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女匪抢亲,我成最强绿林王!》 第6章 得加钱! 听到门外的声音,穆清连头都没回,冷冷呵斥:“滚!” 话音刚落,老二手捧笔墨纸砚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狗狗祟祟的老四。 “寨主,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 老四满脸殷切,“并肩子他虽懂医术,却瘦得跟扇排骨似的,保护不了你啊! 哪像我,要样貌有样貌,要身体有身体。 我哪里输他了?” 穆清面露讥讽,“有尿没尿,有的话出去撒泡尿照照!” 老四一脸自信,“照过了,当真是俊朗潇洒,英武不凡。” 穆清呵呵,“跟咸菜疙瘩一样,你倒舍得下嘴夸自己。” 老四脸色一垮,转向萧易,“并肩子,你好歹也是个男人,真要想让弟兄们心服口服的话,就拿出点男人样来,跟我决斗! 打赢我,我就服你!” “滚一边子去!”孟立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巴掌将其扇了个趔趄,“别耽误上排琴给我开方子! 你要真想跟上排琴动手,这梁子我接了!” 老四捂着后脑勺,跳了起来,“老三,你偷袭,你……” “我什么我!”孟立三又是一巴掌将其扇到一边,“敢就应,不敢就滚!” 萧易错愕,孟老三这就向着他了? 想想也是,助其重振男人雄风,恩同再造! “是个知恩图报的……” 再看穆清,心底又是一凛。 为了练功破境,不惜破了清白之身,是个狠人。 更狠的是事后还要阉了他! 虽说她刚才已经改口,但不可不防。 他很想当着众人的面向穆清要个准话,可又怕被众匪笑话,只得将此事压下。 他已经暗下决心,在得到穆清肯定答复之前,自己定要守身如玉,不能让其轻易得手! 此时, 老四满脸憋屈窝囊,却又死死攥拳,眼含怒气。 可最终却在窝囊跟怒气中选择了窝囊气。 “滚就滚!” 他恨恨朝外走去。 结果刚到门口似又想到什么,转脸看向萧易,陪着笑脸,“并肩子,你我可都是站着撒尿的,寨主不同意,我也就不惦记了,你可不能往心里去,更不能挟私报复!” “报复?”萧易错愕。 穆清出声解释,“你懂医术,放在哪里都是大将,他不敢得罪你。” 萧易有些抓瞎,“大将?” “就是受人尊重的人。” 萧易心下大定。 山贼们都是刀口上讨生活,难保不会受伤、生病。 他懂医术,在山上属于稀缺性人才! 他以后要是真留在山上了,谁敢对他不客气? 如此一来,唯一要防的就是穆清会不会真阉了他。 他冲老四摇头,“放心,不会。” 老四如释重负,冲萧易一抱拳,再不纠缠。 老二旋即将纸笔递到穆清跟前,“寨主!” 穆清也不含糊,接过纸笔,磨了墨,舔了笔,转向萧易,“萧郎,左右都是要下山一趟,你就连你的药一起开了吧。” 萧易点头,“三排琴的病情严重,先给他开。 桑葚、枸杞、菟丝子……” 事实上,他的身体比孟立三的虚。 但作为男人,谁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更虚呢? 孟立三听到萧易言语,面露感激。 上排琴是好人啊! 穆清写完,递给萧易看有无错漏。 萧易忍不住嘴角抽搐。 穆清不愧是女山贼,写的字也如铁钩画戟,夹枪带棒。 只看纸张,就能感觉到一股子匪气扑面而来。 “没有。” 萧易将方子递出。 老三接过后看了看,抱拳道:“上排琴,多谢。” 萧易笑着摇头,“客气了。” 从刚才的的情况来看,孟立三是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无外如此。 孟立三再次开口:“寨主,既然上排琴病还没养好,你们成亲是不是往后延?” 穆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萧易,“你要几天?” 萧易沉默,只是看向穆清。 穆清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目光坦诚:“我刚才也是见你坦诚以待,这才跟你实话实说。 若我有心戏弄,只需将这些话藏在心底,又何必徒增变故?” 萧易点头,是这么个理。 “三……五天吧,五天恢复得好一些。” “行,就五天!”穆清转向几人,“五天后,我要跟萧郎成亲,你们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起来!” 孟立三出声提醒,“寨主,今天是吉日,五天后就未必。 要不,让胡八字再……” 穆清满脸不耐,“看个锤儿的看,我说吉就吉!” 孟立三点头,“好,我跟老二他们商议好就下山采买东西,只是高老三家的傻儿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他们拿钱赎人!” “要是他们报官呢?” “敢报官就撕票!” 穆清说这话时目光凶狠,声音霸气,显然不是头一回干这个了。 他这才想起跟他一起被绑来的高由,即娶了原身白月光的肥宅。 他记得原身之所以躺在家里等死,就是因为花姐跟他坦白:看中高家有钱有势! 虽说这是原身的牛头债,与他无关,但他觉得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有必要替他找回场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加了一句:“不错,高家有钱的,多要些!” 穆清点头,“是该多要,抢了萧郎的心上人……” 萧易:!!! 她怎么知道? 穆清莞尔一笑,“怎么,很意外?” 说到这里,她面露气恼,“寻常男人,哪个见了老娘不是恨不得眼睛长在我身上一样? 偏你跟个正人君子一样,多一眼都不看……” 萧易心底诧异,白月光对原身的意义这么大吗? 孟立三忍不住出声解释:“寨主让兄弟们下山,原本就是想着帮你抢回心上人的。 谁知道那女人自己承认想过好日子才嫁的高家。 老二跟我一合计,这样嫌贫爱富的女人着实可恶,就划了她的脸。 寨主见你没……” “行了!”穆清抬手打断,“少废话,要么三万两银子,要么两千两金子,尽快办妥了!” “是!”孟立三转身要走。 萧易心思一动。 他从两人的对话中明白了穆清去劫掠高财主家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他。 而他所想的“报复”也已经被老二跟老三提前代劳了。 不得不说,穆清这伙人办事真是效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而他们做了这么多的目的似乎也很简单:断了他山下的牵挂,让他安心入伙! 既然如此,他可以让这件事办得更圆满一些。 “三排琴,等等!” 萧易忽然开口。 “嗯?”孟立三顿住,“上排琴?” 萧易看了穆清一眼,抿了抿嘴,“既然穆姑娘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我跟花姐、高由是一个寨子的,高由也知道我此前心系花姐。 即便如此,他仍要娶花姐,于我而言是夺妻之恨,辱名之仇……” 穆清错愕,“怎么,你要杀他?” 孟立三却皱眉提醒,“上排琴,这种仇不至于要人性命,再说了,三万两……” 萧易摇头,“不,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得加钱!” 第7章 并肩子,你天生适合当山贼啊! “加,加钱?” 孟立三几人都愣住,下意识道,“三万两不少了,再多他就要报官了!” 穆清点头,“萧郎,我知道你恨高家,但三万两银子也已经跟高家人说了。 要是再改,就坏了行规。 那样的话,我们会被同行耻笑的。” 萧易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 行有行规,不是说说而已。 “行规也是可以变通的。”萧易摇头笑道:“只要我们加钱有理,便不算坏了行规。” 穆清蹙眉,“哪有这么简单,就算合了行规,忽然加钱,谁能接受,包了官,麻烦不说,这趟就白干了。” 萧易笑道:“此事简单,只要让高老三觉得加钱理所应当,钱花得值,就不会报官了。” “花得值?” “敢问穆姑娘,这三万两银子是什么钱?” “赎人的钱啊?” “没别的了?” “别的,什么别的?” “比如说兄弟们的出手费,确保肉票人身安全的保障费,以及肉票这些天在山寨吃喝拉撒的花销。” 萧易含笑举例,听得几人只觉后背冒凉气,“再比如,只要他交了钱,我二郎山的兄弟可保证他在三年乃至五年之内不会再有道上的人打他们的主意…… 此后高家若想保平安,只需每隔一段时间交个三五千两银子就行……” “这……” 众人再次愣住。 还可以这样? 老二沉吟道:“并肩子,咱们这打家劫舍的本就是无本买卖,哪有什么出手费什么的?” 萧易笑问:“怎能没有呢! 木匠给人做活要不要工费? 大夫看诊要不要诊金? 高老三家的护院平日没遇到窃贼抢掠的,难道就不要月俸了? 同样道理,弟兄们大老远的跑一趟,总该有些辛苦费吧?” 老二目光渐亮,转向穆清,“寨主,并肩子他说得对啊!” 孟立三夜点头,“就是,大老远的不能让兄弟们白跑!” 穆清皱眉不语。 孟立三知她心意,忙给萧易递了个眼色,“上排琴,你刚才收什么安全什么保障的,又是怎么个说法?” “人身安全保障费!” 萧易点头会意,“高家为富不仁,兄弟们劫了高由上山后,多有要杀他泄愤的。 是寨主力排众议,以多分银钱作保,这才保他安全……” 穆清面色古怪。 力排众议,这寨子上她说的话谁敢反对? 可想到萧易说的能加钱,她就不计较了。 萧易继续道:“高由怎么着也是阔家少爷,怎吃得了山上的苦? 他若要肉,便给肉吃,要酒,便给酒喝……” 孟立三皱眉打断,“上排琴,弟兄们劫他是为了银子,不是请个大爷来伺候的。” 萧易摇头叹息,“窄了。” 孟立三愣了一愣,“什么窄了?” “眼界窄了!”萧易笑道,“你见过进酒楼吃白食的吗?” 孟立三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给他吃的都得收钱?” “对喽!”萧易面露欣赏与肯定。 “我明白了!”孟立三受到鼓励,忍不住压了压嘴角,提高了音量,“一只鸡怎么着也得收他十两!” 萧易嘴角扯了扯。 记忆中,一只鸡拿到镇子上能卖九百文左右,大一点的也就一两。 十两,堪称天价! 可他现在是山贼啊,山贼能嫌贵? 他再次摇头,“三排琴,你这眼界还没打开啊。” “还没打开?” “十两,那是咱们把鸡养大的价格!” “那……” “五十两!” “五十两?” “做熟了的鸡可是加了二郎山上特有的草药,滋阴补阳……” “嘶——” 众山贼神情震撼,无不侧目。 他娘的,还得是读书人,心是真黑啊! 跟萧易相比,他们简直是活菩萨! 孟立三满脸赞叹,“上排琴真是天生当山贼的料,读书耽误了!” 穆清点头,“就算不做山贼,专攻商贾经营,也是一把好手!” 只有老二犹犹豫豫,挣扎好一会才抱拳欠身道:“上排琴,你之前昏厥是我不对,还请宽恕!” 他怕了! 他娘的,这厮以后明显是要在山上有一把交椅的,心还这么黑,要是被他惦记上,能有好果子吃? 萧易:??? 孟立三怪笑提醒:“老二,真谢可不能光靠嘴!” 老二瞪了他一眼,“要你说!” “并肩子,我刘牧之把话撂这,这次高家的银子,我的那份银子分你一半!” 萧易这才知道老二名字。 “刘牧之,哪个牧之?” “放牛的牧,之乎者也的之。” 萧易愣了一下,“放牛的牧……你家是放牛的?” 老二摇头,“不是,名字是我爹花了十文钱,找的老家一个秀才起的。 秀才说了什么我爹没记全,光记得放牛了。” 萧易恍然,笑道:“荆州牧,扬州牧,放牧百姓如牛马,这是希望你将来能当大官啊,好名字!” 穆清若有所思,看了老二一眼。 刘牧之摇头,“山贼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反正人家也不会相信山贼还有名字。 并肩子,行不行,给个准话!” “这……不好吧。” “好得很,就这么定了!” 刘牧之也不矫情,“寨主跟老三都在这,还用立字据吗?” 穆清抢先摆手,“就这么定了。” 半天没说话的老四再次开口:“我说,咱们是山贼啊,想要银子,直接说个数不就行了,哪用得着费这劲?” 穆清虽没说话,但看萧易的目光却带着征询。 孟立三先前虽然支持,此时也是满脸疑问。 萧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笑问:“几位排琴,咱们二郎山干那拦路翦径的勾当吗?” “当然干!”老四毫不犹豫,“寨子里的崽子就指着这个挣零花呢!” “有号子吗?” “当然,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萧易点头,“左右都是翦径了,为何还要喊号子?” “这……”老四皱眉思索。 倒是孟立三反应过来,“明白告诉他们,他们花银子是买平安?” “对喽!”萧易再次肯定,“要是直接说个数,高老三肯定肉疼。 可要是告诉他多收银子的缘由,他心底就没那么抵触,甚至会反过来宽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赎回儿子。” 穆清也反应过来,“你这法子跟官府、豪绅巧立名目征税、加租是一个路子的!” 萧易点头,“官府、豪绅立名目,百姓虽不情愿,却也得交。 咱们加钱,也是让高老三少些抵触,痛快交钱。 若是高由下山的时候能再胖几斤,没准他还会认为银子花得值!” 众匪恍然,纷纷点头赞同,“对对,上排琴说得对,就这么干!” “让肉票家人觉得花钱花得值,咱们多收了银子,妙啊!” “上排琴,到底是读过书的,花花肠子……不,点子就是多!” 此时,几人皆热情高涨,面露红光。 他们感觉前几年的山贼都白当了,那几桩财神也都白瞎了! 早遇到萧易的话,岂不是可以挣得更多? 穆清由衷赞道:“萧郎,该早些接你入伙的!” 第8章 他俩太般配了! “萧郎,那既觉得,加多少合适?” “让我算算……” “算?”穆清诧异,“这有什么好算的,是一千两还是两千两,加个数不就行了?” 萧易摇头,“那怎么行,咱们二郎山接财神收银子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一番话说得众匪赞叹不已。 瞧瞧,瞧瞧! 还得是读书人! 加钱都说出这么多门道! 孟立三两手搓得跟大头苍蝇似的,脸上泛着红光,“寨主,听上排琴这么说,咱们这岂不是跟做买卖一个道理了? 之前那几票,是不是有些太过随意了?” 刘牧之也点头,“是啊,寨主,听并肩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咱们之前亏了!” 穆清摆手,“滚,顶天了加个几百两,能亏到哪儿去?” 几人喏喏不敢应,转而期待地看向萧易。 萧易一面低声喃喃,一面伸手计数,“三百……五百八十……一千二百……好了!” 让抬头看向众人,“得加三千二百六十六两!” “啊?” 众人一阵错愕,三千二百多两? 还有零头? 穆清忍不住问道:“萧郎,你这账怎么算的?三千两……也不算多,可这二百六十六两怎么来的?” “你看,其中一千二百两是按照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算的。 还有在山上的住宿费、热水费……” 众人听得头皮发麻! 按照萧易的算法,高由在山上拉个屎、撒个尿都要收钱! 当然也有不收钱的,喘气儿跟放屁…… 他们也明白了为何会有零有整。 按照萧易的说法叫什么“尾数定价”,故意写上零头,以示他们不是胡乱定价,而是经过仔细核算的。 穆清忍不住赞叹,“萧郎,人说听君一下话,胜读十年书。 听你这么说,原来当山贼也有这么多门道!” 孟立三满脸钦佩,“上排琴,你应该没干过我们这勾当,怎么懂得这么多?” 对此一问,萧易早有腹稿,“读书明白的。” “读书?” “嗯,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读着读着就明白了。” 老四连连点头,“读书好,读书好,以后我也得读书!” 刘牧之忍不住问道:“什么书,能教我读吗?” 穆清摆手,“行了,先去给高由那小子换个地方,给他个鸡腿,就按照整只鸡算,五十两……” “萧郎,等会你把三千二百六十六两怎么算的说一遍,我记下来,到时候跟高老三要银子的时候能说得清。” “还有,以后都以这次为例,怎么收银子,都定下来……” 萧易点头,“要得!” 这就算他加入二郎山干的第一票了! 新的世界,新的身份,新的感受,真他娘的刺激! 其余几人纷纷侧目。 黑,太黑了! 他们头一次觉得自己还有良心! 孟立三嘴唇翕动,半晌憋出一句:“寨主跟上排琴真是般配!” 刘牧之、老四纷纷点头,“是很般配!” 他们恍然觉得,跟萧易相比,自己这山贼当得就跟个新兵蛋子一样! 穆清摆手,“少废话,该抓药的去抓药,该收钱的收钱!” …… 高家寨。 地处楚越交界的谷流交界地。 寨子傍山南而建,地势北高南低。 清水河自山西北河谷流经寨子,往南而去。 南面,有群山连绵,有楚盐入越的红水河道,有水灵灵的南越国姑娘。 还有山贼! “该死的山贼!” 一处大院内,身穿褐色丝袍的老者拄着竹杖,焦躁磕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山贼来的不过七八个人,你们三十几个人愣是没伤人家一根毛!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在他对面,是三十来个青壮,或是肩臂虬结,或是手持大刀,亦或是面相凶恶,看上去都不是善茬。 一个左眼下有三寸狰狞疤痕的汉子扶着绷带挂着的右臂,皱眉回道:“员外,不是我等不出力,实在是那几个山贼手段了得。 您也看到了,那个最高的,是有硬功夫在身的。 我这一拳,就是一头牛也能夯死。 可打在他身上非但没用,反倒是震碎了我的手骨。” 旁边一个高颧骨、三角眼,跟刀疤脸一样也是扶着胳膊的汉子点头道:“那个瘦子,看着其貌不扬,出手却极为狠辣。 看他出手,像是行伍中人。 若他非是求财,全力出手,不知要死几个人!” 听到二人开口,其他护院也纷纷表示同意。 不是他们不卖力,实在是山贼太过厉害! 高员外听得胡须颤动,面色铁青,“照你们所说,我就只能报官?” 不待一众护院开口,他旁边戴文士帽的管家急忙道:“老爷,不可!” “为何?” “既然耿护院他们都不是这伙山贼的对手,县里的那伙人只怕更不行。” 高员外皱眉,眼里泛起汹涌怒火,“你的意思是我拿三万两银子去赎人?” 管家点头,“老爷,少爷的命要紧啊!” 高员外恨恨以杖杵地,“三万两银子我不是给不起,可这次给了,下次呢? 整个乌岭山地界有几窝子贼,老子这点家当能经得起他们闹几次?” 话音未落,一个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老爷,老爷,来信了!” “信?”高员外反应过来,赶忙伸手,“给我!” 下人忙道:“不在我这,还在,在来的贼手里……” “嗯?他人在哪儿?” “在门口……老爷!” 高员外已经大步往前厅冲了。 管家看向刀疤脸,“耿护卫!” 刀疤脸心底一紧,硬着头皮招手,“护住员外爷!” 一众人快步来到门口,只见得两个人骑在马背上。 一个明显是普通山贼,没有任何表示。 另外一个众人看着熟悉,赫然昨日劫人的瘦子! 一众护院中,那个高颧骨的汉子想到昨天就是被这瘦子一把扭断手臂,下意识攥紧拳头,悄然后退。 瘦子目光嚣张,扫视了一圈众人后目光落在高员外身上,“高员外,一日不见,身体可好?” 管家:??? 众护院:??? 高员外:!!! 这该死的山贼,掳走他儿子,现在跑来问他身体好不好,这是消遣他来了? 瘦子皱眉,低声道:“上排琴这教的有问题,文绉绉的,一点也不符合老子身份!”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大喇喇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二郎山三当家孟立三是也,今天来不为别的,是来跟高老三你要赎金来了。”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就着马背递了出去,“这是赎金清单……” 高员外正要伸手去接,忽地愣住,清单? 孟立三继续说道:“昨日说三万两赎金只是个大概数字,我回去算了一下,三万两不够,得是三万三千二百六十六两!” 第9章 高员外怒了:他本可以抢,却开了清单! “三万三千二百六十六两?” 高员外接信的手忽然顿住,满脸的震惊、疑惑以及……愤怒! “不是说好的三万两,怎么又多出三千多两?” “那是之前的价钱!”孟立三冷笑,“你儿子上山不要吃,不要喝?” 高员外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这些也得收钱?” “当然!”孟立三投以赞许的目光,“平白无故的既然你都懂,也就省得我跟你一一说明了。 条目都在上面,你自己看。” 高员外面皮抽动,极力压着怒气打开信看了起来。 耿护院皱眉上前,就着断手抱了抱拳,“兄弟,所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既是绿林中人,就该守绿林的规矩。 昨日说好的三万两,怎么今日又加了三千多两?” 孟立三诧异看向耿护院,“你也是绿林中人?甩个蔓!” “我……” 耿护院不由皱眉。 他知道对方问的乃是绿林中的行话,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姓该怎么报。 再说了,便是知道了也不是随便报的。 一旦报了,即意味着承认自己是绿林中人,要对方看在同行的份上给个方便。 可人家也不傻,定然会顺着他报的“蔓”跟摸瓜蔓一样查他的根脚。 若他是绿林中人还好,顶多将来找机会还了人情。 可若不是,人家可是会疯狂报复的。 有道是,没事别乱攀交情,就是这个道理。 想到几个山贼的手段,他还是老实摇头,“不,不是。” “不是你扯什么淡,滚一边子去!”孟立三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偷袭老二不成,把自己手掌震断的那个倒霉催的吧?” 耿护院瞬间动怒,死死攥拳。 孟立三嗤笑,“呦,是觉得你家三爷不如老二雄壮,想动手?” 说着,他指了指往人后躲的高颧骨汉子,“呶,你看那个高颧骨的,对,说的就是你,别躲了。 问问他,你家三爷手段如何?” 被当众点名的高颧骨又羞又恼,想怒目相视,却又不敢。 孟立三怪笑,“哈皮戳戳的,这样的憨批高老三你也愿意花钱雇,想来是银子多得慌啊!” 耿护院看了看比自己还惨的高颧骨,拳头又悄然松开。 高员外没回应孟立三的话,只顾着看信上列出的“清单”,脸色已然铁青:“一只鸡要五十两,一斤羊肉要一百两,我儿一顿饭吃了三只鸡,三斤羊肉?” 他抬头死死瞪着孟立三,“什么鸡这么贵……你们这是明抢!” 一旁管家满脸着急。 我的老爷诶,这人是山贼,可不是明抢! 可他心底也奇怪,山贼分明是抢,还给了清单? 孟立三皱眉道:“高老三,你这可是诽谤! 这鸡吃的是我二郎山上特有的药材,喝的是山泉水。 吃了能滋阴补阳,强身健体,你儿子吃的那叫一个欢实。 这么好的鸡,撇开我二郎山,你想买都没地方买!” 高员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生咽了一口怒气,“这安全保障费的一千零八十两又是怎么算的?” 孟立三叹道:“高老三,你难道不知你在这方圆几十里地的名声? 多少人恨你恨得牙痒痒? 我们把你儿子带上山,多少兄弟咬着牙说不要钱,只要你儿子的命。 刚才那谁说的来着,行有行规,对,就是这句。 咱们既然是求财,自然不能让你儿子死,对不对? 寨主眼见势头不对,以一敌二十,刀都砍卷刃了! 后来还是你三爷我从中说和,说各退一步,让那些跟你有仇的兄弟多拿些银子,这才保下你儿子。 至于那八十两,就是赔寨主的刀钱……” 孟立三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最后看向高员外,“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高员外气得浑身发抖,几次脏话到嘴边都被他生生咽下。 他又瞥了一眼“清单”:如厕用厕纸十张,一张厕纸五十文! 一杯水,五百文! 住宿一晚,屋子、床铺与当家条件相同,五十两! …… 孟立三眼见高员外迟迟不回答,脸色一沉,“高老三,成与不成,给个话! 若是同意,给钱放人。 若是不同意,我这就回去,没得让你那傻儿子浪费山上的粮食!” 高员外惊怒交加,“你,你……” 一口气没倒上来,仰面向后摔去。 “老爷!” 管家眼尖,伸手扶起高员外,“老爷,您宽心呐!” 孟立三皱眉,“装晕?看来你是想拖延时间报官啊,好胆! 二蛋,走,回山宰了那兔崽子!” 说着夹马就要走。 管家赶忙出声,“好汉留步!” “嗯?”孟立三收马停下。 管家赶忙扶起高员外,一面给他拍背顺气,一面低声劝慰,“老爷,就多三千多两银子,也没算白花。 你看人家还给少爷吃鸡、羊肉,睡得也好,贵是肯定贵了些,但好在人没遭罪……” 刚喘口气的高员外一听这话,差点没背过去。 管家慌了,“老爷,老爷!” 高员外恶狠狠抽了管家一杖,“滚,你给老子滚! 老子花钱雇你,你竟替山贼说话!” 孟立三早听到二人对话,脸色一寒,“高老三啊高老三,没想到你是要钱不要命啊! 可惜了,唯一一个明白人还被你打了。 就这么着吧,明天派人到山脚下收尸! 嗯,尸体便宜,一千两银子就成。” 说着,再次拨马。 高员外心胆俱裂,“慢着!” 孟立三皱眉停马,“高老三,你是三,我也是三,但事不可过三。 这次你最好说明白到底是拿钱赎人还是等着收尸。 再废话我现在就回去剁了你儿子!” 高员外一个哆嗦,忍着怒火叫道:“给钱,给钱!” 孟立三笑逐颜开,“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何必这么啰嗦?” 高员外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想确定一点,犬子真的没遭罪?” 孟立三大笑,抬腿跳下马背,径直来到高员外身前,在众人骇然至极的目光中搂着高员外肩膀道:“员外爷这话说的,我们这做的也是买卖,买卖就得讲究诚信不是? 放心,信上列的,你儿子都吃着、用着了! 昨晚上咱们还给你儿子洗了个热水澡哩!” “对了,我们寨主还让我问你,要不要再花些银子买个套,套……” 孟立三皱眉苦索,想着出发前萧易教他的说辞,一拍脑袋,“对,套餐!五千两的平安套餐,买你家一家老小两年的平安无事!” 高员外这次是真背过去了…… 第10章 给萧易添把交椅! 二郎山。 溪山襟带,远山飞瀑。 烟雨迷蒙,烟中列岫无数。 近水竹林,远山飞鸟,飒飒风动。 “好景!” 萧易点头赞道。 若非身上衣服跟身边的穆清,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置身某处不为人知的盛景。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他终于能够下地。 今日除寨主穆清跟少数几人外,其余人都下山往高家寨取赎金去了。 大致思路是孟立三带人上门收钱,给钱的话回来就放人。 不给就撕票。 按照他的估计,这事八成能成。 虽是临时加价,可只要孟立三能把他教的话都说明白了,再配上那封信,问题不大。 而他则趁着休息的当口熟悉了一下现状: 首先,他穿越了,不是做梦,回不去了。 其次,双亲不在,无牵无挂。 但原身的死不单单是因为花姐嫁人,还有爹娘去世后给他留下的三亩水田被伯父一家吃绝户,占了去。 原身在高家寨活下去的最后凭仗没了。 这个仇,有机会一定得报! 穆清不能轻易动武,便留在山寨陪萧易。 眼见萧易赞叹,她忍不住问道:“萧郎,你果真想好,要留在山上?” 萧易点头,“我如今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在哪里并无分别。” “你不考功名了?” “功名?”萧易摇头,“当今乱世,科考未必是出路。” 穆清点头,“昨晚你休息后,老三也跟我提议,要是这次能顺利从高老三那里拿来三万三千两银子,就给你再添一把交椅。” “添交椅?”萧易心思一动,“忘了问了,咱们黑风寨有多少人,几把交椅?” 穆清心思一动,敏锐察觉到萧易说的是“咱们”,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同时回道: “寨子里现在有五十一人,有逃兵,有被判死刑逃脱的,也有逃荒的…… 这些人里,有两个五十岁以上的,会些泥瓦木工的活计。 连我在内四个女人,另外三个在寨子里都有自己男人。 三个孩子,都是十岁以下…… 会功夫的一共十七人,但除了我们几个当家的,其余的只是会些武把式……” 萧易暗暗计算。 五十一人里有八个非战力,剩下四十三个里只有十七人练过武。 真正能以一敌多的只有穆清几人。 山寨上的人员构成也复杂。 同样上山为贼,也是各有各的苦衷…… “除了我之外,寨上还有四个当家,你已经见过三个了。 老二,大号刘牧之,有个诨号,叫‘猿臂金刚’,块大力大,练的是一身金钟罩、铁布衫。” 萧易错愕,这才想起绿林中人是有诨号一说的。 常言道,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诨号。 老二的确符合“猿臂金刚”这四个字。 他知道,诨号不能只是寨子里人自己的叫法,得是在一个地区传开,有影响力的。 穆清似看出他的疑惑,轻笑解释:“你别看老二在我跟前窝囊,出了二郎山,放眼整个益州乃至南面的交州地界也都是响当当的!” 萧易抿了抿嘴。 响当当…… 山贼的名声能怎么响? 当然是靠往来客商、行人传扬了! 二郎山地处楚、越两国交界,属南楚国益州治下的抚远县。 以北是益州。 以南是南越国的交州。 以西是清水河,也是楚盐入越的航道。 以东是往来楚越两国商贩走的陆路,也是二郎山一众山匪的常规收入来源所在。 刘牧之的名声应该就是这么传开的…… 穆清不知萧易在脑补缘由,继续道:“老三,大号孟立三,没有诨号。” 萧易意外,“没有诨号?” 既是绿林中人,有个诨号自然平添气势,为何他没有? “老三本是从军中逃出来的。” “逃兵?” “不,他撞破了自家将军通敌的事,被将军寻了由头送死。 他不甘心就此身死,便改了孟立三这个名字。” “改的名字?” “嗯,他本名孟良,逃命后立下三件大愿,就改名立三了。” “三件大愿?” “嗯,一是杀了那个通敌陷害他的将军,二是荣归故里,三是娶几个漂亮婆娘。” 萧易感叹:“三排琴是个性情中人!” 从他立的三桩愿望就能看出他是个务实的人。 诨号这些虚的,人家不在乎。 不止是愿望,昨天他毫不避讳自己腰不好也是一证。 穆清笑道:“老三虽没有诨号,却什么都沾一点。 论功夫,他不输老二,只是缺了膀子力气。 论脑筋,他是仅次于胡八字的人。 论麻烦,他能让老四都犯怵……” 萧易点头,昨天他就觉得老三比老二、老四他们都通透。 难怪下山收钱让他去。 “老四,大号麻念恩,诨号“麻烦”。 意思是山下的人碰着他就有麻烦…… 因为他的大号太拗口,已经几年没人叫过他大号了。 山寨上要么叫他“老四”,要么叫他“麻四”。” “老五,大号胡八字,几人中年龄最大,诨号“浑里清”。 他懂堪舆命理之术,昨天下山砸窑跟成亲洞房,都是他看的吉日……” 通过穆清一番介绍,他对山上成员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几人各有所长,交椅却不是按年龄来,而是功夫。 毫无疑问,穆清功夫最高,胡八字最次。 不止是人,顺带着连二郎山周围,乃至整个抚远县的情况都捋了一遍。 黑风寨的规模不大。 远次于抚远县内的另外两拨山贼。 只是三方是同行,彼此山头相隔也远,也就没有太大冲突。 倒是西边威虎山的匪首崔秃子想要并了黑风寨,结果差点被穆清一刀砍死,就此作罢。 一个县三伙山贼,除了因为抚远县地势偏远外,时局动乱才是主要原因。 南楚一面想着能吞并南越国以壮大自身,一面又要时时防备着江北的景国。 是以整个南楚连年用兵,不是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 这也导致南楚境内绿林兴盛,呈前所未有之势。 萧易选择留下来当山贼,看似一时兴起的冲动之举,实则是原身潜意识告诉他科举考试无用,且他本人对从文做官并不感冒。 阴差阳错? 恰逢其会? 冷静之后再看,当山贼确是不二之选! 乱世之中,什么都是假的,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既然留在山里,当务之急是恢复身体,而后是将山寨做大做强。 他心底很清楚,五十人的寨子,大势之下,说灭就灭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排交椅的话,我坐第几?” “第六。” “六……” 话音未落,远处便有人呼喊着跑来,“寨主,寨主,三当家他们回来了!” “咱们发财啦!” 第11章 才上山两天就成了六当家! 黑风寨,聚义堂。 说是聚义堂,实则是在一处露天的院子内。 院内一块约莫七尺长、四五尺宽的石头,石头上铺着整张黑色熊皮。 上手一把交椅上铺着虎皮,椅子上坐着穆清。 左右各两把座椅,分别坐着黑风山上的四大当家: 二当家刘牧之。 三当家孟立三。 四当家麻念恩。 五当家胡八字。 萧易站在穆清身旁,像个喽啰。 当然,他知道,马上就能坐下了。 寨子里的其他人则站在穆清对面距离桌子三尺开外的地方。 不少男人看萧易的目光都透着不善。 显然,他们已经知道穆清要跟他成亲的事,都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值。 萧易老神在在,心下暗爽。 这种心情他太能理解了。 如同前世得知圆圆结婚时,他也在心底将赵某廷恨上了。 旁人怎么想他不知道,但于他而言真的是夺妻之恨! 前世的酸,今世的爽,个中美妙,难以言说。 孟立三满面红光,唾沫横飞,细述取银子的经过。 说到兴奋处,忍不住站起身,放肆大笑:“寨主,你没亲自去实在可惜。 高老三当时看到信上的清单,脸色苦得跟吃了老二的屎一样难看……” 麻四撇撇嘴,“为什么是老二的,怎么就不能是我的?” 孟立三轻蔑瞥了他一眼,“你拉的能有老二的多?” 麻四怪笑,“但我的比老二的臭啊?” 孟立三呵呵怪笑,“你吃过?” 麻四还想再争几句,却被穆清抬手打断,“行了,说正事,这趟搬了多少银子?” 孟立三瞬间振奋起来,怪笑道:“寨主,你猜猜看是多少?” “猜?”穆清皱眉沉吟,“三万八千多两?” 孟立三一怔,瘪了瘪嘴,叔指赞道:“寨主,神了!” 旋即又大笑着来到萧易跟前,两手重重拍在他肩膀上,“上排琴,你更神!” 站着的众人无不疑惑,难道多出来的八千多两银子跟这小子有关? 可他昨天才跟高由一起被掳上山,能干什么? 穆清碧绿眸子闪着奇异亮色,扶着座椅的手也忍不住握成拳头。 三万八千两,竟真的是三万八千两! 她侧脸看向一旁的萧易,毫不掩饰脸上的惊喜。 此前萧易曾跟她说过,若是三万八千多两,即意味着高老三接受了“平安套餐”。 一旦这次给了五千两,就意味着以后每两年高老三都要交五千两给黑风寨。 偶然的打劫固然能够发一笔横财,可细水长流的稳定进项更有利于维持黑风寨存在下去! 且这“平安套餐”不用打打杀杀,只是空设的一个名目。 更重要的是以后高老三若不交,黑风寨就有了对高家出手的理由。 可谓一举多得! 果然,萧郎说得对,翦径劫掠也是生意,也有门道! 除了几个当家的之外,其余人议论纷纷: “不是三万吗,怎么多出来八千多两?” “你不是跟着下山了吗,也不清楚?” “我哪儿知道,是二蛋跟着三当家去催的银子,我们只管搬。” “二蛋呢,二蛋,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众人疑惑不解,目光纷纷投向萧易。 这事真是他促成的? 莫非他是寨主在高家寨安插的暗点子? 要这么说的话这事就顺了。 这小子生在高家寨,对高员外家的情况肯定清楚,从三万搬到三万八倒也正常。 可有零有整怎么回事? 萧易被孟立三拍得肩膀生疼,差点跌倒,“三排琴,你轻点。” “哦哦,怪我,我太高兴了!” 他看了一眼穆清,后者点头后,他才高声道:“各位排琴,这次咱们去高家寨请财神,原本定的是三万两。 是上排琴出的主意,三万两变成了三万八千两。 这事我们几个可以作证。 更重要的,是以后每两年高家寨都会往咱们寨子送五千两银子。 在这里我也跟各位说一声,日后见了高家寨的人,只要没大毛病,不抢……不收他们的银子…… 我跟寨主商量了一下,咱们黑风寨今日给萧易再添一把交椅! 他将是我黑风寨的六当家!” 说着他从腰中抽出短匕,丢到熊皮桌上,“我赞成!” 刘牧之、麻四对视一眼,点头表示肯定。 刘牧之直接取出一枚银锭放了上去。 麻四则笑着说道:“排琴,你是读书人,我就送你一块玉吧!” 旋即从怀里取出一块莹白色的羊脂玉把件,郑重其事放在萧易跟前。 萧易暗暗点头,这事穆清刚才在来的路上提到过,添交椅需要当家的同意。 只要同意入伙就要送礼! 这一点跟前世的份子钱有些像。 胡八字看了一眼穆清,跟着点头,“我也赞成!” 说着,取出一串漆黑发亮的手串放到他面前。 孟立三伸手竖起大拇指,“老五大气!” 萧易疑惑,“这是……” 胡八字面色不变,声音淳厚,“这是南越国特有的黑虎跟夔兽杂交后所生的夔彪之骨。 戴在身上时,方圆五丈内虎豹不敢近,蛇虫避退。 保平安的。” “这……”萧易赶忙拿起,双手送回,“上排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受!” 胡八字摆手,“无妨,我少出山寨,亦有功夫傍身,不太用得到。 于你正合适。” 萧易还想再辞。 却听胡八字笑道:“既为你坐了交椅,也为你跟寨主大婚,两件喜事并作一件,一起贺了吧。” 萧易这才称谢手下。 穆清起身笑道:“各位排琴,我黑风寨早有规矩,凡有大功于山寨的,可排交椅。 萧易为山寨出主意,三万变成了三万八,我也赞成给他添交椅。” 旋即转向萧易,“原本我想把我这把刀送你的,但一来你不会武艺,二来我多仰仗这把刀与人对战,只能作罢。 匕首我倒是有一把,但老三也送了你……” 萧易微笑道:“不急,寨主记着便好,寻着好东西再送不迟。” 高书记说过,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这一点他是认同的。 所以他当着众人的面称呼穆清是“寨主”,而非“穆姑娘”。 一众山贼震撼不已。 这姓萧的莫非真是寨主的暗点子? 不然怎么才上山两天不到,就在山寨添了一把交椅? 几个当家的都赞成,他们自然不怀疑萧易确有其能。 他们可都看在眼里,昨天几个当家还为萧易的到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如今一个个的都跟转性一样,同意他坐交椅了。 因为什么? 肯定是人家有能耐! 寨中多一位当家他们并不反对,甚至求之不得。 毕竟当家的越多,就意味着寨中能人越多。 能人越多,黑风寨越能在这乱世站得住脚。 可让他们难受的是这个当家还娶了寨主! 一人高声开口:“寨主跟几位当家的都说这位并肩子有本事,我们自然是信的。 只是我们想见识见识新当家的本事,不知可不可以?” 众人纷纷起哄:“新当家的,亮一手本事给我们瞧瞧!” “大伙想看看” “新当家,可别不给面子啊!” 萧易诧异看向穆清,还有这个环节? 议事之前没说有这个啊! 穆清微笑提醒,“萧易,你就亮一亮你的本事,让兄弟们知道你坐这把交椅不是白坐的!” 第12章 相当六当家?得露一手! “萧易,山上不比山下,没有恭谦礼让之说,你会什么就露什么。 不露的话,他们不会服气的。” 穆清耐心解释。 萧易会意点头。 这点跟他前世参军很像。 在部队里,只要你有能耐,哪怕只是一技之长,上级都会尽可能给机会让你发挥。 厨艺好的,可以进食堂,甚至是机关食堂,能给领导开小灶; 会修电脑的,可以当机关技术员; 会批腻子的,可以去给坦克刷漆…… 如萧易,懂国医,刚进连队就被重点保护,成了“队医”。 在部队,有真本事、有特长的更受人尊重,出路也多。 没想到当了山贼居然找回了退伍后一直魂牵梦绕的感觉! 人说才华像怀孕,得日子久了才能看出来。 萧易觉得这话不妥,才华得展示! “我读过书,认识字!” 萧易淡定一笑,直接走到人前。 识字这种事放在前世不算是很么,可放在眼下这个时代却属于精英人才! 山贼们肃然起敬。 原先他们黑风寨上只有两个人识字。 一是寨主穆清,二是五当家胡八字。 如今又多了个六当家萧易! 至于其他人,充其量识得自己名字,外加几个数字就是了不得的事了。 一人试探问道:“你既然识字,能给肉票家人写信吗?” 众人闻听此言,纷纷征询地看向他。 对他们来说,识字最大的作用就是如此。 而这也是判断萧易水平能否达到寨主、五当家的层次。 萧易点头,“当然可以。” “给肉票家里写信,索其钱财,不能跟拦路翦径一样凶神恶煞,得有章法可循,有情渲染。 唯有让肉票家人担忧不已,才能更容易获得赎金……” “写信需有抬头称呼、问候,要尊重对方。 如这次给高老三写信催银,写‘高员外’就比‘高老三’要好。 先让他保重身体再催银钱就比直接催钱要好……” 众人纷纷皱眉,“肉票在我们手里,何必跟他客气?” “就是,高老三为富不仁,横行乡里,老子恨不得剁了他,写个信还要跟他客气?” “老子为什么进山当贼,就是因为不想跟这种人客气……” 麻四跟着起哄,“就是,老六,你这样写的话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兄弟们要是愿意跪着,哪里用得着进山当山贼?” 孟立三皱眉,就要开口。 萧易冲他摆手,微笑道:“那请问各位这次下山干什么去了?” “自然是请财神去了。” “请财神”是下山绑架的说法,且绑的是男人。 若是绑的女人,则名为“请菩萨”。 当然,便是女人,也分结婚的跟没结婚的,说法又有不同。 萧易点头,“既是请财神,自然是想拿钱。 不然的话,大可在山下就把高老三一家老小全杀了,抢其钱财,对不对?” 众匪挠头不语。 的确,绑架就是不想闹出人命。 一旦出人命就会惊动官府,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能安安稳稳挣钱,谁愿意流血受伤呢?” 萧易笑道,“同样道理,只要能安稳拿到银子,写信客气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再说了,称呼其为‘高员外’也能不让他心生抵触。 可若是‘高老三’呢? 各位兄弟,人都是有脾气性子的。 若是高老三不只这一个儿子,又见信上言语粗鄙、轻蔑,恼得火起,或是跟咱们火拼,或是怒而报官,咱们这银子还能顺利拿到吗?” “这……” 众匪不敢与其对视。 萧易说的不是“有可能”,而是真实发生过。 至于结果自然是撕票。 孟立三眼见众人沉默,适时开口:“老六说得不错,昨日下山请财神,我喊他‘高老三’,这老东西跟我龇牙咧嘴的要跟我拼命。 今天我又去,喊他‘高员外’,这老东西就跟顺毛狗一样,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 众匪闻言,恍有所悟。 一人犹豫着问道:“那六当家,问候过了怎么写?” 萧易笑道:“问候之后便是直入正题,说明钱数多少,交钱日期…… 末了,再次致谢,承蒙惠赠……” 那人皱眉,“钱还没给,就要先谢他?” 萧易笑着回应,“这是礼节,人家给银子,咱们没流血没受伤,该谢的。 再说了,这次致谢,下次也致谢。 若他天天给银子,我天天谢他都成。 和气生财嘛,对不对?” 众匪哄然大笑,只觉这个六当家说话有意思,人更有意思。 麻四大笑:“老六到底是读书人,写个催银信都有这么多门道!” 孟立三则点头,“我觉得要是让上排琴再想想,咱们这次能搬回四万多两!” 穆清哑然失笑,“你倒是贪心!” 刘牧之一脸庆幸,“幸好,幸好!” 胡八字点头,“你是该庆幸老六没死,不然我黑风寨损一大将不说,寨主也要跟你拼命!” 几人大笑。 又一人赞道:“六当家说的有理,以后咱们要是再请财神,就让六当家写信!” 众匪纷纷点头称是。 不料萧易却笑着摇头,“不,我会教你们,教会了,你们也可以写。” “啊?” 所有人都愣住,教山匪识字? “六当家,我们只是山贼啊,学识字做什么?” “就是,寨子上有你们会写信就行了。” “咱们干的都是打家劫舍,拦路翦径的勾当,识那么多字有鸟用?” “……” 不只是众匪,便连几个当家也疑惑不已。 其中更以刘牧之、麻四反应最为激烈。 “老六,读书识字有什么用,又不能科考当官?” “就是,读书识字那玩意最费脑筋,学个锤儿!” 孟立三也皱眉不已。 唯有穆清跟胡八字若有所思,看向萧易。 萧易摇头道:“各位兄弟难道想一辈子当山贼?” 只一句话,便让山贼们集体噤声。 其中倒是有几个想开口反驳的,可发现大多数人不说话后也选择沉默下来。 是啊,若非被乱世所迫,谁愿意上山当贼,时不时地担心官府剿匪? 便是自己甘心当山贼,难道也让自己的后代也当山贼? 乱世当贼本没什么,可若天下太平了呢? 萧易眼见众人沉默,暗暗点头。 黑风寨这伙山贼成分虽杂,却是一股义匪。 众人沉默良久。 胡八字忽然开口:“六当家所说不错,人不能一辈子当山贼。 可是眼下正逢乱世,如果都活不下去,识字还有何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是啊,山贼们朝不保夕的,识字能起多大作用? 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萧易不紧不慢道:“五当家的意思我懂。 咱们黑风寨当前最要紧不是识字,而是让寨子能在这乱世之中有生存之道。 不至于轻易被其他同道吞并,更不会轻易被官府剿灭。 咱们愿意待在山里就待在山里,愿意下山就下山,谁也奈何不了,是也不是?” 众匪闻言,忍不住激动附和,“对!” 便连胡八字也是目光闪动精芒,面露期待。 萧易笑道:“我有法子能让黑风寨做大做强……” 第13章 如此大能,当山贼屈才了! “做大做强!”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火热起来。 远的不说,一个抚远县内就有三伙山贼,他们的黑风寨就是最小的一个。 因为弱小,威虎山的崔秃子曾想吞并过他们。 若非寨主穆清功夫了得,黑风寨早被人并了! 再者,若黑风寨足够强大,不惧抚远县的官兵衙役,请个财神哪用得着这么费劲,直接抢就行了! 要是强到如史上有名的悍匪张麻子,割据一方,朝廷不得不招安,封其做征讨大将军,成了史书上有名的张将军! 当然,史书上记的不是“张麻子”,而是“张破虏”。 人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山贼们虽不识字,却是老少都听说过这位绿林前辈的种种事迹,谁不想效仿张破虏以匪身封侯拜将? 眼下听到萧易说能让山寨做大做强,如何不激动? 麻四笑笑,“老六啊,弟兄们不识字归不识字,却都是见过世面的! 你可别吹的十斤牛肉九斤的牛/逼,那可是要丢人的!” 众人哄笑。 穆清瞥了一眼孟立三。 后者会意,握拳在熊皮上敲了敲,“老四,你皮痒了?” 铺着熊皮的石桌传来一阵闷响。 麻四立马闭嘴。 穆清有意让情郎在人前露脸,故意问道:“不知六当家用什么法子让山寨做大做强?” 萧易早听穆清说过麻四的无赖,也不与他计较,沉吟道:“山寨想要做大做强,小如治家,大如治国。” “嗯?” 只此一句,便引得胡八字坐直了身子,目中也充满期待。 穆清则是绿眸深邃,目不转睛盯着萧易。 麻四想要开口,却被孟立三瞪得生生闭嘴。 其余山贼多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然。 胡八字开口询问:“六当家,你觉得如何壮大寨子?” 萧易微微颔首,“山寨往小了说,如同一个家族,想要在一个地方发展壮大,靠什么? 人、地、钱、粮! 人众,不惧外敌。 地广,方有安身立命之所。 钱富,用度不缺,多则可通神役鬼。 粮多,才能养活更多族人!” “这四个条件都具备的,自然可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在地方就可以一步步强大起来。 小如高员外成为一村恶霸,大如成为地方世家望族!” 此言一出,不少人目中都泛着恍然之色。 的确,村子里的大户,乡里、县里的那些望族大家,哪个家中不是人丁兴旺、田宅无数? “至于治国亦是如此…… 其实想当皇帝容易,我跟各位兄弟都可以封自己个皇帝当。 但咱们的这个皇帝旁人认不认,派不派使者出使送礼物,见面了磕不磕头,就要看各自实力了。 有的瞧不上的,觉得对方不如自己的,心理肯定想‘就这憨批戳戳的也能当皇帝,老子干死他岂不是也能做皇帝’,对不对?” 众匪闻言,哄然大笑。 六当家这话说得对味儿! 都当山贼了,自然都是有脾性的。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胡八字目光更亮。 能说出做强山寨“小如治家,大如治国”已是非同寻常,如今更是能将大道理简化为山贼们都听得懂俚语俗话,不简单啊! 莫非他是能谋国治世的大才? 果真如此,当山贼可就屈才了! 人群中有人笑道:“六当家,你的意思我懂了,当皇帝也罢,管着家族也罢,都要有人、有钱、有粮、有地!” “对喽!”萧易赞许点头,“所谓‘家有余粮,心中不慌’,‘身后有兄弟,说话都大气’……” 老四终于忍不住,“兄弟也可能背后捅你一刀。” 孟立三本想出手教训,却嘴一歪,怪笑道,“从背后捅你的也不一定是刀子。” 众匪再次哄笑。 穆清皱眉,就要开口呵斥。 这个麻四,就喜欢打岔! 萧易赶忙摇头示意。 都是一群糙汉,哪能坐得住听他讲大道理? 山贼么,就得是这种荤素不忌的方式才能继续下去。 他点头笑道:“当然,打铁还得自身硬,若是我,知道三排琴站我身后的话就会提前穿好铁裤衩。 到时谁攻谁守可就说不准了。” “哈哈哈!” 众匪大笑不已。 孟立三显然没想到萧易能接住他的话,短暂发愣之后咧嘴怪笑,“哦,那改天要领教领教上排琴的高招了!” 萧易煞有介事点头,“可以,到时候别忘了把自己洗干净些。” 众匪又是一阵大笑。 这六当家太对脾气了,为人和气,说话也落地。 听他讲话就俩字:舒服! 便连穆清也是一阵无语,掩嘴而笑。 胡八字忍不住敲了敲桌案,“六当家,还是说回怎么才能让山寨做大做强吧。 咱们黑风寨现在的情况寨主应该跟你说了,该怎么才能做大做强?” 萧易感激地看了一眼胡八字。 他能明显感受到胡八字的善意。 先前毫无征兆地送他夔彪骨手串,眼下又屡屡给他递话。 是因为同是读书人? 萧易没去深究,而是接过胡八字的话头,微笑道:“黑风寨若想做大做强,就需要更多的人,更强的战力。” 不等有人开口,他主动揭开谜底,“实际情况是,莫说益州,便是整个抚远县,黑风寨也是三个里面人数最少,规模最小的一个。 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首要提升的就是寨中兄弟们的单体战斗能力……” “单体战斗能力?” 众匪念叨,思索这个词的意思。 孟立三率先反应过来,“你是要所有人练武?” 麻四摇头道:“练武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何况有人还不适合练武。” 就连穆清也摇头道:“六当家,我们几个已经轮番教寨中兄弟武艺了,但收效甚微。 想要有所成效,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 萧易笑道:“练武的确是长期才能见效,想要短期见效,则需要从外物入手?” “外物……你是说兵器?” 萧易点头,“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 穆清:??? 麻四:??? 其他人:???X48 胡八字目光奇异,“能为常人所不能,非异也,善假物而已。” 萧易:!!! 他震惊看向胡八字,小声试探问了一句,“宫廷玉液酒?” 胡八字:??? “今年过节不收礼?” 胡八字:??? “How are you?” 胡八字:??? 萧易彻底松了口气,怅然若失。 看来胡八字不是穿越者,只是因为读过书,知道他所说的意思。 一旁众匪早已目瞪口呆。 “老五、老六,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酒啊礼的,还什么油的?” “就是,解释解释,说的什么。” “老五,老六他说的什么?” 胡八字皱眉不语。 萧易前面说的他懂,但后面三句他是一点没懂! “是他学问太深,还是我学问没到?” 胡八字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确认某些事的萧易淡然一笑,“没什么,我跟五当家是在说制造新武器,让寨中的兄弟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单体战斗力!” 第14章 短时间就能提升山寨战力的武器! 聚义堂内,众人听到萧易的话之后皆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萧易。 对他们来说,与人对战时决定胜负的因素有四:快刀、宝马、厚甲跟功夫。 与人对战时想要获胜,皆是从这四方面入手。 其中快刀便是指的武器一途。 莫非萧易有法子打造快刀? 可听几个当家的说,这位六当家是个读书人,没听说还会打铁啊。 胡八字左右看了众人疑惑神情,暗自皱眉。 刚才萧易一番“山寨壮大,小如治家,大如治国”的言辞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他真觉得萧易有经国治世的大才。 可治理之能跟打铁锻兵之事截然不同。 所谓“隔行如隔山”,治世才干的确可以通过读书跟思悟获得。但打造兵器这种事可不是读书能获得的。 对圣贤书来说,打造兵器这种事是奇淫技巧,是不入流的。 再者,市面上的书皆是圣贤经典,压根没有锻造、农艺这种末流之书。 莫非…… 胡八字心底一叹,到底是读书人,喜欢空谈。 他看了一眼穆清,看到后者也在皱眉,忍不住提醒:“六当家,山寨上无人懂得锻造技艺,且朝廷对生铁管制……” 不等他说完,萧易就笑着摇头:“五当家误会了,我所说的几种武器不用生铁。” “不用生铁?”胡八字愣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弓弩?” 萧易点头。 胡八字立马摇头:“朝廷对于弓弩管制极为严格,哪怕是损坏的也要及时回收上报。 是以各国民间虽有弓弩,但没有朝廷的技艺,威力甚至不如长弓。” 萧易摇头道:“威力强劲的武器未必非要是弩,而且弩在威力跟射程上也有所限制……” 一般来说,可手提的弩箭有效射程在五十米左右。 历史上做工精良的秦弩有效射程也堪堪能到八十米到一百米。 再往上,就不是人力能轻松提起来的了。 就短程威力来说,弩无疑是最强的。 可若加上射程跟提携便利两项限制的话,弩不如弓! 因为寻常的弓箭可轻易就达到百米之上,若是特制的弓可轻易到一百五十米甚至更远! “所以,我刚所说的新武器并非弩,而是别的武器。” “别的武器?”胡八字忍不住问道,“什么新武器?” “有三,四,五……”萧易皱眉盘算。 胡八字面皮狂跳,这么多? “三种!”萧易眉头舒展,笃定开口。 “啊?” 所有人都愣住,你刚才不还数着“三四五”的吗,怎么一晃眼就变成“三”了? 穆清忍不住开口:“六当家,你刚才不是数到五种了,怎么又成三种了?” 麻四眼见穆清都开口了,忍不住大声嚷嚷:“老六,既然坐了交椅,可就是吃一锅饭的弟兄,你可不能藏私!” 孟立三也出声提醒:“上排琴,有什么法子不妨都说出来,弟兄们会念着你的好的。” 萧易摇头笑道:“不是我藏私,而是能在短期内就见效的武器只有三种。 其他的需要专门打造。 若是能成,不说益州,只怕整个南楚乃至天下都未必有能比得上的。” “嗯?” 三种武器是短时间内见到效果的? 还有世上没出现过的武器? 所有人都愣住了。 麻四忍不住怪笑道:“老六,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听你的口气,要是你出手制成了新武器,咱们都可以在天下横着走了?” 穆清不由皱眉。 麻四虽然昨天说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许计较”,可他却在时刻抓住机会为难萧易。 再看萧易时忍不住面露担忧。 萧易却只是淡定一笑,“我所说的三种武器有两种可以今天就做成,还有一种也在短时间内可完成。” 众匪已经听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催促:“六当家,且不说第三种,只看前两种就行!” “成与不成,兄弟们都看在眼里,自有公论!” “就是,识字什么的咱们也不懂,但这武器好不好,咱们可是大把的人懂。” “……” 几个当家听萧易说马上可以完成,都来了兴趣。 唯有穆清面露担忧。 宝刀神兵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能完成,段时间能就能做好的能有多强的杀伤力? 萧易淡定开口:“第一种名为乌朵。” “乌朵?” 众人疑惑,“那是什么武器?” “乌朵是一种用毛辫包裹石子投掷的武器……” 萧易耐心解释。 乌朵其实是前世时藏区牧民所用的一种放牧工具。 用的材料是牦牛毛搓成粗毛线,再以粗毛线编织成鞭绳一样的毛辫。 毛辫一端是三四指的套环,中间有块儿童巴掌大小的乌梯,用来裹石头。 使用时,套环套在手指上,捏住指套跟抄梢,以乌梯包裹石头,抡动起来,对准目标方向松开辫梢,石子便会如流星飞出。 乌朵的射程从几十丈到一两百丈不等。 前世藏区的牧民面对外敌入侵时就曾以乌朵给敌人以重创。 萧易之所以知道乌朵,是因为有个战友就是藏族的哈尼。 经过那位藏族哈尼的点拨,用乌朵扔石头打靶,一百五十米开外未必能中靶心,却可以保证次次七环以内! 这个距离若是打在人头上,定然是头破血流! 一番解释之后,众匪大多明白了乌朵为何物,却仍然对他所说的几十丈外能伤人持怀疑态度。 面对众人质疑,萧易也不多做辩解,只看向穆清,“寨主,有多余的腰带借我用一下吗?” “腰带?”穆清意外,刚才还说乌朵,好端端提他腰带干什么? 众人纷纷起哄:“六当家过分了啊,咱们知道你跟寨主要成亲,可也不能明着来吧?” “就是,这种事你可以等晚上,非要等不及的话进屋里呗。” “就是,好歹也得关着门……” 麻四则酸溜溜道:“老六,好端端的说什么乌朵,怎么又扯到寨主的腰带上了? 你小子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萧易没理会众人起哄,只看向穆清,眼神笃定。 穆清只是短暂犹豫后便随手解开腰带,递了过去。 她的衣服乃是里面合身襟褂,外面对襟长衫。 是以腰带解开只是让她衣衫松垮,并未泄露春光。 即便如此,众匪又是一阵口哨跟起哄: “六当家扒寨主衣服喽!” “六当家自己吃肉,也别忘了让兄弟们闻闻肉香!” “六当家……” 萧易没去搭理众人,掂了掂腰带之后满意点头,“我这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乌朵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