿意碰自己,无疑是一种侮辱。 而且,她以为,他每次解决时,心里想的是宋舞……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傅靳琛,你每次那样时……心里想的是谁?” 男人愣了一瞬,轻笑:“刚才阿晩没听清楚的话,那就再来一次。” 宋晩推他:“我说的是以前……” “小骗子,承认以前偷听了?” “不想说算了。” 她转过身体,不理他。 见她闹脾气了,傅靳琛亲了亲她的肩头:“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裹着毛毯下床去了客厅。 再回到床上时,他打开了床头灯。 一条项链晃在宋晩眼前。 她惊讶的接过项链:“不是被你扔了吗?” 男人一个翻身将她覆盖身下:“傻瓜,我怎么舍得。” 说着,在她耳边低语:“你问我每次那种时候想的是谁,答案就在相盒里。” 宋晩打开相盒,看到的是自己大学军训时穿着作训服的照片时,羞愤的瞪他,“死变态!” 男人却将更浓的情话说与她听:“你每次只是听到,却没看到我每次看着你的照片时,多么……” “别说了!” 宋晩把他从身上掀下去:“我困了……睡觉!” 但是,火都勾起来了,傅靳琛哪里会放过趁热打铁的机会。 大掌紧紧扣住的后脑勺,强势的吻住她的嘴唇:“还没满足阿晩的需求……” 那一刻,宋晩想起江瑜说过的,就当男人是个让自己身体愉悦的玩具。 他确实只是纯粹的服务她。 最后,拉着她的手帮他一次后,才拥着她睡了。 翌日。 宋晩是被吵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 霂霂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两人床上。 这会儿,小家伙隔着被子,骑在傅靳琛身上,一双小手狠狠揪住他的头发:“你不许睡在我干妈被窝里!” 宋晩尴尬的不行。 缩回被子里,装死。 傅靳琛被小孩闹醒了。 坐起身后,一只手就把霂霂举了起来。 霂霂吓得手脚并用的踢腾着,“爸爸好凶哦。” 傅靳琛听他又叫爸爸,怔了一下后,也没在意。 好像还很习惯这个称呼似的,皱眉唬他:“还闹不闹了?” 霂霂本想求软的,但是,看到爸爸胸膛上的指甲印和咬痕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干爸,你被干妈打了吗?” 傅靳琛被他逗笑,把霂霂放下来,捏捏他的小脸:“对,你干妈真的很凶。” 江厉霂扭头,戳戳宋晩的后背,“干妈,那你能不能再凶一点,把干爸咬哭,下次他就不会再欺负干妈了。” “小孩,不是喊爸爸吗?怎么又叫干爸了?” “我刚叫你爸爸,但是,你也没叫我儿子啊,真伤心,以后还是叫你干爸吧。” “……” 傅靳琛若有所思的看着江厉霂一会儿,然后,看向装睡的宋晩:“阿晩,我喊霂霂儿子,你愿意吗?” “你随便……” 宋晩故作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后,攥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傅靳琛:“我饿了……” “好,我去做早餐。” 说着,他拍拍霂霂的屁股,“乖点,去洗漱,我……”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揉揉霂霂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爸爸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嗯?” “好耶!” 江厉霂从床上爬下去后,高兴的跑出了卧室。 宋晩却愣愣的盯着他,“你真要当这个爸爸?” 傅靳琛眼神闪烁了一下,淡笑,“逗小孩而已。” 第209章 主动抱住他,吻他 宋晩故作轻松的笑笑:“你要当霂霂的爸爸,也得问江瑜答不答应。” “嗯……” 傅靳琛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贴在她身后,大掌轻轻揉着她的小腹,轻声问:“昨晚弄疼你了吗?” 宋晩胳膊肘朝他胸膛撞了一下:“疼,所以,以后别碰我!” “真疼了?那我检查一下。” 说完,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手掌分开了她的腿。 “你别……” 剩余的话从嘴里溢出去,是抑制不住的轻喘。 他太懂如何拿捏她的身体。 在他的折腾下,她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卧室里只剩下她自己。 她穿上衣服,走出卧室时,就看到霂霂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整理他的小书包。 “霂霂,他呢?” 她问。 江厉霂跑过来,扑进她怀里,指了指厨房:“爸爸在厨房做早餐呢。” 听到霂霂又叫爸爸,她蹲下身体,正准备跟他好好沟通一下这个问题时,傅靳琛端着早餐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俩过来吃饭吧。” 江厉霂一溜烟跑了过去,坐在餐椅上,高兴的伸手就要拿吃的时,傅靳琛捏捏他的小脸:“等干妈过来一起吃,嗯?” “好!” 江厉霂扭头招呼宋晩:“干妈过来吃饭,爸爸做的早餐看着就好好吃哦。” 霂霂喊的每一声爸爸,都让她一阵心慌意乱。 宋晩无奈的呼出一口浊气:“我去洗漱,你们先吃吧。” 洗漱后,来到餐厅时,一大一小还在等她。 傅靳琛还穿着昨天清洗过后烘干的那身衣服。 他肤色冷白,黑色高领毛衣,将那张冷峻的脸衬得愈发周正冷艳。 霂霂今天正好穿的也是一件黑色毛衣。 这俩人坐在一起,还真像是大小版的傅靳琛。 尤其是,霂霂不笑时,眉宇间的神态,像极了他。 她不知道傅靳琛有没有瞧出来些端倪。 他这个人,除了强势时会冲动,但是,一旦认真起来,论城府心机,她真是一点都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如此刻,他将烤肠切成一段一段,放进霂霂面前的碗里。 在霂霂要喝粥时,他会提前伸手,用手背试试碗会不会太烫。 也会时不时地抽出纸巾,细心的给霂霂擦去吃的油浸浸的小嘴。 她在想,他这样细心照顾霂霂,是因为察觉出了什么,还是这些细心举动,都得益于从小将傅倾心带大的经验习惯? “我做的早餐不好吃吗?” 见她发呆,傅靳琛盯着被她手里叉子戳成碎块的煎蛋,问。 “哦,好吃……” 她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吃我的吧。” 傅靳琛把自己那份没动过的煎蛋推到她面前,然后,把她那份端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宋晩见状,心里禁不住一暖。 望着此时一家三口温馨用餐的画面,她心里隐隐又有些酸涩。 她在想,如果当年,他没有和宋舞生下傅倾心,如果没有带着宋舞和傅倾心出国,没有冷落她五年。 她想,她和傅靳琛之间也会幸福的吧……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硬。 他只是住了一晚,就乱了她的心…… 饭后,傅靳琛说要开车送霂霂去幼儿园。 因为快迟到了,所以,她没矫情,带着霂霂上了他的车。 霂霂今天格外开心。 一路上,嘴巴都没闲过,一直在跟傅靳琛说话。 她都觉得有些吵了,忍不住提醒:“霂霂,乖,别打扰干爸开车哦。” 江厉霂撅嘴,“可是,我喜欢跟爸爸聊天……” “……” 又喊爸爸。 宋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小孩子喜欢谁,跟谁亲近,是正常的。 但是,霂霂喜欢傅靳琛到叫他爸爸,确实有些让她不理解。 难道霂霂知道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心头不免一紧。 “没事,我喜欢孩子闹一些。” 傅靳琛见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道。 宋晩嗯了一声,转头,心猿意马的看向车窗外。 两人将霂霂送到幼儿园门口时,这孩子依依不舍的抱住傅靳琛的大腿:“爸爸,晚上,你能不能接我放学呀?” “霂霂……” 宋晩揉揉他的脑袋:“干爸很忙的。” “那好吧……” 江厉霂有些不开心。 但又不愿让妈妈为难,于是,仰着小脸,瞅了一眼傅靳琛后,才转身跟着老师走进了幼儿园大门。 上楼梯时,又几番回头瞅向傅靳琛。 很是不舍的样子。 直到傅靳琛朝他挥挥手,他才慢吞吞的进了教室。 回到车上后,宋晩心里乱糟糟的。 尤其是,想到霂霂刚才对傅靳琛依依不舍的眼神时,心里难受极了。 更是涌出一股深深的负罪感。 当年,因为自己的决定,导致霂霂享受不到父爱。 现在,他的爸爸就在眼前,却没让他正大光明的认爸爸。 她很愧疚。 “在想什么?” 傅靳琛给她系安全带时,见她神情恍惚的又在发呆,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退开时,宋晩忽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仰着小脸,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傅靳琛怔了一瞬,掌心托紧她的后脑勺,更深更重的跟她唇齿纠缠。 宋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心里突然就很难过。 没着没落的,压抑的快要窒息了。 好像只有紧紧依附着他,才寻到一丝安全感。 好像只有这样,自己就不用再一个人承受源自于心理上的纠结与痛苦。 她更不知道,此刻,双手捧住傅靳琛的脸,吻得有多么炙热激烈。 她不清醒。 但是,傅靳琛还存着理智,按了按钮,将车窗关闭。 连挡风玻璃的隐私挡板也降了下来。 车内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两人越吻越失控,急促的呼吸和喘息声焦灼在一起,男人直接把她拖拽到了怀里。 吻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宋晩颤乱的小手拽他的皮带时,男人拦住她,浓郁的喘息挟着低哑的声音:“阿晩,你怎么了……” 第210章 产检 “我……” 宋晩还是把他的皮带打开了。 男人厚重的掌心攥紧她的小手,咬着她的耳垂低喃:“确定要?”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迷乱的跟他接吻。 吻着吻着,傅靳琛尝到了眼泪的咸涩味。 觉察出她的异常。 把她的手从已经濒临爆发的地方拿走。 他攥起她的脸,迫使她与他对视。 看清楚她脸上的泪痕时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紧张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见她眼睛里又蓄满泪水,像是很怨恨又很复杂的瞪着他时,他有些发慌:“我……哪里做错了么?” 他将她身上被掀到胸口的针织衫拽下来整理好,轻轻搂着她的肩背哄着:“别哭……阿晩。” 宋晩额头抵在他肩上,抽噎着哭出了声。 “傅靳琛,你能不能别再靠近我了?” “……”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会突然变的这么糟糕,更紧的搂着她:“我本来就不情愿离婚,我也从来不想离开阿晩,也做不到不靠近阿晩……” “可是……” 宋晩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乱的很,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回到了副驾驶座。 傅靳琛整理好裤子,系上皮带后,见她蜷缩在座椅背里,神情飘忽不定的发怔。 “阿晩,你到底怎么了?” 他倾身过来,搂住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见她一声不吭,他也没再多问。 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不知坐了多久,宋晩的情绪才平稳下来。 她幽幽开口:“傅靳琛,你让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好了,我的心很乱很乱……你能不能别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感受到她情绪的矛盾和纠结,有些高兴,又有些心疼:“阿晩,你的心里还有我,对吗?” 宋晩捂住脑袋,不肯回答。 男人亲了亲她的额发:“你明明心里有我,何必非得逼着自己,把我们推向不可挽救的另一个极端?” “你我走到现在这种局面,是我造成的吗?” 宋晩平静地看着他,继续道:“你跟宋舞生了孩子,冷落了我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跟你离婚了,你突然说你以前一直爱着我,现在又缠着我,你之前说我折磨你的心,你现在不也在折磨我的心吗?” “就算我心里对你还有念想,但是,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傅靳琛,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没有跟宋舞生下孩子,那我们……”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发的什么疯闹了这一出。 “阿晩,其实……” 这一刻,傅靳琛很想告诉她,他从来就没碰过宋舞。 哪怕宋舞两次给他下药,他也没碰她。 心心也不是他的孩子。 他不是傅靳琛,他是傅靳卿! 但是,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道出真相,虽然证明了他的清白。 但是,也暴露了他的身份。 他怕她彻底厌他,再也不会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 现在顶着傅靳琛的这个名字,还能以前夫的身份待在她身边。 可一旦恢复傅靳卿的身份,她恐怕对他除了厌恶就是恨。 他更担心的是,她想起他哥是怎么死在她眼前的。 他到现在都记得,当年,他赶到现场时,他哥鲜血淋漓的躺在血泊中,宋晩抱着他哥,哭得那么绝望。 他也记得,宋晩一次又一次自杀的情景。 记得闹得最凶的一次,她站在天台上,从七楼跳了下去。 如果不是下面有消防气垫,她就已经摔死了。 后来,他实在拿她没办法,才让萧云京请了心理专家孙教授抹去了她那段记忆。 哪怕他知道宋晩是唯一目击当年害死他哥凶手的人是谁,他也不敢让她回忆起来。 他怕她精神再度崩溃。 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孕。 他不敢冒险。 但他也从未想过瞒她一辈子。 他考虑过,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告诉她。 或许是提到孩子,他忍不住想起了秦时遇,加上心里烦乱,说了一句不由心的话:“阿晩,你总是揪着我和宋舞,那你跟秦时遇呢?” 宋晩苦涩一笑,“罢了,我搁不下你和宋舞的事情,你也始终介怀我和时遇,傅靳琛……我承认,我确实对你太心软了。” 傅靳琛紧紧抱着她:“你说的对,从一开始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是我……但是,阿晩,我有我无法言说的苦衷,你能信我吗?” “傅靳琛,如果我说,我也有没办法对你说的苦衷,你能信我吗?” “……” 见他沉默,宋晩继续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随心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吧,昨夜……就当是解决彼此需求的工具好了,这么去想,才会给我们现在还保持着这种肉体关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人脸色微沉,“你非得这么拧巴去想问题?” “傅靳琛,比起我拧巴,是你更懂掌控我。从你回国开始,我一直都在提离婚,而你一直利用我的心软处处把我拿捏的死死的,当然,也是我不争气,总是做不到心狠,昨夜也是如此。” “……” 她这么说,他无言以对。 他确实总是利用她的心软一次次吃定她,试图挽回一切。 即便现在这个局面,他还存着幻想,只要缠着她,阿晩就会心软,重新回到他身边。 “傅靳琛,我心里好乱……头也疼。” 他不忍再给她施加压力:“好,阿晩,我不逼你……” “嗯……” “我们去医院吧。” 他将挡风玻璃的隐私挡板按上去,发动车子。 “去医院做什么?” 宋晩这会儿脑袋疼的厉害,反应慢了半拍,问。 “今天是你产检的日子,你不记得吗?” “……” 宋晩心虚的没敢看他。 她不是不记得。 是压根就没看孕检手册上的日期安排。 因为,她压根就没想生下这个孩子…… “别去了吧?我证件资料没带。” 她找理由,不想去。 况且,她现在脑袋实在太疼了。 只想回去睡觉。 但是,傅靳琛却打开储物盒:“早上出门时,我帮你带了。” “好吧……” 没理由不去了。 见她一直按压着脑袋,似乎很疼的样子,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让她靠在他怀里,帮她轻轻揉着,“阿晩,你不止一次出现过脑袋疼的症状了,趁这次产检拍个脑部CT吧。” 第211章 他喜欢你 “拍脑部CT有辐射,还是不拍了。” 她再次找理由。 不想让他知道她生病的事情,若不然,他又有理由将她困在身边。 “我问过医生,孕妇拍CT,有防护措施的。” 宋晩仰脸望着他:“我真的没事,应该是昨夜没休息好,睡一会儿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他不忍勉强她,脱掉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好吧,那你眯一会儿,如果脑袋还是很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嗯?” 她点点头。 蜷缩在座椅里,闭上眼睛时,额头上一股温热轻轻擦过,她心里莫名很有安全感。 下意识抓紧他的大手。 很快就陷入昏睡中。 因为头疼的缘故,她睡得很死。 醒来时,头疼的症状减轻了许多。 此时,她正被傅靳琛抱着穿梭在医院的走廊里。 此时,妇产科门外有不少等候检查的孕妇和家属。 他抱着她一路走过来,瞬间引起一阵骚乱。 “哇!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啊,人家这才是神仙级老公啊!” “好羡慕她老婆啊!” “我要是有这样一个颜值身材在线的老公,能给他生到死。” 听着周遭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宋晩初醒时还带着朦胧的那点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她脸红耳赤的推了推他,小声道,“你放我下来……” 他走到走廊尽头一处安静的地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你等我一下,我去医生办公室开检查单。” “不是先应该挂号吗?” 傅靳琛揉揉她的脑袋,“你还真是一点心都不操,我早就提前跟妇产科主任预约好了时间。” “……” 宋晩心虚的抿嘴。 见她这幅表情,他将她放在椅子上时,搂了搂她纤瘦的肩膀,“傻瓜,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照顾好你,本就应该是我的责任。” 说完,他直起身体,径直穿过走廊,走进了专家门诊办公室。 “你老公对你可真体贴。” 这时,旁边坐下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很是感慨的说。 宋晩弯了弯眉眼,凝着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姐,您快生了吧?” “对哦,就这几天了,今天做完孕检,就住院待产了。” “那提前恭喜您了。” “同喜同喜。” 女人望了一眼她那过于纤细的腰身:“你这刚怀吧?” “嗯。” “这孩子啊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贝,没当过妈妈的,真的永远无法体会到当妈妈的幸福感,你看我,三十七岁了,才艰难有了这一胎……” 正聊着,女人忽然脸色一变,捂住肚子,痛苦的哼叫一声。 紧接着,叫声更大。 一股混着血液的褐色液体,从裤腿里涌出来。 女人是第一次生产,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宋晩生过孩子,自然知道女人这是羊水破了。 于是,紧忙托住她的后腰,让她靠坐在椅子上,“姐,你这是马上要生了,你等我啊,我去喊医生!” 她刚准备走,女人却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我害怕啊……疼死我了!” 因为疼加上惊吓,一张脸瞬间就白了。 因为两人坐的地方离门诊室有段距离,宋晩被女人抓着手走不开,刚准备喊人帮忙叫医生时,傅靳琛正好回来了。 见她怀里靠着一个满脸痛苦,嘴里一直喊疼的孕妇时,问,“她怎么了?” “她……她马上要生了!得帮忙把她……” 她话还没说完,傅靳琛将手里的检查单放在椅子上,弯腰将女人抱了起来,快步冲进了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 宋晩怔怔地望着男人高大挺括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 她以为,像傅靳琛这样性子清冷的人,是不会管别人的闲事。 这一幕,她莫名从他身上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记得大学军训时,有一次她生理期,肚子疼的厉害,加上天热中暑,差点晕倒。 她那个魔鬼教官傅靳卿,就像刚才那样,一句废话都没有说话,径直抱着她冲到了学校卫生室。 一如此刻,看着没多一会儿就已经回来的傅靳琛时,眼前这个男人冷峻的容颜,和当年那个穿着军装的傅靳卿,一点点重合、交替。 “吓到了?” 傅靳琛见她愣愣的瞅着自己,忽然倾身,将脸凑到她面前,眉眼和她齐平,轻声问。 “没……” 宋晩下意识退了一步。 “怎么了?小脸这么白,真吓到了?” 傅靳琛习惯性的伸手要揉她脑袋时,她本能地躲了一下。 见她这副反应,他将手缩回去,以为她是因为他抱了别的女人的缘故,于是,开口解释,“那个孕妇刚才情况……” “不是。” 宋晩摇摇头,扬起小脸望着他:“傅靳琛,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觉得你某些时候挺像你弟弟的。” 男人怔了一下,旋即,走近她,再次将脸凑近她,问,“那……阿晩,仔细看看,到底像不像?” 说着,又将脸往前探了探。 他挨的很近,眼眸深邃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一眼望去,好像随时会沉溺其中。 宋晩心脏跳动的厉害,紧忙错开他压迫感极强的视线,红着脸推开他,“一点都不像!” 说罢,瞥见他腕骨沾着的血迹时,又走到他身前,拽住他的手,走进了洗手间。 她压出洗手液,帮他把手一点点清洗干净。 望着前一分钟还回避躲他,这会又待他这般温柔的妻子,傅靳琛将脑袋压在她肩颈处蹭了蹭:“阿晩,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傅靳卿?哪怕是一瞬间?” 宋晩动作一滞。 脑海里瞬间涌现出大学军训时,和傅靳卿发生的那些过往。 她恍惚了一下,转过身来,满眼困惑的看着他:“你想听什么答案?” 男人把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知道傅靳卿一个秘密,想不想听?” 宋晩推开他一些,好奇的问:“什么?” 男人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纤弱的女人禁锢在怀里,俯下身体,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傅靳卿暗恋你,你就一直没察觉到吗?” 宋晩瞠大了眼瞳,小脸瞬间红的滴血:“你别胡说八道!” 第212章 被秦时遇抵在货架上 “我没胡说,他所有的心事,我都知道。” “你别胡说了!” 宋晩脸颊更红了。 傅靳卿喜欢她? 她信了才见鬼! 如果说喜欢一个女孩,就把她往死了欺负,那是喜欢? 那是变态! 见她这恐慌的反应,傅靳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真后悔以前把她欺负狠了。 那时的他,不懂如何表达感情。 从第一次宋晩把他错认成他哥时,他就应该直接说:阿晩,你认错人了,我是傅靳卿。 但是,那时的他没有澄清这个错误,反而贪婪着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任由她一直错认了下去。 后来,他想道出真相时,已经太晚了。 直至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思绪回转,男人牵着她回到等候区坐下时,说:“信不信由你,我说的是真的。” 宋晩瞪他:“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生气了。” “好,不说……” 男人黑沉的眸底掠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就整理好情绪,打开一瓶矿泉水,递到她手里,“喝了。”宋晩摇头,“我不渴。” 他扬着手里的检查单,“医生说你需要做超声波B超,需要憋尿。” “……” 宋晩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还是乖乖把一瓶水喝进了肚子里。 之后,傅靳琛领着她抽了血,又做了其他基础检查。 等待间隙,他还一直问她有没有想排尿的感觉。 她很想拿胶带把他嘴巴封起来。 大概看惯了他以前在公司里高高在上的矜贵模样,现在突然接地气来,怪让人不自在的。 等了半个多小时,宋晩感觉差不多了,起身走进B超室。 傅靳琛跟着走了进来。 她躺在床上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仪器屏幕。 好像比她还紧张。 妇产科主任亲自给她做的超声检查,检查的很仔细。 随着超声探头搁在她小腹上,来回摆晃,仪器屏幕里的影像也随之变动。 很快,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透过仪器传了出来。 医生笑着说:“傅先生,胎心正常,心跳声有力,恭喜,是个很健康的宝宝。” 傅靳琛愣了一瞬,攥紧宋晩的手指:“阿晩,听到了吗?这是我们孩子的心跳声。” 听着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时,宋晩心里却酸涩不已。 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 傅靳琛用手给她擦掉:“怎么还哭了?感动的?” 宋晩摇摇头,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他掏出手机,还以为他要拍她,急忙拦住他,“你做什么?” 他笑着说,“阿晩,我要把我们孩子的心跳声录下来。” “……” 宋晩将脸转过去,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 拿着B超单子出来后,见傅靳琛反反复复的盯着那张单子仔细研究,宋晩伸手要抢过来,却被他躲开了。 他再次掏出手机,对准B超单子拍了照。 他说,以后每一次产检结果,他都要记录下来。 “傅靳琛,你喜欢这孩子,是因为能救心心,还是纯粹喜欢这个孩子?” 她问。 傅靳琛听到她这么问,脸色变得严肃认真起来,“阿晩,你到现在都不信我吗?我是真的想与你有一个孩子,也因为这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牵连,所以,我喜欢这孩子,看得比我命还重要。” 宋晩心口微钝,“如果这个孩子最后没保住的话,你会不会恨我?” 她问了一个很泼他冷水的问题。 他眉心几不可查的一蹙,讳莫如深的眼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口道:“医生刚才说了,孩子很健康,除非阿晩想杀死他,要不然这个孩子不会保不住的。” 他严肃起来时,又回到之前在公司时,那个清冷淡漠的傅总模样。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坐在那里,眼神静静望着她时,周身散发着的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场,就让人感到十足的压迫感。 好像她心里萌芽出的任何一点小心思,在他眼前都无所遁形。 “我只是说说。” 她打岔过去,但是他还是很严肃的说:“阿晩,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以后也不许再这样说了,好吗?” 宋晩垂眸,点点头。 见她给了态度,他紧绷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丝缓和。 从医院出来后,已经快一点了。 上车后,他问:“饿不饿?”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行……” 见她今天状态忽好忽坏的,情绪也起起伏伏的,傅靳琛没再多问。 虽然心里有些堵的慌。 但是,只要她高兴就行。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他解开安全带后,转眸,看她一眼,“要跟我一起进超市逛逛吗?” 宋晩觉得在车里待着也是无聊,就一起跟着下车了。 进入超市以后,傅靳琛一只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臂搂着她的腰,避免她磕碰到。 两人像寻常夫妻那般,在超市里走走逛逛。 他买了许多吃的,如果不是她拦着,他恨不得把超市搬回家。 走到冷冻区时,闻到腥味,她孕吐反应严重。 他抚着她的后背,等她好受一些时,说:“阿晩,你到那边随便逛着等我,我过去买条鱼,再去找你。” “好。” 宋晩在附近走了走,看到婴幼儿用品区时,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 她刚从货架上摸到一个奶瓶时,一只大手越过她的肩膀,握住了她的手。 同时,身体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 她以为是傅靳琛,所以没躲。 当身体被越抱越紧时,她有些不舒服的想挣开时,头顶上传来一道熟悉清越的声音:“姐姐好不容易离婚了,现在是又打算跟他重归于好,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吗?” 宋晩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要挣开他时,秦时遇忽然将她转过来,把她抵在货架最里面的僻静处,“为什么把我给你的通讯设备扔了?” 此时,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戴着一顶鸭舌帽,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以前每次跟她说话时总是温润和善,此时,却阴厉的吓人。 尤其是,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攥着压在货架上,疼的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宋晩有些被吓到,但是又不敢闹出动静。 她不愿让他和傅靳琛正面遇上。 “时遇,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的事情以后不用你管,你现在快走。” 第213章 她求他 见她忍着疼痛,也没有对他没有生气,言语间还在担心他,秦时遇心里积攒的怨气须臾间化为乌有。 她果然没变。 还是当年那个在雪夜给他吃的,又递钱包的傻女孩。 自父母被人害死后,在他的世界里,充满了血腥、肮脏和杀戮。 他从未见过像宋晩这样纯粹的人。 每每站在这样的宋晩身边,总是将他那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一点点驱散。 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觉得自己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 在尼陀寨,和她生活的那一年,是他这辈子都弥足珍贵的日子。 即便他知道,但凡他用点手段,就能得到她。 但是,他始终没有那么做。 因为,他一点儿都不舍得勉强她。 还甘愿随她来到了京市。 这一待,就是五年。 能够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已经满足了。 可是,现在……他等不了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走一遍回头路。 伤害过她的男人,不配站在她身边。 包括他自己。 此刻,望着眼底满是惊慌和担忧的宋晩,秦时遇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轻声道:“抱歉……” 宋晩见他松懈下来,又变回了之前她熟知的那个时遇,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狼狗,脑袋耷拉在她肩上,央求的语气问:“姐姐,你跟我走,行么?” “时遇……” 宋晩推开他的脑袋,再次认真的对他说:“时遇,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你离开京市吧,也别再来找我,你要是被傅靳琛发现的话,就走不了了。” 秦时遇见着她着急紧张的样子,心头蹿动的情绪一时没克制住,用力扣住她的腰,将她摁到怀里紧紧抱住:“我就知道,你还是很担心我的,对吗?” “时遇!你……你放开我!” 宋晩挣扎着推他。 但又不敢大喊出声,只能压低声音说。 但是,男女力量悬殊,秦时遇双臂用力一收,她整个纤细的身体就被牢牢锁死在怀里。 就在她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急得快哭了时,他才肯松开她。 “姐姐,我……” “你走!” 这下,宋晩是真的生气了,冷着脸,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走。 却在刚迈出几步时,察觉周围环境不对劲。 原本还人来人往的区域,一个人也没有了。 变得很安静。 她一抬头,瞬间骇住。 不知何时,四周已经被十几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色保镖制服的男人团团围住。 而此刻,傅靳琛就站在她面前! 他容色阴沉,面部肌肉线条紧绷,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深处,像是淬了冰似的,冰冷又安静地看着她。 宋晩被盯的头皮发麻。 感觉浑身血液都在一瞬间冻住了。 他应该已经站了很久了。 刚才她和秦时遇抱在一起的画面,他肯定也看见了…… 这下,她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正欲开口解释时,秦时遇从货架后面走了出来。 他混不吝的语气说:“傅靳琛,你还真是把宋晩保护的很好。” “可即便这样,你不也还是上赶着找死?” 说着,傅靳琛视线落于宋晩手腕上那几道刺眼的指痕时,垂在身侧的拳头,隐隐颤抖。 他没再理会秦时遇,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宋晩:“阿晩,过来。” 宋晩怔了一下,抬步朝他走过去时,身后传来秦时遇低魅的耳语声,“姐姐,你确定要丢下我?” 宋晩后背一僵,扭身看着他。 秦时遇掀了掀身上的大衣,唇角勾着一抹温润无辜的笑意:“你确定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傅靳琛抓住吗?” 说着,他走到她身前站定,弓着身体,盯着她微微波动的水眸:“如果死在傅靳琛手里,我宁愿死在姐姐手里。” 说罢,他忽然从大衣的后腰掏出一把军工刀,放在宋晩手里。 在她震惊的视线里,宽厚的大掌裹住她的小手,用力戳进他胸口的位置。 锋利的刀刃穿透衣服,狠狠扎进心脏时,秦时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看着宋晩因惊惧而瞪大的眼瞳里,涌出一颗颗眼泪时,弯着眉眼笑了。 “姐姐,你果然还是心疼我的……对吧?” 说罢,他伸手想要摸她的脸时,却缓缓垂落了下去。 他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鲜血侵染透宋晩惊愣了几秒,随着身体颤抖个不停,惊恐的叫了一声。傅靳琛也没有想到秦时遇会有此举动,面色阴郁至极,快步朝宋晩走过去,准备将她从秦时遇身边拽过来时,秦时遇却歪倒靠在了宋晩肩上。 就在傅靳琛朝她伸手时,宋晩搀扶住秦时遇,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伤口,紧忙后退了两步。 傅靳琛咬紧后牙槽,耐着性子,重复:“阿晩,过来!” 眼见秦时遇伤口涌出来的鲜血顺着她指缝蔓延开来时,宋晩摇着头,又退了一步,焦急的带着哭腔道:“傅靳琛,你救救他……不,你就放他离开,行么?”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因紧张秦时遇而掉眼泪的妻子,胸腔里翻腾着的熊熊怒火,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冲她吼道:“宋晩,你他妈的还护着他?” “不是……” 因为秦时遇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宋晩瘦弱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住一个男人的重量,摇摇欲坠的差点站不稳。 可她还是竭尽全力撑着,额头上都沁满了薄汗。 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努力维护秦时遇,傅靳琛越是想杀了这个男人。 眼见着傅靳琛一身杀气,还有团团围住这个区域的一众保镖朝她这边步步紧逼,宋晩祈求的目光看向傅靳琛,“靳琛哥,我求你了,你放时遇走,好不好?” 傅靳琛眼梢一瞬间变得腥红。 他指着秦时遇,苦笑一声,“阿晩,我们相识至今,你从未求过我,现在却为了他……求我?” 说到此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气,再次朝她伸出一只手:“你现在给老子过来,我就当作今天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214章 他暴怒 宋晩再次后退一步,站不住差点摔倒时,傅靳琛紧忙去拉她,她躲了一下,身体撞到身后的货架上。 她一脸倔强的望着他:“好,我跟你走,那你放过时遇,好吗?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他见面了,求……” 话到一半,秦时遇动了动身体,抬起手握住一直死死摁住他伤口的那只小手,语气孱弱:“姐姐,我死也不要你求他……” “疯子!你别说话了!” 宋晩只要看着他身上那些鲜血,不知为什么,就特别悲伤恐惧。 一些熟悉的零碎画面闪进脑海里。 好像她经历过类似的情景似的。 她脸色苍白,嘴里喃喃念着,“他流了很多血,他会死的,傅靳琛……” 傅靳琛听她这么说,心神一紧,趁她神情恍惚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她拽到了身边。 “跟我走!” 他握住她的手腕,语气里都是隐忍的暴怒。 宋晩不肯走,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时遇,问道:“放时遇离开好吗?我答应你,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行么?” 听她这么说,傅靳琛更是爆怒至极,但是忍下了。 他狠狠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因过度压抑而嗓音带颤:“我放他走……” 说完,强行将她抱了起来,然后示意保镖撤走。 宋晩不放心的转过头,一直盯着身后的方向,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将秦时遇搀扶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那人是上次给秦时遇开车的那个东南亚人。 到了地下停车场,傅靳琛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给她系上了安全带,一脚油门就开离了商场。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飞快。 他面色冷肃,眼神冷的瘆人。 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一只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他吸了一口,就一直将手臂搭在敞开的车窗外。 因为风大,烟味卷了进来。 加上车速过快,有些晕车,宋晩忍不住想吐。 但是,见他情绪坏成这样,她不敢惹他,只好侧着身体,转过头,捂嘴忍着。 可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就在她干呕出声时,傅靳琛一个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她打开车门,下车后,蹲在路边呕吐了起来。 因为中午没吃饭,也没吐出什么。 但一直干呕不止。 傅靳琛也跟着下车了。 高大的身体靠站在车头前,单手插袋,长腿交叠蹬着地面。 挺括的脊背仰着,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很快又从嘴里缓吐出去。 宋晩吐够了,起身时,就看到男人原本冷峻的侧颜在烟雾缭绕间,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走过去,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一阵寒风吹来,宋晩打了一个冷颤。 男人吸烟的动作一滞,将抽剩下的小半根烟扔到地上,用皮鞋踩熄后,转身上了车。 宋晩随之坐进了车里。 许是平时习惯了他帮她系安全带,她一时间忘了系安全带。 直到他清冷的目光扫过来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拉上安全带。 回去的路上,他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车开到紫杉小区的停车位上时,他才淡冷开口,“下车。” 事情闹成这样,宋晩觉得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最终只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傅靳琛眉头一拧,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 还是没有跟她说一句话,只是轻蔑又嘲讽的笑了一声。 宋晩知道他该是恼极了。 也不敢再在他眼皮底下碍眼,推开车门下了车。 走到单元门时,她有意等了他一会儿,见他始终不肯下车时,她才上了楼。 回到屋子后,她冲进卫浴间又开始狂吐不止。 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洗漱干净后,才挺着虚弱的身体出来。 她走到窗前,望见楼下傅靳琛的车还没有开走时,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迈出脚步,准备下楼找他。 但是,想到他现在恼她,肯定看到她都厌烦时,又将脚步挪了回去。 她死死攥着门把手,低着脑袋,准备将半掩的门关上时,一只大手忽然抓住门框。 紧接着,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双男人修长笔直的腿。 是傅靳琛。 他没走…… 宋晩没敢抬头看他,冲进了他怀里,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傅靳琛没有像以前那样回抱她,只是僵硬的站着,由着她抱够了,从他怀里出来时,才侧身进了屋。 她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一袋菜。 之前在超市选的菜根本没带出来,所以,这袋菜应该是他在小区的便民生鲜店买的。 宋晩关上门,走进客厅时,傅靳琛已经脱掉外套,挽起袖子,去了厨房。 没让她进去,关上了厨房的门。 宋晩只好站在厨房门口等着。 二十多分钟后,傅靳琛打开厨房的门,端着两碗飘香的西红柿鸡蛋面走了出来。 他将碗筷摆好,拉开餐椅坐了下来。 见她站着没动,转头看了她一眼。 宋晩这才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见他还是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饭后,傅靳琛将碗筷清洗干净后,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大衣穿上,准备要走。 宋晩思量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之前那个雪夜,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不会再见他,但是,今天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他,今天不是我们提前约好见面的。” 傅靳琛听到这解释,将刚穿好的大衣脱了下来,直接甩到地上。 “宋晩,离婚以后,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保镖一直暗中护着你,你所有行踪我都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跟他再见过面,但是……” “我他妈在意的是你护着他!” 他沉步走到她面前,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寒声质问:“秦时遇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才会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护着他?” “你还看不明白吗?他明知道靠近你,就会被我的人发现,可他今天还敢靠近你,那是因为他知道你会护他。” “就比如,他自伤,他不是在自救,他是在向我挑衅、炫耀,在我与他之间,你最看重的是谁?” 说罢,他松开她,嘲讽的笑了笑:“阿晩,你可以不爱我,但也不必为了维护别的男人,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我本来是抱着追你追到死的心态,想要偿还你一辈子的,可你今天让我看透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你早上在车里说,让我能不能以后不要再靠近你。” 说到这里,他低头,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个极冷的字,“好。” 说罢,他捡起地下的大衣,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215章 放弃鉴定 砰的一声关门声,震的宋晩头皮发麻! 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火责备时,她竟是无以反驳。 那会儿,秦时遇满身鲜血,她急都急死了,一心想让傅靳琛放时遇走,确实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也没有照顾他的感受。 今天这事,她承认自己太自我了。 但是,如果今天同样的情况再发生一次,她还是会请求傅靳琛放过时遇。 因为,她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时遇被傅靳琛的人带走。 如果不是时遇身份敏感,她或许就没有这么担心。 时遇救过她,她能偿还的,能为他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以后…… 她掏出手机,给秦时遇发了一条微信。 【时遇,如果你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听我的,离开京市,不要再来找我了……】 发完这条微信后,她将秦时遇的微信拉黑删除。 调出通信录,准备删除他的手机号时,他的电话打进来了。 “宋晩,如果你不想害死阿遇的话,就请你以后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宋晩听出对方的声音,是叶韵。 想来刚才她发的微信,叶韵看到了。 既然时遇的手机在叶韵手里,那么时遇的情况会不会很糟糕? 想到这里,她顾不上跟叶韵扯嘴皮子,直接问:“时遇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叶韵冷冷回道:“托你的福,还剩下半条命!” 听她这么说,宋晩便知道时遇的命保住了。 “叶韵,我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的,等时遇醒了以后,带他离开京市吧。” 说罢,她直接掐断了电话。 然后,把秦时遇的手机号拉黑删除。 做完这一切后,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环视了一会儿。 并没有发现可疑人。 若非今天这事,她一直都不知道,离婚以后,傅靳琛居然安排了那么多保镖,在暗中保护她。 怪不得他肯同意她住在江瑜家。 她还以为他转了性子,是真的放她自由了。 原来,一直以来,她从未逃离过他的掌控。 他不过是把明面上看管,用在了暗处。 虽然他是在护她。 可他应该很清楚,时遇接近她,根本不会伤害她。 傅靳琛不过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占有欲,禁止自己的私有品,被别的男人觊觎而已。 他是为自己。 和今天时遇自伤,逼她不得不维护的做法如出一辙。 这两个男人…… 哗! 宋晩将窗帘整儿个拉上。 她不喜欢被人看管、监视的感觉。 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她不知好歹。 但是,她就是不喜欢。 不过,这次,傅靳琛是真恼了。 大概以后再也不会找她了…… 这样也好。 免得自己总是在他的攻势下心软。 虽然这么想,但此时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泛涩。 就像他说的,现在的她,很拧巴。 呆呆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她去了卧室。 早上赶时间,床上乱糟糟的还没收拾。 床单上那些暧昧痕迹犹在。 昨夜两人缠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像电影似的,一帧帧回放。 好像属于他的气息、体温、还有味道,在这间卧室里无处无在。 可手指触到冰冷的床单时,她混沌的脑子也一点点清明起来。 他走了。 还是被她气走的。 宋晩皱了皱眉,坐在床上很久,才将脏了的床单撤下。 换上新的床单后,她躺在床上,只觉得这张床太凉了。 冷得她骨头发疼。 她打开空调,才觉得暖和一些。 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 她把闹钟调到五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将脑子里混乱的垃圾情绪全部清空,才陷入昏睡中。 …… 傅靳琛离开紫杉小区后,直接去了公司。 这段时间,他极少过问公司的事情。 今天一来公司,就投入工作中,开了一下午会。 会议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期间,众高层见他神情肃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个个都是人精,看得出来总裁心情不爽,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所有人就像捡了一条命似的,在茶水间大吐苦水。 “傅总今天一来公司就整的跟部队拉练似的,那脸色冷得啊,真是吓死个人了。” “对啊,本来一直等着让傅总签字的文件,我硬是没敢递上去。” “我听说啊,傅总跟宋总离婚了,所以才心情不好。” “对哦,宋总很久没来公司了,啧,这两口子本来就貌合心不合的,离婚也是早晚的事情。” “……” 江淮听着茶水间那些老狐狸们胆敢非议总裁家事,气得就要推门进去呵斥一番时,站在身侧的傅靳琛已经寒着一张脸走了。 江淮紧忙跟着走进总裁办公室。 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放在办公桌上时,说:“傅总,您昨天给我发消息,说要我找一家权威专业的鉴定机构,我已经筛选好了。” 说着,他将几家鉴定机构的信息资料摆在傅靳琛面前。 但是,傅靳琛看都没看一眼,大手一挥,将那些资料扫到了地上。 江淮吓得立马捡起地上的资料,不敢多问一句,知趣的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傅靳琛时,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个密封袋。 里面有几根头发。 是江厉霂的。 大概是被那孩子一声声爸爸叫的乱了心神,他居然生出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 那就是……江厉霂那孩子会不会跟他有什么联系? 当时,这个想法很强烈。 但是,看到今天宋晩担心、保护秦时遇的样子,他才觉得,怀疑霂霂是自己孩子这个想法是多么荒谬! 萧池调动云市警方帮忙去尼陀寨调查的一清二楚,宋晩和秦时遇之间的确生过一个夭折的孩子。 这一点,不会出错。 他居然会质疑? 他还真是被宋晩迷了心窍! 五年前,他不肯跟宋晩生孩子,每次床事都会做措施,她怎么可能怀孕? 即便她真的怀孕,以那时宋晩对他的怨恨程度,又怎肯生下他的孩子? 重点是,之前觉得霂霂跟他有点像时,他就已经查过江瑜。 调过江瑜生江厉霂住的那家妇产医院的病历,还有出生证明。 这些,都足以说明江瑜是江厉霂的亲生妈妈。 他魔怔了才会产生那个荒唐的想法! 所以—— 他盯着密封袋的头发良久之后,冷笑一声,扔进了抽屉里。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接连抽了好几根烟。 心里烦乱,以至于萧池走进来时,他都没有察觉。 第216章 霂霂喊她妈妈 “靳卿,今天你和秦时遇在商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有群众报警了。” 萧池顾自坐在真皮沙发上,望着郁闷抽烟的老战友说。 傅靳琛听到萧池的声音时,抽烟的动作顿了顿,转身走过来,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态度冷淡的睨了一眼他身上的警服:“怎么?需要我去警局配合调查?” 萧池失笑:“就你这一副恨不得找人打一架的糟糕情绪,我敢吗?” “那就滚蛋。” “瞅你脸黑的,我看过商场的监控了,你明知道秦时遇那货儿是有意接近小宋晩的,也是故意自伤引得小宋晩心软护他的,你非得较这个劲儿?” 说到这里,坐过去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小宋晩性子柔善,秦时遇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她哪里懂得?这事怪不到她头上。” 傅靳琛拍开他的手,“我气的是她明知道秦时遇是什么身份,还护着他,我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跟秦时遇牵连在一起的危险性,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说到此处,他苦笑,“我从来都不是她的第一选择,我甚至觉得她从未爱过我……” “呵,确实从未爱过我,在她眼里,我只是傅靳琛,哪怕她爱,爱的也是我哥,根本不是我傅靳卿。” 萧池见他又陷入自苦中,无语的叹了一声,“说来说去,你就是吃醋,嫉妒任何一个靠近小宋晩的男人。你啊,与其在这儿生闷气,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追回她才是正事,别到时候她真的被秦时遇拐到手了,你就后悔吧。” 傅靳琛嘲讽的掀了掀唇角:“我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给她,她不肯要,我就那么贱非得一直低三下四追着她跑?以后,她爱护着谁就护着谁,我不会再管。” 萧池听后,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都多少次发誓要跟江瑜断了,可最后还不是狗一样巴巴的舔过去吗?” “那我祝福你当一辈子幸福的狗。” “艹!骂我?” “有事说,没事赶紧滚蛋!” 傅靳琛烦躁的按着眉心,没心情跟他废话下去。 萧池见他这气性,怕是一时半会也转不过来,也就不再劝了,开始说正事,“今天幸亏你及时给我通气,我派人跟踪今天带走秦时遇的那个东南亚人,查到了他们在京市住的地方,后面你打算如何?” 傅靳琛神情复杂:“剩余的是你们警方的事情,秦时遇在东南亚那边可是地方政府都忌惮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至于在国内有没有犯事,你们跟进调查,我只要他别再……” 说到这里,他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把剩余的咽了回去。 萧池笑了笑,“说来说去,还不是担心小宋晚吗?你就嘴硬吧!” 说罢,他起身走了。 傅靳琛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准备闭目养神时,手机响了。 本来没心情接的,但瞥见是秦夫人打来的,按了接听键。 “秦伯母,有事?” 秦夫人:“臭小子,你不是说回京市要带阿晩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会吗?怎么回京市两天了也没个回信?” 傅靳琛蹙眉:“这次,我一个人去明城。” “怎么回事?你们闹别扭了?” 傅靳琛眉头皱的更紧了:“总之,宴会那天,我会过去的。” 秦夫人听到他这要死不活的语气,数落了起来,“我要你来作甚?我是盼着阿晩来呢!再说,她现在怀着孕呢,你一个大老爷们跟她置什么气?” “我不管,你可是答应过要带阿晩来明城的,你必须把人给我带过来,要不然我就让你秦伯父收拾你!” 一通数落之后,秦夫人挂断了电话。 傅靳琛很是无奈的长吁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六点了。 这个点,霂霂该放学了…… 他不由想起早上霂霂问他能不能接他放学时期待的小眼神……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宋晩没有给他发微信,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咬牙把手机撂倒茶几上,又摸出一盒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 幼儿园门口。 江厉霂高兴的扑进宋晩怀里,“干妈,今天你来的好早哦。” 宋晩摸摸他的脑袋:“因为干妈着急见到霂霂呀。” 江厉霂笑着朝她身后看了看:“爸爸没来吗?” 宋晩表情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江厉霂原本洋溢着笑意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爸爸不喜欢我吗?” 宋晩心口一钝,蹲下身体,认真跟他解释:“霂霂这么乖,他怎么会不喜欢霂霂呢,他只是太忙了。” “你骗我!” 江厉霂小脸一皱,撅着小嘴儿开始闹情绪:“他肯定是不喜欢我,我都叫他爸爸了,他都没有喊我儿子,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他了!” 说完,江厉霂红着眼睛,背着书包就跑了。 宋晩紧忙追上去。 可她腿脚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眼见霂霂要穿过斑马线过马路时,宋晩瞥见绿灯已经变成了黄灯时,边追边喊了一声,“霂霂,站住,别走了!” 江厉霂停下来了。 但他站在了机动车道上。 眼见一辆左转正常行驶的小货车驶过来时,宋晩吓得魂都飞了。 拼命的朝他跑去,一把将霂霂拽到了怀里。 往路边退时,她抱着霂霂摔倒在了人行道上。 那辆小货车的司机眼见着从车头滚过去的一大一小时,吓得踩了急刹车后骂道:“我艹!长没长眼睛啊,你这个妈是怎么看孩子的?差点撞到你们了知不知道?晦气!” 司机骂完,一脚油门就走了。 宋晩压根顾不得看那个司机一眼,惊魂未定的抱住霂霂从地上爬起来。 检查完他身上没有摔伤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气急的朝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霂霂,你瞎跑什么?你想吓死我吗?” 见霂霂低着头不吭声,她气得又训斥了他一句:“以后不许乱跑,听见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打霂霂,也是第一次凶他。 江厉霂显然吓到了,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宋晩见他哭了,后悔的抱住他,却听到江厉霂哭着说:“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宋晩惊了一下,松开他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第217章 霂霂什么都知道 江厉霂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委屈的瘪着小嘴儿哭着说:“妈妈……你是我妈妈……” 宋晩震惊不已。 泛起潮湿的眼睛里涌上一抹痛意,不敢置信的哽咽着问:“霂霂,你知道我是……妈妈?” 江厉霂点头“嗯……我知道干妈是我妈妈……” 宋晩一把紧紧搂住孩子,哽咽着问,“霂霂……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 宋晩擦掉他脸上糊着的眼泪,满目心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霂霂,对不起……妈妈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江厉霂学着她的样子,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糯叽叽的声音道:“妈妈不哭……霂霂错了,再也不乱跑了……” 见霂霂又乖又懂事,宋晩心里愈加自责和心疼。 她真是太粗心了。 霂霂心里藏着这个秘密,她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出来。 想来是霂霂偷听到她和江瑜谈话时才知道的。 一直都觉得这孩子……心思敏感,没想到……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跟插了一把刀似的痛。 忽然间,她心神一凜。 难道霂霂之前一直叫傅靳琛爸爸,也是因为知道…… 她瞳孔一震,再想开口向霂霂求证时,见这孩子委委屈屈的小模样,觉得这种时候逼问一个小孩子,有点不合时宜。 况且,还在马路边。 她伸手拂去霂霂衣服上沾着的灰尘,又亲了亲他的脸颊:“霂霂,干妈刚才太着急才凶你的,是不是吓着啦?” 江厉霂摇头,纠正她:“妈妈,你不是干妈……” 宋晩笑意温柔:“妈妈跟霂霂道歉,刚才不该凶霂霂的,好不好?” “不是……” 江厉霂抽噎一声,“是我不该乱跑,害妈妈着急的,也害妈妈受伤了……” 说罢,他伸手指了指她的手。 宋晩低头一看。 这才注意到手腕有一处血淋淋的擦伤。 因为破了一大块皮,加上她是凝血障碍症体质,一点小伤口,就容易流血不止。 所以,视觉上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擦伤面积有五六公分长,定是刚才摔在路牙子上蹭伤的。 怕吓到霂霂,她将衣袖往下拽了拽,“一点小伤,霂霂不用担心,回家后,妈妈上点药就行。” 江厉霂点头,主动牵住她的手,说,“妈妈,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宋晩点开软件,叫了一辆专车。 等了十多分钟,抱着霂霂上了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车后,她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当她转头望向后档风玻璃时,那辆黑色商务车已经不见了。 许是她神经过于敏感了。 又或是,是傅靳琛那些保镖? 不过,她现在也没太多心思想这些。 傅靳琛执意要做什么,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即便是又怎样? 反正只要她待在京市一天,从头到尾都逃不开他的掌控。 她也能理解,毕竟她肚子里揣着的是能够救他女儿性命的宝贝。 他当然得护着她。 想到这个男人,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没有发微信,也没有打来一通电话…… 看来他是真的厌恨她了…… 罢了。 也好。 到家后,她先给江厉霂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清洗。 “霂霂,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晩见他在客厅里翻翻找找,拉住他的小手,问。 小孩的视线落于她手腕的伤口,摇摇头道,“我不饿,妈妈先处理伤口。” 说罢,忽然想起什么,噔噔噔的跑进江瑜的卧室。 出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医药箱,走到她面前,“妈妈,我想亲手帮你包扎伤口好不好?” 宋晩真的被这小家伙给暖到了。 忍着鼻尖的酸涩感,伸手接过医药箱,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好啊,妈妈教霂霂应该怎样操作。” “我会认真学习的。” 江厉霂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给自己打气。 宋晩被他逗笑,哪怕伤口很疼,可是,看到霂霂那张笑脸时,就不觉得疼了。 她手把手教他怎样消毒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这孩子很聪明,一学就会。 动作细心轻柔。 上药时,怕弄疼她,时不时地对着她的伤口呼呼。 只是纱布缠的有点丑。 做完这一切后,霂霂很有成就感的拍着小胸脯道,“妈妈,以后我来保护你。” 宋晩笑着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好,霂霂是妈妈心里最勇敢的小男子汉呢。” 江厉霂被夸的嘻嘻一笑:“妈妈手受伤了,做不了饭,要不,今晚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宋晩搂住儿子靠躺在沙发上,把手机递到他手里,宠溺的语气说:“霂霂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真的哇?那我想吃炸鸡!” “好。” “妈妈,我还想吃大虾。” “好。” “我还想吃……鱼!” “好。” 宋晩笑着应允。 一大一小窝在沙发里,研究着各种好吃的。 最后,望着送来的一桌子饭菜,宋晩揉揉霂霂的小脑袋瓜,“喏,我们两个吃不完可怎么办?” 江厉霂托腮,“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宋晩笑了,捏捏他的小脸,“我给霂霂那个跑丢好几天妈妈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怎样?” 江厉霂指着其中一份排骨,“好耶,妈妈最爱吃排骨了。” 宋晩笑笑,拨通了江瑜的手机号。 但是,没人接听。 直到第二通电话打过去时,江瑜才接听。 只不过声音压的很小:“晚晚,我现在有点忙,等回去跟你细说。” 说完,就着急忙慌的挂了电话。 宋晩觉得奇怪。 江瑜这两天给她发微信说,她跟萧池和好了。 还见过了萧池父母。 怎么会忙得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难不成要准备婚礼了? 宋晩心里猜测着,唇角不禁翘起。 由衷的为江瑜感到高兴。 “妈妈不回来了吗?” 正走神时,江厉霂仰着小脸问。 宋晩将他抱到餐椅上:“嗯,妈妈暂时有点忙,我们先吃吧。” “好。” 江厉霂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许是今天跟儿子相认,她胃口特别好,吃得有点撑。 还好,没有孕吐。 饭后,她切了水果盘端到客厅里,陪霂霂坐在地毯上看了一会儿动画片。 眼见霂霂靠坐在她怀里,看着动画片手舞足蹈的,心情很好时,宋晩试探性地问,“霂霂,妈妈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第218章 把资产还给他 江厉霂往她怀里拱了拱:“好呀。” 宋晩沉吟数秒后,问,“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叫干爸……爸爸呀?” 这会儿,江厉霂的注意力都在电视里,听到她这么问,顺势回了一嘴,“因为他就是我爸爸呀。” “……” 虽然猜到了霂霂可能早就知道了傅靳琛是他爸爸,但是,听霂霂这么说,她还是很震惊。 这孩子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事? 她将电视暂停,把儿子抱到沙发上坐着,继续认真问,“所以,霂霂也知道他其实就是你的……爸爸?” 江厉霂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扁着小嘴儿说:“以前,我听到你和妈妈的谈话,才知道他就是我爸爸……” 江厉霂说着跑到卧室里,把平时玩的平板拿了出来。 他点开相册,展示给她看。 “妈妈,你看,这是我保存的爸爸的照片,我们长得很像,是不是?” 宋晩心里难受的厉害,一把抱紧儿子,“霂霂,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 江厉霂撅起小嘴儿:“都是爸爸的错,是他欺负妈妈,才让妈妈伤心的……” “可是,霂霂心里是想认爸爸的,对吗?” 江厉霂垂眸,咬了咬嘴唇,说,“妈妈,我是想要有一个爸爸,但是,我更想要妈妈,是爸爸太坏了,他总是惹妈妈伤心难过,所以,妈妈,我们不要臭爸爸了……” 宋晩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她的霂霂像个小大人似的,心里什么都明白。 可这孩子越是懂事,她越是愧疚。 霂霂总归是需要爸爸的…… 唉。 因这事,她连续三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白天除了接送霂霂,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躺平。 期间,傅靳琛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更别提再来找过她。 他好像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但是,她之前在公司的助理桑甜,偶尔给她发微信聊一些公司近况。 她提及到,傅靳琛最近一直在公司忙工作,整个集团的中高层每天都战战兢兢的。 对此,宋晩只是听听,没有发表意见。 毕竟,她和公司已经没有关系了。 每当桑甜谈及公司的事情,她避嫌,把话题转回私人话题上。 她也才知道,江淮已经跟桑甜求婚成功了。 俩人领了证,就等着办婚礼了。 与此同时,傅靳琛的律师陈桥联系她了。 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宋总,傅总和您签订的股权转让协议,还有离婚财产协议上分割给您的存款、房产、投资项目,已经整理出来了,这几份文件您签字之后,这些就属于您的私人资产了。” 宋晩接过资料随意翻了几页,接过律师递过来的钢笔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签了字。 “可以了吗?” 她问。 陈律师点头,“宋总,那我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 宋晩嗯了一声。 等陈律师走后,她起身走到另一个卡座间,将手里的资料,推到坐在对面的男人面前。 他是她请的律师,孟白。 就是起初她要打离婚官司,让桑甜帮她物色的那个律师。 只是,那时因为傅靳琛从中作梗,两人没有合作成。 孟白为此几番跟她道歉。 也约过她出来吃饭,要跟她正式赔礼道歉,但是,被她拒绝了。 但是,孟白一直说欠她一个人情。 所以,在傅靳琛的律师联系她这天,她也联系了孟白。 并约在了同一天。 此时,孟白拿起面前的一沓资料仔细审阅完后说:“宋小姐,股权转让协议和这些已经归于您名下的产权资料都没有任何问题。” 宋晩轻轻摇头,“孟律师,我请您来,不是让你帮我把关的。” 孟白诧异,“那您是觉得分给您的这些财产不够,需要重新申请分割财产吗?” 豪门世家里的离婚官司,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惯性思维让他认为,宋晩是觉得分割的财产不够。 “孟律师,您误会了。” 宋晩淡笑回道:“我需要你帮我写一份新的财产转让协议,将这些已经归于我名下的所有财产转还到傅靳琛名下,但是,具体什么时候给他,我会另行通知您时间的。” 孟白都听懵了。 他打了那么多离婚官司,只见过嫌分到手里的财产不够多的,还没见过把分到手这么多的财产往回还的。 虽然,他很好奇宋晩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出于职业操守,他没有问。 只是,临走之前,还是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宋小姐,您确定要将这些资产还归于傅先生名下?” 宋晩没有迟疑,点点称是。 既然她不会信守承诺留下肚子的孩子,那么傅靳琛给她的这些资产,她没有理由收下。 今天她签字收下这些资产,只是表面上安傅靳琛的心。 她现在不能马上就把这些资产还回去,等她走了以后,让孟白替她去交涉。 从咖啡厅离开后,她去幼儿园接霂霂去了。 刚进家门,好几天没个踪影的江瑜回来了。 只是,看到江瑜时,她吓了一大跳。 江瑜整个人瘦了一圈,整个人状态很差。 左边脸上有一个深红的巴掌印。 这是她见过江瑜最狼狈的一次。 见她神情恍惚的呆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时,宋晩凑到霂霂耳边小声商量:“霂霂,去儿童房玩会儿,可以吗?” 江厉霂很懂事的回了卧室。 见儿童房门关上后,宋晩拽起江瑜的手,将她拉到阳台上,并关上了推拉门。 还没等她开口问,江瑜一下子就扑进她怀里大哭了起来。 宋晩还没见过哭的这么惨的江瑜。 心疼的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手指印:“江瑜,是谁打你的?” 江瑜哭得更大声了。 这次,宋晩没有再问下去。 直到江瑜把心里的不平全都哭出来后,才哽咽道:“是萧池……” 宋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萧池……打了你一巴掌?” 江瑜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点头道,“是他……” 宋晩听后,冷着脸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掏出手机就给萧池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冷冷问道,“萧池,你现在在哪儿?” 那边环境似乎很吵,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具体说什么,没听清。 她没心思多想,挂了电话,给萧池发微信,让他位置发过来。 很快,他便发了过来。 宋晩先去了一趟儿童房,跟霂霂打完商量后,然后,把屋内的监控打开,才拽住江瑜出了门。 第219章 等看他哭成狗 揽月会所。 包厢里,萧池心情压抑的厉害,连喝了好几瓶酒。 朋友们七嘴八舌的开始劝。 “萧哥,失恋了也不用把自己往死了灌吧?” “就是,你女朋友不就是个小护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萧哥,女人多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对啊,我听说那女的家里很穷,离异还带个娃,就算是个漂亮的灰姑娘,但是,攀上萧哥这样好出身的家庭,已经是上辈子积德了,居然敢把未来婆婆打进医院?这种女人也太吓人了!” “要我说啊,萧哥跟她分手太明智了……” “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萧池把手里的酒瓶子摔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吼道。 这帮朋友见正主发了火,这才闭嘴。 萧池黑着一张脸,从茶几上又拿了一瓶啤酒,走到包厢最里边,在唯一一个安静的好似隔绝尘世外的男人身边坐下。 手里的酒瓶碰了下男人手里的酒杯后,嗤笑道,“傅大总裁,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同时失恋……哦不,你是离婚,我是分手。” 傅靳琛抿了一口酒,淡漠的瞥了他一眼:“别把我跟你扯在一起,我们还是有区别的。” 萧池切了一声,“哪儿不一样?” “我不打女人。” “……” 一句话直戳肺管子。 萧池恼的呲了呲牙,但没胆跟他撒气。 从小到大,谁敢跟傅靳卿打架? 纯属不想活了! 他一脸愁丧的靠在沙发背上,郁闷的揉着太阳穴道:“我当时是气糊涂了……” 男人转着手里的酒杯:“我那天气得想掐死阿晩,不也忍下了?” 萧池心里不爽,逮到功夫就怼:“艹!我跟你可比不了,你打从高中就惦记上了小宋晩,情种啊。” “……” 傅靳琛刀他一眼,起身,拿起外套就朝门口走去。 这时,萧池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宋晩打来的电话时,他挑眉,按了接听键,故意放高嗓门:“小宋晩,找我有事?” 果然,都已经跨出门外的一条大长腿,在听到‘宋晩’二字时,傅靳琛又将腿收了回来。 他转身折回去时,萧池已经挂了电话。 “她找你做什么?” 他阴着脸问。 萧池一脸优越感:“小宋晩就问我在哪儿,后面没听清楚,她就挂了电话。” “就这些?” 傅靳琛将外套扔在沙发扶手上,坐下来问。 萧池点开微信,上面展示着宋晩要他地址的一条微信,呵笑道:“怎么,不走了?” 傅靳琛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后,轻笑一声:“我不走,是想看看你怎么死的。” 萧池把地址发给宋晩后,闷了一口酒:“小宋晩找我,不就是要找我理论,给江瑜出气吗?她那软性子,还能打我不成?” 男人挑眉:“如果宋晩真是那种软性子,老子还用陪你在这坐着?” “……” 对啊,小宋晩可是连傅靳卿都搞不定的女人。 萧池忽然有些慌咋办。 …… 因为江瑜精神状态不好,所以没让她开车。 宋晩叫了一辆网约车。 上车后,她才有功夫问江瑜这些天到底去哪儿了,又和萧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瑜性子活泼直爽,是那种受不得一点欺负,有仇当场报的性子。 可是,谈及关于萧池的问题时,整个人像一朵开谢了的向阳花,刚收起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嗓音都是嘶哑的:“萧池妈妈脚踝扭伤了,因为我之前是护士,所以,萧池就让我留在萧家帮忙照顾他妈妈……” 宋晩听了个开头,就大概猜到了结果。 她皱眉道,“萧池父母对你这个未来儿媳妇大概不满意,所以,萧池让你留在萧家,在他妈妈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是吧?” 江瑜点头:“嗯,他好不容易说服他爸妈同意我们的婚事,我很感动,所以,他的心思我也理解,但是……” 说到这里,江瑜抱住她的胳膊,抽噎着边哭边说,“晚晚,你是不知道那个萧夫人有多难应对,萧池在的时候,她对我还算客气,可萧池不在时,对我冷言冷语也就算了,还把我当佣人使唤。” 说着,她伸出自己的两只手给宋晩看,“晚晚,你知道的,我从小爸爸就不在了,是我妈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的,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我妈也从来没有使唤过我干重活。” “但是,在萧家这几天,我觉得活得还不如他家养的那只狗。” “萧夫人让家里的佣人全都闲着,指挥我一个人打扫五百多平的别墅,不仅如此,每天还逼着我学做菜。” “说我一无是处,以后嫁进萧家,起码在厨艺上发挥点能处。” “干活,做菜,为了萧池,这些我都忍了,可恶的是,今天下午她诬陷我偷了她首饰盒里的一对价值百万的耳坠。” “我没偷,晚晚……” 说到这里,江瑜已经泣不成声了。 宋晩心疼的给她擦掉眼泪,听她继续说下去:“我跟萧夫人解释,但是她不仅不信,还命人搜身,把我衣服都扒了,我一气之下跟她起了争执……” 剩余的剧情,宋晩替她说了下去:“起争执时,萧夫人自己摔倒了,导致腿伤加重,而正好,被赶回来的萧池看了个正着,他以为你虐待他那个妈,一气之下打了你?” 江瑜眨了眨泪蒙蒙的眼睛:“晚晚,你都知道了?” 宋晩冷笑:“这种宅斗小伎俩,我嫁进傅家以后,没少目睹,也没少听那些豪宅里的争斗算计,只是,每次让人伤心的不是真正欺负你的那个人,而是出场不到一分钟,眼瞎耳盲的男主,对吧?” 江瑜摸着犹然泛疼的脸颊,“是啊,萧池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以为是我把他妈妈推到了床下,现在萧夫人腿骨骨折,在医院里躺着呢……” “用这样的方式逼走一个不喜欢的儿媳妇,于萧夫人而言,她已经赢麻了。” 江瑜苦笑:“我以前总刷那些霸总短剧,还经常吐槽那些抓马的宅斗剧情太假太荒唐,可现在,我切身经历了,才明白,是我认知的世界太小,太浅薄了。” 第220章 当他的面拉着别的男人走了 “所以,江瑜,知道我为什么非得约见萧池吗?” 江瑜点头道,“我知道,即便我和萧池已经彻底完了,但有些事情必须掰扯清楚,这个哑巴亏,我不吃。” 宋晩见她情绪平稳了些,淡笑道:“对,这才是我认识的江瑜,江瑜,你本是鲜亮之人,不该因为一个男人磨灭了你身上的光彩。” 江瑜将脑袋靠在她肩上:“晚晚,我觉得这辈子,我和你,还有霂霂,我们三个人一起过日子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的。” 两人相视而笑。 可是,抵达会所,乘坐电梯上楼时,江瑜有些退缩了:“晚晚,你说我见到萧池后,该跟他说什么啊?” 宋晩无语的揪了一下她的耳朵,“说?靠嘴说,男人听得懂吗?” “啊?那我该怎么做?” “以前你教我的,忘了?” 江瑜正想问教她啥了时,宋晩拉着她的手,出了电梯后,径直走进vip区最大的一间包厢。 门被推开时,就看到里面灯红酒绿的,像一个小型聚会。 一群男人坐在一起玩骰子、推牌、喝酒。 还有几个美女站在小舞台上跳舞唱歌。 真是好不热闹。 其中几个人,宋晩是认识的。 都是豪门圈子里的公子哥,名声和人品,比那些不务正业只会挥金如土的败家富二代强一些。 以前在傅家宴会上见过几次。 萧池肯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就足以说明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或发小。 两人走进去时,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呦,这不是傅太太吗?” 有眼尖的一个男人,笑着跟她打招呼。 引得其余人齐刷刷的目光看过来。 宋晩不怯场,挡在江瑜身前,表情冷淡:“麻烦叫我宋小姐或者名字,谢谢。” 那人脸色一僵,旋即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笑出了声,“行,宋小姐,你这是找……” “我找萧池。” 她打断他,拽着江瑜越过那人朝里走时,萧池从里面走了过来。 他浑身都是烟味和酒气,眼睛里染着醉意,先是蹙眉扫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江瑜,然后才将目光落在宋晩脸上,“小宋……” ‘晩’字还没说出口,宋晩的巴掌已经狠狠落在了他脸上。 骤然间,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就连江瑜也愣了一下。 她这才明白之前宋晩说‘是她教的’这句话的意思了。 以前,在小渔村时,宋晩因为是外来人,又生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脸蛋,无论是在村子里,还是在学校里,都很格格不入。 所以,经常被同龄人欺负。 起初,江瑜也不喜欢她。 觉得她待人总是 太客气太礼貌,一点都不接地气。 后来,成了她的同桌,才一点点了解宋晩,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从那时起,但凡欺负宋晩的,她都会一个个帮她打回去。 那时,她对宋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晚晚,受了欺负,再怕,也得讨回来。 以前,是她护着宋晩。 现在,是宋晩护着她。 望着宋晩坚定果敢的背影,江瑜不再退缩,从宋晩身后站了出来。 目光冷冷的瞪向萧池。 而挨了一巴掌的萧池,其实比起生气的是失了面子。 也有些震惊。 小宋晩居然敢打人? 他这才明白为何之前傅靳琛会那么说了。 敢情儿,这货儿知道他会挨打。 萧池摸了摸不怎么疼的脸颊,本来想跟小宋晩讲讲理的,但是,瞥见江瑜脸上那几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消散下去的手指印时,心虚的瞬间哑火了。 他的职业特性,注定就不是个温柔的人。 也习惯了手劲狠。 那会儿,看到老妈被江瑜推摔到地上,骨头都摔断了,实在太生气,就打了江瑜一巴掌。 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那手劲有多狠。 现在看着江瑜那红肿的脸,再摸摸自己这已经没什么痛感的脸,确实觉得这一巴掌自己应该受着。 但他这个人,对错一向分的很明白。 他不计较这一巴掌。 扫了一眼江瑜后,他坐回沙发上,拿起酒瓶闷了一大口酒,淡笑着看向宋晩,“小宋晩,这仇你也报了,我认,行吧。” “认就算了?” 宋晩直接掀翻了他面前的酒桌:“萧池,你不报警,我们就要报警了!” 萧池本来就喝了酒,容易上脾气,现在被打巴掌,又被掀桌子,面子里子全都丢没了。 搁哪个男人没有脾气? 他觉得小宋晩这脾气,真是被傅靳琛养娇了。 记得当年在她们大学军训时,他每次见到小宋晩,都是她被傅靳卿罚的哭鼻子的时候。 小女孩那一串串眼泪,太可怜了。 许是对那时候的宋晩印象刻板,以至于他总觉得宋晩是那种大声说话都能吓哭的小软包。 想起过去的小宋晩,萧池心里一下子没气了,但是,要面子的他,故意冷脸问:“报什么警?” 宋晩拽过江瑜,指了指她脸上的伤:“你是警察,这伤,够报警了吧?” 萧池:“就为了这报警?你不也打了我一巴掌?扯平了。” “我说的是这事吗?” 宋晩瞪他:“萧夫人恶意诬陷别人偷盗一事,凭什么你一巴掌就想了事?今天这事不掰扯清楚,我们就报案走流程,也请萧夫人去警局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等等……什么偷盗?” 萧池抓住重点,问。 宋晩听到这里,直接气笑了,“萧警官这脑子,也不知道一年到头有多少冤案砸你手里。” 此话一出,在场瞧热闹的都笑了。 只有坐在包厢最里面的傅靳琛,晃着手里的酒杯,眉目安静地盯着宋晩。 这就是宋晩骨子里的韧劲儿,柔软,但倔强的足以要人命。 他这条命,早就载在她手里了。 三天了,她没理她。 他也等够了。 还他妈端什么劲儿? 傅靳琛将酒杯里的酒灌进嘴里,起身抬步走过去时,却看到宋晩忽然一把拽住萧池的衣袖,将他拉出了门外。 门关上一刻。 所有人都看向一个方向。 那就是脸色沉了又沉的傅靳琛。 第221章 他抱起了她 “这傅太太怎么拽着萧哥走了?” “啥情况啊这是?” “我靠,她好像压根就没看见她老公也在呢……” “还叫什么傅太太?傅少已经跟她离婚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 在场的人瞧了一出又一出热闹,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傅靳琛原本黑沉沉的脸色,在听到这些议论声后,变得愈加阴郁起来。 他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所有人噤若寒蝉的闭嘴了。 只有江瑜自始至终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小半瓶。 她虽然不知道宋晩要对萧池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但她信任宋晩。 只是……瞟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傅靳琛,那脸上的表情,阴沉沉的,怪吓人的。 她刚想起身躲远点时,傅靳琛淡淡瞥过来一眼,“她的手腕怎么受伤的?” 刚才他就有留意到宋晩手腕处有一道长长的,已经结痂的伤口。 是新伤,定是这几天伤的。 江瑜抬起的身体又坐了回去,“抱歉,我今天刚回家,所以,我也不清楚。” “……” 傅靳琛蹙了蹙眉,点了一根烟咬进嘴里,开始吞云吐雾。 江瑜心里直犯嘀咕。 前些天,宋晩在商场遇到秦时遇一事,她听萧池提过。 也知道近些天,傅靳琛跟宋晩闹得很不愉快。 虽然她知道这俩人最终结局未必圆满,但瞧着傅靳琛这副明明很关心晚晚,却又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想了想,还是多了一句嘴。 “傅先生,其实,晚晚跟秦时遇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男人抽烟的动作一滞,转头,看她一眼,“那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说着,江瑜又补充了一句,“时遇救过晚晚,晚晚待他好,纯粹是还恩情。” 傅靳琛听后,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问:“所以,你还知道什么?” 江瑜紧忙摇头,“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她起身躲到了包厢最里面。 傅靳琛坐了一会儿,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出门了。 …… VIP区的休息大厅。 萧池连喝两杯醒酒茶,逐渐清明的眼神里透着股混不吝的野气,瞅着她问:“小宋晩,你把我拽出来,半天不说话,只是请我……喝茶?” 宋晩抿了一口手里端着的一杯白水,轻笑,“我倒是想把你泼醒,但是,想了想,跟警察打交道,还是别用太粗鲁的方式解决问题,打人是野蛮人的行为,尤其是打女人的男人,你说是吗?萧警官。” 这番阴阳,再次让萧池挂不住脸了。 这会儿酒醒的差不多了。 想到之前在包厢里看到江瑜脸上那道通红的手指印时,此刻,又被小宋晩骂,他既内疚又臊得慌。 “行行行,小宋晩,要么你还是再打我两巴掌吧,可别再拿话臊我了,行吗?” 宋晩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这酒确实醒的差不多了。 但她心里还是气不过,觉得骂轻了。 她故意将手里的水杯重重搁在面前的桌子上,杯子里的水溅到了萧池衣袖上。 萧池瞥了一眼袖子上的水渍,幽幽叹了一声。 心想,这小宋晩脾气还挺大的。 怪不得傅靳卿那样强势的脾气都搞不定。 他双手合十,作了一个求饶的手势,“小宋晩,你可饶了我吧。” 宋晩现在是越发看着萧池来气,也懒得跟他磨嘴皮子,直接将手机滑开,点开一段录音文件。 录音的内容是在车里时,江瑜向她哭诉在萧家发生的所有不公平待遇。 她没告诉江瑜,她录音了。 宋晩把手机声音调大后,推到萧池面前,“萧警官,仔细听完后,请拿出你断案时的脑子,告诉我这个案子该怎么结?” 萧池疑惑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仔细听着。 随着江瑜的哭诉声不断灌入耳中,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整张脸变得苍白无比。 最后,紧紧攥着手机的大手隐隐发颤,脸上的表情尽是悔恨和内疚。 他呆愣着坐在沙发上许久之后,才将手机推还给宋晩:“小宋晩,谢谢你刚才没在包厢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出这段录音,维护了我母亲的体面。” 说罢,起身就要走。 “萧池。” 宋晩跟着起身,叫住他:“我维护不是你母亲的体面,也不是你萧池的脸面,我护的是江瑜。” 萧池转身看着她,没听懂。 宋晩冷笑:“你们萧家是什么家风,萧家的人又是什么素养,又何其冷漠败坏,我根本不关心,我在意的是,我不愿让别人知道,江瑜曾在你们萧家,低三下四的待过这么一段不堪的日子,这对于江瑜来说,是羞辱,更是耻辱!” 萧池瞳孔微颤,一脸灰败的苦笑:“小宋晩,你说……江瑜还能原谅我吗?” 宋晩神情冷漠:“论出身家世,江瑜比不得和你们萧家匹配的那些名媛贵女,可是,萧池,你不了解江瑜的过去,不曾知道她是一个多么纯善明朗的女孩,以我看,是你配不上江瑜。” “我不是江瑜,她会不会原谅你,我不清楚,但这事若搁我身上……死不原谅。” “因为,感情和伤害是两码事,再爱一个人,也不代表就能包容所有的伤害。” 萧池听完这些话后,心都凉成了渣渣。 但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包厢,找江瑜去了。 宋晩有些不放心江瑜,准备抬步跟进去时,一只宽厚的大手忽然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剩下的,让他们两个当事人自己处理吧。” 宋晩身体一僵。 抬头看到来人时,愣住了。 “傅靳琛……你怎么在这儿?” 瞧着满目惊讶的女人,傅靳琛皱眉:“我刚才一直在包厢里,你就没看到?” 宋晩摇头:“抱歉,没看见。” 说罢,转动手腕,试图摆脱他的手。 但是,她越是挣扭,傅靳琛攥的更紧。 第222章 他靠近的距离 “你放开我。” 见他不松手,宋晩用另一只手用力去掰他的手。 瞥见她手腕上那道结痂的伤口时,他怕她用力过度,再令伤口裂开,于是这才松手。 自上次傅靳琛气冲冲的走了以后,宋晩觉得两人保持这种互不干扰的状态挺好的。 此时,她不觉得两人之间还有其他话可以聊。 加上心里惦念江瑜,所以,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但是,刚走出两步,就被傅靳琛拦腰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宋晩吓了一跳,朝他胸口推了一把:“傅靳琛,你干什么?” 男人垂眸,漆黑的冷眸,晦暗莫测的盯了她一眼。 强势凌厉的眼神里,揉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跟他反着来,吃亏的是她自己。 罢了。 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她索性不再挣扎,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只是,当他将她抱进电梯,按下按钮,去了一间套房时,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进屋后,他刚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宋晩起身就朝门口跑。 可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他拎了回来。 “跑什么?” 傅靳琛将宋晩放在卧室的床上坐着,一双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弓着身体,低头盯着她那张过于紧张的小脸,玩味笑了笑,“你以为我带你来房间,是想……” 说到这里,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腰,将她猛地推到自己怀里。 紧接着,耳边是男人剩余的话:“上你?” 这话直白露骨的令人耳红目赤,宋晩转过小脸,避开男人烫在她耳蜗的滚热气息,拿话怼他,“上次你不是答应了说以后不再靠近我吗?傅先生这么健忘的吗?” 傅靳琛神情里带着点不正经:“我是说过那话,可没说‘靠近’这两个字,代表的具体距离是多近……”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裙摆。 宽厚的大掌,分离她腿时,菲薄的唇在她耳边灼烫吐息:“比如,是靠近外面,还是……里面。” “你……” 突如其来的不适应,让她唇齿间禁不住溢出一声轻喘。 纤细的根根手指不自觉的紧紧抠住他宽厚的肩膀。 靠在他胸膛的小脸红的滴血:“你简直无耻又无赖……” 男人见她经不住时,拂下她的裙摆,轻啄着她滚烫的耳垂:“是阿晩的身体更想让我靠近。” 宋晩恼怒又羞耻,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砸到他身上:“傅靳琛,如果你心里还对我有气的话,也不必这么羞辱我吧。” 见她恼了,傅靳琛心里更恼。 这几天,她没联系过他。 今晚遇上了,她压根没注意到他。 还拽着别的男人出去聊了那么久。 此刻她还躲着他,恨不得马上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可明明是她错了! “宋晩,你到底有没有心?” 傅靳琛越想越气,点了点她的胸口,咬牙切齿道。 宋晩拨开他的手,“有心也不在你身上。” 男人冷笑:“可不是么,你的心思都用在了别的男人身上,比如秦时遇。” “你有完没完了?” 宋晩拧眉,瞪着他。 傅靳琛捧起她的小脸,强势道:“没完,你我这辈子都没完!” “行!” 宋晩做投降状:“我不想跟你吵架,傅靳琛,吵来吵去,真的很没意思。” “好,不吵。” 男人沉闷的吐出一口浊气,在她身侧坐下后,握起她的手腕,望着上面那道伤口,问,“怎么伤的?” 宋晩抿嘴:“不小心磕到的。” 男人指腹轻轻摩挲着:“疼吗?” 宋晩本想敷衍的回一句不疼的,但又不想跟他继续置气,话到嘴边时,语气弱了下去:“疼……” 一个示弱的疼字,惹得男人心神凌乱,表情和语气都比之前温和了许多:“以后小心点。” 宋晩挣开他的手:“知道了……” 傅靳琛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聊正事:“秦姨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要我带你一起参加她的生辰宴,你去吗?” 宋晩直接回绝:“我们已经离婚了,一起去不合适,我就不去了,你帮我把我的贺礼带给她吧。” 傅靳琛早就知道她会拒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如果你觉得和我一起去不自在的话,那你就以你个人的名义去参加秦姨的生辰宴吧,秦姨很喜欢你,你忍心拂了她的盛情邀约的好意吗?” “我会给秦夫人打一通电话说明情况的,傅靳琛,如果你不愿意帮我转赠贺礼的话,那我将贺礼发快递吧。” 说着,她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霂霂一个人在家,我得早些回去。” 见他吱声,她起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傅靳琛跟了过来:“我送你吧。” “不必了。” 她打开门,朝电梯走去。 傅靳琛跟着进入电梯后说:“你不是让我帮你把贺礼带给秦姨吗?我送你回去时,正好把东西取了。” 这理由,还真是无法反驳。 宋晩点头应了。 只是去包厢找江瑜一起回去时,看到萧池拽着江瑜先走了,她想过去问问什么情况时,傅靳琛拉住她:“这俩人需要时间好好沟通,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宋晩觉得也对,于是,给江瑜发了一条微信,说她先回去了。 因为傅靳琛喝了酒,所以,叫了傅家的司机过来开车。 上车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途中下起了大雨。 车在紫杉小区停下时,宋晩转头看他:“我去楼上把东西拿下来,你等我一下。” 说罢,她推开车门下车。 刚走出两步,傅靳琛撑着一把雨伞走过去,把她拽到伞下,“也不怕淋感冒了?走吧,我送你上楼。” 宋晩想拒绝的,但是,望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雨,没有推脱。 进屋后,江厉霂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拆卸一架无人机。 看到妈妈回来了,他一脸高兴的小跑过去,但是,瞥到随后进来的傅靳琛时,瞬间撅起了小嘴,“傅叔叔,你怎么来了?” 傅靳琛脱掉皮鞋,换了一双拖鞋后,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又叫叔叔了?” 江厉霂抱着胳膊,态度冷淡的哼了一声,“叫你爸爸时,你不爱,现在我叫叔叔了,你又有意见了?” 第223章 一家三口一起合照 傅靳琛被江厉霂那张小嘴儿怼的无言以辩。 他弓着腰,又揉揉他的小脑袋,语气温和:“好吧,以后霂霂想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江厉霂仰着小脸,很是凶巴巴的瞪着他,唤道:“傅叔叔!” 说罢,将他往外推:“这是我家……你走!” 傅靳琛安静地站着,由着小家伙推着他耍小脾气。 就在江厉霂上手捶打时,宋晩出声制止:“霂霂,不可以对……客人不礼貌哦。” 江厉霂撅着小嘴儿,这才收手。 不过,他张开双臂,拦住傅靳琛,不肯让他进屋。 宋晩知道霂霂这孩子对之前傅靳琛没去幼儿园接他一事,心里还有气儿呢。 眼见傅靳琛一个一米九高的大男人被一个小孩拦在门外,却又没辙的样子,她禁不住翘着嘴角:“傅先生,要不,你还是在门口等一会儿吧,我这就去屋里把东西拿出来给你。” 傅靳琛一听,一把将江厉霂举了起来。 让他跨坐在自己肩上,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客厅。 大约小孩子都喜欢举高高,尤其是骑坐在爸爸肩上,这是江厉霂第一次体验。 起初,因为太高,被吓到不敢吱声。 但适应之后,小手开始揪傅靳琛的头发:“坏叔叔,臭叔叔,你离开我家!” 霂霂人小,却很有劲,宋晩感觉他都要把傅靳琛的头发薅掉了。 她过去制止时,傅靳琛忽然举着江厉霂在客厅里转圈跑了起来。 这下,可把江厉霂吓坏了。 闭着眼睛大喊救命。 但也就一会儿,就享受到了骑大马游戏的乐趣,一双小手紧紧抱住傅靳琛的脑袋,笑得咯咯咯的。 “爸爸……冲哇!飞喽!” “……” 宋晩都无奈了。 孩子终归是孩子。 还真是好哄。 望着父子俩和谐欢乐的一幕,她也忍不住也弯起了眉眼。 她掏出手机,调到摄像机模式,将父子俩互动的画面录了下来。 只是偷录时,被傅靳琛察觉到,她想收起手机时,他捏捏江厉霂的小脚:“霂霂,看镜头。” 说完,他举着霂霂转过身。 江厉霂抱住爸爸的脖颈,小脑袋贴着他的脸,笑着冲镜头比了个耶。 傅靳琛那张生来就冷峻的五官,此时,望着镜头亦是眉眼温润,唇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宋晩看着镜头里鲜少这般柔和的男人,心里莫名一悸,滑动屏幕,将镜头放大,切到他的脸,快速拍了一张照片后,才又将镜头切回一大一小同框的画面,拍了一张合照。 这时,江厉霂朝她招手,“妈妈,我们和爸爸一起合照,好不好?” 宋晩表情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傅靳琛。 他正好也在看她。 两人目光对视上时,宋晩心虚的心跳都漏了节拍。 就在她想找个理由打岔过去时,傅靳琛开口:“那就一起合照吧。” 宋晩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江厉霂期待的小眼神,这才抬步走过去。 她从抽屉里找了一个自拍杆,把手机固定好后,调至前置镜头,站在傅靳琛身边时,他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末了,又将她的脑袋往他胸膛处压了压。 宋晩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臂环抱住他的腰。 许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抱他,男人身体明显紧绷了一下。 傅靳琛垂眸看了她一眼。 注意到他的眼神,宋晩也抬头望着他。 目光交汇在一起时,两人谁也没有躲闪,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彼此。 “爸爸妈妈,准备好了吗?” 江厉霂突然兴奋的喊了一声,两人才错开视线,看向镜头。 宋晩设置了自拍倒计时,最后两秒冲着镜头微笑时,傅靳琛将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按。 最后,照片呈现出来的是傅靳琛紧紧搂住她的腰,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 霂霂骑坐在他肩上,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霂霂叫你妈妈?” 她坐在沙发上,正看照片时,傅靳琛将霂霂放了下来,凑到她身边,凝着她手机里的照片,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宋晩没有回避,淡淡嗯了一声,“孩子喜欢这么称呼,他高兴时,不也喊你爸爸?”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见她仍是盯着照片看,提议道:“阿晩,我们结婚这么久,还没有正儿八经拍过合照,要不,我们也拍一张吧。” 听他这么说,宋晩鼻尖蓦地一酸。 他总是上演迟来的深情。 想到这里,她扭头瞪他一眼,“你也知道?” 说罢,推开他,起身进了卧室。 傅靳琛见她委屈又生气的样子,知道又惹她想起了以前他待她冷淡的那几年。 唉。 他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时,江厉霂蹭到他怀里,一双小手捏捏他的脸,“爸爸,你又惹妈妈生气了。” 傅靳琛将他提到腿上坐着,问他,“那霂霂想不想让我把妈妈哄高兴?” 江厉霂点点头,“想。” “那就要看霂霂愿不愿意帮……爸爸的忙了。” 江厉霂歪着脑袋,皱眉盯着他,“爸爸,你是想让我把你留下来吗?” 傅靳琛表情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你这小孩倒是聪明的很。” 江厉霂哼了一声,“我还知道,你想跟妈妈睡觉觉。” 男人猛地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时,霂霂将小脸凑过去,“你跟妈妈睡觉觉时,我能不能睡在中间呀?幼儿园的小朋友说,他们晚上就是睡在爸爸妈妈中间的。” 傅靳琛听他这么说,觉得这孩子挺……让人心疼的。 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霂霂,你有没有见过你亲生爸爸?” 江厉霂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见过呀。” 男人沉吟道,“他经常来看你吗?” 江厉霂摇摇头。 “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 “你爸爸叫什么?” 问到这里时,傅靳琛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是萧池打来的。 他冲霂霂指了指手机,霂霂很懂事的从他腿上下去,坐在地毯上继续开始拆卸那架无人机。 傅靳琛走到窗口,按了接听键,“什么事?” 第224章 和好吧 萧池语气很低迷:“江瑜跟我分手了,她刚走了,我没追上。你帮我问问小宋晩,江瑜除了有可能回小渔村,还会去哪儿?” “你怎么不问?” “你老婆把我拉黑了。” “……” 傅靳琛很想损他一句活该。 但是,听他嗓音嘶哑的厉害,知道他现在的心情跟扒了一层皮没什么区别,便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迟迟待在卧室没有出来的宋晩,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江瑜打来的视频电话。 “晚晚,我跟萧池已经彻底分手了。” 江瑜没有哭,语气很平静。 想来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宋晩没有劝,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看到视频里,江瑜坐在一辆大巴车上时,她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江瑜笑得一脸轻松:“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想出去四处走走散散心,霂霂得辛苦你带些日子了,如果你忙不过来的话,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回来帮你。” “你别担心了,我一个人可以带好霂霂的,江瑜,你知道吗,其实霂霂一直知道……” 说到这里,宋晩走到窗前,压低声音道,“霂霂一直知道我是他妈妈,也知道傅靳琛是他爸爸。” “啊?” 江瑜震惊的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孩子真能藏事啊,不过,也好,之前我还担心以后怎么让霂霂跟你相认呢,现在这样挺好的呀,晚晚,你终于能正大光明的以妈妈的身份跟霂霂相处了。” “嗯……” 两人瞬间都红了眼眶。 又都笑了起来。 “江瑜,你不用担心我和霂霂,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些年,你帮我照顾霂霂,还没好好出去旅游呢。” “放心吧,我最多出去浪个十天八天就回去了。” “那你每到一处地方,就给我发一个定位,别搞失联那套。” “好,但是,你不许告诉萧池我的行踪,我不想跟他再有一点联系。” “好,我答应你。” 挂了电话后,宋晩这才从梳妆台上拿起那个装着玉镯的首饰盒出了卧室。 来到客厅时,傅靳琛正站在窗前看手机。 他脱了外套,现在身上是一件黑色衬衫,黑色长裤。 此时,他单手抄袋,斜倚窗台,修长挺拔的身姿,慵懒又闲适。 垂眸时,神情严肃又冷峻。 一点都不像刚才合照时,眉眼温润时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有时候觉得他过于严肃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宋晩没打扰他,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等傅靳琛收起手机,转身时,她才将视线收了回去。 见他走过来,她将那个首饰盒递过去,“这是送给秦夫人的,里面还有一张贺卡,你帮我代为转交吧。” 傅靳琛接过去,顺手将首饰盒放在茶几上,开口道,“你知道江瑜去哪儿是不是?” 宋晩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萧池给傅靳琛打过电话了。 她也不瞒着,直接了当道,“你告诉萧池,我知道,但是,我不会说,因为江瑜不想见他,但是,也让他放心,江瑜离开他以后,不会寻死觅活,只会过得更舒心。”傅靳琛本就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听她这么说,就将她的原话通过微信发给了萧池。 “这事虽然萧池做的不对,但他夹在家人和江瑜之间也挺难的。” 傅靳琛沉默了片刻后,发表自己的看法。 宋晩呵笑一声,“巴掌不打在他脸上,他永远感觉不到疼,打着爱的名义,却做着伤害对方的事情,那是自以为是,不值得同情。” 傅靳琛仔细品磨着她的话,幽幽道,“所以,阿晩,你打从心里就没有真正原谅过我,是吗?” 宋晩不想跟他谈这个话题,蹙眉道:“时间不早了,你拿着东西走吧。” 男人指了指窗外:“外面下大雨了。” “有雨伞,再说司机还在楼下等你呢。” “我让他回去了。” “……” 宋晩刚欲发火,但是瞥了一眼霂霂,就将脾气压住了。 他又在找理由赖在这里。 正在她想着怎么赶他走时,江厉霂忽然生气的把无人机的一个零件丢在地上,“爸爸,你帮我看看,为什么我拆了就组装不回去了呀?” 傅靳琛起身走过去,把拖鞋脱了,直接坐在地毯上,捡起地上的那些零件瞅了瞅,“这很简单,我教你。” “好哇。” 江厉霂直接蹭到了他身边,探着脑袋,一脸认真的看着傅靳琛仔细拼装的每一个步骤,惊叹的夸赞道,“爸爸你好棒哦。” 傅靳琛含笑看着江厉霂,“但是,你妈妈可不觉得,她啊,总是要赶我走。” 江厉霂一听,抬起小脸看着她,“妈妈,我想跟爸爸学习组装无人机,行么?” “……” 见霂霂实在跟傅靳琛相处的很高兴,宋晩真的不忍扫兴,于是微笑点点头。 但是,看向傅靳琛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实在没空跟他置气,晚上折腾这么久,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霂霂这孩子玩起来也不知道肚子饿,她现在是真的很饿。 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把下午接霂霂之前蒸好的米饭拿出来。 又取了鸡蛋和香肠。 刚着手做蛋炒饭的,傅靳琛走了进来,把她轻轻拨到旁边,“我来吧。” “你不是教霂霂拼装无人机吗?” “这孩子很聪明,不能全教,点拨一下,让他自己先琢磨,不会再问,这样学的更快。” “你倒是会教。” 傅靳琛转身看她一眼,“阿晩,那是你并没有了解我的全部。” 宋晩怅然失笑:“以前,你给过我了解你的机会吗?” 傅靳琛一把攥住她的腰,将她抱到琉璃台上。 宋晩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很强势又霸道。 根本不给她一丝喘息和反抗的空隙。 因为门是虚掩着的,她很担心霂霂突然跑进来撞见两人唇齿纠缠的一幕。 可越是担心,他越是吻得深入。 孕期本就敏感的身体,很快就虚软的由他掌控。 好在他也只是吻她,并没有做其他的,等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时,他才忍着想继续下去的冲动,缓缓松开她的唇。 他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里都是难耐的喘息,“上次我不该冲你发火,阿晩,我们和好吧。” 第225章 被亲醒 宋晩本就因为没吃饭,身体有些发虚,又被他困在怀里缠吻了许久。 这会儿身子骨软的毫无一丝气力。 脑子也晕乎乎的不能想事。 此刻,她只能听见彼此沉喘的呼吸声,和紊乱的心跳声。 根本没那个心神跟他谈关于‘讲和’的问题。 她软塌塌的靠在他怀里,半响才逐渐得以平复。 她沉默,傅靳琛心里没底。 不过,见她难得这般乖顺的跟只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他心里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接个吻,怎么还累成这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好笑地凝着她问。 宋晩微微嘟起被亲的红润的小嘴儿,眨了眨氤氲着蒙蒙水雾的眸子:“我饿了……” 傅靳琛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嗓音温柔:“好,我这就去给阿晩做饭。” 他将她从琉璃台上抱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腰:“厨房油烟大,去客厅待着吧。” “嗯……” 宋晩脑袋还有混乱的应了一声,步伐虚浮的出了厨房。 好在江厉霂还在执着研究组装无人机,根本没关注厨房这边。 “霂霂,妈妈睡一会儿,爸爸做好饭了叫我哦……” “好。” 霂霂拉着腔调应了一声。 宋晩取了一个枕头,垫在脑袋下,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本想眯一会儿的,但是,昏昏沉沉的就彻底睡着了。 她是被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惊醒的。 她整个人像是溺在水中,双手死死攀抱着一块浮木,好不容易得以喘息时,又被愈加浓烈的窒息感淹没。 直到快要溺毙在这股风浪中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是男人放大的一张俊脸。 他正在她唇齿间牢牢纠缠。 而她,像是蔓藤一样,紧紧缠着他的身体,一只手臂在他脖颈上攀着,另一只手正拽着他散开的皮带…… 宋晩脸颊红透,急忙松开他的皮带,抬手抵着他光裸的胸膛,支吾着摆脱掉他过于滚烫的唇。 “醒了?” 男人轻咬着她的脖颈,在她耳鬓厮磨。 “嗯……” 宋晩含糊不清的呢喃一声,神情有些木讷的问,“霂霂呢?” “在洗澡。” “几点了?” 宋晩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力气,傅靳琛托住她的腰,将她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十点。” “你怎么不叫醒我?还把我抱进卧室……亲我。” 傅靳琛伸手,将她凌乱的鬓发捋至耳后:“我叫你了,你一直不醒,不信,一会儿你问霂霂。” “那你就趁火打劫?” 宋晩摸了摸被亲的发疼的嘴唇,幽怨的瞪他一眼。 傅靳琛指了指自己敞开的衬衫下,那壁垒分明的胸膛上的咬痕,以及被扯开的裤子,“我本来只是亲你一下,是你主动抱住我不放的。” “……” 她对此,没有一点记忆。 傅靳琛见她一脸迷糊的样子,坐起身来,整理好衣裤后,揉揉她的脑袋,“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记忆断片了,阿晩,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不用……我就是刚睡醒,脑子有些糊涂。” “是吗?” 傅靳琛总觉得她在刻意回避什么。 宋晩不想跟他再纠缠这个问题,说道,“我饿了……” 男人见她故意打岔,就没再追问下去。 他很清楚,她不想说的事情他再问,也得不到答案。 听到她饿的肚子都叫了,他抚了抚她的长发,语气温柔:“我去热饭。” 傅靳琛出了卧室后,宋晩坐着醒了会儿神,才掀开被子下床。 只是,双脚着地时,眼前忽然间变得一片漆黑。 她摸索着走到门口,眼前又逐渐清明起来。 她心里一惊。 刚才这症状……和上次眼睛看不见时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她急忙拉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瓶药。 倒出两粒,放进嘴里,直接咽了进去。 这是秦时遇以前给她的药,是控制并发症的药。 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情,她忘记吃了…… 想到怀孕,她急忙蹲在垃圾桶前,用手抠嗓子,又将药给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可笑。 既然都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还担心吃药伤到吗? 正走神时,傅靳琛走了进来。 见她蹲在垃圾桶前,以为她孕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还好吗?” 宋晩站起身,摇摇头,“没事……” “再吐,也得吃点东西,你最近比之前还瘦。” “好……” 宋晩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跟着他出了卧室。 她洗漱完从盥洗室出来时,霂霂穿着一身睡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还在研究那只没完全组装上的无人机。 宋晩本想叫他去睡觉时,傅靳琛将她按坐在椅子上,“明天周六,不用去幼儿园,让他再玩一会儿吧。” 宋晩见孩子玩得正专注,也就没再说什么。 傅靳琛做的蛋炒饭很好吃,宋晩吃了一小盘,又吃点了水果。 饭后,他去厨房洗碗,她拿了一套睡衣去卫浴室洗澡。 出来时,都快十一点了。 望着客厅里坐着一起拼装无人机的父子俩时,她无奈的叹了一声,“霂霂,该去睡觉了。” 江厉霂扬起小脸,祈求的小眼神望着她:“妈妈,晚上我能不能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觉?” 宋晩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霂霂,爸爸很忙,他要回自己家的。” 语落,她看了傅靳琛一眼:“是吧,傅先生。” 男人淡笑:“巧了,就今晚很闲。” 宋晩恼得瞪他时,江厉霂拽了拽她的衣袖,“妈妈,没行么?” “……” 眼见霂霂渴望的小表情,她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最终妥协了。 江厉霂高兴的又蹦又跳,小跑着去了她的卧室,爬到了床上。 “是你怂恿的霂霂?” 宋晩看向正在整理无人机零件的男人。 傅靳琛站起身后,无辜耸肩,“我可没有。” “你就装吧!” 宋晩不想再理他,走进卧室,找了一条薄被,丢给走进来的傅靳琛怀里。 第226章 他回明城了 宋晩搂着霂霂,轻哄着他:“霂霂,睡觉。” 但是,霂霂却探着脑袋,一直盯着站在床边的傅靳琛,“爸爸,你过来睡在我身边。” 宋晩将小家伙的脑袋往怀里一按,“霂霂,你再不睡觉,第二天就变成熊猫眼了。” 江厉霂这才乖乖的闭上眼睛。 但是,当傅靳琛躺下时,立马从她怀里挣出去,滚到了傅靳琛身边。 小脑袋往男人怀里一扎:“爸爸,抱抱。” 傅靳琛按住小孩不安分的小身板:“抱可以,但是不许乱动。” “好……” 江厉霂小脸贴在他怀里打了一个哈欠后,又扭过头来,伸出小手,拉着宋晩的小手:“妈妈,一起睡觉觉……” “嗯……睡吧。” 宋晩攥了攥他的小手,朝他温柔笑了笑。 江厉霂又扭头望了一眼傅靳琛后,困得连打了几个哈欠后,才闭上了眼睛。 十多分钟后。 宋晩给霂霂掖被角,“这孩子,终于睡着了。” 此时,傅靳琛躺在床另一侧,中间睡着一个江厉霂,他见霂霂已经熟睡,看着她说:“虽然你和江瑜把霂霂照顾的很好,但是,这孩子明显很渴望父爱,他爸爸人呢?” 对于这个问题,若是搁以前,宋晩会紧张敏感的不愿去提。 可现在,她更多的是纠结要不要告诉他,霂霂就是他的儿子。 可一旦说出真相,霂霂的身世将会在整个傅家掀起轩然大波。 首当其冲的就是盼孙子盼疯了的婆婆温淑华。 霂霂一定会被强行接回傅家。 而孩子,又会成为被傅靳琛将她栓死在身边的理由。 她很清楚,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至少也得等拿到离婚证再说。 所以,她没有回避问题,只是模棱两可的回道,“因为大人之间的矛盾,所以,霂霂的爸爸根本不知道霂霂是他的孩子……” 说完,她抬手将壁灯关了,闷闷说了一声,“我困了,睡觉。” 她刚闭上眼睛,旁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剥夺一个男人当爸爸的资格,也让一个孩子失去了父爱,阿晩觉得,真的对吗?” “有些事情,根本不可能用对错衡量清楚的,因为每个人的立场不同。” 说完,她缩进被窝里,不想再聊下去。 但是,没多一会儿,感觉身边的床单陷下去,紧接着被子被掀开。 傅靳琛从身后抱住她,“我们还是近些聊会更好。” “你疯了……霂霂还在。” “霂霂睡着了,放心,我再想,也不会在今晚折腾你。” “那你松开我……” 宋晩推他。 男人将她的腰往腹处摁住,在她耳边低声道:“再动,我不忍了。” 听到这话,宋晩立马不敢再动弹了。 毕竟,男人那反应,此刻,正明晃晃的威胁着她。 他虽然答应了不动她。 可这男人的手,还是将她全身上下蹂躏了一遍。 难耐时,缠着的她唇一遍遍的接吻。 翌日。 傅靳琛又是被江厉霂骑在身上,薅住头发薅醒的。 “爸爸耍赖,说好的让我睡在爸爸妈妈中间,你又睡在妈妈被窝里了。” 江厉霂一早醒来后,看到爸爸妈妈躺在一个被窝里,而他,单独盖着被子,睡着床边。 孤零零的,好可怜! 傅靳琛被闹醒,一把将孩子摁在他和宋晩中间,顺口胡诌:“昨晚妈妈怕冷,爸爸给她暖暖被窝,这你也有意见?” “妈妈,你冷吗?” 江厉霂转过身来,戳戳宋晩的脸颊,好奇的问。 此时,她已经醒了,只不过身体乏困,不想起来罢了。 听着傅靳琛不要脸的胡说八道,宋晩睁开眼睛后,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拍拍江厉霂的小屁股,“霂霂,先去洗漱,妈妈一会儿起来给你早餐。” 江厉霂转头,看向傅靳琛:“爸爸,你做,妈妈肚子里有小妹妹,需要休息。” “好,你妈妈可是我的小祖宗,我这就去做早餐。” 男人拨了拨他的小脑袋,穿上衣服下床出了卧室。 霂霂见状,跐溜一下跟了出去。 宋晩躺了一会儿才起床,去了卫浴室洗漱。 吃早餐时,傅靳琛接了一个电话。 是秦家打来的。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点头回道,“好,我尽快回明城。” 他重新坐下来时,宋晩提醒道:“走的时候记得把我的贺礼带上。” 傅靳琛嗯了一声,“我今天就得回明城,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去?” 宋晩态度坚定,“确定。” 见她态度不变,他心里有些失落,但没再强求。 江厉霂听到两人的谈话时,仰脸问,“爸爸,你要走了吗?” “嗯。” 傅靳琛抽出纸巾,将他嘴上的油渍擦掉,“等我回来再来看你,嗯?” 江厉霂蔫蔫的点头:“好吧……” 宋晩见霂霂情绪有些低落,转移话题道:“霂霂,过几天妈妈带你回小渔村,好不好呀?” 听到小渔村,江厉霂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哇,我好想回小渔村捉螃蟹。” 宋晩笑笑,“好,到时候妈妈带你捡贝壳,捉小乌龟。” “好耶。” 饭后,宋晩将碗筷收拾进厨房时,傅靳琛问:“怎么突然要回小渔村了?” 宋晩回道:“小渔村马上要拆迁了,我奶奶以前住的老房子里还留有东西,我回去整理一下。”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吧。” 宋晩:“不必了,你还是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见她什么都不肯答应,傅靳琛虔诚的握住她的手,在唇上亲了亲:“阿晩,我不求你能马上跟我和好,但也别总是拒绝我的靠近,行么?” 宋晩面色淡静:“我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和好一说,傅靳琛,你靠的越近,我心里越有压力。” “好……我不逼你。” 他帮她将厨房整理干净后,拿起外套离开了。 门关上后,宋晩走到窗口,紧紧盯着楼下。 果然看到一辆熟悉的越野车。 挂的依旧是部队车牌。 没多一会儿,傅靳琛从单元门里出来,还未走到车前时,一个身穿飞行员制服的男人从车里下来。 是周铭。 他将车门打开,傅靳琛上车后,车子很快就驶离了。 第227章 想偷偷去明城 宋晩站在窗前安静地站了许久。 又是周铭…… 周铭一个军人,为何总是对傅靳琛毕恭毕敬? 还有秦拂……每次傅靳琛去明城,两人好像一直在一起。 之前好几次电话,就是秦拂替他接听的。 周铭、秦拂,和傅靳琛根本就是完全不同圈子的人,却总是交集在一起。 若说以前,她只是好奇、怀疑傅靳琛每次去明城的真实目的,可现在,她再愚钝,也瞧出傅靳琛身上藏着秘密。 她回到卧室,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古香古色的木质首饰盒。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支碧色玉簪。 这是她通过网上拍卖行,竞拍得来的典藏品。 所以,这次秦夫人的生辰宴……她是一定会去的! 之前,三番两次态度明确的跟傅靳琛表示自己不会去明城,不过是故意说给他听罢了。 实际上,几天前,她就已经买好了飞往明城的机票。 是明天早上的飞机。 她就是要在傅靳琛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秦夫人的生辰宴…… 她想亲自证实心中曾经产生过的那个荒唐的猜测。 如果最后什么都没有求证到,那么,就单纯去参加秦夫人的生辰宴好了。 因为,她也是真心尊敬喜欢秦夫人的。 几天前,秦夫人已经将请帖邮寄过来了。 只是,她现在顾虑的是霂霂…… 之前,她想着江瑜可以帮她看顾霂霂,但现在江瑜离开京市旅游去了,她只能带着霂霂一起去明城。 想到这里,她回到客厅,来到霂霂身边。 见他已经将无人机组装完成,忍不住称赞道:“霂霂好聪明呀,这么快就学会了组装无人机。” 江厉霂捧着无人机,骄傲的展示给她看:“是爸爸聪明,他什么都会,爸爸好厉害的。” “那……” 宋晩试探着问,“妈妈带霂霂去明城找爸爸好不好?” “真的吗?” 江厉霂一脸高兴的问。 但是,这孩子脑子转得快,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可是,爸爸今天走的时候邀请妈妈去明城,妈妈说了不去的,当时,爸爸看起来有些难过哦,现在妈妈为什么又要去明城呢?” 宋晩被他问到,想了想,找了一个理由:“妈妈想你爸爸了,想给他一个惊喜……” 江厉霂弯着眉眼笑:“妈妈好浪漫呀。” “……” 宋晩被这孩子闹了一个脸红,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在明城得住两天,快去收拾一下你想要带什么,嗯?” “好耶!” 江厉霂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蹦蹦跳跳的去了儿童房。 宋晩点开软件,给儿子也订了一张机票。 下午,傅靳琛发来一条微信,说他已经到明城了。 还问她能不能去明城。 宋晩很坚定的表示……不去! 傅靳琛便没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这一夜,宋晩几乎没怎么睡。 因为是早上九点半的机票,所以,她五点半就起床了。 收拾好行李,去厨房做了两份三明治,本想喊霂霂起床的。 但是,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她以为是骚扰电话,没接。 但是,很快,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还未开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姐姐,我在门外。” “……” 宋晩吓了一跳。 第一时间跑到门口,握住门把手要开门时,迟疑了。 挂断电话以后,秦时遇的嗓音透过门板传来,“姐姐,你觉得门锁难得住我吗?” 许是担心她害怕,他语气轻松又温和。 宋晩知道他没有恶意。 但她没忘傅靳琛叮嘱过,秦时遇身份敏感,不能和他有过多牵扯。 她不担心自己,但霂霂是她的底线。 所以,出于谨慎,她没有开门。 准备劝他离开时,秦时遇先开了口:“姐姐想离开京市去明城,可是没我帮你,你一出单元楼就会被傅靳琛的人盯上。” “你怎么……” 话未说完,听到门上的密码锁传来滴一声响。 紧接着,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 她下意识伸手关门,秦时遇已经闪身挤了进来。 “时遇,你……唔!” 她有些生气的刚要开口,秦时遇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提醒:“别打扰霂霂,换个地方聊。” 宋晩顺从的点点头。 两人走进卧室后,秦时遇松开了她。 宋晩十分恼火的推了他一把,“时遇,你简直是疯了!我让你走,你为什么又……” 剩余的话,被秦时遇忽然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时,吓得咽了回去。 此时,男人一只手撑在她脑袋一侧的墙上,修长的身躯将她整个儿困在墙壁和他身体之间。 宋晩试图挣离,他另一只手撑在她脑袋另一侧的墙壁上。 为了防止她逃走,他长腿微弓,压住她的腿。 她再也无路可逃。 秦时遇见她对他防备成这样,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额头抵在她肩上,很委屈的说:“姐姐,你现在已经厌恶我到不肯安静地听我说话了吗?” 他语气幽怨的像是谁欺负了他似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宋晩实在无法将此刻眼前卖惨的时遇,和那个东南亚的黑道大佬联系在一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开口道:“时遇,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聊,行么?” 听她这么说,秦时遇抬起头,冲她温润笑笑,松开了她。 宋晩关上卧室门,拧眉看着他,“你一直跟踪我?” 男人将窗帘全部拉上,转过身来后,身体斜靠着窗前,眉目温润地看着她:“嗯,我派人掌握你的行踪,只是想知道姐姐的近况,或者想要做什么。” 宋晩呵笑:“怪不得你知道我买了去明城的机票。” 秦时遇走近她,微弯着腰,一脸至诚的着看她,“姐姐,我真的对你完全没有恶意。” “我知道,可是,时遇,你总是出现在我身边,你自己会陷入危险,对我也会造成困扰……” “困扰?” 秦时遇嗤笑,“看来,姐姐还是讨厌我了……” 第228章 发现了他的身份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上次,你在傅靳琛面前,拿命开玩笑故意搞那一出,让我不得不站在他的对立面上维护你,你可曾想过我之后的处境?” “抱歉……”秦时遇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我只是想求证一下,在姐姐心里,我重要,还是傅靳琛重要。” 宋晩无语的推开他的手。 觉得他虽然行事极端,但又带着点孩子心性。 像一个争宠的孩子。 宋晩神情复杂:“时遇,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时遇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解开大衣的纽扣,从里面口袋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她手心。 宋晩低头一看,怔住了。 是一个校牌。 上面是她的名字。 “这是我上初中时的校牌,怎么在你这里?” 她满脸惊讶的问。 秦时遇淡笑。 不再称她姐姐,而是直呼名字:“宋晩,我们很早之前就遇见过,当年,你在一个巷子里,给过我吃的,还有一个钱包。” 说罢,他又掏出一个粉色钱包,递给她。 宋晩接过钱包,仔细瞅了瞅,蹙着眉摇了摇头,“钱包是我的,但是,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好像没印象了……” 秦时遇苦涩一笑:“那时的你,幸福快乐的像一个小公主,我不过是一个街边快要冻死饿死的小乞丐,你又怎会记得我呢。”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我们见……” 还未说完,秦时遇忽然绕到她身后,一只手臂勒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宋晩惊吓之余,一些零碎记忆一点点涌入脑海。 她瞳孔微微一颤:“那个……下雪天,巷子里打劫我的少年……是你?” 秦时遇松开她,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身体掰过来,眸底盛满星星般闪耀:“想起来了?” “原来你就是当年打劫我的那个少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我把钱包给你了,害我被……”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了。 不禁想起一段往事。 当年,就是因为她把钱包给了那个少年,她一个月的零花钱没有了,只好问大哥宋枭借钱买参加文艺晚会的服装费。 这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被传成了她被学生霸凌,钱被坏学生抢走了。 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宋晩每天放学,都会被傅靳卿拎去巷子里认人。 他抓来的学生,都是周边学校有名的校霸。 傅靳卿把他们揍的很惨,逼着她指认,到底是哪个人抢了她的钱包。 只要她不指认,他就每天换一批送到巷子里,让她指认。 当时,她觉得,他比那些校霸还恐怖。 后来她实在觉得他太吓人了,就将自己把钱包给了一个少年的事情告诉他了。 然后……傅靳卿一个月没理她…… “被什么?” 秦时遇见她走神,问她。 宋晩将自己从那段记忆中抽离,轻轻摇头,“没什么,时遇,我只是觉得好巧啊。” “我不说,你大概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这事吧。” 说着,秦时遇一把将她手心里的钱包和校牌抢了回来,又装回兜里。 “这可是我的。” 宋晩失笑,“被你抢走了,早就是你的了。” “是啊。” 秦时遇凝视着她的眼神深了几分,“人也一样,不是吗?” 宋晩错开他过于炙热的视线,没有应声。 秦时遇温柔道:“宋晩,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我死也不会伤害你的,懂吗?” 宋晩点头,“我知道,但是……” 两人正聊时,霂霂忽然推开门闯了进来。 他看到秦时遇时,一脸兴奋的扑进他怀里,“秦叔叔!我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我都想死你了。” “秦叔叔也想霂霂。” 秦时遇抱起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宋晩想将霂霂从秦时遇怀里抱过来,但他看了一眼腕表,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你想去明城,还不想被傅靳琛的人发现的话,就跟我走。” 宋晩:“我……不去明城了。” 秦时遇将孩子递到她怀里后,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怕我了?” “不是,我只是担心霂霂。” “今天就我一个人来。” “……” 宋晩沉默。 上次和傅靳琛闹了不愉快后,她以为傅靳琛已经把保镖都撤了。 现在既然时遇说周围还有傅靳琛的人,那就一定是真的。 她悄悄去明城,务必就得绕过傅靳琛的手下…… 见她犹豫,秦时遇哄着霂霂去了客厅,再回到卧室后说:“你想去明城求一个真相,不是吗?” 宋晩惊愕,“你知道?” “我比你知道的要多的多。” 说着,他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展示给她看。 宋晩看到手机里的照片时,愣了一下。 照片是抓拍的。 拍的并不是很清楚。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深蓝制服的男人,坐在车里的侧身。 宋晩拿近些看了看,皱眉道:“有点像……我小叔子傅靳卿,他曾经是军人,所以,这张照片拍的是他吗?” 秦时遇扯了扯嘴角:“如果我说,这是前不久,我手下的人拍到的呢?” 宋晩懵了两秒,一时没转过弯来,“那怎么了……” 秦时遇:“五年前,傅家对外公开宣布,傅靳卿死了。” 宋晩瞳孔一震:“那这张照片上的人是……傅靳琛?” 秦时遇继续引导:“傅靳琛怎么可能会穿军装?” 宋晩漆黑的瞳孔一点点瞠大,“那这张照片上的人是傅靳卿?他没死?那……” 宋晩眼前忽然一黑,差点没站稳。 秦时遇急忙扶住她,按压着她手上的一个穴位。 很快,她脑袋的眩晕感就减轻了不少。 “怎么会……” 宋晩再次紧紧盯着手机里的照片,不敢置信的摇摇头:“照片拍的不清楚,看着像而已,况且,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 秦时遇将她按坐在床上,他蹲在她身前,握住她一双发凉的小手,“姐姐,你应该早就察觉了不是吗?要不然,你也不会想去明城求证他的身份。” 宋晩闭了闭眼睛,眼泪像珠子一样甩了下来,“时遇,我现在不想坐在这里猜来猜去,除非我亲眼目睹,要不然,我什么都不信。” 第229章 明朗起来 以前,她只是对傅靳琛总是神神秘秘的行为,感到疑惑。 可从未实实在在的怀疑他的身份。 而秦时遇,恰巧出现,将她心里的疑惑一点点明朗起来。 但她也不是傻子,秦时遇很明显在诱导她。 “时遇……” 宋晩氤氲水汽的双眸,空洞无神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和傅靳琛一样城府极深的男人:“你既然早就知道他身份有疑,为什么早不告诉我,偏偏这个时候告诉我?你到底在谋图什么?” 秦时遇单膝跪地,紧紧握住她的一双手,一脸诚恳的说:“我深知你心里还有傅靳琛的位置,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愿你陷入痛苦中,可现在不得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你还会回来傅靳琛身边,再也不会给我靠近你的机会了……” 说到此处,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手:“宋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现在就是要彻底扯断你和傅靳琛的关系,只有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了,我才有上位的机会。” “我秦时遇自始至终谋图的只是你宋晩这个人,懂吗?” 他字字诚恳,不掺虚假。 哪怕是有意破坏她和傅靳琛之间的关系,也是正大光明的来。 他这样一个身份复杂的人,对她的感情,却是最纯粹的。 当真讽刺。 又唏嘘。 此刻,宋晩心里心情既凌乱又复杂。 总归是她以前,把秦时遇对自己的感情想的太简单了。 面对他突然其来的诚挚表白,她只觉得心里背负的压力更沉重了。 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时遇,我从未想过我少时已经相识,也从未想过,你心里对我存着男女之情。” “抱歉,以前,我当你是朋友、弟弟,现在亦是,以后……” “宋晩……” 秦时遇不想听她拒绝的话,轻声打断她,“以后的日子很长,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变故,都是一个未知数,既然是未知,那就有无限种可能性和变数,对吗?” “……” 这些话堵的她无言以对。 但她现在对他,确实没有任何期待和想法。 秦时遇自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等不了宋晩慢慢朝她走过来了。 他已经等了五年,现在,他要将她从傅靳琛手里抢走她。 哪怕现在她不爱他,可他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她爱上他。 不,哪怕她一辈子都不爱他,只要能一直守在她身边,他亦是满足的。 想到这里,他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笑得温柔,“其实我比你还大一岁,我以后不想叫你姐姐了,也不会再对你隐瞒任何事情,我想让你了解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宋晩轻轻推开他的手,苦涩一笑:“你和傅靳琛其实从本质上说,是一样的人,把一个人的心折腾累了,疼了,才想要标榜真诚和深情,我宋晩真是蠢的可怜,被你们一个个欺骗、利用,就像现在,你挖的这个坑,我还是跳下来了。” 说完,宋晩站起身,瞥了一眼床边收拾好的行李,蹙眉问:“既然你刻意来找我,那你预备怎么避开傅靳琛的人,送我去明城?” 秦时遇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我的手下会引开傅靳琛的人,车现在就停在地下停车场。” “好。” 宋晩整理好情绪,走出卧室,见江厉霂正坐在行李箱上晃悠着玩的正高兴,她走过去,温声解释,“秦叔叔会送我们去明城,霂霂路上要乖乖的,好不好?” “好,我一定听妈妈的话。” “乖孩子……” 宋晩揉揉他的脑袋,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可以走了。” 秦时遇拎着行李出来,接了一个电话后,说。 宋晩知道他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准备出门时,秦时遇朝她使了个眼神。 宋晩跟他走到窗前,秦时遇朝她伸手:“手机给我一下。” 宋晩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递给了他。 他把手机卡卸了下来,装到了他从口袋掏出来的一个新手机里。 然后,把她的手机随手丢到沙发上,将新手机递给了她。 宋晩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我手机被他定位了?” 秦时遇淡笑:“你以为他是神吗?为什么每次都能精确的找到你?” 宋晩呵笑,“这婚,离跟没离,又有什么区别?我从来都在他的掌控中。” 秦时遇握住她的手,放在她胸口的位置,“人易掌控,可人心,再厉害的人,也不能百分百掌控,宋晩,你只管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用我生命起誓,我不会伤害你,包括你在乎的人。” “既然我敢跟你走,自然信你。” “好……” 秦时遇嗓音暗哑道。 原来,她真的还肯信他。 他想,至少,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些重要的…… “妈妈,秦叔叔,电梯来了哦。” 江厉霂已经迫不及待的出门按了电梯。 秦时遇和宋晩跟着出了门,乘坐电梯来到负二停车场,上了一辆加长款黑色商务车。 车内设施豪华,空间也大,俨然一个小型房间。 江厉霂上车之后,就开心的爬在宽敞的座椅上,掏出一个直升飞机模型开始玩了起来。 车开出小区,汇入街道后,宋晩是有些紧张的。 她坐在副驾驶,攥着安全带的白皙手指起了濡湿的汗意。 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害怕到时候面对的是最坏的那个答案。 但她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或许,秦时遇给她看的那张照片里的军人,不是傅靳琛呢? 或许…… 她摇了摇头,不愿再胡思乱想下去。 秦时遇见她神情恍惚,转头看她一眼:“开车到明城需要七个小时,你若是累的话,就先眯一会儿吧。” 宋晩愣了一下,“不是去机场吗?” “我都能轻易掌握你的行踪,何况傅靳琛呢。” “那我打电话取消机票吧。” 她准备打电话时,秦时遇道,“我已经替你取消了。” 宋晩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还真是无所不能。” 秦时遇扯唇淡笑:“如果可以重活一回,我倒是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以前,为了生计和往上爬,我每天做的都是刀尖舔血的营生,可现在,我终于站在了高位,却活得一点都不自在,有时候晚上一闭眼,都是杀戮和血腥的记忆。” 第230章 参加宴会 “那你就没有想过放弃那样的生活?” 宋晩问。 紧接着,又从补充了一句:“就比如,回到像以前我们在尼陀寨时的生活。” 秦时遇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宋晩,如果没有放弃在东南亚的一切,我又怎配走到你身边?” 宋晩怔住:“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和那边切割清楚了?” 秦时遇从口袋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她,“这是我新的身份,一个干干净净的秦时遇。” 宋晩看到身份证上的名字时,再次一怔。 “傅……时遇?怎么改了这个姓……” 秦时遇讳莫如深的笑了下,“傅时遇才是我本名,只是,除了我父母之外,没人再叫过我这个名字了。” 宋晩将身份证递还给他,不免有些觉得讽刺和好笑:“我遇到的男人个个都姓傅,还真是……” “或许,上辈子是你太好了,我们这辈子才一个个追着你而来呢。” 秦时遇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笑。 宋晩失笑,“这个笑话太吓人了。” 秦时遇湛黑的眼眸微眯:“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姓傅。” 宋晩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以后告诉你。” 秦时遇说着,扫了一眼不知何时探过身体的江厉霂。 宋晩知道,他是觉得有些话当着霂霂的面说不合适。 她便没再问下去了。 “霂霂,怎么不玩了?” 宋晩扭头看了一眼江厉霂,问。 江厉霂撅着小嘴儿,指了指座椅上零件四散的一架飞机模型,“这款飞机模型,我组装不回去了,妈妈,到明城以后,我还要让爸爸教我怎么组装飞机,好吗?” 对于霂霂的请求,她能做的只有答应。 “好……” “太好喽,我好想马上就见到爸爸呀。” 江厉霂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又自个儿玩了一会儿后,躺在座椅上睡着了。 开了快三个小时时,车在服务区停下。 宋晩去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和吃的。 上车时,却看到秦时遇正在组装那只飞机模型。 “怎么还跟霂霂一样爱玩?” 秦时遇没应声,过几分钟后,将拼装完整的飞机模型放在她手里,“我是想向霂霂证明,我不比他那个爹差。” “……” 宋晩无语了。 这也要比? 不过,事实证明,江厉霂醒来后,看到组装完整的飞机模型时,又惊又喜。 崇拜的小眼神,都把秦时遇钓成翘嘴了。 中途,又在服务区歇了两次。 宋晩跟江瑜聊了一会儿微信,怕她担心,就没告诉她去明城的事情。 晚上七点。 车开进了明城。 宋晩本想定酒店的,但秦时遇说,他早就订好了住处。 是一栋半山腰别墅。 别墅很大,一进屋就有女佣迎上来,帮她把行李箱归置好,又领着她和霂霂去了楼上卧室。 两人休息一会儿,来回一楼时,佣人已经将晚餐端上了桌。 饭后,她让霂霂待在卧室里玩,她去外面的庭院里找秦时遇。 “时遇,之后的事情我会看着办,你不要过多插手,可以吗?” 秦时遇点点头,“我只负责把你带到明城,之后你想做什么,需要我时就告诉我,不需要我的话,我就待在这栋别墅里等你。” “你现在待在国内,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她还是不放心的问。 秦时遇笑:“国内警方若是拿我有办法的话,我早就进去喝茶了,其实,我最大的危险根本不在国内。” “……” 宋晩没太听懂。 秦时遇拉着她坐在廊亭下:“别担心,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 “好……” 两人聊了一会儿,宋晩回卧室了。 接下来两天。 她在傅氏集团在明城的分公司大门口对面的咖啡厅守了两天。 可是,不管是早上上班,还是晚上下班,她从看到过傅靳琛出入的身影。 这也侧面证明,傅靳琛来明城根本不是要忙工作。 而江厉霂待在别墅里快憋坏了。 一直嚷着要见爸爸。 宋晩再三哄劝,一直等到第三天。 就是秦夫人生辰宴那天。 她吃完早饭,翻开行李箱,准备找出那件秦夫人之前送她的那件旗袍熨烫一下,好提前为晚上参加宴会做准备时,秦时遇捧着一个超大的精美礼盒递到她手里,“看看喜不喜欢?” 宋晩打开一看,是一件超华丽的宴会礼服。 超长的裙尾是流光溢彩的亮片。 贵气和奢侈感拉满。 相比旗袍,这条裙子,确实更适合参加宴会。 “这么短的时间,你还能弄到这么高级的礼服?” 她问。 他笑,“钞能力。” “那你破费了,今晚许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不会。” 他语气坚定。 好像知道今晚肯定会有所收获似的。 宋晩捧着礼服进卧室试了一下,尺码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下午,秦时遇再次发挥钞能力,买了一个超大超长的火车模型。 占据了半个客厅,需要组装起来才能玩。 江厉霂很喜欢,一直坐在客厅里拼装火车,秦时遇在旁边陪着他。 宋晩知道他是在转移霂霂的注意力,给她空出时间参加宴会。 傍晚七点。 秦时遇叫了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外,再次问她,“确定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是去打架的。” 宋晩揶揄了他一句后,叮嘱他照顾好霂霂后,就上了车。 车停在秦家大门口的停车场时,已经七点四十了。 下车之前,她才注意到开车的司机,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东南亚人。 这人应该是秦时遇的心腹。 要不然,时遇也不会派他亲自送她过来。 宋晩戴上面具,准备下车时,司机说着一口英文,“先生吩咐过,只要您什么时候想回,我随时接您回去。” “好……” 宋晩点点头,想了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山。” 宋晩听后点了点头,下车了。 秦家在明城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不是因着红色背景,是秦夫人娘家在整个明城的地位十分煊赫。 所以,今晚的宴会安保级别做的十分严密。 宋晩看到一些看起来来头不小的大人物,进门时,都要出示邀请函。 第231章 找个男伴 门岗查的很严,如果没有邀请函,根本不可能混进去。 幸好,之前秦夫人给她发过一张邀请函。 宋晩从手包里掏出那张邀请函,但是没有马上进去。 此时,秦家门外停满了名贵豪车,还有不少宾客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寒暄。 宋晩站在僻静处,掏出手机给秦家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听起来。 意料之内,是管家接的。 管家对她印象挺深刻的,她报上姓名后,管家态度恭敬的请她耐心等待一会儿。 说是去请秦夫人。 秦夫人作为今晚的寿星,这会儿自是在忙于应酬宾客。 等了约模十分钟左右,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伶俐的女人声音。 不是秦夫人,是秦拂。 “宋晩,今晚是我妈的大日子,你明知道她老人家忙,还专挑这个节骨眼打扰她?” 秦拂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宋晩习惯了,也不在意。 她淡声道,“这次没能参加秦夫人的生辰宴,真是抱歉,我打电话就是向秦夫人道一声祝福的。” 秦拂冷哼一声:“我妈之前给你发邀请函,请你来,你不肯来,现在假惺惺的装给谁看?” 她没理秦拂的阴阳怪气,却有意套她的话:“傅靳琛说过,会以夫妻名义替我参加宴会的,我打电话只是纯粹想给秦夫人道声祝福的。” “夫妻名义?” 秦拂语气嘲弄:“宋晩,你和傅哥哥已经离婚了,还好意思提夫妻之名?傅哥哥刚才还跟我父母坐在一起聊天呢,压根就没提你!” “是吗?” 宋晩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既然已经确定傅靳琛就在里面,那她就没必要在门外等了。 她将手机调至振动,放进包里后,跟在几个宾客后面朝大门口走。 快走到门岗时,她上前挎住前方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男人的胳膊:“先生,有女伴吗?” 那人许是没有想到会被女人搭讪。 明显一愣。 他见女人虽然戴着舞会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可那双濯濯明亮的秋水剪瞳,一看就是一个大美女。 关键是……身材好极了。 他呆了几秒后,害羞的挠挠额头,都有些结巴了:“没……没有。” 说着,他指了指手里提着的一个笔记本电脑包:“我只是给领导送东西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会儿我们好好认识一下。” 宋晩本来觉得自己一个人进宴会厅,看起来太显眼,所以,才想着搭一个男伴进去。 可听这人实诚的语气,她抬眸,看清楚男人的脸时,唇角的笑意,瞬间僵了一下。 是周铭! 真是……巧了! 宋晩心里呵呵两声。 虽然她戴着面具,周铭认不出她,可毕竟两人见过几次,她担心声音被他认出来。 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弯唇笑笑。 这一笑,周铭耳根子都红了。 过门襟时,周铭直接跟门岗说:“我们一起的。” 大概周铭经常出入秦家,门岗对他很熟悉,听他这么说,只是看了一眼宋晩,便放行了。 宴会是在秦宅的花园举行的。 中式庭院布置的很讲究,到处张灯结彩,喜庆又低调。 此时,偌大的庭院内,衣香鬓影的宾客们齐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都是商界大佬和新贵精英。 少许人,她在公司任职期间,还打过交道。 不过,大多数都是明城这边的权贵。 宋晩依在一面蔷薇花墙前,随手从穿梭在宴会间的侍应生手里的托盘上,取了一杯红酒。 想到自己怀孕,只抿了一小口。 周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笑得憨厚:“姑娘,贵姓?” 宋晩将声音压低一些,回道:“免贵姓宋。” 周铭讶异两秒,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着道,“小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周铭。” 宋晩强行挤出一抹笑,象征性的握了下他的手,就将手收回去了。 她无心跟周铭交谈,眼睛一直在庭院中搜寻傅靳琛的身影。 但是,寻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傅靳琛,连秦拂和秦夫人也没有见到。 她看向远处灯光璀璨的前厅,看到里面聚集了不少宾客。 想必是身份不凡的贵宾。 她抬步想走过去时,周铭忽然一板一眼的开始自我介绍,“我今年27岁,单身,恋爱经验为零,职业是飞行员,月薪尚可,在明城有一套九十平的公寓,父亲是交警,母亲是教师,二老身体康健,我是独子,如果你觉得看着我还顺眼的话,我们可以接触接触。” “……” 宋晩既尴尬又无语。 他这跟相亲似的。 “抱歉,我离异,还带着一个娃,就不祸害你这大好青年了。” 周铭性子太直了。 再聊下去,她就得继续撒谎,最后怕是圆不回来了。 她故意这么说,想唬走他。 但是,周铭连想都不想,就回道,“两人能不能在一起,注重的是感觉。” “……” 这就聊上感觉了? 宋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 正好这时,周铭的手机响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身板笔挺,严肃道了一声:“是!” 挂断电话后,周铭一脸歉意的看向她,“小宋,我要去前厅一下,待会儿回来找你聊,行么?” 宋晩一听他要去前厅,立马拽住他的衣袖,“我是第一次参加排面这么大的宴会,很多人都不认识,我能不能跟在你身边?” 周铭垂眸,望了一眼衣袖上那只白净的小手,脸颊一红,点头应了。 前厅大门口也有一道门禁。 可见里面的宾客都是级别很高的贵客。 周铭那张脸就是一张通行证。 宋晩顺利跟他进入前厅。 她发现,也有不少男女戴着面具。 想必是身份不便示人。 尤其是二楼,好像也有宾客。 因为,她看到侍应生时不时地端着果盘和红酒上下楼。 但是,相对于一楼的喧嚣,二楼很安静。 宋晩将手里的酒杯搁在旁边的琉璃台上,本想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寻找傅靳琛在哪儿时,周铭将一个放着草莓小蛋糕的盘子递给她,“我去楼上送东西,回来我们再继续聊。” 第232章 看到他 宋晩接过盘子,用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吃了一小口,点头应是。 见周铭转身上楼后,她将盘子放下,本想跟着上楼时,却看到秦夫人从楼上下来了。 秦夫人今晚打扮的隆重又得体。 她游走在宾客间,热情招待,谈笑自如。 当家主母的大气,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宋晩站在角落里,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听到有人跟秦夫人寒暄时,问道,“秦司令可还在忙?在下一直等着想见他一面呢。” 秦夫人温婉笑道,“方处,你知道我家老秦那个脾气,他是从不露脸参加公开宴会的,这次回家,也是例行休假几天,这不,刚才我去书房给他端了一杯茶,还觉得我吵呢。” 秦夫人谈笑间,便把客人谢绝了。 也直接灭了周围带着厚礼,想等机会见秦司令的那些宾客的心思。 宋晩感慨。 这秦家能在明城立足至今,秦夫人可谓是一把能手。 有些话,有些事,都挡在丈夫身前处理妥当了。 这秦老,便可无事一身轻了。 眼见秦夫人朝她这边走来时,宋晩立马转身躲开了。 一旦跟秦夫人交谈上,她就得自报家世姓名。 可随便编一个身份,以秦夫人的秀智,三两句,就能将她戳穿。 所以,趁着秦夫人又被宾客围着打招呼时,宋晩上了二楼。 她在秦家住过几天,对二楼还是熟悉的。 二楼有一个会客大厅,门外走廊两侧,除了七八间客房,就是书房。 此时,二楼会客厅的栏杆处,站着几许人在喝酒聊天。 宋晩熟门熟路的摸到了以前她和傅靳琛住过的那间卧房。 门上的密码锁没换。 她输入密码进入房间后,没有开灯。 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到衣柜前,握住柜门把手那一刻,深呼吸了一次,才将衣柜门打开。 当看到里面挂着一套军绿色飞行员制服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件制服很大,肯定不是秦拂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掏了掏口袋。 当摸出来一条熟悉的项链时,宋晩身体一软,重重的跌坐在身后的床上。 如果这套飞行员制服不是傅靳琛的,这条项链又怎么解释? 难道,傅靳琛真的是飞行员? 如果他是飞行员的话,那他就不是傅靳琛,是她小叔子……傅靳卿? 宋晩脑袋嗡鸣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 呆坐许久之后,才将那条项链放回制服口袋里,关上衣柜门后,出了卧室。 她失魂落魄的穿梭在走廊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傅靳琛。 就在她准备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时,前方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男人,从其中一个客房走了出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 那电脑包,她见过。 是周铭之前提的。 所以,周铭说给领导送东西,是送给这人的? 宋晩追上去几步,离得近些时,看着那抹深蓝色身影时,脚步猛地一顿。 这背影……像极了傅靳琛。 她愣了一瞬,紧忙跟上去,却在拐角处,看到他走进走廊尽头的一间书房。 她本想再朝前走时,一只大手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宋,你怎么在这里?我正准备下楼找你呢。” 宋晩僵硬的转过身来,嗓音有些飘忽:“我就是随便走走……” 周铭看了一眼她刚才要去的方向,提醒道,“前面是书房,连我都不能随意靠近。” 宋晩哦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问,“我刚才看到一个和你穿着一样制服的男人进去了,还以为是你呢。” 周铭想了下,笑道,“你说的应该是我的上级领导。” 宋晩身体微微一颤,掐紧掌心皮肉,刚想再问下去时,周铭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了。 “周铭,这位是谁?” 秦拂依旧是那身酷飒的飞行员制服。 她依着门框,眉眼撩笑的朝周铭眨了眨眼睛。 下巴朝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扬了下,“不介绍一下?” 周铭呵呵一笑,“她叫小宋,刚认识的。” 听到‘宋’字时,秦拂心里某根弦,本能的紧绷起来。 她再次审视着周铭身边的女人。 宋晩没回避她的打量,大大方方的跟她对视,反倒让秦拂没觉察出什么。 这时,里面有人招呼道,“你俩在门口聊什么呢?进来聊呗!” 秦拂招招手,扭头看了一眼周铭,“本来想着咱队里,就你可怜巴巴的没带家属,好心出来安慰你几句的,但瞧着你这挺美的啊。” “走吧,一起进来吧,人多热闹。” 说罢,她进了房间。 周铭征求宋晩的意思,“不介意的话,进去凑个热闹?” 宋晩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进入房间后,才发现里面俨然是一个小型聚会。 两张大圆桌坐满了人。 少说有十五六个人。 清一色穿着制服。 几乎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女的。 还有几个孩子。 看来都是这些人的家属。 她这是闯入人家飞行员队里内部聚会了。 她一走进去,就惹来一圈人的注目。 宋晩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局促的选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落座。 周铭坐在她身边,开口道,“都是我们队里的战友和家属,没外人。” 其他人插话:“就是啊,姑娘,今儿个沾了秦拂的光,搞了一个聚会,还大老远把我们家属都接来了,咱都是一家人,别拘束啊。” 宋晩没吱声,只是点头微笑。 之后她也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这些人聊天。 秦拂也很安静,一直盯着腕表看。 好像在等人。 当听到开门声时,她脸上难掩喜色,急忙站了起来。 随后,其他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的朝门口唤了一声,“傅队。” “嗯……” 尽管只有一个‘嗯’字,可那熟悉的低沉嗓音,让宋晩脊背狠狠一僵。 她攥紧手指,嘴唇都快咬出血了,转过身后,看到那抹高大修长的深蓝色身影时,水雾朦胧的眼眸,一点点瞠大。 第233章 他目光的盯视 宋晩瞳孔震颤。 如果说,昔日傅靳琛穿西装时的气质是冷峻疏离的。 可此刻,那抹深蓝色制服,将他整个人的气质衬得愈发霸气凛然。 尤其是,帽檐下那张隽冷的脸,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硬朗和野性。 习惯性皱眉时,显得整个人特别冷酷无情。 渐渐地,眼前男人的脸,和她大学军训的傅教官那张总是严肃到不近人情的脸,一点点重合。 他……还真是傅靳卿! 泪水亡了双目,宋晩攥着拳头的小手颤抖个不停。 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起伏的胸腔里,那一点点闷涨到极限的疼痛和愤恨。 傅靳卿冒充他哥哥,骗了她!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骗她的? 五年前? 还是七年前? 又或是……更早? 他为什么要骗她? 既然傅靳卿冠着他哥哥傅靳琛的姓名,那么她真正的丈夫傅靳琛又在哪儿? 无数个问题,像是密密麻麻的蚀骨之蛆,一点点啃噬着她的血肉。 巨大的痛苦,快要将她整个人撕碎了! 察觉到被盯视,傅靳琛幽沉的目光缓缓落于女人身上时,她心脏剧烈一震。 不知是出于少时对于傅靳卿畏惧的心理阴影,还是一时间无法面对他,她居然怯懦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泪水打湿了垂着的眼睫,她弱小的缩在座椅里,像一只困在牢笼中,奄奄一息的小兽。 虽然她弱化了存在感,可她穿着顶奢的高定礼裙,还有气质、身材,在诸多同样精致打扮的家属中,像一颗光芒毕露的夜明珠。 很难不引起注意。 傅靳琛目光掠过她时,不免多停留了一瞬。 但瞥见周铭,眼睛都快焊死在这个女人身上时,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秦拂注意到他目光在女人身上停留时,开口解释:“她是周铭带来的家属,第一次见咱队里这么多人闹腾,把人给吓得,腼腆的很。” “嗯。” 傅靳神情漠然的点点头,再次扫了一眼低着脑袋的女人时,莫名心里一钝。 下意识就朝女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秦拂见状,一把挎住他的胳膊,“傅哥哥,你是我们的头儿,得坐主位。” “就是,傅队,主位一直给您留着呢!” 其中一个年龄偏长点的男人起身,招呼他过去坐下。 傅靳琛淡淡嗯了一声,抬手,将胳膊从秦拂手中抽离。 他站了几秒,还是朝女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女人身旁时,再次将视线落在她身上时,眉头微微一蹙。 宋晩感受到傅靳琛一直盯着自己时,后脊背一阵阵发寒之后,心里填满的怨愤再也绷不住了。 她想站起身时,却发现心理应激,导致躯体化僵硬,一时作不出任何反应了。 她攥了攥手指,手抖的使不上力。 就在她指甲抠紧掌心皮肉,试图用疼痛,抑制住过于激动的情绪时,傅靳琛已经从她身后绕了过去。 坐在了她正对面的主位上。 秦拂在他身边坐下时,心里直犯嘀咕。 明明主位在外侧,可傅哥哥却偏偏绕着桌子走了一大圈…… 这不免让她在傅靳琛和女人之间来回扫视。 见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一个坐下后,一言不发的低头看手机,一个低着脑袋闷不吭声,她也就没再多想。 秦拂觉得气氛不够活跃,于是举起酒杯,闷了半罐啤酒后,热络的招呼大家:“来来来,咱队里这帮战友们,还有家属,今天好不容易欢聚在一起,怎么高兴怎么来啊!” “还有各位嫂嫂们,感谢你们对我们这份职业的理解和付出。” 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全场除了几个早就吃饱的孩子,在房间看电视外,只有傅靳琛和宋晩坐着没动。 周铭见小宋没动弹,自作主张的拿起她面前那杯酒,倒入自己酒杯里,替她喝了。 有人打趣,“周铭,脑子开窍了啊,知道体贴女同志了。” 周铭脸红:“别瞎开玩笑,把人小宋都整害羞了。” “瞅瞅护上了还,看来周铭马上就要结束单身生活喽!” 其中一个女家属也笑着说:“我看小宋文文静静的,倒是和周铭这个实诚性子挺般配的。” “是啊,这俩人坐在一起好搭啊。”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宋晩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她像一具无魂的木偶,静静地僵坐着。 心脏里的疼痛,一点点渗透至四肢百骸,连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疼到她难以呼吸。 而傅靳琛却在听到一声声‘小宋’后,眉头紧蹙,目光再次落在女人身上。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移开视线,看着手里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定位地图。 显示宋晩的定位在京市。 许是他太想她,所以才会在一个陌生女人身上产生了错觉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他心里总是心神不宁的。 尤其是这会儿,他情绪化的给宋晩发了一条微信。 【阿晩,我想你了。】 发完这条微信时,他下意识地看向女人。 见女人没有任何动静,他收起了手机。 也收回了视线。 恢复了一派清冷的面孔。 而宋晩手机调的是低频震动。 声音特别小。 她听见了。 猜到是傅靳琛发的信息,所以故意装没听见。 也在极力忍耐。 她即便再想掀桌子,可这会儿情绪平复一些后,心里还是存着一丝理智的。 知道现在跟傅靳卿对峙,不是一个好时机。 今天是秦夫人的生辰宴,也是这两大桌子人的小聚会。 她不想破坏。 但是,此刻,她坐在这里,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谈着队里的事情,以及一声声‘傅队’的唤着时,无不在提醒着她被骗得有多么惨。 再坐下去,她要么掀桌子,要么疯!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席时,有人提议,“今儿个借着机会,大家伙都敬傅队一杯吧。” 说着,两桌的人都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看向傅靳卿。 一直沉默的傅靳琛,摘掉军帽,搁在身后的空椅子上,端起面前的酒杯,举杯示意了一下:“酒就不喝了,宴会结束后,我还要回京市。” 第234章 傅队的老婆 众人一听,笑道:“傅队这是着急回京市看嫂子啊。” “那是,每次傅队来明城,在基地忙完任务,就飞回京市陪嫂子了。” “这些年,傅队也够辛苦的,一趟趟的在京市和明城来回飞,也不知道嫂子到底长啥样,是不是超级漂亮,把咱傅队的魂儿都勾走了?” 说到这里,有人看向周铭,“周铭,你上次在航展不是还见过嫂子吗?跟大家说说,嫂子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啊?” “……” 听到这里,宋晩恍然抬头,看了一眼傅靳琛。 原来,上次在航展,她拍到的那个穿着军装的模糊身影,就是傅靳卿! 所以—— 那次在明城,他忽然间断联的那段日子里,她担心他,四处寻他。 而他,就在明城的空飞基地! 这个男人,真是把她当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 “周铭,说话啊!嫂子到底长啥样啊?” 见周铭眼睛一直盯着小宋看,有人略大些声音又问了一遍。 周铭回过神来,刚预备开口时,秦拂打断道,“一鼻子两只眼睛,能有多好看?” “谁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我们不是没见过嫂子真容嘛,好奇呗!” 秦拂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觉得宋晩真是够讨厌的。 哪儿都能刷到她的存在感。 周铭见大家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拍着胸脯道:“我见过嫂子不止一次,咱傅队的老婆比女明星还好看呢!” 说到这里,他冲傅靳琛嘿嘿一笑,“是吧,傅队?” 傅靳琛慢条斯理的转着手里那杯酒,同时,脑海里一帧帧闪过宋晩的音容笑貌。 他温声开口:“在我心里,她自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此话一出,两桌子人都沸腾了。 只有秦拂的脸色最难看。 而宋晩,听到这句话时,却忽然笑出了声。 声音绵软娇弱,在喧闹声中,格外吸引人。 一下子就引得所有人朝她看了过来。 尤其是傅靳琛。 在听到熟悉的音色时,攥着酒杯的手指猛地一颤。 酒杯从掌心脱落,翻倒在桌子上。 酒液沾湿了衣袖。 他愣是没有察觉,只是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女人。 宋晩缓缓抬眸,他目光对上时,没再回避。 她终究还是没能将体面维持下去。 她在桌子下面,轻轻扯了扯周铭的衣袖,低声说了两个字,“抱歉……” “……” 周铭还没反应过来时,宋晩已经站了起来。 在傅靳琛已然布满震惊的目光中,她伸手,摘去了脸上的舞会面具。 面具落下瞬间,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叹。 不过,他们惊呼的是,没想到周铭带来的家属长得这么好看。 而周铭,在看清楚所谓的‘小宋’是宋晩时,一张脸刷一下红了个通透。 惊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面对战友们朝他抛过来的羡慕和赞叹的眼神时,他紧张又尴尬的看向了傅靳琛。 而傅靳琛,在看到本应该在京市,却出现在这张桌子上的宋晩时,眸底尽是震惊。 哪怕他无数次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或是面对敌情,依旧能镇静自若,可都没有像这一刻,让他不知所措。 除他之外,更为震惊的还有秦拂。 她第一时间对坐在旁边的一个战友低声道:“把孩子们带出去玩一会儿。” 队友虽不解,但瞧着秦拂惊惧的神色时,照做了。 就在所有人将目光落在也跟着站起来的傅靳琛身上时,宋晩眸底淌着星碎的泪光,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冲着男人嫣然一笑:“谢谢小叔子刚才夸赞自己的嫂子。” “……” 这话,让所有人都懵了。 小叔子……嫂子? 什么情况? 在座的人,对京市以及傅家的事情知之不多。 只有周铭和秦拂知道,傅靳卿在京市的另一重身份是傅靳琛。 “宋——” 秦拂气得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来,就要冲宋晩发火时,傅靳琛伸手将她摁坐在椅子上。 “这小宋……和傅队是什么关系啊?” 眼见气氛诡异的僵住了。 但凡动点脑子的人,也瞧出些不对劲。 大家再次将目光落向周铭。 周铭吓都吓死了。 哪敢多说一个字? 他闭嘴不言,宋晩却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替大家解惑,“大家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宋晩,我是傅靳琛的妻子,也就是你们傅队的嫂子哦。” 说这些话时,她唇角挂着一抹温婉的笑意,可通红的眼睛里蓄满的泪水,一颗一颗的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她的眼泪,她的笑,以及每一个字,都像是无数把刀,死死戳在傅靳琛的命门上。 他面色泛白,嗓音隐隐发颤,沉沉问道:“阿晩,谁带你来的?” 宋晩勾笑,“傅靳卿,我是你嫂子,请注意你的称呼。” 这时,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我怎么记得,傅队的老婆就叫宋……” 还未说完,秦拂起身道,“楼下宴会已经开始了,咱们下楼给我母亲添添热闹,好不好?” 周铭也急忙帮腔招呼道,“对啊,咱带着家属都下楼转转吧。” “……” 众人不是傻子,虽然没太搞明白傅队和这这个自称是傅队‘嫂子’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但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矛盾不浅。 所以,个个紧忙撤离了房间。 秦拂怨恨的瞪了一眼宋晩,“宋晩,别以为全世界都欠你似的,事实上是你……” “出去!” 话没说完,傅靳琛出声呵斥。 秦拂委屈的撇了撇嘴,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傅靳琛眸色沉冷,绕过桌子,一步一步朝宋晩逼近:“阿晩,是谁带你来明城的?” 宋晩后退一步:“重要吗?傅靳卿。” “阿晩……” 傅靳卿皱眉,再次朝她靠近,见宋晩又一次后退躲他时,他气得直接掀翻了桌子,一个箭步冲过去,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几乎是吼出来的问道,“告诉我,是谁带你来的?” 宋晩笑着落下了眼泪,“傅靳卿……傅教官……你现在最应该的不是给我一个解释吗?” 第235章 不原谅 她眸底的怨恨、恼怒、一句句质问,他虽惊措,却不畏惧。 因为她的一切反应,他曾经无数次纠结要不要告诉她真相时的思想斗争中,设想过她大抵会如何反应。 现在,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设局,把她送到了明城。 其实,他几乎猜到了设局的人是谁。 可他要亲口听她说。 所以,他再次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带你来明城的?” 人在极致的愤怒之下,杀人都有可能,何况,此时已经濒临崩溃边缘的宋晩。 恨不能杀了他的心都有。 如果言语能杀死一个人的话,她就专挑让他也陷入痛苦,不,让他比她更难受的一些话戳他! 所以,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和时遇来明城已经三天了,傅靳卿,你把我当囚犯一样看得死死的,想不到,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好,很好,宋晩……你还敢跟他搅和在一起!” 傅靳卿缓缓松开她。 他抬手,解开领口的一粒军扣,因极力压制情绪,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显。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片刻后,嘲弄地掀起薄唇:“你可知道,我从来就不担心秦时遇会伤害你,我担心的是,他身后的那些危险势力,时时刻刻会将你卷入危险中。” “即便如此,你还要继续跟他扯在一起?” “对!” 她斩钉截铁道,“我不管时遇有着怎样的过去,未来又是怎样的境遇,我信他!也绝对不会因为你,一二再的跟他断了联系。” “哪怕赔上性命?” “我愿意。” 傅靳卿眸底一片煞红,“霂霂你也不在乎?” “……” 宋晩有一瞬间的犹疑,唇齿抖颤着冲他吼道:“傅靳卿……你不配提霂霂!” 以前,哪怕再怨他,可是,只要想到她和他之间有一个孩子,她总会对他狠不下心。 哪怕跟他离婚后的这段日子,她也曾无数次在他靠近她,对她百般讨好、求和的情况下,陷入过迷茫。 动摇过。 也心软过。 甚至在看到他和霂霂每一次同框的温馨画面时,还曾因为没有告诉他霂霂的身世,而陷入过自责、内疚。 可现在—— 得知这些年,给予过她欢爱、痛苦、冷落的这个男人,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傅靳琛,也不是她从少时就心生爱慕的靳琛哥时,她原本就渺小到,只容得下一个男人的世界,彻底坍塌了。 她没有上帝视角,也没有广阔心胸去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 她的心很小,看到的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少时就畏惧到有心理阴影的一个人,却冒充她的丈夫,骗了她的身体,骗了她的心! 把她骗的好惨! 这般恶人,她恨他! 尤其是,想到她跟这样一个人,生过一个孩子,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他的种,她痛恨的想拉他一起下地狱! 想到这些,她痛苦又厌恶的瞪着他,警告:“傅靳卿,以后,不许你再靠近霂霂!” 傅靳卿扬起手机,展示给她一张刚刚收到的一张监控照片。 他眼尾染着一抹猩红的湿意,“所以,你信任秦时遇到这种程度,把霂霂都送到了他手里?” 自打今晚第一眼看到周铭身身边坐着的女人时,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会儿,在饭桌上,他看手机定位显示宋晩确实在京市,但他还是不放心,给萧池发了一条微信。 让他证实一下宋晩是否在京市。 萧池办事效率很高,刚把宋晩和秦时遇,以及霂霂在服务区停留时,被监控拍到的影像照片发了过来。 他也才知道,霂霂也在明城! 此刻,他真的愤怒到极致! 可是,宋晩却淡漠的扫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冷冷回道:“霂霂交给时遇,比在你身边还要让我安心!” 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锐的利剑扎在他心窝里。 他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这般挫败过。 他爱的女人,憎恨他,不信他。 却甘愿走到一个危险的男人身边,两人串通一气对他设局。 他的确是失算了。 但他也清楚,没有秦时遇从中作梗,宋晩根本走不出京市。 此刻,凝着眼前把她恨入骨子里的女人,他实在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宋晩……” 他闭了闭眼睛,掩住眸底泛起的湿意,嗓音哽痛到沙哑:“既然你彻底倒向秦时遇,把我当仇人一样,我又该拿你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还是不忍再看见她落泪,伸手拭去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珠时,被宋晩用力推开。 “别碰我!” 她瞪着他的眼神里,恨意和厌恶毫不掩饰。 傅靳卿大手僵了一下,颓落于身侧。 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呼吸着午夜湿冷的空气,才找回一丝活着的感觉。 沉默站了一会儿后,他郑重跟她道歉:“宋晩,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傅靳琛,我是傅靳卿。” 宋晩单薄的身体瑟瑟颤抖,步伐虚浮地走到他身前,凝望着他那张即便忧伤,却依旧冷峻的脸,哭着哽咽道,“傅靳卿,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这辈子,死也不会原谅你!” “好……” 他转过身去,眸底水光泛滥,打湿了睫毛,嗓音暗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阿晩,我们夫妻七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 宋晩冷笑:“我们是夫妻吗?” 傅靳琛高阔的脊背狠狠一僵,转过身看着她,听到一番更戳心的话。 “傅靳卿,你骗我这么多年,难道你这个冒牌丈夫还真入戏了?我们不是夫妻,我嫁的人是你哥,结婚证上是你哥傅靳琛的名字!” 傅靳卿无言以对。 只是满眼痛色的凝视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和你傅靳卿之间,没有任何法律意义上的关系,不是吗?” “是。” 他无力的回应。 “可你既然知道我和你连夫妻之名都是假的,你还是一次次的拿离婚拖着我,看着我为了离婚拼尽努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搞笑?” 第236章 因他哥哭 只要想起自己费劲吧啦闹的这场离婚,最终,离婚没有任何意义。 她更是恨死他了! 宋晩扬手,巴掌即将落于他脸上,瞥见他身上那身庄严肃穆的军装时,又将手落了回去。 她笑得苦闷:“打你这样身份的人,犯法吗?” 傅靳卿二话不说,直接褪下制服外套,搭放在沙发上后,又将军衬的领徽取下来,收进口袋里。 “现在可以了。” 他说。 “什么?” 宋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傅靳卿却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狠狠朝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力气大,她的小手被掌控的牢牢的,掌骨落在他脸上后,她的手指又麻又疼。 她本能想缩回手,他却不肯放手,又攥着她的手,朝他另一边脸打了一巴掌。 她指甲长,刮伤了他的下颌骨。 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放开……” 宋晩用尽全力试图摆脱他的控制,可是,他却又攥着她的手,疯狂的朝他脸上打了两巴掌。 直到宋晩哭着摇头,喊道,“够了!” 见她哭得眼睛里血红血红的,他才放开她,神情严肃又诚恳的问:“你还想怎么解恨,要我命也行。” 宋晩望着他下颌处那几道血痕,眼泪流的更凶了,“即便你死,我也不会原谅你。” 他苦笑:“好,阿晩说不原谅,就不原谅……” “别这么叫我。” 男人唇齿微颤,“好,宋晩……” “不……” 宋晩恨恨的瞪着他:“叫嫂子。” 傅靳卿攥着的拳头颤抖不已,“宋晩,非得用这种方式折磨我?” “我嫁的是你哥,我和你哥才是夫妻,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难道错了吗?” 他咬牙隐忍,选择沉默。 可宋晩心里的怨怒却越发高涨,郑重提醒他:“这是我和你唯一能联系在一起的关系。” “我们之间……” 他的视线落于她的小腹,“还有雪雪……” 提及这个孩子,她更是对他憎恶至极。 她和傅靳卿居然有了两个孩子…… 这世上的最恶心的关系,不过如此! 不过,她没有现在就对他表明,她不会留下肚子里这孩子。 宣泄完情绪后,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一个真相。 两人对峙站着许久后,宋晩终于还是问出了最想知道,却迟迟不敢问的问题。 “傅靳卿,你为什么要冒充你哥?他……” “不在了。” 傅靳卿打断她,语气湿冷。 宋晩身体剧烈一晃,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身后桌角时,傅靳卿及时扶住她的腰,将她拽到身前,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宋晩猜到这个可能性。 如果傅靳琛还在这个世上,傅靳卿怎会顶替他的身份? 可此刻,亲耳听到这个事实时,她还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更多的是痛。 她少时一直追寻暗恋的男人……死了? 她趴在沙发背上,哭的泣不成声。 傅靳卿没有劝她,只是安静地陪着她。 听着她为他哥掉眼泪。 就像七年前,他哥死的时候,宋晩亦是像现在这般伤心痛哭。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一如现在。 宋晩哭了很久,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嗓音更是哑的不成样子。 傅靳卿给她递纸巾时,她揉着哭得生疼的眼睛,问他,“靳琛哥他是怎么死的?” 傅靳卿嗓音干涩:“意外去世的。” 宋晩擦掉眼泪,抽噎道:“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事?” 男人沉默数秒后,平静开口,“我哥当年是爷爷寄予厚望的傅家继承人,一旦对外公布我哥的死讯,傅家将又会陷入继承人的争斗中,傅氏集团的大权势必会落在我大伯或者叔叔手中。” “所以,为了守住靳琛哥继承人的位置,你顶替了他的身份?” “嗯……” “是你母亲的主意?” 她猜测。 以她对傅靳卿的了解,他这么一个最不愿被束缚的人,也是最厌恶商场尔虞我诈的刚直性子,若非婆婆相逼,他不会主动走进争权夺势的漩涡中。 傅靳卿淡声道:“确实是我母亲提议的,爷爷也同意了,而我,也不愿意我哥辛辛苦苦在傅氏集团赢来的一切,落于他手。” “所以,傅家掩盖了靳琛哥的死讯,对外公布的是你死了。” 傅靳卿苦笑:“所有人都以为傅家二少死了,连你也以为我死了。” 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哥才是傅家最优秀的继承人,是傅家,爷爷以及我母亲的骄傲,我自愿入局,也是为我哥。” 若是七年前的她,对这事肯定不会理解,可她待在名门圈子里这么多年,深知豪门深宅里的争斗有多残酷。 所以,对傅靳卿顶替他哥身份一事理解。 但是,于她自己而言,这就是纯粹的欺骗。 她望着窗外楼下庭院里云集的宾客,问,“你身份的秘密,除了傅家你母亲和爷爷知道,我们宋家,还有秦家,都是知道吧?” 傅靳卿点头。 “萧云京也知道?” “嗯。” “萧池呢?” “知道……” “周铭也知道?” “嗯……” 宋晩听到这里,恼火至极,歇斯底里的质问:“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知道你哥去世一事,偏偏不告诉我?傅靳卿,你明明可以早就告诉我的,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你告诉我靳琛哥意外去世一事,我就不会傻傻的嫁进傅家,更不会让这个错误一直发展下去!” 傅靳卿半响没有说话。 他敢告诉她吗? 告诉她,他哥当年是因为她,惨死在她面前的? 告诉她,她曾经又是怎样因为他哥寻死觅活的? 不,他不敢说。 即便现在亦是。 他仍旧不敢道出他哥死的真相。 他不敢让她想起当年的事情。 “你说啊,明明你可以规避这个错误的,为什么要选择骗我?” 见他沉默,宋晩倾身过来,死死攥住他的衣领,质问。 傅靳卿顺势扣住她的后脑勺,又凶又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宋晩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却像是要将她吃了似的,将她覆在沙发上,比以往每次吻的都要猛烈。 宋晩咬他,打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哪怕哭也没用。 第237章 得知傅倾心的身世 宋晩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绞碎了。 身体感官里,都是他极具侵略性的呼吸和味道。 粗暴、强势。 以前,他霸道不讲理时,就会这样不管不顾的,用最原始的野蛮方式,试图征服她。 可现在—— 她终于明白一个女人若是真心憎恨和厌恶一个男人的时候,哪怕他再在她身上掀起激情与风浪,身体也激不起一点情动的反应。 就像离婚这段日子,她每次硬着心肠拒绝他,可他每次靠近她、撩拨她,用这种方式征服她的身体时,最后,她无一不是屈服的。 因为,那时的自己,对他还心存感觉。 和他做的时候,会情动的和他纠缠,也会在耐不住他激烈的时候,和他一起疯狂。 将彼此身体最深处的欲望盛放到极致。 那时的自己,在他强势的占有下,她心里虽纠结、别扭,但至少身体是接受他的,也获得了愉悦。 可此时,她心里对他只有恨和厌恶,无论他再怎样炙热的吻尽她的发肤,她的身体,她的心,都是冰冷的。 只有生理性的厌恶。 以前,她眷恋着的这个男人的气息和味道,此刻,却让她恶心。 只要想到他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少时那样炽烈爱着的靳琛哥时,她狠狠咬住了他的舌尖。 他疼的皱眉,却还是固执地跟她接吻。 鲜血的甜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更让她从心里抗拒他一切的碰触。 直到她咬的狠了,鲜血的味道越来越浓时,他才肯松开她一些。 只是依旧沉重的将她覆盖,一双手臂箍住她的身体,额头抵在她的脸颊,哑声喘息道:“阿晩,你问我为什么骗你?那我告诉你,在你上初中时,我就对你萌生感觉,你上高中时,我清醒的暗恋你,你大学时,我每个睡不着的夜晚,想的都是怎样占据你的身体,得到你的心。” 宋晩呼吸轻颤:“所以,你骗我是因为……” “是因为,顶替我哥的身份,是我唯一可以得到你的机会。” 男人炙热的薄唇,痴缠的在她唇上辗转轻吮:“阿晩,我爱你,这个理由充足吗?” 宋晩侧过脸,躲避着他卷土重来的吻,被他扰乱的呼吸里带着一丝轻喘,嘲他时,却用尽了气力。 “你爱我……就骗我!套牢我!傅靳卿,你的爱,可真够让我恶心的!” 傅靳卿伸手将她的脸掰回去,恨不得将她那张倔强、专戳他心的小嘴儿吃尽。 他不能说出为何骗她的真相,那就将他在这场骗局中,唯一的私心说与她听。 当年,母亲和爷爷让他顶替哥哥的身份活下去,他是不情愿的。 得知在他重伤昏迷期间,母亲和爷爷又替他和宋晩包办了婚姻,他亦是不情愿的。 但是,这些不情愿中,他藏着的唯一私心,就是他终于可以和他心爱的女孩在一起了。 哪怕那些年,他自苦、矛盾、冷落她,可最后,心里的贪念还是战胜了理智。 一响贪欢,导致越陷越深。 直至后来,他被爷爷和母亲逼迫,与她同房,做了实质夫妻,他就认命了,甚至想一辈子顶替哥哥的身份,和她白头偕老。 哪怕没有自我,只要和她在一起,他足矣。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节骨眼,宋舞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傅倾心找上了他。 那是他哥的孩子,他不能不管。 可他扛下的这份责任,却成了一把伤害宋晩的利器。 被她误会,却又无法言明。 一旦言明傅倾心是他哥的孩子,那么他顶替哥哥的秘密,以及哥哥之死,就必然被宋晩得知。 他好不容易抹去她那段关于哥哥之死的记忆,又怎敢让她再次想起来。 所以,他只得背上出轨渣男的名声。 直至衍变成今日局面。 预料中,她会是这般反应。 一如此刻,她口口声声说恨他,厌他,他失控的只能用野蛮粗暴的方式困住她。 在她这般憎恨他的情况下,他还是问了她一个问题,“宋晩,难道我们做了七年实质上的夫妻,你就从未爱过我……这个人?” 可她呢,毫不犹疑的回答他:“我爱的是你哥,从来都不是你傅靳卿,你骗我的这些年里,哪怕跟你在床上的时候,也只是以为你是傅靳琛,如果我知道那么多日日夜夜里,与我同床共枕的是你傅靳卿,只会让我感到厌恶!” 她说的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最后,指着他的胸口,哭着吼道,“就像现在,你只要挨着我,就让我无比恶心!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个人?” “好……” 男人覆在她颈窝,湿热的眼泪打湿了她皮肤。 宋晩抠着他肩背的手指颤个不停,痛苦又绝望的哭了起来。 她哭得很凶,他抱得很紧。 长久的对峙和沉默之后,她将男人从身上推开:“傅靳卿,我们之间就这样结束吧。” 说完,她起身朝房间门口走去,刚碰到门把手时,男人追上来,攥住她的手腕“就这样结束……是什么意思?” 宋晩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等到一个月后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丈夫傅靳琛。” “靳琛哥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寡妇,至于我和你,在法律上更是毫无半点关系,我现在是自由的,不是吗?”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傅靳卿垂在身侧的大手隐隐发颤,“老死不相往来?宋晩,别人都说你性子柔又好哄,可我知道,你狠心起来,比杀了我还要绝情。” “我狠心,也是拜你所赐。” 宋晩忍着再次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着心肠,冷冷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傅靳卿,我再也不要遇到你。” 傅靳卿猛地抱住她,“可是,阿晩,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和你不死不休。” “可是,没有如果,现实是,这辈子,我们彻底完了。” 他惊措的将怀抱收的更紧:“可现实是,我们有了孩子,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祈求的语气求她。 那样低姿态,可是,宋晩依旧不为所动。 她把自己所有的退路斩断的很彻底。 听他提及孩子,她才恍然想起什么,猛地推开他,问,“既然你顶替了你哥的身份,那么傅倾心是你哥的女儿,是不是?”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38章 他不放手 “是,心心是宋舞和我哥的女儿,我只是心心的叔叔……” 宋晩听完这些,更是又气又好笑。 “好,很好……这些年以来,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误把宋舞当成你的情人,挣扎在伤心痛苦中,你仍是不肯告诉我真相,傅靳卿,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你口口声声的爱吗?” 傅靳卿紧紧咬着后牙槽,面对她的又一次指责,仍是难以名状。 见他再次沉默,宋晩觉得多待在他身边一分钟都像是煎熬在油锅里似的。 她开门要走,傅靳卿拦住她:“你现在要去秦时遇那儿?” “对!霂霂还在那儿,我要去找他。” “不许去。” 傅靳卿扯住她一条胳膊,将她拽到沙发上摁着,“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我不允许你再见他,你告诉我地址,我派人把霂霂接过来,然后,我送你们回京市。” 宋晩真是气笑了,“傅靳卿,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又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自由?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见他始终不撒手,她站起来,凶巴巴的朝他吼,“放开我!” “宋晩,即便你再恨我,我也不会任由你去找他,秦时遇那样的身份注定一生不得安稳,你跟在他身边,只会陷入危险中。” “那也和你没关系!”他神情冰冷,眉宇间透着坚决,“你不告诉我他的地址,就以为我查不到?” “傅靳卿!你不是我的任何人,我和霂霂都不用你管!” 说着,她开始用力挣扎,试图摆脱他的控制,可是,她那点儿力气怎敌得过他。 “你放开我!” 宋晩气得朝他又喊又打。 傅靳卿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她发疯。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 她还没来得及扭头望去时,却见傅靳琛立马松开她,身体绷得笔挺,行了一个军礼。 “抱歉,惊扰到您了。” 他神情严肃,言辞恭敬。 宋晩一脸不解的转身看去。 却见秦夫人和秦拂站在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大朗健,鬓须花白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军装,眉眼间的威严,是常年久居高位才浸淫出来的气场。 她刻意扫了一眼他肩上的星星。 能让傅靳卿如此恭顺,这级别,定是秦夫人的丈夫,赫赫有名的秦司令。 他先是扫了一眼掀翻的桌椅,又表情严肃的瞪向傅靳卿,“我不来,你预备把我这房子拆了不成?” 傅靳卿抿唇,“我没有处理好家事,惹您操心了。” 秦老爷冷哼一声,而后,目光矍铄的看向宋晩。 视线落于她脸上时,神情微微一顿,“你就是宋晩?” 面对这样一个大人物,宋晩有些紧张的攥紧小手,还未开口,傅靳卿将她护在身后:“伯父,她……” 秦老爷打断他:“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 这话一出,宋晩更紧张了。 秦夫人知道自己丈夫行事是个不会拐弯的,于是,走到宋晩身前,拉住她一双手,紧紧握在掌心里:“阿晩,都是那臭小子不对,你有委屈都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出气。” 之前,她满腔愤恨,可不知为何,听秦夫人这么说,她心里一酸,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秦夫人心疼的搂住她,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好阿晩,不哭啊,我在呢,这臭小子再欺负你,我让你秦伯父揍他。” 说着,她瞪了一眼傅靳卿,“看你媳妇哭的跟小可怜似的,你这死小子,还不快给她道歉?” 说罢,朝傅靳卿使了个眼色。 傅靳卿抿了抿薄唇,“我道过歉了……” “口头上道歉有什么用?以后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弥补你的过错,听见没有?” 秦夫人说着,将宋晩往傅靳卿身边一推,“阿晩,人在气头上行事说话难免会不走心,有些决定,还是要冷静下来,好好思量一番。” 宋晩没有吱声。 傅靳卿顺势握住她的手腕。 宋晩想挣开,却被他攥的更紧。 她算是瞧明白了,秦夫人嘴上站她这边,可心里,还是向着傅靳卿。 三言两语就想将事情大而化之。 怎么可能? 可她又不好拂了秦夫人的好意。 只得沉默。 而秦老爷却比较实际些,开口道:“小宋同志,靳卿之事,是他对不住你,你来闹他也无可厚非,论公,我是他上级领导,论私,靳卿于我儿子无异,你想如何,都可以跟我提。” “爸,她破坏了我妈的生辰宴,她还有脸提什么要求?” 秦拂不悦的插嘴道。 “你闭嘴!” 秦老爷瞪她:“秦家的规矩就是这样教养你随意指摘评断她人的?” “爸……” 当众被老爸训斥,秦拂面上挂不住,委屈的撇嘴。 秦夫人见状,想说情,丈夫却愈加严肃的教训女儿,“回房间关禁闭去!” “是——” 秦拂跺了跺脚,负气离开了。 秦夫人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秦老爷发完火,又看向宋晩时,脸上的严肃淡去一些:“小宋同志,可想好了?” 宋晩觉得秦老爷虽严厉的不好接近,却是个公私分明的铁包公。 她虽畏惧,却不怯懦,直接举起被傅靳卿紧紧攥住的手:“既然您是傅靳卿的上级,又清楚我和他之间的所有事情,那么是不是我提任何要求,您都可以替他做决定?” “……” 这姑娘还真是顺梯子上来,就将他一军啊。 秦老爷对宋晩的印象,只限于傅靳卿转述的模样。 温婉柔静,性子纯善。 可今日一见,没想到宋晩只是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这骨子里,还是有股子傲气的。 他很欣赏。 神情温和了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可以替你作主。” “……” 傅靳琛心头一紧。 他了解宋晩,很清楚她这是要拿秦老爷压制他脱身。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宋晩语气沉静的跟秦老爷说,“秦老爷,你是知道的,我和他根本不是夫妻关系,我是自由的,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他放我离开。” 秦老爷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宋晩会提各种各样的要求为难靳卿这小子呢,敢情儿就说了个这? 他当即冷声命令道,“靳卿松手。” 傅靳卿皱了皱眉,松了手。 宋晩感激的眼神看向秦老爷:“多谢。” 说罢,她抬步就要走时,秦老爷出声道:“小宋同志,我以为你会让我命令靳卿彻底远离你呢。”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39章 他找到她了 宋晩轻扯唇角:“这世上最难断的就是家事,况且,我和他本就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现在和以后,也没有任何再继续沟通下去的必要,他再纠缠,我报警就是了。” 秦老爷神色一凜,旋即笑了,“你这小女子气性这般刚烈,怪不得靳卿这样血气的性子都拿你没办法。” “可是,小宋同志,看事情不能只看一面,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问问自己的心,一个名字的真假,和一个跟你朝夕相处七年的人,哪个最重要。” “……” 宋晩怔住。 凌乱翻涌的心湖,骤然间死寂一片。 好像呼吸也在顷刻间停滞了。 恍惚了几秒之后,她越发想马上逃离这里。 “秦老,我现在只关心,今晚我能不能走出秦家大门?” 秦老爷观她面上细微末节的变化,讳莫如深的笑了笑,“秦家不是土匪窝,不会强留小宋同志的。” “好……” 宋晩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秦夫人颔首致歉,“对不起,秦夫人,扰了您的生辰宴。” 秦夫人叹息:“无碍的,我只是……” 说到一半,看了一眼满身沉郁之气的傅靳卿,秦夫人再次叹了一声。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直到眼睁睁的望着宋晩离开后,她才埋怨起丈夫,“怎么让阿晩走了呢?” “人家姑娘来去自由,我还能把人扣下不成?” “可是,总不能让这俩人散了啊,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靳卿这小子心里有苦衷。” 妻子一脸担忧,秦老爷却是从容淡定,“放心吧,这俩人散不了,他们之间需要时间慢慢修复,我看啊,小宋同志现在心里糊涂着呢,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罢了。” 秦夫人附和道,“对,等她过了气头这一阵,兴许就想通了呢,你说是吧?靳卿?” 最后这句话,是问傅靳卿的。 但是,秦夫人一转身,却发现傅靳卿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寻了一圈,问丈夫,“靳卿呢?” 秦老爷挑眉:“那臭小子八成不死心追去了。” “你不是答应让阿晩消停离开吗?” “我答应的是我们秦家不会扣人,靳卿又不姓秦。” 秦夫人笑:“老狐狸。” 秦老爷捻了捻眉心,“由他去吧,他那性子,绑又绑不住,让他撞撞南墙,才会冷静下来。” …… 宋晩走出秦家大门后,莫山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上车之后,却看见秦时遇也在车上。 她满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秦时遇:“我不放心你,就过来了,不过,你放心,霂霂现在很安全。” 说着,他将一个平板递到她手里:“喏,正玩着呢。” 宋晩看着监控视频里,江厉霂坐在客厅里,还在专注拼装那只巨型火车模型,旁边有佣人全程守着,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霂霂那张酷似傅靳卿的小脸时,她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心里却又疼的厉害。 眼睛里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砸落在屏幕上。 秦时遇没问,就知道她今晚经历了怎样一场心理上的痛苦与折磨。 他心疼的将她揽入怀里,温声安抚她,“宋晩,想哭就哭吧。” 宋晩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任由眼泪肆虐:“时遇,他真的是傅靳卿……” “我真的很难过……” “我恨死他了……” 秦时遇听着她的哭诉,心里有些后悔,也有些难受。 她会这样伤心难过,痛苦愤恨,就说明,她对傅靳卿有感情。 不过,他有余生的大把时间,等她忘怀这一切。 他搂紧她的肩膀,问道:“以后,你想怎么做?” 宋晩摇摇头,“我又不能躲他一辈子,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你是说肚子里的孩子?” “嗯。” 宋晩坐直身体,伸手抚上只有两个多月的孕肚,神情忧郁道:“之前,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每次看到傅靳……卿,我还是狠不下心来,可现在,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让我留下这个孩子了……”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宋晩无力的靠在座椅背上,缓缓地闭上眼睛:“时遇,等所有的事情了了以后,我想带着霂霂离开京市,再也不要回来了。” 秦时遇握住她的小手,“好,那我……” 宋晩知道他在想什么,将手从他掌心里抽离,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时遇,等回到京市后,你也离开吧。” 秦时遇苦笑:“我放弃一切,就是为了干干净净的奔向你,没有你在身边,我又该去哪儿?” “那就回港城吧,回到你出生的地方,不要再跟在我身边了。” “所以,你即便不要傅靳卿,也不会给我守在你身边的机会,是吗?” 宋晩睁开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我和傅靳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跟你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余生,如果你懂我想要的是什么,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不想我们之间最后一丝情分都被磨灭干净。” “好……” 秦时遇眼底一片忧郁,“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这事我们以后再谈,好吧?” “嗯……” 宋晩乏累的再次闭上眼睛,没再说一句话。 秦时遇也没有再打扰她。 很快,她就昏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 车在半山腰别墅停下,宋晩缓缓睁开眼睛,定了定神,下车之后,秦时遇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肩上,“夜晚风凉,小心感冒。” “谢谢。” 宋晩拢紧衣领,跟着秦时遇刚要走进别墅大门时,忽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由远及近。 秦时遇反应迅速的将宋晩拉到身边。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一转身,就看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像一头暗夜下的巨兽似的横在眼前。 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型挺括高大的男人。 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她狠狠怔了一下。 是傅靳卿。 他居然找到这里了? 第240章 他威胁她一起回京市 宋晩身体禁不住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 秦时遇朝前一步,厚重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伸手揽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皱眉看向步步逼近的男人:“傅靳卿,你还真是厉害,居然消无声息的一路跟到了这里。” 傅靳卿眼神冷厉的看着搂住宋晩肩膀的那只手,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放开她。” 秦时遇神情肃冷,将宋晩搂的更紧:“她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立场管她?” “我说了,别碰她!” 傅靳卿神情阴鸷,语气冷得吓人,迈着阔步,更近一步逼过来。 秦时遇也不是毫无准备。 看到傅靳卿下车时,他只一个手势,别墅里就冲出来十几个手下。 将傅靳卿团团围住。 面对人多势众的威压,傅靳卿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淡静从容的继续朝这边走过来。 见他不怕死的继续前行,秦时遇眉头皱的更紧了,“傅靳卿,我无意与你冲突,你现在离开,如果真打起来,你讨不到好。” “离开?” 傅靳卿猛地一拳将离他最近的一个打手打倒在地。 他出手又快又狠。 那个保镖一拳就被打晕了。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秦时遇眼神一凛,其他手下迅速一拥而上,将傅靳卿死死围住。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的阵仗,宋晩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挣开秦时遇的手,“别动手。” 秦时遇轻笑:“这话你得跟他说。” 说罢,他径直越过宋晩,抬步走到傅靳卿身前时,宋晩快步跟过去。 她不想沦为两人雄竞争夺的物件。 所以,在两人动手时,她再次拦住秦时遇,而后,一脸冷漠地看向傅靳卿:“傅靳卿,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傅靳卿上前一步,就要握住她的手时,宋晩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阿晩,过来,我们的事情,回到京市以后,你想怎样都行,你现在跟我走。” 说着,他不死心的朝她伸出一只手。 宋晩再次后退一步,态度坚决:“我不会跟你走的!” “宋晩,你别逼我。” 说着,他忽然冲过来,攥住她一条胳膊,就要将她强行拽到身边时,却见宋晩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枚发簪。 锋利的簪针,已经紧紧抵在脖颈上。 她冲他吼,“是你不要逼我!” 傅靳卿心里一紧,攥着她胳膊的大手用力收紧之后,又猛地松开了。 他气的咬牙切齿,“宋晩,你死也不肯跟我走,是不是?” “是!” 宋晩情绪激动的嘶吼。 手上用力,簪针戳破皮肤,一缕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傅靳卿因惊惧、怒火,胸膛剧烈起伏着,被逼的后退了两步。 秦时遇没想到宋晩会有此举行动,准备出手制止她时,宋晩转身看向他:“让你的人也退下。” “好……” 秦时遇急忙摆手。 围住傅靳卿的手下才一点点退开。 宋晩见状,刚欲转身,傅靳卿再次冲过来,擒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入怀里。 同时,夺走了她手里的簪子,扔到了地上。 宋晩气愤的抓起他的手,一口死死咬住。 想要逼他松开,可是,任凭她多用力,将他的手都咬出血了,他仍是抱住她不撒手。 “你放开她!” 秦时遇上前拉宋晩时,傅靳卿拽着宋晩退至车前:“秦时遇,你留不住她。” 秦时遇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转身看向别墅时,远远的看到周铭抱着江厉霂走了出来。 看到霂霂那一刻,宋晩身体一僵,松开了傅靳卿的手。 秦时遇神情阴冷:“你还真是玩了一出调虎离山!” 傅靳卿冷笑:“我说过了,你留不住她。” 秦时遇轻呵一声,“你这心思还真是够深的。” “彼此彼此。” 傅靳卿不想再跟他纠缠,凑近宋晩耳边,低声道:“阿晩,你也不希望霂霂看到我们闹成这样,对不对?” 宋晩扭头瞪向他:“到现在你还威胁我,傅靳卿,我恨你……” 男人从口袋掏出一方手帕,擦去她脖颈上的斑斑血迹,“回到京市后,你杀了我都成。” 宋晩气怒的推开他的手。 这时,周铭将霂霂放了下来。 “爸爸!” 江厉霂远远的唤了一声爸爸后,小跑着过来,抱住了傅靳卿的大腿,“爸爸,我终于见到你了,我都想你了。” 傅靳卿将沾血的手帕放进口袋里后,一把将霂霂抱了起来,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小脸,“爸爸也想霂霂了,现在就接霂霂回京市,好不好?” “现在就回去吗?” 江厉霂有些不舍的看向秦时遇,“可是,秦叔叔给我买的火车模型还没拼完呢。” 傅靳卿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敛去了情绪。 他刚要说买一个更大的火车模型送给他时,秦时遇看向霂霂,“霂霂,秦叔叔会把你拼装一半的火车模型带回京市给你的。” “真的吗?” “嗯。” “谢谢秦叔叔!” 秦时遇淡笑。 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回旋的地步。 傅靳卿确实是一个难敌的对手。 他现在若是强行留住宋晩。 只会让她为难。 不过,经此一事,宋晩跟傅靳卿也绝无可能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也不怕再等几天。 这时,傅靳卿已经抱着霂霂上了车。 他没有唤宋晩。 他静静地等她主动上车。 宋晩气的身体抖个不停,可再恼,也不会当着霂霂的面跟他硬刚下去。 他拿霂霂威胁她。 她却毫无应对之力。 “妈妈,你怎么不上车呀?” 江厉霂从车窗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她问。 宋晩紧紧攥着的拳头一下子松开了。 “马上。”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后,转身看向秦时遇。 秦时遇也看着她。 两人久久对视,一句话也没有说。 可彼此心里都理解彼此。 秦时遇和她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一句,“宋晩,我等你处理好一切事情。” 宋晩微微点头。 望着秦时遇离开之后,她一脸歉意的看向周铭,“今晚的事情,实在抱歉。” 周铭红着脸摆手,“我理解……” 宋晩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第241章 他不敢承认 原本要去机场的,但是,因为突然下大雨,夜晩航班取消了。 最早的航班是第二天早上九点。 傅靳卿查完航班信息后,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宋晩,征求她的意见:“等到明天早上的话,今晚需要在明城住一晚,如果第二天早上,大雨持续下,明早的航班也有可能会延迟,你看是明天走,还是现在开车回京市?” 在明城多留一晚,就要跟他多相处一晚,宋晩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所以,冷淡回道,“开车回京市吧。” 傅靳卿大概知道她会这么选择,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附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时,宋晩避他如蛇蝎似的躲了一下。 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冷冷推开他,然后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傅靳卿见她这般态度,微微蹙了蹙眉,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隐隐叹了一口气。 而宋晩,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应该坐在后排。 刚才上车时,习惯性的坐进了副驾驶。 她本想解开安全带,下车换到后排座时,傅靳卿已经踩了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宋晩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同时,和他的过往回忆,也在一点点倒带。 她想起少时,初见傅靳卿时的情景。 想起那些被他欺负哭的往事。 也想起,大学军训时,被他各种体罚的一幕幕。 许是,现在知道了他真实身份,关于他的一切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起来。 可这些回忆中,没有太多美好,只有他的霸道专制,她的软弱和眼泪。 那时,她惧他,是被他欺负怕了。 导致还产生了心理阴影。 现在—— 她不惧他,可他却如影随形。 依旧摆脱不掉他。 不像少时,跟靳琛哥在一起时的那些时光。 虽然暗恋酸涩,可心里,却是甜甜的。 和靳琛哥在一起时…… 忽然间,她想起什么,转头,目光凌厉地紧紧盯着傅靳卿。 傅靳卿察觉到她的注视,转头看她,“怎么了?” 宋晩先是扭头,望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江厉霂,见他正专注的捧着平板打游戏,才又回头,看向他:“上次下雪的那天晚上,你带我去了你们学校的篮球室……靳琛哥曾让我在那个地方住了一整个寒假,这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傅靳卿攥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泛白、收紧。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晩见他沉默,瞳孔微微一紧:“该不会,当年陪我住在篮球室整个寒假的人,不是靳琛哥,是……你?” “……” 傅靳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很想承认,跟她待了一整个寒假,每天给她买糖炒栗子,带她翻墙去网吧玩游戏的人,就是他…… 可他担心,她知道少时的他,还经常戴着哥哥傅靳琛的校牌,跟她在一起……她会更加恼他! 所以,他不敢承认,也没有否认。 宋晩见他迟迟不吭声,忽然联想到什么,问,“难道……你哥告诉你的?” 傅靳卿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默认了。 就让她这么认为吧。 总比再惹她更生气强。 他现在,真是怕极了她生气。 可是,宋晩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他们两兄弟感情深厚,兄弟之间没有秘密,也正常吧…… 宋晩觉得倒也说得通。 之后,没再多问一句话。 两人长时间零互动,连江厉霂都觉察出气氛怪怪的。 玩游戏乏了,他探着脑袋,左瞅瞅容色沉静的爸爸,右看看一脸冷意的妈妈,不禁皱起了眉。 “爸爸妈妈,你们两个在吵架吗?” 宋晩神情微微一僵,转过头,摸摸他的脑袋,“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看起来都很不高兴呀?” 说着,江厉霂撅着小嘴儿,看向傅靳卿,“爸爸,你又惹妈妈不高兴了吗?” 傅靳卿顺势握住宋晩的小手,对霂霂说:“爸爸做错事情了,妈妈生气是应该的。” 宋晩垂眸,凝着被他大手包拢住的手,皱了皱眉。 她想甩开他的手,但是,又不好当着霂霂的面发脾气。 只得假装平静,默认了他的说辞。 “爸爸,你为什么总是惹妈妈不高兴呀?” 江厉霂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亏得妈妈之前还说很想你呢。” 傅靳卿听到这句话,眼眸微微一亮,看向宋晩,“是吗?” 宋晩有些尴尬。 看向车窗外。 假装没听见。 说想他,只是当时跟霂霂提议来明城的说辞。 这小家伙记性倒是好的很。 “是呀。” 见宋晩没说话,江厉霂看着傅靳卿继续道,“妈妈可想你了。” 宋晩:“……” 这孩子…… 傅靳卿攥着宋晩的手微微收紧:“我也很想你妈妈。” 宋晩猛地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回去,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江厉霂见状,一脸愁容的看向傅靳卿,“喏,你老婆又不理你了,爸爸,我都替你犯愁。” “那霂霂说,爸爸该怎么做,才能让妈妈原谅我呢?” “当然先道歉咯,然后,再哄哄妈妈。” 说着,江厉霂探着身体,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其实妈妈可好哄了。” 傅靳卿淡笑着捏捏他的脸,“快坐好,小心磕着,放心,爸爸一定诚恳的跟妈妈道歉,再把妈妈哄好。” 江厉霂这才放心的坐回座椅上,拿起平板又开始消磨时间了。 宋晩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心里没有一点高兴,只有苦涩。 来明城之前,在他每次主动求和时,她动摇过。 心里也想过,也许会有和他再在一起的可能。 可现在—— 法律意义上,她嫁的是他哥。 道德伦理层面上,他是她小叔子。 根本不是她爱的傅靳琛。 她对傅靳卿的印象,还停留在少时。 陌生又畏惧。 于她而言,现在面对的完全是另外一个男人。 又谈何像霂霂那般天真的以为,道个歉,哄哄她,就能解决的? 因为,她不爱他…… …… 进入高速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第242章 他犯浑又气哭了她 此时,江厉霂已经躺在后车座上睡着了。 宋晩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发现车停在服务区。 她身上搭着一件男士外套。 她扭头一看,霂霂还在睡。 傅靳卿没在车上。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没有回来,她打开车门下车。 因为身上还还穿着参加宴会的礼裙,一下车就冻得打了一个冷颤。 外面还下着雨。 她只好将他的外套穿上,系上扣子。 她有点渴,也有点饿。 晚上在宴会上,几乎没有吃东西。 她想去超市买点吃的。 刚想打开后备箱找一把伞时,一把雨伞落于她头顶。 她回头一看,是傅靳卿。 此刻,他手里正提着一个购物袋。 “你要做什么?” 他淡声问。 “没什么……” 她抿了抿唇,绕过他,上了车。 傅靳卿跟着上车之后,将那袋吃的递给她,“是不是饿了?” 宋晩固执的不肯接。 也不理他。 傅靳卿叹了一声,望了一眼躺在后车座睡得呼呼的江厉霂,“霂霂这么睡一夜,肯定不舒服,要不就在附近订一家酒店住下,这样,你也能好好休息一下?” 宋晩看时间,已经一点了。 连夜开车赶到京市,得明天早上了。 现在又下着大雨。 还有霂霂…… 或许,在明城时,她就不该赌气赶夜路的。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不再执拗,傅靳卿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掏出手机,很快订了一家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末了,他从购物袋里翻出一个三明治,撕开包装袋,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 宋晩不想接他给的东西,但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傅靳卿见她实在倔强,直接将三明治强行塞进她手里。 然后,又拧开一瓶矿泉水,放进她手里后,踩下油门,专注开车。 知道她别扭,不肯接受他的示好,所以,他没打扰她。 宋晩这才小口小口的将三明治吃完了。 水也喝了一小半。 大约二十多分钟。 车下高速,没多久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下车时,霂霂正好醒了。 宋晩牵着霂霂的手,跟着傅靳卿进入酒店大厅。 办手续时,宋晩才知道他只订了一间房。 “麻烦再开一间房。” 宋晩将身份证递给前台,说。 傅靳卿听后,有些不情愿的蹙了蹙眉。 但他没有阻止。 只是轻轻扯了扯江厉霂的小手,递给他一个眼神。 江厉霂秒懂,跑过去拽住妈妈的手,“妈妈,爸爸说过会给妈妈道歉的,也会哄妈妈的,为什么妈妈还要跟爸爸分开睡觉觉呀?” “……” 宋晩被连环问的一脸尴尬。 前台亦是一脸吃瓜的看着站在一起,颜值超高,又绝配的一对夫妻。 宋晩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攥着身份证的手指紧了紧,只好再次为了霂霂妥协。 “那就一间房吧……” 江厉霂一听,朝傅靳卿炫耀的眨了眨眼睛。 傅靳卿唇角含笑,揉揉他的脑袋。 办理完入住手续后,乘坐电梯来到顶楼最大的一间景观套房。 不过,这个点,她一点没有心思去落地窗前欣赏夜景。 眼见霂霂挂在傅靳卿身上不肯下来,她只好自己先去卫浴室洗漱。 因为行李都在明城的半山腰别墅,所以,出来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 傅靳卿见她头发湿漉漉的,走过来道,“怎么没吹头发?” “……” 她忘记了。 这段时间,习惯了他给她吹头发。 每次沐浴完,下意识觉得,他会走到她身边,拿起吹风筒,帮她吹干头发。 这个习惯……得改。 宋晩折返回卫浴室,刚摸到吹风筒时,一只大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风筒,“我来吧。” 傅靳卿站在她身后,语气温和的说。 宋晩冷漠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吹风筒,语气冷淡:“不用!” “阿晩……” 傅靳卿忽然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的腰:“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恼我,但是,别用这种冷漠的方式惩罚我,行吗?” 宋晩被抱住那一刻,整具身体都僵住了。 脑海里回想的是少时的傅靳卿,还有大学时的傅教官。 总有一种被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抱住的感觉。 只要想到曾经那个冷面阎王傅教官,现在这样亲昵的搂着她,低声下气的跟她道歉。 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别扭! 重点是,想到他是她的小叔子,恼恨之余,还有羞耻! 想到这里,她浑身发麻,瞪着镜子里的男人:“我是你嫂子。” “……” 傅靳卿气得咬牙。 她总是用最戳痛他的方式攻击他。 可他也是有脾气的。 被她这句话激到,也会情绪化。 他沉重的将她抵在洗手台上,修长的手指攥住她的小脸,轻轻抬高。 逼迫她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他在她耳边沉声低语:“阿晩,我们以前每次做得最激烈时,我心里可都记着你是我嫂子呢。” 说到这里,他将话说得更让人难堪:“越是想着这层关系,我在你身上越有劲儿。” 宋晩恼得满脸通红,低声吼道:“无耻!” 傅靳卿更重的压向她的腰:“别逼我更无耻。” 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体的威胁,宋晩羞辱至极。 当即气哭了。 她这一哭,傅靳卿瞬没了脾气。 “我混蛋,别哭了……” 傅靳卿无奈的叹了一声。 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 只是,少时,他每次把欺负哭时,从没哄过她。 现在,他想哄她,也在努力哄,可怎么也哄不好了。 尤其是,他刚才犯浑,宋晩更恼他了。 从卫浴室出来,到他和霂霂洗完澡,躺在床上后,宋晩一句话没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递给他。 霂霂躺在两人中间很快就睡着了。 见霂霂睡着,她直接抱着枕头下床,走到沙发上躺下。 可是,刚躺下,傅靳卿就跟着下床走了过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宋晩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吓得脸都白了。 见她惊惧成这样,他皱眉:“你不必这样,我睡沙发。” 说完,将她放在床上,自己拿了一个枕头,去沙发上躺下了。 第243章 躺在她身边搂着她 见他老老实实躺在沙发上,没再扰她,宋晩心里才一点点安静下来。 她将灯关了。 只留一盏光线昏弱的壁灯。 望着沙发上那道比沙发还长的高大侧影,总归心里还是别扭的很。 就好比,这辈子,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一个男人,却实实在在的和你做了七年实质性夫妻。 那种熟悉到骨子里,却突然又陌生到极致的反差,实在无法形容心里那种感受。 尤其是,此刻,看着他的身影,不禁想起之前在卫浴室,他抵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荤话,她心里又有一种特别羞耻的禁忌感。 一时睡不着,想了很多,却也没想明白,他说很早就喜欢她了,可为何少时那般狠狠欺负她…… 想着想着,阖上眼睛睡着了。 而傅靳卿自始至终没有睡。 事情闹到如今局面,已经失去他的掌控。 宋晩之后想做什么,或是要做什么,他完全预料不到。 但他知道,失去了哥哥傅靳琛的身份,她是真的不喜欢他。 还厌恶他。 和少时一样。 他也知道,感情之事勉强不得,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靠近她。 所以,在她熟睡时,他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挤进了她的被窝里。 怕惊醒她,他动作很轻,也不敢抱她。 只是挨着她,将脸埋在她后颈处,嗅着专属于她身上的气息和好闻的味道,他心里才像是有了着落似的。 本来他已经阖上眼睛,快要睡着时。 忽然,宋晩翻了一个身,他本想躲开的,但是,她的一只胳膊忽然抱住了他的腰。 紧接着,整个人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身体微微一僵,不敢动弹。 他刻意瞅了她一眼,见她还在熟睡中,应该是下意识动作。 他试探的将手搭在她腰上,见她没醒,他也闭上了眼睛,将她往怀中深处拢了拢。 她再次下意识往他怀里拱了拱,许是做梦了,嘴里不知道含糊不清地呓语出一个人名。 他低头,脸颊贴着她的额头,离的近时,才听到一声带着哭声的低唤:“傅靳琛……” 傅靳卿落在她腰上的大手微微收紧。 她连做梦都在哭着唤他哥的名字。 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刚松开她,正欲将她从怀里推开时,宋晩的小脸蹭着他的脸,寻着他温凉的唇,将柔软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傅靳卿怔了一下。 紧接着,原本抱着他腰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应该是做梦了。 吻得很轻,又凌乱。 乱亲乱咬的。 他一向对她没有抵抗力,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折磨。 在她的唇无意识的再次蹭过他的脸颊时,傅靳卿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怕惊醒她,也只是浅浅地跟她接吻。 可到底还是克制不住,跟她接吻时,一边用手解决了。 从床上下来时,她还在睡,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一会哭一会闹的。 眼角的眼泪一直没断过。 他洗完澡,上床又搂着她睡了一会儿,等到后半夜,她彻底安静下来,他才又睡回了沙发上。 而宋晩,在梦里都是婚后这些年以来,和傅靳卿发生的所有事情。 痛苦的,憎恨的,也有两人温存的回忆。 这一夜睡得很累,以至于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十点了。 身体又困又沉。 此时,卧房里没看到傅靳卿的人。 她起身下床,走到外间,就看到傅靳卿和霂霂正坐在地毯上。 两人手里握着游戏手柄,正看着面前的超大游戏屏幕,打游戏。 江厉霂嘴里哼哼的,忽然泄气的大叫:“啊?爸爸,我又被你KO了。” 傅靳卿揉揉他的脑袋:“还得练。” “不行!” 江厉霂皱着小脸,“重开一局,这次,我一定赢。” “不见得。” “哼!” 宋晩倚着门框,望着一大一小的背影,以及相处欢快的氛围,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去了盥洗室洗漱。 洗漱完,准备出来时,眼睛不经意一瞥,瞟见了脏衣篓里有一条男士内裤。 出于好奇,她捡起来一看。 当看到内裤上那些专属于男人的痕迹时,脸颊瞬间又红又烫。 她那处没任何痛感和异常。 显然,他昨夜没碰她。 可这内裤…… 应该是他自己解决时弄脏的…… “看够没?” 这时,一道熟悉的男人嗓音从门口传来。 宋晩吓得一慌,立马将内裤扔进了脏衣篓里。 一时间,她既尴尬又羞恼。 傅靳卿却没有一丝尴尬,只是淡淡道,“正常男人都有生理需求。” 这一说,宋晩整个人都红温了,咬牙瞪了他一眼,走到门口准备绕过他回卧室时,傅靳卿将一个大袋子递给她,“你那礼裙穿着不方便,这是给你买的衣服。” 他想得周到,说的也是事实。 对于这点,她没有矫情。 接过袋子,闷声说了一句谢谢。 顺手打开袋子,看到里面除了有一套衣服外,还有内衣内裤时,眼神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 回卧室,她将衣服换上。 尺码不大不小,正好合身。 整理好自己以后,她来到外间,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将餐食摆放在餐桌上,退离房间后,傅靳卿招呼霂霂过来吃饭。 见她站着没动,看了她一眼,“过来吃饭吧。” 宋晩抿了抿唇,没应声。 但是,人还是走了过去。 餐食很丰盛,有西餐,也有中餐。 吃饭期间,江厉霂将一块披萨递给傅靳卿,“爸爸,这个披萨好好吃哦,你也尝尝。” “好。” 傅靳卿淡笑,伸手去接时,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停顿,宋晩看到披萨上有花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抢了过来。 江厉霂疑惑的看着她,“妈妈,你干嘛抢爸爸吃的?” 宋晩怔了一下。 刚才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没想太多。 这时,余光里扫过傅靳卿正在看她。 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掰了一块披萨,送进嘴里,没吭声。 江厉霂撅了撅嘴,凑过脸问傅靳卿,“妈妈都抢你吃的了,你还没把妈妈哄好吗?” 第244章 回到京市 傅靳卿原本也很奇怪她为何要抢走霂霂给他的披萨。 可就在她吃披萨时,看到上面的花生时,才明白过来,她是担心他吃到花生过敏…… 想到这里,他心里瞬间亮堂了许多,意味深长勾了勾唇角,对霂霂说:“妈妈刚才是在关心爸爸。” 宋晩听后,噎了一下。 刚才她的反应,不过是这些年的习惯性罢了。 不代表什么。 至于他怎么想,她管不着。 “那你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吵架了?” 江厉霂亮幽幽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流转,问。 宋晩蹙了蹙眉,没说话。 傅靳卿擦去他嘴角的饭渣后,看向宋晩,“嗯,我们不吵架了。” 宋晩避开他的视线,装没看见,低头继续吃东西。 虽然态度依旧冷淡,但是,傅靳卿心里却比之前明亮多了。 可是,饭后,发生了一件事,瞬间将他暖和起来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酒店服务员提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站在房间门口:“宋小姐,有人将您的行李箱放在前台,让我代为转交给您。” 宋晩愣了一下。 这是她和霂霂的行李箱。 之前搁在了明城的半山腰别墅。 走时,根本没想到过拿行李。 所以,现在将行李箱送来的人,肯定是时遇。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难道一直跟着他们吗? 宋晩将行李箱拖进卧室后,心里还在想着这事。 却一直没注意到傅靳卿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正当她掏出手机,想要给秦时遇发消息问问时,傅靳卿终于忍无可忍的将她的手机抽走了。 “一路上你们一直都有联络?” 他语气冰冷。 “没有!” 宋晩说着,一把抢回手机。 傅靳卿咬牙,指着行李箱,“你没联系他,他倒是清楚你在哪儿。” “你不也是一样?” “什么?” 宋晩冷笑,“难道不是你之前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器?所以每次才会精准的找到我在哪儿,又去过什么地方,不是吗?” “怪不得你来明城,我会不知道,是他清除了你手机里的定位器。” 说到这里,他走近宋晩,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为什么你每次只信他,不信我?你觉得我定位你,是在管控你,可我是在护你。” “我不需要保护!” 宋晩挣开他的手,“我信了你七年,可现在结果呢?” 傅靳卿神情肃冷,哑口无言。 宋晩见他不说话了,将他推出卧室,把门关上了。 傅靳卿气得想踹门,可是忍住了。 因为江厉霂还在外间玩游戏。 他若是再惊扰到霂霂,宋晩只会更生气。 经此一吵,宋晩闷在卧室里,傅靳卿也没有再进来打扰她。 下午一点。 他们离开了酒店。 回京市的路上,傅靳卿心里堵着一口气,始终沉默。 宋晩亦是。 不过,两人都很默契的没在霂霂面前表现出来。 傍晚六点,抵达京市。 因为有行李,傅靳卿将她和霂霂送上了楼。 把睡着的江厉霂放到床上,从卧室出来以后,宋晩开口:“之前霂霂一直在,我不好谈我们之间的事情,傅靳卿,我再说一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没关系吗?” 男人将视线落在她小腹上,“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 “……” 提及孩子,她很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但是,她深知他的脾气,如果现在告诉他,他指定不会让她达成目的。 她想了想,反问:“有了孩子,我们之间又能改变什么?” “我不求能改变什么,但是,宋晩,我们之间毕竟有了孩子,我不想我们以后像仇人一样。” 宋晩:“如果不想我们之间变成仇人,那请你撤走你那些手下,也不要再看管我。” 傅靳卿咬紧后牙槽,“好,我说过了,回到京市以后,你想怎样都成。” “那现在请你离开我家。” “好……” 这次,傅靳卿没再赖在这里,转身就走了。 霂霂醒来后,得知傅靳卿走了,情绪明显很失落。 整个人都蔫吧了。 “妈妈,爸爸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他可怜巴巴的问。 宋晩心里愧疚的搂住他,没有明确回答他:“爸爸很忙的,等他有时间了就会来看你。” “真的吗?” 江厉霂一脸不放心的问。 “嗯。” 宋晩点头。 他这才没再追问下去。 眼见儿子对傅靳卿越来越依赖,她觉得再拖下去,只会让事情更不可控。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京市,远离这里的一切。 晚上,霂霂睡着之后,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给之前秦时遇给她介绍的那家国外医院发了一封邮箱。 之后几天,傅靳卿没有再来找她。 她难得清净,再次回到了每天接送霂霂两点一线的正常生活。 直到一周后,她收到医院的回复,说是她随时可以过去。 她算了算时间,打算月底就离开京市。 当然,这事,她没有瞒着江瑜。 也把傅靳琛是傅靳卿一事告诉了她。 江瑜千里吃瓜,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宋晩对着视频摆了摆手,还以为视频卡了。 江瑜这才动了一下,惊呼道:“我的天呐,晚晚,你这是跟你小叔子……” 那两个字,江瑜这么大大咧咧的人,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得知萧池一直知道真相后,又把萧池痛骂了一顿。 骂得呼哧带喘的。 宋晩见她脸上顶着两坨红,待的地方是藏区,于是问:“你跟萧池和好了吗?” 提及萧池,江瑜眼神瞬间暗了下去,但很快又一脸轻松地笑着说,“他来找过我,不过,被我撅回去了,晚晚,我跟他,或许就像你跟傅靳卿一样,再无可能了。” 宋晩叹息一声。 觉得江瑜和萧池挺可惜的。 这时,江瑜将摄像头对准身后的雪山:“这里的风景再美,也终究只停留在路上,晚晚,我想你和霂霂了。” “那就回来吧,江瑜,陪我回一趟小渔村吧。” “好。” 挂完视频电话后,宋晩将日历上十五号这天圈了起来。 离月底只剩下十五天了。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第二天,她去鲜花店买了一束花,去了墓园。 第245章 是谋杀 宋晩打车到墓园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她没有打伞,踩着布满青苔的石阶,在墓园里穿梭。 凭着那夜来过这里的记忆,找到了傅靳琛的墓。 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在她记忆断片的那夜,为何会来墓园。 傅靳琛的墓,定是经常有人打理。 周边很干净。 她弯腰,将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后,蹲在地上,伸手抚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傅靳卿’三个字。 眼睛攸地泛疼。 傅家为了掩盖傅靳琛已死之事,居然连墓碑上的名字都刻着的是傅靳卿的名字。 宋晩心里难过极了。 潮湿的嗓音夹杂着浓重的鼻音,以及隐忍之下的轻颤。 “靳琛哥,抱歉,现在才来看你……” 她深深鞠了一个躬,望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里,男人眉眼柔和,唇角挂着一抹温润的浅笑时,她很确定,这张照片里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傅靳琛。 也恍然意识到,其实傅靳琛和傅靳卿两兄弟,真的很好区分。 只有傅靳琛才会这般温柔的笑。 在她的记忆里,他真的很少发脾气。 也极少见他跟谁红过脸。 人品学识相貌集一体的天之骄子。 待人总是谦和有礼。 待女生更是体贴绅士。 虽然那时候,他喜欢的是宋舞,把爱都给了宋舞。 还和宋舞订了婚。 可是,他待她的那些好,她一直记在心里。 虽然,她也曾幻想过,或许靳琛哥对她是有些不一样的。 可是,当她亲眼见证他和宋舞订婚那天,她就已经死了心。 只是,后来,得知傅靳琛重伤,宋舞突然出国不见人影,她才又肯勇敢的朝他走去。 那时,她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却不想,却是错误的开始。 如果那时候,她知道靳琛哥已经死了,真正重伤昏迷的人是傅靳卿的话,她怎么也不可能嫁进傅家。 她擦掉眼泪,再次看向照片时,不禁想起了傅靳卿。 他真的和傅靳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极少笑。 总是皱着眉,冰着一张脸…… 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愿再想起关于他的一切。 可是,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诉说着心事:“靳琛哥,如果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弟弟大概会恨得杀了我吧……” “恨就恨吧,我和他本来就是一段错误的关系……” “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不会……” 她在倾诉,也在一遍遍说给自己听。 许久之后,她从地上站起来,又站了许久才离开。 而宋晩不知道的是,在她踏入墓园那一刻起,傅靳卿就远远的看着她。 怕扰到她,就一直没有过去跟她打招呼。 他今天也是来看他哥的,只是没想到会在墓园遇到宋晩。 此时,雨渐渐变大,宋晩走到墓园门口,站在凉亭下,掏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隔着一段距离,傅靳卿降下车窗,静静地盯着她,直到网约车过来,她上车离开之后,他开车跟上。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警局。 宋晩路上就给萧池打了一通电话,约他见面。 因为萧池临时要开会,没有时间出来,所以就让宋晩直接去局里找他。 宋晩在接待室等了约模半个多小时,才见到萧池。 只是看到萧池那一瞬间,着实吓了一跳。 有段时间没见,萧池整个人瘦了许多。 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神采奕奕和自信。 他容色憔悴,下巴冒着青青胡茬,本就立体分明的五官,因过于瘦,显得眉骨很高,眼窝深陷。 又糙又颓废。 没有一点精神气。 原本还想因为江瑜而揶揄他几句的,此刻,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倒是萧池见到宋晩时,眼睛里的灰暗一点点亮起,开口就问,“江瑜回来了吗?” 宋晩摇摇头,“还没有。” “哦……” 萧池眼底的光又一点点暗了下去,“以她的性子,无论她回不回来,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 宋晩见萧池萎靡不振成这样,心情复杂的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视角,说道:“萧池,如果后悔,放不下,就把江瑜追回来吧,哪怕她最后还是不肯原谅你,至少,你倾尽全力过,对得起你这份担当。” 听她这么说,萧池瞬间来了些精神:“我现在已经跟家里闹翻了,我从未放弃过江瑜,一直想尽办法去弥补对她的伤害,只是,江瑜太狠了,完全不给我一点靠近她的机会。” 宋晩呵笑:“还真是男人逻辑,明明是你们先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现在后悔了,想要去弥补,当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馈时,却又埋怨我们女人太过狠心?” “……” 萧池被怼的无话可说。 半响过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小宋晩,你骂的挺对的。” “是我活该,江瑜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她不肯原谅我,只能证明我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 萧池一脸诚恳的自我检讨。 宋晩觉得他有些魔怔了:“行了,你这些话还是攒着以后说给江瑜听吧,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萧池这才反应过来,“你今天来找我,不是因为江瑜的事情啊。” 宋晩直接开门见山:“萧池,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傅靳琛是怎么死的?” 萧池给她递水杯的手微微一顿,反问,“傅家的事情,没有人比靳卿知道的更详细,你怎么还绕了一个大圈子,问起我来了?” 听他叫出‘靳卿’二字时,她就知道,傅靳卿已经把她去明城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过他了。 宋晩不想跟他打太极,直接道,“我不信傅靳卿说的话。” 萧池扬眉:“那就信我?” “你是警察,总归不会骗我吧?” “……” 萧池心虚的错开她的目光。 既然宋晩找他打听傅靳琛的死因,他总得给出个答案。 于是,他虚实参半的说,“七年前,傅靳琛遭遇一起绑架,被撕票了……” 宋晩震惊。 这哪是傅靳卿之前告诉她的意外,这分明是谋杀啊。 第246章 差点说了出来 想到这里,她紧忙问,“幕后人是谁?” “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 宋晩更震惊了,“就没有一点线索?” 萧池盯着宋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想到傅靳卿,就将话咽了回去。 他想说,当年,宋晩才是被歹徒绑架的肉票,也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但是,他哪敢说出来? 当年,那场绑架,傅靳琛死得很惨。 身中数刀,但都不致命。 却是被一点点活活打死的。 当年,就是因为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磨致死,宋晩的精神才出了问题,患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性心理障碍。 几度自杀。 根本无法正常与人交流。 严重时,连人都认不清。 后来,傅靳卿担心她哪一天真的会把自己折腾死,所以,宁可不再追查哥哥的死因,将宋晩那段痛苦的记忆抹去了。 可没成想,兜兜转转,她本该是最清楚当年到底是谁绑走的她,又是谁杀死了傅靳琛的证人,却跑来问他? 萧池叹道:“线索都断了。” 宋晩皱了皱眉,“可是,我记得当年,靳琛哥身边一直都有保镖,怎就轻易被绑走了呢?” 萧池抿唇,“如果说,他是心……” 话到一半,接待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萧池看到来人,尤其是看到那人皱着眉,一脸肃冷的表情时,立马住了嘴。 见萧池一副见鬼的表情,宋晩扭头一看,怔了一下。 是傅靳卿。 旋即,她就皱起了眉。 他又跟踪她? 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傅靳卿解释:“我是在墓园遇到你的。” “在这也是巧合?” “跟你过来的。” “……” 他倒是承认的利索。 宋晩觉得这话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况且,他想了解的事情,萧池已经告诉她了。 “萧池,既然你这来贵客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宋晩起身,神情平静道。 “那好吧,小宋晩,改天……” 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改天我请你吃饭,把江瑜约出来呗?” 宋晩冷淡脸,“再说吧。” 听这口风,萧池觉得有戏,看着宋晩离开的背影时,咧嘴一笑。 傅靳卿却是满脸不悦的靠坐在沙发上,问,“她来找你问我哥的事情?” 萧池把关上门,折返回来,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嗯,还别说,这小宋晩还真够机灵的,问的我差点什么都说了。” 傅靳卿按了按太阳穴,语气冰冷:“找死吗?” “我刚才那不是一时没忍住吗?再说,即便透露出点什么,也没什么,你看小宋晩那样子,是一点都记不起当年的事情。” 傅靳卿越听越恼,严肃警告他:“宋晩现在怀着孕,她若是想起那件事,受到了刺激,萧池,你负的了责任吗?” 这么一说,萧池一阵后怕,急忙朝自己嘴上扇了一巴掌。 “这事怪我,放心,下次我绝对把嘴巴闭严实。” “没有下次。” 傅靳卿阴沉着脸说完,起身就要走时,萧池拽住他,“对了,你从明城回来后,就让我查秦时遇的行踪,现在有结果了。” 听到秦时遇,傅靳卿眼神一凜,坐了回去。 萧池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后,赶紧将得来的最新消息告诉他,“据云市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说,秦时遇这次回了一次东南亚后,先是卸下了武装头目的身份,还舍出全部身家,退出了黑集团,现在这事在那边传的沸沸扬扬的。” 傅靳卿漆黑的瞳孔轻轻一颤,“他这是将自己和过去彻底切割,洗白自己,换了另一种身份,怪不得这次,他敢堂而皇之的去明城。” “是啊,他在东南亚那边只手遮天,又是从小喽啰一点点爬到高位的。”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肯舍弃一切,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你说,他杀戮半生,又突然想金盆洗手,图啥呢?” 自当警察以来,萧池见多了人性的贪婪。 可秦时遇这种,自愿从高处跌落,却是少见。 傅靳卿眉头越皱越深,脸色沉的吓人。 自他认识秦时遇以来,秦时遇唯一执着的人就是宋晩。 以前,他还曾怀疑过秦时遇留在宋晩身边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可几次交锋下来,他才越来越明白,秦时遇怕是自始至终图的就是宋晩。 这么一想,傅靳卿攥着茶杯的手指猛地一紧。 他从未将谁当成过自己一个强劲的对手。 秦时遇算一个。 看似不争不抢,可背后,却是小动作不断,出其不意的处处打在他的软肋上。 尤其是,经此明城一事,秦时遇显然要明着跟他抢宋晩了。 “怎么不说话?” 见他半天沉默,萧池问。 傅靳卿嗤笑:“退出?你见过像他那样的人物,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全身而退的?” “也是,他身上不知道绑着那些人多少肮脏交易的秘密,他想退,以前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能答应吗?” “秦时遇太自负了,他怕是以后自身都难保,却还敢来招惹宋晩。” 说到这里,他交代萧池,“他肯定还会有动作的,帮我盯死他。” “好。” 傅靳卿从警局离开之后,看了一眼时间,径直开车去了幼儿园。 他比宋晩早到一会儿,江厉霂在幼稚园门口,老远就看见了傅靳卿的身影。 他一路小跑,兴奋的扑到他怀里,“爸爸,你可算来了,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我好想你哦。” 傅靳卿揉揉他的脑袋,一把将霂霂抱了起来,“等会带你和妈妈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 “当然好了。” 江厉霂笑着继续吹彩虹屁:“爸爸最好了。” 傅靳卿若有所思的问:“那霂霂是觉得爸爸好呢,还是秦叔叔好?” 江厉霂认真想了想,回道,“爸爸和秦叔叔都好。” “只能选一个呢?” “那当然是爸爸好。” 傅靳卿听后,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捏捏他的小鼻子:“这还差不多。” 宋晩刚下车,就看到傅靳卿抱着江厉霂朝路边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走去的画面。 第247章 愿意的 宋晩现在心里是不情愿傅靳卿跟霂霂有太多接触的。 因为,她早晚要带着霂霂离开京市。 霂霂一旦习惯或是彻底黏上了傅靳卿的话,离开时,霂霂心里会伤心不舍的。 望着父子俩黏糊在一起的和谐画面,她觉得,自己的顾虑已经太迟了。 霂霂现在已经依赖上他了。 而傅靳卿,似乎也很享受霂霂一声声爸爸的叫着。 此刻,看着父子俩,宋晩觉得自己倒像是一个棒打父子关系的坏人。 她越想越乱。 更是将一切错误的源头,归结于傅靳卿。 思绪纷飞时,傅靳卿不知何时已经看到她了。 他将霂霂放进车里后,见她站着没动弹,抬步走到她面前,“上车吧。” 说着,伸手去拉她的手。 宋晩抗拒与他有肢体接触,直接躲开了。 脸上的表情冷漠,语气也不是很好,“傅靳卿,我说过的,以后不许你接近霂霂。”她几乎是警告的口吻。 傅靳卿知道,自打从明城回来以后,她自始至终,从未对他消过气。 不,严格意义上说,她不是生气。 是讨厌他这个人。 可即便她态度再不好,他也不会跟她计较。 况且,本来就是他的错。 “阿晩,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是,别把我们之间的矛盾和情绪带给霂霂。” 说着,男人隽俊的下巴,朝车的方向抬了一下。 宋晩转眸看过去。 这才瞧见江厉霂正趴在车窗外,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困惑又复杂的看着两人。 好像唯恐两人又吵起来似的,一直紧紧盯着这边。 霂霂从来都是她的软肋。 所以,她没再对傅靳卿黑脸。 只是很不情愿的上了车。 上车之后,江厉霂蹭了过来,“妈妈,爸爸说要带我们去吃饭。” 宋晩本不想去的,但是,霂霂明显很想去。她不忍心看到他失落,再次妥协答应了。 傅靳卿带她和霂霂去的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两人分别点了一份招牌牛排,霂霂选了儿童套餐。 又点了一个汤和饭后甜点。 三人坐在一起,俨然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样。 除了她和傅靳卿零互动外,父子俩有说有笑的。 饭后,江厉霂又缠着傅靳卿去商场玩抓娃娃机。 傅靳卿没拒绝,陪了他玩了一个小时,抓了好几个布娃娃。 还陪他玩了游戏。 等回到家时,已经九点了。 趁着霂霂洗澡的功夫,宋晩对傅靳琛下逐客令,“你走吧。” “宋晩,我们就不能好好的吗?” “不能。” 她语气冷淡,重申道,“我是我,你是你,没有如果。” “好……” 男人眉眼间流露出一抹失落,“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只是……” 他顿了顿,道:“阿晩,无论你多恼我,但是,我希望你脑子是清晰的,不要和秦时遇牵扯过多。” 宋晩拧眉,“你想说什么?” 傅靳卿扣住她的手腕去了阳台。 到阳台后,宋晩甩开他,“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傅靳卿斜靠着栏杆,眸色凝重且又认真的说,“秦时遇再如何洗白,都不可能跟过去的一切彻底切割清楚,阿晩,他以前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你很清楚。” “所以呢?” “他肯舍弃一切,退出那个肮脏的漩涡,你觉得那些人,会放心让他抽身而退吗?” “……” 宋晩大概听懂了。 他无非就是提醒她,跟秦时遇牵扯在一起,很危险。 宋晩沉默了数秒后,开口道:“我知道了。” 傅靳卿弯腰,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神情认真道,“阿晩,我说这些,不是因为对秦时遇有敌意,我是纯粹担心你,还有霂霂。如果有一天,那些人真的冲秦时遇发难,和他走的最近的人,就会首当其冲受到株连,我这么说,能懂吗?” 宋晩一字一句听完后,点点头,“我知道。”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们最近没联络……” 这句话,像解释。 更像一颗定心丸。 傅靳卿晦暗的眼眸微微一亮,攥着她肩膀的大手不由地收紧。 他无意识的动作,捏疼了她。 宋晩轻哼一声,跟只小猫咪似的,又娇又软。 亦是无意识的。 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骨头酥软。 傅靳卿目光灼热的盯着她,喉结微微滑动。 夫妻七年,宋晩很明显这样炽热的眼神,是怎样一种危险的信号。 何况,他的眼神,深情的快要溢出水了。 被他这般盯视时,她有些慌乱的垂眸,本能想要回避。 下巴却被男人攸地捏了起来。 宋晩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想要推开他的手时,他早有防备。 另一只手及时攥住了她的手。 一个转身,将她抵在了阳台围栏上。 就在他俯身,快要吻住她的唇时,宋晩转头,躲开了。 “傅靳卿,我是你嫂子。” 她故意恶心他。 男人紊乱滚烫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没完了?” “是你够了没?” 她转过脸,瞪着他,“你再这样骚扰我,我就报警。” 傅靳卿直接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她,“你不报,我就报了。” “你报什么警?” “勾引我。” “你……唔。” 宋晩刚一张嘴想骂他时,就被他顺势吻住了唇。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后,拼了命的挣扎。 但是,手被他擒住,身体又被他沉重压着,她根本抗争不开。 唯一有攻击力的就是咬他。 但她咬的越重,他吻得越凶,越疯狂。 他缠着她的唇舌,根本不给她一丝呼吸的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缺氧了。 身体软的快要站不住,傅靳卿攥住她的腰,将她更深的卷入他怀中。 “别碰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时,她推着埋在她锁骨的男人。 本来是吼的语气,发出的声音无力的像是娇嗔。 傅靳卿抬眸,再度缠上她的唇,大掌在她衣服里撕扯时,阳台的门被人打开了。 江厉霂脆生生的问,“爸爸妈妈,你们在亲亲吗?” 傅靳卿身体一僵,将怀里宋晩的衣服扯下来后,快速整理好松散的皮带,低头在宋晩耳边哑声说了一句:“刚才,你愿意的,不是吗?” 第248章 阳台吻她 宋晩脸颊滚红,瞪了他一眼后,不解气,故意用手肘朝他腰腹处撞了一下。 男人闷哼一声,老实了。 这时,江厉霂已经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白绒绒的熊猫睡衣,看起来软乎乎的,很可爱。 宋晩牵住他的小手,“妈妈带你睡觉去。” 他仰着小脸,望着她,“妈妈,你的脸好红哦。” 宋晩尴尬的抿了抿唇,然后又听到江厉霂问,“晚上我想跟爸爸一起睡觉觉可以吗?” 宋晩这会只想从傅靳卿的眼皮底下逃离,听到霂霂这么说,匆匆点了点头。 江厉霂一听高兴的冲过去,抱住傅靳卿的大腿,“爸爸,我又能和你一起睡觉觉了。” 傅靳卿温声嗯了一声。 望着快步离开阳台的女人,唇角微微一勾。 若非霂霂刚才跑出来,他差点就要了她。 虽然,她很勉强,也不愿接纳他。 但是,很明显,最后吻的激烈时,她的身体对他有回应的。 “爸爸,你的脸怎么也红了?” 江厉霂被傅靳卿抱起来时,指了指他的脸问,“是不是被妈妈亲的呀?” 傅靳卿扒拉了一下他那毛茸茸的头发,“被妈妈咬的。” “那……你把妈妈哄好了吗?” 江厉霂问。 傅靳卿叹了一声,“不急,爸爸有一辈子的时间哄你妈妈呢。” …… 宋晩将自己反锁在了卧室里。 霂霂现在缠傅靳卿缠的紧。 怕是今晚他不会走了。 她这会儿也懒得出去赶他走。 既然霂霂要跟他一起睡,那就让父子俩睡儿童房好了。 宋晩躺在床上,摸了摸起了汗意的额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但很快又睁开了。 睡不着。 但也得装睡。 因为此时,父子俩站在卧室门口敲门。 敲了两次后,江厉霂刚要开口喊妈妈时,傅靳卿牵住他的小手,“妈妈这是让爸爸陪你睡另一间房呢。” 说着,举起小家伙,便去了儿童房。 霂霂根本不需要哄,蹭在他怀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此时,望着熟睡中霂霂那张软乎乎的小脸时,他不禁有些恍惚。 不知为何,想起了之前被他扔在办公室抽屉里,霂霂的那根头发。 也想起江瑜之前说过,宋晩和秦时遇不是那种关系的那些话。 他想了好一会,已经十点半了。 他还是掏出手机,给江淮打了一个电话。 “上次你筛找出的几家鉴定机构,尽快挑一家出来。” “是。” 江淮还想问什么时,电话已经被傅靳卿掐断了。 这一夜,宋晩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睡得很不踏实。 到天亮时,才沉沉的熟睡了。 睡得很死,连闹钟都没听到。 本来订了时间送霂霂去幼儿园的,但是,这会儿都已经九点了。 她急忙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打开卧室门,准备去洗漱时,却发觉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傅靳卿不在。 她走到儿童房一看,霂霂也不见了。 正当她去找手机,准备给傅靳卿打电话时,门开了。 紧接着,傅靳卿走了进来。 见她一脸慌色,淡声道,“见你没起床,我就把霂霂送去了幼儿园。” 宋晩松了一口气,本想说声谢谢时,傅靳卿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她这才瞥见他敞开一粒扣子露出的脖颈和锁骨上都是带着血印的齿痕。 是昨晚在阳台时,她咬的…… 见她盯着自己的脖颈瞅,他直接又解开了两粒扣子,捞住她的腰,将人拖入怀里,薄唇蹭着她的耳朵:“还想看什么?都给你看,霂霂不在……” “自己解决去。” 宋晩瞪他。 说完,脸就红了。 男人将她的小手放在他皮带上,“想要阿晩帮忙。” “你……走开!” 他又开始死皮赖脸要缠着她了。 她神情慌乱的推开他,转身去了盥洗室。 洗漱完出来后,傅靳卿将买回来的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见她走过来,帮她拉开了一把椅子。 宋晩坐下后默默吃饭,没理他。 饭后,他收拾好厨房后,见宋晩坐在沙发上,他跟着坐了过去。 “你不去公司?” 宋晩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冷脸问了一句。 他嗯了一声,看着她,“比起在公司忙,我更喜欢在天上飞。” 这点,宋晩是知道的。 她忽然间想起什么,问,“这五年,你是不是并没有在国外?” 傅靳卿点头,“这五年,宋舞和心心在国外,而我一直在明城空飞基地,只是每隔几个月才会飞往国外看看她们母女。” 宋晩听后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笑了。 “傅靳卿,你真是拿我当傻子一样耍,你在明城,却从来都想过回京市看我一眼?” 说到这里,她失笑一声,“哦对,你又不是我真正的丈夫,看我做什么?” 说完,她起身回卧室,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了解的越多,越觉得这五年以来,她过得有多么可笑。 当她要关上卧室门时,男人用腿将门顶开,紧接着一把将她纳入怀中:“抱歉,阿晩……” 她停顿了一下,想要将他完全推开时,他抱得更紧。 “那五年,我在明城是有任务的,除了几次去国外看望心心外,连基地都很少出,况且,我敢跟你说吗?” 宋晩调整好情绪,把他往外推,“骗了就是骗了。” 傅靳卿顺势扣住的腰:“可我爱你是真的。” “你的爱我受不起。” “受不起也得给老子受着。” 说罢,他霸道强势的径直走进去。 在宋晩想逃时,裹住她的身体,转身将她抵在门板上,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比起昨晚吻她时的凶狠,这次,他吻得更加粗暴,蛮横。 好像随时要将她裹入腹中似的。 抵抗不开,宋晩干脆不再费力气抗争了。 由着他一边吻着她,将她抱到床上。 好在他见她不情愿,也就没再继续下去。 只是吻了她一会儿,就放开了她。 宋晩补了一觉,睡醒后恰好是中午。 “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饭。” 见她醒了,他放下耳机,说。 宋晩瞄了一眼,见他坐在床上,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在开视频会议。 她敷衍的说了一句,“随便。” 第249章 厨房吻 宋晩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 她撩开衣服,望着镜子里白皙的身体那些斑驳吻痕。 脑子里再次涌现出之前在床上,他那样炙热亲吻她的一幕幕。 宋晩微微闭眼,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过了一会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她掬了一捧凉水浇在脸上。 然后,又拿毛巾蘸水,在那些吻痕上魔怔似的反复擦拭。 恨不得将那层皮搓掉。 最后,干脆洗了一个澡,从卫浴室出来后,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又折了回去,将头发吹干。 再次出来时,傅靳卿已经去了厨房忙碌。 厨房门没有关,宋晩坐在客厅里,有些出神的凝望着那道为她忙碌的身影。 真的很难想象。 少时那么爱欺负她的一个少年,凶巴巴体罚她的傅教官,居然会有讨好迎合她的一天…… 哪怕她次次拒绝,没怎么给他好脸…… 想着这些,她不自觉的起身走进了厨房。 依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忙碌。 “怎么了?” 瞥见她进入厨房后,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傅靳卿转身走过来,冷不丁就在她娇红的唇上吻了一下。 宋晩眼眸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抵在墙和她身体之间。 下巴被她抬起,他目光深邃的凝着她的小脸,“阿晩,你总这么看着我,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宋晩刚一蹙眉,他便低头,薄唇贴在了她唇上。 “菜……糊了。” 宋晩支吾一声,想将他这满身的火力引走。 可男人丝毫不受影响,背在身后的手直接将灶上的火关停了。 宋晩觉得自己进来就是一个错误。 “傅教官,我……我饿了……” 就在他的手在她衣服里握住她的腰时,宋晩咬住他的舌尖,在他吃痛退离,她才得以解脱,呼吸着新鲜空气,有些语无伦次的喘息着说。 可是,男人不仅没有松开她,握住她腰的大手猛地收紧,将她一把提到了案台上。 强悍高大的身体压下来时,炙热的唇吻着她的耳垂,呼吸里都是压抑的欲:“跟傅教官试一次,嗯?” 宋晩攥着他衣领的小手越抠越紧,“试什么……” 傅靳卿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案台上,高大的身体像山一样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他抵着她的额头,深情地凝视着她充盈着雾气的水眸,“我不再是傅靳琛,和傅靳卿,和你的傅教官试着做一次。” “疯子……” 宋晩错开脸,垂着的眼睫微微一颤,被他这直白的话弄的脸红耳赤。 就连吼他的声音都是软莹莹的。 傅靳卿觉得她现在这幅别扭的小模样,像一只小野猫,倔强又奶凶,还挺可爱的。 诱的他在她唇上又缠上了一会儿。 停下来时,他仍是征求她的意见,“试试阿晩的身体肯不肯接纳傅靳卿这个总是欺负你的坏蛋……” 他嘴上说着,已经开始付诸了实际行动,吻着她的唇时,她的衣领也在一点点散开,褪落至肩头。 宋晩越来越紧张,呼吸也越来越颤。 见她紧张又僵硬,傅靳卿松开她的唇,薄唇在她肩头流连,“如果阿晩最后还是不愿意,我随时停下来,行么?” 宋晩眼睛里泛着潮湿的雾气,凌乱的摇摇头,“我不……” “是吗?” 傅靳卿一点点再次缠住她的唇舌,修长的大手覆在她胸口,“阿晩的心跳的好快,阿晩说谎,是不是……” 宋晩感觉自己此刻就站在悬崖边上,若是他再步步相逼,她会掉下去的。 她不要再掉进他这个漩涡里了。 “傅靳卿,我……” 剩余的话,他故意将她咬疼。 宋晩疼的嘤咛一声,不得不张嘴时,又给了他强势入侵的机会。 这次,他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他明明刚才还说,只要她不愿意,他就停下来的。 他又骗她…… 他抚遍了她身体发肤,连她都以为她逃不开时,傅靳卿停了下来,第三次征求她的意见,“试吗?” 宋晩像是快要沉溺在湖底,已经放弃求生的念头,可又忽然被人捞上了岸,得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宋晩呼吸紊乱,理智尚在,推开腿间的大手,“我不愿意……” “好,那就不试……” 傅靳卿怜惜的轻轻将她搂入怀里,“我等阿晩愿意接受傅靳卿的那一天……” 宋晩将脸埋在他肩头,哽咽,“我不爱你,傅靳卿……” 男人抚着她的长发,语气温柔:“那就等阿晩爱上傅靳卿的那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 她闷声道。 傅靳卿叹气,攥起她的小脸,“宋晩,如果你真的对我毫无感觉,就不会拧巴成这样。” 说着,他用手指刮掉她眼角的泪痕,“别哭,我说了不逼你,就不会逼你。”说着,他握住她的小手,放在他皮带下的西裤上,在她耳边呢喃:“我都忍成这样了,该痛的是你的傅教官我,别哭了,行么?” 宋晩吓得急忙抽回手,然后一把推开他,逃离了厨房。 傅靳卿无奈整理好衣裤。 他的阿晩真的越来越难哄了。 站在窗前抽了一支烟后,他洗干净手,将厨房收拾好,才开始继续做饭。 而宋晩窝在床上跟江瑜打视频电话。 江瑜这会儿还在火车的软卧包厢。 视频接通后,江瑜眼尖的瞧见她脖颈上的痕迹,以及唇上被咬伤的小口子时,惊呼一声,“你跟那个傅……傅教官做了啊?” 宋晩被她语出惊人闹了一个脸红,“没有,你小声点,也不怕别人听见。” 江瑜哈哈一笑,将摄像头转了一个方向,“喏,姐妹运气好,这个包厢里只有我一个人。” 宋晩将摄像头调到前置,看着视频里唇上的小伤口,心不在焉的问:“晚上能到家吗?” “晚上七点到。” 宋晩一听,眼眸微微一亮,“你回来了,他就不会赖在这里了。” “晚晚。” 江瑜见她这反应不对劲,忽然唤她一声,问:“你该不是真的对你的傅教官有感觉了吧?” 第250章 愿不愿意 “晚晚。” 江瑜见她这反应不对劲,忽然唤她一声,问:“你该不是真的对你的傅教官有感觉了吧?” “没有!” 宋晩用力摇头。 “那你们亲成这样?” “……” “得,我看你自己都辩不明白自己的心了。” 宋晩心里莫名一慌,“不聊这个了,晚上我去车站接你。” “让你的傅教官送你呗?” “江瑜!” 宋晩嗔她一声。 “好好好!不开你玩笑了。” 江瑜笑着摆手,“你不用来回接我了,我打车回去就行,本来也没带什么行李。”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哦。” “嗯。” 挂完电话后,宋晩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一抬眸,吓了一跳。 傅靳卿正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但看他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想必是听到她和江瑜的聊天内容了。 不过,他没戳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扬眉道:“吃饭了。” 说完,转身出了卧室。 掏出手机给萧池发了一条微信。 【晚上七点,火车站,带走你的女人。】 宋晩出来时,傅靳卿已经将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她洗了手,走过去坐下,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 “多吃点。” 傅靳卿给夹菜时,说,“孕期腰还那么细,一点儿肉没涨,正常吗?” 这句话,一下子让她想起厨房里,他摸遍她寸寸肌肤的画面,羞耻的呛了一下。 “慢点吃。” 傅靳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提醒。 宋晩瞪他一眼,“傅教官,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正常吗?” “不正常吗?” “我们不是夫妻,更不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她提醒他。 男人点头,“那我追你,你做我女朋友,我们奉子成婚,不就有关系了?” “不可能。” 傅靳卿忽然伸手攥住她的小脸,“你这张小嘴儿就是亲的太轻了,一点儿都不乖。” “……” 她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男人揉揉她的头发:“阿晩,知道你大学军训时,为什么总给你开小灶训你吗?” 宋晩张口就怼:“因为你变态。” 听到她这话,他不仅没反驳,还笑了,“因为单独加训,是我可以光明正大靠近你的机会,这样觊觎你的傅靳卿,算是变态吧。” 宋晩耳尖微烫,忽然间反应过来一件事:“你该不是因我在那个学校,才申请去当军训教官的吧?” “嗯。” “为什么不在大学时就告诉我?” 宋晩问。 傅靳卿苦笑:“那时候的你满眼都是我哥,你又那么讨厌我,告诉你,你会接受你的傅教官吗?” 宋晩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 甚至在脑海里想象着,如果傅教官跟当时只有十八岁的她表白的话…… 那画面。 好惊悚。 “不会。” 宋晩回道。 “所以,如果那时候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怕是躲我躲的更狠。” “也许吧。” “所以,我很嫉妒我哥,嫉妒他什么都没做,却轻易得到了你的爱。” 宋晩蹙眉,“靳琛哥为我做过很多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许你这么说他。” 傅靳卿把筷子放下,抱着双臂,“那你说说,我哥到底为你做过什么?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 宋晩想了想,开始一列数起来,“我成了假千金沦为笑柄时,靳琛哥不嫌弃我,收留我,还给我买吃的,我被送去小渔村后,他会经常给我邮寄学习资料,每年寒暑假都会来小渔村看我,每次走的时候,会把自己的零用钱偷偷放在我的文具盒里。” 傅靳卿听到这里时,眼眸里的暗色一点点明亮起来。 他没说话,继续听她说。 “靳琛哥不会欺负我,凶我,也不会骗我。” “他每次去小渔村,都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 “他也曾不顾安危,亲手将我从地震的废墟中刨出来。” 说到这里,宋晩哽咽的眼睛泛红,“靳琛哥待我的这些好,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从未忘过。”傅靳卿听到最后,不禁失笑,“因为这个,你爱他?” “这些还不够吗?” “确实够了。” 傅靳卿咬牙。 她说的这个人,不就是他吗? 他哥连小渔村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很想告诉她,为她做这些事情的人是他,可又担心,她得知,他少时就总冒用哥哥的身份跟她相处而生气。 所以,想了想,他没敢告诉她…… 这些天,她对他的怨气刚减退一些,他可不想再惹她生气。 “阿晩……” 傅靳卿忽然握住她的手,问,“你之前不是提过要回小渔村一趟吗?我陪你一起回去,可以吗?” 宋晩将手抽离,“我是去整理我奶奶遗物的,你去干什么?” “度假。” “去一个即将拆迁的村子度假?” “嗯。” “有病。” 傅靳琛起身,走到她身后抱住她,“阿晩就是我的药,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我会带着霂霂一起回去,不用你陪。” 宋晩挣开他的怀抱,说。 但是,傅靳卿不死心,又将身体贴了过来,“你不带我去,我就自个儿去。” 宋晩拍开他已经不规矩她胸口的手:“那也得你找的到地方才行。” 心想,他从未去过小渔村,就算找到村子,也未必就能找到她和奶奶住的老房子。 她打算这次回去收拾好东西就走,不多作停留。 估计他还没找到地方,她就已经走了。 她心里这么想的,但是,傅靳卿却笑的意味深长:“你确定我找不到?” “确定。” 那间老房子很偏,不熟悉地形的人,一时半会不好找。 傅靳卿没再说什么,只是揉揉她的头发,说:“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末了,问,“你什么时候回?” 宋晩想到江瑜今晚才回京市,至少得休息两天,所以,回道,“大后天。” “好。” 他挑眉笑笑,没再说什么。 下午,傅靳卿没再缠着她,因为他接了个电话,回公司了。 宋晩六点接完霂霂,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准备晚上给江瑜做顿好吃的。 但是,江瑜却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