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弟弟,心上的刺》 第1章 不速之客 夏末的蝉鸣依旧聒噪,阳光透过搬家公司卡车的窗户,在林砚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他靠在座椅上,眼神淡漠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的接缝处。 旁边的母亲苏晚晴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小砚,到了新家……别太认生。陈叔叔人很好,还有那个弟弟,江驰,比你小一岁,应该还挺活泼的。” 林砚“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活泼?他对这个词没什么好感。自从父母离婚,母亲带着他搬离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黑白灰三色。所谓的“新家”,不过是另一个需要他重新适应的陌生环境罢了。而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更是让他心里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卡车在一栋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别墅前停下。红砖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倒是比他想象中“继父”的家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衬衫西裤,面带温和笑容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正是他的继父,陈建军。“小晚,小砚,到了?路上累了吧。”他热情地帮着搬东西,目光落在林砚身上时,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打量和讨好。 林砚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沉默地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 “江驰!下来帮忙!”陈建军朝着楼上喊了一声。 几秒钟后,楼梯口传来一阵略显仓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二楼跃了下来。 林砚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那是个少年,个子已经很高,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勾勒出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线条。碎发有些凌乱,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轮廓分明,尤其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桀骜和……好奇?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林砚身上,像是在评估什么有趣的东西。 “哥?”少年开口,声音带着点刚变声期的沙哑,却又透着一股清爽,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不算规矩的弧度,“你就是我那个新哥,林砚?” 这就是江驰。 林砚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逡巡,从头发到脚尖,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他不喜欢这种被当作展品的感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移开了视线,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林砚。” 没有承认那个“哥”字。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苏晚晴赶紧打圆场:“小驰吧?快叫哥哥。这是林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江驰“哦”了一声,没再坚持叫哥,只是那双眼依旧没从林砚身上移开,反而带着点戏谑的笑意:“知道了,阿姨。”他转向陈建军,“爸,东西放哪儿?” “先搬楼上,你哥的房间在你隔壁。”陈建军指了指二楼。 江驰点点头,走上前,随手就扛起了一个看起来不轻的纸箱,动作轻松得很。他经过林砚身边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笑了一声:“喂,新来的,看起来挺瘦,扛得动吗?” 林砚没理他,只是抿紧了唇,弯腰去搬另一个箱子。箱子不算特别重,但他不想在这个初次见面的“弟弟”面前示弱。 江驰看着他略显单薄但挺直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 林砚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隔壁就是江驰的房间。两个房间的门对开着,中间只隔了几步的距离。 房间很大,采光很好,家具都是新的,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但林砚只觉得空旷和陌生。他把带来的少量行李放在床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风景,心里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了 loud 的音乐声,是那种充满了节奏感的摇滚乐,透过墙壁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林砚皱紧了眉。 这就是他的新家,和他那个……精力旺盛的“弟弟”。 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像他想象中那么“安静”。 而隔壁房间里,江驰靠在门上,听着隔壁毫无动静的房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划着。他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那个少年冷淡的侧脸,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以及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有点意思。 他勾了勾唇角,把音乐声调得更大了些。 第2章 屋檐下的边界线 夜幕低垂,别墅里的灯光次第亮起。苏晚晴和陈建军在厨房忙活晚饭,空气中渐渐弥漫开饭菜的香气。林砚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摊开一本数学练习册,试图用公式和定理隔绝外界的纷扰。 然而,隔壁的音乐声虽然小了些,却依旧顽强地渗透过来。不是之前的摇滚,换成了节奏感强烈的说唱,伴随着江驰偶尔跟着哼唱的、跑调的嗓音。 林砚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他不是讨厌音乐,只是讨厌这种被强行侵入私人空间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起身去敲门的冲动——第一天,还是不要闹得太僵。 “小砚,小驰,吃饭了!”苏晚晴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林砚合上练习册,起身下楼。江驰已经坐在餐桌旁了,正百无聊赖地转着筷子,看到林砚下来,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找到了新的乐子。 餐桌上的气氛还算“和谐”。陈建军不停地给林砚夹菜,说着“多吃点,看你太瘦了”之类的话,苏晚晴则时不时地叮嘱江驰“在学校别惹事”。 “知道了妈,”江驰扒拉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我在学校乖着呢。” 林砚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对了小砚,”陈建军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和小驰一个学校,对吧?他高一,你高二。明天早上让他跟你一起去学校?他知道路。” 林砚还没开口,江驰就先说话了,语气带着点懒洋洋的挑衅:“行啊,哥。明天早上几点?我可起不来太早。” 那声“哥”叫得阴阳怪气,林砚抬眼看了他一下,对方正冲他挑眉,眼神里满是促狭。 “不用了,”林砚放下筷子,声音平静,“我自己可以。” “这怎么行,”苏晚晴连忙说,“你们俩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小驰,你明天早点起,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江驰撇撇嘴,看向林砚,“那就说定了,哥。明早七点,楼下见。迟到不等啊。” 林砚没再说话,只当没听见。他快速吃完碗里的饭,说了句“我吃饱了”,便起身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林砚靠在门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不喜欢这种被迫捆绑的感觉,尤其是和江驰这样看起来就很难搞的人。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林砚准时起床洗漱。他特意放轻了动作,不想吵醒隔壁的人。换好校服,他背起书包,准备悄悄出门。 然而,当他走到楼下时,却看到江驰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穿着和他同款的蓝白校服,头发依旧有些乱,手里拿着一片面包,正睡眼惺忪地啃着。 看到林砚下来,江驰扬了扬下巴:“哟,挺准时。” 林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真的起这么早。“你怎么……” “母命难违呗,”江驰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面包屑,“走吧,哥,别让我妈下来看见我们还没走。” 林砚没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去。江驰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带着一丝凉意。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路上,一时无话。林砚能感觉到身边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年轻活力,和自己身上那股沉闷的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喂,”江驰突然开口,“你学习很好吧?” 林砚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还行。” “我妈说让你有空教教我,”江驰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情愿,“说什么‘哥哥学习好,要向哥哥看齐’。” 林砚脚步一顿,眉头微蹙:“我没时间。”他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维持内心的平静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江驰耸耸肩,脸上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带着点笑意,“不过没关系,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学不学,是我的事。” 林砚没再接话,加快了脚步。他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江驰的节奏,这家伙总是一会儿一本正经,一会儿又吊儿郎当,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走到学校门口,果然引来了一些目光。江驰在高一新生里算是比较惹眼的,加上他平时打球,身边总围着一群人。而林砚则是高二的学霸,以高冷和成绩好闻名,平时独来独往的时候居多。 “江驰!这边!”几个穿着高一校服的男生朝着他们挥手。 江驰对林砚说了句“我先走了”,便朝着他的朋友跑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林砚眨了眨眼,那动作熟稔得仿佛他们真的是关系很好的兄弟。 林砚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转身走进了教学楼。 一整天,林砚都没再见到江驰。高二和高一的教学楼虽然在同一个校区,但并不挨着,课程安排也完全不同。林砚乐得清静,全心投入到学习中。 直到下午放学,林砚走出教学楼,一眼就看到了靠在不远处梧桐树下的江驰。他身边还围着几个男生,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很开心。 看到林砚出来,江驰跟朋友们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朝着林砚走了过来。 “等你半天了,哥,”江驰走到他面前,语气自然,“一起走?” 林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好奇地望着这边的男生,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沉默。但这次,林砚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他能感觉到江驰时不时地看他一眼,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喂,”江驰又开口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林砚脚步一顿,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江驰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 江驰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戏谑,眼神很认真:“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怎么理我。” 林砚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他不想说“不喜欢”,毕竟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但要说“喜欢”,那也绝对谈不上。 江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吧,我给你时间。不过哥,”他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你最好快点适应,不然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习惯’我。” 林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和阳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属于少年人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江驰看着他的动作,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却没有再靠近。 两人继续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挺拔清瘦,一个张扬挺拔。 林砚看着地面上两人交叠又分开的影子,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微妙的感觉。或许,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弟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他们之间这道无形的边界线,似乎从今天起,就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 第3章 暴雨夜的秘密 入秋后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放学时分,乌云突然压得极低,林砚站在教学楼檐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皱眉。他出门时忘了带伞,而江驰今天被篮球队留下来加练,此刻恐怕还在球馆。 “林砚!”身后传来女生的声音。同班的李薇抱着书本跑过来,手里多了一把淡粉色的伞,“一起走吧?我家顺路。” 林砚正要开口拒绝,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哥!” 江驰的声音穿透雨声,他抱着篮球,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顶着书包袋就冲进雨幕。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睫毛上都凝着细密的雨珠,却笑得张扬:“早说不带伞,我送你!” 李薇愣在原地,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林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江驰已经把校服外套甩在他头上:“遮着点,别淋湿了。”说着,他伸手揽住林砚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把人往雨里带。 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江驰的白衬衫,勾勒出背部流畅的肌肉线条。林砚被他圈在怀里,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少年体温。“你疯了?”林砚挣扎,“会感冒的!” “怕什么?”江驰低头看他,睫毛上的雨珠坠落,在林砚鼻尖溅起细小的水花,“哥心疼我?”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暧昧的沙哑。 林砚的耳尖瞬间红透,正要反驳,江驰突然加速,拽着他冲进路边一家便利店。两人浑身湿透,店员投来诧异的目光,江驰却毫不在意,甩了甩头发,水珠飞溅在林砚脸上。 “买两把伞。”江驰掏出钱包,忽然顿住,“等等……”他摸遍口袋,脸色变了变,“忘带钱了。” 林砚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突然有些想笑。他拿出自己的钱包付了账,把一把黑色长柄伞递给江驰:“下次还我。” “遵命,哥。”江驰接过伞,却没有立刻撑开,而是盯着林砚滴水的发梢,喉结动了动,“你头发湿了。”他伸手,指尖擦过林砚的耳垂,轻轻拂去上面的水珠。 林砚像被烫到般后退半步,伞尖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江驰收回手,低头轻笑,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回到家时,苏晚晴正在厨房熬姜汤。“怎么淋成这样?”她惊呼着拿毛巾给两人擦头发,“快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林砚冲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江驰触碰过的温度。他想起便利店那瞬间的暧昧,心脏不受控地狂跳。而另一边,江驰倚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钞票——那是他故意“忘带钱”的借口。 深夜,雷声炸响。林砚被惊醒,发现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他坐起身,听见隔壁传来窸窸窣的响动。推开门,正撞见江驰抱着枕头站在走廊,发梢还沾着潮气,眼神却带着几分不自在:“……打雷,我怕。” 林砚看着他别扭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让开半步。江驰立刻钻进房间,把枕头丢在床上,整个人瘫成大字型:“哥的床比我的软。” 林砚没理他,重新躺回被窝,背对着江驰。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雨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窸窸窣的挪动,江驰的手臂突然从背后圈住他,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渗进来:“哥,你心跳好快。” 林砚浑身僵硬:“胡说。” “是吗?”江驰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声音低得像是在蛊惑,“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江驰眼底的炽热。林砚突然翻身,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缠绕在一起。江驰的目光落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喉结剧烈滚动。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苏晚晴的脚步声。林砚猛地推开他,心跳如擂鼓。江驰躺回原位,用手臂盖住眼睛,低声笑了:“哥,你逃什么?” 雷声再次炸响,掩盖了林砚紊乱的呼吸。他望着天花板,意识到有些东西早已在这场暴雨中决堤,而他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第4章 暗涌的试探 篮球赛决赛那天,体育馆里挤满了人。林砚攥着矿泉水站在场边,目光死死盯着球场上的江驰。他穿着15号球衣,在人群中格外耀眼,每次得分都会朝着观众席的方向看一眼——尽管他从未承认,但林砚知道,那目光是在寻找自己。 “林砚!”同班的男生突然撞了撞他肩膀,“听说你和江驰是兄弟?他最近老来找你,是不是想让你辅导功课?” 林砚的手指收紧,矿泉水瓶发出轻微的挤压声。自从暴雨夜后,江驰的试探愈发大胆:在学校食堂故意用勺子喂他喝汤,借口“借笔记”时握住他的手,甚至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拦住他,把他抵在墙上说“哥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哨声响起,比赛进入白热化。江驰一个漂亮的三分绝杀,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扔掉篮球,朝着林砚的方向狂奔而来。林砚下意识后退,却被江驰一把拽进怀里,带着汗水的体温将他完全笼罩。 “哥,我赢了。”江驰在他耳边低语,滚烫的呼吸扫过脖颈,“你要怎么奖励我?” 周围的起哄声瞬间炸开,林砚感觉脸颊烧得厉害。他用力推开江驰,转身跑出体育馆,却没看见身后少年失落又倔强的眼神。 那天之后,林砚开始躲着江驰。他故意绕远路回家,在食堂错开饭点,甚至在教室多留到天黑。然而江驰比他想象中更执着,总是能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为什么躲我?”某天傍晚,江驰把他堵在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眼底是压抑的怒火,“那天在球馆,你嫌我丢人?” “我们是兄弟。”林砚别开脸,声音发颤,“江驰,你别……” “兄弟?”江驰冷笑,步步逼近,“有哪个兄弟会在深夜抱着你,想吻你到窒息?”他突然扣住林砚的手腕,将人抵在钢琴上,温热的掌心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哥,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感觉?” 林砚浑身紧绷,钢琴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江驰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上细小的汗珠。他想说“没有”,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江驰猛地松开他,退到窗边,神色恢复如常。林砚狼狈地整理校服,心跳久久无法平息。他知道,这场名为“试探”的游戏,早已失控。 深夜,林砚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江驰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七点,老地方等你。别躲了,哥,我会找到你的。” 窗外月光如水,林砚盯着天花板,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或许根本不想逃。 第5章 破晓时分的对峙 凌晨五点,林砚就醒了。他盯着天花板,听着隔壁传来窸窸窣的响动,知道江驰也没睡好。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江驰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老地方指的是小区后面的废弃铁轨,那里杂草丛生,鲜有人至,是林砚刚来这个家时发现的秘密基地。他没想到,这个秘密会被江驰发现。 六点五十分,林砚站在铁轨旁,看着远处朝他跑来的身影。江驰穿着黑色卫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手里还拿着一杯热豆浆。 “知道你没吃早餐。”江驰把豆浆递给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为什么躲我?” 林砚握着温热的豆浆杯,喉咙发紧:“我们这样……不对。” “哪里不对?”江驰上前一步,“因为我们是继兄弟?还是因为你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林砚,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每天都在挣扎,可每次看到你,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 林砚猛地抬头,看到江驰泛红的眼眶,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驰,那个总是玩世不恭、张扬肆意的少年,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江驰,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江驰打断他,“我不管什么世俗的眼光,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以为我每天故意招惹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多注意我一点!” 林砚的手开始颤抖,豆浆在杯中晃出涟漪。他想起这些日子里,江驰的每一次靠近,每一个眼神,每一句暧昧的话语。原来,那些都不是玩笑,而是一个少年炽热的真心。 “可是我们的父母……”林砚艰难地开口。 “我不在乎!”江驰抓住他的肩膀,“我只在乎你。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现在就推开我,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砚看着江驰眼底的期待与不安,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想起那个暴雨夜的拥抱,想起篮球赛上的心跳,想起江驰为了他淋得浑身湿透的模样。 “我……”林砚刚开口,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晚晴。 苏晚晴站在铁轨的另一头,手里拿着菜篮子,脸上是震惊与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看着紧紧抓住林砚肩膀的江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妈!”江驰松开手,向前走了一步。 苏晚晴摇了摇头,后退两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林砚只觉得浑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苏晚晴失望的眼神,感觉所有的秘密都被**裸地暴露在阳光下。 “妈,我……”江驰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晚晴打断。 “别说了。”苏晚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尽的疲惫,“先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三个人都沉默着。苏晚晴走在前面,背影显得格外单薄。江驰和林砚跟在后面,隔着一段尴尬的距离。 一进家门,陈建军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妻子,又看看低着头的两个孩子,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苏晚晴把菜篮子放在桌上,声音哽咽:“老陈,你问他们吧。” 陈建军看向江驰和林砚,眼神里满是疑惑。江驰握紧拳头,正要开口,林砚突然说:“没什么,是我和江驰吵架了。” 他看向江驰,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江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吵架?”陈建军松了口气,“多大点事,兄弟之间别计较。” 苏晚晴深深地看了林砚一眼,转身走进厨房。林砚知道,她不相信这个解释,但至少,暂时把事情压了下来。 晚上,林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震动,是江驰发来的消息:“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林砚看着屏幕,泪水突然夺眶而出。他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将面临更大的考验。 第6章 裂痕与暗潮 苏晚晴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林砚和江驰,陈建军虽然察觉到不对劲,却也摸不着头脑。餐桌上,往日偶尔的拌嘴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学校里,江驰依旧试图靠近林砚,却总是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林砚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把自己埋在书本里,连最爱的竞赛集训都推掉了好几次。 这天傍晚,林砚刚走进家门,就听到书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他悄悄靠近,听见苏晚晴带着哭腔的声音:“老陈,你知道他们……他们之间不对劲!” “你别瞎想,”陈建军的声音也带着烦躁,“两个孩子能有什么事?” “今天我收拾小砚房间,看到了这个!”苏晚晴的声音颤抖着,“你自己看吧!”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知道,苏晚晴说的,一定是他藏在抽屉深处的那张纸条——那是江驰在篮球赛结束后,偷偷塞给他的:“哥,我真的很想吻你。” 书房里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陈建军震惊地说:“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怎么办?”苏晚晴哭着说,“他们是兄弟啊!” “先别声张,”陈建军叹了口气,“等我找机会和他们谈谈。” 林砚只觉得浑身发冷,转身跑回房间,用力关上门。他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而他们的感情,也到了必须做个了断的时候。 深夜,林砚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江驰发来的消息:“哥,我听到爸妈吵架了。别怕,有我在。” 林砚看着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了许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别来。” 第二天,林砚早早起床,没等江驰,独自去了学校。一整天,他都躲着江驰,甚至连午饭都没去食堂吃。放学时,他故意留在教室写作业,直到天黑。 走出教学楼,林砚却看到江驰靠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两个热腾腾的烤红薯。他的眼眶发黑,显然也没睡好。 “哥,我知道你在躲我,”江驰走上前,把烤红薯递给他,“但有些话,我必须说。” 林砚没有接烤红薯,转身要走。江驰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林砚!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放开我!”林砚用力挣扎,“江驰,我们不可能的!你没看到爸妈的反应吗?他们不会接受的!” “那你呢?”江驰红着眼睛问,“你是因为在乎爸妈,还是因为你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林砚的动作僵住了。江驰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脏。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害怕世俗的眼光,害怕伤害父母,更害怕承认自己对江驰的感情。 “我……”林砚刚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和江驰同时回头,看到陈建军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们在干什么?”陈建军的声音很冷。 江驰下意识地挡在林砚身前:“爸,我们……” “回家再说。”陈建军转身,语气不容置疑。 回家的路上,三个人都沉默着。林砚能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和江驰,或许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第7章 风暴中心的抉择 回到家,客厅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晚晴坐在沙发上,眼眶通红,面前的茶几上摆着被撕碎的纸条,碎纸片像雪花般散落。陈建军将公文包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泛起涟漪。 “解释一下。”陈建军的目光在两个少年身上来回扫视,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江驰攥紧拳头,往前半步挡在林砚身前,喉结动了动:“是我喜欢他,和哥无关。” “啪!”陈建军的巴掌重重落在江驰脸上,少年的侧脸瞬间泛起红痕。苏晚晴发出一声惊呼,林砚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攥住,冲上前想护住江驰,却被陈建军厉声喝住:“站那儿别动!” “你疯了?”苏晚晴扑过去查看江驰的伤势,声音带着哭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陈建军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们是兄弟!这种事传出去让我们怎么做人?” 林砚看着江驰嘴角渗出的血珠,突然觉得所有的压抑和恐惧都化作了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我也喜欢江驰。” 客厅陷入死寂。苏晚晴的手停在半空,陈建军的瞳孔剧烈收缩。江驰猛地转头看向林砚,眼底翻涌着震惊与狂喜。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苏晚晴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砚想起暴雨夜的拥抱、篮球赛的心跳,想起那些被江驰炽热目光灼烧的瞬间,喉咙发紧:“我不知道,可能从一开始就……” “够了!”陈建军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裂的声响中,他指着林砚,“你明天就搬回你亲生父亲那里去!” “不行!”江驰突然暴喝,挡在林砚身前,“要走也是我走!” “你们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苏晚晴崩溃地捂住脸,“我和你爸重组这个家,是想让你们有个完整的家,不是让你们……”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滑落。 林砚看着母亲颤抖的背影,眼眶也跟着发酸。江驰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分开,谁都不会幸福。” 陈建军气得浑身发抖,抄起一旁的扫帚就要打过来。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冲过去夺下扫帚,哭喊道:“别打了!你们非要把这个家拆了才甘心吗?” 僵持间,林砚缓缓开口:“给我们一点时间,我和江驰会解决好。”他转头看向江驰,目光坚定,“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江驰回握住他的手,重重地点头。陈建军冷哼一声,转身摔门进了卧室。苏晚晴跌坐在沙发上,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深夜,林砚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江驰轻手轻脚地溜进来,脸上的红痕已经消退,但嘴角的伤口还泛着青紫。他挨着林砚坐下,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十指相扣。 “后悔吗?”林砚低声问。 江驰笑了,带着几分倔强:“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早点告诉你我喜欢你。”他凑近,在林砚额头上轻轻一吻,“哥,别怕,有我在。”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两个少年紧握的手上。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无数风雨,但至少此刻,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第8章 暗流涌动的校园 第二天,林砚和江驰依旧一起上学。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悄然改变,不再是刻意的躲避,也没有张扬的亲昵,只是并肩而行时,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 学校里很快就传出了风声。课间,林砚坐在座位上刷题,隐约听到后排女生的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高二的学霸和高一的篮球校草是……”“不可能吧?他们不是兄弟吗?” 铅笔在纸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林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突然,一张纸条被塞进他手里。打开,是江驰龙飞凤舞的字迹:“别听他们乱说,放学篮球场见。” 放学铃声响起,林砚收拾书包时,李薇犹豫着凑过来:“林砚,你和江驰……” “没什么。”林砚打断她,“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他知道,在事情没有妥善解决之前,这样的谎言是必要的。 篮球场空荡荡的,只有江驰一个人在投篮。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看到林砚走来,他停下动作,擦了擦汗:“哥,陪我打会儿?” 林砚接过他递来的篮球,却没有投篮。他盯着江驰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想个办法。” 江驰沉默片刻,突然把林砚抵在篮球架上,呼吸灼热:“我只想到一个办法。”他的嘴唇几乎要贴上林砚的,却在最后一刻停住,“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林砚心跳如擂鼓,正要反驳,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男生嬉笑着走过来,为首的正是江驰的队友。 “哟,江驰,你俩这是?”男生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江驰却突然揽住林砚的肩膀,挑衅地扬起下巴:“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林砚浑身一僵,周围瞬间安静得可怕。男生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突然大笑起来:“江驰,你这玩笑开大了吧?” “我没开玩笑。”江驰的眼神冷下来,“谁要是敢说他一句坏话,我让他好看。”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林砚突然握住江驰的手,对男生们说:“他没开玩笑。如果你们觉得恶心,以后离我们远点。” 男生们愣了愣,讪讪地离开了。等他们走远,林砚挣脱江驰的手:“你疯了?这么做只会让事情更糟!” “但至少不用再躲躲藏藏。”江驰抓住他的手腕,“哥,我受够了偷偷看你的日子。我爱你,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林砚看着他眼底的炽热,所有的理智都开始崩塌。他突然想起昨晚母亲绝望的眼神,想起陈建军愤怒的巴掌,心里一阵刺痛。 “江驰,我们得先解决家里的问题。”林砚抽回手,“在这之前,别再冲动了。” 江驰盯着他看了很久,最终点点头:“好,听你的。但哥,”他凑近,声音低沉,“我不会放手的。” 夕阳渐渐西沉,两个少年并肩走出篮球场。校园广播里放着轻柔的音乐,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交叠,仿佛诉说着一个不被世俗认可,却又无比炽热的故事。 第9章 荆棘中的微光 深夜的书房,台灯在林砚眼前投下一圈暖黄的光晕。他翻开日记本,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直到窗外传来轻叩声。江驰扒着阳台护栏,像只倔强的猫,冻得通红的鼻尖紧贴着玻璃。 “你疯了?”林砚慌忙开窗,冷风裹挟着细雨灌进来,“摔下去怎么办?” “摔下去你会心疼。”江驰咧嘴笑,身上只穿了件单薄卫衣,发梢还滴着水。他翻身跃进房间,径直抱住林砚,“爸妈又吵起来了,我不想听他们说‘送你出国’‘转学’这些鬼话。” 林砚僵在他怀里。这几天家里气压低得可怕,陈建军开始托人打听国外的寄宿学校,苏晚晴则整夜整夜地失眠。他攥紧江驰后背的衣服,突然说:“我们去见我生父吧。” 江驰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警惕:“为什么?” “他或许能理解。”林砚垂眸,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当年他和我妈离婚,也是因为爱上了同性。” 惊雷在云层中炸响,照亮江驰震惊的脸。林砚从没提过这段往事——十二岁那年,他撞见父亲亲吻另一个男人,记忆里原本温馨的家瞬间支离破碎。此刻那些尘封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父亲跪在母亲面前痛哭,说“对不起,但我无法欺骗自己”。 “明天就去。”江驰捧住他的脸,拇指擦过他眼下的青影,“有任何事,我都和你一起扛。” 次日清晨,两人瞒着家人坐了两小时公交,来到城郊的旧小区。锈迹斑斑的铁门后,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浇花。他抬头时,林砚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同样清冷的眉眼,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温柔。 “小砚?”父亲的手抖了抖,喷壶里的水洒在鞋面上,“你怎么……”他的目光落在江驰身上,突然顿住。 林砚攥紧江驰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掌心:“爸,这是江驰。我们……” “先进来说。”父亲转身开门,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屋内陈设简单,书架上摆着泛黄的诗集,相框里却只有林砚从小到大的照片。 听完两人的故事,父亲沉默良久,从抽屉里取出一本褪色的日记本。林砚翻开,密密麻麻的字迹里反复出现一个名字——“阿越”。最后一页写着:“我用十年时间学会与自己和解,却失去了最爱的人。小砚,别让遗憾重演。” 江驰握紧林砚颤抖的手,突然开口:“叔叔,我知道我们的身份会给大家带来困扰,但我爱林砚,比任何人都坚定。” 父亲摘下眼镜擦拭,露出一抹苦笑:“当年我要是有你这份勇气……”他起身倒了两杯热茶,“下周是你母亲的忌日,他每年都会来扫墓。或许,你们该和他聊聊。” 回程的公交车上,林砚靠在江驰肩头昏昏欲睡。江驰轻轻吻去他睫毛上的疲惫,手机却在这时震动——家族群里弹出消息,是陈建军发的机票截图,备注“林砚下周五飞加拿大”。 江驰正要锁屏,林砚却睁开了眼。他盯着屏幕,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告诉他们,我们不躲了。” 暮色渐浓,公交车穿行在霓虹闪烁的城市。两个少年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在寒夜中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他们知道,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但至少,他们不再是黑暗中独自跋涉的旅人。 第10章 暴雨将至 消息在家族群里炸开的瞬间,陈建军的电话几乎同时打进来。江驰按下接听键,刺耳的怒吼声从听筒里传来:“你们两个逆子!真以为翅膀硬了?” 林砚抢过手机,声音冷静得可怕:“爸,我们想见您和妈,当面谈。” 暴雨在窗外肆虐,冲刷着别墅的玻璃窗。林砚和江驰站在客厅中央,面前是脸色铁青的陈建军和红着眼圈的苏晚晴。茶几上摆着从父亲那里带回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在穿堂风里轻轻翻动。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解决办法’?”陈建军抓起日记本狠狠摔在地上,“找个同性恋当说客?你们知不知道这会让我们被人戳脊梁骨!” “被戳脊梁骨的感觉,我爸尝了二十年。”林砚弯腰捡起日记本,指尖抚过父亲清秀的字迹,“他用半生的痛苦换来一句‘别重蹈覆辙’,我不想再让历史重演。” 苏晚晴突然捂住脸啜泣:“小砚,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知道街坊邻居会怎么议论我们家吗?” “比起失去彼此,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江驰上前一步,挡在林砚身前,“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都会拼命争取。这次,我要的是他。” 陈建军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却被林砚侧身挡住。陶瓷碎片擦过他的手臂,瞬间渗出鲜血。江驰红了眼,嘶吼着把林砚护在怀里:“你疯了?要打打我!” “别打了!”苏晚晴突然尖叫,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抵在手腕上,“你们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空气瞬间凝固。林砚和江驰僵在原地,看着母亲绝望的眼神,仿佛回到了父母离婚那天——同样的对峙,同样的利刃,同样破碎的亲情。 “妈,把刀放下。”林砚声音发颤,缓缓伸出手,“我们……我们会离开。” “小砚!”江驰不可置信地转头。 “只要你们别伤害自己,我什么都答应。”林砚盯着母亲手腕上微微凹陷的刀痕,泪水砸在伤口上,“我们会分开,再也不联系。” 暴雨在窗外愈发猛烈,苏晚晴的刀“当啷”落地,瘫坐在沙发上痛哭。陈建军跌坐在椅子里,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压抑的呜咽。 江驰死死攥着林砚流血的手臂,声音沙哑得可怕:“你明明知道,我做不到……” 林砚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在他耳边低语:“给我三天时间。”他转身看向父母,“三天后,我会去加拿大。” 雷声轰鸣中,江驰看着林砚决绝的背影,突然明白这场战役远未结束。而那本父亲的日记本,正静静躺在满地狼藉中,像枚等待引爆的炸弹。 第11章 破晓前的暗战 深夜,林砚蜷缩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江驰发来的消息:“真的要走?”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窗外,江驰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林砚房间的灯光。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浸透的卫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倔强的轮廓。他握紧拳头,转身冲进雨幕。 三天的时间过得飞快。林砚默默收拾着行李,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和江驰的回忆——被他抢去的钢笔、篮球赛的门票、还有那张被撕碎又悄悄粘好的纸条。指尖抚过纸条上“哥,我真的很想吻你”的字迹,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第二天傍晚,江驰的父亲陈建军突然把林砚叫进书房。厚重的木门关上的瞬间,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坐下。”陈建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移民手续,我已经联系好了那边的学校。” 林砚看着文件上的字,喉咙发紧:“谢谢……” “别谢我。”陈建军打断他,“我只是不想看着这个家彻底毁掉。你走了,江驰就会慢慢忘了你。”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当年我和他妈离婚,也是因为……算了,不说了。” 林砚猛地抬头,从陈建军的眼神里看到了和父亲一样的痛苦与挣扎。原来,这个看似强硬的男人,也曾经历过相似的困境。 深夜,林砚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月光下,江驰正小心翼翼地翻窗而入,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铁盒。 “这是这些年我攒的钱。”江驰打开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皱巴巴的钞票和几张银行卡,“虽然不多,但够我们在外面撑一段时间。” 林砚红了眼眶:“江驰,我们不能……” “我不管!”江驰突然抱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我不会让你走。明天,我就去把机票退了。” “没用的。”林砚靠在他肩头,声音哽咽,“妈她……她用自杀威胁我。” 江驰的身体僵住了,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所以,你就打算牺牲我们的感情?” “不是牺牲。”林砚抬起头,目光坚定,“是给大家时间。等他们冷静下来,我们再想办法。” 江驰看着他眼底的决绝,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冷淡的少年。原来,在看似柔弱的外表下,藏着比自己更坚韧的心。 “好,我等你。”江驰吻了吻他的额头,“但你要答应我,每天都要和我视频,不准喜欢上别人。” 林砚破涕为笑:“傻子,我的心里只有你。”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客厅里,苏晚晴正握着手机,眼神复杂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那是陈建军发来的,关于林砚生父和他爱人的详细资料。 黎明前的黑暗格外漫长,两个少年紧紧相拥,在彼此的体温中寻找着微弱的希望。他们知道,分别只是暂时的,但未来的路,依旧布满未知的荆棘。 第12章 意外的转机 离登机还有最后一天,林砚在收拾书桌时,意外发现了母亲的日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一行字迹让他呼吸停滞:“今天又见到阿越了,他还是那么温柔。如果当年……” 阿越,正是父亲日记里反复提到的名字。林砚的手开始颤抖,原来母亲一直都知道父亲的感情,甚至,她也曾对那个人动过心。 “小砚?”苏晚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砚慌乱地合上日记本,却被母亲拦住。苏晚晴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与苦涩:“你都看到了,对吗?” 原来,二十年前,苏晚晴、林砚的父亲和阿越曾是大学同学。父亲和阿越相爱却无法相守,而苏晚晴,默默暗恋着阿越,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怨恨里。”苏晚晴抚摸着日记本,“恨你爸的背叛,恨阿越的懦弱,也恨自己的胆小。”她抬起头,看着林砚,“直到看到你们,我才明白,感情从来都不由人。” 林砚的泪水夺眶而出:“妈……” “去吧。”苏晚晴握住他的手,“去找属于你们的幸福。我不想再重蹈覆辙,让遗憾伴随一生。” 与此同时,江驰正在房间里和父亲对峙。陈建军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是关于林砚生父和阿越的调查报告。 “你以为他们的生活会很幸福?”陈建军冷声道,“这些年,他们被人指指点点,连工作都丢了。” “那又怎样?”江驰红着眼眶,“至少他们在一起。”他突然跪在地上,“爸,我求你了,别让我们分开。” 陈建军看着儿子倔强又绝望的眼神,突然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也曾为了所谓的“正常”,放弃了深爱的人,娶了不爱的妻子。 “起来吧。”陈建军叹了口气,“我明天去取消机票。但你们要答应我,暂时不要公开关系,给大家时间适应。” 江驰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真的?” 第二天清晨,林砚和江驰在阳台上重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苏晚晴和陈建军站在楼下,看着两个少年相视而笑,十指紧扣。 “我们赢了。”江驰将林砚拥入怀中,“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远处,父亲和阿越的身影出现在别墅门口。他们手牵着手,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这一刻,跨越二十年的遗憾与痛苦,终于在两代人的勇敢中,化作了温暖的曙光。 而属于林砚和江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洒满阳光的校园里,在未来无数个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们将携手走过风雨,书写只属于他们的,永不落幕的篇章。 第13章 阳光下的承诺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教室,林砚翻开笔记本,夹在其中的枫叶书签轻轻飘落。那是去年深秋,江驰逃课带他去后山看红叶时捡的,叶脉间还留着少年掌心的温度。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驰把早餐袋放在桌上,烤饭团的香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今天课间操,陪我去天台?” 林砚点头时,瞥见窗外走廊上投来的异样目光。自从父母默许后,他们不再刻意避讳,但流言蜚语仍像无形的网。有人说江驰用暴力逼迫林砚,也有人猜测林砚为了继父家的财产委曲求全。 课间操铃响起,江驰牵起他的手穿过人群。天台铁门推开的瞬间,带着青草香的风扑面而来。江驰突然将他抵在墙上,温热的唇擦过耳畔:“哥,他们说你被我威胁了?” “所以呢?”林砚扬起下巴,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江驰轻笑,喉结滚动:“那我不得做点什么,证明给他们看?”话音未落,柔软的唇已覆上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阳光下接吻,不再躲躲藏藏,不再担惊受怕。 远处传来上课铃,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江驰的指尖摩挲着林砚泛红的唇,眼底尽是眷恋:“下周篮球赛决赛,来看我。” 决赛当天,体育馆座无虚席。林砚坐在最前排,看着江驰在球场上肆意奔跑。当15号身影腾空跃起,篮球划过完美弧线坠入篮筐时,全场沸腾。江驰却越过欢呼的人群,径直跑到林砚面前,单膝跪地。 “林砚,”他握着林砚的手,声音穿过喧嚣,“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太早,但我等不及了。等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等我们经济独立,等所有人都承认我们的爱情——”他突然扯开球衣领口,锁骨下方纹着细小的“Y”字,是林砚名字的缩写,“这个印记会一直提醒我,我这辈子,只要你。” 林砚的泪水夺眶而出。看台上炸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有人鼓掌,有人皱眉,而他眼中只有江驰炽热的目光。 散场后,江驰带着林砚来到学校后山。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江驰变魔术般掏出一枚银色戒指,上面刻着缠绕的藤蔓:“买不起钻戒,但这是我用打工的钱找师傅打的。”他将戒指套在林砚无名指上,“等我毕业,就换个真的婚戒。” 林砚踮起脚尖吻住他,风声、虫鸣、心跳声交织成曲。远处的城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中,他们的未来正在徐徐展开。或许前路仍有风雨,但只要牵着彼此的手,再黑暗的夜也终将迎来破晓。 第14章 余生漫长,与你共渡 高考结束那天,林砚和江驰并肩坐在教学楼顶。风卷起他们的准考证,像白色的蝴蝶飞向远方。 “填了哪所大学?”江驰揽住林砚的肩,鼻尖蹭着他的发顶。 “和你一样。”林砚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某所南方重点大学的官网,“计算机系和体育系,刚好在同一栋楼。” 江驰猛地将人扑倒,细碎的吻落在他脸上:“哥,你怎么这么好?”两人笑闹间,手机突然同时响起——家族群里弹出消息,是双方父母的合照。照片里,苏晚晴和陈建军站在中间,两侧分别是林砚的生父和阿越,四人的笑容温暖而释怀。 “下个月,我们两家人一起去旅游。”苏晚晴的语音带着笑意,“你们俩,可别偷偷跑了。” 江驰对着手机大喊:“放心吧妈!我这辈子都粘着我哥!” 九月的大学校园,凤凰花开得正艳。林砚抱着书本走向教室时,突然被人从身后搂住。江驰身上带着运动后的热气,在他耳边低语:“同学,我迷路了,能带我去计算机系吗?” “笨蛋,这栋楼就两个系。”林砚转身,却被江驰堵住了话。少年的吻温柔又霸道,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分开时,江驰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是两枚对戒,内侧分别刻着“Y”和“C”。“这次是真的婚戒。”他将戒指戴在林砚手上,“等毕业,我们就去国外领证。” 林砚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好,我等你。”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手牵手的剪影渐渐融入漫天霞光。余生漫长,荆棘与繁花并存,但他们早已约定,无论前路如何,都要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将这份跨越世俗与偏见的爱,书写成永不褪色的传奇。 第15章 烟火人间的平凡与热烈 大二寒假,林砚在实验室调试完最后一段代码时,窗外已飘起细碎的雪。手机屏幕亮起,是江驰发来的消息:“楼下等你,有惊喜。” 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江驰站在中央,鼻尖冻得通红,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在这个被白雪覆盖的城市,艳红的花瓣像跳动的火焰。“生日快乐,哥。”他将玫瑰塞进林砚怀里,顺势把人搂进怀里,“今年的生日礼物,是带你回家见‘家长’。” 林砚愣了愣。所谓“家长”,不仅是双方父母,还有江驰偷偷联系的阿越。自从两家人和解后,阿越偶尔会给林砚寄来亲手做的点心,信里总夹着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倚在梧桐树下微笑,眉眼间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回到家时,两家人正围在厨房包饺子。苏晚晴系着碎花围裙,手把手教阿越擀面皮;陈建军和林砚的生父坐在客厅下棋,棋盘边摆着热气腾腾的茶。看到两人进门,阿越放下擀面杖,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小砚,这是你爸让我给的,他说……”声音突然哽咽,“他说,看到你幸福,他这辈子就没遗憾了。” 林砚的眼眶发热。江驰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冬日的寒意。饭桌上,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江驰给林砚夹了个饺子,却被陈建军敲了下筷子:“给你哥夹菜还用得着你?”说着,自己往林砚碗里添了个最大的虾饺。 饭后,两家人结伴去江边看烟花。江驰揽着林砚站在人群外,烟花在夜空炸开的瞬间,他突然单膝跪地。人群发出惊呼,林砚看着江驰掏出的戒指——这次不是银色,而是闪耀的铂金,戒圈上刻着他们相遇那天的日期。 “林砚,”江驰的声音盖过喧闹,“我知道我们已经戴了对戒,但我想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你——”他打开戒指盒,里面躺着两枚婚戒,“等毕业,我们就去冰岛,在极光下交换誓言。” 林砚的泪水砸在江驰手背上。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苏晚晴抹着眼泪拍照,阿越笑着递给林砚一块手帕。烟花的余辉中,江驰为他戴上戒指,温热的唇落在指尖:“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第16章 爱是永不熄灭的火种 毕业后,江驰成了体育老师,林砚进入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两人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屋,阳台上种满江驰从老家带来的蔷薇。每天清晨,林砚都会被江驰的早安吻唤醒;深夜加班时,总会有一杯温热的牛奶出现在电脑旁。 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林砚发着高烧蜷缩在床上。江驰冒雨冲去医院,回来时浑身湿透,怀里却紧紧护着退烧药。“傻子,”林砚虚弱地嗔怪,伸手去擦他脸上的雨水,“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这儿,你永远是需要我照顾的小朋友。”江驰把药片喂进他嘴里,又小心翼翼地喂水,“小时候我总盼着快点长大,这样就能保护你;现在我又希望时间慢一点,能多爱你几十年。” 周末的傍晚,两家人常聚在一起吃饭。苏晚晴学会了阿越的拿手菜,陈建军开始跟着林砚的生父学摄影,镜头里多了许多两家人欢笑的瞬间。饭桌上,江驰总会自然地给林砚剥虾、挑鱼刺,林砚则默默帮他擦掉嘴角的酱汁。这些细碎的日常,成了他们最珍贵的烟火。 某个夏夜,江驰带着林砚回到高中的篮球场。月光下,他重新穿上15号球衣,投出一记三分球。“还记得吗?”他喘着气走向林砚,“第一次在这儿吻你,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林砚笑着环住他的脖子:“现在呢?” “现在……”江驰低头吻住他,“我只想和你一直走到白头。”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如同繁星坠入人间。他们十指相扣,影子在月光下交织成永恒的形状——原来爱从不是惊涛骇浪,而是漫长岁月里,彼此最坚定的守护。 第17章 时光里的永恒誓言 冰岛的极光季,两家人包下了一座海边小木屋。极夜笼罩大地时,林砚和江驰站在布满苔藓的岩石上,身后是父母们温暖的目光,头顶是流转的极光织就的梦幻帷幕。 江驰的手微微颤抖,从口袋里取出那对珍藏已久的婚戒。"林砚,第一次见你时,你像座冰山,我就想着怎么把你捂热。"他声音发颤,却无比坚定,"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我温暖了你,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 林砚的眼眶湿润,极光的绿紫色光芒映在他眼底。"江驰,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接过戒指,"让我有勇气直面所有的风雨。" 当戒指套上彼此的无名指,极光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他们祝福。父母们的掌声与欢呼声中,两人在极光下拥吻,这一刻,时光仿佛静止。 回国后,他们买下了城郊一栋带小院的房子。江驰在院子里搭了个篮球架,又种满了林砚喜欢的绣球花。每个周末,两家人都会来聚餐,小院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林砚的工作渐渐走上正轨,开发的软件获得了行业大奖。庆功宴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感谢江驰多年来的支持。"没有他,我不可能走到今天。"他举起酒杯,目光温柔地看向台下的江驰。 江驰在学校很受学生欢迎,带领的篮球队多次获得冠军。他经常在课堂上分享和林砚的故事,告诉学生们要勇敢追求真爱。"爱不分性别,重要的是两颗心的契合。"他说这话时,无名指上的戒指总会在阳光下闪烁。 年后,林砚和江驰的小院里,蔷薇花爬满了整个篱笆墙。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摇椅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翻看这些年的相册。 "看这张,"江驰指着冰岛极光下的照片,"那时候我紧张得差点把戒指掉海里。" 林砚笑着戳了戳他的脸:"还有这张,你在学校篮球赛上向我求婚,全校都知道了。" 院子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苏晚晴和陈建军带着邻居家的小孩来玩。老人们总说,这两个孩子就像他们的亲孙子一样。 夕阳西下,余晖给两人镀上一层金色。江驰握住林砚的手,十指紧扣,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哥,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林砚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好,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 晚风轻拂,带着蔷薇花的香气,见证着这段跨越世俗的爱情,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熠熠生辉。 第18章 藏在褶皱里的时光 某个深秋的清晨,林砚在整理旧物时翻出一个铁盒。打开后,泛黄的信纸上还留着江驰高中时歪歪扭扭的字迹:“林砚,今天看到你在图书馆睡觉,睫毛像小扇子,偷偷拍了张照,别生气啊。”旁边压着一张像素模糊的偷拍——少年趴在摊开的物理书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哟,这老古董还留着?”江驰端着热咖啡凑过来,手指蹭过照片上林砚微蹙的眉头,“那时候你总穿深色连帽衫,跟个移动冰箱似的。”他突然从盒底摸出枚褪色的银色戒指,正是高二那年在精品店买的便宜货,内侧刻着被岁月磨得模糊的“JC LY”。 林砚指尖划过粗糙的刻痕,忽然想起某个晚自习,江驰把这枚戒指塞给他时耳尖泛红的模样。“当时觉得你肯定会扔掉,”江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带着笑意,“没想到傻子真戴了三年。”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下,阳光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斑驳的影,铁盒里的旧物像一串时光密码,轻轻叩开了被岁月封存的少年心事。 冬至那天,江驰系着印有卡通篮球的围裙在厨房忙得团团转。林砚靠在门框上看他笨手笨脚地揉面团,鼻尖沾着面粉也不自知。“不是说叫外卖吗?”他递过纸巾,却被江驰抓住手腕往怀里一带,沾着面粉的手指在他鼻尖画了道白杠。 “阿越阿姨寄了荠菜馅,说你小时候冬至必吃。”江驰低头擦掉他鼻尖的面粉,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去年你加班没吃到,今年说什么也得补上。”案板上摆着歪歪扭扭的饺子,有的皮厚得能当饼干,有的馅料漏得不成样子,却个个包着饱满的肉馅。 当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林砚咬开一个,忽然在馅里咬到颗硬邦邦的东西——是枚洗得发亮的硬币。“江驰!”他哭笑不得地举着硬币,“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招?”江驰嘿嘿笑着给他夹菜:“跟苏阿姨学的,她说吃到硬币的人来年有好运。”灯光下,江驰的眼睛比饺子汤上的油花还要亮,林砚突然觉得,这碗带着笨拙心意的饺子,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暖人心 结婚五周年时,江驰瞒着林砚请了年假,把他“骗”上了去青海的火车。当林砚在软卧车厢看到贴着“毕业旅行·迟到十年”字样的行李箱时,瞬间红了眼眶。车窗外,戈壁滩的落日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江驰递来一袋洗好的葡萄,葡萄皮上还挂着水珠。 “高二那年说带你去看青海湖,结果被我爸打断了腿。”江驰扒拉着葡萄粒,声音有点闷,“现在总算补上了。”在青海湖边,两人穿着情侣冲锋衣踩在湿冷的沙滩上,江驰突然把林砚扛在肩上:“看!那是鸬鹚岛!”湖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林砚低头看见江驰被风吹乱的头发,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在医院走廊哭红了眼的少年。 夜晚住在湖边的帐篷里,江驰用手机打光给林砚看星空图。“你看,那是天鹅座,”他的手指划过屏幕,“古希腊神话里,宙斯变成天鹅去勾引美女……”林砚笑着捂住他的嘴:“好好的浪漫氛围被你毁了。”帐篷外,青海湖的浪声轻轻拍打着岸边,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陪伴着他们度过这个迟来十年的、属于他们的毕业之夜。 入夏后,林砚在阳台搭了个木质花架,爬满了从老家带来的蔷薇。某个周五的傍晚,江驰抱着瓶红酒回来,两人坐在藤椅上看夕阳把楼群染成蜜糖色。“今天学生问我,”江驰晃着酒杯,酒液在玻璃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老师你和你爱人怎么做到十年不吵架的?” 林砚呷了口酒,想起上周因为江驰把脏袜子扔在沙发上,两人冷战了半天的事。“跟他们说什么了?”“我说,”江驰突然把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耳廓,“因为每次想吵架时,看到他就想亲他。”温热的气息混着红酒的醇香扑来,林砚的耳垂瞬间发烫,伸手想推开他,却被握住手腕拉进怀里。 红酒瓶歪倒在小桌上,酒液缓缓流到木质地板上。江驰的吻带着葡萄的甜腻,落在他的唇、鼻尖、眼皮上。“江驰……酒洒了……”林砚喘着气提醒,却被吻得更深。阳台外,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某户人家的窗户里传来隐约的笑声,与蔷薇花的甜香一起,融在夏夜微凉的晚风里。 第19章 写给未来的信[番外] 结婚十周年那天,两人在院子里埋了个时间胶囊。江驰往铁盒子里塞了枚最新的篮球徽章:“等我们老了,让孙子孙女挖出来,看看你老公当年多帅。”林砚笑着往里面放了本最新版的编程书:“到时候技术说不定都更新几十代了,让他们看看你老公多厉害。” 封盒前,江驰突然拉住他:“等等,还没写信。”两人趴在石桌上,借着路灯的光给未来的彼此写信。林砚看着江驰咬着笔杆认真思考的侧脸,笔尖在信纸上沙沙作响:“江驰,此刻你应该在给我挑生日礼物吧?说不定又偷偷买了我念叨过的模型……” 当铁盒被埋进绣球花树下时,江驰突然说:“哥,我们再拍张照吧。”镜头里,两人靠在木栅栏上,身后是开得正盛的蔷薇。江驰比了个傻乎乎的剪刀手,林砚笑着偏头看他,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戒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晚风吹过院子,绣球花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某个关于时光与爱的秘密。而那个埋在地下的铁盒,正静静地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被两个鬓角染霜的老人重新开启,让那些藏在褶皱里的时光,再次在阳光下绽放出温柔的光。 第20章 雪夜的老唱片[番外] 初雪落满阳台那天,林砚在储藏室翻出个旧木箱。箱底躺着张黑胶唱片,封套上印着八十年代乐队的模糊合影,边角被摩挲得发毛。“这不是你大学偷偷在跳蚤市场买的吗?”江驰裹着毛毯凑过来,手指蹭过唱片边缘的细微划痕,“那时候你总躲在宿舍听,说这是‘灵魂的颤音’。” 唱片机转动时发出沙沙的电流声,老旧的旋律从音箱里漫出来。江驰突然把林砚拉进怀里,在狭窄的储藏室里笨拙地跳起舞。“大二平安夜,你在礼堂弹吉他,”林砚的鼻尖蹭过他毛衣上的雪花图案,“我躲在后台看,结果被你拽上去合唱,跑调跑到观众席哄笑。”江驰低笑出声,下巴抵着他发顶:“哪有跑调?明明是你太紧张,把C调唱成了F调。” 雪粒子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唱片转到B面时,江驰突然弯腰抱起林砚。“干嘛!”林砚惊呼着勾住他脖子,却被稳稳放在窗台上。月光混着雪光落在两人身上,江驰从口袋里摸出枚银哨子——那是当年林砚在游园会赢的奖品,哨身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江驰专用”。哨音清亮地划破雪夜,远处某户人家的灯应声亮起,像给这对在旧时光里起舞的爱人,点了盏温柔的烛火。 第21章 街角的修表匠[番外] 江驰的手表停摆那天,林砚拉着他去了巷口的修表铺。老花镜下的老师傅接过表,指尖在表盘上摩挲片刻:“这是海鸥牌手动机械表,九几年的老物件了。”林砚突然想起,这是江驰刚工作时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说要“戴到退休”。 “表冠磨损太严重,得换零件。”老师傅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盒,里面躺着各种细小的齿轮,“现在年轻人都戴智能表,很少有人修这种老东西了。”江驰盯着玻璃柜里的旧怀表,忽然握住林砚的手:“你还记得吗?高三那年你把手表送给我,说‘考上同一所大学就还你’。”林砚的耳垂发烫——当时他故意调慢了表针,让江驰每天借看时间,偷偷多讲十道数学题。 修好表那天,巷口的玉兰开得正盛。江驰把手表戴回手腕,秒针发出规律的“咔哒”声。“其实当年我早发现表慢了,”他突然凑近林砚耳边,“但就想找借口跟你多待一会儿。”阳光透过玉兰花瓣落在两人肩上,修表铺的木门“吱呀”响着,老师傅眯眼看着这对牵着手离开的中年人,嘴角悄悄扬起笑意——时光在齿轮间流转,有些心事,终究会在某个寻常午后,被阳光晒得发烫。 第22章 退休后的黑板报[番外] 林砚退休那天,江驰偷偷把他拉回了高中母校。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黑板槽还留着半截粉笔,江驰拿起粉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篮球:“当年你当学习委员,每次出黑板报都把我画的小人擦掉,说‘影响班风’。”林砚看着他沾着白粉的手指,忽然想起某次月考后,黑板角落偷偷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用荧光笔写着“江驰 林砚=100分”。 “试试这个?”江驰变戏法似的掏出盒彩色粉笔,林砚接过笔,在黑板上画出当年的课程表。“数学老师总拖堂,”他指着周三那栏,“你就偷偷在下面折纸飞机,结果砸中了校长的后脑勺。”江驰笑得直拍桌子,却在看到林砚画的毕业照时突然安静下来——画里的少年们站在香樟树下,他和林砚的位置被用红笔圈了起来,像枚永不褪色的印章。 夕阳透过窗户把黑板染成橘红色,江驰突然从背包里拿出瓶印着“2005届高三(七)班”字样的纪念汽水。“毕业聚会时你没喝,”他拧开瓶盖递给林砚,“说要留到‘重要的日子’。”汽水里的气泡滋滋上升,两人碰杯时,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廊外传来学生的嬉闹声,某个瞬间,他们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在黑板报角落偷偷画心的少年,时光在粉笔灰里簌簌落下,却把最温柔的片段,永远留在了母校的香樟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