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强制爱一个Beta》 第32章 Alpha轻轻叩响殡仪馆大门 校庆的男仆咖啡馆内,气氛热烈到近乎沸腾。 谭野当众让夏迟坐在他腿上喂咖啡的照片 ,瞬间引爆了整个校园论坛。 帖子标题从“谭野夏迟走廊激吻”升级为“校草公开认爱!AB恋世纪现场”,附带的偷拍照里,夏迟低头喂咖啡的羞涩模样和谭野肆意张扬的笑脸被定格,评论区一片尖叫。 “天呐,谭野这是在全校面前宣示主权吧?夏迟脸红得要炸了,太甜了!” “AB恋真的可以这么甜?我酸了,谭野这Alpha也太会了吧!” “夏迟是不是被吓傻了,哈哈哈,感觉他完全招架不住!” 夏迟根本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全场目光如针刺,羞耻和无助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坐在谭野腿上,手抖得几乎端不住杯子,低声哀求:“谭哥……别这样,求你了,大家都在看……” 谭野却笑得更肆意,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看就看呗,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人。” 他故意咬重了“我的”两个字,语气里满是占有欲,手臂收紧,把夏迟搂得更近。 裴一一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想冲上去把夏迟拉走,可夏迟却拼命对他摇头,眼神里满是哀求,生怕他再激怒谭野。裴一一咬牙,最终只能狠狠瞪了谭野一眼。 林落和徐振对视一眼,默契地继续吃瓜,林落甚至还偷偷拍了张照片,发到Alpha交流群里。 咖啡馆的活动还在继续,但谭野根本没给夏迟喘息的机会。 他直接拉起夏迟的手腕,强势地把他拽出教室,夏迟惊慌失措:“我,我还要当服务员……” 谭野直接看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站在一边憋气的班长。 “喂,借你们一个男仆走,没意见吧?” 班长似乎巴不得谭野赶紧走,沉着脸点头:“我哪儿敢有意见啊?” 谭野嗤笑,也懒得搭理他的阴阳怪气,他现在心思不在这上面,于是丝毫不顾夏迟的挣扎和低声哀求,把人拦腰抱起,带走了。 谭野一路拉着夏迟,进入了一间空教室。 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的夏迟慌乱不已:“谭哥,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别在这儿……” “在这儿才刺激。”谭野低笑。 夏迟慌乱地想挣脱,可他一个Beta哪里是Alpha的对手。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校庆喧闹的余音隐约传来。谭野反手锁上门,把夏迟按在课桌上,强势地压下来。夏迟吓得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谭哥,这里是教室……会被人看到的,求你放过我吧……” “没人会来。”谭野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小迟,乖一点。” 夏迟咬紧牙关,泪水滑落,羞耻和绝望交织。他知道反抗无用,只能闭上眼,默默承受,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外教老师的温柔面孔。那句“一切都会过去的”像咒语般反复回响,却无法驱散他此刻的痛苦。 …… 结束后,夏迟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课桌上,衣服凌乱,眼神空洞。谭野一脸餍足,整理好自己的衬衫,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宝贝,你真棒。走,我带你去看个惊喜。” 夏迟没力气回应,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任由谭野拉着他离开教室。他以为谭野会带他回别墅,或者去什么高档餐厅,却没想到车子一路开出了市区,拐进一条偏僻的街道,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仓库前。 谭野牵着夏迟走进仓库,推开一扇铁门,昏暗的灯光下,夏迟猛地愣住——一个体型肥胖的中年男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脸被黑布蒙着,浑身是血,嘴里发出嘶哑的求饶声:“放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杀我……” 胖子身边还有两个黑衣人看守着。 夏迟腿一软,差点摔倒,震惊和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谁?谭野带他来看这个干什么? 谭野搂住夏迟的腰,语气轻描淡写:“小迟,这死胖子就是骗你兼职那家公司的老总,我让人把他抓来了。” 他顿了顿,笑了,“你说,想怎么处置他?”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吓得疯狂挣扎,嘴里语无伦次地喊:“大哥,饶了我吧,我不知道这位是您的少夫人!我错了!我把钱还你,十倍百倍都行!求你放过我!” 夏迟的心脏狂跳,恐惧像冰水灌顶。 他下意识看向谭野,发现他神色平静,像是问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可正是这种平静,让夏迟后背发寒—— 谭野的背景远比他想象的更深不可测!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被骗的?那……他去代替人相亲的事,谭野是不是也知道了? 一想到林落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夏迟的心沉到谷底,额头冒出冷汗。如果谭野知道他假扮Omega去相亲,他已经浑身都在颤抖。 夏迟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他看向那个哭得涕泪横流的男人,心底涌起复杂的情绪——愤怒、恐惧,也还有一丝报复的快意。这个人骗了他的三百块,那是他跑了十几单外卖的血汗钱! 但看到他被打得半死,夏迟却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后背发凉。 如果他哪天让谭野不满意,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谭野挑眉,抬手捏住夏迟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小迟,别怕,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这家伙的命,随你处置。” 中年男人吓得失声尖叫:“不!Alpha大人,我求你!我家有老有小,我不能死啊!” 夏迟咬紧嘴唇,眼神闪烁。他知道,谭野不是在开玩笑,这个Alpha有能力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可他……他只是个普通的Beta,他不想背上人命,也不想让奶奶知道自己的手沾了血。 “我……”夏迟的声音颤抖,犹豫再三,终于低声道,“我只想要回我的三百块……其他的,我不要。” 谭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声低沉又危险:“就这点要求?小迟,你可真好打发。”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淡淡道:“听到了?然后……让他长点记性。” 一个黑衣人点头,拿出手机给胖子,胖子慌忙报密码,黑衣人替他操作了转账。 很快,黑衣人朝谭野点点头。 另一个则黑衣人走向中年男人,抽出皮带,准备“教训”。中年男人吓得直接晕了过去,空气中只剩皮带挥动的风声和沉闷的击打声。 夏迟掌心被指甲掐出血。他不敢看,低头盯着地面,心跳快得像要炸开。谭野却搂住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得诡异:“宝贝,走吧,这儿没意思。晚上我带你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夏迟机械地点了点头,跟着谭野走出仓库,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他逃不掉,也不敢逃。 这个Alpha的手段、背景、甚至对他的掌控欲,都远超他的想象。他怎么也没想到,来大城市上大学,会有这么一天…… 车子启动,引擎低吼,夏迟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忽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像这夜色一样,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他能怎么办? 他本能地试图寻找能够让自己减轻压力的东西。 比如,把谭野当成那个外教老师。 这样的幻想能让他在被他触碰时不那么抵触。 尤其是在谭野戴上眼镜以后。 他不喜欢做那种事,一点都不喜欢。虽然他的身躯会本能地有反应,但他的大脑仍然清晰地告诉他,他一点都不对这种事感到开心。 比起ZA,他更喜欢被拥抱。 被温柔地对待。 他的喜欢就是这么简单。他爱着童年飞去的燕子,爱着远在他乡的奶奶,他的爱从来没有什么不同。 爱对他来说是一种纯粹、美好的事物。 所以他无法理解谭野每次情到深处的表白。 “小迟,我爱你……好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就要通过这种事证明? 但他不能问。 他只能习惯于在Alpha的身下去数窗外的树叶。 不知不觉,枝繁叶茂。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冬青叶上挂起了寒霜。 当夏迟惊觉时,已经是冬天了。 夏迟并不知晓哪一阵自远方吹来的寒风浸染着奶奶对他的牵挂,但在认命地顺从谭野以后,日常生活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转变。一切该逝去的事物悄然逝去,也有许多事悄然改变。 他和裴一一的关系,不知不觉越来越亲密。 很多时候,他能感觉到裴一一面对他总是紧绷着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总是欲言又止。 裴一一似乎在调查什么事,和他有关,但又不想让他知道。 裴一一以为他不知道,但他其实偶尔在图书馆看见过他的电脑,发现他在搜集什么,而且写了自己的名字。 但裴一一不说,他也不问。 裴一一是个善良、有主见的Omega,他相信裴一一不会害他。 总而言之,他单调的生活里像一首绵长而浪漫的蓝调,一切如此寂静。 今天是他十九岁的生日。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奶奶病情反复,也忘记了。 他一个人在校园僻静的角落坐下,给自己买了个鸡蛋饼,加了两个蛋,然后举起饼对着天空。 “祝你生日快乐。” 夏迟小声嘀咕。 然后认认真真吃完了一整张饼,一点渣都没剩。 打开手机,发现有谭野的新消息。 “今晚不用等我,我有事。” 又是这句话。 他终于能感觉到,自己要脱离谭野的日子,似乎要来了。 最近谭野回别墅的时候开始减少,虽然面对他时仍然动手动脚地,可他能在谭野的衬衣领口闻见很淡的香水味。 这半年,关于他和谭野的AB恋进程在论坛和学校一直传得沸沸扬扬,可他从来不觉得Beta的奇迹能在自己身上发生。 他在寒风中咳嗽了几声,又看了一眼手机余额。 一百一十三万五千六十八。 零头的四位数是他的钱。 谭野给他的钱,他一分都没有动。 他终于要被厌倦了,可以努力还钱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天跑完外卖晚上回别墅,密码锁却忽然打不开了。 夏迟有点懵逼,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他望向别墅、吗,发现灯亮着,好像有人在。 他不傻,顿时觉得自己懂了,也许是不知不觉已经被扫地出门了。只是他没想到谭野甚至不通知他一声,导致他无处可去。 因为不想浪费钱,他早就把宿舍退了…… 夏迟叹气,转身缓缓地走,却没想到身后忽然响起喇叭声。 夏迟立刻转头:“谭哥……” 可是开车的人却是林落。 夏迟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不知道,但他为心存侥幸的自己感到羞耻。 “上车。” 林落却很直接地一抬下巴。 “不是没地方住吗?来我家怎么样?” 第33章 女Alpha也可以 夏迟万万没想到会看见林落。 但他确实无处可去,而且有种被抛弃的惶恐感, 他站在别墅前的路灯下,寒风刺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了林落的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水味,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他偷偷打量着林落。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观察这个Alpha。 她的侧脸在冰冷的灯光的下线条分明,短发利落,眉眼间透着一股尖锐的美,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刀锋,典型Alpha的气场在她身上张扬而冷冽。 林落和谭野同样都是Alpha,但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不是因为男女之分,而是谭野像荒原上一团炽热的野火,烧得人无处可逃,而林落更像一柄冰冷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刺向你。 林落启动车子,余光瞥到夏迟拘谨的模样,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想谭野了?” 夏迟一愣,手指下意识攥紧安全带,慌忙摇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没、没有……我没想他。”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心跳有些乱。 他确实没想谭野,至少这一刻没有。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个被锁上的别墅大门,和那种被抛弃的空虚感。谭野的影子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雾,笼罩着他,却又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林落没再追问,只是轻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握着方向盘,思绪却飘回了几天前的那次聚会。那晚,Alpha们在徐振的私人会所里喝酒,灯红酒绿,气氛暧昧。 有人醉醺醺地问谭野:“野哥,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个Beta了?夏迟那小Beta看着怪老实的,你玩真的?” 谭野当时正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威士忌,闻言脸色变了变,蓝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冷笑了一声,语气轻蔑:“喜欢?开什么玩笑,就是玩玩而已。一个Beta,能让我认真?你们想多了。” 这话一出,桌上的人都笑了,有人起哄,有人拍桌,唯独林落没笑。 她当时盯着谭野,发现他低头抿酒的动作僵了一瞬,像是在掩饰什么。她心底冷笑,谭野这家伙,嘴硬得跟石头似的,可那点微妙的心虚,她看得一清二楚。 可他后面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开始主动接触那些已经垂涎他已久的Omega。 这几天,更是玩得忘乎所以,沉迷于信息素的快感,听说都没怎么回去。 林落收回思绪,瞥了眼身旁的夏迟。 他正低头摆弄手机,屏幕上是条未发送的微信,收件人是裴一一,内容只有一句:“一一,我没事,别担心。”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删掉了,屏幕熄灭,映出他苍白的脸。 林落皱了皱眉,莫名觉得心底有点烦躁。 她想起那次咖啡馆的相亲,夏迟那双清澈却倔强的眼睛,像一颗蒙尘的星星,刺得她心底隐隐作痛。 那之后,她每次和不同的Omega亲热,脑海里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那双眼睛——干净、纯粹,却带着一种让人抓狂的悲壮感。 那些Omega的娇c和信息素在她眼里变得索然无味,甚至让她觉得恶心。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Beta念念不忘。 难道她和谭野一样疯了吗? 明明夏迟没有任何信息素,平凡得像路边的一棵小草,可那双眼睛却像魔咒一样,缠着她,挥之不去。 今晚路过谭野的别墅时,她远远看到夏迟站在路灯下,单薄的身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 她鬼使神差地按了喇叭,叫他上车,甚至没想好为什么要带他回自己家。或许是想再看看那双眼睛,或许是想证明些什么。 车子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林落率先下车,头也不回地说:“走吧,别磨蹭。” 夏迟连忙跟上,背着书包,像个小尾巴似的,低头不敢看她。 电梯里,他站在角落,拘谨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林落斜靠在电梯壁上,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进了公寓,夏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下。林落的家和谭野的别墅完全不同,没有那种金碧辉煌的奢华,而是极简的工业风。 黑白灰的主色调,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黑色皮沙发,旁边是吧台,酒瓶整齐地码在架子上,空气中隐约有股淡淡的烟草味。 “坐。”林落随手扔掉外套,往沙发上一靠,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夏迟小心翼翼地坐下,书包抱在怀里,像个防御的刺猬。他低声说:“林学姐,谢谢你让我来你家……我、我明天就去找地方住,不会麻烦你太久的。” 林落没说话,只是起身从吧台拿了瓶威士忌,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夏迟。夏迟连忙摆手:“我、我不会喝酒……” “喝点,暖暖身子。”林落语气不容置疑,把杯子塞进他手里,自己则一饮而尽,喉结滑动,动作干净利落。 夏迟低头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喝,轻轻放回桌上。他抬起头,发现林落正盯着他,目光深邃得像要将他看穿。他心底一慌,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林落忽然笑了,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俯身撑住沙发背,脸凑近他,近到夏迟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木质香水味,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林落虽然是女生,但Alpha天生体能优越,不说体格,就连个头都比他高不少。 她低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挑逗:“夏迟,你就这么大大咧咧跟我回家,难道不怕我对你做什么?我可是Alpha。” 夏迟猛地一僵,瞳孔放大,懵懂地抬头看向林落,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可……可你不是女生吗?” 他自觉做了谭野半年情人,已经彻底扫清了这方面的知识盲区。女Alpha和男Alpha还是不一样吧?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林落愣住了,盯着夏迟那张纯得像白纸的脸,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随即,她从胸腔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笑得肩膀都在抖。 她直起身,揉了揉眉心,冷笑道:“女生?夏迟,你可真会说话。我的手可比谭野灵活,你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夏迟愣了好几秒,去看了看林落的手。 修长,白皙,指关节分明,骨骼感很强,在他看过去时还炫耀似的并拢两指晃了晃。 夏迟终于凭借这半年的经验举一反三,听懂了她的暗示,脸“唰”地红透,像煮熟的虾子。 他死死闭上眼,双手攥紧书包,指节泛白,脑子里乱成一团。林落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喘不过气。他想逃,可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林落步步逼近,气息几乎喷在他脸上,夏迟的心跳快得要炸开。 他咬紧牙关,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倔强:“林学姐,你……你不会的。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得林落浑身一僵。 她停下动作,盯着夏迟那张紧闭双眼却满是信任的脸,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好几秒过去,她终于叹了口气,直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老子真是没救了。” 她退后两步,重新坐回沙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复杂地看向夏迟,装作坦然地承认:“行了,我逗你的。放心,我没谭野那么禽兽,不会真对你怎么样,何况谭野也不会放过我。” 夏迟缓缓睁开眼,松了一口气,脸还是红得像番茄。他低声说:“谢谢你,林学姐……我、我就是觉得,你虽然有时候说话很凶,但你是个好人。” 林落闻言,心底莫名一震。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你是个好人。 她盯着夏迟那双清澈的眼睛,喉咙发紧,忽然觉得有点烦躁。她挥了挥手,语气故作不耐:“行了。浴室在那边,自己去洗澡,衣服我让人送来。睡客房,别乱跑。” 夏迟连忙点头,抱着书包小跑向浴室,像只受惊的兔子。林落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眉心,低骂了一声:“这Beta……还真有点邪门。” 她拿起手机,给徐振发了一条消息:“我把夏迟带回家了。” 徐振秒回:“woc?你想死吗?” 林落冷笑,回了句:“谭野不是说自己只是玩玩吗?我帮他加把火,也好让夏迟脱离苦海,算是这辈子第一件功德了,人家Beta还不愿意跟呢。” 她扔下手机,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夏迟那双眼睛。那种纯粹的信任,像一颗石子,砸进她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第34章 Beta被诬陷偷窃 夜场的灯光迷离,五颜六色的霓虹在空气中交织,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潮水般冲击着每一个角落。 谭野倚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眼神有些迷离。 周围的Alpha和Omega们推杯换盏,笑声和暧昧的低语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信息素的味道。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中,试图用喧嚣和感官的刺激来填补心底某种莫名的空虚。 就在这时,一个美少年Omega出现在他面前,他皮肤白皙如瓷,眉眼间带着几分刻意雕琢的娇媚,款款走到谭野身边坐下。 Omega穿着紧身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身上散发着一股甜腻的玫瑰信息素,勾得周围几个Alpha频频侧目。 少年端起酒杯,笑得肆意又挑衅,凑到谭野耳边轻声道:“谭哥,听说你有个Beta马子?今晚这么热闹,不把他叫过来一起玩玩?” 谭野闻言,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蓝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皱了皱眉,语气冷淡:“没必要。” 少年Omega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有趣的把柄,笑得更肆无忌惮,声音软糯却带着几分挑拨:“哟,谭哥这是舍不得?还是怕那个Beta闹起来?听说他老实得跟小绵羊似的,不会是谭哥你怕他哭鼻子吧?” 这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谭野的某根神经。他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他敢闹?老子一句话,他连哭都不敢。”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夏迟的号码,语气不容置疑:“小迟,现在来一趟,星耀夜场,VIP3号包厢。” 电话那头的夏迟愣了愣,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和困惑:“谭哥,我……我还在送外卖,马上最后一单了,能不能—” “少废话,十分钟内到。”谭野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直接挂了电话。 包厢内的少年Omega笑得花枝乱颤,靠在谭野肩上,娇声说:“谭哥真霸气!我喜欢!” 他故意用手指勾了勾谭野的衬衫领口,信息素肆无忌惮地释放,引得谭野身旁的其他Alpha都投来暧昧的目光。 十分钟后。 夏迟站在夜场门口,穿着黄色的外卖制服,手里还攥着电瓶车的钥匙,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 夜场的喧嚣从厚重的玻璃门后传来,让他心底涌起一股熟悉的不安。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谭野的电话已经挂断,留下的只有那句冷冰冰的命令。他咬了咬唇,心底闪过林落昨晚的话:“小迟,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林落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他稍微平复了些慌乱。 只要照做了……就可以彻底结束被包养的关系。 他要勇敢! 深呼吸一口气,夏迟推开夜场的大门,迎面而来的热浪和刺鼻的酒气让他皱了皱眉。服务员核对了包厢号,带着他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最终停在VIP3号包厢前。 推开门的一瞬间,夏迟整个人僵住了。 包厢内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和信息素味道。 谭野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中央,怀里搂着个美少年Omega,少年正拿着一颗樱桃,笑嘻嘻地喂到谭野嘴里。 周围还有几个Alpha和Omega在寻欢作乐。 夏迟的出现让包厢内的喧闹顿了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好奇、戏谑,或者不屑。 “哟,这就是谭哥的Beta小情人?” 少年Omega率先开口,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蔑。他从谭野怀里坐直,上下打量夏迟,笑着说:“穿着外卖服就来了?谭哥,你这品味可真独特。” 夏迟脸颊一热,低头攥紧了拳头,手指关节泛白。他不知道谭野为什么要叫他来,只是单纯为了羞辱他? 他咬着唇,站在门口像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谭哥,你……你找我干什么?” 谭野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随手端起酒杯,晃了晃,语气漫不经心:“站那儿干什么?过来,给我们倒酒。” 夏迟愣了愣,心底涌起一股屈辱。 他想拒绝,可谭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让他动弹不得。 他低头,默默走到茶几旁,拿起酒瓶,手微微颤抖地开始倒酒。少年Omega却像是故意找茬,娇声抱怨:“哎呀,慢点倒嘛,洒了我可不高兴!谭哥,你家Beta怎么这么蠢呀?” 谭野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夏迟,夏迟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手稳住,可心底的委屈像潮水般翻涌。他不明白谭野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他,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喜欢了,就让这段关系结束不行吗? 少年Omega见夏迟不吭声,笑得更肆意,端起一杯酒,故意凑到谭野唇边,嗲声嗲气地说:“谭哥,喝我的嘛,人家亲手倒的,比他倒的好喝多了!” 说完还故意斜了夏迟一眼,信息素肆无忌惮地释放,像是宣示主权。 夏迟低头,手指死死攥着酒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也许这几个月来的温存到底给他营造出了被爱的错觉。 此刻,他的心底还是泛起一阵刺痛。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可眼眶却不受控制地泛红。 谭野却像是被少年Omega的挑衅点燃了某种情绪,皱了皱眉,语气冷硬:“小迟,你聋了?给你奶奶治病的那笔钱,还要不要了?给阿泽倒杯酒。” 夏迟浑身一僵,奶奶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喘不过气。 他低头,沉默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拿起酒瓶,颤抖着给少年Omega倒了一杯酒。少年Omega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接过酒杯,却突然手一抖,整杯酒泼在了夏迟脸上。 冰冷的酒液顺着夏迟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外卖制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包厢内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声。少年Omega捂着嘴,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手滑了!对不起呀,Beta哥哥,你不会生气吧?” 夏迟站在原地,酒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他的睫毛被浸湿,黏成一簇簇,看起来狼狈又脆弱。他咬紧牙关,双手攥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他低声说:“没……没事。” 谭野盯着夏迟,眉头越皱越紧,心底莫名涌起一股烦躁。 他本来想看夏迟吃醋、看他生气,甚至看他崩溃,可夏迟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却让他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闷得难受。他挥了挥手,语气不耐:“行了,你可以走了。” 夏迟愣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他低头擦了擦脸上的酒液,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希冀:“谭哥,那……那我是不是可以搬出去了?” 他以为这是某种意义上的暗示。 谭野不是已经有新欢了吗? 没想到谭野闻言,眼神一冷,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他猛地坐直,语气斩钉截铁:“想都别想!除非我对你完全没兴趣了,你才能走。” 夏迟的心沉到谷底,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低头,默默点了点头,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包厢内的喧嚣在他身后继续,仿佛他的存在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 夏迟跌跌撞撞地走进夜场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狠狠冲刷着脸上的酒液。 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狼狈,眼睛红得像兔子。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心底的屈辱和无助却像潮水般翻涌,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深呼吸几次,擦干脸,准备离开夜场,重新去送最后一单外卖。 可刚走出洗手间,就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保镖冷着脸开口:“站住,你偷了我们家少爷的钻石戒指,跟我们走一趟。” 夏迟整个人懵了,像是被雷劈中:“偷……偷戒指?我没有!” 另一个保镖却不由分说,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粗暴地开始搜身。 夏迟挣扎着想推开,可他一个Beta哪里是两个Alpha保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从他外卖制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 夏迟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空白。他呆呆地看着那枚戒指,声音颤抖:“这……这不是我的!我没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保镖冷笑:“搞错?戒指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还想狡辩?老实点,跟我们走!” 夏迟慌乱得几乎要哭出来,他拼命摇头:“我真的没偷!你们相信我,我不知道这戒指怎么会在我身上……” 就在这时,谭野和那个美少年Omega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少年Omega搂着谭野的胳膊,笑得娇媚:“谭哥,你看,我就说他手脚不干净吧?这种Beta,偷东西还装无辜,真是恶心。” 谭野的目光落在夏迟身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蓝眸像是蒙了一层寒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强压着某种情绪。夏迟对上他的眼神,心底一凉,像是坠入了冰窟。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第35章 可怜的、悲伤的Beta “谭哥,我……我没偷……”夏迟的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谭野盯着他看了几秒,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忽然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少年Omega,语气冷淡:“阿泽,这戒指真是你的?” 少年Omega愣了愣,随即笑得更甜,撒娇似的晃着谭野的胳膊:“当然是我的呀!谭哥,你不会怀疑我吧?这戒指我戴了好几天了,今天才发现不见了,幸好保镖搜出来了,不然我得多心疼!” 谭野没说话,只是目光重新落回夏迟身上,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夏迟咬紧牙关,泪水终于滑落,声音哽咽:“谭哥,我没偷……你知道的,我不会做这种事……” 可谭野只是沉默,眼神里的寒意让夏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忽然觉得,谭野从来没相信过他,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具。 保镖上前,准备把夏迟带走,夏迟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倔强:“我没偷!你们要报警就报警,我不怕!但我没做这种事!” 少年Omega笑得更肆意,凑到谭野耳边低语:“谭哥,这种人不值得你费心,交给保镖处理吧,咱们继续玩嘛~” 谭野的目光在夏迟和少年Omega之间游移,最终,他挥了挥手,语气冷得像冰:“你不是不想跟我了么?现在知道错了?” 夏迟的心彻底凉了。 他不是不知道他没有偷戒指……他只是故意刁难他。 这简直比他怀疑他会偷东西还让他心凉。 这半年,他竭尽所能地配合这个Alpha,发泄他的情绪,可换来的是什么? 他看着谭野那张冷漠的脸,脑海里闪过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屈辱的夜晚,那些被迫的亲密,那些他以为的温柔……原来,谭野从头到尾,都没把他当回事。 谭野死死盯着他,似乎在等他服软。 夏迟张了张嘴,也下意识想要认错。 他是个逆来顺受的Beta,向来如此。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怕蹲监狱,怕奶奶出事,可这样无止境地任这个Alpha欺凌他,又有什么好下场? 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反抗了。 保镖抓住夏迟的胳膊,准备把他拖走。 谭野的脸色愈发阴冷。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林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黑色皮夹克,短发挑染了一抹蓝,气场冷冽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慢着。” 林落的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她扫了眼包厢内的情形,目光最终落在谭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大,你这出戏演得可真精彩。” 谭野皱眉,语气不善:“林落,你来干什么?” 林落没理他,径直走到夏迟身边,抬手拍了拍保镖的肩膀,语气轻描淡写:“先别急,这戒指的事,我来处理。” 保镖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夏迟。夏迟踉跄一步,呆呆地看着林落,脑子里一片混乱。林落转头看向他,眼神柔和了些,低声说:“小迟,别怕,站我后面。” 夏迟咬唇,点了点头,默默退到林落身后,心底却还是乱成一团。 他想起林落之前问他,想不想脱离谭野,他说想。 他还以为他又被耍了,没想到林落真的来了。 林落转头看向少年Omega,目光冷得像刀子:“喂,戒指真是你的?” 少年Omega被她盯得心底一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娇笑道:“当然是我的!林姐,你不会也怀疑我吧?” 林落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举到众人面前。视频里,清晰地拍到少年Omega在夏迟倒酒时,趁乱将一枚戒指塞进了夏迟的外卖制服口袋。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却被隐藏的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 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少年Omega的脸色唰地白了,笑容僵在脸上。谭野仍然面无表情。 林落收起手机,语气嘲讽:“阿泽是吧?演技不错,可惜脑子不够用。夜场的监控我早就调了,你这点小伎俩,糊弄谁呢?” 少年Omega慌了,结结巴巴地想解释:“我……我没有!这视频是假的!谭哥,你相信我……” 谭野却没给他机会,冷声打断:“够了,闭嘴。” 他转头看向夏迟,眼神复杂,像是愤怒,又像是别的什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少年Omega的尖叫打断,直到他被挣扎着被拖了出去。 包厢内只剩一片诡异的安静。 谭野呼出一口气。 “小迟,过来。” 夏迟一动不动。 “小迟的奶奶,你不管,我管。” 林落忽然淡淡开口。 “别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他,有意思吗谭野?前几天,说不喜欢夏迟的人不是你吗?还说只是玩玩。” 林落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在场所有人耳里。 谭野脸色一变,甚至瞬间有些狰狞,阴冷地盯着林落:“你是要和我作对?!” 林落耸肩。 “不敢,谭少。我是得罪不起您,可这话不是您亲口说的吗?难道,您真的爱上这个Beta了?好,只要您开了这个金口,我马上就走。可如果您只是‘玩玩’,何必如此?” 谭野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夏迟本来低着头,听见林落这么说,忽然双膝一软,直接“咚”的一声跪在了谭野面前。 “谭少爷,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个没用的Beta,没有信息素,还笨,我知道你更喜欢Omega,既然您都说玩腻了……那就让我走吧。” 夏迟低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等谭野开口,他忽然费劲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捧着,卑微地举过头顶,继续声泪俱下地哀求:“您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有花,我,我真的努力理解Alpha的世界了,可我不明白……” 夏迟哽咽。 他不懂为什么谭野不肯放过他。 刚刚的傲骨瞬间被打断,只要有一点能脱离谭野掌控的可能,就算是被打得半身不遂,他也情愿。 谭野看着那张卡,忽然倒退了一步。 “不是的,小迟,我……” 他想说什么,想竭尽全力否认什么,看夏迟跪下,他的心脏忽然疼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呢? 不应该是这样的。 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林落的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来。 她本来想按掉,但细看了一眼来电人,还是接通了。 但只听了几秒钟,就脸色一变,也单膝跪地,紧张地对夏迟开口。 “不好了,小迟,你奶奶快不行了!” 第36章 爆发的Beta,悔恨的Alpha “你说……什么?” 夏迟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瞳孔猛地放大,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林落,嘴唇颤抖,声音细得像要断掉:“什……什么?奶奶……奶奶怎么了?” 林落咬了咬牙,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焦急:“是江城医院打来的,说你奶奶突发急症,情况很危急。你得马上过去!”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谭野,带着几分冷嘲,“谭少,这场戏到此为止吧。放人。” 谭野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蓝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挥了挥手,保镖们立刻散开,让出一条路。 夏迟踉跄着站起身,银行卡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没去捡,像是没听见,脑子里只有“奶奶快不行了”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一遍遍割着他的心。 江城,那个他老家的城市,离这里千里之遥,他得坐飞机回去!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包厢,推开夜场沉重的玻璃门,寒风扑面而来,刺得他脸颊生疼,可他感觉不到,只有一个念头——去机场,马上! 林落紧跟在他身后,拽住他的胳膊,低声说:“小迟,我已经订了最近的航班,两个小时后起飞,我们得赶去机场!” 她转头看向谭野,语气冷硬,“你最好别跟来,别再给他添乱。” 谭野站在原地,拳头攥得咯吱作响,目光死死锁在夏迟单薄的背影上。他想追上去,可脚下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少年Omega被拖走后,包厢内只剩一片死寂,空气中还残留着酒气和信息素的甜腻味道,可他却觉得胸口闷得像要炸开。夏迟那双泪眼,那句“我没偷”,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让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陌生的无力和慌乱。 ---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直奔机场,引擎的轰鸣声盖不住夏迟急促的呼吸。他坐在副驾驶,双手死死攥着安全带,指甲掐进掌心,甚至渗出细密的血珠。 林落握着方向盘,余光瞥了他一眼,低声说:“小迟,冷静点,医院说还在抢救,我们能赶上的。” 夏迟没回应,只是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医院的来电记录,时间定格在十分钟前。 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奶奶不会有事,不会的……可心底的恐惧却像野草般疯长,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起奶奶最后一次视频通话时的笑容,苍老却温柔,叮嘱他好好吃饭,别太累。 那是他整个世界的支柱,是他在这陌生城市里唯一的依靠。现在,她在江城的重症监护室里,而他却远在千里之外。 林落咬了咬唇,踩下油门,车速更快了。她知道夏迟现在听不进任何安慰,只能尽量缩短路程。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车窗外呼啸的风声和夏迟低低的抽泣。 机场的候机大厅灯火通明,却冷得像冰窖。 夏迟穿着那身黄色的外卖制服,背着破旧的书包,站在安检口,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 林落办完登机手续,递给他一张登机牌,低声说:“小迟,登机还有四十分钟,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夏迟机械地接过水瓶,却没喝,只是攥在手里,低声呢喃:“林学姐……我是不是来不及了?如果我没去夜场,如果我早点接电话……” 他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要把这半年来的所有恐惧和自责都倾泻出来。 林落心底一紧,转身扶住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别胡思乱想,你已经尽力了。奶奶知道你一直在为她努力,她会等你的。”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谭野那些事,别再想了,他不值得你这样折磨自己。” 夏迟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他的脑子里全是奶奶的影子,夜场的那一幕像是遥远的梦魇,被他强行压在心底。他只想快点到江城,哪怕只是见奶奶最后一面。 --- 飞机在凌晨降落在江城机场,冷风夹杂着湿气扑面而来。 林落租了一辆车,直奔医院,夏迟坐在后座,双手抱着书包,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江城的街道在夜色中显得陌生而冷清,路灯昏黄,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低声呢喃:“奶奶……你一定要等我……” 医院急诊室的红灯亮得刺眼,像已经凝固的血。 夏迟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进去,鞋带散了都没察觉。林落紧跟在他身后,帮他和前台护士说明情况。 可护士核对了信息,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沉重:“病人家属是吧?病人在ICU,情况不太好,你们先去五楼,医生会跟你们说明。” 夏迟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进了无底的深渊。 他机械地跟着护士的指引,乘电梯到了五楼,ICU的走廊安静得让人窒息,只有仪器滴答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低语。林落在身后轻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小迟,别怕,我陪着你。” 医生从病房出来,摘下口罩,疲惫的脸上带着几分沉重。他看向夏迟,低声说:“你是夏云华的孙子吧?很抱歉,我们尽力了。你奶奶突发心力衰竭,抢救无效,两个小时前……已经走了。” “两个小时前?” 夏迟的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他呆呆地看着医生,像是没听懂这句话的含义。 两个小时前,他还在飞机上,还在祈祷能赶上。 可现在……他还是来晚了。 医生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无奈:“节哀顺变。你们可以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夏迟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林落眼疾手快扶住他,低声喊:“小迟!” 可夏迟像是没听见,推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病床上,奶奶安静地躺着,脸上盖着白布,周围的仪器已经停止运转,只剩一片死寂。 “奶奶……”夏迟的声音哽咽,扑到床边,颤抖着掀开白布。奶奶的脸苍白而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在梦里见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夏迟的泪水瞬间决堤,他抓着奶奶的手,冰冷得像一块石头,毫无生气。他拼命摇晃,声音嘶哑得像野兽的低吼:“奶奶,你醒醒……你别吓我……你说过要等我带你去看大城市的夜景……你不能走……” 可无论他怎么喊,奶奶都没有回应。病房里只有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要把这半年来的所有委屈、痛苦和无助都宣泄出来。 他跪在床边,额头抵着奶奶的手,泪水滴在床单上,洇开一片片水渍。他的世界像是彻底坍塌了,空荡荡的,只剩无尽的悔恨和悲痛。 林落站在门口,拳头攥紧,眼眶微微泛红,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知道,此刻的夏迟不需要任何安慰,他需要的是时间,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低声对护士说:“麻烦你们给我们点时间。” 与此同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医院走廊的尽头,远远看着病房门口的夏迟。 是谭野。 他迟迟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看着夏迟。 他的身影单薄得像一张纸,哭声却像刀子一样刺进谭野的心脏。 他想走过去,想说些什么,可脚下像是被钉住,动弹不得。海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像是失去了某种掌控。 他是怎么来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夜场的事还没结束,他却鬼使神差地订了同一班航班,坐了经济舱,悄无声息地跟到了江城。 飞机上,他盯着窗外的云层,脑子里全是夏迟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他知道自己不该来,可还是来了,像被什么牵引着,无法抗拒。他甚至没告诉任何人,连林落都不知道他也在这家医院。 林落从病房出来,看见谭野,眉头一皱,似乎也不意外,她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哟,谭少,你还敢来?追到江城了?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爱上夏迟了?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谭野的脸色一沉,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他想反驳,可林落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他心底那层自欺欺人的伪装。 爱?这个字对他来说陌生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Beta动心,更别说是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素、平凡得像路边小草的夏迟……可此刻,夏迟的哭声却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底生疼。 “你闭嘴。”谭野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怒意,“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林落冷笑,步步逼近,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我懂你嘴硬心软,懂你明明在乎他却非要作践他!谭野,你扪心自问,这半年你是怎么对他的?用他奶奶的病威胁他,逼他做你情人,当众羞辱他……你现在跑来装深情,有用吗?夏迟的奶奶没了,你知不知道,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不是你非要他在夜场受辱,他就不会错过最后一班飞机!” 谭野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青筋暴起。他想说些什么,可每一个字都像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林落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他这半年来的自私和残忍。他以为夏迟是他的,理所当然地占有他、玩弄他,却从没想过,夏迟的顺从背后,是怎样的隐忍和痛苦。 林落盯着他,语气冷得像冰:“谭野,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去打扰他。让他好好送他奶奶最后一程,别再让他因为你受罪了。” 谭野没说话,只是目光越过林落,落在病房门口的夏迟身上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林落说得对,可他还是迈开了步子,走向病房,像被什么驱使着,无法停下。 夏迟跪在病床边,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他抓着奶奶的手,低声呢喃,像是在和她说话:“奶奶,对不起……我没来得及回来……我没照顾好你……你别怪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如果他没来大城市,如果他没被谭野缠上,如果他能早点赶到江城,是不是就能见奶奶最后一面? 谭野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夏迟。他的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他试探着走近,蹲下身,低声说:“小迟,对不起……节哀,我……我陪着你。” 听见熟悉的声音,夏迟的肩膀猛地一颤,像被触到了逆鳞。 他缓缓抬头,红肿的眼睛盯着谭野,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愤怒和绝望。 谭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夏迟——那个总是逆来顺受、温顺得像只小绵羊的Beta,此刻却像一只被逼急的兔子,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像是随时要扑上来咬他一口。 “你来干什么?!” 夏迟猛地站起身,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尖锐,“谭野,你还想怎么样?!你害得我还不够吗?!滚!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的声音像刀子,刺得谭野心底一震。他想伸手去拉夏迟,可夏迟却像疯了一样挥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步。 夏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声音颤抖却字字泣血:“是你害得我没见到奶奶最后一面!如果我没有遇见你,如果不是你非要羞辱我,我就能早点上飞机!奶奶就不会死!谭野,你这个混蛋,我恨你!” 他攥紧拳头,瘦弱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咆哮,“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奶奶,忍了你多少次?!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去夜场我就去,你让我当众喂你咖啡我就喂!你还要我怎么样?!现在奶奶没了,你还来干什么?!你滚啊!” 谭野彻底懵了,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低眉顺眼、连反抗都不敢的夏迟,会有一天像这样对他破口大骂。 也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如今奶奶不在了,夏迟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他的爆发像一把火,烧得谭野措手不及。 林落站在一旁,眉头紧皱,想上前劝阻,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选择了沉默。 她知道,夏迟需要发泄,这半年的委屈和痛苦,此刻终于找到了出口。她看向谭野,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看吧,这就是你自找的。 夏迟的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混着愤怒,让他的脸看起来扭曲而脆弱。他盯着谭野,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寒的决绝:“谭野,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爱过你。从来没有!这半年,我每一天都在忍,忍着你的羞辱,忍着你的占有,忍着你那些恶心的‘喜欢’!我以为只要我听话,你就会放过我,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一个玩具?一个可以随便玩弄的Beta?我告诉你,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谭野的脸色瞬间煞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夏迟的话像一把把刀,割得他体无完肤。他一直以为夏迟是他的,以为夏迟的顺从是喜欢,以为那些夜晚的亲密是两情相悦。可此刻,夏迟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他—— 那全是假的,全是他一厢情愿的幻觉。夏迟的忍耐太好,好到他几乎忘了,这一切都是他用奶奶的病逼出来的。 夏迟的眼泪滑落,声音哽咽却带着一丝解脱:“谭野,我恨你。可现在,奶奶没了,我什么都不怕了。谭野,随便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再屈服,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再和你睡觉……” 谭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夏迟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他想说些什么,想挽回些什么,可夏迟的眼神却像一道墙,将他彻底隔绝在外。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角,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林落走上前,轻轻扶住夏迟,低声说:“小迟,别说了,冷静点。医生说还有些手续要办,我陪你去。” 夏迟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跟着林落离开病房,经过谭野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谭野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目光空洞地盯着夏迟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 医院的走廊冷得像冰窖,谭野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想起这半年来的一幕幕——夏迟第一次在宿舍见到他时的惊慌,第一次在夜场被他解围时的尴尬,第一次在总统套房被他强吻时的无措……他以为自己只是玩玩,以为自己只是喜欢夏迟的单纯和顺从,可此刻,他才发现,那些所谓的“喜欢”,早就变成了更深的东西。 他爱上了夏迟。 这个认知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心底一片狼藉。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摆布夏迟,可到头来,他才是那个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夏迟的每一次隐忍,每一次顺从,都像一根根刺,扎得他现在才开始疼。他想起夏迟在夜场被泼酒时的狼狈,想起他跪在地上求他放手的卑微,想起他刚刚那句“我从来没爱过你”,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割得他鲜血淋漓。 他想起林落的话——“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爱上他,是不是太迟了?”他想反驳,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低语。 是啊,太迟了。 夏迟的奶奶没了,他最后的依靠也没了,而这一切,都有他的影子。他亲手把夏迟推向了深渊,现在却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烟烧到尽头,烫了他的手指,他却像是没感觉。 走廊尽头的灯光昏暗,映出他孤单的身影。他低头苦笑,喉咙发紧,低声呢喃:“小迟……我错了……” 可这话,夏迟听不见。 --- 夏迟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手中攥着奶奶的遗物——一个旧得发黄的布包,里面是奶奶年轻时的照片和一封写给他的信。 他没打开看,怕自己会崩溃。他只是低头盯着地面,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布包上,洇开一小片水渍。 林落办完手续,坐在他身旁,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小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学校那边,我可以帮你请假。” 夏迟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要送奶奶回村里……入土为安。” 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林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她知道,夏迟现在需要的不是劝慰,而是时间。她起身,去帮夏迟联系殡仪馆,留下他一个人在长椅上,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 夏迟低头,脑海里闪过奶奶的音容笑貌,闪过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谭野那张冷漠的脸,想起夜场里的屈辱,想起奶奶临终前都没能见他一面。他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块,每一块都在滴血。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他再也不会回到谭野身边,再也不会让自己活得像个傀儡。 他要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是一次。 几天后,夏迟带着奶奶的骨灰回了老家的村子。 油菜花田已经凋谢,只剩一片枯黄的田埂,风吹过,带来远处燕子的低鸣。他站在奶奶的墓前,低声说:“奶奶,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墓碑上的照片里,奶奶笑得慈祥,像是在看着他。 夏迟的泪水滑落,滴在泥土里,很快被风干。他蹲下身,把那个布包埋在墓旁,低声说:“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远处,林落站在车旁,远远地看着夏迟。她没过去打扰,只是默默点了一根烟,吐出缭绕的烟雾。 她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徐振发来的消息:“谭野什么反应,他要真的发疯把夏迟抓走怎么办?” 林落冷笑,回了一句:“真关起来又怎样?夏迟不会回头了,他是Alpha,那么骄傲,自欺欺人没意思。” 她抬头看向夏迟的背影,眼神复杂。 “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