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替弟从军,归来问我要军职?》 第4章 你要用你的一切,来成全你的弟弟沈业! 那股猩红,自沈飞眼底深处一闪而逝,却带来了一股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怖威压! 杀意! 是真真切切,毫不掩饰的滔天杀意! 这股杀意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凝练,仿佛化作了实质,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带上了一股血腥的铁锈味! 首当其冲的沈建国,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远古凶兽给盯上了! 一股凉气,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脸上的怒火,瞬间被惊骇所取代! 怎么可能?! 这……这逆子,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对自己动杀心?! 他可是他老子!是沈家的家主! 沈建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眼前这个五年未见的儿子,给当场撕成碎片! 恐惧,不可抑制地从心底滋生。 但紧随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羞辱和愤怒! 他,沈建国,堂堂云城沈家之主,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给吓住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你……” 沈建国刚想色厉内荏地再骂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可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却又让他把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怕了。 他是真的怕了。 五年前,沈飞虽然桀骜不驯,但终究只是个少年,眼神里有的是不服和锐气。 可现在的沈飞……他的眼神里,是死寂,是漠然,是视万物为刍狗的冰冷! 这五年,这逆子在北境,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在沈建国心神剧震,骑虎难下之际,旁边一直没敢出声的江薇芸母子,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特别是沈业,他离得稍远,但那股冰冷的杀意依旧让他如坠冰窟,浑身僵硬,手脚冰凉。 他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脏狂颤。 这……这还是他那个可以随意欺辱的大哥吗? 这分明就是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啊!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沈建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强撑着家主的威严,不让自己后退半步,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再多说一个字,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失控的逆子,绝对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 沈飞眼底的那一抹猩红,却缓缓地,一点点地,退了下去。 那股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滔天杀意,也如同潮水般,悄无声息地收敛回了他的体内,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再次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消失了,只是被他……更深地,隐藏了起来。 沈建国顿时感觉压力一轻,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又惊又怒地看着沈飞。 这个逆子,竟然真的敢! 他竟然真的敢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怒火再次冲昏了沈建告的头脑,他忘了刚才的恐惧,身为父亲和家主的尊严,让他彻底爆发了! “好!好!好啊!” 沈建国怒极反笑,他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他抬起颤抖的手,怒指着沈飞的鼻子,声音嘶哑地咆哮道:“你这个逆子!在部队待了五年,本事没见涨,这忤逆犯上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连家里的规矩都忘了吗?!啊?!” “我告诉你沈飞,别忘了!你那个病痨鬼母亲,现在到底在谁的手上!”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沈飞的心头! 病痨鬼母亲…… 在谁的手上…… 轰! 刚刚被强行压下去的杀意,瞬间再次暴走! 沈飞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发出“咯咯”的脆响! 一股比刚才还要恐怖十倍的气息,轰然爆发!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下一秒,这股气息又被他死死地按了回去。 他想起了母亲。 想起了那个温柔如水,却为了他,能与全世界为敌的女人。 他不能冲动。 母亲还在他们手上,他若是冲动,只会害了母亲! 沈飞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变得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冰寒。 看到沈飞不再言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也随之消失,沈建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他以为沈飞是怕了,是被自己的话给拿捏住了。 哼,逆子终究是逆子! 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大的能耐,你的软肋,永远都握在我沈建国的手里! 沈建国心中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襟,重新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家主姿态,缓缓坐回了另一张沙发上。 “哼!” 他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这才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 “看在你还知道顾及你母亲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暂且不与你计较。” 沈建国的语气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叫你回来,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三天后,是你弟弟沈业的十八岁成人礼。届时,整个云城的名流都会到场,这是我们沈家近年来最重要的一场盛会!” 沈建国说着,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得意的沈业,眼神中充满了自豪和宠溺。 随即,他的目光又转向沈飞,变得无比的冰冷和理所当然。 “你应该还记得,五年前,为什么送你去北境参军吧?” 沈飞依旧沉默,面无表情。 沈建国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你弟弟沈业,天生便拥有凡级血脉!日后定能成长为天境,乃至皇境武者!” “五年前,我让你代替沈业去北境,就是为了让你去为他,为我们沈家,博取一份功劳!” “这五年来,你在北境所获得的一切荣誉,所立下的一切功勋,本质上,都不属于你,而是属于沈业,属于我们沈家!” 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理直气壮,何等的无耻至极! 仿佛沈飞这五年在尸山血海中的拼杀,这五年在生死边缘的挣扎,都不过是为他沈业铺路的一块垫脚石! 一旁的江薇芸和沈业,脸上更是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兴奋。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五年了! 沈建国看着沈飞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眉头微微一皱,加重了语气,态度不容任何拒绝! “现在,你回来了,沈业的成人礼也马上就要到了。” “是时候,让你这个做大哥的,为你弟弟的未来,做出一点‘贡献’了!” “三天后,在沈业的成人礼上,你要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将你在北境获得的一切,你的身份,你的战功,你的荣耀,全部,转交到你弟弟沈业的名下!” “从今往后,你只是沈家的一个普通子弟!” “这,是你身为沈家子弟的责任,也是你这个当大哥的,必须要尽的义务!” “你要用你的一切,来成全你的弟弟沈业!让他,成为我们沈家,乃至整个云城,最耀眼的新星!” 话音落下,整个客厅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建国的话,就如同一道圣旨,充满了不容反抗的威严。 他要的,不是沈飞的战功,他要剥夺的,是沈飞的一切! 他要让沈飞成为他宝贝儿子沈业的垫脚石,并且永世不得翻身! 这,才是他今天叫沈飞回来的真正目的! 何其歹毒! 何其狠辣!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薇芸,此时也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她脸上挂着虚伪而又慈爱的笑容,用一种看似温婉,实则暗藏机锋的语气说道: “哎呀,建国,你看你,话说的这么重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她假惺惺地看向沈飞,柔声道:“小飞啊,你也别怪你爸爸说话直,他也是为了我们沈家好,为了你弟弟好。”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接受。” “没关系的,我们不逼你现在就做决定。” 江薇芸顿了顿,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这样吧,你先在家里住下,好好休息两天,调整一下情绪。” “等到三天后,你弟弟的成人礼上,你再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亲口宣布,将这份天大的荣耀,当做成人礼物,送给你的弟弟。” “你想想,那该是多大的一份惊喜啊!不仅能让你弟弟风光无限,更能彰显你们兄弟情深,我们沈家,也会因此成为整个云城的一段佳话啊!” 她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表面上是在为沈飞着想,给他时间考虑,实际上,却是直接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当众宣布?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当着全城名流的面,沈飞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他要么乖乖照做,成为全城的笑柄,要么当场翻脸,让他沈家,成为全城的笑柄! 无论哪一种,主动权都死死地握在了他们手中! 好一个以退为进! 好一个杀人诛心! 江薇芸说完,得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沈建国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沈业,更是连嘴角的笑意都懒得掩饰了,他看着沈飞,眼神中充满了炫耀和挑衅,仿佛在说: 看到了吗?废物! 你拼死拼活换来的一切,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地送到我的手上? 你,永远都只配做我的踏脚石! 第5章 无视!赤裸裸的无视! 云城新星? 兄弟情深? 家族佳话? 呵。 沈飞听着这一家三口你一言我一语,自导自演着这场可笑至极的戏码,心中竟是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些虚名,这些所谓的荣耀,他何曾在意过? 五年北境,浴血厮杀,九死一生。 他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不是什么家族的庇荫,更不是谁的施舍。 是他用自己的命,一刀一枪,硬生生拼出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他所求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让他的母亲韩婉琳,能过上好日子,能得到最好的治疗,能安享晚年! 当年,他母亲身患重病,急需一大笔钱手术治疗。 可沈建国,他这位所谓的父亲,却冷眼旁观,一分钱都不愿意出。 他甚至当着沈飞的面,亲口说出那句让他至今都刻骨铭心的话:“一个快死的女人,一个不能再为我沈家生儿育女的废物,凭什么浪费我的钱?”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沈飞对这个男人,对他所谓的“家”,彻底死了心。 为了筹钱,年仅十八岁的他,毅然决然,踏上了那条最危险,也最可能带来无上荣耀和财富的道路——参军,前往北境! 他成功了。 他成了镇守北境,令万敌闻风丧胆的绝代战神! 他拥有了富可敌国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现在,他回来了。 这个男人,这个家族,却又一次,用他最在乎的人,来要挟他! 简直,可笑至极! 看着眼前沈建国那张理所当然的脸,看着江薇芸那虚伪慈爱的笑,再看看沈业那小人得志,恨不得把“我是废物”四个字刻在脸上的弟弟。 沈飞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他甚至懒得去愤怒,懒得去争辩。 因为,不值得。 跟一群早已被利欲熏心,亲情泯灭的疯子,有什么好说的? 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关切,都只留给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客厅里的死寂,被沈飞淡漠的声音再次打破。 他看都未看江薇芸和沈业一眼,漆黑如墨的眸子,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主位上的沈建国,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着之前的问题。 “我母亲,到底怎么样了?” “她现在,到底在哪?”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沈建国、江薇芸、沈业三人的脸上! 无视! 赤裸裸的无视! 他们在这里机关算尽,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铺垫了这么久,自以为已经将沈飞逼入了绝境,掌控了一切。 结果呢? 人家根本就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他关心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他那个失踪的母亲! 这算什么? 他们精心策划的一场大戏,在人家眼里,不过就是个屁? “放肆!” 沈建国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再也维持不住那一家之主的威严,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起身! 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他指着沈飞的鼻子,唾沫横飞地怒吼道:“沈飞!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的是家族大事!是关乎你弟弟一辈子前途的要事!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那个妈,妈,妈!你脑子里除了你那个废物妈,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有没有我们沈家!” “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答应!否则……” 江薇芸的脸色也是一僵,脸上的假笑几乎快要挂不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飞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她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漂亮,给了他那么一个完美的台阶下,他竟然还不领情? 真是不识好歹! 她心中暗骂一句,连忙伸手拉了拉暴怒的沈建国,继续扮演着她的贤妻良母角色。 “哎呀,建国,你别生气,小飞他刚回来,一时转不过弯来也正常嘛……” 她的话,看似在劝解,实则却是在火上浇油,不断地强调着沈飞的“不识大体”和“自私自利”。 然而,还不等她把话说完。 一声充满了尖酸刻薄的嗤笑,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的沈业,终于忍不住了。 他抱着双臂,一脸鄙夷地斜睨着沈飞,那模样,就好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在北境待久了,把脑子给待傻了?” “还找你妈呢?呵……” 沈业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恶意,他慢悠悠地走到沈飞面前,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阴狠地说道: “她当然是在她该待的地方了!” “一个下贱的女人,生出一个下贱的儿子,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待在我们高贵的沈家!” “你还想找她?别做梦了!我爸早就把她赶出去了!说不定啊,现在正躺在哪个臭水沟里,等死呢!” “你……” 轰! 沈业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沈飞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滔天怒火,夹杂着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从他的心底最深处,疯狂地席卷而出! 刹那间,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原本还怒不可遏的沈建国,巧言令色的江薇芸,甚至是刚刚还得意扬扬的沈业,全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股如山岳般沉重,如深渊般恐怖的……杀气! 没错! 就是杀气! 那是真正在尸山血海中,斩杀过千军万马,才能磨砺出的实质性的杀意! 冰冷! 暴戾! 纯粹! 沈建国和江薇芸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在他们印象中,一直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沈飞,怎么会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气势! 这……这还是他们的儿子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而首当其冲的沈业,感受得最为真切!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远古凶兽给盯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不再有任何情感,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仿佛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的脖子就会被瞬间拧断!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将他笼罩! 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下,爸……爸他不会放过你的!” 沈业色厉内荏地尖叫着,试图用沈建国来威慑沈飞。 然而,沈飞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咔咔”的脆响。 杀了他! 一个声音在沈飞心中疯狂地咆哮! 杀了这个杂碎! 杀了眼前这卑劣无耻的一家! 但,就在他即将无法抑制住心中杀意的瞬间,母亲韩婉琳那张温柔而又憔悴的脸庞,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小飞,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冲动,妈妈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母亲的叮嘱,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心中的熊熊怒火。 对。 不能冲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母亲! 跟这些垃圾浪费时间,不值得! 沈飞深吸一口气,那股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恐怖杀意,竟在短短一瞬间,被他尽数收敛回了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他最后,也是最冷漠地扫了眼前这惊魂未定的一家三口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决绝。 从这一刻起,他与这个所谓的“家”,再无半分瓜葛! 而后,沈飞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别墅外走去。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决然而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站住!沈飞!你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沈建国气急败坏的怒吼。 但沈飞,却充耳不闻。 他现在,只想去一个地方。 一个在他记忆深处,承载了他所有童年温暖,也埋葬了他所有天真的地方。 云城,南郊,老城区。 那里,有他和母亲曾经相依为命的……家。 第6章 没了我,她韩婉琳连一个星期都活不了! 沈飞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决绝地消失在了别墅大门之外。 “砰!” 那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像是巨锤一般,狠狠砸在了沈业的心上! 他……他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沈业脸上的得意和炫耀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惊惧和恐慌! 刚刚沈飞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不是在看一个弟弟,甚至不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是在看一个……死人! “妈……他……他不会真的……”沈业的声音都在发颤,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江薇芸的胳膊,像是要寻求一丝安全感。 “废物!瞧你那点出息!” 江薇芸一把甩开沈业的手,美艳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铁青,她狠狠地瞪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怒骂道:“谁让你去多嘴的?谁让你去刺激他的?啊?你是不是觉得他现在没用了,就可以任你拿捏了?” “我……我哪知道他会变成这样……”沈业委屈地辩解道。 在他的记忆里,沈飞一直都是那个可以任由他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废。 谁能想到,五年不见,这个窝囊废竟然变成了一尊杀神!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江薇芸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一丝真正的忧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是,万一……万一他真的找到了韩婉琳那个贱人,直接带着她跑了,我们怎么办?!” 这才是江薇芸最担心的问题! 沈飞那个小畜生,现在显然是六亲不认了! 要是真让他找到了他那个病秧子妈,以他刚才那股疯劲,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带着人远走高飞! 到时候,他们还拿什么来要挟他? 他们费尽心机布下的局,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听到这话,沈业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对啊! 要是沈飞带着他妈跑了,那他用什么去换林家的婚约?用什么去换那无上的权势和地位? “爸!这可怎么办啊!”沈业慌了,彻底慌了,六神无主地看向了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沈建国。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 从沈飞离开后,一直阴沉着脸的沈建国,在听到江薇芸的担忧后,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嗤笑。 “呵呵……跑?” 沈建国缓缓地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充满了智珠在握的傲慢与讥讽。 “薇芸,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江薇芸一愣:“忘了什么?” 沈建国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冷冷地扫了妻子和儿子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忘了,韩婉琳的命,现在掌握在谁的手里!” “没了我,她连一个星期都活不了!” “那个逆子,他就算把韩婉琳藏到天涯海角去,又有什么用?他有本事救她的命吗?” “呵呵,我敢断定,用不了三天,他就会像一条狗一样,自己乖乖地滚回来,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救他那个该死的妈!” 沈建国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冷酷与自信,却让江薇芸和沈业瞬间镇定了下来。 对啊! 他们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韩婉琳身中奇毒,当世之间,唯有沈建国手里的那张古方能够延缓毒性,吊住她的命! 沈飞是厉害,是能打,是变成了杀神! 可他会医术吗?他能解毒吗? 他不能! 只要韩婉琳的命还攥在他们手里,沈飞这只孙猴子,就永远翻不出他们的五指山! 想通了这一点,江薇芸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她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建国,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小畜生?他刚才,可是差点就……”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沈飞刚才,可是真的对他们动了杀心! “便宜他?”沈建国冷哼一声,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先让他蹦跶两天罢了。” “一条被锁链拴住了脖子的疯狗而已,还能翻起什么浪来?” 沈建国背着手,走到窗边,望着沈飞消失的方向,语气森然地说道:“等他把东西乖乖交出来,等业儿和林家的婚事彻底定下,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他!” “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建国转过身,看向江薇芸和沈业:“林家主母突发疾病,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我们得赶紧过去探望一下。” “业儿,这门亲事对我们沈家,对你自己的未来,有多重要,不用我再多说了吧?你未来的岳母病了,你这个做女婿的,必须第一时间到场,好好表现!” “是!爸,我明白!”沈业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 跟林家联姻,迎娶林清雪,这才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至于沈飞那个废物? 就像爸说的,不过是一条被拴住了的狗,暂时先让他多活两天! 江薇芸也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建国说的没错,看望林家主母才是正事!”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雍容华贵的笑容,仿佛刚才的惊慌失措从未发生过。 很快,一家三口便整理好了仪容,乘坐着那辆彰显着身份的劳斯莱斯,离开了别墅,朝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与此同时。 云城,南郊,老城区。 这里是云城最混乱,也是最破败的地方,与市中心的繁华璀璨,恍如两个世界。 狭窄的巷道,坑坑洼洼的路面,常年不见阳光的墙角布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与生活垃圾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 这里,是穷人的聚集地,是被繁华都市遗忘的角落。 这里,也是沈飞的……家。 一道挺拔的身影,与这片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沈飞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甚至没有理会司机那怪异的眼神,径直踏入了这片他阔别了五年的土地。 五年了。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那么的破旧,还是那么的脏乱。 墙上“办证”、“通下水”的电话号码,似乎都还是五年前的模样,只是被风雨侵蚀得更加斑驳了。 沈飞的脚步很快,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对这里太熟悉了。 哪里的路灯坏了,哪里的地砖缺了一块,哪家的大黄狗最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这里,埋葬了他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有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温暖,也有被无数人欺辱的辛酸。 他循着记忆深处的路线,穿过一条又一条熟悉的巷道。 心中的杀意早已被他深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乡情怯般的忐忑与期待。 妈,你还好吗? 妈,你现在在哪里? 妈,儿子回来了…… 他的心跳,在抑制不住地加速。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在巷子尽头,那栋只有不到三十平米,冬冷夏热的破旧小平房。 他也仿佛能看到,那个温柔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带着慈祥的笑容,等着他回家。 然而。 就在他距离记忆中的那个“家”只剩下最后不到五十米的时候。 沈飞的脚步,却骤然停下! 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一动,不动! 他的双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再也无法往前挪动分毫! 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巷子的尽头,瞳孔,在这一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第7章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照顾”?! 巷子尽头。 那栋不到三十平米,冬冷夏热的破旧小平房,还在。 只是,门口已经被人用木板和铁钉,粗暴地封死。 门上,用红色的油漆,歪歪扭扭地喷了两个大字——“贱人”! 字迹猩红,仿佛是用鲜血写就,触目惊心! 而在那破败的平房前,记忆中母亲最喜欢坐着晒太阳的空地上。 可此刻,一副简陋的担架,被随意地丢在泥泞的地面上。 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 一个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嘴唇干裂,气若游丝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破旧衣物,上面还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污渍,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那清丽温婉的容颜和骨子里透出的那股书卷气质。 那张脸,那道眉,那个鼻…… 纵使被病痛和岁月折磨得憔悴不堪,沈飞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妈! 是妈! 真的是他的妈妈,韩婉琳! 沈飞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然而,下一秒。 比地狱还要恐怖的景象,轰然撞入他的眼帘! 只见在担架周围,此刻正围着四五个满身酒气,赤着上身,露出纹身的壮汉! 他们一个个眼神浑浊,满脸淫邪的笑容,正肆无忌惮地对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韩婉琳,伸出他们那肮脏的咸猪手! “嘿嘿嘿,这小娘们虽然病怏怏的,但这脸蛋,这身段,啧啧,真是个极品啊!” “可不是嘛!熊哥真是够意思,说给咱们兄弟几个找点乐子,还真没骗人!” “妈的,老子都快憋不住了,这皮肤,滑得跟豆腐似的……”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其中一个光头壮汉,更是已经扯开了韩婉琳的衣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那只油腻的大手,正要放肆地探入其中! 这一幕,让沈飞的血液,瞬间凝固! 而比这更让他目眦欲裂的,是在那群醉汉不远处。 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与这片贫民窟格格不入地停在那里。 车门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悠闲地靠着车门抽烟。 他嘴里叼着一根上好的雪茄,吞云吐雾,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味,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马戏。 那张脸…… 沈飞认识! 化成灰他都认识! 沈家保安队副队长,熊安! 一个地境巅峰的武者,在沈家也算是一号人物! 是他! 竟然是他! 沈飞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个念头,如同九天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为什么? 为什么沈家的人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这群人渣侮辱,非但不阻止,反而……像是在欣赏?! 答案,还用想吗? 答案,不言而喻! 那辆车,是沈家的! 熊安,是沈家的人!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意外! 这一切,都是沈家安排的! 原来……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照顾”? 这就是沈建国当年亲口承诺的,会善待他的母亲? 五年了…… 整整五年了! 在他离开的这五年里,他的母亲,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活在这种炼狱之中吗?! “啊——!!!”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暴戾与疯狂,从沈飞的胸腔深处,轰然炸开! 那不是愤怒。 那是足以焚天煮海,毁天灭地的……杀意!!! 轰隆!!! 刹那间,风云变色! 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大片大片的乌云,从四面八方疯狂汇聚而来,如同翻滚的墨汁,遮蔽了天日! 阳光,消失了。 光明,退散了。 整个南郊老城区,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永恒的黑夜! 狂风,怒号! 飞沙,走石!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一股冰冷、血腥、狂暴到极致的气息,以沈飞为中心,冲天而起,席卷了整片天地! 这股气息,霸道!蛮横!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意志! 巷子里的醉汉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吓了一跳。 “操!怎么回事?天怎么突然黑了?” “妈的,好冷啊!这风刮得跟刀子似的!” 他们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疑不定地望向天空。 就连那个靠在车边,一脸悠闲的熊安,此刻也是猛地站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惊骇地看着头顶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地境巅峰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让他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怖威压,正从不远处传来! 这……这是…… 天境强者?! 不! 比天境强者还要恐怖! 这片贫民窟,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存在?! …… 与此同时。 云城数万米的高空之上。 一道快若流光的曼妙身影,正朝着市中心的方向急速飞驰。 正是刚刚安排完军队事宜,赶来追寻沈飞的云雀! 突然! 她疾驰的身影,猛地一顿,豁然停在了半空中。 她秀眉微蹙,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目光瞬间投向了南郊的方向。 “嗯?这股气息……” 下一秒,她的脸色,骤然大变! 那张绝美的容颜上,瞬间写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 “是……是主上的气息!” “好……好恐怖的杀意!” 云雀的心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追随沈飞多年,从尸山血海中一路杀伐,见证了他登临绝顶,君临北境! 她太清楚了! 能让主上释放出如此纯粹、如此恐怖的杀意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有人,触碰到了他心中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触碰的逆鳞! 主上的母亲! 不好! 云雀心中咯噔一下,再也顾不上其他,浑身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 咻!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撕裂长空,以比之前快了数倍的速度,朝着那股杀意的源头,疯狂冲去! 主上!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 贫民窟,巷道内。 沈飞,动了。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的身影,就在熊安和那群醉汉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凭空消失了。 是的,就是凭空消失! 仿佛他从未在那里站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人……人呢?”一个醉汉揉了揉眼睛,一脸懵逼。 熊安的瞳孔,却是骤然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不好! 他刚要有所动作。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担架旁边! 正是沈飞!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被一股黑色的气焰所笼罩,那双深邃的眸子,已经彻底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 他就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刺骨的、让人灵魂冻结的……杀意! “你……” 那几个醉汉吓得连连后退,酒意都醒了大半。 而熊安,在看清沈飞那张脸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了浓浓的错愕与不解。 这张脸……有点眼熟。 好像是…… 沈家那个五年前就被送去北境当炮灰的废物大少爷,沈飞? 短暂的惊愕过后,熊安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松弛了下来。 原来是他啊…… 一个生下来就是最低等凡品血脉的废物而已,我还以为是哪路高手降临了呢。 搞出这么大阵仗,吓老子一跳! 想通了这一点,熊安脸上的惊骇,瞬间被一抹轻蔑和残忍的狞笑所取代。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重新将雪茄叼在嘴里,朝着沈飞吐了个烟圈,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我们沈家的大少爷吗?怎么着,北境的风光看腻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第8章 当着沈飞的面去干,岂不是更刺激?! 熊安? 醉汉? 蝼蚁而已。 沈飞的眼中,此刻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 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没有理会熊安那张错愕中带着鄙夷的脸,更没有去看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却又在努力装腔作势的醉汉。 他的目光,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死死地定格在了那副简陋的担架上。 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 一个面色惨白如纸,双唇干裂起皮,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相的女人。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还有着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起伏,任谁都会以为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即便是陷入了如此深度的昏迷,她的眉头,却依旧死死地纠结在一起。 那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了挥之不去的痛苦。 仿佛在梦中,她依旧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 这…… 这就是他的母亲。 韩婉琳! 沈飞的记忆中,母亲永远是那个温柔如水,笑起来有两个浅浅酒窝的江南女子。 她会抚摸着他的头,轻声细语地告诉他,哪怕全世界都看不起他的凡品血脉,他也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骄傲。 她会为了他,笨拙地学习武道知识,只为了能在他失落时,给予他哪怕一丝一毫的鼓励。 五年前,他被家族放逐,送往九死一生的北境战场。 临行前,母亲拖着病体,哭得撕心裂肺,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塞给了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飞儿,活着……一定要活着回来见妈妈……” 五年了! 他回来了! 他从尸山血海中杀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荣耀,带着足以让整个沈家都为之颤抖的力量回来了! 可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的是那个永远将他视若珍宝的母亲,此刻却像一条没人要的野狗一样,被随意地丢弃在这肮脏、恶臭的巷道里! 她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正在承受着无尽的病痛折磨! 而旁边,还有一群人渣,一群畜生,正对着她,流露出最肮脏、最淫邪的目光!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暴戾与悲恸,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冲垮了沈飞所有的理智! 他身上那股黑色的气焰,猛地暴涨! 那双血红色的眸子,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妈……” 一声呢喃,带着无尽的哽咽与颤抖。 下一秒。 “噗通!”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那个周身环绕着地狱般杀意,宛如魔神降世的男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就跪在那副冰冷的担架旁,双膝重重地砸在满是污水的地面上,溅起一片肮脏的水花。 北境之主,不跪天,不跪地! 这一生,只跪生养他的父母! 沈飞伸出手,那只曾执掌百万雄师、染血无数的右手,此刻却抖得不成样子。 他想要去触碰母亲的脸颊,却又怕惊扰到她,手指在半空中悬停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敢落下。 “妈……孩儿不孝……” “孩''儿……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珠。 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 奇迹,发生了。 担架上,那个始终昏迷不醒,对外界毫无反应的女人,纤长的睫毛,竟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她似乎听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声音。 她挣扎着,努力着,拼尽了全力,想要睁开那沉重如山的眼皮,想要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一次。 两次。 三次…… 可她实在太虚弱了,虚弱到连睁开眼睛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成了奢望。 眼皮挣扎了数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 但是! 沈飞看得清清楚楚! 一行滚烫的清泪,顺着母亲紧闭的眼角,悄然滑落,没入了鬓角斑白的碎发之中。 她听到了! 她认出我了! 沈飞的心,狠狠一颤! 一股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想要放声大笑! 母亲还认得他!哪怕五年未见,哪怕病入膏肓,她依旧能从声音里,分辨出他就是她的儿子! 可紧随而来的,却是更加汹涌,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的悲痛与愤怒! 悲的是,自己的母亲,如今竟虚弱到连睁眼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怒的是…… 这就是父亲沈建国口中的……“照顾”?! 这就是他承诺的,会好好对待母亲?! 好! 好一个沈家! 好一个沈建国! 沈飞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与地上的污水混在一起,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因为再剧烈的疼痛,也比不上他此刻心口的万分之一! 而就在沈飞悲喜交加,心神激荡之际。 另一边,被彻底无视的熊安,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一个废物而已! 一个五年前被家族像垃圾一样丢出去的废物! 现在回来了,居然敢无视我? 还搞出这么大阵仗,给谁看呢? 他冷哼一声,也懒得再跟沈飞这个“死人”废话,而是径直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熊安立马换上了一副恭敬中带着谄媚的语气:“家主,是我,熊安。”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而又淡漠的男人声音:“说。” “家主,沈飞……他回来了。”熊安瞥了一眼跪在担架旁的沈飞,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找到这里了,也……也见到韩婉琳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那个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 “见到了就见到了吧,早晚的事。” “家主,那接下来……” “他若是问起韩婉琳的病情,你就如实告诉他。” 沈建国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就告诉他,他母亲现在已经油尽灯枯,若再不服药,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但……只要他肯听话。” “只要他答应,在三天后的家族成人礼上,自愿……献出他的一切!” “我,自会出手,为韩婉琳续命!” 听到这话,熊安心头一凛,但脸上却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不愧是家主,好狠的手段! 这是要用他母亲的命,来逼沈飞这个废物就范啊! “是!家主!我明白了!”熊安点头哈腰地应道。 挂断电话,熊安脸上的狞笑更盛了。 他转过身,重新将雪茄叼在嘴里,迈着嚣张的八字步,一步步朝着沈飞走去。 而此时,那几个刚刚被沈飞的杀气吓得屁滚尿流的醉汉,也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们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熊安管电话里的人叫“家主”! 而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子,叫沈飞! 沈飞? 这不是那个传说中,沈家五年前就被送去当炮灰的废物大少爷吗?! 凡品血脉!整个东海市上流圈子的笑话! 我靠! 搞了半天,是个银样蜡枪头啊! 一个废物,装什么大尾巴狼?! 想明白了这一点,几个醉汉的胆子,瞬间就肥了起来! 酒精再次上头,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加倍的兴奋与扭曲的快感! “妈的!吓老子一跳!原来是沈家那个有名的窝囊废啊!”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一个废物,也敢学人家玩什么王者归来?他配吗?” “啧啧啧,你们看他跪在那的样子,真像一条狗啊!” 几个醉汉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淫邪与恶意。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更是搓着手,狞笑着开口了,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巷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兄弟们,我突然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咱们之前还想着偷偷摸摸地玩,多没意思?” “现在,当着她儿子,这个废物大少爷的面,去干他妈!” “你们说,这……他妈的是不是更刺激?!” 第9章 出手!秒杀!熊安:难道是皇……皇境强者? “你们说,这……他妈的是不是更刺激?!” 那满脸横肉的醉汉,声音里充满了变态的兴奋,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脏刀,狠狠地扎在沈飞的心上。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几个醉汉粗重的喘息声,和他们那令人作呕的淫笑。 他们相互对视着,眼中的恶意与淫邪已经不再有丝毫掩饰,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那让他们血脉贲张的画面。 刺激? 当着儿子的面? 好!太好了! 几个醉汉的胆子,在酒精和扭曲欲望的催化下,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他们狞笑着,一步步,再次朝着担架上的韩婉琳围了上去。 “嘿嘿嘿,小美人儿,你儿子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放心,哥哥们会很温柔的……” “啧啧,这皮肤,比那些会所里的小姐嫩多了!”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熊安站在一旁,嘴里叼着雪茄,脸上挂着残忍而又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他就是要看戏。 看沈飞这个废物,在亲生母亲受辱之时,那种无能为力、痛苦绝望的表情!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沈飞,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双眼,已经不再是猩红,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那是一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纯粹的、极致的黑暗。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死寂。 宛如九幽之下的万年寒冰。 “你们……在找死。”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只是呢喃,但巷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几个醉汉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沈飞,随即爆发出更加张狂的哄笑。 “哈哈哈!找死?就凭你这个废物?” “跪在地上的狗东西,也敢说这种话?你他妈站得起来吗你?” “别理他!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妈被干的窝囊废!咱们继续!” 满脸横肉的醉汉不屑地啐了一口,转过头,那双肥腻的大手,已经伸向了韩婉琳的衣领! 千钧一发! 沈飞那漆黑的瞳孔之中,杀意瞬间沸腾! 然而……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刹那。 异变,陡生! “咻——!” 一道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远方天际传来! 那声音,仿佛撕裂了夜幕! 熊安脸色猛地一变,作为地境巅峰的武者,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璀璨的流光,宛如九天之上坠落的星河,以一种超越他理解的速度,轰然降临! 那是什么?! 念头刚刚升起,流光已至! 那根本不是什么流光! 那是一道……一道由极致能量压缩而成的……水流?! 一道晶莹剔透,散发着湛蓝光辉的流水! 流水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微微扭曲! “噗!”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个满脸横肉,手即将触碰到韩婉琳衣领的醉汉,身体在接触到那道蓝色流水的瞬间,就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了一样! 整个人,连带着骨头和内脏,直接化作了一蓬细腻的血雾! 紧接着,那道看似柔和的流水,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噗!” “噗!” “噗!” 又是三声轻响。 另外三个还在狂笑的醉汉,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来不及变化,便步了同伴的后尘,相继化作了漫天的血雾! 前后,不过一秒! 四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从世界上被彻底蒸发了! 温热的血雾,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小巷中弥漫开来。 之前还喧嚣淫邪的巷子,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血雾缓缓散去。 一道身穿笔挺军装的曼妙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俏生生地站在了沈飞的身旁。 她身姿挺拔,面容绝美,只是那张俏脸上,却覆盖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 正是云雀! 此刻,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站在不远处,已经彻底呆滞的熊安。 熊安的身体,在疯狂地颤抖! 雪茄从他嘴里掉落,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 冷汗,如同瀑布一般,从他的额头、后背疯狂涌出,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 死了…… 全死了! 就在他眼前,那几个他故意找来羞辱沈飞的混混,就这么……没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 从那道蓝色流光出现开始,一股强大到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威压,就死死地笼罩住了他! 在那股威压之下,他引以为傲的地境巅峰修为,就像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他体内的元气,更是被压制得死死的,如同凝固了一般,根本无法调动分毫!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玄境武者? 放屁!他队长虎犇就是玄境武者,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实力! 天境武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东海市最强的沈家家主,也不过是天境后期! 家主虽然能轻易杀死这几个普通人,但绝对做不到如此……如此轻描淡写! 这简直不像是杀人,更像是神明在抹除尘埃! 那……那难道是…… 一个传说中的境界,一个让他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的词汇,不受控制地从他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皇……皇境强者?! 轰!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熊安的天灵盖上!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皇境啊! 那可是传说中,能够开宗立派,坐镇一国,寿元近千载的无上存在! 整个龙国,明面上的皇境强者,也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活神仙!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一位皇境强者,突然出现在晋城这种小地方? 还出现在这个连路灯都坏了好几个的贫民区小巷里?! 熊安的脑子彻底乱了,他想不通,也根本不敢想! 难道……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飞。 难道是为了这个废物大少爷? 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熊安自己用尽全身力气给掐灭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沈飞是什么东西? 一个凡品血脉的废物!一个五年前就被家族当成炮灰扔出去的弃子!一个连家主都一口一个“逆子”叫着的笑话! 如果他背后真的站着一位皇境强者,五年前他会被送去当炮灰? 如果他有这种背景,家主沈建国敢用他母亲的命来逼他就范?怕不是要亲自跪下来求他回家族! 对!一定是这样! 这位皇境强者,一定是恰好路过!对!一定是路过! 然后,她看不惯这几个醉汉的龌龊行径,所以才出手抹杀了他们! 一定是这样! 跟沈飞这个废物没有半点关系! 可想通了这一点后,熊安非但没有半点轻松,反而更加恐惧了! 因为他,是这几个醉汉的“同伙”啊! “噗通!” 熊安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猛地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地面上,瞬间蔓延开一滩黄色的骚臭液体。 他,被活生生吓尿了! “前……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熊安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对着云雀的方向,开始疯狂地磕头,把青石板地面磕得“砰砰”作响。 “前辈!晚辈沈家熊安,与那几个畜生绝无半点关系!晚辈只是奉家主之命,前来……前来看望韩女士!对!晚辈是来看望她的!” “晚辈见他们在此骚扰,正准备出手教训他们,没想到前辈您先一步替天行道了!前辈英明神武!前辈功盖千秋!” 他语无伦次,疯狂地撇清着关系。 然而,云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已经死了的虫子。 虽然眼前的熊安是地境巅峰武者,在世俗界已经算是一方高手。 但对她而言,杀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敢纵容他人羞辱主上之母,此罪,当诛! 云雀缓缓抬起了手,一缕更加璀璨的蓝色流光,开始在她白皙的指尖萦绕。 巷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熊安感受到了那股凛冽的杀机,整个人如坠冰窟,连求饶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他要死了!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莎莎……’ 云雀身旁,一直跪在那里的沈飞突然动了。 他伸出双手,动作轻柔到了极致,仿佛在触碰一件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他小心翼翼地,将气息微弱、陷入昏迷的母亲,从那冰冷的担架上,缓缓抱起。 他将母亲瘦弱的身躯,紧紧地、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然后,他抱着母亲,缓缓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看云雀一眼。 仿佛这位能秒杀地境、疑似皇境强者的存在,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路人一般。 沈飞转过身,那双吞噬一切的漆黑瞳孔,越过云雀,直接锁定在了地上那个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熊安身上。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告诉我。” “我母亲,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10章 晋城城主被惊动!皇境强者来我们晋城了?! 而就在沈飞抱着母亲,询问熊安他母亲韩婉琳的病情之时。 晋城,城主府。 这座城市真正的权力核心,一座占地广阔、守卫森严的宏伟建筑群。 最高层,那间象征着晋城至高无上权力的城主办公室里。 装修奢华而又不失威严,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半个晋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城主钱弘扬,一位面容儒雅、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负手立于窗前,眉头紧锁,遥遥望着城市边缘,贫民区的方向。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足足一分钟。 身为天境后期强者,晋城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他的感知力何其敏锐? 就在刚才,一股令他都感到心悸的恐怖元气波动,如同深海中猛然苏醒的远古巨兽,在贫民区的方向一闪而逝! 那股气息……霸道、凌厉、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意志! 仅仅是泄露出的万分之一,就让他这位天境后期的强者,感受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到底……是谁?” 钱弘扬的眼神凝重到了极点,心中翻江倒海。 “咚!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极为急促地敲响,声音之大,甚至带着一丝慌乱,完全不符合城主府应有的沉稳。 “进来!” 钱弘扬沉声喝道,并未回头。 房门“嘎吱”一声被猛地推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来人正是晋城城防队的队长,朱子桐。 此刻的朱子桐,这位同样是天境初期武道强者的城防队最高长官,脸上却写满了惊骇与仓皇。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一路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而来。 “城……城主大人!” 朱子桐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快步走到钱弘扬身后,顺着钱弘扬的目光望向窗外,结结巴巴地汇报道: “不……不好了!城主!城西的元气监测大阵,就在刚刚,检测到一股……一股无比恐怖的元气波动!” “方位,正是贫民区!” 他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里的恐惧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根据能量等级的初步判断,那股波动的强度,至少……至少是天境武者级别!而且,极有可能是天境中后期的大佬!” “城主!这……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封锁贫民区,派出城防队最高战力前去探查?” 身为天境初期,他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个大概的强度。 但在他看来,天境中后期的强者,已经是需要他,乃至整个晋城都必须仰望的存在了。 毕竟,他的顶头上司,一城之主钱弘扬,也不过是天境后期啊! 有这等级别的强者在晋城,尤其是在鱼龙混杂的贫民区突然爆发元气,这绝对是足以震动全城的大事件! 然而。 听完他的汇报,钱弘扬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那张儒雅的脸上,神情是朱子桐从未见过的凝重,甚至……还带着一丝苦涩。 “子桐,你错了。” 钱弘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啊?”朱子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城主大人,难道……难道是监测大阵出错了?” “不,大阵没有错。”钱弘扬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错的是你的判断。” “那股气息,我也感觉到了。” “你的修为在天境初期,感知还比较模糊,能判断出是天境级别,已经很不错了。” 钱弘扬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建筑,看到那片混乱的巷道。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但我是天境后期,对元气的感知,比你清晰百倍!”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 钱弘扬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重重地砸在朱子桐的心头。 “那根本不是天境武者能释放出的元气波动!” “那股力量,浩瀚如渊,霸道绝伦!天境在它面前,渺小得就如同溪流比之于汪洋!萤火比之于皓月!” “来人……” “定然是……皇境强者!” “轰隆!!” 皇境强者! 这四个字,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朱子桐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傻了! 彻底傻眼了! 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石雕! 皇……皇境?! 那是什么概念?! 放眼整个华夏国,人口数十亿,武者何止千万? 可皇境强者,那是真正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每一个都是国家的定海神针,是传说中的人物! 别说他们小小的晋城,就算是整个行省,都未必能有一位皇境强者坐镇! 这种级别的存在,跺一跺脚,整个华夏都要抖三抖! 可现在…… 城主竟然说,有一位皇境强者,降临到了他们晋城? 而且…… 而且还是在那个被誉为城市“下水道”的贫民区?! 这……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比听到母猪会上树还要离谱一万倍! 朱子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他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皇……皇境?城主……您……您确定吗?这……这会不会……” “不会出错!”钱弘扬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眼神锐利如刀,“那种威压,那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气息,除了传说中的皇境,绝无第二种可能!” 得到如此肯定的答复,朱子桐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他的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无尽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那可是皇境啊! 是随手一击,就能将他们整个晋城从华夏地图上彻底抹除的恐怖存在! 这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一位皇境强者若是在晋城大开杀戒,他们这些人,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们晋城?” “贫民区……贫民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能招来一尊皇境强者亲临?!” 朱子桐百思不得其解,脸上血色尽褪。 钱弘扬心中,又何尝不是充满了同样的疑惑和惊涛骇浪?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身为一城之主,他肩上扛着的是晋城数百万民众的安危!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侥幸心理都是找死! 他必须,也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应对! 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必须小心谨慎,万万不能触怒了那位神秘的皇境强者!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钱弘扬的眼神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从震惊、不解,转为了决然与坚定! 他猛地凝眸看向面前的朱子桐,整个人的气势都不由变得凌厉起来。 “朱子桐!” “到!” 朱子桐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高声应道。 “听我命令!”钱弘扬的声音不容置疑,充满了威严。 “你!立刻返回城防队,动用最高权限,给我调查贫民区最近三个月内所有的档案!包括但不限于人员流动、异常事件、邻里纠纷!任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绝对不能放过!”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贫民区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位皇境强者,究竟是为何而来!” “是!”朱子桐重重点头,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城主您呢?”朱子桐忍不住问道。 钱弘扬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沉声道: “我要亲自去一趟!” “什么?!” 朱子桐大惊失色,连忙劝阻,“城主!万万不可啊!那可是皇境强者!您现在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 钱弘扬猛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声若洪钟。 “危险?如果那位前辈真是心怀恶意,你以为我们躲在城主府就安全了吗?” “在皇境强者面前,整个晋城都如同纸糊的一般,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 “躲,是躲不掉的!” “身为晋城之主,我必须去!至少,要去表明我们的态度!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事态恶化!” 话音未落! 钱弘扬根本不走正门,他浑身元气轰然爆发! “轰——!” 一声巨响! 他身侧那面由特殊钢化玻璃制成的巨大落地窗,瞬间被狂暴的劲气震得粉碎! 在朱子桐骇然的目光中,钱弘扬的身影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直接从数十层高的办公室一跃而出! 他没有坠落! 而是无视了地心引力,稳稳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 凌空而立!踏空而行! 这,便是天境强者的标志! 下一秒,钱弘扬再不犹豫,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的流星,撕裂长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贫民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留下满脸呆滞的朱子桐,和一地破碎的玻璃。 第11章 什么?!这位皇境强者,竟是沈飞的手下?! 就在晋城之主钱弘扬化作流星,以惊天动地之势划破长空,朝着贫民区急速赶来之际。 与此同时。 贫民区。 在听到沈飞的询问之后,刚刚还对着云雀跪地求饶的熊安顿时愣住了。 他咬着牙,看看面前的云雀,又看看一旁的沈飞。 熊安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是该执行家主沈建国的安排,将韩婉琳的病情如实告诉给沈飞,还是该继续向面前这个身穿军装,俏脸冰霜的女人求饶了。 最终…… 思索再三,熊安还是决定先告诉沈飞,韩婉琳如今的病情。 他扭过头来快速对沈飞说道:“家主让我告诉你,你母亲体内的奇毒已经侵入肺腑,油尽灯枯,没有几日可活了。” “但只要你在三天后,在二少爷的成人礼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自愿将你的一切……包括你在北境五年所得的所有荣耀、地位、财富等等全都奉献给二少爷。” “并告诉众人,你这五年来所取得所有功勋,都是在二少爷的‘远程指导’下完成的,家主就会立刻用手里能延缓抑制毒性的‘古方’为你母亲续命!” 轰! 病入膏肓! 时日无多! 那股被沈飞抑制在体内的冰冷杀意瞬间爆发! 可仅仅只是一刹,便又被沈飞给压了回去! 因为,此刻母亲就在他怀里,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伤害到母亲! 沈飞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怀中母亲那苍白如纸的脸庞。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 沈建国…… 我的好父亲啊。 五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么的冷血,那么的无情,那么的……自以为是! 你以为,用我母亲的命来威胁我,我就会像五年前一样,任你摆布,乖乖就范吗? 你以为,你手中的那张破“古方”,就是我唯一的希望吗? 你以为,你沈家家主的身份,还能压得住我沈飞吗? 可笑! 沈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他不再理会地上那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只是轻轻地、温柔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母亲冰凉的额头。 “妈,别怕。” “儿子回来了。”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我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说完,他抱着韩婉琳,缓缓转身迈步,走向了面前那间连三十平米都不到的破旧小平房。 虽然它真的很破,真的很小。 但却是他和他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的港湾。 …… 看着沈飞‘失魂落魄’般地转身走向小平房。 跪在地上的熊安,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嗤笑,甚至还想扭头往地上吐口口水! 但很快! 他脸上的那抹嗤笑便僵住了! 因为他忽然察觉到了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不好! 熊安脸色大变,连忙扭头转身对着身旁的云雀疯狂磕头求饶。 “前辈饶命!” “女侠饶命啊!” “求求您,求求您看在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的份上,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我给您钱!我有很多钱!我把这些年攒的所有积蓄都给您!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试图用一切可能的方式,来换取自己的生机。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云雀那不带一丝一毫感情的冰冷声音。 “敢欺辱主上的母亲。” “该死!”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却像是一道九天惊雷,在熊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主……主上? 谁是主上? 欺辱主上的母亲…… 难道说…… 韩婉琳是她……主上的母亲?! 熊安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那疯狂磕头的动作,也瞬间停滞。 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荒谬到让他无法呼吸、让他头皮炸裂的念头,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难道…… 难道…… 他艰难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用一种见了鬼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云雀。 他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破旧的风箱。 “主……主上……你……你说的主上……是……是沈飞?!” 云雀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没有回答。 但这种无声的默认,却比任何肯定的回答,都更具冲击力! 轰——! 熊安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快被掀开了!整个人的世界观、价值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冲击得支离破碎! 沈飞?! 那个五年前被家族抛弃、被沈建国视为耻辱、被整个晋城上流社会当成笑话的废物大少爷…… 那个被流放到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北境战场的丧家之犬…… 他……他竟有了一个……一个疑似皇境强者的手下?! 一个能随手捏爆天境武者的绝世强者,竟然……竟然称呼那个废物沈飞为“主上”?! 这……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熊安的眼神瞬间失去了焦距,变得空洞而涣散。 他像是傻了一样,跪在地上,口中不断地、机械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脸上的表情,在惊恐、骇然、不解、癫狂之间,来回切换。 这个事实,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震撼,太过于颠覆! 就好像一只蚂蚁,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另一只蚂蚁,其实是一条翱翔九天的神龙! 这种认知上的毁灭性打击,直接摧毁了他的心智。 他疯了。 云雀看着脚下这个已经变成白痴的家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懒得再多看一眼。 这种蝼蚁,连让主上亲自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纤细白皙的食指之上,一抹幽蓝色的元气光芒,如同星辰般,悄然亮起。 那光芒,美得令人心醉。 却也蕴含着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 “嗡……” 云雀指尖朝着熊安的方向,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华丽炫目的特效。 跪在地上、已经变得痴傻呆愣的熊安,身体只是微微一震。 下一秒。 “噗!” 一声轻响。 他就如同之前那几个想要对韩婉琳不轨的醉汉一样,整个人凭空炸开,化作了一团绚烂而又血腥的雾气。 第12章 你就是此地城主? 唰! 而就在熊安的身体,化作那团血腥的雾气,被风吹散的同一瞬间。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轰然降临! 来人,正是晋城之主,钱弘扬! 他身为天境后期的强者,在察觉到城中出现皇境强者时,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他紧赶慢赶,最后看到的,竟然是如此……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 钱弘扬整个人都僵在了半空中,瞳孔,在这一刻,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看到了什么? 他亲眼看到,那个身穿笔挺军装、身姿窈窕的女人,只是……只是那么随意地,对着那个地境巅峰的武者,轻轻点了一下手指。 然后…… 然后那个在他看来,也算得上是高手的地境巅峰武者,就“噗”的一声,没了! 是的,没了! 不是被击飞,不是被打伤,更不是被杀死! 而是像一个被戳破的水球,直接凭空炸开,化作了一团血雾! 连一根骨头,一根毛发,都没有剩下! 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掉了! 嘶——! 饶是钱弘扬身为见惯了风浪的晋城之主,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天大的凉气! 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这又是何等霸道的实力?! 秒杀! 不! 这根本就不是秒杀! 这是……碾杀!抹杀! 就像是人碾死一只蚂蚁,甚至都不需要用脚,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 钱弘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可是天境后期啊! 距离那传说中的皇境,也只剩下一步之遥! 可他扪心自问,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别说让一个地境巅峰的武者凭空爆炸了,就算让他去秒杀一个地境巅峰,都得费上不小的力气! 可眼前这个女人…… 钱弘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云雀的身上。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充满了恐惧,更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她绝对是皇境!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皇境! 一个皇境强者,为什么会出现在晋城? 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此干脆利落地抹杀掉一个地境武者? 无数的疑问,像是潮水一般,涌上钱弘扬的心头。 但他不敢问! 一个字都不敢问! 他缓缓地,从半空中落下,双脚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甚至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天境后期的所有气息,生怕引起对方一丝一毫的不快。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这个所谓的晋城之主,算个屁啊! 他轻轻走到云雀身后约莫五米远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再也不敢上前分毫。 他深深地弯下了腰,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恭恭敬敬地开口:“晋城城主,钱弘扬,见过……见过大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办法,实在是刚才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那是一种源自于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 让他连一丝一毫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云雀缓缓转过身。 她那双漠然的眸子,淡淡地瞥了钱弘扬一眼。 那眼神,冰冷,空洞,不带丝毫感情。 就像是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或者……一具尸体。 钱弘扬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后背瞬间就被冷汗给浸透了! 好可怕的眼神! 这究竟是杀了多少人,才能练就出如此恐怖的眼神?! 云雀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短暂停留了半秒。 “天境后期,还不错。” “你就是此地城主?” “是!是!在下正是晋城城主,钱弘扬!” 钱弘扬的腰弯得更低了,姿态放得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云雀的眼睛,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大人慧眼如炬!不知大人驾临晋城,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云雀没有理会他的客套话。 她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铺直叙,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刚才那个人,我杀的。” 轰! 钱弘扬的脑袋,嗡的一声! 虽然他亲眼看到了,但此刻从对方口中亲口承认,那种感觉,又是截然不同! 这代表着……对方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城主,放在眼里! 杀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甚至都懒得找个理由! 然而,还没等钱弘扬从这股冲击中回过神来。 云雀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眼皮狂跳。 “除了他,那边,还有四个。” 云雀抬起纤细的手指,随意地指了指小巷的另一头,那几个被她捏爆了脑袋的醉汉尸体所在的方向。 “那四个,也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