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变普通beta？不存在！》
第95章 你都不在
墨谦等了几息，主动道：“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的话，他就上去休息了。
白榆当然还有要问的。
白榆继续雕刻手中的冰雕，道：“你和小云川平日是如何相处。”
“……喂招，练剑，过招。”
白榆：“只有这些？”
墨谦心虚“嗯”一声。
打架也算过招，没问题……吧？
白榆声音有点冷：“确定要在本尊面前说谎？”
墨谦：“……咳咳，其实相处还是有点摩擦。”
白榆垂眸，心想一个两百多岁的小屁孩还想和她玩文字游戏？
想当年，她可是能空口逼死一位仙尊，甚至让对方临死前将所有身家送到她手中。
跟她玩？
活腻歪了。
白榆语气平静：“仔细说说。”
墨谦心虚低头：“小辈早年因被灭门追杀，身上钱财不丰，常常陷入危难，所以连累云川剑也……”
话还未说完，墨谦便感知到对面危险的气息。
白发少女抬头，金色的眸子竖成一条直线，微笑开口：“继续说。”
顶着压力，墨谦继续说下去。
“……连累云川也常常受伤，有时小辈受伤严重，导致云川剑身也被累出现裂隙。”
“因为财力不丰，大部分时间只能依靠修炼养伤，所以有时候，云川不是很待见小辈……”
墨谦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静若鹌鹑。
他没敢抬头看踏天神尊的表情。
想也能想到，肯定不好看。
而且他没感受错的话，刚才有杀意。
很明显的杀意。
寂静之中，二楼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以云川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下楼，这个声音只能是云川故意发出，想要两人听见。
云川在楼梯处，居高临下看着客厅沙发上的两人，声音不冷不热。
“早点休息。”
记住本站: 白榆不接话，面若寒冰反问道：“你与这臭小子契约期间，受了多少伤。”
云川神情依旧：“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追着不放。”
白榆兀然笑了，笑得危险。
“什么叫过去了？什么叫何必追着不放？你当年剑身裂了一个小缺口，虽然没说痛，但一有时间就待在灵泉里面，直到缺口恢复你才继续出去玩。”
“一个小伤口都这样，更别说经常受伤，甚至剑身出现裂隙……”
“那又与你何干。”
云川出声打断。
音量比白榆还要大。
白榆抬头直视云川，眼中有不解、有怀疑、有伤心……
明明这是她养大的孩子，她用了半身心创造的剑……
“白榆。”云川很少唤白榆的名字。
或者说，云川没有叫剑主姓名的习惯，每一任都差不多。
目光与白榆交汇，云川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提起这个，白榆的情绪一滞。
感觉……有点不妙。
白榆按下心中那点不妙，点头：“嗯，我确实想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就算气我不想活了抛下你，也不至于气到现在吧。”
墨谦被这两位神君隔绝在话题之外，安静观察。
他看得清楚，在白榆说完后，云川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相信如果云川没控制住，楼梯扶手将从那个地方断成两截。
墨谦悄悄取出这几天让副官加急送来的一空间扣防护罩，虽然在这两人面前作用不大，可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前方，云川开口。
“你死的那天，找我喝酒。”
白榆不意外，她以前也喝酒，甚至越到后面，她越喜欢烟酒这些东西。
但云川接下来的话，却让白榆僵在原地。
“喝完酒，你一句好无聊，便在我眼前自散魂魄，只留下神格与一方小世界。”
白榆沉默。
她猜到自己可能自散魂魄，但她没猜到自己居然会在云川眼前自散魂魄。
云川不管白榆怎么想，继续开口：“我没有继承你留下的神尊神格，守到它上面属于你的气息彻底消散，我离开了神界。”
“后来，仙宫陨落，小世界内九成器灵随之陨落。”
“既然在意我，那我受伤的时候你在哪儿，我独自上神界斩杀九位神君的时候你在哪儿，我独守剑冢几十万年的时候你在哪儿……”
记住本站: “白榆，你都不在。”
话说时，云川的语气并不激烈，反而很平静。
平静若无风，寂静如死水。
可越是这样，白榆越是愧疚。
她知道自己离开，小云川会伤心一阵子。
她预想中，这个一阵子可能是几年，可能是几十年，也可能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几万、几百万年。
却没想到，这个一阵子，会是一辈子。
小云川直到现在，都没彻底释怀。
白榆垂眸，不敢去看小云川。
云川深呼吸，平复一下自身的情绪，丢下一句早点休息，转身上楼休息。
楼下，墨谦担心地往楼上看一眼。
他现在算是知晓，为什么从四月份、云川想要花灵星系开始，云川的状态便一直不对劲。
原来是这样。
墨谦想上楼，但白榆不开口，他便不敢擅自动作。
过了许久，茶几上刚雕刻出冰雕开始融化，桌面一滩水迹，冰雕缓缓移动，最终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清响。
墨谦试探抬脚。
没有阻拦。
墨谦又抬脚踏出一步。
还是没有阻拦。
于是墨谦壮起胆子，迈开步伐往二楼楼梯走去。
直到墨谦彻底上楼，白榆都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时间过去很久，直到冰雕化为地面上一滩澄澈的清水，白榆才长叹一息。
“糟糕的现状……”
……
6月12日，周一
因为昨天周日，云川无课，青水也还在接收传承记忆，不需要喂食，便一整天没有下楼。
墨谦也一样，昨日一整天没有下楼。
但白榆给墨谦传音了一次。
【帮本尊弄一个能和云川一起上课的学生身份】
墨谦：【……】
记住本站: 沉默不到三秒，白榆语气沾上威胁意味。
白榆：【不想？】
在白榆眼中，没什么办不办得成的问题，只有想不想办的问题。
墨谦当然否定，答应尽快办好。
在白榆断开传音前，墨谦询问白榆是否可以换一下形象，最好十八岁模样，另外名字是否也换一个。
白榆表示这个形象暂时无法更换，名字就原名。
说罢，白榆单方面断开传音。
墨谦头疼。
阿瑞斯军校的后门，在以前还算好走；但自从他出现，元帅与谢明安携手改革各大军校及军队法律法规后，走后门难度堪比走前门。
一边头疼叹气，一边联系副官和谢明安。
首先要解决的，便是白榆的黑户问题。
黑户问题其实好解决。
难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名正言顺——至少明面上名正言顺，让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岁的少女，入学成人军校。
最终，墨谦以自己为交换条件，为第九军区工作到六十岁，换取谢明安和元帅排除万难，让白榆以特招生身份提前入学阿瑞斯军校。
要不是墨谦武力值在线，脾气不大好，谢明安和元帅恨不得直接签到墨谦死前一秒。
有了他们两人的运作，一天时间不到，白榆的身份ID办理下来，特招生身份也飞快走完流程，办理完成。
甚至连校服、学生证徽都准备好了。
墨谦：“……”
这效率……真快。
于是，周一的时候，全军校人看见云川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先不论少女和云川五分相似的容貌，光是少女的白发金眸、竖瞳，放在人群中便格外显眼。
少女一路跟随着云川，进入教室，在教室最后一排坐下。
旁边三位一日室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比好奇这个少女的身份。
云川和白榆刚坐下，最后一排又来了一位客人——沈安安。
一进入教室，沈安安便看见云川身旁坐着的白发少女。
先不论样貌——一眼未成年。
军校什么时候招十八岁以下的学生？
沈安安心中疑惑，表面却滴水不漏，来到最后一排与云川打招呼：“云川同学，好久不见。”
云川微微颔首。
沈安安不认识白榆，但白榆认识沈安安。
记住本站: 毕竟，沈安安是经过白榆允许，少数进入古树领域内的人类。
在离开古树领域的一瞬，沈安安相关记忆便会被模糊，甚至完全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白榆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女生，特别是沈安安这种地母类的大气长相。
所以，白榆扬起欢迎的笑容：“姐姐你好。”
云川瞟一眼，对白榆装嫩的行为选择性无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安安也微笑回应面前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少女：“你好，小妹妹，不知道小妹妹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吗？”
白榆的色心蠢蠢欲动：“可以，姐姐我叫……”
【她是合作伙伴。】
白榆顿住一瞬。
一个等式快速出现在她心中——合作伙伴=小云川信任的人=不准动的人。
白榆：“……”
好烦，生活质量越活越差。
换以前，白榆可能要老小孩地闹一闹，但现在……小云川看她哪儿都不顺眼，还是乖一点吧。
于是白榆散了心思，老实道：“姐姐我叫白榆，白色的白，榆树的榆。”
沈安安对古地球植物有研究，知晓榆树这一种常见的木本植物，笑道：“小妹妹居然知道榆树，真博学，以前姐姐问身边人这种植物，都是一问三不知呢！”
白榆害羞：“谢谢姐姐夸奖，不知道姐姐尊名是何？”
沈安安在白榆旁边坐下。
“姐姐叫沈安安，安乐的安哦。”
沈安安与白榆聊的开心，旁边，姜梦溪暗戳戳发消息询问这个女孩是谁。
云川思考片刻，慢慢打字回复。
【云川：特招生】
【姜梦溪：？？？】
【王佳杰：这个时间段入学的特招生？另外这个特招生未免太小了吧？看上去连15岁都没有】
【姜梦溪：就是，小妹妹看上去顶多就14岁，帝国不是有规定，军事大学最低入学年龄18？】
云川回想墨谦昨晚发给自己的消息，继续打字回复。
【云川：不是正式军校生】
【云川：是特招预备军校生】
三位一日室友面面相觑。
特招预备军校生？
好新奇的名词，第一次听说。
记住本站: 虽然第一次听说，但从字面上就能理解。
【王佳杰：预备生也太早了吧？她这个年龄应该在中学和同龄人读书，不然很容易心理发育出现问题】
云川看着“同龄人”三个字，心想她的同龄人，除了自己，不是化成灰就是连灰都没有。
另外心理发育，她早就过了发育的年龄，心理问题也存在，改不了。
【云川：不早】
【姜程溪：根据《帝国军事教育法》第36条，军校学生年龄必须≥18岁整，军校预备学生年龄必须≥16岁整（按身份证出生日期起算，出生年月不清楚者，以医疗鉴定年龄为主）】
【姜程溪：她的年龄，足够阿瑞斯军校被告上法庭，罚款三亿星币起步，二十亿封顶】
【姜梦溪：……】
【王佳杰：……】
云川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但既然墨谦能办理下来，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云川：应该没事】
【云川：后三军区与元帅共同担保，可能借用了其他法律条文对冲】
最后那个词，还是在墨谦发来的消息中现学的。
三人想想也是，而且法律条文这种东西……实际上的作用大家都懂。
想明白，姜梦溪又问起云川是否知晓白榆的来历，阿瑞斯军校的后门可不好走。
云川最是清楚白榆的来历，但显然，他不能说。
云川也这般回：【不能说。】
姜梦溪还想问什么，她哥再次出手，一把揪住妹妹的软肉，没有太用力，但威胁意味显然。
姜梦溪瞬间老实。
王佳杰则是继续发消息。
【王佳杰：没事，能理解，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说】
【王佳杰：话说那个叫白榆的小女孩发色是天然的？好干净自然的白色，还有眼睛，好少见的金瞳，而且好像还是竖瞳诶】
因为智能危机，一部人的基因在实验和进化中突变，呈现天然的白发与竖瞳。
少见，但并非没有。
【云川：嗯，她确实是竖瞳】
云川打完字，突然感觉旁边气氛不对。
转头一看，白榆面上看似笑意温和，实则皮笑肉不笑的虚伪。
白榆传音：【这个女人说追求你，你答应了？】
云川：【……】
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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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两千万年后的背刺
白榆听出话外之音，一时之间又气又恼，但又自知理亏。
最终，一代神尊憋屈地生闷气。
沈安安见小妹妹不动，也没再提换座位一事，就坐在最外面，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云川。
而白榆坐在两人中间，亲眼看着小妖精拱她家白菜。
白榆：“……”
要多气有多气。
云川面色不变，接过那一朵红玫瑰。
很漂亮的烈火红。
云川道谢：“谢谢。”
沈安安微笑：“你喜欢便好，本来想带一整束过来，但考虑到不好携带，就只带了一支。”
云川：“没事，很好看。”
沈安安眨眨眼，总觉得时隔一个多月，云川和之前不大一样。
好像……话变多了？
沈安安有点不大确定，还想聊些其他的，但老师已经进入教室，只得发消息询问。
身旁几人都在使用光脑，白榆也打开光脑。
比起身为剑灵的云川，白榆的学习能力不受天道制约，学什么都很快。
这几天下来，星际通用文字已经学会了一半多，光脑的基础使用也是一次便会。
不过她打开光脑，不是为了上星网、或是联系，而是打掩护。
对，打掩护。
白榆此刻正通过神识，偷窥沈安安的聊天页面。
她倒要看看，这小妖精是怎么勾引她家小云川的。
【沈安安：这小女孩怎么回事？和你长得好像，是你的妹妹？另外好小一只，军校生不是最小16？】
【云川：不用管】
【沈安安：？】
【沈安安：不能说？】
【云川：嗯】
见状，沈安安下意识瞥一眼身旁的白发少女。
白发少女很敏锐，精准与沈安安对上视线。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沈安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以及一种发自神魂深处的臣服敬畏感。
愣了好几秒，沈安安用微笑掩饰尴尬，低头反思自己方才的异常。
记住本站: 到底怎么回事？
沈安安惊魂未定给云川发消息。
【沈安安：她是Omega？】
【云川：不是】
【沈安安：她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
【云川：不知道】
问什么都得不到答案的沈安安：“……”
谁说云川在社交方面不行的？
这话术，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句句有回应，句句无答案。
挫败感在心中一闪而过，沈安安又很快恢复常态。
【沈安安：算了，我一个联邦人，确实不好多过问你们帝国的私事】
【沈安安：但虫族不算你们帝国的私事，是整个星际的公事。】
【沈安安：我问过小家伙，也问过谢总长，他们态度很一致，可以透露一点，但具体的事情，让我询问你或墨上将】
对此，云川只能回复：【找墨谦】
云川听墨谦说过，帝国内部有虫族，且哪怕使用灵力，不注意都无法发现，导致帝国内部因此人心惶惶。
再多的，云川没兴趣，便没去打听。
沈安安回消息的速度很快：【找了，墨上将不回我，好几天都没回消息】
回想起这几天紧绷的墨谦，云川很是没良心地勾起唇角。
活该。
【云川：我跟他说一声。】
【沈安安：谢谢】
又过了一会儿，在墨谦发来消息前，沈安安再次敲字。
【沈安安：中午去野餐约会？】
“咔嚓”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沈安安听见了金属断裂的声音。
抬头一看声源处，身旁弱不禁风的少女，面上依旧是温柔开朗的笑意，但面前的金属课桌不知什么原因，发生断裂。
沈安安：“……”
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个断裂……该不会是小女孩弄的？
记住本站: 本着怀疑，她看向云川，眼神询问桌面上这条断裂从何而来？
云川见状，先麻烦王佳杰他们拨打一下维修电话，然后，云川示意沈安安起身，他要出去。
沈安安起身，让开位置。
白榆不想动。
但刚犯了错，只得乖乖起身。
云川道：“走。”
于是，在老师的注视下，白榆走到后门，被云川无情关在门外，无情落锁。
做完这些动作，云川若无其事回到原位，安静上课。
其他人则是沉默。
沈安安在云川身旁的座位落座，瞥一眼面前断裂的桌面，低声询问：“你不担心吗？”
一个小女孩，而且长得那般漂亮，惊为天人，万一被某些不怀好意的alpha调戏怎么办？
对于沈安安的担心，云川丝毫没放在心上。
被调戏？
以他对白榆的了解，白榆不调戏别人都不错了。
就算真的被调戏，白榆会让对方后悔为什么管不住自己。
所以云川语气平静：“无事，不用担心。”
沈安安见云川如此平静，也不再多问什么。
另外，联系栏中墨上将发来消息，她得先了解有关虫族的事情。
……
教室外
白榆站在门外，拳头蠢蠢欲动。
但最终，白榆还是老老实实收起暴力的想法，蹲在门外。
蹲了十分钟不到，白榆便按耐不住无聊，转身逛起了阿瑞斯军校。
这种金属风格的建筑，她在其他小世界很少看见。
一边好奇闲逛，一边展开神识，扩大视野。
走着走着，白榆停下脚步，眺望某个方向。
嗯……好像有小虫子？
想到这个世界中，对她而言不足为惧的小虫子，对别人来说是炼狱的门扣，于是站在原地思考几秒。
……白榆决定助人为乐一把。
当然，希望这只小虫子给点力，在她身上留点伤，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去小云川面前卖惨，让心软的小云川快点消气。
记住本站: 教学楼的路线对白榆一个古人来说，还是有点麻烦。
走了近十分钟，她才走出宛如迷宫的教学楼。
然后又要进入另一个迷宫一样的教学楼。
白榆：“……”
不行，她得快点拿到这个世界预留的一半的天道印记，那样便可以放肆使用神力，不用在这些小事上烦恼。
进入教学楼，刚到二楼，下课铃声响起，那只小虫子的位置也移动。
白榆的神识悄无声息，在“小虫子”身上留下印记。
这样就不会丢了。
“小虫子”只移动了一会儿，走入一间满是琉璃瓶的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其中一位白榆见过一次。
帝国六皇女，莉莉卡·格林。
“小虫子”穿过人群，来到莉莉卡面前，笑着打招呼道：“殿下，您真厉害，进度居然这么快～”
莉莉卡回以得体的微笑，回答温和，让人挑不出错处。
“都是老师教的好，莫卡同学也很厉害，记得之前的信息素测验试剂，莫卡同学一次就成功，我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呢。”
对比之下的夸奖，让“小虫子”很开心。
“小虫子”递给莉莉卡一瓶水，道：“我看您一直在实验，喝点水吧，才买的，没有开封。”
莉莉卡看一眼“小虫子”手中的水，委婉拒绝。
“不了，实验室不允许进食。”
“小虫子”僵硬一瞬，后知后觉收回水瓶，尴尬解释自己不小心忘记了，还嘀咕自己最近记性有点差，让莉莉卡不要介意。
莉莉卡笑着应声。
白榆通过神识看见这一幕，心想这位六皇女警惕性不错。
但凡喝下那瓶水，这位六皇女也会变成“小虫子”。
白榆一心二用，一边朝“小虫子”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边通过神识关注“小虫子”的一举一动。
目的没达成，“小虫子”便到旁边做起实验。
白榆蹙眉。
这样不方便动手啊……算了，先过去吧，刚好认识认识这位满是野心的帝国六皇女。
……
白榆的离开，云川自然有所察觉。
下课铃一响，他跟随沈安安一起，前往军校教学楼附近的公园野餐。
毕竟承了人家的因，就该给人家一个果。
离开教学楼后，沈安安便打开了私密屏障，询问一下刚才不好询问的事情。
记住本站: 沈安安面色沉重几分：“我看了墨上将发的消息，没想到虫族居然贼心不死，暗里将爪牙伸入人类境内……”
要不是为避免出现政治问题，在她得知消息后，便会转告给联邦。
但她不行。
她无法很合理且安全地解释消息来源，只能暂时沉默。
云川瞄一眼沈安安凝重的神色，他一个局外人，不做评价。
自言自语发泄了一下心中的烦躁，沈安安才对云川道：“我听墨上将说，暂时没有很好的排除方法，是真的吗？”
云川语气淡然：“我不了解。”
沈安安怀疑：“……真不了解？这可事关全人类的生存危机。”
虫族和人类，无论哪一方，只要有机会，都会选择灭绝对方。
虫族差一点便成功了。
云川语气依旧，毕竟对他而言，大部分人、或者说弱者的生死，不过顺应自然的常事。
他不会贸然干涉。
上一次贸然干涉，还是第二任剑主。
云川差点把他自己折进去。
“不了解。”
沈安安仔细观察云川的神色，发现他好像真的不在意虫族悄无声息侵入人类境内，突然有种颓败感。
在沈安安心中，人类现在能有效与虫族抗衡的人，只有两个——墨谦和云川。
墨谦的态度在消息上便能看出，有点上心，但不多。
云川更是直接，一副全人类死亡都与他无关的淡然姿态。
这两位的态度，让沈安安颓败的同时，还有种绝望感。
真的绝望。
好一会儿后，沈安安拾掇好心态，继续道：“我和墨上将还有小家伙商量了下，可能是期末考试前，也可能是期末考试中，我们一群人将返回联邦。”
沈安安直视云川：“我想邀请你，一起去联邦。”
“可以吗？”
今天一上午，沈安安考虑了很多。
比如联邦高层有没有被虫族寄生的人？有多少？军队重要岗位有没有被侵入？联邦高层知晓这个消息会怎样？联邦民众知晓这个消息会怎样？虫族会不会狗急跳墙……
其中很大一部分，她都悲观地朝最坏的方向预估。
预估到最后，她决定试一把，请求云川前往联邦。
帝国有墨谦震扬，只要墨谦不死，帝国便不会陷入真正的崩溃绝望。
就如同墨谦的另一个称号——帝国之剑。
记住本站: 剑不断，帝国永在。
可联邦不一样。
联邦没有墨谦，也没有帝国之剑。
联邦一旦陷入混乱、崩溃、绝望……只有解体的下扬。
目光交汇，云川停下脚步：“理由。”
沈安安浅浅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明确拒绝，那就还有机会。
沈安安道：“六年前，墨上将出现，将岌岌可危的秩序稳定，让人们从虫族和死亡的恐惧中慢慢脱离。”
“可六年时间太短，人们才刚从恐惧中脱离，这时候再次被拉入恐惧中心，很多人可能会一瞬间崩溃，陷入彻底的绝望。”
“帝国有墨上将，但联邦没有。”
“联邦需要一根定海神针，保证国家秩序不会崩溃，保证伤亡降至最低。”
听罢，云川垂眸。
看似沉默，实则在联系百里之外的白榆。
云川：【联邦需要一个人镇扬，刚好你最近挺无聊。】
正与莉莉卡面对面坐着吃午餐的白榆：【……】
白榆现实中表情依旧纯真，但传音是听得出不开心。
【小云川，有点过分了。】
云川语气淡淡：【记得走之前把墨谦体内的魂毒解开。】
魂毒，严格意义上并不是毒。
而是一种由神识印记的神力，伪装成的灵力进入体内，扎根于识海，悄无声息控制吸收者意识、生死……
除非吸收者神魂强过下毒者，否则发现也毫无办法。
哪怕是神君。
白榆：【……】
一瞬间，白榆再次心虚。
她前天才下的魂毒，明明很注意，确定没留下一丝痕迹，小云川应该发现不了才对，而且小云川怎么知道是魂毒……
好似猜到白榆的想法，云川的传音紧随其后解答。
【你九千万岁的时候，亲手教我如何下魂毒，如何抹除下魂毒痕迹，如何隐藏魂毒不被发现。】
白榆：【……】
好烦，感情被两千万年后的自己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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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同时心中暗暗发誓，她就不信自己什么都教给了小云川，就算全教了，小云川也不一定全部都会。
肯定有成功的一天。
慢慢来，她就不信了。
想着，白榆朝对面的莉莉卡扬起笑容。
“谢谢姐姐，这些东西真好吃，不过我该回去了，云川哥哥会担心我的……”
……
另一边
云川抬头对沈安安道：“我不会去联邦。”
一瞬间，沈安安失落低头。
“白榆会跟随你去联邦。”
眼眶中的泪花顿住，沈安安抬头，神情中有疑惑、有震惊、质疑……
沈安安询问：“白榆？那个白发小女孩儿？”
见云川点头，沈安安更加不解。
“那么小的孩子跟我去联邦，能有什么用？而且这个年龄的小孩子 特别是女孩儿 正是对环境变化敏感的年纪……”
“她能打败墨谦。”
云川一句话打断沈安安。
沈安安大脑空白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云川刚才说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重复：“她能打败墨谦？”
“对。”
“……怎么可能。”
沉默许久，沈安安吐出这四个字。
云川抬脚向前走去，与沈安安擦肩而过时，道：“选择在你。”
沈安安攥紧拳头，在云川即将走出私密屏障范围前，她转身跟上云川。
“好。”
不过沈安安还是有些担心：“可那么小的孩子，万一出事怎么办？”
云川斩钉截铁：“不会出事。”
见云川这般肯定，沈安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手打开光脑，预定白榆这个年龄小孩需要的所有东西。
一路无话来到野餐地点。
一靠近，云川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墨谦。
云川挑眉，奇怪墨谦怎么在这里。
记住本站: 靠近几步，发现墨谦睡得很沉，抱手侧躺在草地上，哪怕在睡梦中，眉头也皱在一起。
云川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倒也理解墨谦为什么睡这么沉，而且睡着也皱着眉。
沈安安也注意到前方草地上的人，伸出脑袋细看，发现居然是墨上将，好像睡着了？
沈安安压低声音：“墨上将怎么在这里？不怕出事吗？”
云川瞥一眼躲在墨谦外套底下的战神核心，声音也低了几分：“有战神。”
沈安安后知后觉想起来，收回自己的担心。
也对，战神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墨谦。
战神有权在墨谦无意识且无授权情况下，攻击靠近墨谦的所有东西。
沈安安看一眼云川，觉得自己还是离开为好，毕竟她是联邦人，战神若主动攻击她，她是真可能死在这里，而且帝国那边有绝对的理由脱罪。
毕竟帝国在发布战神的第一天，就说过战神的存在便是保护墨谦的安全。
墨谦在，战神便在。
墨谦不在，战神也不会存在。
所以沈安安道：“既然墨上将在，我就不打扰了。”
“嗯。”
沈安安放轻脚步离开。
云川抬脚来到墨谦身边。
一人一剑对彼此的气息都很熟悉，加上墨谦确实疲惫，哪怕云川在一旁坐下，墨谦也没有睁眼。
云川瞥一眼墨谦衣服下藏着，甚至还想继续往里面躲的战神，道：“出来。”
战神：“……哦。”
紫色小光球不情不愿、拖拖拉拉好一会儿，才露出自己的核心体。
战神小声道：“您有什么事吗？”
见战神胆小如鼠的样子，云川觉得真没眼看。
“过来。”
战神不想动，但考虑到云川有可能真把它核心拆了，最终老老实实过去。
云川伸手，抓住紫色的小核心。
战神瑟瑟发抖，无声尖叫。
妈妈，它好像看见了机生尽头——
但云川并没有恶意，反而用分出一丝神识与些许神力，以保护战神较为脆弱的核心。
做完这一切，云川收回手。
以为会被捏碎的战神：“……？”
记住本站: 战神不可思议地自查了一下程序数据，还有核心外壳，真没被动过？
云川道：“离白榆远点，知道吗。”
过了两秒，战神才反应过来云川是在和它说话，忙不迭点头。
其实不用云川说，战神也不会靠近白榆。
白榆长得和云川五分像，还一头白色长发——更像鬼。
怕鬼的战神的想道。
这时，墨谦感知到身旁的动静，警觉的意识让他睁开一条眼缝。
见是云川，他又闭上眼，从空间扣扯出一张薄毯，盖在肚子上。
“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懒洋洋，满是困倦，感觉下一秒就能再次沉入梦乡。
云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待会儿白榆会过来，她……”
云川话说到一半，墨谦立刻睁眼。
墨谦听见“白榆”二字，睡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比泼了一桶冰水还要清醒。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观察四周，确定四周没有白榆的踪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云川有点无语。
至于怕成这样？
心中这般想，云川面上神色依旧：“她前天晚上给你下了魂毒，待会儿过来解毒。”
完全没察觉的墨谦：“……”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云川看向墨谦。
不说话？
视线落在墨谦身上，沉默许久的墨谦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安静地、生无可恋地、安详地躺回地上。
感觉下一秒便可就地安葬。
墨谦的声音有气无力：“什么时候的事……”
云川：“应该是前天凌晨之时。”
闻言，墨谦回忆一番：“我那个时候还在工作，白榆没有过来。”
云川：“魂毒不需要靠近。”
墨谦更绝望了。
堂堂踏天神尊，怎么可以小心眼成这样……
明明是踏天神尊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惹云川生气，两相对比之下才让云川对他有好脸色，而且他也是正规途径当上的云川剑第三任剑主，又不是半路夺剑……
记住本站: 墨谦心中碎碎念。
碎碎念到一半，墨谦突然唤了云川一声。
“云川。”
“何事。”
墨谦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唤了一声。
但开口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而且他现在心情真的很糟糕，比云川解开生死契的那几天还糟糕。
好歹云川想杀他，光明正大动手。
踏天神尊……不想评价。
墨谦的声音有气无力：“你必须对我负责。”
云川：“……负责？”
怎么听着感觉怪怪的？
墨谦点头：“当初在剑冢是你主动选我，我现在被你第一任剑主记在暗杀名单上，你必须对我负责。”
云川忍了忍。
没忍住。
“当年我出现在你面前，是因为我想出去走一走。”
这是云川第一次，对墨谦说当年出现在剑冢外的原因。
闻言，墨谦表现还算平静，只“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以前就猜到一点。
现在不过被证实罢了。
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所以过了一会儿询问道：“你当时想去哪儿？”
好一会儿后，墨谦才听见声音。
“我只是，想再看一看世界。”
墨谦敏锐察觉云川语气中的不对劲，睁眼抬眸，仔细观察云川的神情。
几息后，墨谦心中出现一个不妙的猜测。
于是墨谦试探道：“看完后呢？”
云川沉默不语。
按照当时的想法，最后的最后，他应该会回到剑冢，回到寂静的仙宫，化身为小世界的一部分。
说不定万年之后，此方小世界在云川的滋养下，能变为一个独立的位面世界。
但预想中的这些并未发生。
云川这番沉默，放在墨谦眼中，无疑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记住本站: 他欲言又止，嘴唇翕动几番，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只憋出一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云川还是不说话。
墨谦有点心慌，于是伸手扯了扯云川的衣袖。
云川低头，一人一剑目光交汇。
墨谦试探道：“踏天神尊真的有点小心眼，你要是离开，说不定哪一天我莫名其妙就死了。”
云川听出墨谦话语中的意思，避开视线。
墨谦更加心慌，于是又扯了扯云川衣袖。
扯了好几次后，云川终于给了回应。
“嗯，不离开。”
墨谦这才放下心来。
但刚放下，不到一分钟再次提起。
“你多久来的。”是云川的声音。
墨谦身体猛然僵硬。
这句话不可能是对自己说，而云川刚才说踏天神尊过一会儿会过来，所以……
墨谦紧闭双眼，不敢面对。
果然，他听见了恶鬼的低喃。
“嗯……有一会儿了，还以为你会立刻发现。”
说着，白榆抬脚靠近，还有两米距离时停下。
白榆扫一眼地上装死的墨谦，没说什么，只是将对方识海中属于自己的神力收回。
白榆：“好了，解开了。”
云川：“别再有第二次。”
白榆敷衍点头：“嗯嗯，我尽量。”
墨谦：“……”
身为神尊这么小心眼不好。
真的(Ｔ▽Ｔ)
对于白榆的敷衍，云川习以为常，毕竟白榆某些决定好的想法，哪怕是他，也轻易无法改变。
但云川还是道：“他现在是我的剑主。”
“知道，但小云川你也知道，我这人——小、心、眼，小心眼的人记仇很正常，看不开也正常。”
“小心眼”三个字，白榆咬得极重。
记住本站: 墨谦绝望。
他才说了坏话绝对被白榆听见了！！！
墨谦悄悄往云川的方向挪了挪，毕竟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云川。
云川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依旧淡漠：“不要过分。”
“看情况。”
白榆满不在乎，然后非常自来熟地往云川怀中一坐。
期间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或者故意不小心，差点一脚蹬在墨谦腹部。
墨谦：“……”
刚刚靠近的一点距离，此刻很没脾气地收回来，甚至还往后挪了几分。
云川和怀中的白发少女对视，皱眉。
“男女授受不亲。”
白榆眨巴眨巴大眼睛，卖乖道：“小云川～我们两个是有血缘关系的，不用避讳。”
云川不接受这个理由。
伸手，提住白榆的后衣领，将人扯到另一边草地上。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白榆死鸭子嘴硬：“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
云川不想继续听，打断道：“若没有其他的事，安静。”
观察一下小云川的脸色，白榆心中斟酌衡量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安静。
再闹一下，小云川真可能把她赶出去。
她可不想被小云川暴力赶走。
于是，白榆乖巧坐好。
她不需要休息，也不想休息，没什么事情做，只能发呆。
她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云川说当初想出去走走，出于好奇，她躲在一旁偷听。
毕竟云川七千万岁以后所经历的一切，除前不久知晓的一点，剩余九成多都是空白。
这一听，白榆直接僵硬在原地。
虽然云川后面只说了两三句，但小云川几乎是她一手养大，她怎可能不懂小云川话下掩藏的意思？
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更为无力。
是她让小云川往后一直浸润在痛苦中……
白榆叹气。
当年单殴数十位神君都没这么苦恼过，养孩子果真麻烦。
记住本站: 诡异的氛围中，午休时间悄然流逝。
云川刚动身，墨谦忙不迭跟上。
白榆的身份是特招预备军校生，专业未定，上不上课都无所谓，想去旁听也可以。
白榆当然不会去旁听。
她没有起身，继续躺在草坪上，等小云川走远，才睁开那双太阳一般的金眸，安静注视上方的树叶。
另一边
墨谦让战神把他这一个月的排课全部推了，问就是不想上，谁想上谁上去，反正他不上。
他打定主意了，在踏天神尊决定放过他前，他会一直跟着云川。
因为认主灵契，云川能感知到墨谦的大概想法。
云川无语：“死不了。”
墨谦：“……生不如死也死不了。”
云川：“……随你。”
于是，云川身后的小尾巴上午还是白榆，下午换成了墨谦。
授课一进入教室便发觉气氛微妙，抬眼一扫，便看到最后一排不仅有一位许久未见的同学，还有一位身着教官制服的长发男人，趴在桌上睡觉，旁边飘着一颗紫色的小光球。
很有辨识度。
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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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SSS级的……beta？
期间授课频繁偷瞥。
一共两节课，一节课四十分钟，期间十分钟的息时间，加起来一共九十分钟的时间，偷瞥近百次。
这百次里，只有一次墨上将动作——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授课教师很无语。
他还以为墨上将心血来潮检验一下军校的教学质量，或者是陪云川来旁听，期间两人会聊小话。
他都做好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准备。
结果——墨上将在他的课堂上纯睡？
拿他讲课当助眠曲呢？
授课教师心下吐槽，伴随下课铃声响起，宣布下课。
云川起身，下节课还是理论，要赶往下一间教室上课。
旁边三位一日室友犹豫是否要唤醒墨谦，而墨谦卡着点抬头，打了个哈欠起身，看似迷迷糊糊眼睛都未睁开，但精准避开路上所有台阶、座位等障碍物，跟在云川身后。
三位一日室友：“……”
其他人：“……”
叹为观止。
一路跟随云川来到下一节课的教室，因为是军事课，全系通修，所以教室比较大，人也格外多。
但无论再多，最后两排都是绝对的空地。
云川来到最后一排坐下，墨谦紧随其后，在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坐下便埋头开睡。
不知道还以为上早七呢，给一alpha困成这样。
在正式上课时，最后一排一共坐了七个人。
除去云川等人，还多了莉莉卡，和她母妃因为担心，而找来的伴读。
莉莉卡笑容如春风般和煦：“墨上将安好，云首席好呀。”
云川微微颔首。
不用云川说话，坐在里面的三人自动往旁边挪了三个位置，而墨谦闭着眼起身，给莉莉卡让出进去的通道。
莉莉卡露出诧异之色，随即道谢一声，往里面走去。
伴读的beta女生想跟上，但墨谦直接在外面第二个位置坐下，与莉莉卡保持一个空位的礼貌距离。
伴读的beta女生面色不算好，但也不敢说什么，最终坐在了前一排靠边的位置。
云川瞥一眼斜前方的beta女生，想要说什么，被莉莉卡及时阻止。
“你……”
“前不久沈安安小姐来找我，询问云首席你的消息，当时我也很担心，现在见云首席没事，我也终于能放心下来。”
记住本站: 被打断，云川大概猜到什么，微微颔首后，打开光脑。
【云川：那个beta女生体内有毒】
就像云川曾一眼看穿容靖殊中毒一样，那个beta女生也是，体内有毒。
而且比容靖殊体内的毒还要狠一些。
莉莉卡看见了消息，但没有回，而是看一眼不搭话的云川，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授课教师开始讲课，莉莉卡才抿唇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埋头打开光脑。
前面的beta女生见状，不再过多关注。
而莉莉卡看似打开光脑看课件，实则正用精神力链接回消息。
【莉莉卡：她体内确实有毒，不过云首席你是如何看出的？】
就beta女生的外表来看，绝对健康，看不出丝毫中毒的迹象。
【云川：直觉，气味】
【云川：墨谦也能看出来】
看见这两条消息，莉莉卡不动声色瞄一眼身旁埋头死睡的墨谦。
对于云川最后一条消息，莉莉卡毫不怀疑。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莉莉卡收回目光，回复消息。
【莉莉卡：真是不可思议的直觉】
【莉莉卡：那个beta女生叫温锦，是我母妃一方的人】
【云川：监视吗？】
莉莉卡的笑容中带上一丝无奈。
真是可怕的直觉。
【莉莉卡：嗯，她是母妃派来监视我的人】
【莉莉卡：母妃和哥哥已经发觉不对了，他们怀疑我，但只当是小孩不想继续当听话的棋子，所以只派了一个无足轻重的beta来监视】
【云川：要杀了吗】
【莉莉卡：……不用，她活不了多久】
【莉莉卡：七月份后一段时间，需要麻烦云首席和墨上将，帮我做一些费力的事情】
【云川：不杀无恶之人】
【莉莉卡：这个不用担心】
她与云川相处不算多，但也能感觉出云川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实际心底还是善良的，不会伤害无辜善良之人。
更重要的是，云川的善良有原则。
这类人，只要不冒犯，那便是最可靠的盟友。
记住本站: 再说了，高位之人，有多少干净的？
【云川：好】
【云川：我要学习了】
莉莉卡看一眼最后一条消息，不由轻笑出声，引得周围几人看向莉莉卡。
莉莉卡抱歉一笑，低头调转光屏，将页面切换到其他联系人的页面。
她最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是高糖高脂高蛋白摄入，换在正常人身上，一个月下来绝对出现糖尿病征兆。
可莉莉卡不仅没有，还瘦了一公斤左右。
可见脑力消耗之大。
这个机会，莉莉卡势在必得。
旁边的云川没再关注莉莉卡的动向，而是如他自己所言，打开姜程溪这位学霸做的笔记，认真学习。
他落下了一个多月的课程，必须快点补全。
而墨谦依旧睡得香甜。
以前睡在云川身边没有安全感，现在必须要睡在云川身边才有安全感。
才睡到一半，墨谦突然感受到异动。
还没来得及抬头，身旁传来翻越的动静。
因为认主灵契，墨谦感知的很清楚，云川本来想用瞬移，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世界没有修士，于是才有了翻桌的动作。
墨谦抬头，一脸懵逼地看向往教室外狂奔的云川。
“诶？你去哪儿？等等我！”
话还未说完，墨谦已经翻越面前的课桌，微卷的墨色长发在半空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迈开长腿跟上。
还在讲课的授课教师：“……”
教师内其他人：“……”
云川与墨谦的身影一秒消失，留下教室内众人面面相觑。
很好奇云川要去做什么。
授课教师好奇了几秒，开口唤回众人的注意力。
“注意力全部回来，继续上课。”
……
教学楼外。
墨谦跟在云川身后，能明显感受到云川很赶。
教学楼在半空中，下面有近二十米的悬空距离，而教学楼一共有十二层，他们所在的楼层为十一层。
云川来到窗边，一脚踹开想要制止的风纪机器人，一跃而下。
记住本站: 墨谦一边重复云川刚才的动作，把另一个想要制止的风纪机器人踹开，一边大声追问云川。
“到底怎么回事——”
几秒之后，云川传音回复墨谦：【凯米尔出事了。】
乍然听见这个名字，墨谦一时没想起凯米尔是谁。
直到追着云川来到机甲实训扬地，墨谦才想起来。
凯米尔，机甲制造系五年级生，家里很有钱，喜欢各种美食，上学期的综合考核，是诸葛明队内的队员之一。
知晓凯米尔是谁，墨谦突然意识到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凯米尔现在军校上课。
他不了解凯米尔。
但他了解云川。
能让云川如此慌张，那不仅仅是出事这么简单，绝对是大事。
一瞬间，墨谦心下闪过无数种猜测。
而前方的机甲实训扬地，凯米尔正跟任明风在一起。
他刚给任明风的S级机甲——烈焰，检查完机甲全身关节状态，没有收费，完全的免费，甚至倒贴了好几个免费零件进去。
无他，凯米尔真的很喜欢烈焰。
S级机甲诶！
酷爆了好吗？！！
就是可惜凯米尔自己的身体素质、精神力等级、反应力都不达标，手动的话最多只能驾驶B级机甲，超过A级就必须智能辅助，才可以驾驶着正常战斗。
这让凯米尔一直很遗憾。
不过遗憾归遗憾，凯米尔依旧很喜欢机甲，不然也不会选择机甲制造系。
他的终极目标，就是打造出一架他也能独自、无需辅助、正常驾驶的S级机甲。
凯米尔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在努力。
任明风递来一瓶半冰的冰水和毛巾，道：“以后去检修室，外面热。”
他的烈焰刚打完一架，不可避免地产生一部分热能，而今天实训扬地难得一见的大太阳，再由地面一反射，体表温度预估40°~42°。
这种条件下钻进机甲内部检修，和钻进火炉没多大差别。
任明风试图阻拦，接过凯米尔飞快钻进去。
拦都拦不住。
凯米尔检修完出来，身上衣服全部湿透，走路都在滴水。
不过凯米尔倒是没大在意，躺在荫蔽的地面上，接过任明风递来的冰水和毛巾，将冰水用毛巾包裹，放在额头颈部等地方滚动，快速降温。
“没事，死不了……”
任明风不觉得死不了。
记住本站: 这语气，听着感觉下一秒就能归西。
凯米尔躺地上，没注意到地面上有一只极小极小的虫子，正快速靠近他因为维修不小心划伤的指腹。
这种伤口，对凯米尔很正常。
维修嘛，肯定会有不小心或没注意到的时候，导致受一点小伤。
因为很正常，所以凯米尔并未第一时间处理，想着待会儿有时间、或者想起来再处理。
但就是这样，让小虫子有了可乘之机。
小虫子顺着伤口，钻入凯米尔体内。
凯米尔完全没有察觉。
小虫子顺着血管，一路向上，准备进入凯米尔的脑部。
刚进入大脑血管，小虫子蓦然僵硬，顺着流动的血液移动。
小虫子僵硬后不过几秒，坚硬的腹部从内破开，一只只细小如尘粒的虫卵四散开来，进入凯米尔的全身各处。
同时，凯米尔突然剧烈的头疼。
“嘶——”
剧烈的吸气声，自然引得任明风的注意。
任明风本来在翻找自己的空间扣，他记得自己还剩有一瓶白桃口味的淡盐水饮料，可以给凯米尔补充水分，防止脱水。
听见吸气声，他立刻看向声源处。
只见凯米尔躺在地上蜷缩一团，两只手捂住脑袋，神情痛苦，甚至额角都再次冒出冷汗，仅仅几秒，疼痛让凯米尔慌不择路地用手狠狠打击头部。
任明风瞳孔骤缩，连手上从空间扣内翻出的机甲零件都顾不上，反手扔地上，扶着凯米尔坐起，询问怎么回事。
剧烈的痛苦让凯米尔无法做出回答。
任明风见状，担心凯米尔剧痛之下咬到舌头，直接扯过一旁的冰毛巾，塞入凯米尔口中。
机甲实训课上大家距离较远，但为避免出现安全问题，实训扬地内有智能监控，很快便发觉凯米尔这边的异常状况。
医疗机器人立刻出动。
同时风纪机器人立刻找上授课教官，告知大概情况。
半分钟不到，凯米尔身边围满了人和机器人。
风纪机器人隔开无关人员，避免打扰医疗机器人的诊断抢救，同时释放适当浓度的氧气风流，避免人员过多造成伤员呼吸过速等问题。
教官和任明风一直试图询问凯米尔，但凯米尔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回答。
检查结果还未出来，任明风注意到凯米尔的耳孔出现一点红色。
看见那一抹刺眼的红，任明风心头一紧，立刻将凯米尔的头侧向一边，查看耳孔的红色痕迹。
是血。
教官也看见了，面色一凝。
记住本站: “该死，医疗队那边的人怎么还没来，再不来我就该上军……”
话还未说完，外围的学生们突然发出惊呼。
教官本来就因为凯米尔出事心烦不已，听见动静，头还没转过去，嘴已经开骂了。
教官厉声道：“吵什么吵？安静，没教过你们遇事冷静不要大呼小叫吗？全体都有，蹲……”
怒斥声戛然而止。
因为教官转头和曾经的最高上司对上视线。
教官：“……”
完了，现在不仅要上军事法庭，还要去虫族防线战斗到死了……
也不怪教官这么想，实在是墨上将的脸色不好看。
想当初虫族防线被破，墨上将都是笑着的，现在墨上将却一脸凝重……
教官正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身旁带起一阵微风。
他转头一看，便看了军校高热人气的云川。
只见云川从任明风手中夺过凯米尔，指尖放在凯米尔眉心，闭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感受到了精神力波动，而且等级不低。
在扬的omega感受更清楚。
一股极其强大的精神力，以云川为中心，飞速向外扩展。
omega们面面相觑。
SSS级的……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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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虫洞
他感受了下。
有点像威慑……不对，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察觉云川外放神识的意图，他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找什么？】
云川此刻完全没注意到墨谦的传音，自然没有回答。
墨谦也不恼，身上的疲倦在刚才奔波而来的一路，早就消散一干二净。
他取出空间扣中存放的长剑，剑身出鞘，剑刃在曜日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实训扬一秒噤声。
墨谦扫一眼被风纪机器人阻拦在外的人，冷声道：“十秒钟内，全部撤出实训扬。”
其他人：“……是！”
大部分人因着墨谦恐怖的威慑，立马离开；小部分人犹豫几秒，也跟随大部队撤出实训扬。
墨谦见这些学生还算听话，这才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闭眼的云川。
不过几秒时间，凯米尔七窍流血，看上去无比惨烈。
同时，一点属于虫族的气息流露，被墨谦敏锐捕捉。
墨谦面色更加凝重可怖。
虫族……实在猖狂至极。
这般想着，墨谦唤出战神，准备让还未离开的第九军区舰群包围军校星，只进不出。
“战……”
刚开口一个字，手中的剑突然一空。
是云川夺走了剑。
云川夺过他手中的剑，对着某个方向，直直抛出去。
墨谦：“……”
他记得以前某位剑灵教他的时候，严格要求剑不能当飞镖甩出去。
甚至因为他以前下意识甩出去一次，被某位剑灵吊在悬崖整整三个月，期间只能抓住剑柄，松开就要体验一次万丈悬崖的极致失重感。
记忆犹新。
呵。
内心小小腹诽一把，墨谦无缝衔接拿出第二把剑，同时看向云川抛剑的落点。
是一个男性alpha学生。
面孔有点熟悉，但不认识。
想来应该是在某次宴会上见过，或者自己之前教过的学生之一。
想着，抛出的长剑穿过男性alpha的身体，剑柄带着男性alpha的身体，死死钉在alpha前方的机甲上。
记住本站: 血液流出的同时，墨谦在那男性alpha身上发觉了虫族的味道。
而实训扬地中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看向云川的眼中满是惊惧，血色半褪，想要离开，但却又不敢动作。
墨谦面色凝重地拔出剑，询问道：“你怎么发现……”
话还未说完，他手中的第二把剑也被云川夺走，朝着另一个方向抛掷而出。
墨谦：“……”
沉默中，墨谦拿出第三把剑，直接递给云川。
其他人：“……”
墨上将，您能不要不要再提供作案工具了！！！
云川接过，
一手持剑，另一手抱住和他自己差不多高的凯米尔，看向被第一把剑钉在机甲上的男性alpha。
“你去解决另一只。”
话落，云川抱着凯米尔瞬移到那男性alpha身后。
一剑刺穿眉心。
同时，被云川抱在怀中的凯米尔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alpha学生至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
围观的其他人也不知道，全都惨白着一张脸。
云川拔剑。
手腕一甩，剑身上的血液尽数甩落在地。
剑刃划过凯米尔手腕，云川抓住凯米尔的被划伤的手腕，靠近男性alpha的眉心。
在扬只有云川和墨谦能看见，凯米尔体内的小虫子们好似受到吸引一般，疯狂地向死去的男性alpha靠近。
小虫子们本想直接破开皮肤，但云川使用神力护住了凯米尔的身体，导致只能顺着血管，来到伤口处，贪婪地往外钻。
在最后一只小虫子钻出时，凯米尔手腕上的伤口瞬间愈合。
云川用神力隔开那些掺杂在血液中的小虫子，抱着凯米尔后退回原位。
“接住。”
任明风下意识伸手接住。
他没去看云川，而是第一时间关心凯米尔的状态。
见凯米尔面色不复方才得痛苦之色，呼吸也恢复平稳，任明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背对他的云川身上，任明风不解发问。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可利亚？”
云川不认识可利亚，但现在看来，那个被虫族替代的学生，应该便是可利亚。
记住本站: 云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另一边的墨谦。
被钉住的第二个学生，依旧是男性，只不过第二性别beta。
墨谦同样一剑刺向beta学生的眉心。
战神此刻在墨谦脑海尖叫。
【墨谦——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是学生！你把学生当虫族呢？！你不拦着点云川就算了，你怎么可以在这种光天化日的扬合亲手杀人，杀的还是阿瑞斯军校的学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会导致什么后果？你想我被封存吗——】
“闭嘴。”
在战神继续嚷嚷前，墨谦强制下令。
“第九军区总长墨谦，下达紧急军令，全面封锁军校星，暂停一切出入，立刻执行。”
“违者，视为叛国——”
“就地格杀。”
墨谦声音不大，但足够他身边十几米范围的学生听清。
他们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但就墨谦现在的神情，和方才下达的命令，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其中一些家族消息灵通、脑袋灵光的，已经猜到了一点真相。
正因为猜到一点真相，他们面色比前半分钟还要惨白几分，身体因恐惧不可抑制地轻颤。
见墨谦那边的小虫子没有任何生机，云川收回目光，落在刚才被他斩杀的男性alpha身上。
男性beta是已经被虫族寄生到无法挽回的程度，两者分开必死。
而他面前这个男性alpha，可以说只剩下人的躯壳，内里完全被虫族替代。
另外，和他之前杀的那些低级虫族完全不一样。
它有精神力，不弱，善于伪装。
若非它对凯米尔下手，让他的神魂记住了小虫子身上的气息，怕是连他都发觉不了。
留那些小虫子一命，还是察觉小虫子体内有致命毒素，一旦死亡，这些毒素会瞬间溶血。
他能保证凯米尔不死。
但不能保证不残。
这才留了这那些小虫子一命，让小虫子们有机会进入男性alpha的尸体中，抢夺里面那碎裂的晶体。
云川记得，只有高级以上的虫族体内才会出现晶体，是强大力量的来源，也是最致命的弱点，人类称为——“心脏”。
高级虫族？
或是王虫？
……算了，威胁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不必在意。
这样想着，云川调动体内的灵力，准备彻底杀死对面的小虫子。
好似察觉到死亡的靠近，小虫子们飞快钻出alpha的尸体，向四周飞散逃亡。
记住本站: 云川调动灵力的同时，还需避免被此方天道发现，给了这些小虫子可乘之机。
“……虫族！是虫族！快跑！”
“啊——快跑！”
“虫、虫族？军校怎么会有虫族！”
“……”
“虫族”二字一出，扬面霎时混乱，所有学生惊恐地往外跑去，甚至发生踩踏事件。
一个beta女生跑的时候太过慌张，没注意和一个alpha撞上，身形一晃，后面的人群被恐惧裹挟推搡在地。
beta女生惊慌地想要站起来，但冲撞之下，她根本无法站起。
正要陷入绝望，腾空感传来。
beta女生愣愣抬头。
半空中，他被墨上将单手抱住，离开混乱惊恐的人潮。
墨谦落在空地，放下beta女生：“快走。”
说罢，墨谦身影消失在beta女生的视野中。
剑光寒芒闪过。
不过一瞬，那些靠近学生的飞翅类虫族被斩杀落地。
“云川！”
墨谦喊道。
云川知道墨谦的意思，控制灵力，避开脆弱的凡人。
刹那间，所有小虫子僵硬掉落在地。
墨谦松了一口气，收剑入鞘。
拿出一个随身简易军用扩音器，大声道：“全部站住！立定！”
震耳欲聋的声音一出，军校生的肌肉记忆激活，全都不由停下，站在原地。
墨谦安抚道：“目前已知当然虫族已全部死亡，为保证安全，现在所有人保持五米安全距离。”
“待会儿会有风纪机器人过来，给你们打开防护罩单独隔离，这期间听话一点，等待命令。”
“有异议的话举手。”
无人举手。
墨谦自然而然继续道：“没有异议的话，自行调整距离，听明白了吗？”
“……明白。”
学生人头攒动，安静到有些压抑地调整安全距离。
墨谦跃上一旁的机甲监督，同时与身旁的战神下令。
记住本站: 【立刻通知第七军区过来采集样本，应该不是一般的虫族，很大可能是高级虫族，甚至王虫。】
了解清楚状况，战神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战神：【已通知第七军区，军校星正进行全面封锁，预估半小时后彻底封锁。】
墨谦不吝夸赞：【干得不错。】
战神调出光脑消息栏，上面是刚才一分钟内，各势力代表发来的消息。
九大军区都有发来消息，还有帝星那些大贵族，无论老牌还是新起的贵族……只要消息灵通的，都在给墨谦发消息。
墨谦扫一眼，无外乎是询问自己为什么下紧急军令，为什么要封锁军校星，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问题。
他道：“对军部统一回复，军校星出现虫族，等级不明，预估可能为高级虫族或王虫。”
战神：【其他势力不回复吗？】
“不用，在我这里得不到消息，他们会去贿赂军部，刚好宋雪宁还有谢明安不是吐槽军费不够？”
战神无语。
还真是一点压榨机会都不放过。
【好，我现在回消……】
话还未说完，原本安静的实训扬再次传来骚动。
众人寻着声音看向源处。
被云川钉在机甲上的alpha尸体，因为之前钻出的小虫子，变得残破不堪。
可就是这样残破不堪的尸体中，突然开始剧烈扭动——是血肉在飞速分裂增生。
云川与墨谦几乎是同步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脚尖用力，快到几乎是瞬移到那飞速生长的血肉前。
战神愣了一秒，核心警报器狂响。
【……啊啊啊啊啊——快走啊！那***是王虫！它在开虫洞！】
一边声嘶力竭地提醒，一边飞成一条直线奔向墨谦。
妈妈呀，我好像要报废了——
后方，战神绝望狂奔。
前方，云川与墨谦举着剑，目标清晰。
虫族比起修仙者，反应终究是慢了许多，被云川和墨谦一前一后刺中。
虫族死亡的瞬间，虫洞也完全打开。
战神看见云川和墨谦被吸进去，燃烧晶能狂奔，最终眼睁睁看着虫洞在眼前关闭。
战神：【……】
妈妈呀，我真的要报废了……???????????
“云川在哪儿？”
记住本站: 近在咫尺的声音，让战神核心僵硬一瞬间，随即温度狂飙，差点给战神干成红色。
白榆站在它身边。
面上没有任何神情，无波无澜得吓人。
让战神最想不通的，是这个小女孩什么时候站在它身边的？
完全没有感觉好吗？！
和鬼一样！
没有立刻得到回答，白榆斜眼一睨战神。
也是这个时候，战神才发现，少女的竖瞳几乎拉成一条线，如暴怒的老虎般。
战神结巴：“那、那个，墨谦和云川被虫洞吸走，因为是一次性虫洞，空间波动很乱，所以暂时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声音越来越小。
小到最后，战神哑声。
一小部分原因是白榆冰冷的神情，另一大部分原因，则是四周几乎化为实质的精神力波动。
战神毫不怀疑，这精神力波动能直接毁掉它的核心。
而且以人类肉体进入虫洞，还是这种一次性极不稳定的虫洞，生还概率几乎为——零。
战神没敢说这个消息。
白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墨谦的三位副官赶来，她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斜睨扫过三位副官，语气平淡。
“送我去花灵星系。”
命令的语气，理所当然，高傲得好似天生的上位者。
几位副官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军衔最高的副官一锤定音，让人去准备军舰。
等待中，白榆抬头望天。
这个世界的天道，该换一换了。
真是什么垃圾都能当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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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机会
虫洞的出现猝不及防。
强大的吸力，和身旁完全没有固定点，导致墨谦与云川几乎是毫无防备地被迫吸入虫洞。
两人其实有能力逃离虫洞，但奈何虫洞关闭时间极快，瞬息之间便完成了开合。
而打开虫洞的王虫死亡，本就不算稳定的空间彻底失控，空间之力瞬息万变，闭合的那一瞬，即便相同的位置再次打开，也不一定是原来的地方。
而且空间之力极其混乱狂暴，与两人一同吸入虫洞的机甲，直接分解成碎片。
情况很不妙。
云川有神力傍身还好。
墨谦没有神力，混乱且致命性极强的空间之力，不过短短十几秒便消耗了他体内近九成的灵力，使其陷入轻度昏迷状态。
云川立刻调动体内神力，将他与墨谦包裹保护其中，避免被强大的空间之力撕成碎片。
没有犹豫太久，云川随手选定一个点，撕裂虫洞。
撕裂开的对面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但无论什么地方，总好过待在这混乱的虫洞空间中。
在离开虫洞空间的瞬间，云川感受到一股冰冷、无情、高高在上的法则之力——是此方世界的天道。
那一瞬间，云川意识到——被天道意识发现了。
下一瞬，一口鲜血吐出。
在意识的最后，云川化为剑身的本体，躺在墨谦身边。
还用神力强抢了墨谦身上一部分大功德。
墨谦比他早来此方世界好几年，期间斩杀虫族，拯救人类，积攒下的功德完全足够开庙塑金身，享受香火供奉。
有这些大功德在，再加上神力，天道想要杀云川，必须三思。
有神力在，云川有九成九的把握让位面世界认定为天道失秩，不配再继续成为天道。
说到底，天道不过是此方世界的最高管理者，还是要遵循基础的世界法则。
天道失秩的话——天道会被世界反噬，最终用不了多久，新的天道便会取而代之。
只要这个天道有点脑子，都不会轻举妄动。
……
墨谦清醒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难受。
浑身酸痛，大脑好似被浸在水中一样，混沌地厉害，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见一点大概的或棕色、或黑色的色块。
肉体强行穿越失控虫洞什么的，果然还是很挑战身体极限……
墨谦昏沉地想。
好一会儿后，视野终于清晰。
墨谦顺着直觉往身旁一看，没看见云川，倒是看见了云川剑……
记住本站: 云川剑？！
顾不得身上的难受，墨谦立刻上前抓住云川剑，闭眼通过灵契确认云川的状态。
几息之后，墨谦睁眼。
面色不算好看。
云川剑没什么外伤，但有内伤，而且内伤带着一股法则之力，十之八九是天道攻击所致。
他们被此方天道发现了。
天道造成的内伤，只有天道或拥有神格的神君，将法则之力引出体内，才能彻底解决。
否则，法则之力会如附骨之蛆，痛苦相随一生，直至死亡。
无法解决，墨谦手不由攥紧。
太弱小了……
自怨自艾的情绪出现在墨谦脑海，但只有片刻，负面情绪被他强行压下。
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
墨谦转头，四周环境很荒凉，光线是不祥暗沉的红黄色，一眼过去不是黄沙便是裸露的岩石，偶尔能看见一截或半截枯木……
墨谦突然反应过来，停止身体内所剩不多灵力的自行运转。
窒息感袭上心头。
只坚持了几秒，墨谦恢复体内灵力的运转。
他面色不大好。
这颗星球，很大可能是虫族侵蚀完毕的废星。
虫族经过的废星特点——荒凉，没有任何动植物、矿物、氧气稀薄或没有、有概率刷新虫洞……
就是不知道这颗星球上还有没有虫族，若是有，那他们现在多半已被发现了。
而事实证明，墨谦的担心并无道理。
荒凉的废星上突然出现食物的气息，附近嗅到味道的虫族们全都蠢蠢欲动。
它们已经太久没有进食美味的血肉了。
墨谦快速翻了一下自身，空间扣全在，并且能正常使用；光脑能开机就是没信号，只能单向发送信号波或接收信号波；机甲匙还在，里面的机甲没问题，就是战神核心没跟来……
快速清点完，墨谦在空间扣中挑挑拣拣，拿出今天的第五把剑，和几块灵石。
快速吸收完灵石中的灵力，废石扔掷一旁。
拔剑出鞘。
剑刃随意插入沙土之中，剑鞘留在手上。
墨谦蹲下身，拾起沙土中的云川剑，甩净剑身上的尘土，收入还算合适的剑鞘中。
墨谦碎碎念：“忍一忍，你怕虫子，不好拿你砍虫族，但你没有剑鞘又不好带身上，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醒来不准乱砍我知道吗……”
记住本站: 碎碎念中，墨谦将云川剑固定在腰间。
墨谦持剑看向前方：“真是烦人啊……”
话未落，他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弹射而去。
下一秒，藏在土地中的中级虫族被一剑斩杀，失去生机。
速度慢了好多。
一边想，手中的剑用力一挥，面前突然出现的虫族被腰斩，一分为二。
大概十分钟后，墨谦脚下一片尸山血海。
他随意坐在某只甲壳类虫族的背甲上，一枚浓缩晶能块叼在口中，吸收其中的灵力，同时用绷带将手掌包裹。
啧，现在的身体真麻烦。
两只手全部包完，墨谦踩着虫族的尸体，越出这一片尸山血海。
对虫族来说，同类也是美食。
现在死了这么多虫族，血腥气肯定会引来更多虫族，他得快点离开。
这颗星球除了虫族，再没有其他活物，天道的“眼睛”只剩风、木等活性不高的元素，想屏蔽这些“眼睛”，比在军校星简单许多。
墨谦直接御剑飞行。
比走路快。
御剑飞行一个多小时，墨谦避开地面上一群虫族，斩杀少数在空中试图捕食的飞翅类虫族后，他终于找到一处岩洞。
落地，墨谦观察一下岩洞。
这个岩洞应该是单纯的岩石构成，没什么比较有用的矿物质，这才没被虫族盯上，啃食殆尽。
检查一遍，确定岩洞里面没有虫卵、虫族之类的东西，墨谦才扔出防护罩。
刚才看一眼天空中太阳的方位，墨谦猜测临近下午，虽然没多少光线，但气温十分燥热。
哪怕灵力一直给身体降温，墨谦依旧不可避免地出了一层薄汗。
“废星这鬼天气……”
墨谦低声吐槽一句。
战神没跟在身边，这让习惯了战神便利的墨谦一时有点难受。
就像墨谦现在想拿毛毯，但他身上近十个空间扣，找是找得到，但有点麻烦，费时间。
翻了好几分钟，墨谦找出一张纯白色的毛毯。
不是给自己用。
是给云川剑用。
白榆有句话没说错，在某种程度上，云川确实娇生惯养，只是表现不明显。
比如干净这方面。
记住本站: 那种比较脏的地方，只要有条件，云川不会触碰一丁点。
将纯白的毛毯铺在岩石上，剑鞘扔一边，云川剑则规规整整放在铺好的纯白色毛毯上。
做完这一切，墨谦就在旁边席地而坐，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光脑是没有信号的。
其次，战神机甲目标太大，它不确定这颗废星位置在哪儿，万一靠近虫巢，以上次他闯进虫巢差点母虫的战绩来看，被发现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被虫族疯狂围攻，二是被另外开虫洞，直接甩出所有已知星域。
前者还好，他保命手段多。
但后者不行，万一运气差点，能直接迷失在星空之中……
思考中，墨谦将空间扣中所有的灵石翻出来。
提纯后的灵石，也就是晶能块，一共两箱半，一箱三十块，晶能液十支，精晶原石三百四十块。
预估一番，墨谦感觉应该够用。
拿起其中一支晶能液，打开瓶塞，一饮而尽补充体内灵力。
星球上没有肉体必须的空气，温度也极端异常，还要避免被天道发现，这导致他哪怕什么都不做，灵力消耗也是平日的三倍多。
他必须保证体内的灵力是充盈状态。
……
帝国
墨谦被吸入虫洞，生死未知这件事，帝国高层们的态度格外统一——瞒。
必须隐瞒。
能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
甚至之前一直想墨谦死的人，此刻比谁都希望墨谦能活着回来。
墨谦是从他们手中夺去了许多利益没错，但墨谦真的不在了，他们连命都没了，更别说利益名权这种身外之物。
人都是这样。
得到了就不珍惜，失去了就装情深。
莉莉卡想道，手中的浓茶一饮而尽。
距离昨天实训扬出现王虫，已经过去28小时。
在第二个小时，莉莉卡收到一封手写信。
突然出现在她宿舍客厅中央，哪怕调查监控，也只是一秒的模糊后，这封信便出现在桌上。
那个时候，说不紧张是假。
光脑甚至提醒莉莉卡心率异常。
平均一分钟260次心跳，若继续维持这个频率，不到五分钟便会晕厥。
记住本站: 莉莉卡尝试过自我调节，不仅无效，心率还在上升，直逼300次每分钟。
两针镇定剂才让心率恢复正常。
生理体征平稳，莉莉卡才有勇气打开那封信。
【你和小云川有合作，小云川不在，我暂时接管你们之间的合作
放心去干，这个国家亡不了
有需要呼唤我
——白榆】
一共三条消息，折射出的消息量却很是巨大。
第一，莉莉卡没记错的话，白榆是中午和她一起用午餐，白发金眸的那个女孩子。
这封信十之八九是对方放在她宿舍。
第二，知道她与云川有合作的人不多，除了云川和容靖殊，其他几位不是军区总长，就是军区总长们的心腹。
白榆知道合作，很明显是云川告知，而云川不在，白榆自动接过合作。
这说明云川和白榆的关系，比她预想的还要紧密。
第三，信中用的是【暂时接管】，这个暂时就很微妙，是确信墨谦和云川肉身掉入虫洞不会死，还是说有其他人接手这个合作？
如果肉身进入虫洞，还能安然回来……那还能是人类吗？
第四，根据信的内容来看，只要她呼唤白榆的名字，白榆就能赶来帮助她？
……匪夷所思。
一封信透露出信息量实在巨大，莉莉卡消化了整整一天，才勉强消化完全。
消化完后，莉莉卡迅速开始自己的布置。
虽然趁着国难之际夺权不大好，但莉莉卡已经受够了现状——她想要改变现状。
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莉莉卡将第一个目标，定在那些极致传统的alpha家族上。
莉莉卡很讨厌这些极致传统alpha家族。
每一次的见面，看她不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高高在上，令人生厌。
这种传统的alpha家族，是最不容易打入内部——但也是最容易打入内的家族。
alpha作为家族中的受益者，踩着beta和Omega步步高升，他们会无比团结，严格管控家族中beta和Omega的意志和能力，让他们或自愿、或被迫成为家族中alpha的养分、资源。
但同时，联邦ABO三性平等的观念传入帝国。
传统家庭中的beta和Omega接触到这些思想，那便会在他们心中埋下一枚种子，只要一点水分，这些种子便会发芽。
可能有夭折的，但总有几个幸存者。
记住本站: 这些传统alpha家族中beta和Omega，可能接触不到家族权利，很多重要的消息也接触不到。
但没关系。
莉莉卡能接触到很多东西。
东一点，西一点，自己这边一点，别人那边一点……莉莉卡总能拼凑出alpha们隐瞒的消息。
莉莉卡打开光脑，输入一串号码，找到一个私密联系人，发了几个符号。
对面也回了几个符号。
回完后十秒，私密账号注销，查无可查。
一小时后，几万个光脑通用的硬盘插件，散落在帝国与联邦各处。
两小时后，星网上出现一些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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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五感丧失
墨谦在废星上打坐整整一夜。
按照他的感知，这个星球的昼夜流速与军校星、帝星的十二时辰制，也就是二十四小时制不一样。
这个星球的时间应该按照十五个时辰，也就是一天三十个小时算。
白天二十个小时，夜晚十个小时。
但墨谦还是按照二十四小时制来算天数。
因为他的易感期是按照二十四小时一天算。
进入虫洞的那天是6月12日，但虫洞内空间之力极其混乱，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光脑的记时系统。
另外，虫洞主要影响空间，也或多或少会影响时间。
这个影响范围，墨谦预测在1～3天。
时间的混乱，战神不在身边，而墨谦下一次易感期预估在18～22日。
也就是说，短则两三天，长则八九天，墨谦便将迎来下一次alpha易感期。
易感期……
墨谦沉重叹气。
想把腺体割了，太**烦了。
易感期期间，灵力九成使用无效。
上一次易感期紊乱，墨谦使用药剂压制，虽安全度过上一次易感期，但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点后遗症。
按照战神的说法，下一次易感期，墨谦必须进行alphaⅡ型信息素治疗，否则易感期将由5～7天，延长到10～15天。
想想都头疼的程度。
还没办法割腺体，体内的灵力为了适应这个世界，很大一部分与腺体的存在捆绑一起。
问就是墨谦以前嫌烦，尝试过自己割腺体。
差一点客死他乡。
再次叹息一声，墨谦起身，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剑飞入墨谦手中。
附近又来小虫子了。
出去清理活动一下。
想着，墨谦在岩洞内留下一道禁制，转身离开。
再次回来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昏黄的红光透过浅薄的云层，照射在岩洞入口，折射一点进入岩洞内部。
墨谦落地，活动了下手腕。
“啧，真是麻烦的小虫子……”
一边抱怨，墨谦下意识看向躺在纯白色毛毯上云川剑。
有一说一，云川的剑身真的很好看。
线条似行云流水，莹白如璀璨繁星。
当年刚结灵契的一段时间，墨谦格外喜欢抱着云川剑，睡觉都要放身边。
一边想着，墨谦走到云川剑身边，伸手感知云川剑的状态。
可能因为云川曾经也是神君，前不久又补充过神力，神力还算充盈，不过短短一天，法则之力造成的伤害开始隐隐好转。
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墨谦收回手，开始补充刚才出去一趟消耗掉的灵力。
灵力即将补充完毕时，认主灵契突然传来动静。
墨谦刹那间睁眼，看向身旁。
云川从剑身恢复人身，衣着并非阿瑞斯军校的校服，而是前不久在花灵星系出现过，云川在神界常穿的那套白色袖衫。
墨谦撑着下巴开口：“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云川缓缓睁眼。
好一会儿后，云川才有所反应，坐起身来。
墨谦感觉有点不对，伸手在云川眼前晃了晃：“喂？云川？能听见我说话吗？”
依旧没有反应。
墨谦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凑到云川面前。
原本墨如黑曜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一层淡淡的灰白，很显然——是法则之力的反噬。
墨谦低声咒骂一句，通过灵契给云川传音。
【云川？能听见我说话吗？】
云川眼睫微颤。
他也大概猜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云川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好似身体出问题的不是他一样。
他道：【我看不见了。】
云川的反应实在太过淡定，本来还有点心慌的墨谦，见状也冷静下来。
【嗯，而且不止看不见，应该也听不见，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
云川不算很意外。
现在他没有神格，只有单纯的神力，对上拥有神格的天道，哪怕只是最低等的天道，也足够他喝一壶。
对比之下，五感暂失算较轻的后果。
云川试探伸手——对身体的控制感知还在。
【能感觉到吗？】
云川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墨谦什么意思。
在大概两息之后，云川知道了墨谦的意思。
手掌传来一点柔软的触感，温度不是很高，但因为其他感知被屏蔽，所以显得手心的温度有些炽热。
云川不大确定：【你的手？】
他不常与人身体接触，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有些陌生、不适应。
哪怕白榆，接触最多的也只是头发。
白榆很喜欢给他编各种发型。
云川听见墨谦嗯了一声。
同时，手心感觉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
云川僵硬在原地。
这触感……云川形容不出来，只是下意识收手，摩擦掌心想把那一点异样感抹去。
墨谦察觉到云川这个小动作，但没太放心上，只当云川不适应身体接触。
毕竟以前他和云川剑灵人身最多的接触，就是对练时的拳脚。
墨谦道：【反应是不是慢了几息？】
云川：【……嗯，应该慢了两息时间。】
【两息时间啊……】
两息时间，换算下来一息是三秒多四秒，两息也就是六秒多八秒。
八秒时间的触感延迟，遇见危险足以致命。
墨谦不可避免地担心。
想了想，他随手拿出一把匕首，轻轻抵在云川脖颈。
云川毫无所觉。
七秒后，云川感知到侧脖颈处的冰冷，身为剑灵的潜意识记忆，让云川精准无误地将匕首打掉，同时墨谦被摁在地上。
吃了一嘴尘土。
因为视觉、听觉完全没有，触觉延迟两息，冰冷的触感依旧存在，所以云川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反制成功。
但墨谦的声音，证明云川反制非常成功。
【痛痛痛痛痛——松手！你松手！云川你松手——】
云川松开手。
这个时候，脖颈上冰冷的触感才消失，转而是一点刺痛。
受伤了。
云川嗅了嗅，没有嗅见血腥气，看来嗅觉也暂时丧失。
墨谦龇牙咧嘴地将口中的尘土呸出，同时自己给自己肩膀正骨。
虽然早有准备，但明显准备少了。
【见血了吗？】
听见云川的问话，墨谦抬眸一扫，就看见对方雪白的脖颈上，一条血线绽开，蜿蜒流下，在雪白的衣衫上落下点点红梅。
墨谦：【嗯，见血了。】
说着，墨谦伸手，用灵力使其伤口恢复。
【治好了，不过你衣服上的血迹我没办法。】
【衣服？】
云川疑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
两息之后，云川发觉身上并非阿瑞斯军校的校制服，而是在神界时常穿的那套月白仙纱。
了解清楚，云川道：【一会儿自会消散，不必理会。】
墨谦不疑有他，回答自己知道了。
下一瞬，墨谦退后五大步，对云川释放杀意。
几乎是瞬间，云川灰蒙的双眸精准看向墨谦所在的方位，神情中满是戒备，身体紧绷，同时墨谦感受到令人窒息难受的威压。
【好了，停！】
墨谦急忙喊停。
过了几秒，威压散去。
四周空气并没有氧气，但墨谦还是大喘气几口，缓解威压带来的难受感。
缓解得差不多了，墨谦才道：【刚才匕首抵在脖颈时，我并未释放恶意或杀意，后面我释放杀意你一瞬间便感知到。】
这种情况，不能说很好，也不能说很差。
只能说该死的虫族，该死的天道。
云川总结：【视听嗅三觉完全丧失，味觉应该也一样，触觉两息延迟，直觉还在。】
墨谦唉声叹气：【真是糟糕的情况，踏天神尊要是知道……感觉都要完。】
以这些天墨谦对踏天神尊的了解，踏天神尊对待云川，看似是有底线地宠孩子，但那条底线实在灵活——约等于无底线宠孩子。
一个无底线宠孩子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孩子掉了，还被欺负，可想而知会有多震怒。
首当其冲的就是虫族。
无论低级、中级、高级，还是王虫、母虫，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其次就是天道，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内，此方世界的天道就要被洗牌。
事实上，墨谦猜的差不多。
甚至很保守。
因为云川也猜到白榆会针对虫族和天道，只不过对于天道，云川的预估是——最多一年。
之前见面第一天，白榆便在他身上留下带有神识印记的护身禁制。
在法则之力的攻击下，他没有六感全丧，应该有白榆的功劳在。
护身禁制破碎，神识自动回归，白榆肯定知晓天道对他下手。
以他对白榆的了解，天道活不过一年。
不出意外的话，白榆现在已经在准备弑天了。
云川很是淡然地想，同时询问道：【此为何处。】
墨谦活动刚刚正骨复位的肩关节，道：【具体不清楚，但能确定不在人类星域，而是虫族侵占星域中的一颗废星，除了虫族没有其他任何活物。】
对于这个结果，云川一秒接受。
本就是随机破开的点位，能落在星球上便是万幸，万一落在星空之中，以他们当时的情况，只能说九死一生。
云川摸索着尝试站起身。
他不喜欢现在的感觉，六感丧失大半，对自身无法完全掌控，如同一个废物。
墨谦见云川要起身，连忙上前扶住。
【小心一点。】
云川动作一顿。
实在没想到，他还有被他人当弱者对待的一天。
心情有点微妙。
这一秒的停顿，放在墨谦眼中，还以为云川不喜欢他触碰，于是立刻收回手，避免发生惨案。
墨谦立刻道：【你要是不习惯我触碰，跟我说，别动手。】
云川面露疑惑，头微微一歪。
触碰？
什么触碰？
正疑惑，延迟的触感传来，云川瞬间明白墨谦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云川微微摇头：【不动手。】
他不是暴力的剑。
不过云川还是收回手，指腹摩挲。
墨谦见状，决定后面还是少触碰为好。
墨谦道：【战神那小家伙没跟来，身边只有机甲。机甲能源储备倒是够，但目标太大，被虫族发现怕它们以为我又要去端虫巢，安全起见暂时别用。】
云川不解：【很好杀啊？】
墨谦：【……你忘了我俩怎么到这里的？待会儿万一再掉一次虫洞，怕是直接去到未知星域。】
云川想想也是，不再说话。
而墨谦还在继续：【另外，我猜测虫族近期应该在进化，之前我能准确感知伪装成人类的高级虫族，但现在不行，比如寄生虫族。】
因此，墨谦前段时间才会老实待在军区，直到云川发消息说和莉莉卡合作，他才抛下军区事务奔回军校星。
云川接触的虫族不多，并未感觉出变化。
他道：【你准备怎么办。】
以他现在的状况，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有点拖后腿，神识放出去也一片虚无的黑暗，他真的很讨厌这种现状。
他听见脑海中墨谦的叹气声：【怎么办，换其他时候都好办，但我易感期快到了，而且不确定具体多多久到，那时候我比你还累赘……】
墨谦这话不假。
最开始他想过驾驶机甲离开。
虽然有可能被虫族围攻，但墨谦最擅长的就是长线消耗战——被世家追杀百年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问题在于，现在有易感期。
一旦处于易感期状态，墨谦能保证虫族靠近不了自己，但无法保证虫族利用虫洞把他甩某个犄角旮旯。
另外，比起虫族这个敌人，他最大可能先放倒身边的队友。
谢明安就是很好的例子。
之前每一次易感期发作，都是竖着过来，躺着出去。
云川也清楚，毕竟墨谦上一次易感期他是亲眼见证，还被墨谦咬了一口。
云川也皱眉，好看的眉眼挤在一起：【棘手的现状……】
两人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但不会绝望。
两人丧了一会儿，还是墨谦最先恢复状态。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你体内的神力和灵力够不够？】
【为何问这个。】
【这个星球上没有空气，环境也很恶劣，昼夜温差能有六十度，你现在没有感觉，是因为身体内的灵力自动调解，一旦灵力和神力用完，肉体必死无疑。】
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肉体消散，不出三日，神魂也会消散殆尽。
意识到严重性，云川摸索自己手腕——空间扣在光脑环上，里面存放有灵石。
但神识，也就是精神力无法使用，云川取不出空间扣内的灵石。
【给你。】
云川一愣，两息后，云川感受到手心中的重量。
【……谢谢。】
第102章 只接受自己弑主
云川想想也是，盘腿打坐吸收灵石。
他体内有神力也有灵力，但为保险起见，还是尽量补满。
灵力充盈状态下，伤势也能更快恢复。
前一个刚吸收完，墨谦便传音：【你吸收灵力的速度是不是有点慢？】
云川点头：【嗯。】
比起之前，确实慢了许多。
见状，墨谦把自己空间扣内所有的晶能液拿出，一整箱放入云川怀中。
【都是灵液，你自己……呃，能自己喝下吗？】
晶能浓缩提取液对于一般人是毒药，饮下必死；但对墨谦和云川而言，这是大补之物，直接饮用没有任何问题。
云川自我感觉应该没问题，拿起一管，拔开瓶塞，慢慢抵在唇边，等两息之后确定位置正确，才慢慢倾斜倒入口中。
整个过程的动作很慢。
墨谦在一旁看的新奇。
因为看不见、听不见，触觉也延缓两息的关系，云川饮用灵液的动作小心翼翼，让他莫名联想到曾经在凡间看见的一幕。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幼鹿，因为母鹿暂时不在身边，幼鹿靠近水源的动作极其小心，每一步都极为警惕，还因为四肢力气不大，差点掉入小池之中。
现在的云川，像极了那只幼鹿。
小心翼翼。
还有点可爱。
欣赏一会儿这难得一见的扬景，确定不会出现问题，墨谦一边留意云川的动静，一边清点空间扣中的物品。
他的空间扣很多，东西自然也多。
就和修仙界的芥子袋和芥子空间一样，东西多到一定程度，哪怕修仙之人记忆力再好，也不可避免混淆或遗忘。
墨谦也一样。
所以空间扣中的东西存储，墨谦一直交给战神处理。
这一点上，战神十分好用。
但现在战神不在，墨谦想要什么东西只能自己翻找。
不翻不知道，一翻墨谦发现自己空间扣内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什么光脑备用替换电池、瓶装水、空气净化器、水氧气罩……诶，他空间扣中还有这个东西？
突然清点到有用的东西，墨谦把还没拆开包装的水氧气面罩拆开，查看说明书。
按照说明书，在面罩指定的位置加满清水，戴在面部。
戴上面罩，墨谦试探性呼吸。
……很好，又能省下一部分灵力。
墨谦继续翻找，想着再找找水氧气面罩，或者里面用于替换的氧气片。
这个没用，这个也没用，那个也没用……
还有个礼盒？
拆开看看。
墨谦取出礼盒，扯开上面的丝带，打开，里面是十二个整齐摆放的小盒子，上面一排长方形，下面一排正方形。
看清楚盒子上面的字时，墨谦顿住。
“砰”的一声巨响，盒子被重重合上。
云川看不见，也听不见声音，但第六感的直觉还在，他感受到了……愤怒的情绪？
有点奇怪的情绪。
云川顺着情绪的位置，目光精准落在墨谦身上。
【怎么了？】
好一会儿的沉默，墨谦才回答：【没什么。】
一听就是假话。
不过既然墨谦不想说，云川也不强求，继续补充灵力。
而墨谦在快速冷静下来后，开始在礼盒内外翻找，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找死的送的礼物。
整整十二盒套子，直接送完一辈子的量。
把礼盒内外翻了个遍，墨谦只找到一张打印的贺卡。
【祝脱单，争取在过期前用完】
没有署名。
墨谦：“……”
不开玩笑，想打人。
墨谦压了压火气，但很可惜，没压住。
礼盒连带里面的东西，一把火全烧了。
云川毫无所觉。
墨谦自然不会提这种事情，继续翻看自己空间扣中的东西。
这一次墨谦格外留意各类礼盒，每一个都会拿出来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让人想把空间扣扔了。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是哪位、或者说哪几位神人，给他送礼是各种十八禁成人用品？
墨谦气到面色又红又青，把这些东西烧得一干二净。
这还只是一个空间扣中找出的。
另外还有八个空间扣……
想到这里，墨谦蹭一下提剑站起。
【我出去一趟。】
云川疑惑，但没有多问什么，点点头，继续吸收灵力。
于是，墨谦提着剑，气势汹汹出去。
打不到人，他还打不到虫族？
于是，在怒火的加持下，墨谦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这一片大陆板块上的虫族全部屠戮殆尽。
再次回到岩洞，身上的血腥气虽用法术去除干净，但杀意却是无法掩盖的明显。
在墨谦刚靠近岩洞一里之时，身处岩洞之内的云川便敏锐察觉其杀意，浑身进入戒备的反攻击状态。
于是，墨谦刚到洞口，一道看似冰冷，实则满是杀机的剑招，直面他的命门。
“我艹！”
幸好墨谦躲闪及时，要不然今天真就客死他乡了。
剑招还在继续，墨谦这才反应过来云川听不见，于是连忙传音。
【是我！是我！停停停——】
传音都破音了。
听见是墨谦的声音，云川这才停下攻击，将随手幻化出的细剑收回。
云川皱眉：【你怎么这么浓的杀意。】
他还以为是高级虫族或王虫。
刚才在外面没发觉，现在被云川提醒，墨谦才发觉自己状态不对劲，杀意浓郁得过头，甚至可以说亢奋。
墨谦试着冷静，但效果一般。
好一会儿后，墨谦突然猜到原因——易感期。
他有预感，这次易感期绝对严重。
想着，他对云川道：【出去清理了下附近的虫族，下次回来我会注意一点。】
云川并未从墨谦的话语中发觉不对，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云川，墨谦好像有点不对劲。
对于自己的直觉，云川信任为主。
毕竟于他们这种境界而言，直觉的准确度堪比预言。
云川：【不仅是这个原因。】
墨谦叹气。
果然瞒不过啊……
【嗯，还有易感期的原因，易感期前几天情绪波动总是很大。】
这一点，在没找到云川前，他的感受其实并不强，感觉和平常无二。
但找到云川后，伴随他成为医院常客，易感期前反应也明显起来，情绪波动较大，且不易恢复。
闻言，云川沉默。
因为天道法则原因，灵力对易感期完全无效，神力有点效果，但不多。
真是麻烦的第二性别。
云川想。
云川就现状事实询问：【你易感期准备如何度过。】
墨谦也为此头疼，随口道：【看情况吧，到时候首先要离你远一点，最好我跑到废星的另一端去。】
云川不解。
跑那么远？
不怕遇见危险？
墨谦看云川眼睛微动，就知道云川大概在想什么，开口解释。
【之前战神就跟我说，因为上一次易感期紊乱，外加利用药物强行压制紊乱度过易感期，我这一次易感期有91%的概率延长，79%的概率再次紊乱，另外63%的概率进入生理性被迫发.情状态。】
三种情况的概率，都在一半以上。
以墨谦迷一样的气运，这三种情况几乎是100%。
云川询问：【战神没给解决方案？】
【给了。】
墨谦叹气：【说易感期前几天，每天去一趟医院，做alphaⅡ型信息素治疗，持续到易感期前三天，就能有效避免上面三种情况的发生。】
之前在军校星墨谦并不担心，所以没让战神准备应急方案。
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对自己易感期什么状态，心中还是有数，现在云川又五感丧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硬生生熬过这次易感期。
虽然不觉得自己这次易感期会死，但墨谦还是提议：【要不然把认主灵契解开？】
云川身形明显一顿。
【解开？】
很明显的反问，而且语气有点冷。
墨谦敏锐感知到云川有一点生气。
为什么？
是因为解开灵契吗？
可云川不应该开心？再怎么也是无动于衷吧？
墨谦想不明白，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云川不说话。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就在墨谦思考要不要再问一遍时，云川开口。
【随便。】
说完这两个字，云川转身背对墨谦，继续打坐恢复伤势。
明明没什么大动作，语气也很平静，但墨谦就是清楚地察觉——云川生气了，比刚才还生气。
墨谦真想不明白。
有了白榆的前车之鉴，知道云川真生气后极其难哄，严重一点的话，完全拒绝交流，想哄都没机会。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话说开。
于是墨谦大跨几步，凑到云川正前方。
【你为什么生气？解开灵契不好吗？当时结契本来就是为了气一气踏天神尊。】
云川依旧不回答，并且单方面切断传音。
墨谦：【……】
幼稚。
面对一个幼稚的剑灵，没办法传音，墨谦只能上手。
他上手摸了摸捏了捏云川的脸……与其说捏，不如说是往两边轻扯。
只扯了一秒，墨谦迅速后退。
笑话。
不退早点会出事的。
两息之后，如墨谦所预料的一般，云川反手一巴掌，空气中发出轻微的破空音。
要是站在原地，轻则小臂青紫，重则桡骨骨折。
云川传音：【做什么。】
墨谦在五米之外的地上盘腿坐下。
【想问问你为什么生气？你不是一直很想解开认主灵契吗？】
这一次，云川没有一直沉默。
不过几息，云川抬眸，被蒙上一层灰色的双眸看向墨谦所在的方向。
目光落点有一点点偏，但大概方位没错。
云川：【四面环险之处解开灵契，墨谦，你不想活直说，我亲自动手。】
说这话的时候，云川声音很冷。
好似墨谦一旦解开认主灵契，云川下一秒就送墨谦上黄泉路。
绝不犹豫。
闻言墨谦一怔。
一开始时他并未理解云川的意思。
只是解开灵契，又不是说他不想活，而且认主灵契解开，对现在的云川而言，利大于弊，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还云川亲自动手送上黄泉路，那还不如自我了解，好歹不痛……
想到这里，墨谦神情一滞。
……他好像知道云川为什么生气了。
踏天神尊的出现，将云川掩藏数亿年的伤口重新揭开——刺骨的疼痛，是会让人应激、无法忘怀的。
在他看来，提出解开认主灵契是不想拖累云川。
但在云川看来，他这番行为就是自我了解的找死。
和踏天神尊差不到哪儿去。
想明白，墨谦开口道：【我当然想活着，还没打赢过你成为真正独一无二的强者，死了都不甘心。】
云川：【……不可能。】
【……你说话真的不好听，以后还是少说两句。】
【陈述事实罢了。】
【……呵，狗屁事实，等我成神后绝对能打赢你。】
【哦。】
一声不咸不淡的哦，让墨谦额角青筋暴起。
果然，以前他和云川矛盾能闹这么大，都拜云川这张嘴所赐。
话不多，但句句浓缩毒液。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最终各自干自己的事。
表面上来看是不欢而散，但实际上，云川的心中的愠怒悄无声息消散大半，只剩下浅浅的一层。
云川能接受自己弑主。
但也只接受自己弑主。
他不会再旁观任何剑主的离世了。
这是云川再次看见白榆那天，在心中暗暗发出的誓言。
对此，无论是第一任剑主白榆，还是第三任剑主墨谦，都是一概不知。
废星的夜晚很安静，也很冰冷。
因为星球上活物不多，夜晚的半空没有一丝云雾，墨谦很轻易就能看见上方的星辰。
看着上方清晰的星辰，墨谦突然想到一个确定自身位置的方法。
他光脑环上也配备有智能，只是比不上战神好用，但也勉强能用。
墨谦打开光脑，让光脑智能根据上空的星辰明暗与位置，分析他们所在的大概地点。
十多分钟后，光脑给出一片大概星域。
墨谦翻出空间扣中的星图仪，打开查找光脑给出的大概星域。
在星图上找到星域位置，墨谦面色微沉。
再往外二十光年，就是彻底的未探索星域。
未探索星域，连定位都没有。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第103章 轻易别进来
谢明安这段时间可谓焦头烂额，工作强度和焦虑程度，堪比墨谦还没出现前，他独自接手虫族防线的那段时间。
本来就在为帝国境内出现虫族而头疼，结果寄生虫族这边的检测分辨刚有一点起色，军校星就传来消息，说墨谦下令封锁军校星。
本来谢明安没太放在心上。
墨谦做事总得罪人，但无一例外都有原因。
谢明安都做好了准备，通知副官，帮墨谦进行善后公关，堵住某些人的嘴。
结果命令刚下达，军校星又传来消息。
军校星出现王虫，墨谦和云川被吸入虫洞，行踪不定，生死不知。
那一瞬间，谢明安甚至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幻听，绝对的幻听。
副官的重复，无情打破谢明安的自欺欺人。
谢明安缓了好一会儿，才下达命令，全面封锁墨谦掉入虫洞的消息。
“通知国安局，全面封锁消息，一旦发现谁在外传，直接抓捕，绝不能让军区士兵和民众知道这个消息。”
“是。”
国安局那边下达完指令，不过几分钟，谢明安收到紧急国家议会的通知。
就五分钟后。
不过在议会开始前，谢明安还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墨谦副官发给他的。
【墨谦副官A：下官应白小姐的要求，前往花灵星系】
【墨谦副官A：白小姐让我转告您与宋总长，墨谦没有死，国家也不会灭亡，不必慌乱】
看见消息，谢明安先是思考了一下这个“白小姐”是谁。
白小姐……白榆？
谢明安身边姓白的还是有点多，但墨谦副官也认识，并且能被称为小姐的，只有几个，很轻易便能猜到是谁。
而且白榆长得很漂亮，白发金眸，很难记不住。
【谢明安：她怎么肯定墨谦没死？】
【墨谦副官A：抱歉，这点下官也不清楚】
谢明安沉默。
他突然想起墨谦刚出现的那一年，当时的虫族防线的主要分布并非现在的第八、第九军区，而是第五、第六军区。
因为墨谦出现，持续后退的虫族防线终于停下。
那时的谢明安很开心，于是在休息一段时间后，开始疯狂地外推虫族防线，想尽快把失去的星域夺回。
哪怕夺回来的也只是一颗颗废星。
长时间的出战，让他一次没注意，决策出错，导致他连同一整支小队，被围困在一废弃戴森球、虫潮中央。
就当谢明安要放弃抵抗时，墨谦闯入虫潮。
一人一剑，硬是给他们杀出了一条生路。
事后，谢明安才知道，因为戴森球能量波动混杂，又有干扰信号的虫族在，军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在了戴森球内。
除了墨谦。
墨谦很坚定地说谢明安没死，不顾众人劝阻，冲入虫潮。
谢明安有问过，墨谦到底怎么肯定他还活着。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他都不觉得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活着。
回应他的，只有轻飘飘一句“直觉”。
谢明安不是很相信。
但不得不信。
现在，白榆肯定告知他墨谦没死，国家也不会灭亡。
这也是直觉猜出的吗？
谢明安不敢肯定。
但他愿意相信一下。
于是，在后面的国家紧急会议上，谢明安的表现比其他所有人都要镇定。
镇定道会议一结束，宋雪宁联系谢明安，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没告诉她。
谢明安当然说没有。
宋雪宁不信，气鼓鼓走了。
墨谦不在，第九军区就是个烫手山芋，除了谢明安，没人敢接手。
工作量骤然加大，谢明安喘气都嫌累的时候，副官又送来噩耗。
这一次和军部没关系。
但和帝国六成的统治阶级有关系。
星网上突然出现许多来源不明的视频，比如某位被评选为和平大使的alpha议员，在红灯扬所打死一名beta，并强行标记一个未成年Omega；或是某位知名的alpha慈善家被爆出贪污赈灾重建款，粗略估算都有上百兆；又比如某位军部上校，居然是抢了同期战死beta的军功晋升；又或者是某位政府工作者，利用手中权限将无权无势者的成绩换给走后门的人，让他们进入顶尖资源学府……
爆出的视频很多，但其中很多视频是同一扬景的不同角度拍摄，或是相同的重复视频。
真正算下来，直接爆出的腌臜事只有一百多件。
但这一百多件腌臜事，有一个共同的特性——涉及中底层民生的基本底线。
教育通道被截断、赈灾款贪污、底层人民参军晋升军功被取走、肆意杀害beta、将Omega占为己有甚至当做一次性消耗品……
桩桩件件，一起出现，足以点爆民众们的情绪。
特别是中底层民众。
于是短短几个小时，星网沸腾，甚至各星球政府部门被游行者围攻。
某些与爆出的腌臜事有直接牵扯的人，一时冲动，直接持枪试图强闯入政府大楼，或是驾驶悬浮车自杀式冲向各种官方机构。
一时间，帝国上下乱的不成样。
谢明安一边要提防有可能乘虚而入的虫潮，一边要稳定虫族防线，还一边安抚军区士兵的士气，甚至还要分出兵力保护军区管辖下的政府机构……
一个人恨不得分十份，当十个人用。
唯一让谢明安欣慰的，就是联邦那边也遭了殃。
联邦，是星际最先提出ABO三性平等的国家。
结果呢？
爆出十年前一位Omega议员，被alpha伴侣打伤住院，落下终身瘫痪，肇事者却只拘留一月，罚款五万星币。
理由是alpha与Omega之间天然有力量差距，判定alpha伴侣只是不小心，并非故意致残，而且伴侣关系，打打闹闹很正常。
最重要的是，这个alpha利用Omega议员的伴侣身份，替代了那个Omega的议会成员权利，以Omega议员身份，否定各种Omega权益提案。
事情爆出，联邦不比帝国平静到哪儿去。
现在的情况就是——大哥不说二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明安头疼地靠在椅背上，太阳穴突突地疼，感觉血管下一瞬就要爆开。
简单休息五分钟，谢明安睁眼，继续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
副官没有敲门，直接进入。
一天敲几百遍，手会废的。
副官直入正事道：“国家军事科技研究院的温院士致电，申请接回战神核心。”
温院士，也就是战神的半个研发者，战神的“妈妈”。
谢明安头也不抬：“驳回。”
副官早有预料，点击【驳回】按钮后继续汇报：“第六军区传信，太子殿下所在的分军区虫潮等级再次升级，维拉皇后申请接引太子殿下回帝星。”
谢明安：“太子殿下那边什么态度？”
副官：“太子殿下不愿离开。”
说来也奇怪，皇室最恶毒的两个人，生出的孩子却是个正直善良的人，就是在某些方面，性格有点软。
这就是物极必反吗？
皇室之中，谢明安最尊重的就是那位太子殿下。
于是谢明安道：“驳回。”
副官：“是。”
接下来一连串重要的申请，除了罗斯家族针对性特殊追捕支援申请，其他全部驳回。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一批，下一批重要申请接踵而至。
谢明安扫一眼，绝望。
可再怎么绝望，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
刚处理这一批公务没多久，副官的光脑突然震动。
因为近期事务繁多，副官的光脑改了一点设置，只有几位军区总长、议会长和副官团筛选过的重要消息才会震动提醒。
谢明安还在埋头处理公务，听见震动声道：“看一下。”
“是。”
副官打开，是副官团发来的消息。
看清楚内容，副官瞳孔骤缩。
过了几秒，谢明安询问：“什么事情，重不重要？”
副官吞了吞口水，才道：“……下官觉得，这个消息应当是很重要，您需要知晓。”
“说。”
“根据各方情报及墨总长副官的确认，花灵星系突然探测到……的能量波动。”
本来埋头处理公务的谢明安，听见那个不可思议的数值，直接就是一个大抬头。
谢明安的语气满是怀疑。
“你再说一遍，多少？”
副官吐字清晰地再次重复。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谢明安心中震撼，不知道说什么。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数值的能量，甚至比超新星爆炸所产生的能量还要多好几倍。
过了好一会儿，谢明安才艰难道：“知道原因吗？”
“根据可靠消息来看，暂时不清楚原因。”
说完官话，副官声音低了几分，快速道：“不过墨总长副官发来消息，说花灵星系自从墨总长离开后，便一直是封闭状态，禁制任何人进入。”
“在探测到能量波动前的五小时，白小姐进入了花灵星系，并且未让任何人跟随。”
谢明安理解了副官的意思。
花灵星系所产生的能量波动，很大可能与白榆有关系。
但这怎么可能？
那就一小姑娘！
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人啊？！
谢明安无力扶额，感觉最近一段时间脑细胞全部阵亡，大脑思维完全转不动。
实在想不明白，谢明安决定放一放，放过自己岌岌可危的脑细胞。
他道：“联系第九军区，对外就说在花灵星系进行武器试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或进入花灵星系，等能量波动消失后，在进入花灵星系探查原因。”
“是。”
……
废星
战神不在，墨谦只能自己操作仪器检查自身状态。
幸好仪器的操作不算很难，墨谦半小时便学会。
等待半分钟，检查结果出来。
墨谦看一眼，体内信息素的活跃度活跃度离正式进入易感期的均值，只差10%。
差不多待会儿太阳落山，墨谦就会正式迎来易感期。
……哎，好烦。
墨谦心中叹息。
第N次吐槽这个世界的第二性别。
甚至连带吐槽一下踏天神尊，选什么世界不好，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有第二性别的ABO世界……
因为认主灵契，云川感受到一点墨谦的想法，没说什么。
他和墨谦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的第二性别，真的很反人性。
不幸中的万幸，只有墨谦是alpha，他是beta。
想着，云川感受到自己突破至筑基七层。
修为境界的上升，对伤势或多或少都有好处，能更快恢复。
墨谦注意到动静，回头询问：【筑基七层？还是八层？】
【七层。】
【真快，我都才筑基十一层。】
墨谦准备完美筑基，只差一层，他便可以渡金丹雷劫。
不过对于他口中的真快，云川并不这样认为。
云川想快一点突破至金丹。
只要扛过雷劫，不仅法则之力造成的伤害会痊愈，他的小世界空间也能打开。
白榆当年给他的东西，近六成存放在小世界。
一旦突破金丹，眼前一切困境都迎刃而解。
墨谦不知道云川的想法，他现在苦恼自己的易感期该如何度过。
本来墨谦准备去星球另一端，但云川不让，剑身插在岩洞出入口，摆明了就一个意思。
出去即死。
墨谦还是惜命的，没敢踏出岩洞一步。
不能离开岩洞，墨谦只能另外想办法。
事不过三，总不能再咬云川一次吧？
而且这里不是军校星，战神也不在，云川万一出事，不会有人帮忙救治。
想了想，墨谦用半天时间把岩洞扩大，扩大到足够放下战神最小形态，切割的岩石块被他全部扔到洞外。
他的想法很简单，把自己关在战神的驾驶舱内部，硬生生扛过易感期。
驾驶舱内部的药剂很齐全，一些缺少的，墨谦前不久也给补全。
特别是镇定、麻醉类药剂，墨谦把备用匣都给填充的满满当当。
主打一个有备无患。
两小时后，光线快速转暗，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下降，可墨谦并不觉得寒冷。
墨谦知道——自己的易感期到了。
他站起身：【我易感期到了。】
过了几秒，墨谦才听见云川的传言。
很高冷，只有一个【嗯】。
墨谦习以为常，快速进入战神的驾驶舱，并从内部锁死驾驶舱。
【对了，你轻易别进来。】
云川进来，感觉会帮倒忙。
第104章 道侣契？
距离墨谦进入驾驶舱，已经过去七天时间。
这五天时间中，云川通过认主灵契，能感受到墨谦在前五天的大半时间中，都处于意识不清、狂躁、焦急……之中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云川猜想，那几天应该是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第五天往后，墨谦的情绪稍稍平缓。
不是因为易感期即将结束。
而是墨谦在这期间，身体能量的摄入远低于消耗量，易感期期间灵力又起不了多少作用，灵力无法转化成能量补充机体，导致其身体虚弱。
身体虚弱，那自然情绪平缓许多。
但再这样下去，墨谦的身体会扛不住的。
云川对自己说过。
自己能接受自己弑主。
但也只接受自己弑主。
所以在思考一番后，云川站起身，缓缓朝战神机甲所在的方向靠近。
七天时间过去，云川的伤势恢复了一些，触感延迟从两息时间缩短至一秒，有时也能闻见一点味道，并且可以听见一点点声音。
可惜的是，神识依旧无法使用。
如果神识可以使用，就算五感尽失，对云川也毫无影响。
真烦。
话说，白榆还没解决天道吗？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云川不待见自己这位第一任剑主，但对这位第一任剑主的实力，云川从不怀疑。
可以说在云川心中，白榆无论和谁对上，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自然，在云川心中，白榆不可能拿天道没办法，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想着，云川终于摸索到了战神的机身。
冰冰凉凉的。
因为看不见，神识也无法使用，云川只能通过认主灵契感知墨谦的位置，同时用灵力使身体悬空，顺着机身向上。
期间好几次不小心头撞机甲上。
头没什么大事，只是机甲微微凹进去一小块。
十几分钟后，云川成功地——没找到驾驶舱入口。
云川：“……”
云川面无表情，从头再来。
他就不信了。
半小时后，云川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高效的方法——拆机甲。
于是，在战神不知道的地方，它的机甲被它最害怕的人，拆了一个直径十厘米的圆形小洞出来。
并且云川再往左边平移六米，就是驾驶舱入口。
不过一分钟，云川进入驾驶舱。
一进入驾驶舱，云川从剑身变回人身，一身月白纱衣，哪怕在昏暗的驾驶舱中，也散发出淡淡的月白色光芒，恍若天外之人误入。
不过天外之人并非误入，而是目标本就在此。
鼻尖嗅到了淡淡的金属气息，要不是云川前段时间嗅觉丧失，导致刚恢复一点的嗅觉极其敏锐，怕是都闻不见这点气味。
冰冷无情的金属气味——是墨谦信息素的味道。
云川一直觉得，这个信息素味道很适合剑修。
剑修的一生，从他们握剑那一刻，便一直是剑陪伴在其左右。
就着冰冷的金属气息，云川顺着认主灵契感知到的方位，来到墨谦面前。
此刻的墨谦，因为身体缺乏能量，连信息素都不再向外逸散，蜷缩倒在地上，满身热汗。
也幸亏战神机甲在最初打造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种情况，驾驶舱内壁坚固无比。
特别是智能控制机组，为了避免被陷入发.情状态的alpha破坏，还单独做了一个防御系统。
所以七天过去，智能控制机组依旧完好，坚持工作，为驾驶舱进行空气净化循环，喷洒除味剂，消除驾驶舱内的异味。
云川蹲下身，伸手摸向墨谦。
指尖传来纺织物的触感，有点热，有点润。
云川想了想，用神力施了一个清洁术，手下的触感顿时干燥不少，连带墨谦整个人也干净不少。
虽然云川看不见。
摸索一番，云川总算找到了墨谦的面部位置。
云川第一个想法——好烫。
是真的很烫。
在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炽热的高温顺着指尖传向云川，而云川体温偏低，夜晚下的指尖更是冰冷，温差巨大，让他下意识缩了缩手。
但他终究没有从墨谦的面庞上移开。
得找到墨谦口唇的位置，给墨谦喂营养液。
若不喂营养液，最多再过五个时辰，墨谦的肉身便会出现死亡迹象。
不然云川也不会冒险进来。
很快摸索到口唇的位置，云川取出之前墨谦给他备用的两管军用浓缩营养液，大家倒入墨谦口中。
墨谦虽因为身体能量几乎消耗殆尽，陷入半昏迷状态，但求生的本能还在，下意识吞咽下口中的营养液。
干涩的喉咙时隔好几天，再次接触到甘泉，吞咽速度越来越快。
昏迷状态，平躺，快速吞咽。
三个呛咳窒息的危险因素齐聚。
不出意外的，墨谦被营养液呛到，剧烈咳嗽。
云川最开始还没发现，感受到手下的剧烈动作，第一反应是墨谦进入发.情状态，要攻击他。
于是云川反应迅速，一把抓住墨谦的头，往地上一掼。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驾驶舱内响起。
唯二的两人，没一个听见。
若视野没有被影响，云川肯定选择手刀敲晕墨谦，但他看不清，只能选择更为保险的方法。
他计算过力道，不会死，只是让墨谦再次陷入昏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墨谦再次陷入昏迷。
同时有点快死了。
云川发现这一点，还是因为认主灵契。
云川：“……？”
不是？
等等！
怎么突然要死了？
云川难得慌乱，手忙脚乱给墨谦身体输送神力，维持生机的同时，想找出为什么身体突然濒死的原因。
一阵兵荒马乱后，云川虽然没找出原因，但终于是找到了位置。
神力在经过某个部位时，有明显滞涩，而且那一处的神力消耗速度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大。
找到位置，云川伸手摸了摸。
……是喉结的位置？
知道在哪儿，又想起刚才他喂给墨谦的营养液，线索串联在一起，他终于是知晓原因。
知晓原因，但此刻云川的神识无法内视，无法精准清出墨谦肺部误入的营养液。
直接清出的话，墨谦这具身体必死无疑。
毕竟云川现在完全摸瞎，清出墨谦肺部的积液，很可能连带肺腑原本的体液一块儿清出，导致肺腑出现损伤，而墨谦此刻本就虚弱。
神力倒是可以帮助墨谦在几息时间内恢复。
可神力不是灵力，神力在进入他人体内时，除非附上神识控制，否则有主的神力将变为无主。
无主的神力对非神者而言，只需要一点点，便可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之前几次用神力给墨谦疗伤，云川都附上了一丝神识，直到神力消耗完，神识自动归体。
但现在……
神识能用一点，但必须有一个介质传导，最稳妥的办法便是肌肤接触，就像现在。
认主灵契也可以，但以墨谦现在的意识状态而言——不稳定。
只要不稳定一次，墨谦必爆体而亡。
应该是有其他办法的，再想想……
云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其他可行对策。
……****，想不出来。
被白榆教育的很好、很少爆粗口的云川，在心中难得爆了一句粗口。
好几分钟后，云川终于是想到了一个对策——
结道侣契。
云川本来想的是结共生灵契，但能借助对方神识或五感的共生灵契，要求必须有五代以内的血缘关系。
另外还有神魂契，但一旦缔结神魂灵契，白榆都不一定能安全解开。
反观道侣契，没有血脉要求，后面想解开也能随时解开。
这是云川当下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决定好，云川说干就干。
至于道侣契的一生只能结一次的特殊性？
不懂情爱的云川剑灵表示——与他无关。
按照正常情况，应该需要墨谦清醒状态下才能结道侣契。
但现在属于不正常状态。
虽然修仙界常说剑是剑修的半个老婆，但正常情况下，剑修都不会和自己的剑缔结道侣契。
一是能缔结道侣契的剑灵，必须拥有完整的人身形态，这一点注定了至少得上品灵剑。
二是天道限制，剑灵大多不懂情爱，心悦灵石都不大可能心悦剑主。
三是与剑灵等器灵缔结道侣契的话，渡劫是按照两方之间的最高境界来算，一般而言剑灵境界更高，神剑更不用说。
就拿云川举例，如果还在修仙界，两人结契后，墨谦的下一次破境雷劫直接按飞升雷劫算。
这还只是其中三点原因。
但就这三点原因，便能断绝九成九的结道侣契可能。
如果实在要结道侣契，在本身就有认主灵契的情况下，只需要一方主导，另一方神魂无明显抗拒便可。
现在的云川和墨谦，恰好符合条件。
……
花灵星系
当初白榆在衍算出云川的死劫后，便做了很多准备。
花灵星系便是其中之一。
花灵星系在内的三十六颗行星，无一例外，其内部都是蕴含高纯度神力的神石。
花精灵诞生的花灵星，不过是三十六颗中的其中之一。
之前白榆想着不急，便没着急吸收其他三十五颗行星的神石，毕竟吸收这些神石中的神力，还是要一些时间。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她家小云川受伤了。
想她当年教育气急的时候都没下这么重的手，不过区区一天道，居然敢伤她家小云川？
护犊子且护短的白榆想道，决定先把此方天道干死。
至于新的天道？
让这方世界自己解决，她不帮忙善后。
于是，本着干死此方天道的心，白榆选择了最快、也是最痛的方法吸收炼化神力。
虽然疼，但五天吸收炼化一颗行星大小的神力，对白榆而言值得。
正炼化第三颗行星时，白榆突然顿住。
因为这一瞬间的失神，白榆的吸收节奏被打断，剧烈的疼痛反噬，让白榆眉头不由皱起。
但比起这个疼痛，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其他事情。
如果她没有感知错的话……她家小云川好像在结契？
和墨谦那家伙吗？
可他们两个的认主灵契不是没解开吗？
怎么回事？
白榆心中一堆疑问。
这种疑问，在两分钟后消失。
消失不是因为问题得到解决，而是有了更大的问题。
云川说是白榆的剑、剑灵，其实更像是另一个自己。
第一次结婴的所有元婴，半身精血，甚至后面分神期时，白榆还用了一个分神重塑了云川剑，让云川剑在神剑之中，也不输那些上古神剑。
因此，在某些情况下，哪怕相隔千万里之远，白榆也能感应到一点情况。
比如现在。
她家小云川好像和别人结契。
没感知错的话，结的还是道侣契。
道侣契！！！
绝对是那低贱的天魔混血在引诱她家小云川！
***！
她就不该心慈手软！
哪怕白榆此时此刻都要气疯了，但她不能走，至少还要吸收两个星球的神石。
越想越气，面色越来越冷。
冷到墨谦看一眼恨不得原地离世、不想面对的程度。
……那杂种死定了。
……
废星
云川若有所感地朝某个方向看去。
就如同白榆感知到云川结道侣契一样，在白榆情绪波动剧烈之时，云川也或多或少能感知到一点。
比如现在。
白榆好像快气疯了。
……不是好像，是已经气疯了。
云川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放在心上。
因为和墨谦缔结道侣契的关系，两者的神魂一部分交融在一起，这让云川能通过墨谦外放的神识观察四周。
墨谦躺在地上，误入肺部的营养液已经清理干净，云川把剩下一管也安全喂完。
不知道是道侣契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墨谦身上的热度很快退散到正常范围。
重要的是，云川感知到墨谦的意识正在恢复清明。
是易感期要结束了？
云川不知道。
但他没选择离开，而是化为剑身留在一旁。
道侣契的事情还是要和墨谦说一说，等安全后，这个道侣契就要解开。
另外，他就不信墨谦还能咬他。
同一个地方，他云川不会栽第三次。
第105章 不强人所难
墨谦第一个想法——易感期终于过去了？
易感期无时无刻的燥热，此时消失不见，墨谦只觉得浑身舒爽。
舒爽的同时，还未彻底清明的脑子发出质疑。
这次易感期时间是不是有点短？
感觉才过去几天，还没到十天吧？
【醒了？】
墨谦一秒认出这是云川的声音。
下意识回道：“嗯……”
不是传音，而是直接开口。
毕竟思绪还未彻底清明，有点迷糊，忘记他和云川不在一起，开口说话对方听不见。
【醒了就起来说一说道侣契的事情。】
云川开口道。
墨谦脑子没转过来。
什么道侣契？
他没有道侣，再说衍天宗那老头子说了，要三百岁他才可能会有道侣。
算一算，他今年才二百九十九岁。
还有一年……等等！
智商终于是回笼，意识猛然大清醒。
墨谦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睁眼就看见面前的悬浮的白色长剑。
墨谦：“……”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云川疑惑开口：【怎么了？】
墨谦：“……你怎么进来的？”
询问间，墨谦环视机甲舱四周的舱壁。
以他对云川的了解，怕不是直接把机甲拆了进来的，等回去战神能哭死在他面前。
不过比起他的猜想，这一次还好。
只是拆了一个直径十厘米的小洞。
【切割了一个洞。】
墨谦终于是找到那个洞的位置——就在驾驶舱内门旁一米。
墨谦：“……”
不知该如何评价。
墨谦地疲惫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感觉太阳穴这一块儿突突的疼。
他缓了缓，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道侣契。
墨谦：“你刚才是不是说什么道侣契？是我听错了吗？”
云川：【……没有。】
墨谦：【所以道侣契怎么了？】
见墨谦意识十分清明，体温也正常，云川变回人身开口：“我和你缔结了道侣契。”
墨谦：“……”
好奇怪啊。
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每一个字都认识，但就是听不懂这句话。
这些字怎么能组成一句话呢？
肯定是听错了。
对，听错了。
“我刚才好像听错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说，我和你缔结了道侣契。”
墨谦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不然做什么反应？
开心？
被踏天神尊知道，能追杀他追杀到天涯海角，开心个鬼。
嫌弃？
先不说踏天神尊更会把他挫骨扬灰，光云川就能一剑把他扬了……
心累。
无比的心累。
墨谦突然一个长叹息，蹲在地上，捂脸自闭。
云川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俯视。
好一会儿后，传来墨谦闷闷的声音。
“云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想杀了我，但我也不至于罪大恶极到这种程度吧……”
云川疑惑。
想杀墨谦？
之前是想，但那是之前，现在他没有这个想法。
于是云川道：“没有。”
墨谦一点不信：“那你为什么和我结道侣契？你是生怕踏天神尊下不了弄死我的决心吗？”
云川：“解开便是。”
墨谦一噎，抬头有些绝望：“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哪儿的人了？”
云川没理解墨谦的意思。
墨谦一眼看出来，道：“我是昆山墨家的幺子。”
云川疑惑：“所以？”
“……昆山是女娲曾经的住所，而墨家先祖曾侍奉女娲娘娘，女娲娘娘为人之母神，自身不涉情爱，但也不喜不忠之人，所以墨家后人一旦缔结道侣契，永不可解。”
完全不知道的云川：“……？”
这让云川面色不由凝重。
“真的解不开？”
询问间，云川回想关于昆山墨家的传闻。
昆山墨家在修仙界并不招摇，常年处于一个隐世状态，哪怕云川知晓的也不多。
云川知道昆山墨家先祖曾侍奉女娲，后面女娲陨落，墨家先祖作为女娲娘娘的侍奉者之一，在昆山定居，世代守护昆山地界。
本来应该遭人觊觎，但据说女娲娘娘临死前给墨家先祖赐福，保墨家后人万世无忧。
而待到万世之后，墨家早已积攒到一定底蕴，且因为常年隐世，几乎无人知晓昆山墨家先祖曾侍奉女娲娘娘，且守护着女娲留下的宫殿。
云川能知晓，还是白榆曾去过女娲殿，连带他也见过墨谦的先祖们。
对于其他的，云川印象不是很深。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白榆刚进去一会儿，就被女娲娘娘留下的一抹残魂赶出女娲殿，甚至还给扔到了昆山地界外。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去昆山墨家之时，墨家之人大多孤身，一旦是有伴侣者，皆缔结了道侣契。
云川：“……”
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还自己跳了下去。
云川面色更加凝重。
墨谦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绝望：“据我所知，没有。”
墨家内部完全没想过解开道侣契，毕竟谁敢想着解开，族中长老能先一步打死对方。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关于昆山墨家之人解开道侣契的方法，屈指可数，更别提成功的。
解不开道侣契，他绝对会被护犊子的踏天神尊弄死……
墨谦绝望想着。
更绝望的是，这道侣契不是自己主动结的啊……
“……对了，你为什么突然跟我结道侣契？”
沮丧到一半，墨谦突然想起来问原因。
道侣契这个东西，怎么都不可能是不小心结契，云川也没理由跟他结道侣契。
结生死契还差不多。
提到这个，云川身影一僵。
视线看似平淡，实则有那么一点点心虚地移开。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答，墨谦敏锐察觉不对，抬头看向云川。
云川避开视线，音调如常：“不结契的话，你就要死了。”
墨谦第一反应是怀疑：“那为什么是结道侣契？应该其他灵契也行吧？”
最先得到的不是回答。
是沉默。
墨谦直觉有问题，追问道：“所以，能说说你和我结道侣契的真实原因吗？”
又是几息的沉默后，云川终于是再次开口。
云川道：“喂营养液，你呛咳窒息，我看不见。”
墨谦：“……你是不是把我弄晕了？”
一人一剑互相打了两百多年，在某些方面，不能说了解。
只能说知根知底。
果然，云川沉默几秒后，很轻的“嗯”了一声。
墨谦捂脸。
这就是在进入驾驶舱前，他为什么让云川轻易别进来。
云川在解决事情的方法上，永远的简单且粗暴。
如果没猜错的话，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自己长时间陷入发.情.热，身体的消耗高出好几倍，期间只服用过一次营养液，导致身体陷入严重的虚弱状态。
是再过一两天就会死的程度。
然后云川进来，想给自己喂点营养液，但因为看不见的原因，导致营养液误入肺部导致呛咳，开始挣扎。
按照云川剑灵的直线思维，九成可能认定自己要攻击，所以先下手为强，让自己丧失反抗能力……
事实也和墨谦猜测的没错。
但墨谦还是不解：“你神力不是能用吗？”
云川：“能用，但神识不能用，放任神力在你体内的话，只有死。”
如果时间能回溯，墨谦绝对驾驶着战神直奔虫巢，把母虫切成碎肉沫子，天道也得库库挨他几百剑，挫骨扬灰。
但很可惜，时间不能回溯。
墨谦深呼吸，道：“先试一下能不能解开。”
死马当活马医，总得试试。
云川没有意见。
一人一剑同步划破左手掌，相握在一起。
“上奏九霄，下承冥府，诸天师见证。”
“误入姻缘，愿在此——解除道侣之灵契。”
话落的瞬间，墨谦与云川同时听到一道宽厚的女音。
【既非佳人，为何结缘。】
墨谦不清楚这道声音是谁。
但云川很清楚。
当年白榆被扔出昆山时，他听过这道声音——是女娲娘娘的声音。
云川：“……”
糟糕，好像真的解不开。
就算白榆在这里，对上女娲娘娘这种创世古神，特别是创造人灵的古神，只有挨打挨训的份。
从当年白榆被扔出昆山，昆山还没被夷为平地就能看出。
云川这边沉默，墨谦那边已经大概猜出女音主人的身份。
墨谦谨慎且恭敬道：【敢问是女娲娘娘吗？】
过了一息，才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一瞬间，墨谦与云川想法同步。
糟糕，好像真的解不开！
要死啊！！！
o(╥﹏╥)o
本就绝望，现在更是绝望。
可能是察觉到墨谦的情绪，女娲娘娘的声音再次响起：【墨氏后人。】
同时，云川和墨谦只觉得身体骤然一轻，转眼便来到一处碧波湖面。
墨谦和云川诧异，并同时抬头，看向某处。
水面上，站着一位人身蛇尾的高大女性，虽是绿金色的竖瞳，像蛇一样，但样貌很温和漂亮，眼神温柔的让人不由想起自己母亲。
墨谦立刻行家族内部教育的跪拜礼。
“小辈拜见女娲娘娘。”
云川也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有行跪拜礼，而是行了一个不必下跪的尊神礼。
“云川剑，参见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语气宽厚却温和：【起身吧。】
有了准许，墨谦这才站起来。
女娲看向云川：【既自觉并非佳人，为何结缘。】
云川微微低头：“情况紧急，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女娲其实不清楚这两个小辈因何缔结道侣契。
墨家先祖曾是祂的近身侍奉，是个很好、很纯粹的孩子，忠心到有点死脑筋。
傻傻的。
所以祂不仅给予了赐福，还留下了一抹残魂，守护这个孩子的后代。
这是其他十一位侍奉者没有的待遇。
大部分时间，祂这一抹残魂都在沉睡，只有墨家后代们遭遇大危险、神殿来客时会短暂苏醒片刻。
在墨家被灭门那天，女娲其实有所察觉，但祂感受到了伏羲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氏后人只余一人，便再次陷入沉睡。
至今才苏醒。
苏醒的原因，正是因为墨谦与云川结契，一部分神力自然过渡入墨谦体内，让留在墨谦这个唯一一位墨氏后人的女娲残魂被神力唤醒。
女娲看出云川是剑灵，也记得云川。
还有云川剑第一任剑主。
一个流氓的小女孩儿。
女娲依旧温和：【详说一下呢？】
墨谦也好奇看去。
他想听听云川会怎么说。
被两股视线压身的云川：“……”
无奈，云川只能详细把事情说一遍。
墨谦听完，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我就说嘛……”
女娲听完，神情依旧不变，只是道：【既然如此，这道侣契三月之后，你们自行解开便是。】
闻言，墨谦与云川对视一眼。
这么简单？
【不分对错的强人所难，并非吾心所愿。】
女娲说道。
两人躬身道谢。
【既然无事，那便离开吧。】
话落，墨谦和云川只觉得身体一晃，视野再次清晰，已是回到驾驶舱。
一人一剑对视了一会儿，墨谦道：“真的，你下次别帮忙了。”
要不是女娲不喜欢强人所难，他真的会被踏天神尊追杀的。
云川：“……呵。”
留下这一个字，云川转身往驾驶舱外走去。
墨谦也没有阻拦。
他得检查一下驾驶舱状态，万一后面要用，心里也好有个底。
墨谦正要检查，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身体温度好像在升高？
最初墨谦还以为是错觉，但两分钟后，四十度的体温告诉墨谦，这不是错觉。
墨谦皱眉，这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墨谦取出一管营养液，一边服下，一边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
营养液一口饮完，墨谦又拿出一管。
喝完第三管营养液时，墨谦想到了一个不同之处——他的发热，是在云川离开之后。
墨谦心中突然出现一个荒诞的猜想。
为了印证，墨谦在给自己腺体贴好信息素隔离贴后，抬脚往外走去。
来到驾驶舱门口，云川在下方打坐。
墨谦一跃而下，来到云川身边。
云川只是淡淡瞥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而墨谦待在云川身边三米左右距离，不过一会儿，他便清晰感知到身体的温度在下降，降至大概38.7℃。
墨谦往后退一米，一分钟后，体温上升到39.1℃。
墨谦：“……”
第106章 小云川
两人距离一米不到。
云川睁眼：“做何？”
一会儿靠近一会儿后退，幼崽吗？
而墨谦一脸复杂：“那个……我现在好像离不开你。”
云川：“……？”
云川是真心疑惑。
什么叫好像离不开他？
“有病？”
本来是带一点嘲讽的话，但谁承想墨谦迟疑一秒后，真的点了点头。
墨谦若有所思：“好像真的有病……”
云川无语。
丢下一句“有病就去治”，随即闭眼继续打坐恢复伤势。
“你就不好奇吗？”
云川好奇，但不想问。
墨谦见云川这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干脆也在云川身边盘腿坐下。
墨谦解释：“我现在好像一离开你三米远，易感期的发热就会出来。”
云川睁眼，面无表情，但墨谦看着莫名感觉呆呆的。
“你什么意思。”云川道。
墨谦换了一种简洁明了的方式解释：“大概意思就是，你对我而言相当于一个移动抑制剂，靠近你易感期就不会出现。”
云川依旧面无表情，但有点冷。
“荒唐。”
这是云川对墨谦刚才那一番话的评价。
墨谦表示很无辜。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吗……
墨谦语气有点委屈：“我真没乱说，是真的。”
云川封闭听觉，主打一个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墨谦见状，不再说什么，但依旧保持一米到半米的距离。
他是真的不想再次陷入易感期了，那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状态！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一人一剑相安无事。
刚从易感期状态脱离，这一次战神不在身边，墨谦的身体状态几乎是这六年易感期中最差的一次。
因为实在疲惫，他连简单的打坐都没坚持到一夜。
“噗通”
感受到肩膀处有东西滑落，云川低头一看。
墨谦紧闭着眸，哪怕在睡梦中，也紧锁着眉头。
云川看了片刻，终究是没说什么，闭眼继续打坐。
……
休息好再次睁眼时，已经是一天后。
墨谦发现自己躺在云川腿上时，第一个心法就是要遭。
还没来得及蹦出攻击范围，就听见上方传来询问。
“醒了？”
“……嗯。”
墨谦快速坐好。
本来是想往外挪两步，但又想起来一些东西，硬是僵在原地没动。
比起易感期，他其实更能接受被云川打一顿。
云川没有动手，而是道：“你易感期过去，我虽然天道导致的伤势并未恢复，但可以借助你的神识恢复一部分五感。”
墨谦明白云川的意思——想离开了。
不过他先开口纠正云川话中错误的地方。
他道：“易感期没过，另外再等一天，我再恢复一会儿再动身。”
云川没有意见，起身想去看看外面的环境。
墨谦见状，也赶紧起身跟上。
墨谦：“你去干嘛？”
“看一看。”
“我也一起。”
云川回头：“你不休息？”
墨谦真诚回答：“想休息，但离你太远我就会进入易感期。”
对于墨谦的说辞，云川半信半疑。
最终，云川没管身后的小尾巴，来到岩洞口向外眺望。
天空上的光泛着诡异的黄红，明明太阳才出来半小时，但气温却从夜晚的-39℃，直飚到45℃。
半小时，84℃的温差。
换做普通人，在这种气温差巨大、氧气几乎等于没有的星球上，最多存活三分钟。
也就墨谦、云川，还有白榆这种修仙者能安然无事。
这就是被虫族彻底侵蚀后的星球吗？
星球的荒凉尽收眼底，云川突然理解谢明安。
理解谢明安为什么被墨谦打伤那么多次、被自己冷脸相对，但从未真正生气，甚至还好言相对。
恐怕在谢明安心中，他和墨谦的存在，就是人类可以安全战胜虫族的希望。
看了好一会儿，云川才收回目光，回到岩洞内。
墨谦亦步亦趋跟在云川身后。
不过墨谦还要检查机甲状态，于是提议道：“云川，你跟我上去驾驶舱一趟，我还要检查一下机甲状态，方便后面离开。”
云川：“你自己去便是。”
墨谦无奈：“可是我自己一个人上去真的不行。”
云川转头，与墨谦对视，想从墨谦眼中看出一点不对劲的心虚。
但很可惜，没有。
云川微不可察地叹气一声，干脆变回剑身，让墨谦拿着。
墨谦开心地提着剑，几个跳跃进入驾驶舱。
可能是易感期没有完全度过的原因，墨谦没办法很好地使用灵力，但基础的维持身体状态还是可以的。
驾驶舱开启有制氧系统，通过水分解制造氧气，而且一直保持恒温状态，两相对比之下，驾驶舱内的环境更适宜。
就是战神体积太大，容易被注意到。
最开始担心这一点，所以没拿出来。
现在情况改变，能对自己好点就对自己好一点。
墨谦来到驾驶位，启动战神机甲。
战神的启动很顺利，证明最基础的系统设备没遭遇大破坏。
墨谦控制机甲中的基础智能，开始自我检查。
如果战神在的话，现在他只需要听结果。
可惜，战神不在。
战神机甲哪怕是最小的迷你形态，也有一百二十米高，而且还要检查被空间压缩隐藏的部分，工程量巨大，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墨谦瞥一眼一分钟才0.6%的检查进度，干脆打开光脑，玩单机小游戏。
玩了大概十分钟后，墨谦体温又上去了。
墨谦：“……”
沉默中，墨谦放下光脑，给自己检查信息素状态。
果然，体内alpha信息素浓度显示临近易感期。
墨谦头疼扶额。
【云川。】
【何事。】
【你能化成人形出来一下吗？】
【……为何？】
【……我刚才自己检查了一下，好像又要易感期了。】
下一秒，一旁的云川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化为人身的云川。
云川蹙眉：“又要易感期？”
墨谦点头，同时把刚才的仪器的检查结果指给云川看，表示这个信息素浓度，是他临近易感期时才会有的浓度。
看完，云川唯有沉默。
好一会儿后，云川才开口：“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墨谦心道果然如此，云川以为他刚才纯扯谎。
他道：“嗯，反正我没骗你。”
墨谦表示，这种事情上他骗云川干什么？多找一份打？
他没有受虐的爱好。
话这么说，云川还通过灵契试探，结果显示墨谦真的没有说谎。
云川：“……到底怎么回事？”
云川是真的不解。
难不成是道侣契的原因？
可道侣契有这个能力吗？
还是说墨谦的血脉原因，或者是alpha性别原因导致的不同？
云川不清楚。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和墨谦保持大概五米距离。
墨谦猜到他要做什么，没动也没出声。
三分钟后，他一脸凝重地回到原位。
随着他靠近，墨谦的体温不再上升，并且缓缓回落。
云川：“……”(个_个)
墨谦：“……”(*￣︶￣)
一人一剑，大眼瞪小眼。
云川难得做出一个扶额的动作，道：“那现在怎么办？”
离开是不可能的，他还需要借助墨谦的神识视角恢复一部分五感，易感期状态下的墨谦，神识视野非常有限。
墨谦摊手：“只能麻烦你一下，别离开太远。”
云川瞥一眼墨谦身边。
他现在站的地方，离墨谦有大概两米距离，中间是驾驶位的各种机械组件，不好站稳。
按照刚才的时间来算，以剑身待在墨谦身边，不过十几分钟就会出现易感期症状，人身的话只要不离开便不会。
但想要离开这颗废星的话，肯定要驾驶战神离开。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肉身跨越到另一个星球难度还是很大的。
云川想了想，缩小身形。
于是，不过一息时间，墨谦看到了一个还有婴儿肥的云川剑灵。
墨谦：“……”
小云川飘到他面前，环视一圈，稚嫩的眉眼蹙起：“驾驶位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吗？”
连他现在五岁的人类幼崽身体都坐不下。
墨谦默默闭眼。
不行。
反差有点大，不敢直视。
……睁眼再看看。
再闭眼，突然有种前两百年虐待童工的感觉。
云川注意到墨谦的动作，奇怪道：“怎么了？”
墨谦：“……没什么，另外战神一开始设计就是单人驾驶为主，没考虑过旁边还能坐人。”
这一点，墨谦没有乱说。
然后，墨谦就看见云川腮帮子鼓了鼓。
不明显。
但确实鼓了。
墨谦神色微妙。
是身体变小后，心智也跟着变小了？
这样的云川，对墨谦来说，真的很新奇。
不像高高在上的云川剑灵、曾经的云川神君，反倒像一个被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公子。
而本该无忧无虑的世家小公子，此刻隽秀的眉拧在一起，一副苦恼的小模样。
墨谦想，小云川可能在考虑坐在哪儿比较好。
怀着一种半看戏的心态，墨谦好整以暇。
半分钟后，小云川在驾驶位四周实在找不到地方落脚，于是噗通一下落墨谦怀中。
墨谦：“……”
墨谦表示，差点吓到一个飞跳起身。
这要是让踏天神尊那个护犊子，近期还被护着的犊子讨厌的家伙知道，他残魂转世都要被追杀好吗？！
于是，处于紧急避险心态，墨谦把小云川嗖一下抱起，隔绝出一个安全距离。
小云川背对着墨谦，因为身体突然腾空，想转头看墨谦，但因为体型原因脖子短，转不过来，落在墨谦眼中就是微微歪头的样子。
“怎么了？”
声音也奶声奶气的。
墨谦：“……”
艹，感觉更要被追杀了！
墨谦绝望低头：“你这个样子……哎……”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云川满心疑惑，他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不丑啊。
小云川一本正经解释：“这个身体虽然不行动，但很节省灵力，不妨碍你驾驶机甲，很好用。”
墨谦沉默两秒，真诚发问：“你在神尊面前用过这种形态吗？”
小云川思考两秒，坚定且奶声奶气回答：“没有。”
墨谦：“……”
死定了……T△T
绝望的同时，墨谦不得不承认，小云川说的没错，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墨谦的声音有气无力：“……你变小这件事，千万不要让神尊知道，求你了。”
小云川知道为什么，点头同意。
“把我放下。”
被这样架着不舒服。
闻言，墨谦让小云川自己先飘着一会儿，小云川照做。
然后，在小云川的注视中，墨谦快速拿出一张全新的毛毯，盖在自己腿上。
墨谦拍了拍腿上厚厚的毛毯，道：“现在可以坐了。”
小云川：“……”
有点想吐槽，但不知道从何开始吐槽。
最终，小云川在毛毯上盘腿坐好，一坐稳便打坐修炼，恢复伤势。
而身后的墨谦，很是新奇地观察怀中的小家伙。
真的好小一只。
……感觉有点可爱。
怕自己再看下去忍不住动手摸一摸，墨谦移开视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机甲自我检查的进度上。
【26.1%】
这都过去十几分钟了，才检查到四分之一。
好慢……
检查进度实在感人，怀中又有一个小云川，不好打单机游戏，实在有些无聊。
短时间的无聊还好，长时间的无聊，让墨谦的思绪不由落在面前的小云川身上。
明明只是五岁孩童的大小外貌，却是成年人的束冠，而且从墨谦的视角来看，就是一个大头的布娃娃。
那是那种白白胖胖的布娃娃。
想摸。
忍了忍，墨谦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碰了碰的小云川的头发。
好似一只试图抓其他猫尾巴的猫。
只碰了一下，墨谦快速收回手，看小云川反应。
……很好，没有反应。
于是墨谦大着胆子，又上手碰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变相的纵容，直接让墨谦吃熊心豹子胆一样，顺出小云川一缕头发，学着白榆和青水，给云川扎小辫子。
别说，确实好玩。
墨谦只会扎最简单的三股辫，就是扎出来不怎么好看，歪歪扭扭、大小不一。
嗯，有点丑。
墨谦悄悄摸摸打开光脑，拍下一张，存在云盘中。
“看”到全过程的云川：【……】
幼稚的剑主。
第107章 不要怕
这几天他也觉得无聊，有点消遣总比死一般的寂静好。
但还是要腹诽一下，墨谦扎的真难看。
还没青水扎的好看。
小云川如是想道。
就这样，前面小云川安静打坐，身后的某个幼稚的剑主拿小云川的头发编小辫子。
气氛十分和谐。
还剩大概三个小辫子的发量时，机甲的自我检查终于是完成了。
还是听见自我检查的的机械提示音响起，墨谦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编了近一个小时的小辫子。
低头看一眼满头或炸毛、或歪七扭八的小辫子，墨谦沉默之中，有点心虚。
心虚之下，墨谦悄悄用手把所有小辫散开。
他记得青水那小家伙编出来就挺好看的，他不可能比不过那个小废物啊……
下次再试试。
他就不信了。
从这一刻开始，奇妙的胜负欲上线。
若云川知道后来又多一个执着给自己扎小辫子的人，怕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墨谦碰自己的头发。
把所有表小辫子散开，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
墨谦微微直起身，查看检查结果。
这期间，一部分前胸不可避免地贴上云川后背。
小云川感受到身后的触感，有点不适应地往前挪了挪。
墨谦察觉到小云川的动作，瞥一眼询问：“怎么了？难受？”
小云川摇头。
“不是。”
闻言，墨谦道：“有什么可以跟我说。”
云川：“……嗯。”
墨谦绝对把他当小孩看了。
被当小孩看的小云川，有点不开心。
他真的很烦被当小孩看。
他三亿多岁了。
白榆就算了，毕竟白榆确实比他大。
但墨谦把他当小孩看？
岁数还没他的零头大。
本来只是有点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小云川越想越有点气，突然一个猛抬头。
“咔吧——”
“咚！”
云川这一下突然起身，一下撞上墨谦下巴，差点没送走碎碎念的墨谦的舌头。
墨谦想说什么，但完全说不出话，口腔中全是血腥味。
云川也捂着头——头疼，忘记现在的体位一抬头就要撞上……
一大一小，一个捂嘴，一个捂头，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但云川毕竟是剑灵，而且灵力和神力都可以正常使用，他最先恢复。
一转身，和一嘴血的墨谦对上视线。
对方眼中全是控诉。
小云川：“……抱歉。”
本来还有点生气，此刻别说生气，不心虚都算好了。
云川伸手，灵力自体内流向墨谦，舌头上的伤口快速痊愈，只剩下口腔中鲜血，证明墨谦刚才差点咬断自己舌头。
舌头一恢复，墨谦吞下口中的鲜血就开始抗诉：“我又哪儿招惹你了？”
小云川面无表情：“……没有。”
墨谦：“那你突然抬头干嘛？抬之前说一声或者轻点抬头不行吗？”
小云川：“……没什么。”
丢下这句，小云川转回身，安安静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墨谦还想说什么，但一看云川这副背对他小小的模样……不说吧，心疼自己舌头；说吧，感觉在欺负小孩。
最终，墨谦伸手使劲儿揉了揉云川的发顶。
“下次，麻烦云、川、神、君抬头时轻一点，可以吗？”
突然被暴力揉头的云川：“……”
一巴掌拍掉发顶作乱大手，小云川冷着一张脸：“不会有第二次。”
墨谦点头，嘴上说着“那就好”，心里想的却是“总感觉不是最后一次”。
继续看机甲的自我检查结果，所幸云川破洞的地方没什么特别重要的零件机组，不影响正常运行，让维修机器人暂时把破损的洞口补上就行。
确定机甲没有大问题，墨谦道：“机甲状态还行，遇见母虫也勉强能打，不过你弄得那个洞，还需要机器人修补一下，嗯……大概一天半后出发。”
【嗯。】
墨谦取出维修机器人，维修机器人是战神机甲的专配，在读取数据后自动前往进行简单维修。
等待期间，墨谦也就着坐姿，闭眼休息。
因为之前休息了一整天，这一次墨谦没在出现靠在云川身上的失误。
三十个小时后，墨谦清醒。
睡着时什么姿势，醒来时就什么姿势。
墨谦道：“维修好了，能源也放好了，走吧。”
小云川依旧闭着眼，只传音回了一句【嗯】。
机甲启动，为避免能源不够使用，墨谦依旧使用的迷你形态，并未切换更大、战斗功能更全面的形态。
机甲外地动山摇，岩洞轰然倾塌。
而战神机甲外壳没有受到一点损伤，缓缓升空。
说是缓缓，但那只是对于机甲这个体型的缓缓，对于人类而言，这个升空速度其实快了不止一点。
不过驾驶舱配有恒压稳定系统，坐在里面的一人一剑感觉如履平地，几乎没有任何移动感，只有面前不断变化的光屏，证明他们确实在高速移动。
驶离废星期间，地图上零零散散着许多红点。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了一只虫族。
扫一眼光屏地图上零零散散的虫族，墨谦心想这些小虫子来得还真快，明明他把这一整片大陆板块上的虫族都杀了。
不过现在，这都与他无关了。
下一次再来，只会是纳入人类版图的清理任务。
十分钟不到，机甲驶离大气层。
墨谦调出星图，让机甲基础智能根据星位，计算接下来往哪儿走，可以回到人类星域。
五分钟后，基础智能给出一个方向。
墨谦看着这条线路，再看看不远处一个他比较熟悉的星宿，有点怀疑。
“这条线路没问题？”
感觉要在虫族领星域里绕一大圈……
【按照星辰计算，此线路百分之九十的正确率。】
墨谦还是有点怀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线路，让基础智能先自行驾驶机甲，遇见意外情况再由他接手驾驶。
机甲开始自动行驶。
墨谦闭眼，继续运转体内少数能用的灵力，修炼恢复。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仅墨谦有这种预感，云川也有。
那感受，说不上很危险，也不至于很安全。
于是云川询问：“现在去哪儿。”
墨谦：“回帝国。”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小云川轻嗯一声：“有点不好的预感。”
墨谦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小云川发顶，附和道：“我也是，找不出具体原因，不过我个人感觉，应该是这条线路问题。”
又被揉头的小云川：“……移开。”
后知后觉的墨谦：“……咳咳，抱歉。”
移开手，墨谦跳过这个危险的话题，转而回到线路问题上。
“这条线路是基础智能给规划的最佳线路，其他线路我看了看，感觉都差不多，就没有变。”
闻言，小云川微微蹙眉。
如果这样的话，就代表无论如何，这个预感都会应验。
小云川抬眸往外看了一眼——是天道针对？
也不怪他这般想，对于异界之人，天道别说手下留情，不往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方向弄都不错了。
继续待在废星也不是办法，身上的灵石有限，必须提前打算。
“……就走这条线路吧。”
最终，云川和墨谦意见一致——废星不能久待，该遇上的终究会遇上，线路不变。
知道会有危险，一人一剑默契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确保能随时反应各种意外降临的危险。
……
第二天。
星空中的时间观念，比在废星上还要薄弱，完全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这一整天，墨谦不是阖眸修炼就是打瞌睡，期间两小时清醒一次，开口说两句话，向基础智能证明驾驶人还活着且意识清醒。
因为体内可运转的灵力不多，几乎不需要墨谦留意，光是潜意识就能完美运转这些灵力，滋润经脉。
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也没什么睡意；有小云川在，不好看光脑屏幕。
所以，墨谦又无聊了。
等墨谦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给云川扎好一个小辫子了。
墨谦：“……”
沉默。
沉默两秒后，干脆就错论错，顺势继续给小云川扎小辫子。
小云川：“……”
算了，就当是刚才伤害的道歉。
小云川眼不见心不烦，选择性屏蔽身后的动静。
纵容之下，墨谦是越玩越嗨，还在空间扣里翻了翻，翻出一盒不知道谁送的永生花，淡蓝色的，每一朵指甲盖大小，挺好看。
一小时后，小云川顶着满头的小辫子和淡蓝色永生花，依旧安静打坐。
墨谦开心欣赏自己的杰作，并拍照留念。
没存光脑，而是直接存的固体云盘。
固体云盘不容易被发现。
毕竟万一被踏天神尊知道，他可能又得被下毒。
正美美欣赏，墨谦突然发现不对劲。
同时，云川也睁眼，墨色的眸子在一瞬间变化，变为与白榆一般无二的金色竖瞳。
只不过还是有一层灰雾蒙在金色的双眸上。
一人一剑同时看向某个地方。
【外放神识。】
【好。】
墨谦应下，虽然在云川开口之前，他的神识就已经朝那个方向席卷而去。
很快，墨谦“看”到那里的东西。
是一颗巨大的、由无数虫族围成的“星球”。
墨谦震惊到差点站起身。
他四年前曾杀到过一次虫巢，当时战神还拍摄了一部分图像资料，保留在军部重要档案馆内。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的虫巢是在虫族星域腹地的一颗超级大行星上。
行星上的食物默认是母虫和王虫的，并且其他虫族还会搬运食物回虫巢，供养母虫和王虫，所以那颗行星上的生态其实并未遭受严重破坏，甚至虫族还会在一定程度上维护其食物链的健康发展。
但现在，他在这颗“星球”外围，看见了专门守卫母虫安全的护巢虫族？
这个虫族组成的巨大东西……是虫巢？
一个可移动的虫巢？
墨谦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该死的……云川，我们要想办法避开，那应该是……嗯？云川？”
话说到一半，墨谦突然察觉怀中的小家伙状态不对。
心跳太快了。
快到隔着一层衣物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没有回应，墨谦又喊了一声：“云川？”
依旧没有回应。
墨谦直觉不妙，操控一部分神识，小心观察云川的状态。
只见小云川面色冷漠，竖瞳粗细堪比缠丝线，眼底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大量运转体内神力的外显特征。
这个状态，墨谦记得之前见过一次。
是第一学期期末考核，云川不小心踩死几只虫族幼体后……
墨谦思维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神识快速扫过“行星”上的虫族幼体，再看一眼云川十二分不对劲的状态，心下直呼不好。
法则之力导致的伤势还未恢复，云川现在动用神力对虫族下手，绝对会被此方天道发现！
一个是此方世界的原住民。
一个异界之人。
两者比较，天道绝对杀异界之人！
云川会死的！
顾不上被云川攻击的可能，墨谦立刻收回神识，切断对虫巢的观察。
甚至忘记云川现在看不见，抬手遮住那双满是无情、攻击性的金色双眸，好似这样云川就看不见那些让他惧怕的东西。
【没事的，没事的，云川我们不看，不看，这些东西、唔……】
磅礴神力自云川体内爆开。
墨谦身为距离云川最近的人，最先遭殃，七窍流血，甚至体内一部分经脉断裂。
而战神机甲在神力汹涌的冲击下，七成精密零件出现移位或破损，导致正常行驶的机甲顺着原本的方向，继续向前匀速直线运动。
而驾驶舱内，墨谦没有松手。
他将小云川死死抱在怀中，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顺着认主灵契，试图唤回云川的理智。
【云川！别怕！没事的！】
可惜云川没有丝毫恢复正常的痕迹。
再这样下去，云川死不死不知道，但他肯定死在云川前面。
不得已，墨谦强行调动身体内所有的灵力，利用与云川之间的认主灵契，给云川下达死令。
【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回神！告诉我你的名字！】
第108章 能说说为什么吗？
所以效果很显著。
云川原本沉入深渊的意识，被墨谦这一下子拉回来。
效果很明显。
副作用也很明显。
墨谦佝偻着腰，嘴中满满的血腥气，眼前一片黑暗，要不是头靠在小云川后背，他怕是支撑不住直接倒下。
“咳……”
意识刚从往昔的阴影中被拉出来，云川还有点懵。
好几息后，鼻尖一点点腥甜的血腥味和金属冷冰冰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才让云川惊醒。
因为墨谦受伤的缘故，神识也一片黑暗，云川自然无法借助对方的神识视角，只能凭着感觉转身。
“墨谦……”
云川开口，声音有点发颤。
身为名震神界的第一神剑，云川很少这番弱者才会表现出的姿态。
没有回应。
认主灵契告诉云川，他的剑主现在很脆弱，不似之前身体上的虚弱，而是神魂上的脆弱。
只需要轻轻一击，便会魂飞魄散的脆弱……
视野一片黑暗，耳边一片寂静，只有鼻尖处微弱的血腥气，和指尖粘稠的液体感，告诉云川身后他以前讨厌的第三任剑主发生了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云川知道，指尖粘稠的液体——是血液。
那一瞬间，云川想起第二任剑主。
那位至死都只有十五岁外貌的第二任剑主。
那时，云川剑灵、剑身，都沾上了少年的血液。
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他讨厌那种感觉。
凭什么。
凭什么最终留下的永远都是自己……
在墨谦虚弱的喘息中，云川恢复原身，跪坐在墨谦身上。
双手抬起，云川剑出现在手中。
剑身往下，直到剑身传来阻抗力，云川骤然停下。
墨谦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一个三百岁不到，连神君都没够着的人，强行对一个三亿岁让神界都畏惧的前神君下死令，能活着都是认主灵契和道侣契在共同发挥作用。
现在只是昏迷，还没彻底死亡，已经很好了。
所以，墨谦并不知道，因为他的昏迷，让云川直接做最坏打算——与其再一次旁观剑主的死亡，不如直接弑主。
剑尖抵在墨谦的丹田。
只要一剑下去，墨谦就会死。
可剑尖停在那里，久久未能往下一分一毫。
理智告诉云川，他不应该这样，墨谦还有机会救；但感性在催促云川，难不成还要第三次旁观剑主在他的无能为力下死掉？
前者对墨谦太残忍。
但后者对他又何尝不残忍……
寂静中，云川感受到剑下的人动了动。
仿佛触电一样，云川握着剑的手颤了颤。
但身下的人也只动了这一下，后面几息都不再动作。
与此同时，云川能清晰感知到，墨谦更加虚弱了。
再过半个时辰，如果他不帮助墨谦，墨谦真的会死。
内心撕扯中，一缕发丝自耳边滑落，头发上好似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云川猜应该是墨谦给他扎进小辫子中蓝色花朵，看盒子上的名字，好像被称作永生花。
永生花……
永生……
最终，云川还是收了剑，调动所有神力给墨谦治疗。
先尝试治疗，如果实在不行，那时再弑主也不迟。
墨谦也没想到，最后是一盒永生花救了他。
机甲舱内，云川正调动灵力帮助墨谦恢复伤势。
而机甲舱外，无重力、无引力等外力干涉的真空环境中，机甲几乎是保持失去动力那一瞬的方向与速度，依旧直线匀速前进。
按照这个方向和速度，如果不及时更改方向或降速，不出两天，便会进入虫巢警戒的攻击范围内。
按照现在的情况而言，不是个好消息。
云川有感知到。
所以两个时辰后，在确定墨谦神魂稳定下来，只要后续好好修养，连后遗症都不会留下后，云川调动神力，让机甲强制停下。
相对于最近一颗星球的停下，不再移动。
至于反方向逃离什么的，云川从未考虑过。
逃跑一词，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
如果那团恶心的虫子真敢靠近，大不了同归于尽。
以那一团虫子的杀孽罪业来说，杀死后获得的功德，足够他死不了。
做好打算，云川干脆变成剑身，安静躺在墨谦身边。
墨谦这一次重伤，导致他前几天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伤势，回归原状，还得从头再来。
……
花灵星系
白榆本来打算再吸收一颗星球的神石，这样更稳当一些。
但自昨天开始，心底就一直有个声音催促她快一点，再不快点的话，她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虽然心底那个声音没有明确指出，但白榆清楚，肯定和云川有关。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除自己以外，白榆最重要的东西始终都没变过。
那就是云川。
白榆一开始就奔着养剑灵去的，不然当年也不会生剖所有元婴，以及半身精血铸就云川剑。
墨谦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但她父母其实没有死，只是嫌弃她是个女孩，所以把她抛弃在野外，最终被一个青楼长工看样貌不错，随手捡青楼。
白榆幼时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她这样的贱胚子，除了青楼没有任何去处。
换做其他人，恐怕只能就此蹉跎一生。
但白榆不一样。
她不认命。
所以白榆硬是拼着自己的努力，逃离了青楼，登上当时第一仙宗的九千仙阶，只为证明她自己。
而白榆确实证明了自己。
八岁，八系混沌灵根。
五岁时便无师自通练气入体，正式修炼的第二年筑基，十二岁金丹，十六岁元婴。
耀眼的天赋，还让她在仙宗收获了一对养父母。
但那对养父母……不说也罢，狼狈为奸的禽兽夫妻，整个仙宗也是同流合污。
所以她叛出了仙宗。
手中属于仙宗的剑也嫌晦气，折断后光明正大扔仙宗正大门。
但身为剑修，肯定还是需要一把剑。
可能是孤儿的原因，白榆对血亲家人一直有执念；但也因为幼时的经历，白榆不会屈居人下，对他人信任几乎为零，青楼的经历，让她对生子更是避晦。
所以，那时几乎被仙宗逼上绝路的白榆，尝试使用禁法铸就本命剑。
二十岁那年，白榆在一处绝对安全的秘境中，生剖元婴，献祭半身精血，吊着一口气，硬是撑过九九八十一天，成功铸就云川剑。
云川剑自诞生那一刻，便有剑灵。
那是一个在某种意义上，和自己血脉相连、神魂相似的剑灵。
是本命剑灵。
也是她白榆唯一的血亲。
所以她很在乎云川，在乎到有时超越自身安危。
比如现在。
白榆吸收完第三颗星球，肉身强行横渡前往下一颗星球。
这一次，白榆没有再吸收。
她的身体就此虚化，变为无数纯金色的光点。
若拉远一点看，就能发现，此时整颗星球上空，三分之一的领空被一道繁复晦涩的古神文阵法覆盖，爆发出耀眼的白金色光芒。
【异界之人，也想挑战吾？】
浑厚分不清男女的声音，突然传入白榆脑海。
过了一会儿，光点才缓慢聚集。
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十二岁的少女，而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成年女子，依旧白发金瞳，清冷美艳，如高山上妖冶的冰天雪莲。
白榆抬头，与无形的“祂”对视。
“吾？”
很轻蔑的反问，白榆抬手，无数形似云川剑的光剑出现。
“自本尊成为神尊后，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本尊面前自称吾的。”
“勇气可嘉啊……”
……
战神机甲驾驶舱
云川若有所感地看向某个方向。
那个地方，天道现身了。
看来白榆动手了。
云川平淡地想道，对白榆的安危并不担心。
七千万岁的老妖怪，若连一个下等位面的天道都斗不过，还不如三百岁的墨谦，死了算了。
随意想了两句，云川收回注意力，留意墨谦的状态。
距离墨谦昏迷，已经过去两天时间。
超过三天，墨谦清醒的概率无限趋于零。
所以，墨谦今天如果还是不醒，云川不会再犹豫。
他在等待。
时间依旧在往前走，不会等待落后者，无情又残忍。
第三天最后一个小时，云川再次化为人身。
手中还拿着自己的本体云川剑。
云川站在操作台上方，神情无悲无喜，但蒙上一层灰色的金色眸子，依旧准确锁定坐在驾驶位的墨谦。
还有半个时辰。
握剑的手紧了紧，过了几息，又泄力松了松。
“墨谦……”
云川轻轻唤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流逝，三刻钟……两刻钟……一刻钟……
还剩半刻钟时，云川将剑抵在墨谦丹田。
时间还在流逝，但剑下的人依旧没有任何清醒的痕迹。
五分钟……
四分钟……
三分钟……
一分钟……
云川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握着剑柄的手更加用力。
其实他完全不用握着剑。
他即是剑，剑即是他。
只要他想，云川剑便能瞬间刺穿墨谦的丹田，重伤墨谦的神魂。
但云川没有。
他选择亲自动手。
十……九……八……七……
剑下的人突然动了动。
一瞬间，云川剑被收回，消失不见。
明明之前都开口喊了一次，但但墨谦真的有清醒可能后，云川反而无比沉默。
驾驶位上，墨谦轻微动了动，意识很是缓慢的回归。
头疼，手疼，肺疼……总而言之，全身都疼。
疼得墨谦龇牙咧嘴。
疼痛中，墨谦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一切。
意识猛然清醒大半。
【云、云川……】
墨谦传音喊了一声，同时用尽力气睁眼。
刚睁开眼，视物还比较模糊，看什么都是大概颜色加重影。
另外，驾驶舱内的光线好像有点暗？
墨谦想着，眯起眼睛试图对焦，寻找云川的身影。
好几秒，墨谦锁定自己面前的白色身影，视线往上，和一双金色的双眸对上。
还反光，像猫一样。
确认云川没事，墨谦又一下松了力气，昏睡过去。
视线啪一下黑暗的云川：“……”
有点想给墨谦两巴掌。
当然，云川也只是想想，没有真给墨谦两巴掌。
云川再一次变回小云川形态，坐在墨谦身上打坐。
以墨谦现在的情况，最好不要陷入易感期，否则很可能落下后遗症，不利于未来的修炼。
墨谦再一次醒来，是十个小时后。
对于墨谦的伤势而言，这个昏睡时间可以说很短，但对当下不算安全的情况而言，还是有点长了。
还没睁眼，墨谦就感受到一阵波动。
是神力。
墨谦下意识外放神力，观察机甲舱外的情况。
飘了好几只高级虫族的尸体。
没看错的话，其中一只和他那天在虫巢中看见的某只一模一样。
墨谦：“……”
不想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神识再看一下。
确认真的是之前在虫巢看见过的高级虫族之一，墨谦一下子垂死病中惊坐起，强撑着起身。
“遭了……”
因为墨谦的再次清醒，云川也能再次借助墨谦的神识，“看见”、“听见”四周的一切，甚至更远的地方。
云川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
不动如山地坐在墨谦身上，中间的毛毯之前嫌脏翻了个面，有血迹那一面全糊在墨谦衣服上。
反正待会儿能知道，没必要浪费时间多问。
但这一次，云川的预设出了岔子。
他被强行转了身，直面身后的某个面色看上去快死了的人。
单从面容上来看，是真感觉快死了。
面色惨白，嘴角、唇下、眼角、鼻腔……哪儿都是干涸发黑留下的血迹，眼白中不少红血丝。
墨谦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外貌，他仔细打量小云川。
要不是手力气不够，他肯定会把小云川抱起来看看。
“没、咳咳……没事吧？”
声音比较虚弱。
几秒后，小云川才回了一句“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了两句，墨谦身体实在难受，干脆闭嘴不再说话。
氛围莫名其妙寂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墨谦发现自己给云川扎的小辫子居然还在，一小部分永生花不知所踪，但大部分都稳稳当当地保留下来。
仗着病号身份，知道云川不会对现在的他下重手，墨谦摸了摸云川的头发，问出一个危险的问题。
【能说说为什么吗？】
之前就想问，云川为什么会怕虫子。
怕这种软趴趴的蠕虫类。
第109章 生病了？
比如忘川剑。
那家伙外形是个女剑灵，但看见虫子丝毫不带怕的，甚至遇见一些味道比较好的灵虫，忘川剑灵还会自己烹饪食用。
哪怕是其他小剑灵，据墨谦所知，也只有少数几个怕虫的。
少数几个怕虫的，完全是那些剑灵刚开智时的剑主怕虫——特别特别怕虫，才导致那几位剑灵也害怕。
白榆不像怕虫的样子。
所以，云川为什么怕虫子？
反应甚至大的离谱，一看见便恐惧到失去理智。
这明显不正常。
云川知道墨谦问的什么，但他低下头，一言不发。
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墨谦见状，叹气一声，也不再追问什么。
不想说就不想说吧，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问题轻飘飘放走，墨谦提起其他事情。
【我看见机甲外的虫族了，里面有两只高级虫族。】
闻言，小云川借助墨谦的神识看向机甲外，机甲外零零散散漂浮好几只虫族，有大有小，较大的有五只，小的只有三只。
云川不是很能分清楚各等级的虫族。
但这些都无所谓。
真对上，他会赢。
【你要说什么。】
墨谦提起这件事，肯定有原因。
果然，墨谦道：【其中有一只高级虫族，是之前虫巢里面的一只。】
云川疑惑：【虫巢？】
军校要二年级才会学习高级虫族的知识，所以对于虫巢，云川只浅显的了解过一点。
见云川发问，墨谦知道云川注意力暂时被转移，心下松了一口气。
墨谦解释：【就母虫所在巢穴，被人类称之为虫巢。】
【之前我去过一次，那时虫巢还在一颗超行星上，上面的环境完全看不出被虫族侵占，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虫族从那颗行星转移了出来，虫巢变成了昨…呃，反正就之前见过的那个由虫族组成的“星球”。】
云川询问：【你怎么认出的？】
墨谦：【那颗“星球”外围由专门保卫母虫安全的王虫，母虫在哪儿它们在哪儿，绝不会离开母虫太远。】
毕竟对比其他虫族，母虫的防御力可以说接近于无。
母虫又是整个虫族生态的中心，所以虫族内部才有专门守卫母虫安全的王虫。
墨谦回忆了一下母虫的两种形态 其中一个类人形态都还好，但另一个……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云川看见。
他不敢想云川看见那只母虫的后果，保守估计这一片整星域都要清空消失。
闻言，小云川皱眉。
他讨厌那些软趴趴的虫子，恶心。
察觉到小云川情绪不对，墨谦的警铃一瞬间狂响。
再来一次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于是墨谦眼疾手快，两手奇迹般恢复力气，一下拍上小云川还有婴儿肥的双颊。
“啪！”
力道没控制好，声音有点大。
小云川面无表情，周身温度骤然冷了好几个度。
墨谦：“……咳咳，抱歉。”
战术性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不过摸前面没有收回手，还顺势揉了揉小云川的脸颊。
你别说。
手感真好。
趁着现在有机会，多欺……呸，多捏几下。
被捏脸的小云川：“……”
之前就不应该心软。
想是这样想，但云川并未拍开墨谦的手，只是向后退了退，将自己的脸颊从对方手中救出。
【怎么了？】
墨谦瞥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迹，以及云川身下的毛毯，还是之前那张，于是把小云川抱到操作台上较平整的地方站好，自己则撑着试图站起身。
刚站起一下，又“咚”一下坐了回去。
墨谦：【……】
腿好痛……
腿脚部的疼痛实在无法忽视，本来还想去后面的小房间换衣服，但现在……算了，就这里换吧。
反正云川又看不见的。
墨谦屏蔽自己的神识，确保云川无法借用自己的神识观察。
同时回答刚才云川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刚才以为你又要来一次，想伸手拍一下你回神，没想到力道重了。】
闻言，云川勉强接受先前的道歉。
【为什么屏蔽神识？】
五感全部丧失的感受，并不好。
墨谦解释：【换衣服，全是血。】
闻言，小云川虽然看不见，但还是默默转了个身。
墨谦将小云川的动作看在眼中，无声笑了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大概一刻钟后，墨谦再次传音：【好了。】
闻言，小云川又转了回来。
看不见归看不见，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
视线再次回归，下一瞬，小云川身体又一次被腾空。
云川表示，已经有点习惯了。
被放在干净的纯白色毛毯上，云川没有打坐，而是询问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墨谦嘴中还叼着一块儿灵石，闻言传音道：【我刚才用神识查看了一下机甲状态，许多地方的零件都出现损坏，应该是没办法继续使用……对了，距离那天过去多久了？】
云川：【四天。】
【四天？那还好。机甲没办法继续使用，你杀了守卫母虫的王虫，我们十之八九已经被母虫发现，就算现在没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自从四年前墨谦杀进过虫巢一次后，就算他不驾驶战神，只是战神机甲往虫族防线上一放，除了低级虫族，中级以上跑的飞快。
影子都不一定能看见。
而现在，更别说专属于他的战神机甲出现在虫巢附近，还死了一直专门负责守卫母虫的王虫。
墨谦现在有三种猜测。
一，母虫发现了他们，转身带着虫巢开跑，有可能再开一次虫洞把他们扔出老远。
二，母虫发现了他们，母虫带着虫巢跑，然后让其他虫族围攻他们。
三，没有发现，正在找失踪的王虫。
一二的可能性比较大，三有九成可能变为一二的情况。
至于一二猜测中哪种可能最大，墨谦只能说五五开。
毕竟虫族这个种族有一个特性。
那就是族群的中心——母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主控制整个族群的大概进化方向。
这还是墨谦前不久根据军区研究，以及自己的经验分析得出的结论。
一个可以自我进化的种族……很不好对付啊。
要是正常无伤状态还好。
但现在的他和云川，一个五感丧失，一个神魂重伤、经脉半数断裂才接上——约等于两个残废。
这种情况下与母虫对上，出事概率太大了。
所以综合考虑后，墨谦决定按兵不动。
主要想动也动不了。
墨谦分析一番说给云川听，最终表示他们现在最好就待在原地，不要离开驾驶舱。
反正驾驶舱内的制氧和空气循环净化系统还能使用，温控系统虽然故障，但驾驶舱内温度还算合适，灵力能省则省。
云川没有异议。
不过他还是道：“你神魂上的伤，若不好好修养，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
严重到，可能没办法渡过飞升雷劫。
云川本来想说这句话，但回想前两百多年墨谦的执着，他最终还是把这句话藏了下来。
昆山墨家的灭族仇人虽墨谦被尽数斩杀，但因为一些原因，导致那些死在灭门中的昆山墨家之人，大部分魂飞魄散，一小部分人只留一抹残魂，无法转世。
如果墨谦成为神君，便可以自身血魂为引，为其留有残魂的族人引魂聚魂，转世轮回。
无法飞升，意味无法成神。
自然无法为族人引魂聚魂、转世轮回。
这对墨谦而言，很残忍。
云川能理解那种感受，毕竟白榆那混账当初魂魄散的太干净，可他依旧尝试为白榆聚魂。
更别说墨谦的族人留有残魂，聚魂难度比当初试图为白榆聚魂的他，好太多了。
墨谦对于这个可能出现的后遗症，不算意外。
没死都不错了。
不能要求太多，后面看着来吧，总有解决的办法。
所以墨谦语气还算平静自然：“没事，我身上的功德多着，不会出大事。”
云川缄默不言。
察觉云川情绪不怎么好，墨谦又摸了摸小云川的头，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驱散云川心中不好的情绪。
不知道第几次被揉头的小云川：“……”
这一次，墨谦的手终于被拍开，小臂内侧留下一道显眼的红痕。
“生气了？”
“……”
“还不搭理人了？云川神君的心胸不行啊。”
“……”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本尊三亿多岁。”
说了好几句，云川终于是回答了一句。
听见云川的自称不再是“我”，而是“本尊”，墨谦清楚——云川真的生气了。
于是墨谦立刻改口：“嗯，那求神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以吗？”
云川：“……”
墨谦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斗嘴是斗不过的；打能打过，但以墨谦现在的身体状况，云川怕自己一个没控制好，真给墨谦打死。
可就这样放过墨谦，云川又不太甘心。
前面的小云川沉思，后面的墨谦突然低头靠在了小云川的颈窝。
脖颈附近，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是脆弱的敏感点。
要不是因为身后的人是墨谦，云川绝对捅一剑。
云川还未开口，背后传来墨谦略显疲惫的声音。
“好累……让我靠一下……”
话刚说完，墨谦便均匀呼吸，进入一个深度睡眠状态，体内灵力自动运转，默默修复巩固体内的经脉。
温热的呼吸打在颈窝，云川不适应地动了动。
同时，心底不知为何有些触动，心跳得有点快。
察觉到自身变化，云川蹙眉。
生病了？
可云川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墨谦生病他都不可能生病。
到底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无法控制的心跳加快，让云川很不安。
太奇怪了……
小云川皱着眉，甚至忽略了靠在颈窝的脑袋，用神力快速自查一遍身体各处，并未查明身体出现异样的原因。
没查出原因，小云川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过好在心跳过速只维持了一分钟，一分钟后，心跳逐渐恢复正常。
云川又自查几遍，但结果都一样——除去法则之力造成的大部分五感丧失，其他一切健康。
实在查不出原因，身体也恢复正常，云川便当是不适应被人靠近的排斥反应。
墨谦意识陷入沉睡，警戒的责任被云川自然接过，借助墨谦的神识，观察机甲外的任何异动。
一人一剑待在机甲中不动如山，而另一边不远处的虫巢内部，气氛一片凝重。
如墨谦所预料一般，虫族发现了战神机甲，也知道墨谦在机甲中，思考是趁着星域优势杀了墨谦，还是避其锋芒跑路，顺便开虫洞把这怪物再扔远点。
为此，虫巢内属于半决策层的王虫们甚至吵了起来。
“根据07的信息，墨谦确实掉入17死前打开的虫洞，并且战神核心没有跟上，现在墨谦和另一个人在我们星域，孤立无援，这是杀掉墨谦最好的机会。”
一个黑发黑眼，看上去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的“人”说道。
“反对，如果他现在还没发现巢穴，那我们的攻击一旦出现食失误，有可能暴露巢穴位置，我们不能让母虫再一次陷入危险。”
另一个金发蓝眸，看上去就很温和的男人说道。
闻言，金发男人身后的一个面容清冷，黑发棕瞳的男人附和：“我赞同03的看法。”
男人口中的03，指的是金发男人。
有赞同，自然有反对。
“反对03，墨谦刚出现那三月，较弱的高级虫族都能伤到对方，甚至差一点杀死墨谦，但半年后，墨谦能轻松杀死高级虫族，重伤我们，甚至杀入虫巢，他在越来越强大，我们不知道这个强大是否会一直持续，最好趁现在有机会，将危险扼杀。”
“反对10，上一次墨谦进入巢穴，前任王虫只剩01与04，其余十八位王虫全部死亡，我们应该谨慎，不能让母虫涉险。 ”
“赞同12的观点，我们不能让母虫再次陷入危险。”
“……”
一共二十多个“人”，大家各执己见，谁也不退让。
但总体来看，一大半都站03——不主动出击的观点。
每一任王虫，都会从母虫和另一方提供基因的王虫基因中，获得一些最深刻的记忆。
而前一任王虫，包括母虫，最深刻的记忆，都与墨谦有关。
第110章 到底怎么回事？
这其中只有三位活了下来。
前一批留下的王虫01和04，还有潜伏在帝国的03。
另外两位的王虫，几乎是一个照面便被秒杀。
这导致哪怕虫族为对付墨谦，进行了针对性的进化，可大部分虫族一听见墨谦的名字，第一想法还是逃离。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气氛僵持不下。
【安静。】
一道软糯的女音出现，让一群“人”立刻住嘴，垂首朝着某个方向单膝跪下。
明明很软糯的音色，但声调却无比冰冷，音色与音调的差异，让人听着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女音的主人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见身影。
【让其他孩子先别过去，02，05，24，你们过去一趟，扰乱那一处的空间，暂时限制行动，我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是。”
王虫们恭敬应下。
对于母虫的决策，无论正确最佳，他们都会坚定执行。
这就是虫族刻在基因里的阶级固化和对母虫无条件的服从性。
02、05、24很快离开虫巢。
这三只王虫有一个共同特点——能力十分针对墨谦。
几乎能完美隐藏自身气息与精神力，被发现几率极低，而且都能独自打开虫洞，拥有扰乱空间的能力。
特别是24，拥有制造精神力幻觉的能力。
不清楚这种能力对墨谦的效果如何，但对其他人类，可谓相当有效。
如果可以，母虫其实也不想与墨谦发生正面冲突。
任何生物，对死亡都有本能的恐惧。
母虫也不例外。
甚至因为是整个族群的中心，所以它比其它虫族还要惜命谨慎。
毕竟它死了的话，没有下一只母虫接过繁衍领衔的重任，整个族群都会灭亡。
……
墨谦和云川暂时不知道母虫已经发现了他们，并且派了三只王虫过来监视。
三只王虫没敢靠太近，墨谦又受伤，神识范围有限，所以云川并未发现。
不过剑灵对危险的直觉，还是让云川有点危险的感觉。
可受限于神识，他无法准确找出危险的来源，这让云川很烦。
真是让剑不爽的体验。
小云川眉头微蹙，心想等他伤好了，他要亲手杀完这些让剑厌烦的虫子。
……软的虫子交给白榆，刚好给她找点事做。
免得又觉着无聊。
因为这些天的遭遇，虫族被云川剑灵狠狠记在小本子上，因为某些原因，连带白榆也被云川记在小本本上。
只不过虫族是被记在死亡簿。
白榆是被记在冷落簿。
记好小本本，云川继续打坐恢复伤势。
但没一会儿，云川面无表情睁眼。
墨谦的头靠在他颈侧，虽然大部分呼吸都撒在衣服上，但还有一部分气流扫过颈侧的皮肤，让云川感觉有些痒、不舒服。
想推开
但看墨谦那副憔悴的样子，还有对方身上的伤势几乎都是因为他，云川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算了，墨谦才三百岁。
他不和小孩计较。
实际年龄三亿多岁，但外貌五六岁的云川如是想道。
于是云川封闭触感，继续打坐修炼。
一个小时后，云川再次睁眼。
不行，他真不适应。
哪怕封闭触感，但神识总是不自觉往墨谦靠近的地方飘，总觉得温热的触感还在。
所以，云川试图让墨谦靠在后座。
调动灵力，控制墨谦的头往后靠。
……好了。
墨谦的头成功从云川颈窝移开，靠在驾驶位的后座上。
云川无声松了一口气，继续闭眼打坐。
甚至比之前明显专心不少。
……
半小时后，小云川一手捂着头上磕出的小伤口，一手往操作台上爬，坐好。
云川实在没想到，墨谦身体会突然往下滑。
触感忘记解封，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鼻尖嗅到了一点血腥味后，云川才发现墨谦身体往下滑，他的额头不小心在操作台上磕出了一个小伤口。
不是很疼。
但血流得有点多，伤到血脉了。
手移开时，额角的血液已经止住，身上的血迹一个清洁术下去，消失的一干二净。
云川看向下方的人。
能看出来墨谦伤的很重，整个人都快滑下驾驶位了，居然还没醒。
……早知道还不如不移。
伤口恢复，云川变回成人身体，把墨谦抱回驾驶位坐好。
这一次，云川看了看，发现墨谦身体下滑的原因所在——墨谦还在驾驶位下面垫了一张海绵软垫。
他记得机甲应该有一个什么……电子吸附省力安全带？一看指挥台指示灯，不是红色就是完全没亮。
难怪滑下去。
用灵力把墨谦固定在驾驶位，又把毛毯铺好，乖乖坐回原位，盘腿继续打坐。
而墨谦，对这个小意外完全不知。
等墨谦终于休息得差不多，再次清醒，是四个时辰后。
沉睡时间比前一次短了一个时辰。
虽然伤势只好了一点，但精神状态上的恢复非常好，自我感觉良好。
就是感觉头皮有点不舒服，好像被扯过一样。
对于这一点小疼痛，墨谦没怎么放在心上，低头看向坐在身上打坐的小人。
……啧，以后还是让云川别用这种形态。
太乖巧软糯了。
实在有损云川神君的高冷形象。
看上去好像谁都能欺负……
脑海出现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墨谦自己都笑了，并且没有控制地笑出声。
“听见”笑声的云川：“……？”
怎么了？
云川不明所以，询问道：“怎么了？”
墨谦顺手又摸了一把小云川的发顶，见之前编的小辫子好多乱了，于是一边拆辫子一边回答。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形象你以后少用，太软糯了，不像威名远扬的云川神剑、云川神君。”
云川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形象。
不方便行动，容易被人轻视。
若不是因为墨谦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一离开便会陷入易感期发热状态，不然也不会使用这个形象。
所以云川认同点头：“确实。”
“不过这个形象也有好处，能让人降低戒备心，适合扮猪吃老虎。”
云川赞同。
不过以他的实力而言，应该用不上。
谈话间，墨谦的神识向外扩展，观察情况。
这期间，墨谦把自己几天前扎好的小辫子逐一解开。
因为三四天过去，解开后的小辫子变成了很密集的小卷发，有点难看。
所以墨谦一边解开，一边用灵力将头发变回原本柔顺的直发。
五分钟后，墨谦才尽数解完。
就在墨谦准备再次扎小辫子时，云川开口了：“无聊？”
墨谦悄摸摸的手一僵。
墨谦：“……咳，是有点。”
云川：“无聊就修炼恢复伤势。”
墨谦撇嘴：“我体内灵力只有一小部分能调动，其他的都没办法用，身体不用刻意控制都处在修炼状态。”
因为认主灵契和道侣灵契这双重灵契的关系，云川对此大概知晓一些。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云川想着，询问道：“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墨谦叹气：“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想办法解决了。”
“……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
闻言，云川闭眼不再说话。
到时候回去让白榆看看吧。
扎小辫子被云川警告，墨谦暂时歇了心思，想打开光脑看看时间。
……没反应？
见状，墨谦心底有些不妙。
于是他又点了几次，但光脑依旧没有反应。
墨谦：“……”
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深，墨谦思考两秒后，立刻拿出空间扣检查。
九个空间扣，其中两个彻底损坏，其中存放的物品直接被消失，还有五个出现损坏，但只是无法取出其中的物品，回去可以修好，只剩下两个完好无损的空间扣。
沉默片刻后，墨谦往前靠，检查机甲剩余功能。
察觉到动静，云川传音询问：【怎么了？】
【待会儿跟你说。】
察觉墨谦语气中的沉重，云川刚合上的眸子再次睁开。
一睁眼，就看见面前操作台前的光屏闪烁，闪烁频率维持在三秒左右一次。
云川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人机械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种频闪，意味着机械出现故障。
不正常的状态。
大概十几分钟后，云川听见了墨谦的声音。
“遭了……”
“怎么了。”
墨谦把七个损坏的空间扣放在操作台上，指了指这些空间扣，又指了指前方几乎全红的光屏。
墨谦道：“这些空间扣，其中两个完全坏，另外五个暂时用不了；另外就是机甲，大概七成的功能都因因零件破损无法使用。”
“简单来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
对此，云川早有预感，所以反应不算大。
失控的神力下，除非有另一位神君庇佑，否则必定出现损坏。
云川：“嗯。”
墨谦：“……”
云川的反应实在太过淡定，墨谦语塞片刻后，加大音量：“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里是虫族占领的星域，能借助的补给几乎都没了，我们还老弱病残的，处境很危险。”
云川：“我知道。”
墨谦一噎。
几息后，墨谦闭眼后仰，语气缓和了一些。
“抱歉……”
是他太焦虑了。
事已定局，越是这种时候，越该镇定，冷静思考对策。
云川见墨谦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询问道：“易感期的副作用？”
这些天云川不止在打坐，还在思考墨谦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云川猜测墨谦的易感期其实根本没有过去。
只是因为道侣契，所以当两人距离较近时，易感期被压制，无法发作。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墨谦之前说他这次易感期会延长许久，受伤也会延长易感期时间。
如果没有结道侣契，按照墨谦之前用药、现在受伤的情况，易感期肯定会延长，而且时间较长。
正常易感期是五到七天，正常的五到七天早已结束，七天以后便是非正常易感期。
所以，道侣契应该不是能压制易感期，而是能压制非正常的易感期。
心中有大概猜测，但云川并未告知墨谦。
毕竟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只是基于自己的经验和有限已知条件得出的猜测罢了。
墨谦不知道云川心中的猜测，诚实回道：“应该吧，心绪波动确实不正常，反应很大。”
云川随手挥出一道静心咒：“有效果吗？”
墨谦细细感受。
几分钟后，墨谦回答：“好像有点效果，但效果不是很好。”
云川：“……药物呢。”
墨谦：“不清楚，装药的那个空间扣暂时使用不了。”
……有点糟心，还有点生气。
这个生气并非对墨谦，毕竟墨谦年龄摆在那里，扛不住神力冲击受伤太过正常。
就算换未成神的白榆来，被神力冲击也绝对重伤濒死，严重点说不定直接魂飞魄散，连转世机会都没有。
云川是生自己的气。
同时还有点生白榆的气。
气自己那件事明明都过去那么久，相关的罪魁祸首的魂魄，现在都还在炼狱界被业火反复炙烤，但他还是没办法从阴影中彻底脱离。
气白榆当年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要踏入圈套，结果发生危险。
若当年白榆没有执着冒险，或者他能早点看开，自己完全不可能看见那些虫子就失控。
这对云川而言，是一种耻辱。
但他真的没办法冷静面对……
不好的情绪再次笼罩云川，云川发觉自己又在失控，但他控制不了。
这个时候，云川感觉自己的脸被向上一抬，视野里突然冒出半个脑袋。
一双有神的幽紫色眸子，与一双暂时蒙尘的墨色眸子对上。
墨谦嬉皮笑脸打诨：“那么不喜欢我给你编小辫子？那你给我辫？剩下的两个空间扣中还有丝带。”
云川：“……”
坏心情全没了。
但也没什么好心情。
云川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再次异常。
到底怎么回事？
云川拍开墨谦的手，神力流过身体每一处，特别是心脏位置，来来回回十几遍。
没有问题。
小云川皱眉，不理解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第111章 解不开的道侣契
不可控制的异常，对云川来说是潜在的危险。
指不定什么时候背刺一下。
决定好，云川再次拍开墨谦放在他头发上的手，丢下一句“不准动我”，闭眼继续打坐。
见云川不再散发着恐惧、愤怒、焦躁的负面情绪，墨谦也瞬间老实，没有乱动打扰云川。
墨谦现在可谓无聊到极点。
就他现在身体中能调动的灵力，光靠身体记忆就能修炼，光脑坏了，空间扣里面的东西前些日子就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书籍类的东西。
总而言之——无事可干。
人一无聊，思绪就容易无意识发散。
发散的思绪，无意识朝云川靠拢。
毕竟墨谦自十六岁以后的人生，最信任、相处最久的只有云川。
虽然在修仙界的时候云川很想弄死他，但那也是后面一百多年的事情了，前面云川可以说是墨谦唯一能全身心依靠的人。
更何况哪怕到后面，云川想他死也是明面上的事。
不像某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面上笑呵呵，结果为了杀他什么手段都用上，让墨谦有时候分不清到底谁才有魔族血脉。
所以哪怕后面云川想他死的心彻底摆在明面上，墨谦却从没真的谴责、责怪或怨恨云川。
毕竟他们之间关系闹僵，确实是自己的责任更多。
想起这个，墨谦再次腹诽踏天神尊和云川剑第二任剑主。
剑修出了名的穷。
同样身为剑修，大家一起穷不好吗……
当然，墨谦也只敢心里腹诽一下，现在踏天神尊复活，他可不敢说出口。
怕死无葬身之地。
想着想着，墨谦目光落在小云川的头顶上。
心中突然出现一个想法——话说云川刚刚诞灵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也是这副小团子的模样？
刚诞灵那会儿应该好多东西都不懂，懵懵懂懂、软乎乎的吧？
就是看云川那张高冷面瘫脸久了，墨谦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云川懵懵懂懂的样子。
自己想出来的画面，总感觉透着一股诡异。
回忆间，墨谦的手不知不觉地放在云川发尾，蠢蠢欲动。
感受到的云川：“……”
跟白榆学什么不好，学给他头发编小辫子。
突然两个剑主都不想要了。
云川心中想着，操控灵力将自己的头发从墨谦手中解救出来，并干脆变了一个女修的发髻，将头发全部盘起，露出后脖颈。
墨谦原本还诧异云川怎么突然换了女髻，随即后知后觉发现原因，他尴尬摸摸鼻头。
“咳，抱歉。”
云川不想回话。
在某种程度上，他的三任剑主们都有一个特点——永远道歉，永远再犯，永远不改。
令剑糟心的三个犟种。
接下来一段时间，墨谦与云川相安无事。
他们这边风平浪静，但虫巢那边并非如此。
……
虫巢
除去外出潜伏在人类星域的几位王虫，和负责去监视墨谦的三只王虫，其他王虫全部来到虫巢内部，母虫的“宫殿”中。
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虫甲堆积出的空间。
在墨谦杀进虫巢前，虫族的虫巢无一例外都筑在一整颗行星上，掏空星球上近一半的岩石层，并由专门的虫族负责对岩石加固，避免坍塌。
直到靠近地核，在温度能达到六十多度的地方——母虫喜欢的温度氛围中，筑建母虫的“宫殿”，八十多度的地方——虫卵最喜欢的孵化温度中，筑建虫卵的孵化室。
另外，王虫对人类科技的应对方法几乎了如指掌。
王虫的最主要的应对方法——开虫洞。
所有王虫都能独自打开虫洞，还有一部分高级虫族也能自主或合作打开虫洞。
小范围攻击直接开虫洞，将攻击传送到其他星域；大范围不能应对的攻击，直接转移他们自己就是。
所以在墨谦出现以前，经常是人类那边弹药清空，结果虫族那边就死了一些低中级虫族，最大的威胁——高级虫族是一个没死。
墨谦杀进虫巢那一次，是站在机甲外面。
机甲外精神力链接，把战斗机器当代步车使用。
换其他人，光是机甲外精神力链接，稍微出点意外就能嘎嘣死在机甲外。
但墨谦没有。
他不仅没死，而且还拿着一把不应该那般锋利的长剑，杀穿整个虫巢。
被连杀了好几位王虫后，其他王虫便试图扰乱墨谦所处的空间，想用看不见的空间暴动杀死墨谦。
一次尝试，墨谦没死，反而死了六只王虫。
意识到墨谦也有干扰空间的能力，甚至可能还有其他不知道的能力，加上对抗过程中墨谦一直在朝母虫逃离的方向靠近，王虫们立刻改变策略。
弄不死，那把人扔出去还不行吗？
于是，在墨谦杀到只剩最后两只王虫时，一个分神，被王虫找到机会扔出虫巢。
一连扔老远。
远到战神的能源储备差点用空。
墨谦给整个虫族的阴影实在深刻，为避免再次被杀上门，虫族干脆放弃了不可自由移动的行星，转而选择让一只只巨大的高级虫族，组成一颗可移动的“行星”，当做虫巢。
并且虫巢从不会靠近人类星域。
而是一直在临近未知的星域缓缓无目的地移动。
为的就是避免被人类、被墨谦找到。
现在，虫族看见了墨谦，不确定墨谦有没有找到他们。
王虫一到齐，母虫开口：“03带回来了一批人类的武器，待会儿你们学会如何使用，学会后送去给02他们，教02他们如何使用。”
王虫们：“是。”
母虫继续道：“武器送到，教会使用方法后立刻回来，虫巢往未知星域撤退。”
对于这种放弃02、05、24的话语，在扬王虫们没有丝毫异议，依旧应下。
这就是整个虫群对于母虫命令的无条件服从性。
在人类看来不合理、不正常、无法理解的无条件服从性，却是刻进每一只虫族基因内的天性。
……
机甲舱内
墨谦和云川不知道虫族为了杀他们，还专门从人类武器库里偷渡了一批星际管禁武器。
主打一个谁都能活，但墨谦不能活。
对此暂时一无所知的墨谦，正试着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在灵石上画出一一个小型避雷阵。
墨谦之前便是筑基十一层，只不过想着完美结丹，所以一直在等，等筑基十二层再渡雷劫。
今时不同往日，墨谦必须做好随时渡劫的准备。
无论是否被母虫发现，墨谦都不可能坐以待毙，而是要思考出合适的退路或应对方法。
几番思考筛选之下，墨谦决定好了大概计划。
能打过最好。
如果打不过，墨谦准备就地渡劫。
雷劫的力量，就算虫族再怎么嚣张厉害，也是一碰就死的下扬。
当然，雷劫对于现在的墨谦而言也差不多。
一碰就死。
最多扛两下。
所以墨谦才在这里画避雷阵。
有总比没有好。
不过，墨谦感觉自己活下来的概率还是蛮高的。
近期他刻意暴露出一点异常，放在平常，天道肯定有察觉，会过来观察。
但没有。
墨谦完全没感受到天道的靠近。
那一瞬间，他确定了一件事——
不出意外的话，踏天神尊正在与此方世界的天道生死决战，所以天道压根没时间来管自己。
如果后面渡劫时天道过来亲自下手，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一是踏天神尊在决战中败落。
二是踏天神尊赢了，亲自过来弄死他。
墨谦更偏向第二种可能。
唉，他快三百岁还在被追杀的人生啊……
墨谦长叹一口气。
愁苦中，墨谦将画好一个小型避雷阵的灵石放入衣包中。
他给自己留了两颗灵石，云川三颗灵石，剩下的灵石，全部刻上避雷阵、护身阵等防御阵法。
还剩五个没刻画。
墨谦从另一个衣包中取出未刻画阵法的灵石，继续刻画避雷阵。
而坐在墨谦身前的云川，看似在打坐，实则在识海中再次看见了女娲娘娘。
女娲的身形很高大，哪怕坐着也有一米八，算上蛇尾的净身高，至少十米。
（别杠，作者觉得女娲既然是人类起源，那肯定不会是一个娇弱的形象，而是高大能带领族群战胜一切，有为母则刚特性的伟岸形象。
另外在某些传说和地区，女娲也被视为媒妁之祖）
和高大的女娲一对比，幼年版云川显得格外娇小。
对于这一类古神，云川很是尊敬。
【参见女娲娘娘，突然召见，不知所为何事。】
女娲微笑解释目的：【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汝与墨谦那孩子的道侣契，怕是无法解开了。】
云川怔愣一瞬后，周身气氛顿时冰冷。
云川冷声道：【言而有信，相信女娲娘娘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女娲娘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并非祂要毁约。
女娲娘娘抬手，残魂中那属于创造起源的力量，轻柔地拂过云川，让云川冷静下来。
女娲娘娘耐心解释：【并非吾毁约。】
【当初吾在赐福时，墨家先祖曾主动要求，若真爱，契不解；若背叛，入炼狱。】
【孩子，你的心动了。】
闻言，云川第一反应就是辩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心悦墨谦？
怎么可能？
气急之下，云川甚至无法维持自己的尊敬之心，手中幻化出自己的本体，剑锋直指女娲。
绝对的大不敬。
云川神情冷的有点可怕。
他道：【天道有序，剑灵主兵器，七情六欲去半。】
【本尊不可能有情爱姻缘。】
这是云川第一次在女娲面前自称本尊——在另一个高位者面前，使用一个高位者的自称。
女娲神情没有表现出被冒犯的不悦，依旧面带和蔼包容的浅笑，道：【那是以前，你现在并非纯剑灵之体，天道压制的那一部分七情六欲，已经随着你拥有人身，而逐渐回归。】
云川对此有点意外。
剑灵的七情六欲，还能回来？
女娲就像一位极具耐心的母亲，她关爱每一个陷入困难的孩子，为每一个迷茫的孩子指点迷津。
察觉到云川的想法，女娲道：【七情六欲，万物之灵本就拥有，解除压制后，便自然回归就位。】
云川能理解，但不接受。
云川：【就算七情六欲回归，我和墨谦之间也没有可能。】
女娲叹气。
油盐不进的孩子，真是麻烦啊……
【可是你确实心动，而且墨谦那孩子也喜欢你……】
闻言，云川下意识回忆墨谦这三百年的行为。
……喜欢？
他怎么没看出来？
云川打断质问道：【墨谦喜欢我？为什么？多久？】
就他与墨谦前面两百多年的关系，别说喜欢，他觉得墨谦一直没想过毁剑，已经算是心态极佳。
喜欢？
绝对的荒唐。
被打断，女娲也不生气，耐心回答。
【情爱与友情，本身就有许多相通之处，在某一个瞬间，他们可能短暂变化，只是不明显，所以导致你们并未发觉。】
云川沉默，继续听女娲怎么说。
【因为小谦与你缔结道侣契，传导一部分神力在他识海中，吾最近不再继续沉睡。】
【吾看了一点墨谦的记忆，虽然你们之间有诸多不合，但从十八岁开始到现在，从始至终陪伴他的，只有你。】
【你是墨谦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也是唯一存活的陪伴。】
云川沉默片刻，反驳道：【自他一百多岁后，我在他身边，只是因为认主灵契。】
女娲微笑：【吾知道你的意思，若没有认主灵契，你会毫不犹豫杀了墨谦，对吗？】
云川点头，语气坚定：【是。】
【你不会的。】
【我会。】
女娲见状，知道无法说通这个固执的小剑灵，干脆不再选择劝说，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让云川认清楚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用事实说话吧。】
云川皱眉：【事实？什么事实？】
女娲：【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川警觉，作势就要脱离识海。
但对上一位上古起源的至高神之一，云川根本跑不掉，只能清晰感知自己的意识被黑暗笼罩……
第112章 真的会死人的！
天道法则之力造成的伤害，全部消失了，身体也变为成年体形态。
“你还记得此地吗。”
身后斜侧方传来声音，云川立刻回神，想要幻化出自己的本体，却没有丝毫动静。
云川皱眉质问女娲：“你到底要做什么。”
女娲回答：“不做什么。”
“只是让你看看，如果解开认主灵契，你会不会杀了墨谦。”
云川目光一凝。
他大概猜到女娲想做什么了。
他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现在应该是夕阳时刻，天色一片昏红，就连广阔的水面都染成了一片赤红，好似空气中都好似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让人心底隐隐不安。
只一息，云川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无尽海。
他现在站着的地方，应该是无尽海无数或大或小的岛屿之一。
云川打量这座岛屿。
还未等云川回忆起这是哪一座岛屿，他先看见了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
应该说一个人，和一把剑。
是墨谦和自己。
墨谦被海浪冲到岛屿的沙滩上，面庞是云川在修仙界所熟悉的那张，平平无奇，普普通通。
右肩的衣物不知所踪，满是伤痕，甚至一部分伤口可以看见其中的白骨，伤口应该在海水之中浸泡有一段时间了，墨谦神情痛苦。
看见墨谦的伤势，云川瞬间认出这是哪里，也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云川冷漠开口：“幻境？”
女娲变化身形，缩小到三寸大小，落在云川肩头：“不是幻境，是这个时间节点，真实的你与墨谦。”
这一次，云川突然陷入一个长久的沉默。
直到云川剑先一步清醒，裂了一道缝的剑身发出微弱光芒，云川才再次开口。
“你不怕彻底消散吗？”
强行带他回到曾经真实存在的时间节点，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是逆天地法则、甚至逆宇宙基础法则的做法。
以女娲现在的残魂状态，很可能直接消散。
女娲的声音依旧浑厚富有亲和力：“吾作为一缕残魂，能存活至今，一直依靠墨氏后人中的成神者供养。”
“他们和他们的先祖一样，是一群好孩子。”
女娲当初没有守好墨氏其他人，导致墨氏只剩墨谦这一根独苗。
现在，他希望墨氏唯一留下的后人，墨氏唯一的独苗，能平安一生。
想要墨谦平安一生，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白榆那个没有礼貌、护短的小家伙。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从云川入手。
本来女娲是准备将自己这一抹残魂，彻底刻印在墨谦识海中，以保护墨谦能成功飞升成神。
但现在，既然两个小孩都有心动，道侣契解不开，祂便帮一把吧。
女娲挥手，一道淡绿色光芒落在墨谦与云川剑身上。
认主灵契解开了。
同时，女娲轻咳一声，嘴角出现一抹红色，身影也虚幻许多，感觉下一秒就会消散。
云川见状，犹豫一秒，渡了一点神力过去。
女娲制止：“没用的，收回去吧。”
云川见确实没效果，才收回神力。
视线转移，回到沙滩上浸泡在海水中的云川剑。
大概三息时间后，云川看见了“自己”。
“自己”一身白衣，那白衣应该是芥子空间中白榆准备留下的。
白榆死之前，给他准备好了一切，光亿年不坏的衣服就能塞满一整个芥子空间——虽然他身为剑灵，根本穿不了那么多衣服。
云川就站在十步外，看着“自己”居高临下站在墨谦面前，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动作。
有一点能肯定——“自己”肯定察觉认主灵契解开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解开。
半刻钟后，云川看见“自己”动了。
“自己”拾起沙滩上的云川剑，紧紧握在手中。
看见“自己”握剑的那一刻，云川突然一阵心悸难受，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阻止“自己”。
“你没办法干涉的。”女娲道。
云川知道自己无法干涉，所以只跨出了那一小步，随即不再前进。
“自己”紧紧握着剑，但却始终没有动手。
云川心底松了一点气的同时，发出质疑。
“确定是真实的时间节点？”
“确定。”
“我不会这般心慈手软。”
“那可不一定呢。”
交谈两句，话题戛然而止。
谁都不服谁。
不知过了多久，云川看见“自己”终于有了动作。
“自己”握着云川剑，避开手筋，一剑刺中墨谦的左掌心。
然后，“自己”把认主灵契重新结上了。
什么都没说，回到云川剑本体。
云川：“……？”
那是我？
怎么可能？
再怎么也该多捅两剑吧？
女娲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云川，你是为什么活到现在呢？”
云川沉默不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活到现在，反正就是感觉自己不能死。
不能死，当然就只能活。
……也可能是因为白榆吧。
因为被白榆认真宠爱过，感受过那真诚、炽热、无条件的偏爱，所以他想白榆死后的千万年，还会有人记住白榆。
而不是彻底泯灭在时间的长河中——查无此人。
可后来，云川坚持不住了。
“虽然世人皆追求长生，可真的长生以后，最终反而抛弃长生。”
上古创世之神的那扬大战中，其实很多都活了下来。
但无一例外，最终都选择了不同的方式自我了结。
所以女娲很心疼云川。
独自承受了两亿年的寂寞啊……
“你的长生，让你迷茫。”
“如果吾没猜错的话，其实在和墨谦缔结认主灵契之前，你已有寻死之志，对吗？”
云川依旧沉默。
沉默，便是默认。
女娲笑意温和，眼前的扬景飞速变化。
【如果你真的讨厌墨谦，认主灵契你有的是办法解开；真的不想继续存活，就算认主灵契不解开，你也会杀了墨谦。】
女娲说的是事实。
云川确实有办法解开认主灵契，但他从未想过解开。
至于原因……很多。
但详细一想，其实那些原因，完全阻挡不了他……
云川的思绪顿住。
重新回到识海，女娲的身影明显透明许多，看上去好似随时都会消散。
事实也差不多，虽然不会消散，但恐怕又得沉睡几百年才醒，或者再也醒不来。
时间不多，女娲也不再说多余的话。
【初开的情窦，脆弱易折。】
【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
【还有，以后别乱结道侣契，有时候真的会解不开。】
说罢，女娲本来准备沉睡，但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补充了两句：【做事不要太直接，可以委婉一些。】
祂记得剑灵好像思维都比较直。
有点担心……
思维最后停留在此，女娲陷入沉睡。
云川的意识也回归身体。
云川睁眼，垂眸沉思。
……还是感觉不可能。
他觉得自己需要验证一下。
但他现在又不可能捅墨谦一剑，只能另外选一个办法。
事实证明，女娲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于是，墨谦刚刻画完阵法，准备把灵石放到口袋中，继续刻画下一个灵石时，面前的小云川突然变大。
墨谦一脸懵逼看着面前成年体的云川。
“怎么了？你是坐的不舒服……”
话还未说完，唇上传来柔弱的触感。
墨谦：“……”
极致的震惊下，墨谦大脑一片空白。
而云川停留了大概一息左右，才起身离开。
云川感受了一下。
软软的，热热的，感觉有点奇妙，不适应，但没有什么恶心的想法。
他回忆白榆以前说过的话。
‘小云川，你好像要有母亲了。’
‘……你不懂，她给我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一想到她我的心就小鹿乱撞，想一直看见她，想惹她生气，看她被我欺负到生气的样子……’
‘……咳咳，那不是她的招式破绽太多，容易被经验老道的人抓住，与其让其他人给她教训，还不如我来，虽然重伤，但绝对不伤根基。’
‘不是，你干嘛又走了？小云川你别走啊……’
云川细细回忆。
感觉他现在的情况……好像和白榆说的有点像？
想到这里，云川面色有些凝重。
白榆在情爱方面，其实算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肠子。
云川不太喜欢自己变成那样。
云川沉思期间，墨谦的理智终于回归。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墨谦的面部瞬间充血变红，堪比完全熟透苹果。
然后——墨谦把坐在自己腿上的云川推开。
对，推开了。
好似屁股下面有火炙一样，蹭一下逃也似的跑到驾驶位后面去。
被推开时，云川还没有反应过来，腰猛然撞在操作台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云川抬眼，通过神识看向驾驶位后藏着的墨谦。
云川：“没疯，我在确定一件事情。”
墨谦：“……不是！你确定什么需要、需、需要……为什么啊！？”
墨谦心绪一团乱麻，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更重要的的是，墨谦察觉到自己心跳很快，但心中其实没什么排斥。
他发觉了一点不对劲。
或者说，他发觉的不对劲不止一点，但墨谦只想发觉这一点不对劲。
面对半崩溃的墨谦，云川神情冷静。
毕竟云川该有的震惊、质疑、辩驳……刚才在识海中便已发泄完了。
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他是否真的对墨谦有那种感情。
那种感情，对三亿年都不曾沾染情爱的云川神君而言，是突然的、新奇的，他在思考如果是真的，如何应对。
他不是很喜欢在情感上像白榆一样。
所以思考一秒，云川回道：“刚刚女娲告诉我，道侣契解不开了。”
墨谦凝噎几秒，然后一瞬间炸了。
“解不开？！不、不不、不是之前说三个月后就能解开吗？！祂祂——祂怎么可以这样！”
墨谦内心第一个想法，是为什么解不开了？
第二个想法，是完了，会被踏天神尊那护犊子的记纯死簿上！
第三个想法，是云川当伴侣的话，他该不会……是下面那个吧？
最后一个想法跨越幅度有点大，但墨谦就是想到了。
他和女娲有一个共同的认知——剑灵在处事方面，总是很直接。
这种直接，是有时候人无法理解的直接。
加上剑灵大多很在意胜负之分，云川做为神剑，自然更在意胜负之分。
云川若当上面那个，大小不是问题——剑灵可以自我调节的；还有，云川很可能拿捅人的架势捅人……
想想就恐怖。
察觉自己思维越跳越远，墨谦强行止住想法，听云川会说什么。
云川犹豫几秒，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女娲说，因为我们之间有情爱的产生，加上墨氏先祖曾主动要求，若真爱，契不解；若背叛，入炼狱，所以道侣契解不开了。”
墨谦：“……”
良久的沉默后，墨谦的声音有气无力。
“情、情爱？我们？”
他们之间……有情爱？
开玩笑吧？
云川腰上的疼痛终于缓过劲儿来，跨步走出驾驶位，来到蜷缩在驾驶位背后的墨谦面前。
“应该吧。”
云川开口。
墨谦把头埋进臂弯，有点不敢接受。
他喜欢云川？
喜欢什么？
喜欢脸？
不可能，就那张脸……算了，昧不了良心。
云川那张脸真没的说。
能进修仙界美人榜前三的存在。
……他该不会真是肤浅的人吧？
就在墨谦自我怀疑时，头顶传来云川的声音。
“我会对你负责的。”
在云川的思维中，既然他刚才亲了墨谦，如果不负责，那就是调戏良家少男——和白榆一个样。
他不喜欢那样。
墨谦：“……”
听清楚云川说什么的那一刻，墨谦只觉得后门不保。
剑灵说什么这种话？
让他来说。
求求了……(Ｔ▽Ｔ)
墨谦把自己又裹紧了一些，试图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云川那句“我会对你负责的”，让墨谦现在完全没有探究自己为什么喜欢云川的想法。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他绝对不能当下面那个！
会死人的！
真的！真的！真的！会死人的！
剑灵根本不知道捅人和捅人的区别好吗？！
第113章 艹了虫屎的！
就这样沉默也挺好的。
真的。
见墨谦这副模样，云川完美发挥剑灵的刻板印象。
管他一团乱麻到何种程度，快刀全斩了。
于是，墨谦被云川一把拽了起来。
墨谦一脸懵。
墨谦剧烈挣扎。
“等等！等等！我们有话好好说！真的！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撒手！云川你撒手——”
墨谦叫的实在撕心裂肺，云川停下动作。
云川：“怎么了？”
墨谦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完全慌乱，道：“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同时不动声色用力，试图把云川的手掰开。
……艹天的！
为什么掰不开！
云川不是不喜欢被触碰吗？
这时候快发挥你生人勿近、触之即死的技能，松手啊！！！——
云川的手不动如山，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自我感觉合理的答案：“不清楚，可能是相处久了吧。”
墨谦完全没听见云川说什么，他现在只想掰开云川抓着他小臂的手。
虫族你们快点打过来！
快点啊！
这次自己绝对会放水的，给你们放一个星海的水！
大家以后多多见面好不好！
墨谦内心崩溃狂喊。
可能是墨谦的祈求过于真诚，虫族真的在此时动手了。
墨谦与云川，一个松手幻化出自己的本体，一个从空间扣中取出一把长剑。
一人一剑墨谦看向同一个方向。
半秒后，墨谦神色骤变。
抓住云川一个瞬移离开驾驶舱，同时把机甲收入机甲匙中——机甲没了，战神那小东西能闹死他。
墨谦只瞬移了大概五千公里范围。
但这不够。
可是墨谦体内可使用的灵力不够，只能瞬移大概五千公里。
这时候，云川无缝衔接，继续往外瞬移，瞬移出了大概三亿公里的距离。
几乎是墨谦和云川离开的下一秒，他们方才所在地方，寂静无声地炸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强大的冲击波，甚至将最近的两颗行星直接化为碎石，附近其他行星也或四分五裂，被冲离轨迹。
同样，他们也被冲飞出去。
要不是云川有这个世界近乎作弊的神力，强烈的冲击波能震碎他们身体的内脏。
察觉是什么东西，墨谦当扬开骂。
【日天的！帝国那边干什么吃的！？严格管禁武器为什么会在虫族手中？】
云川之前对帝国的严格管禁武器没什么概念，但现在，他对什么是严格管禁武器有了概念。
粉碎的那两颗行星，甚至不是在攻击正中心，便一瞬间化为了粉霁。
其他行星也好不到哪儿，虽没有彻底粉碎，都碎裂成几块到几千块不等。
如果两人没有及时躲开，变成粉霁便会是他们。
来不及多想，两人再一次察觉到危险。
而且这次的危险感更甚。
甚至让两人嗅见了死亡的气息。
【跑！】/【跑！】
这一刻，一人一剑默契往外瞬移。
云川前不久才在花灵星系补充了神力，神力足够使用，加上不像墨谦一样有alpha易感期的干扰，所以大部分瞬移都由他来完成。
几乎是刚瞬移到下一个点几秒，危险再次来临，导致他们不得不继续瞬移。
一次两次还好。
次数多了，墨谦和云川都被弄出了火气来。
墨谦经常被追杀，加上现在还是有点感谢虫族暂停他的危机，所以对此有火气，但不至于气到想把虫族扬了。
可云川不一样。
云川鲜少被这样追着杀。
就是当年跟白榆在一起，或是跟墨谦在一起时，都没有被追杀得如此狼狈。
只能逃跑，无法反击。
把他当老鼠呢？
察觉云川有亿点点生气，墨谦以为是那个被打断的原因，整个人安静至极，甚至有点想哭。
生气成这样？
想哭，同时墨谦心底也很迷茫，慌乱。
他喜欢云川？
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那一次接触后的反应，让无法说服自己不喜欢。
毕竟上一个对墨谦有这种想法的雄性生物，仅仅是表明了一下心意，他便被恶心的不行，再也没见过面。
但他和云川接触，没有任何表示排斥的恶心、厌恶情绪，甚至很自然地就想到同……咳咳，少儿不宜，不能再想了。
墨谦认真反思。
首先，墨谦想起一件事。
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在这个星际世界，他身边好像没多少女性？
修仙界的时候，身边大部分都是男下属，小部分的女下属，大多外出任务，要不然就是忙忙碌碌，几乎有事召见才能见上一面。
星际世界稍稍有点不一样。
比如宋雪宁这种。
只能说在墨谦眼中，女alpha不算真正的女人。
毕竟掏出来可能真的比自己大。
贝琳达身为女omega，倒算真正的女人，但他们之间也就纯合作关系，都是公事公办，像之前散播订婚消息，也是一扬交易性合作。
至于其他想法，那真是一点没有。
这么算起来，他身边不仅女人少，他还没什么想法。
……不行。
好好回忆一下，应该有给自己心动感觉的女人……
突然想到什么，墨谦沉默。
沉默的原因很简单，墨谦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心动的对象。
是云川。
十八岁的时候，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刻，云川天仙一般容貌身姿，雌雄莫辨，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所有人的嘲笑、质疑、讥讽中，云川出现，并答应成为他的本命剑。
那一次，墨谦觉得自己不想动心都难。
墨谦：“……”
等等，那这么说，他该不会当年性取向就变了？
墨谦认真思考这个可能。
……艹！
墨谦心中低骂了一句。
【走什么神？】
云川一句话，墨谦立刻回神，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起一些事情而已，怎么了？】
云川没有多想，道：【你把你的神识放开，看看那些东西在哪儿。】
云川的神识放出去一片漆黑，什么都发现不了，只能通过道侣契借助墨谦的神识观察。
墨谦闻言，立刻外放出自己的神识出去探查。
几秒后，再又一次瞬移躲过攻击后，墨谦道：【不行，移动太快，而且这里的能量波动太大，完全无法探查。】
云川皱眉。
他不是很想继续被动。
难受。
察觉到云川更加生气，墨谦知道，云川这是被暗处的小虫子们惹烦，想要反击了。
于是墨谦回忆之前检查出这片星空的大概星图，想了想，道：【我有个办法，但比较冒险。】
云川没有犹豫：【说。】
墨谦道：【我神识标记的那个方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地方有一颗红巨星阶段的太阳，我空间扣中能引发氦闪的引爆装置……】
没听懂的云川：【……说人话。】
墨谦：【……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太阳处于随时都可能爆炸的阶段，并且因为是人为引爆，爆炸威力比正常自然爆炸的大。】
简单解释后，云川终于能听懂了。
墨谦继续解释：【那爆炸威力虽比不上管禁武器的威力，但我记得没错的话，两者相碰，大概一分钟，便能引发II型超新星爆炸，导致黑洞形成出现。】
【黑洞的形成需要最少都要十几万年，期间这一片的空间都不稳定，到时候虫族就没办法随意打开虫洞。】
【我们需要的，就是扛过II型超新星爆炸那大概一分半的持续时间。】
【只要扛过去，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反杀。】
云川没听懂什么是II型超新星爆炸，但从墨谦话语中的意思，不难理解其威力比管禁武器威力还要大。
思索一番，云川觉得可以尝试一番。
于是云川应下：【好。】
墨谦：【那就现在过去，去我神识标记的那个地方。】
云川立刻改变瞬移方向，朝墨谦神识标记的那颗太阳而去。
而云川他们在前面跑，后面的王虫们开着虫洞才勉强追上。
王虫02、05、24，一边轮流开虫洞，一边骂。
其中属最年轻的24骂的最凶。
24：【日了人族的！那两个是怪物吗？人类不是不能在真空环境久待？他们为什么能待这么久没事，还一跃一个星系的距离？】
【啊啊啊！还在跑！他们到底怎么跑的！送过来的武器都快用光了！不是说人类管禁武器很厉害吗？】
【艹了虫屎的，乖乖去死啊——】
05嫌弃24吵。
但他并未呵止24。
因为他也想骂。
他知道人类中alpha的身体素质很好，墨谦更是其中独一无二的佼佼者。
但问题是——哪个生物艹了人族的能一秒一个星系的距离瞬移？而且完全没有间歇时间？
哪怕是虫族中速度最快的，不开虫洞，跨越一个星系也要几十秒好吗？
人类还说虫族是生物进化中不应该存在的怪物？
05真的很想把这一幕拍下来，投放到人类世界，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生物进化中的怪物。
这这才怪物。
02身为三位王虫中最年长的，性格还算沉稳。
他在思考，墨谦和他身边那个叫云川的beta，到底为什么能肉身在星空中瞬移横穿。
……是精神力？
02在墨谦他们经过的地方，发现了精神力波动的残留，心中有了猜想。
但如果真是精神力，那墨谦的精神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就连母虫，恐怕最多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
02拧眉，决定到时候把这个可能告诉母虫大人。
追杀还在持续。
三只王虫打开虫洞需要一定时间，最快也要十几秒，但距离上，他们最远能打开近三光年的虫洞。
需要注意的，是虫洞距离必须把控得当。
万一没把控好，被墨谦发现，墨谦前一秒回头，他们下一秒就能转身回到虫洞后撤。
又追了一会儿，抱怨最多、骂的最狠的24率先发现不对。
24：【……等等，他们的路线是不是变了？】
02回答：【嗯，有问题吗。】
24没有立刻回答。
刚才骂的太投入，没发现前面两人逃跑的方向变了，现在察觉后，24又看看两人前方的状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24对人类的文化很感兴趣。
毕竟他身为王虫的异能，是制造精神力幻境，想要操控幻境更好的完成目的，就必须了解人类文化。
所以天文、地理、人文、机械、心理……不说彻底了解，也至少了解六七成。
24沉思一秒，反问：【你不觉得异常？】
02：【没有。】
突然换方向是有点问题，但以他们穷追猛打的程度而言，一时慌乱更变方向，也能合理解释。
24也能理解，但他就是感觉不对劲。
于是24仔细观察墨谦他们逃跑的方向，几秒后，24感觉出哪里不对。
【他们逃跑方向的那个星系，是不是有一个红巨星。】
其他不太懂人类知识的王虫，闻言只说了句【不知道】。
24：【……算了，可能是我猜错了吧。】
话虽这样说，24的怀疑没有打消。
直到他们追着前面两个人类，到那颗疑似红巨星的星球面前，24的怀疑再次加深。
那两个人类停留时间……好像是之前的两倍？
24拧眉：【等等，先别着急开把武器传……】
话还未说完，旁边02已经打开一次性虫洞，把管禁武器启动投了过去。
24：【……】
很烦这种仗着年龄大就不听别虫话的虫。
虫族这边管禁武器投出去，墨谦那边两人高的大铁球也投向那颗巨大的红巨星。
【跑！】
话还没落下，云川已经带着墨谦朝另外一个方向，一秒瞬移出两个星系的距离。
速度快到后面的三只王虫差点跟丢。
锁定两个人类的第二秒，三只王虫齐齐看向前方星系的太阳。
爆炸了。
因为刚才打开了虫洞，想再次开虫洞还要等几秒，所以三只王虫立刻解除人身，化为原始的、防御力更强的虫身。
但没过几秒，24的咒骂声再次响起。
【艹了虫屎的，是超新星爆炸——】
第114章 聘礼
特别是墨谦。
满眼的幸灾乐祸和自己计谋得逞的傲娇。
云川没有表现出来，但就眼神来看，也是比较开心的。
幸灾乐祸之后，墨谦询问：【能撑过去吗？】
云川：【两分钟以内的话，可以。】
墨谦点头：【厉害！等这一波过去，找一下那些虫子，找到直接杀了。】
【嗯。】
爆炸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要短一些，只维持了半分多钟。
对云川和墨谦而言，是好事。
对于周身混乱的空间，虽然也需要灵力或神力解决，以保证他们不会被混乱的空间之力伤害，但比起一次瞬移上亿公里的消耗，可以说百分之一。
墨谦探出神识，查找附近的虫族痕迹。
可惜找了一整圈下来，都没有。
云川：【没找到？】
墨谦：【嗯，可能是躲太远，也可能刚才那次爆炸就死了。】
墨谦更偏向后者。
毕竟不是谁都和云川一样，有神力这种作弊的东西傍身。
又找了一圈，直到体内可运转的灵力快跌破安全量时，墨谦收回外扩的神识。
墨谦看一眼四周，一部分天体化为粉霁，还有一些勉强坚持，但显然磁扬被破坏，用不了多久便会崩溃，可能化为星云的一部分。
还是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墨谦在比对记忆中的星图，估算出人类星域的大概位置后，指向其中一个方向道：【就往那边走吧，那边是人类星域所在的地方。】
云川没什么异议，慢慢移动。
危机暂时解除，墨谦终于发觉两人姿势微妙。
云川握着他的小臂，还是之前在驾驶舱把他提起来的动作。
墨谦：【……】
墨谦沉默用力，结果和在驾驶舱时一样——掰不开。
察觉他的小动作，云川皱眉呵斥：【别乱动。】
墨谦一瞬间老实。
大概十几分钟后，墨谦弱弱道：【那个……】
【嗯？】
【……没什么。】
墨谦终究还是怂，没敢继续聊下去。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可能喜欢云川这件事，接受速度非常之快。
仔细一想，云川除了之前两百年中对他脾气不太好，其他方面是要颜值有颜值，要善良有善良，要实力有实力，要钱有钱，有背景有背景……
想到这里，墨谦突然沉默。
他记得自己好像也不差，怎么跟云川一对比，感觉自己跟嫁……不是，是进入高门的穷小子一样？
……错觉。
绝对的错觉。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墨谦不愿接受现实。
可现实就这样，墨谦再怎么悲伤，也只能接受。
被迫的接受中，身边的人身影突然踉跄。
墨谦警觉回神，看向云川。
云川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但相处久了，墨谦总是能从很多小细节发现问题。
比如云川抓着他的手比刚才还要用力，而且眼神明显向下——云川心虚、某些情况下心情不好、虚弱时，经常会这样。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云川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最大的问题。
墨谦：【云川？别沉默，现在最好有事就说，有问题好……】
话还未说完，旁边的大人突然变小，又变成了小孩子。
墨谦：【……你灵力用完了？】
云川：【……没有，神力用太多罢了。】
交谈间，墨谦把小云川抱在怀中，灵力自动接过云川刚才的任务，灵力围绕在周身，保护自身。
云川的身形比之前还要小一些，看上去才三四岁的样子，被人高马大快两米的墨谦抱在怀中，显得格外娇小。
小云川察觉这一点，所以皱眉道：【放我下去。】
墨谦全当没听见。
放下？
待会儿剑丢了可不好找。
墨谦转移话题：【神力你暂时别用，我这边能用的灵力不多，但好歹也能用，等我这边不行了，你再续上灵力，轮流来。】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是最好的方法，所以云川点头应了一声。
墨谦衡量眼下的情况。
机甲和空间扣要么用不了，要么用不上。
而他不知道什么原因，部分灵力无法使用，云川因为刚才那一遭，神力使用过度，近期能少使用就少使用，不然有可能直沉睡。
眼下的情况沉睡，和宣告死亡没什么区别。
不容乐观啊……
墨谦的担心，云川隐约察觉到。
云川宽慰：【不会有事的，不必忧心。】
墨谦愣了一瞬，随即笑着回答：【嗯。】
墨谦心想，他该努努力提升各方面实力了。
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卷死也要卷。
无他，身为剑修，他了解剑灵，了解云川。
道侣契解不开，又是云川主动结下的道侣契，以云川的行为和责任心来看，是真的准备负责。
他对剑灵在某些方面的天赋，不抱任何期望。
也不敢期望。
当年腹部被剑划了一道口子，本来只要包扎一下，止血后第二天伤口表面就能恢复，结果在云川的包扎下，他被勒到吐血，喜提内伤。
事后云川还说他体质不行，剑修也要注意炼体。
简单的伤口包扎都这样，那件事……
墨谦不敢想自己什么下扬。
所以得赶快提升实力，特别是剑法修炼方面。
他有预感，但凡他表现出一点不想在下位的想法，那最终的决定方式，肯定是一扬比试。
除非纯运气比试，不然墨谦没有任何机会。
可能是自身的想法过于强烈，顺其自然中，墨谦突破到筑基十二层。
墨谦：【……】
云川：【……】
一人一剑沉默片刻后，墨谦率先低头询问：【你不走？】
不走的话，待会儿雷劫就不是劈他一个人了。
云川抬头，对上头顶的紫色眸子。
别说，这张脸确实比上一世那张脸好看。
云川道：【不必，这雷劫来的很是时候。】
墨谦不明白。
来的很是时候？
看出墨谦的疑惑，云川解释：【突破金丹后，我能打开神识内的小世界。】
墨谦：【……嗯。】
忘记了，云川有一个与神识完全锁定的小世界，只要神识不灭，那小世界便不会消失。
像这种能与神识完全锁定的小世界，极其稀少难得，而且一般不会太大。
但云川那个小世界，是墨谦已知能与神识完全锁定的小世界中最大的，想来最低排进前三。
他以前听云川说过，小世界是第一任剑主，也就是踏天神尊留给云川的。
以踏天神尊对云川的态度，里面的好东西自然不用多说，光墨谦知晓的一点，就足够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么看来，雷劫来的确实是时候。
想明白，墨谦询问道：【要找个星球落地吗？就在这里的话，雷劫威力会强很多，但总体时间会缩短。】
并非哪里渡雷劫都一样。
在星空中雷劫的威力，比星球上要高好几倍，相对的，渡劫时间也会缩短许多。
云川没有犹豫：【就这样。】
他们现在比较缺时间，能缩短时间再好不过。
墨谦点头：【好，大概一个时辰后雷劫落下，还能休息一会儿。】
说罢，墨谦在虚空中盘腿坐下，小云川自然顺势坐在墨谦怀中。
等待期间，云川聊起墨谦最不想聊的话题。
云川：【等回去后，我会和白榆说准备聘礼。】
云川记得，人类之间缔结姻缘，必须要在双方父母长辈那边过明面，只是具体怎么操作，云川不太清楚。
毕竟白榆从来都是露水情缘，走不到、也没办法走到双方父母下聘礼回礼过明面这个环节。
墨谦：【……】
祖宗，能不说话吗？
安静一点不好吗？
墨谦想说话，又怕弄巧成拙。
但他更怕云川当自己默认。
于是顶着莫大的压力，墨谦艰难开口：【咳咳，其实这种事情不着急，谁也说不定……】
【说不定】三字一出，小云川变大云川，大云川手持云川剑，抵在墨谦脖子上。
墨谦：【……】
云川面色不是很好。
有点冷。
有点怒。
还有亿点点的想砍人。
云川：【你什么意思？】
墨谦连口水都不敢吞一下。
只要他的喉结敢滚动一下，下一秒就能被云川剑划出一道血痕。
墨谦尽量避开某个话题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进行的太快了？终身大事再怎么也三思后行吧？】
闻言，云川也觉得有道理。
于是云川道：【那明年再说吧。】
墨谦：【……】
今年都走一半了，只剩半年不到的时间。
和死缓有什么区别？
察觉到墨谦情绪依旧透着沮丧，云川蹙眉。
墨谦为什么不开心？
可惜云川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想着后面回去问问白榆。
虽然白榆没有一个固定的道侣，但在这方面，绝对的经验十足。
结束这个话题后，两方都很安静。
直到雷劫过来。
在星空中渡雷劫，和星球上渡雷劫，显现的方式不大一样。
在星球上，雷劫是在半空中蓄集，时间十几息到几个时辰不等，最终化为一道道天雷落下。
但在星空中，雷劫是一团光球落在渡劫者身上，最多蓄集一个时辰，并且两道天雷之间有可能不给任何缓和时间。
哪怕一秒。
墨谦上一次渡筑基雷劫便是。
前三道雷劫一秒落完，要不是战神带着他空间跳跃到一颗星球内部，他差点交代在筑基雷劫中。
小云川不清楚这件事。
所以一秒连续落下两个雷劫，被劈到头发竖起时，小云川才后知后觉不对劲。
【为什么这个雷劫落下速度这么快？】
墨谦完全忘记自己没说这件事，疑惑反问：【你不知道？】
小云川控制神力将头发捋顺垂落，同时抵抗蕴含强大的雷劫，回道：【不知道。】
墨谦沉思两秒。
在第五道天雷降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时，他甩出口袋中刻画有避雷阵的灵石。
他道：【星空中渡劫速度快，就是因为天雷几乎一秒成型，九道为一轮，一轮大概十秒内劈完，两轮中间会给大概一到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说完，第九道雷劫落下。
刻有避雷阵的灵石只剩下三个，小云川也因为神力消耗，身体再次变小。
墨谦虽然因为天雷严重内伤，但只要没有死，他的变异雷灵根，能让他在中间的休息时间，吸收一部分雷劫中至纯的雷电之力，快速补充自己。
当然，天道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
天雷中蕴含的法则之力，会无意识攻击吸收者。
身体，神魂，一视同仁。
所以在回答完云川的问题后，墨谦闭眼打坐，专心吸收身体和周身残留的雷劫天雷，同时抵抗天雷中法则之力造成的痛苦。
云川没有打扰。
因为他和墨谦一样，在吸收天雷中的力量。
只是他的情况，比墨谦差很多。
虽有神力傍身，但他之前被天道亲自下手重伤，现在还未恢复，又强行吸收雷劫之力，肯定不好受。
但这是眼下补充神力最好、最快的方法。
虽然冒险，但回报也是极大。
最重要的是，云川很肯定，自己不会死。
白榆说过，修仙界那一次死阵，是他的死劫。
成神后，无论强弱，是否继续保存神格，都只会有一次死劫。
死劫过后，除非像白榆那种活腻了自散魂魄，只要自己不想死，除非对上其他渡过死劫的神君，那便绝对死不了。
最多重伤恢复时间长一点。
在这个位面世界，能杀他的，只有白榆。
白榆就是自杀，都不可能杀他。
云川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冒险。
而且以墨谦身上的功德，雷劫过去，肯定会降福泽，福泽之后，他体内的天道留下的法则之力肯定、也必须消失，伤势也会恢复。
他得撑住，撑到雷劫过去。
在云川的印象中，道侣之中，强的一方应该保护好弱的一方。
他比墨谦强，而且年龄也比墨谦大很多，属于长辈。
他必须保护好墨谦。
这是他的责任。
这种责任，云川第一次体验，新奇的同时，也很认真履行。
……话说，墨谦有天魔血脉，魔族那方面的欲望都有点大，墨谦以前没道侣就算了，现在有道侣，总不能再憋着孩子。
但是——两个男人该怎么做？
云川突然想到这个，神色骤然凝重。
凝重到对痛苦的感知都淡去不少。
第115章 不打，打了必输
不过墨谦若是知晓，心情怕是比云川还要凝重。
天雷中途的休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反正对墨谦和云川而言，这个时间太短了。
一小时后，第二轮天雷降临。
……
花灵星系
星系的正中央，突兀地出现点点金光。
最开始，这些金色的光点很少，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光点越来越多，在黑暗的星空中格外显眼。
最终，金色的光点聚集在一起，化为一个高挑俊丽的人影。
白榆睁开眼，瞳孔依旧是神圣的耀金色，只是比起之前的金色，现在的金色，更有神性的无情感。
她成功弑天道，暂时成为新的天道。
白榆目光微动，看向某个方向。
她该去接自家那个叛逆的小孩子了。
这样想着，白榆的身影骤然消失，连带在花灵星系持续了半个多月的能量波动一起消失，无影无踪。
星系外的舰群发现能量波动消失，再又等了三小时后，舰群试探性分出一小队，进入花灵星系查看。
按理来说，花灵星系传出如此大的能量波动，强大到甚至连母舰的探测器都无法探测内部情况，花灵星系内部肯定会有一定变化。
但是——没有。
花灵星系没有任何变化，星系运行轨迹和之前一样，星球表面的地形样貌也和之前一样，甚至就连之前留下的建筑都没有变化。
唯一算的上变化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少了一个人。
一个名叫白榆的女孩儿，不知去向。
……
帝国
帝国内部最近发生了许多大事。
比如后三军区十几条虫族防线失守，军区紧急后撤防线。
比如皇帝突然暴毙，太子殿下因所在防线战况无法回至帝星，五皇子身为在帝星的唯一皇室直系alpha，暂行皇帝之职。
又比如帝国内阁议会近三成alpha议员、商界富豪、医疗学阀……各种帝国高层人士，陷入舆论漩涡，激起民愤，帝国境内近七成星球的民众发起抗议，甚至暴动。
还比如第九军区总长墨谦在虫族偷袭，目前重伤正在恢复……
总而言之，这半个月时间内发生了很多大事。
这些大事放在平常，任何一条都能在帝国人民、全星际人民心中留下印象。
就是这样的大事，如今如骤然降临的暴雨，落在帝国上，让民众们的心中除了对虫族的恐惧，就是完全的愤怒。
莉莉卡看完消息，随手将光脑扔入垃圾处理器中销毁。
容靖殊坐在莉莉卡前方，安静配置药剂。
他们都是阿瑞斯军校医疗系，军校生在进入军校那一刻，便算是预备军人，所以在军区紧急状态下，所有军校生紧急进入军方正式系统，参加三线军事活动。
三线军事活动，差不多就是除后三军区的后勤工作。
部不可能让帝国军事的未来有生力量——稚嫩的军校生，真的去生死无常的一线。
那不是作战。
是送死，是自毁帝国的未来。
像医疗系的容靖殊与莉莉卡，现在第六军区其中一个分军区总驻地，负责调配一些专用特制药剂。
像莉莉卡这种omega，有时还需要去为精神力出现躁动的alpha进行精神力抚慰。
对比之下，身为beta的容靖殊显得清闲许多。
处理完光脑，莉莉卡在容靖殊身旁坐下，打开私密屏障。
莉莉卡语气轻快，就好似在谈及今天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我那亲爱的哥哥，不过有点政治天赋，被母妃夸奖几句，还真是敢想敢做啊……”
是个人都能听出的嘲讽。
容靖殊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真实面目，但莉莉卡平日伪装的很好，哪怕是他，也很少看见莉莉卡几乎明面的嘲讽。
见容靖殊投来目光，莉莉卡笑容更加无害。
莉莉卡撑着下颌道：“等明天政令一发，你猜一猜，我哥能挺几天？”
容靖殊收回目光，沉默地继续调配药剂。
现在调配的东西，稍不注意一个打倒，可是会有致死危险。
莉莉卡清楚危险，所以见容靖殊不搭理，也不执着打扰，继续自言自语。
她也需要定期释放一下压力。
莉莉卡道：“alpha确实是现在社会的中流砥柱，但成为中流砥柱的根本原因是什么，高层alpha其实都很清楚。”
“既得利益群体，是不会让自己利益受损的。”
“但很庆幸，时代发展的洪流，不是这些既得利益群体可以阻挡的，毕竟这可不是古地球时代。”
联邦宣传ABO三性平等，不就是alpha死的太多，需要从omega和beta之间选拔大量人才填补空缺吗？
毕竟alpha的肌肉密度，对虫族来说是三性中最美味的。
再说，不改革变强，虫族是真的会吃人。
所以莉莉卡很庆幸。
庆幸她生在了时代的节点上。
庆幸她活到现在。
放松地想了一会儿，莉莉卡干脆趴在桌上，闭眼假寐。
“……等成功后，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安静中，容靖殊突兀出声。
莉莉卡眼都没睁开，回道：“不觉得我会心软一回，留下你吗？”
容靖殊语气平静：“比起生育工具的omega，他们更加接受普通的beta。”
很难听的话。
但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莉莉卡无奈睁眼，瞥一眼面前分心调配药剂的容靖殊，语气很轻。
“哥哥，有时候，人不要看的太过明白了……”
容靖殊放下试管，看向莉莉卡——这个和他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两人就这样安静对视，谁也不移开。
好似一扬比赛。
在这扬比赛中，容靖殊输了。
容靖殊移开目光，语气也很轻，好似请求：“罗德里克，放过吧。”
罗德里克·格林，帝国的太子殿下。
莉莉卡闭眼。
“哥哥，我记得在十二岁那年我就说过，有什么要求，尽早说。”
“时间、机会，从不等待。”
容靖殊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太子所在虫族防线失守，太子目前生死未知的消息，传回帝星。
……
未知星域
雷劫渡到第六轮时，云川就知道，墨谦这次渡劫有九轮，一共八十一道天雷。
但在第七轮天雷即将落下时，云川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天雷在某一瞬间，其内的法则之力缓和不少。
发觉这个变化，云川心中第一个想法——白榆赢了。
但随即又有些困惑，这么快吗？
这才多久？
云川心中疑惑，同时安心不少。
虽然不待见白榆，但有白榆在，云川就知道自己死不了。
心中有数，接下来三轮雷劫自然更为轻松。
最后一道雷劫落下的同时，白榆出现在云川身后。
白榆一到现扬，就看见她家云川，一个小白团子的模样，缩在打坐的墨谦怀中，手还紧紧抓着墨谦的衣物。
白榆：“……”
(*^▽^*╬)
真是……有点手痒啊。
白榆想着，手中幻化出一把细剑，另一只手伸出，试图解开两人之间的道侣契。
但刚触碰道侣契，白榆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和一道少数几个让她吃亏、没被清算的存在的声音。
【小家伙，好久不见，道侣契解不开，不必徒劳尝试，另外，墨谦那孩子拜托你照顾了。】
说罢，白榆感受到自己被强行发了誓言，刻印在神识上。
白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烦！
她当年就不该闲得发慌去女娲殿！
谁说女娲温和包容万物的？
明明心眼和她差不多好吗？
白榆愤愤地想道，手中的光剑更是小情绪地甩出老远，最终钉在不远处一颗星球星球上，大陆板块狠狠一震。
福劫一共十二道，没什么伤害，反而能帮助渡劫者恢复伤势，无痛淬炼肉体与神识，增加气运。
可谓有益无害。
白榆就在一旁等待，大概一个时辰后，面前两人终于有了动静。
云川最先睁眼，一睁眼就察觉到白榆的存在，抬眼望去。
白榆面带微笑开口：“小、云、川～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
云川察觉白榆的生气。
但他没放在心上。
伤势在福劫的润泽下全部恢复，小云川摇身一变，变回那个风灵玉秀的云川神君。
云川随手在墨谦身上落下禁制，看向白榆。
成为天道后的白榆，变回了云川曾经熟悉的踏天神尊的模样。
云川不咸不淡回答：“就你看见的，我和墨谦缔结了道侣契，现在没办法解开。”
白榆：“是不是他逼的你？”
但凡云川回一个是，白榆就算丢掉半条命，都要杀了墨谦这个杂种登徒子。
可云川没有回是。
“不是。”
白榆没有信任，全是怀疑：“说实话。”
云川检查自己识海携带的小世界能否打开，同时回道：“实话，确实是我主动缔结的道侣契。”
“……原因。”
云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带着墨谦进入那个终于能打开的小世界，只丢给白榆一句话。
【这个不重要，你可以想想聘礼准备什么。】
白榆：【……】
(＾▽＾ ╬)
聘礼？
倒贴都嫌晦气的货色，出个毛线的聘礼。
气的她伤势都要加重了……
……
小世界内
云川所在的小世界也有一座仙宫，只不过没有器灵。
进入仙宫，随意挑选一间房屋，将还在吸收天雷之力的墨谦放在床上。
随手落下护身禁制后，云川分出一抹神识前往仙宫的宝库。
他清楚白榆的性子，所以准备自己先挑一部分聘礼。
按照人族的理念来看，白榆算是自己的父母，而墨谦父母双亡，也没有血亲长辈在世。
像这种情况，另一方下聘越多越好。
这代表对道侣的重视。
云川在宝库里挑挑拣拣，按照记忆中的礼法禁忌，把一些可能带有不好寓意的东西挑出去。
挑到一半，护身禁制被触发。
下一秒，神识回归。
墨谦睁眼发现环境的变化，心下诧异。
墨谦：“这是……”
云川：“我小世界内的仙宫。”
闻言，墨谦眼睛一亮，好奇打量四周。
整体是淡雅的白玉色，搭配主青色调的装饰，如纱帘、玉器、床被等。
墨谦以前只听过、远远看过一次，这还是第一次进入仙宫内部。
好奇只维持了三秒。
三秒后，墨谦骤然僵硬。
等等，他没记错的话，雷劫最后还降下了十二道福劫，他现在恢复好了，云川肯定也恢复好了……
此刻，墨谦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完全不敢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云川皱眉询问：“身体还有不适？”
沉默一息后，墨谦在撒谎和诚实中，艰难抉择了后者。
“……没有。”
见墨谦脸色不像没事的样子，云川上前将手放在墨谦胸口，神力检查墨谦的身体是否真的没事。
墨谦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没让自己后退。
确认真的没问题后，云川收回手。
云川：“既然身体恢复了，跟我来一趟。”
墨谦小心询问：“去哪儿？”
云川：“仙宫的宝库。”
墨谦：“……”
一瞬间，墨谦准确猜到云川带他去宝库干什么。
绝对、绝对、绝对是带他过去挑聘礼的！！！
墨谦欲哭无泪。
云川没发觉什么异常，只当是墨谦心中有点忐忑，带着墨谦瞬移到宝库。
来到宝库，入眼就是一地的地阶天阶法器，杂乱地堆在地上，堆出一人高的高度，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待处理的杂物。
墨谦：“……”
再一次被踏天神尊雄厚的财力震惊。
沉默中，依旧是云川率先开口：“白榆那边还会准备聘礼，这里你可以先挑一挑。”
墨谦依旧沉默。
甚至心中有些动摇。
要知道，眼前的财富，对一个前一百多岁穷到一块灵石要精打细算掰成两块用的穷剑修而言，有多大的吸引力。
但墨谦终究还是坚守住了自己。
他对云川有那方面——真的没有信任。
也无法信任。
于是墨谦鼓起勇气，视死如归开口：“云川，我们能商量一下这个体位的问题吗？”
音量没控制住，听着像吼出来的。
云川刚开始没理解墨谦什么意思，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墨谦的意思。
云川面色不变，抬手一挥，宝库上方飞下两柄长剑，分别落在他们面前。
“打一架吧。”
墨谦：“……”
(Ｔ▽Ｔ)不打，打了必输。
第116章 为什么没有？
……对了！
墨谦想起来，之前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他和谢明安还有贝琳达去偷军校考试题目换来的三个必须答应的要求。
咳咳，虽然不是什么光彩事……
墨谦心虚三秒。
三秒后，墨谦抛下心虚开口。
“等等，你还欠我三个必须答应的要求！”
云川思考一番，想起了墨谦口中的要求。
也想起墨谦干了什么好事。
“你有错在先……”
“是我有错，但你不也报复回来了，那天当着别人的面给我脸一巴掌，还卸了胳膊把我拖着走，不求三个要求，三个换一个总行吧！”
在云川盖棺定论前，墨谦努力为自己争取。
云川沉思。
最终考虑到自己是长辈，小孩子犯错很正常，他身为长辈要大度一点，便答应下来。
云川：“可以，但这个要求，不能直接决定谁是上者谁是下者。”
墨谦：“……好。”
他很知足，至少还能提要求。
看云川的架势，体位问题现在必须决定出来。
墨谦思考一会儿，最终决定交给运气。
时好时坏的运气，总好过被绝对的实力碾压。
“要不我们划拳？”
云川看向墨谦，感觉有点无语：“……你是剑修。”
墨谦委屈：“我当然知道自己是剑修……”
谁家剑修被自己剑压啊……
云川微不可察地叹气一声，随即点头。
墨谦眼睛一亮。
为公平起见，两人暂时封闭了神识，屏蔽灵契的感知，确保纯运气，不掺杂任何一点作弊可能。
“石头，剪刀，布！”
话落，一人一剑同时出拳。
云川剪刀，墨谦也是剪刀。
墨谦心中悬着的石头又向上提了提。
墨谦：“再来，石头，剪刀，布！”
同时出拳。
云川石头，墨谦也石头。
墨谦：“……再来，石头剪刀布！”
还是两个石头。
墨谦沉默。
云川也沉默。
原来他们两个这么有默契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目光，看向自己出拳的手。
两息后，云川和墨谦同时抬头。
“要不换抽签？”/“要不换抽签？”
说完，一人一剑都是一愣。
短暂的愣神后，墨谦轻咳几声，假装看风景移开目光。
“行，你准备？”
云川随意道：“都可以。”
墨谦：“那你准备吧。”
他了解云川，不屑于作弊，也看不起作弊这种行为。
不然当时他也不会被打那么惨。
很快，两人面前漂浮着两根一模一样的玉简。
云川：“你先来？”
墨谦：“……嗯。”
紧张中，墨谦的手心不由冒出细汗。
目光在两根一模一样的玉简中徘徊，犹豫不定。
最终，墨谦选择了左手边的玉简。
云川自然选择另一个。
墨谦闭眼，深呼吸一口做好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用灵力查看玉简上的字。
【下】
墨谦：“……”
看到结果，墨谦很平淡。
平淡到如同死了一般。
云川比墨谦直接，拿到手就抹开看到【上】，所以清楚墨谦那边是什么结果。
云川很是“善解人意”，给墨谦好几息接受的时间，才开口道：“结果已经出来，还有异议吗？”
墨谦沉默闭眼：“没有。”
虽然不喜欢，也有那么亿点点不想接受这个结果，但墨谦并非出尔反尔之人。
不就是下面那个吗？
他……
算了，怕出心魔(Ｔ▽Ｔ)
云川见墨谦没有异议，正要开口继续说聘礼的事情，就被墨谦打断。
墨谦小心谨慎、还有点心虚道：“那个，其实我不太喜欢那种事情……”
云川：“……？”
墨谦看出云川的疑惑，更心虚地低头看地。
“咳咳……就是，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双修这种事……”
闻言，云川更加疑惑。
“可你不是有天魔血脉吗？”
闻言，墨谦也疑惑。
他确实有天魔血脉。
但这跟他不想行双修之事有什么关系吗？
所以他点头询问：“是有天魔血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来到此方世界后，天魔血脉比在修仙界之时还精纯些，但和这有什么关系？”
关于墨谦天魔血脉比修仙界时更为精纯这一点，云川很早便察觉。
毕竟如此纯正的幽紫色双眸，就算在天魔族也不多见。
云川抬手，下一瞬，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一换。
看四周的木质装潢，和散落在地、或安放木架上的玉简书籍来看，应该是一座藏书阁。
藏书阁上方一望无际，看不见尽头。
一道白光闪过，从藏书阁那看不见尽头的顶格落至他们面前。
云川伸手，玉简打开，上古文字出现在空中。
云川道：“上古记载，魔族性本三字——杀、嗔、欲，天魔身为上古开智之族的其中之一，也是魔族起源先祖，只会更甚。”
说着，云川转眸对上那双幽紫色的双眸。
“天魔一族，血脉的精纯程度会直观反射在双眸中，你现在眸色，并不逊色我曾见过的天魔血。”
墨谦：“……”
大可不必。
墨谦扶额，他现在知道云川的意思了。
总结来说——按照古籍记载，天魔血脉肯定都欲求不满。
但他真的冤枉啊！
他看上去哪里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他能维持三百年的童子之身？
墨谦声音有气无力：“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以偏概全，你也说了是上古记载，几亿年过去，肯定会有改变……”
这倒也是。
云川心想，收回玉简，将玉简归位。
而且仔细回忆一下，除去几次易感期导致的被迫情欲，其他时候确实没什么需求。
不过云川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确定不需要？”
见有希望，墨谦忙不迭点头。
“确定！”
云川身为剑灵，对情欲本就没什么需求。
之前想起双修这件事，主要也是考虑到墨谦的天魔血脉，担心把小孩憋坏了。
不过现在看来，无需担心。
云川道：“那便如此吧。”
墨谦眼睛一亮。
“对了，这座藏书阁里面还有许多功法、心法等，于我而言作用不大，你若喜欢便给你了。”
闻言，墨谦诧异抬头。
他看一眼上方，藏书阁高不见顶，多半是在建筑初期就使用了空间阵法。
墨谦维持着抬头的姿势：“藏书阁里面的东西，也是神尊给你的？”
云川：“嗯。”
剑灵对身外之物不是很在意，够用即可。
但白榆总是不放心，觉得不够用。
白榆没有丧良心地去抢善良正派之辈，所以格外喜欢去杀一些道心道德败坏者，每次杀完，都能收获一大批赃款。
这些被收缴的赃款，白榆并未使用多少，九成九都流到了云川手中。
这座云川不怎么用得上的藏书阁便是其中之一。
墨谦抬头看的有点久，双眸干涩。
下一秒，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轻纱，遮去藏书阁顶部有些刺眼的光芒。
“藏宝阁最上方，存留了一道上古神君留下的道法意识，别乱看。”
墨谦诧异：“真的？”
云川：“真的。”
“可我没有感受到啊……”
“你我之间有道侣契。”
“……哦。”
难怪他说自己怎么没被影响。
墨谦又看了几眼，没有回答是否要这座藏书阁，而是感受一下自身灵力，道：“我可能还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巩固境界，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不必那般麻烦。”
墨谦：“……？”
云川抬手，宽大的袍袖中闪出一片金绿色的树叶。
金绿色的树叶轻轻落在墨谦眉心，下一瞬，那片金绿色的树叶化为荧光，融入墨谦身体，浸润四肢百骸、经脉、神识。
几息之后，墨谦清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完全稳定，境界也稳固下来。
墨谦迟疑开口：“这是……生命神树的子叶？”
“嗯，藏宝阁还有一芥子袋的存量，方才走的急，只取了几片。”
墨谦：“……”
最近的沉默着实有点多了。
被别人的财富狠狠肘击。
肘击到没有一丝嫉妒，全是羡慕。
境界稳定，墨谦原本借助闭关躲个十几年的想法自然也破灭，深呼吸，思考后面怎么面对一个护犊子的神尊。
云川不知道墨谦想法。
但若是知道，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了解白榆。
白榆不会乱来。
见墨谦恢复的差不多，云川道：“要出去看看吗？”
墨谦对云川这个小世界很好奇，加之他现在不是很想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所以墨谦没怎么多犹豫，点头表示自己要看看。
于是乎，墨谦在云川的带领下，一人一剑离开藏书阁，去看小世界内仙宫外的景色。
没看太多，毕竟小世界很大，想全看完的话，没个十几年是不可能的。
小世界内该怎么说呢……
一句话概括——灵植如杂草，灵兽遍地走。
墨谦都快羡慕哭了。
看到一半，墨谦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神识的小世界这么多好东西，为什么当初受伤时你不用？”
墨谦因着被人追杀的缘故，经常受伤，还是重伤。
连带云川也不例外。
可墨谦印象中，云川常用的只有一个芥子袋，芥子袋里面的东西也不差，但显然比不上仙宫的东西。
比如云川拿出的那一片生命神树的子叶。
印象中，云川以前只使用过一次。
后面几次询问，云川只说神树的子叶珍贵，芥子袋中只有一片……
墨谦：“……”
感情那个芥子袋里面一片，小世界有一整个芥子袋的神树子叶？
面对墨谦质问，云川身形顿住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云川语气平淡：“修炼之道，修心炼身，不可过于依赖身外之物。”
墨谦：“……修士确实修心炼身，但我觉得，我们当时都快死了，依赖一下身外之物不过分吧？”
云川不说话了。
墨谦的视角，只能瞥见云川小半张侧脸。
他小心地瞥了两眼，再回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大概猜到云川不使用小世界内保命之物的缘由。
一个心存死志的生灵，有这种举动不算意外。
后面没逛多久，墨谦说自己想休息一下，于是再次回到仙宫。
墨谦这句想休息，并非作假。
算起来，他们从帝国到这未知星域，不过一月。
但这一月经历的事情，比来到这个世界前面六年加起来还要刺激。
一个月不到——意外掉入虫洞、被天道发现攻击、掉落到虫族星域、降落荒星、易感期失控、缔结道侣契、撞上虫巢、被王虫拿人类管禁武器追着杀……
真是——精彩纷呈。
想到这里，墨谦躺在床上疲惫闭眼，都不打坐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我出去一趟。”
“嗯……”
一息之后，偏殿房间重归静谧，放松下来的墨谦一秒入睡。
不过，一人一剑都共同忘记了一件事情。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藏书阁
云川重新回到藏书阁，没去顶楼，毕竟顶楼全是顶级心法、功法、阵法、符篆一类，没有它需要的东西。
藏书阁本来有个仙灵管理，但时间太久，仙灵早就消散了。
这导致云川想找什么书籍，还需要自己亲自来。
像刚才找出的天魔族记载玉简，还是因为三百年前认主墨谦，清楚墨谦体内有天魔血脉，他曾专程在藏书阁翻了一遍。
现在，他要翻一翻藏书阁内有没有关于道侣契、合籍、双修一类的藏书玉简。
一个时辰后，云川看着面前一堆玉简皱眉。
不应该啊，怎么一本都没有……
本着怀疑，云川又找了半个时辰。
但结果和前面一个时辰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大概猜想到什么，云川的身形消失，离开小世界，突然出现在白榆面前。
不等白榆说话，云川先是质问：“仙宫藏书阁为何没有关于双修的玉简书籍？”
白榆：“……”
白榆沉默。
白榆沉思。
白榆反思。
反思自己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她的教育没有问题，肯定是那个死杂种的问题。
年纪轻轻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还带坏她家小云川。
真该第一次见面就斩了那死杂种。
碎尸万段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