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他太黏人》 第1章 第 1 章 时然最后看了一眼成绩条，以及上面刺目的61名，收拾好心情，将纸条揉碎扔进垃圾桶，踏进校园。 嘉昼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里面每个年级的班级都按字母排列，从A到S班，自然A班是最好的班级。 在这次月考出来前，时然就在这个班。 他不是班上最顶尖的，但成绩一直很稳定，稳居A班。 考试时身体突发不适是很要命的，而时然就中奖了，身体不适导致发挥失常，这就是他61名的由来。 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全校61已经是很好的名次了，但对时然来说，很不幸，这名次刚好与B班失之交臂。 A，B两班固定每班30人，时然这个名次很尴尬。 时然望向他即将转去的S班所在楼层，心情复杂。 其实分出A班没什么，他可以考回去。 只是对于学校不把他顺延分到C班而是按名字首字母“S”分到S班的做法，很无语。 这个班不仅所在楼层远，因为是末尾土豪班，教室还是在最高层的最里面一间。 他不喜欢爬楼。 时然没先去那儿，而是先往A班所在教学楼走去。 学校礼堂现在正在为A班的学生举办奖励仪式，班上现在没人，他正好回去收拾书本去S班报道。 不然等在众目睽睽下收拾离开，那很尴尬。 更何况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眼光。 “滚开！不想死就滚远点！”突然两个撕斗的人闯进视线。 时然停下脚步，抬眼一看，周围更多。 自己不知不觉已走进“战场”。 去A班的路并非一帆风顺，譬如眼前就有两帮打架斗殴的拦路虎挡住去路。 时然心如止水，见怪不怪。一中虽然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但也有打架斗殴事件，只是相比其他高中少而已。 选择绕路的后果就是，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打到他面前。 “同学，让一下。”时然礼貌提醒。 对方只顾着打架，置若罔闻。 唯有打斗中的一人听到他的声音看过来，嘴角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开口就害他：“时然，过来帮忙啊！” “……”我跟你很熟吗？ 其实时然根本不太认识他，只是一个有点印象的校友而已。 其中一伙人的老大听了抽着烟走到时然面前，狞笑地打量他：“你是他们的人？” 时然摇头：“我不是。” “他就是！”那人继续害他。 “……” 老大看着时然的表情，突然一个冷笑：“居然敢对我冷脸，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有，你挡我路了。 知道自己天生表情冷，时然笑了笑，以示友好。 熟料对方看了更是突然暴起，摩拳擦掌：“妈的，还敢对我冷笑！揍他！” “……” 老大率先挥出一拳。 时然不慌不忙地躲开，然后松了一口气。 老大愣了一下，上下瞟了时然一眼，又要出拳。 时然此时却道：“等一下。” 老大见他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停下来好整以暇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几分钟过去，时然什么都没做，只是眼眸下垂，一动不动站着。 就在老大等得不耐烦要出声时，学校的保安队突然吹着口哨往这里跑来。 一伙人瞬间脸色一变，各自带着自己的人跑了。 时然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道路，心情很是舒畅。他收回藏在身后的手机，挂掉与保安室的通话，继续向A班走去。 却不知道一双眼睛自S班阳台投下，将他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直至他背影消失，才勾起嘴角，笑了笑。 * 收拾好东西，时然最后看了一眼这待了许久的班级。 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好在学习氛围不错。 没关系，下一次他应该可以考回来的。 不多加留恋，时然抱着书离开教室。 * S班外的走廊有些昏暗，且长。路过一间间教室，无一例外都是前后门都锁上。这里的教室窗户很高，很窄，只看得见里面透出的白色的灯光，以及师生互动的声音。 走到S班外，听到里面的声音，时然没敲门，就在外面等。 等下课铃一响，部分学生们出了教室放松，时然才进去找讲台上收拾课件的班主任报道。 “老师你好，我是A班转来的时然。” 周老师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带副黑框眼镜，头发到肩，像个学生。 她抬头来，看着时然，笑了笑：“时然同学你来了，欢迎你加入我们班。” 随后想到时然的情况，怕他落差太大，又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时然同学，别灰心。我们班虽然成绩不出彩，但氛围很好，同学们彼此之间很友好。这段时间你和大家好好相处，以后你考出成绩选择回A班或留在本班都可以，你看怎么样？” “谢谢…老师。”突然感觉这个班主任人很好，不过可能让她失望的是，最后他可能还是会选择A班。 因为A班有人在嘲讽他的坠落，他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 时然看了眼下面的课桌，问：“老师，我的座位……” 周老师跟着指向下方：“只要是空的都可以，看你喜欢。” 时然点了点头，下讲台找了个不前不后的中间空位置坐下。 不得不说，这班的空座还挺多。 他把下节课的书放到桌上，其余的放进课桌里。 这时他才有闲余打量整个教室。 不同于他们A班单调的冷白墙壁，S班的教室粉刷地很漂亮，是淡蓝色，像海洋。 墙上贴着学生们亲自画的油画，水墨画，还有手工制作的可爱有趣的小挂饰。 教室后排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一旁的书柜里塞满了漫画小说。 总之，就说环境，看上去有温度，很温馨。 就是不知道人相处起来怎么样。 上课铃迟迟不响，时然闭着眼眯了一会儿，直到旁边某人咦了一声。 时然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男生指着自己的位子。 他一下就意识到怎么回事，道：“这是你的座位？” “对，不过……” 时然起身准备换位：“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人坐。”原来不是所有空位都是没人，而是单纯没有放书而已。 对方却摆摆手，大方道：“不用不用，我坐前面就好。”说着自顾自走到前面坐下。 “可是……” “我想坐前面很久了。”他望了望旁边没人但有书的座位，笑了笑。 “……” 然后又转过来，找时然搭话。 “嘿，没见过你，你就是A班转来的学霸吗？” 时然这时才发现男生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天生唱歌的嗓子。 脸也长的不错，和声音匹配度很高。 时然点点头：“我是从A班转来的，学霸谈不上，你叫我时然就好。” “时？这个姓还真少见啊，和你同桌一样。”说着往他旁边的座位看了一眼。 时然下意识跟着看过去：同桌…原来这里也有人啊。 回过思绪：“你怎么称呼？” “简倏。”简倏爽利道。 “唉，这教室为什么要在最高层的最里面，买个东西上上下下累死了！”身后传来女生的抱怨。 时然一听深有同感。 两个女生走到时然后面座位坐下。 叽里呱啦聊半天才发现前面坐的不是原来的人，往前一看，简倏居然跑更前排去了。 再看眼前的陌生人，时然正后排的女生问：“你是……” 简倏：“他是A班来的学霸，时然。” “你们好。”时然道。 两个女生顿时两眼放光，香饽饽一样看着时然：“太好了，是学霸，我们有救了！” 然后又不管时然，自顾自聊天去了。 接着前门走进来一个戴着耳机的男生，抬头看了一眼教室，最后走向了时然右边隔了个过道的座位。 班上同学陆陆续续进来，时然无聊盯着，熟悉面孔。 直到一张脸闯入视线。 时然顿时卡了一下。 岑宴…… 他囫囵望了望周围，有点无措。 然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岑宴居然是这个班的？？！！ 坚信自己不会中奖两次的时然开始怀疑人生。 看到岑宴向自己这边走来的时候，他还天真的想不一定是坐在他旁边，可能是其他位置？ 当岑宴在他身边坐下时，时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问他为什么这反应，这样说吧，今天路上堵他的那个头子，对学校真正的校霸毕恭毕敬，而校霸对岑宴点头哈腰，由此可见一斑。 可以上难度，但不能一上来就是这种难度。 令校霸都闻风丧胆的人物，即使没有矛盾，与他为邻，很难不慌。 可一想位置是自己选的，还是选的有人的座位，人家还把座位让给他了，想到这儿，时然又苦又想笑。 时然微微转头，正好和岑宴眼睛对了个正着。 他心里一惊，仓促移开了视线。 那是一双漂亮又暗含审视的眼睛，但他此时管不了这些。 回过头又有些后悔，心想不该这么草率的露怯。 更别提换位置，太明显了。 岑宴看他这反应，嗤地笑了一下，嘴角微扬，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不再管他。 时然心里一抖，面色高冷如冰。 他是这样的，越不安，脸上表情就越高冷。 好在后来岑宴没搭理他，也没问自己原同桌怎么跑前面去了，只是起身去后面另一个书柜拿回下节课的课本放在桌上，等着上课。 这是个好的开始，不交流意味着以后会少很多矛盾和摩擦。 时然的心情渐渐平复。 应该不会做同桌太久，他还可以考回A班。 这时简倏挑着眉转了过来，瞟了眼时然旁边的人：“时然，这就是岑宴，我说你俩的姓很罕见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言以对简倏的多嘴，时然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声“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简倏说完特地补了一句：“他是A班转来的学霸。” “……”时然不知道他强调这句的用意。 岑宴看了时然一眼，随意笑了下：“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和后面两个女生一样的回答。 时然不知他到底是在回简倏还是在对自己说，就没答话。 “简倏，你怎么又坐我旁边了，回你自己位置去！”一个男生突然走到时然的前桌，对着简倏喝道。 简倏纹丝不动：“我就爱坐这里，你管不着。” 男生皱眉，转头见他原来的位置已经有人了，烦道：“你坐就坐，如果再敢在上课的时候唱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简倏敷衍地嗯嗯两声。 “……”时然这时才知道他那嗓子真用来唱歌。 如果简倏之前是岑宴的同桌，岑宴能忍受他唱歌的话，应该脾气挺好的？ 课上到一半，时然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群魔乱舞。 前面的简倏他真唱，但唱的不是很大声，还很好听，不影响课堂，只有周围零星几个人听得到。 他同桌陆即兴想弄他，但又不想动作太大惊动课堂，几个动手下来愣是没搞定。 时然发现，只要陆即兴在开小差，简倏就唱；陆即兴听烦了开始记笔记了他就不唱。居然变相地督促了对方学习。 左边的岑宴在看剧。 右边隔着过道的男生戴着半只耳机打游戏。 后面的两个女生聊天，从天南聊到地北，一旦观点不同就开始争论吵架，吵了没一会儿又开始聊，从天文聊到地理，接着又吵。 有些冷门知识时然根本闻所未闻，一心二用听她们讲，竟受益良多。 这很有生活了。 虽然被四方围攻，但时然觉得问题不大。 他望向白板，丝毫不受影响在书上记着笔记。 他这人有个特点，他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只要不是天塌地裂的动静，基本影响不了他。 讲台的老师看到底下有一个学生居然在认真听他讲，不由来了精神，讲得更激动了，大有一种只要有一个学生听，我就要倾囊相授坚持到最后一刻的信念。 连着几节课都是这样，各科老师突如其来的干劲让原班同学很懵。 看到老师的一腔热情，有的同学甚至被感染，鬼使神差拿起笔认真听课记起笔记来。 虽然只记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然吃了饭回到教室，拿出本子和练习册，做作业。 这是他的习惯，在学校做完了回家就有时间做别的了。 几个吃完饭回来的同学一进教室就看到这与自班风格格格不入的画面，愣了几秒，这才想起班里来了个新同学。 好奇学霸的作息方式，几人上前来到时然面前：“时然，你现在就开始做作业啊？” 时然没有停笔，抬头看了大家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对。” 另一个看了看他摆在一旁的几本练习册，问：“你为什么不回家做？” 时然边写边回，丝毫不受影响：“在学校做完了回家就不用做了。” “那你回家一般做什么？” “放松，看剧，打游戏，喂宠物。” “啊？”对学霸的刻板印象此刻有点破碎了。 说话间，时然已经做完一页翻篇了。 有人发现后睁大眼睛：“我的妈，这才说了几句你就做完翻篇了，这种题我看一眼就头晕。” “这就是学霸的实力吗？你们A班都这么卷？” …… 可能是看不惯他第一天来就成了班里的焦点，有人忍不住说了一句：“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会考到我们班来？” 时然笔尖停了一下。 周围的声音也渐渐小下来。 他这话，既贬低了时然，又贬低了自己班。 有同学看不惯转过去跟他理论。 也有好奇心重的同学盯着时然，想要知道原因。 脑里突然闪过61名的成绩条，时然觉得也没必要解释那么多，专心做自己的题。 专心到同桌回来了都不知道。 他不说话，大家就渐渐散了。 晚自习开始之前，时然就做完了所有练习册。 之前他在A班的时候，班上明文规定，晚自习可以看课外书籍，但是不能玩手机，吃零食。可现在来了S班看见大家人手一部手机，还有人吃零食，讲台上的值班老师也没有阻止，时然也试着把手机拿了出来。 他没有经验，玩之前忘了静音，声音一出顿时压过了教室的微闹。 大家都往他这儿看来。 包括岑宴。 “......”时然第一次经历这种尴尬，手忙脚乱半天没关上，手机还给抖地上去了。 他伸手去捡，一只手先他一步伸下去拿起手机，手指轻轻一划，就没了声音。 时然顿了一下。 岑宴将手机交还到他手里，顺带提醒：“下次记得静音。” 时然握着手机，对这突然的一幕有些茫然，半晌才道：“谢谢……” 很意外，没想到是他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余光一瞥时，又好像看到对方在笑。 时然回头握着手机。 他在笑什么？笑他手机没静音？ 谢归谢，但费解也是真的费解。 这茬过去，时然终于开始看手机了。 虽然离开了A班，不过才一天，他还是忍不住点开班级群看了又看。 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退出来滑了滑，点开别班朋友之前发来没来得及看的信息。 ［时然，这次考试有猫腻，你不应该被分到S班的。］ 虽然对扭转既定结局不报什么希望，但时然还是好奇一问：［怎么说？］ 尽管隔了几个小时，但对方很快回了：［因为有人作弊，你们A班的那个谷新宇作弊了！］ 时然一下凝了神，猜道：［你和他一个考场？］ ［对啊！］ ［监考老师没抓他？］ ［那老师守累了打了个盹儿，正好没看到他作弊。我也是位置恰好才看到的。］ ［……］ ［之前我不好说就没说，今天我才知道你61名分到S班，你就是被他作弊挤下去的，不然你至少会进B班。］ 不甘心，很不甘心。 时然反复敲打又删除，陷入沉思。 谷宇新…这就很戏剧了，为什么偏偏是他？ 之前说的A班里对他被分到S班幸灾乐祸的人就是谷宇新。 他还在A班时，谷宇新的成绩属于末尾的，还时不时来找他解题，那时两人关系还算一般。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谷新宇脱胎换骨，成绩上了一大截，他突然就换了副嘴脸。每每老师说起成绩，他就会转过头来，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高高在上张狂无礼，颇有种小人得志的庸俗感。 明明知道自己被刷下去了，凡是有点情商的人都不会戳人痛处，他却还这么典。 没想到引以为傲的资本居然是作弊作出来的。 根本看不起他一点，时然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知道了，谢谢你，等合适我去找A班班主任反应情况。］ …… 台上守自习的林老师本来对底下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随着谈话，嚼零食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忍无可忍，突然起身巡视。 沿途有经验的学生藏手机的藏手机，藏零食的藏零食，只有时然浑然不知。 老师最后在他旁边停下。 时然好一会儿才察觉不对，转头看过去。 林老师面无表情看着他。 “……” 时然瞟了眼周围，大家不知什么时候画风突变，正襟危坐，乖巧如斯。 更诡异的是，岑宴虽然戴着蓝牙耳机，但手机里放的却是学习视频。 看林老师没走的意思，时然退出聊天界面，在手机上点开查单词软件，随便查了一个，就拿过一本练习册做题。 他查的是单词，做的却是数学题。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都想笑。 林老师没轻易放过他，一直盯着。 等时然真的把某道题一丝不苟地做出来时，林老师才对他刮目相看，出于对他的欣赏，放了他一马。 林老师重新回到台上，时然松了口气。 没多久，下面又恢复原样。 林老师黑了脸，又起身，在讲台上踱了几步：“我看你们都很闲啊。虽然今天没有我的课，但是不代表我不布置作业。数学A 练习册30-31页，做完明天上交。” 教室顿时一片哀嚎。 时然也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计划之外的作业，如果学校做不完就会占用他回家放松的时间。 不加多想，手伸进桌柜找册子。 找到最后还是没有，他这才想起那本好像还在A班，课代表收去给老师还没发下来。 于是把手伸向了前排相对来说和他比较谈得上话的简倏。 借别人的提前做一遍，拿到自己的直接腾上去就完事。 “简倏，你可以把数学A 的练习册借我用用吗？” 简倏转过头来：“没有。”然后拍拍旁边的陆即兴，“你有没有啊？” 对方转钉截铁：“在宿舍，一般不做我带来干嘛？” 简倏耸耸肩，又问岑宴：“岑宴，你同桌要数学A ，你有吗？” 他突然问岑宴的时候时然差点没绷住。 岑宴嗯了声，连看都没看时然一下，就起身去后面书柜拿回自己的练习册，放时然桌上：“给。” “谢谢……”整个过程时然感觉有点奇异。 岑宴坐下后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时然说：“这本我做完了，你不介意吧？” 时然这才回神：“不介意，我盖着答案在草稿纸上做就行了。” 岑宴微点了下头转回去。 时然翻开练习册才再次反应过来。 他说什么？他做完了？ 一个拨指翻完整本练习册，还真是。 不过不同的，凡是需要解题过程的大题都只写了结果，没有过程。 练习册最后几页有答案，不是对岑宴有偏见，而是他连过程都没写，那只能是抄的答案，如果是心算就太恐怖了。 时然翻到要做的那两页，看了看题，正要做。 桌里的手机突然亮了，有人发消息。 时然小心拿出手机，看了眼台上的林老师没看这里，这才点开屏幕。 两条系统消息。 “欢迎加入高二S班群聊” 而下一条是—— “你已被踢出高二A班群聊” 第3章 第 3 章 时然看这消息良久，心情变化万千，最后呵地一笑。 他才刚分出A班一天，这些人也太急了吧。 落井下石在此刻具象化了。 “怎么了？”听到他笑，岑宴问。 他说得很及时，时然竟一瞬间很有向他倾诉的**。 反应过来，对方问只是出于礼貌，根本没理由知道这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时然摇了摇头：“没什么。” * 晚自习结束，时然照常去A，B班找他两个朋友一起回家。 三人于一天早上在同一个站台等早班车相识，后来得知其中一位正好住在时然家隔壁楼里，另一个也住在离他们很近的高档公寓里。加上同班又邻班，三人便成了一起上下学的好友。 平时都是时然等他们，今天是两人等他，因为他现在楼层太远了。 三人会合后大踏步向校门外走去。 晚上只有一辆固定公交直达他们家附近的车站，打车又不划算，所以每天晚上他们都很速度。 不过不影响聊天。 A班的李乘弈自然看到了群里的消息，不过他不知道时然是被踢出去的，很疑惑：“时然，下次月考你应该可以考回A班，你退群干什么？” 他说得时然都愣了一下，扭头解释：“我不是主动退群的，是被踢出去的。” 李乘弈震惊：“什么！” 也许同样觉得这样的做法太不近人情，他不敢置信。 正在喝水的B班的谭祺，也就是晚自习给时然发消息那位直接呛了一口。 “踢出去？那是可是A班，A班啊！他们只有智商没有情商吗？” 时然拿出手机把消息给他们看。 两人看了脸上一个比一个震惊，除了摇头就是摇头。 李乘弈回过神赶忙拿出手机翻管理员是谁，结果管理员后面统一昵称管理员，奸诈得很。 “不知道是谁踢的你。”李乘弈无语。 “还能是谁啊？肯定是谷新宇那一伙的！”斯文的谭祺一脸不爽，一口喝完水狠狠盖上盖子。 “要不是他，时然就可以进B班，我也可以进A班了！” 时然秒懂：“你是31名？” 谭祺点点头：“对，我31名，谷新宇如果成绩作废，我就直接进A班了。我私下找他谈过，他全程狡辩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说我作弊！” 时然摇了摇头：“……”他不该去找他，盲举最好。 “这次搞不好AB，甚至其他班还有人作弊，只是他恰好被我看见而已。这样我们也太冤了，特别是时然。”谭祺道。 “……”眼看这两人都快气疯了，一个赛一个惨，李乘弈只能一路不停地安慰。 “下次月考估计他还会作弊，到时候直接举报就是。对了时然，你去的那个班怎么样？习不习惯？” 时然思绪一转，第一反应浮现的竟是岑宴的脸。抛去这个念头，回忆其他同学，他皱着眉，笑了笑，中肯道：“挺好的。” 至少同学关系很好，比A班好。 * 下了车，三人各自告别，回了自己家。 开门，打开灯，屋里空荡荡，很清净。 时然卸下书包，先去按了电视开关，然后才回身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他现在还不想睡觉，放松为主。 看了会儿电视，时然拿起手机看了看最新群消息。 他下意识想要点开A班的群，却点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踢出A班群聊了。 相反，出现在眼前的是S班群聊。 他犹豫了一下，点进去看了看。 不同于A班整日围绕学习话题的严肃紧绷，群里氛围很松弛，除了学习，什么都聊。 时然潜水看了一会儿，体感不错。 接着习惯性点开其他各类群聊。 这些群也非常活跃，不像A班的死气沉沉，消息一条接一条。 本来是刷着玩，不想看着看着居然刷到条关于自己的消息。 时然一愣。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被踢出A班班群的事？ 不仅如此，几乎他之前加过的什么学校交友群，学习群，读书群，娱乐群，竟都有提到这事。 而且多是对A班踢他出群的做法持以鄙视的态度。 是李乘弈和谭祺传出去的吗？ 而后，他更是从各群的只言片语中组出一个消息。 那就是——谷新宇在A班群里骂了自己，但是发现错发到班群后又立刻撤回了。 这很像他的风格。 但也不排除是有人在趁机搅混水，挑拨他们本就恶劣的关系。 时然想了想，私聊了一下李乘弈，让他帮忙看看A班群里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李乘弈翻了翻A班的群聊记录，说：“他是撤回了一条消息，但不知道说的什么。” “好，谢谢你。”时然若有所思。 * 邀请加入A班班级群的消息时然是在一天下午上课的时候收到的。 时然看桌里手机亮了一下，有点想看。 晚自习另说，现在老师还在讲课，看手机是不是不太好。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 他动作很明显，被老师一眼逮个正着。 “那个第五排第五列的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老师指着白板上的大题。 时然放下手机尴尬地站起来。 周围同学对他的实力有目共睹，翘首以盼，静静看他打老师脸。 时然看了看面板上的题目，自动开启解题模式，过程步骤事无巨细。 “所以最后的答案应该是68。” 老师诧异看了看白板又看了看他：“你怎么知道？” “……”不是您让我说的吗？ “坐下吧。”这个有点聪明，下次不抽这个了。 挨到下课，时然才把手机拿出来，结果就看到这条消息。 想到自己这几天刚转班就被踢出班级群，又被谷新宇骂的事在各个班级传得沸沸扬扬，他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其实这个事根本不大，但班班口口相传，很多人对所谓大佬云集的A班印象大打折扣，吐槽不断，蝴蝶效应产生。 A班是个极要面子的班级，现在拉自己入群，应该是压力所致。 时然不想进。 想踢就踢，想邀就邀，这算什么？更何况不是真心的，进了也没有意思。 再者，他不喜欢任人支配。 以高分考回去才是打他们脸的最爽方式。 A班与其关注他，不如先处理谷新宇作弊的事吧，他已经把这事告诉A班班主任了。 时然息了手机，做作业。 邀他入群的管理员见他迟迟没进群，忍不住在晚自习给他发消息。 ［时然，你怎么还没进群？是没看到吗？］ 时然看到消息，故作不解：［你说的是什么群？］ ［班级群啊！］ ［班级群？我不是一直在里……］ 对方尴尬地半天没说话。 时然假装找了下群故作惊讶：［我怎么没有A班的群？我被踢了？谁踢的我？］ 对方摸摸鼻子：［应该是某个管理员手滑了 吧……］ 时然不吃这套：［这种事怎么可能手滑？踢就踢了吧，既然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是不进了。］ 对方一看时然拒绝配合，有些慌了，他还等着截时然入群的图堵住悠悠众口呢。 他接下来发的什么时然也没看见，手机直接放桌里了。 教室突然安静了许多，前门开，林老师走了进来。 今天又该他守晚自习。 同学们小声抱怨。 这老师有点奇葩，听到他们声音大，就要自作主张临时加作业，搞得他们都不好玩得太放肆。 不过他们只坚持了一会儿，又开始放飞自我了。 林老师嘴角一勾，眼镜反了道光，起身盯着大家：“我今天是不是没布置作业啊？拿出你们的数学A ……” 时然：“……”自己的练习册还没发下来，他不想再借了。 有人抗议：“林老师你已经布置过了，课代表作证！” 其实他们班根本没课代表。 林老师上的班多了记忆混乱，但是哦了一声，不吃这套：“那是不是没布置A 的作业？” 同学们黑脸。 “A 平时都不做的啊，都放在宿舍落灰了，我真是服了……” 临时作业下来，时然陷入借不借的纠结。 周围的同学似乎都把A 放在宿舍了，要不就是家里，好像只有岑宴带了。 又要向他借？ 借的话要怎么开口啊…… 如果对方是个普通学生就好了。 时然把头埋在臂弯里，组织语言。 “今天不做题吗？”良久，旁边的人出声。 时然慢慢抬起头来，确定他在和自己说话，有些意外道：“要。” “给。”岑宴直接把自己的数学A 给他。 “谢谢。” 时然接过册子时一脸想问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岑宴当然看得出，转念一想，换了一种他容易接受的说法：“周老师说你刚转来这个班，可能不太习惯，让我们多关照关照你。以后有什么要求就提，不用客气。” 原来是这样，不知为何时然安了下心：“那谢谢你们了。” 时然正后排的舜月听到他们说话，托着脸，眼睛笑得弯弯的，往前靠了一点：“是啊，岑宴他可是很大方的，比如学霸你撒个娇，卖个萌，他什么都会答应你的。” 时然：“……”可能女孩子效果好些吧。 只见岑宴听了勾勾嘴角，并没有反驳。 不细思就不会极恐。 时然翻开练习册。还是做题吧。 因为上面已经有了答案，时然每次做完一道就直接去对比。 直到发现一道题和自己的答案不一样。 “咦，这道题……” 岑宴凑过来道：“这道题怎么了？” 他突然靠近，时然一个愣怔，身体一时无处安放。 他只能故作镇定，尽量避免和岑宴眼神接触，转手指着那道题道：“这道题，我做出的答案和上面不一样。” 岑宴嗯声盯着题琢磨了一会儿，道：“错了。” 时然点头：“应该是的。” 岑宴目光转到他脸上，嘴角微勾，已经预想到他下一秒的错愕：“你做错了。” 果不其然，第一次被人质疑得这么直接，时然皱了下眉，也不管他是谁了，反问：“你怎么这么断定？” 岑宴坐了回去，简洁明了：“因为我是对的。” 时然迅速翻到末页找到这道题的答案：“答案和我写的不一样，但也不是你写的这个。” 岑宴眨了眨眼：“答案也是错的。” “……”突然失去争辩的力气。 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时然突然反应过来。 这意思是，这上面的题都是他自己做的？ 第4章 第 4 章 “时然，对于你上次说的关于谷新宇作弊的事，老师已经找他聊过了。”经上次时然说了这事，A班班主任迟迟没有给时然答复，这不这次正好回班拿数学A ，碰到了，就跟着到办公室来了解进展了。 不过听他这语气，感觉不妙。 赵老师盯着时然：“谷新宇说他没作弊，反倒指证是那个说他作弊的人作弊。” 一听就是鬼扯，时然摇头：“不会的，他是我的朋友，我很了解他，他不会作弊的。” 赵老师摆摆手：“因为你先入为主了，下意识想偏向你的朋友，也许他们之间有所误会，其实两人都没作弊。而且老师知道你考出A班，心情不好，容易冲动，可能对某些事过度误解了。” 这番话无异是对他的侮辱，时然强忍情绪看着他：“老师你的意思是我在污蔑谷新宇吗？” 赵老师起身拍拍他的肩：“不是这个意思，老师知道你的能力，下次你肯定能顺利考回A班。至于作弊的事，当时的监考老师没有发现异样，说明两人应该都没有作弊，难道说你怀疑监考老师玩忽职守吗？这些空穴来风的事，对你朋友，以及咱们A班的声誉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不能乱说，我看，就到此为止吧。” “……”所以为了声誉就要纵容作弊吗？ 再次拍了拍时然的肩，赵老师拿着教材前往下节课的课堂。 时然不甘心地跟出去，结果正好看到从另一个办公室出来，抱一堆数学A 回A班的课代表。 瞧了瞧对面教学楼上的时钟，快要上课了，时然两头看看，决定还是先去拿练习册。 他跟上数学课代表，说明自己的来意。 课代表是个女孩子，力气有限，总不能抱着让他这里找，就跟时然说：“跟我一起进班找吧，这儿找不方便。” 册数不多，但每本都挺厚，时然帮她抱了一半，一起进班。 放到桌上，一边一叠，课代表发册，时然找册。 本来找得好好的，可气氛随着谷新宇的进门变了。 他咦了一声，故作惊讶地指着时然，望望周围的同学：“咦？这是谁？怎么在我们班？” 知道他是在装怪，大家都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佯装想起来的模样，打了个响指：“我想起来，这不是被分出我们班的时然吗？” 时然找册的手一停，抬头看向他。 谷新宇微笑着，顶着一副纯良无害的脸走近：“你都考出去了，还进这个班做什么？” 连时然旁边的课代表都听不下去了，睨了他一眼：“时然是来找数学A 的。” 谷新宇哦了一声，盯着时然手下的册子：“那你还不快找？找到了快点出去。” 班里突然一片唏嘘，明知道他这样不对，但却没人开口制止。 A班大多是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不关自己的事，一般不会管。而有一些不出声，则是希望情况愈演愈烈，好看热闹而已。 李乘弈除外。不过他不会吵架，一吵就红温，不说他现在不在，就算是在，也无济于事。 尽管如此，时然也只是冷笑，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要出去的是我？” 谷新宇看看周围沉默的同学：“我说的不对吗？” 时然又是一笑，放下册子：“如果你不作弊的话，也许出去的就是你了。” 谷新宇脸色顿时沉下来。 教室里又一阵躁动，不同的是，这次的动静明显掺着惊讶。 不论真假，A班凡是名次在谷新宇之下的同学都向他投去怀疑甚至是憎恶的目光，这对于骄傲如他们根本无法忍受。 谷新宇瞬间反咬一口：“我没作弊！他嫉妒我留在A班自己却考出去了，所以不怀好意污蔑我！” 时然却不与他争辩，又看向其他同学：“这个人靠作弊保住A班的位置也就罢了，还在群里骂我。我想问有没有同学恰好看到他在群里骂了我什么？” “我看到了。”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出声。 他坐在椅子上，无视谷新宇警告的眼神，调侃地看向时然：“他那天啊，在群里说你活该考到S班，这就是你的报应云云。” “......”原来确有其事，谷新宇撤回的的确是骂他的话。 谷新宇事到如今只能狡辩：“我骂他是因为以前我找他问问题的时候他老是冷着个脸，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如今他考出去了，我不能出口气吗？” 时然正想说话，旁边的课代表突然说了句公道话：“他对谁不是冷着个脸？又不是对你一个人，你也太敏感了吧？” 时然缓缓转头，谢谢，但好怪…… 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个又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对啊，你不能以貌取人啊。”说着一指班里某个吃零食的同学，“你看朱寇，每天都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拽样子，实际上他还欠我六块钱。” 被点到的同学一脸震惊：“什么！？”难道自己真的欠他六块？！ 说着他又指了指前排埋头做作业的王甚：“还有王甚，他总给我一种很害怕自己的财产被人抢走的感觉，实际喜欢和朱寇狼狈为奸。因为看谷新宇不顺眼经常偷走他外卖，碰见不好吃的就不拿，顺便往他外卖里吐口水。” 王甚的身子明显怔了怔。 再看朱寇，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教室里的人沉默，觉得恶心但又有点想笑。 “……”时然捏捏眉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什……”此刻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多次吃外卖有股说不上来恶心感的谷新宇陡然睁大眼睛，看向始作俑者，瞬间像吃了苍蝇般恶心，来不及说话，就捂着喉咙原地干呕起来。 话说回来，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位又道：“所以谷新宇，不要以貌取人啊。有没有可能不是时然看不起你，而是他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我没有。”猝不及防一个回旋镖，时然想骂人。 此时他才明白，这个人哪边都不帮，只是闲得发慌，平等地创死所有人。 “你们在做什么？”不知何时，赵老师突然折返，站在门外，脸色微沉。 从其他同学口中得知他们大概是在为作没作弊的事争吵，他进了教室，先瞅谷新宇：“谷新宇，时然有没有资格进A班是你能评判的？你就是这样对待同学的吗？不许再说了，回你的位置去！” “可是赵老师，时然他，还有朱寇他们……” “回去！” 谷新宇抖了一下，不甘心地回到自己位置。 接着轮到时然：“时然，怎么还不回你班上去？你不上课？” 时然：“我……” “快回去！”赵老师加重了语气。 时然低头迅速找到自己的练习册，冷着脸出了教室，谁都没有理。 此刻他终于明白，赵老师不是偏向某方，他只是一根筋，只会做对班级声誉有利的抉择。换句话说，如果今天作弊的人是自己，不，只要是A班的任何人，他都会选择沉默。 这是错的。 上课铃打响后，谷新宇的嘲讽犹在脑中盘旋。 时然停下回班的脚步，想了很久，转身去了另一栋楼，辗转来到监控管理室门外。 每个考场设有监控，一般监控保存一个月，时间还没过，说不定可以在里面找到谷新宇作弊的证据。 时然做了会儿心理准备，正要敲门，门就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时然吓了一跳。 戴眼镜的女工作人员维持探出半个身子的姿势愣了几秒后，站直身子，问：“同学，有什么事吗？” 时然往里看了一眼：“我想……” 对方一眼看穿他的企图，整个出来将门关上，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如果你想看监控的话必须先向学校相关部门申请，得到批准才能查看录像。” “……”没想到刚一来就吃了个闭门羹，还是以人生第一次翘课为代价。 对方说完就离开了。 向学校申请……如果学校也和A班班主任一个态度的话，怎么会同意这种查出来既有损A班声誉，又查出考场老师监考失误自打校方脸面的事？ 时然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打道回班。 到了S班门外，前后门像往常一样锁着，里面老师正在讲课，想着中途进去打断上课很尴尬，时然打消了敲门的念头，就坐在走廊外面闲置的小椅子上，顺便看了看数学A 。 几十分钟过去，终于熬到下课，有人打开后门出来，时然拿着书进去。 和他擦肩而过时，那同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多看了一眼。 除了他，时然刚坐下，他的前后左右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时然：“……” 谁旷课都正常，而时然，不正常。 前有简倏好奇地转过头来问，后有聊天少女组的紧追不舍，时然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因为解释起来还有点复杂。 只有岑宴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数学A ，像是为他解围又像是随口一说：“练习册拿回来了？” 时然这才反应过来接下话头：“对，去拿练习册了。” “那为什么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啊？”简倏不解。 时然难能苦笑，看了眼门外：“是没那么久，只是我回来的时候里面正在上课，我不好打扰，就在外面等到下课。” 几人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 突然想起什么，时然看向大家：“我没来上课，老师有没有说什么啊？” 这次开口的是岑宴，他托腮转向时然，眼神带着打量，意味深长：“他没说什么，多亏你没来，他讲课才没那么激动，倒是轻松了我们。” 时然下意识后退了一点，却没细想，心里只慢慢浮现辜负了老师的愧疚感。 片刻，时然想明白了。 他发誓，以后再不会旷任何一节课了。 岑宴（诱导成功）：这样你就不会突然消失不见了时然：下课呢？ 岑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时然在A班说谷新宇作弊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年级。 这事还没个了结，A班谷新宇又和B班谭祺骂上了。 两人互相说对方作弊，因为AB班相邻，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见了就是互喷，骂战愈演愈烈。两班老师焦头烂额，连年级主任出面都不能制止。 主要是他们纯口头骂战，君子动口不动手，吵完回教室一样学，状态好得不得了，甚至学得比平时还要积极。 校方对此很无奈，毕竟管得住他们的人也管不住他们的嘴。 本来是个人之间的恩怨，却渐渐上升成班级之间的对立。 A班嘲讽B班万年老二，老二就要有老二的自觉。 B班偏科大佬多，跳出来撑场面，拉回一局。 尽管如此，两班也有少数胳膊肘往外拐的现象。 两班爆发前所未有的冲突，最后直接上了校园电子报刊。 一次课间两班再起冲突，被围在中间的谭祺和谷新宇各执一词，“你作弊！”，“你才作弊！”等字眼不断从中间传出。 李乘弈还没开始帮他吵，就激动过头缺氧被移出战场。 时然得到消息立马赶到现场，费了好大劲才挤进人群来到谭祺身边。 正想帮忙，对面谷新宇看他来了，直接连他一起黑：“还有这个时然！他之前是A班的，他也作了弊，他俩是一伙的！他们嫉妒我成绩进步，就一起造谣我！” 时然情绪刚上来，谭祺直接一个暴喝：“你放屁，那天考试我亲眼看你把手机拿出来了！我作弊？我坐在后面你看得见个屁！还有时然根本和你不是一个考场，你随口就来他作弊？你放什么狗屁！” 虽然场面混乱，但大家都是有脑子的人，一想就明白了。 时然成绩一直很稳定，这次考61名多半是失误，如果他作弊了，不可能才考61名。 而谷新宇就不一样了…… 他们并没在意时然，继续聚焦谭祺和谷新宇的作弊之争。 混乱之中，不知谁向谷新宇吐了一口口水，谷新宇抹下脸上的口水震惊了一下，看向前方，以为是谭祺吐的，直接蓄力一口对他吐了过去。 谭祺毫无防备，他身后的同学们看了更是下意识后退，生怕遭受波及。 来不及多想，时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卫生纸，抬手一挡。 “……” 谭祺逃过一劫，张了张口，目瞪口呆。 连带对面的谷新宇也是怀疑人生。 周围突然噤了声，懵逼地看着时然手里的卫生纸。 时然皱眉看着自己的卫生纸，眼神慢慢变得嫌弃，他摇了摇头，出了人群走向垃圾桶。 丢完纸，时然又回到人群中，谭祺唤了他一声，时然点了点头，却是对着谷新宇道：“够了，谷新宇。再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你要是想证明自己没作弊，申请调查当天的监控就可以了。” 谷新宇当然不会申请，反而胸有成竹道：“我没作弊我凭什么申请？倒是你们可以去申请查看我考试的监控啊，我没有意见。” 就算他们申请，校方怕查出来他确实作弊从而影响A班的声誉，从大局考虑，也会不予通过。 时然却淡定一笑：“谁说我们要以调查你作没作弊的名义申请？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谭祺作弊，我们就以调查谭祺是否在考场作弊为由申请查看当日监控。” 包括谭祺在内的多人脑子瞬间反应过来，激动又欣赏地看着他。 时然舒了口气，记忆也随之闪回。 说来他能想出这办法还是岑宴给他的启发…… 那天在教室里，简倏在手机上刷到了谷新宇和谭祺互指作弊从而上升到两班冲突这事儿，顺嘴说了两句：“谷新宇……这不就是上次在A班群里骂时然的人吗？这个谭祺又是谁？时然你认识吗？”说着转过来看时然。 时然点了点头，没料到这事都上校园电子报刊了，他立刻为谭祺澄清：“谭祺是我的朋友，他没有作弊，反而是他看到了谷新宇作弊，结果谷新宇反咬一口。” 简倏哦了声，继而又露出不解的表情：“那有什么难？调监控不就完了？” 时然给他解释了一遍这里面的复杂性。 只是没说他是旷课那次去的监控管理室外。 事情越来越有趣。 简倏听得很专注，陆即兴转过来不说话，后排聊天组分别放下了手里的纯爱小说和漫画。 岑宴不玩手机了。 …… 为了方便大家听，时然侧身转了一点，尽量对着大家。 谁知岑宴也取下耳机转过来对着他，时然顿时有点尴尬。 不料岑宴下一秒道：“这就是你那天旷课的原因？”原来不是为了数学A 。 “……” 既然被看穿了，时然干脆承认：“没错。” 岑宴扬了下眉，示意他继续。 时然镇定了一下，说正题的时候，尽量与每个人眼神接触，缓解尴尬。 他顺便还说了下这件事的执行之难，以及他前几天第二次失败的经历。 那天时然想到个办法——假装自己是谷新宇那个考场的考生，以可能在考场掉落东西为由来查监控，如果东西确实在里面，就可以找老师拿钥匙开门去找…… 当然找东西开门什么的只是个幌子，只要能看到监控，引导监控管理员自己发现里面有人作弊，再通知学校就好了。 发都发现了学校总不能不处理吧？ 结果真正执行时，时然刚说完找东西的理由，对方就回绝道：“不行，没有学校的批准证明我不能给你看。” “……” 听完时然说的，大家闲着没事干，帮他出主意。 听他们谈了半天一点没谈到重点上，包括时然也是，岑宴用少有的异样目光凝了他们一会儿，不由开口：“证明自己的清白，不就能证明另一个人的不清白吗？” 大家停下，朝他看过去。 时然脑子转得快一点，很快反应过来，看他的眼神也不禁流露些欣赏：“你说得对。” 岑宴微勾嘴角看着他眼中的那丝欣赏。 聊天二人组之一的连霜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如果谭祺没有作弊的话，以查谭祺是否作弊的名义去申请查监控，不是更加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加重谭祺的嫌……等等，我知道了。”说到最后连霜恍然大悟，兀自细品。 简倏沉思。 舜月皱眉：“什么意思啊？” 时然抿唇笑了笑，向大家解释：“我们都陷在一定要证明谷新宇作弊上，而这就是申请受阻的原因。可针对谭祺作弊与否，申请查看监控就不一样了。他被人污蔑作弊，事情始终没有定论，申请查看自己考试的监控自证清白，合情合理。” 陆即兴道：“我懂了，他俩一个考场，看他顺便就把谷新宇看了。” 没想到陆即兴居然比自己先想出来，简倏惊了一下。 时然点头：“对，就是这样。” ...... 此刻，AB班外的场地上。 谷新宇的脸色倏地变白，而后咬牙切齿：“时然，你……”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当天谭祺和谷新宇一个考场，两人在同一个监控里，查看谭祺的录像也就可以看谷新宇的动向，到时谁作弊，一目了然。 可在这关键时刻居然有少部分学生跳出来反对调查监控：“反对。” 谭祺：“？”我都不反对你们反对什么？ 但大部分学生还是表示支持：“同意。” 随着他们的声音谷新宇一抖。 时然转头一派轻松地问好友，走个过场：“谭祺，你同意吗？” 谭祺默契地点头，接着看向谷新宇，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那还用说吗？当然。” 这场争执随着谷新宇的面如死灰落下帷幕…… * 晚自习，教室的钟指向八点半，时然仍在做作业。 下午谷新宇那事耽搁了时间，没来得及做，他要赶在九点之前做完。 “徒手接口水……”旁边的岑宴看着手机念着。 “咳！”时然猝不及防咳了一下，做题的速度慢下来。 那些人传什么不好非要传他接口水？ 岑宴转过来，看他的眼神有些费解但饶有兴致：“说你接得准呢，你接的口水，说你接得不准，你接住了口水。时然，你还有什么事是我意想不到的？” “……”多着呢。 语文老师陈老师的晚自习，大家过得还是挺放松的，就算动静大了，小动作多了，她也不会像林老师一样一言不合就临时加作，最多只会用没什么威慑力的语气让同学们小声点。 所以当发生了现在这种事，换作林老师，大家或许会戏谑地故意不跟他说。 但换作陈老师，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底下骚动一阵，接着最前排的女同学忍不住出声：“陈老师，你右边的墙上有……” 她抬起手指。 写课稿的陈老师抬起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视线渐渐上移，陈老师脸色一下变了，忙不迭从椅子上站起来退到一旁。 连老师都惊动了，这下时然不得不抬眼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下一刻，他脸色也变了。 只见黑板右边的白墙上方扒着一只手掌大的蜘蛛。 身子细小，但八肢奇长，看起来很瘆人。 他对蛇鼠虫蚁感觉都还好，唯独蜘蛛不行。 岑宴抬头看了眼蜘蛛，接着看到时然脸色，他微微扬眉，不知是真心还是调侃地安慰了一句：“放心，跳不到你这里来的。” 时然不这样认为：“……”虽然远，但谁知道蜘蛛的想法呢？ 讲台上，陈老师苦笑了一下，指着上方：“有没有同学能把这个弄下来，丢出去？” 开始大家有些犹豫，毕竟这个体型，还有高不可触的位置，很难弄下来啊。 “我来。”他们为难时一个高个男生就已经从阳台拿了把长可触天花板的长扫把出来。 不是，这哥们儿有事真上啊？ 一道道佩服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随着扫把一戳，时然以为轻舟已过万重山，垂下头刚想松口气，一瞟却见岑宴微仰着头，用眼神示意他往上面看。 抬头，只见那只大蜘蛛不仅没被制住，受到惊吓后反而还迅速沿着天花板往他们这里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