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弟从军成战神,归我逐我出宗族?》 第八章:权贵亲临 “狂妄小子!我让你走了吗!你给我站……” 便在此刻,秦昊顿住脚步,但他并不是被秦南天叫停的,而是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场。 不只是他,就连大厅在场众人也察觉到了那阵忽如其来的威压。 紧随威压而来的,是整齐划一铿锵作响的脚步声。 哒哒哒…… 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秦白两家的订婚商议戛然而止,包括秦渊白宗泽在内的所有人,都带着几丝敬畏,望向门口。 只见门槛内外,数十个威势腾腾的士兵有序进场,军靴震得地板吭哧作响。 众人尚且被这铁血肃杀的气息震惊得倒吸凉气,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所有人莫名冷颤,心脏狂跳。 于众目睽睽之下,士兵站开两侧,数个身着军装的人从中走来。 为首一人,国字脸,身姿魁梧,不怒自威,肩扛两颗将星。 一边进场,一边用锐利的眼神横扫大厅,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不由自主缩眼低头。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同样气度非凡,军衔最低的也是大校! 一时间,全场哗然不已。 “这,这是将,将军?!” “我的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位高权重的军部大佬?!” “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秦家面子大,连军方也来贺喜了?!” 然而,此刻的秦渊,却是比谁都要震惊。 “我若没记错,那领头之人,乃是东南战区的中将严锋……” 白宗泽微微凝眸,眼角渗出几丝欣喜,转身对着秦渊拱手,“秦将军果然胜友如云,连严中将都亲自上门贺喜,足以见得今日你我两家联姻实乃天作之合,连军部都为之瞩目!” 秦渊点头不语,瞳孔却一遍遍收缩,内心难消惊骇。 秦家虽是将门,但在这种手握重兵的现役军政大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尤其是为首那位严锋中将,更是威名远扬,如雷贯耳。 他秦家,何来如此殊荣,值得这等镇守一方的猛将贺喜? 更让秦渊不可思议的,是随着军方到场之后,陆续登门的各方权贵。 “报!” 秦府管家连滚带爬冲进大厅,激动得连通报的嗓音都尖锐了几分。 “报家主!” “天,天宝阁陈老阁主,携,携千年温玉髓一对,前,前来贺喜!” “什么?!” 全场哗然,秦渊白宗泽更是双双惊呼失色。 记住本站: 天宝阁! 那可是富可敌国的顶尖商会。 其阁主陈万山,财势惊天,跺脚可使全国商界裂条缝。 他不仅亲自登门贺喜,甚至,带着千年罕见的温玉髓这等有市无价的重礼?! 没等众人消化这般震愕,又一个报信的下人仓皇地撞进门来。 “报!江南财团总执事,李董到!” “献,献上百斤深海寒钢,以助喜兴!” 轰! 大厅再次炸开了锅。 江南财团,掌控江夏南部经济命脉的庞大财阀。 总执事李兆年亲自到场,甚至献上万金难求的锻造利器,深海寒铁?! “报!北境万战宗,林宗主亲临!赠,赠九转麒麟石一枚!” “报!江夏灵凤殿,主殿王姬,慕容凤大人,亲赠凤血神剑一把!” “报!昆仑自治区,刘巡抚,携山河鼎,前来贺喜!” …… 每一道通报的声音如雷贯耳。 每一位来者的身影震撼全场。 众人完全震骇得无以复加,俨然惊疑于,这些平时连见一面都难的权贵人物,为何齐齐携礼参加秦府家宴? 秦渊更是愕然失色,体内热血一遍遍直冲脑门,惊喜与惶恐交织,让他两腿发颤站立不稳。 连喘几口气之后,他连忙整理衣冠,忙朝那一个个进场的权贵人士快步迎去,露出这辈子最谄媚的笑容。 “哎呀呀,陈老阁主,李董,林宗主,慕容大人,刘巡抚……不知几位大驾光临,秦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诸位亲至,寒舍蓬荜生辉,请上座!” 白宗泽紧随秦渊身后,满脸堆满了狂喜之色,仿佛看到了白家飞黄腾达的曙光,连忙跟一位位尊贵来客弓腰作揖。 “白某代白家,谢过诸位厚爱!秦白两家联姻,能得诸位见证,实乃天大的福分!” 闻此言,陈万山李兆年等人,集体一愣。 “联姻?!” 他们本是为祝贺冠军侯凯旋而来,可从未听说过有联姻一事。 倘若冠军侯今日与白家联姻,那他们今日所携之礼,就配不上这等大喜之事。 甚至,拿不出手! 秦渊已被内心的激奋冲昏头脑,并未察觉到陈万山等人困惑的表情,反而对着人群中发懵的秦云招手。 “云儿,愣着做什么?快过来,见过诸位前辈!他们是专程为你而来!” 记住本站: 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自豪与亲昵。 秦云内心已是狂喜得砰咚作响,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后,才昂首挺胸,迎着一道道艳羡崇拜的眼神,快步上前,自以为得体谦逊,深深一揖。 “晚辈秦云,拜见诸位前辈!晚辈惶恐,感激不尽!” 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云身上,仿佛他是现场最耀眼的明星。 然而,陈万山李兆年等人却是表情一滞,互相交换了疑惑的眼神。 严锋更是一愣,眉头拧出几丝怪异,心中满是疑云:“秦云?不对,冠军侯明明是叫……嗯?!” 他再次一怔,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锁定在人群后方那道被所有人忽视了的身影上。 那身影,孤傲,冷峻,即使身处边缘,背对众人,也带着几丝难掩其势的锋芒。 那一瞬间,严锋猛然一顿,满脸镇定之色消散不见,替而代之的是崇高的敬意! 接着,他迈开大步,于众人错愕不解的目光之下,快步冲向那道孤寂的身影面前。 陈万山李兆年等人,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如有默契一般跟了过去。 最后,众目睽睽之下,严锋站在那人面前,特意退了一步保持距离,身子陡然立正,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东南战区中将,严锋,参见……” “咳!” 不等严锋说完,秦昊轻咳,抬眼,抛去一道如有深意的目光。 记住本站: 第九章:龙血终焉 被目光击中的瞬间,严锋浑身战栗,如临冰山之下,惊颤着说不出话。 “我刚从战区服役回来,目前还在养伤,暂时归不了队。”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让严锋猛地回想起一个重要的信息。 据闻,冠军侯此次离开部队,表面以养伤为由,实则是上面安排了特殊任务。 为保任务顺利完成,冠军侯确实有必要隐藏身份。 念及此,严锋堪堪颔首:“我晓得了。” 旋即,他转身,对着后方满眼期待的陈万山等人挥了挥手:“诸君既是为贺喜而来,那便照章办事,规矩一点,别惊动他人。” 言外之意,冠军侯不想暴露身份。 陈万山等人沮丧地叹了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道传奇般的身影,却是可望不可即。 不料,这一幕,却遭到众人误解。 “混账!” 眼看一众权贵对着秦昊叹气,秦渊只觉丢脸,当即勃然大怒,再次驱赶秦昊。 “你不是说不想待在秦家了吗?怎么还不滚?” “碍了贵客的眼,令我秦家蒙羞,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三弟!你还发什么愣,还不快点把他赶出去?!” 秦南天从贵宾如云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一边吩咐奴仆将秦昊团团包围,一边带着谄媚的苦笑跟陈万山等人赔歉。 “诸位来宾,真是抱歉,让你们看了笑话。” “这废物,刚被我们秦家扫地出门,心怀怨恨,拿着瓶龙血就说要跟秦家血脉两清,他就是个只晓得糊弄人的混账东西而已。” “我这就把他赶跑,免得扰乱了你们的兴致!” “且慢!”陈万山等人纷纷惊骇失色,严锋更是眼角一颤,“你刚说什么?龙,龙血?!” “是啊,就这个。” 秦南天拿起刚才那个瓶子,为了抬高贵客,他肆意摇晃瓶子,唾沫横飞。 “说是说龙血,鬼知道他是从哪个烂泥坑里刮出来的脏水!”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寒酸相,一个修为全族垫底的废物而已,也配拥有龙血?” “哪如诸位大人,何等尊贵,带来的贺礼,哪一件不是稀世奇珍?” “深海寒钢,温玉髓,凤血神剑,山河鼎……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光耀厅堂?” 言至此,秦南天自以为能够靠着贬低秦昊,讨得权贵欢心,便将鄙夷的眼神狠狠钉在了秦昊那张冷淡的面庞。 “废物!你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诸位大人送的厚礼!” “这才是真正的珍宝!” 记住本站: “你那点狗屁不通的垃圾,给诸位大人带来的神物,提携都不配!” “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简直丢尽了秦家的脸,更污染了诸位大人的眼!” 秦南天的嘲讽听似刺耳,实则如一把干柴烈火,点燃了在场众人趋炎附势的热情。 “说的太对了,一个被退婚的废物,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龙血?哈哈,他怕是连龙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吧!” “看看那些大人的礼物,珠光宝气,一看就是绝世奇珍!” “哪像他那破瓶子,灰噗噗的,里面装的怕不是泥浆吧?” 与众人的讥讽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严锋陈万山等人震惊失措的反应。 他们各个见多识广,仅仅只是瞥了秦南天手中瓶子一眼,瞳孔顿缩,面色剧变。 那个瓶子里的气息,即使隔着瓶料,也能隐约感受到的,最为尊贵霸道的威压…… 但凡只是一滴,都足以引起腥风血雨……不,在这滴龙血价值面前,他们哪怕倾家荡产,也难以与之比较! 可,作为冠军侯的秦昊,竟将这枚龙血送出,仅仅只是为了,了断与秦家的生养之恩?! 一股难以形容的荒谬涌上心头,严锋陈万山等人看着,秦南天高举那瓶龙血上蹿下跳,满嘴尽是讥笑,一时间悲愤不已。 如此宝贵的龙血,竟被如此愚蠢之人拧在手中,何等讽刺?! “你说,这瓶龙血是假的?” 秦昊抬眸,淡漠得就像是在见惯了小丑的荒唐行径。 “你无非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不识金镶玉,不管你信不信,我那瓶子里装着的就是真龙之血。” “放屁!” 秦南天被秦昊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刺得一哆嗦,索性喷口大骂。 “明明就是自欺欺人,还敢嘴硬!” “今儿老子就让大家伙儿都看清楚,你这废物到底有多不堪,让你彻底死心!” 秦南天恼愤之余,内心涌起一股即将戳穿真相的快感,竟然强行拧着瓶塞抠了出来。 “住手!” 严锋陈万山等人刚要阻止,可为时已晚! 啵。 一声脆响。 瓶塞落地。 瓶中那枚鲜红的血滴,与空气接触的瞬间,化作蒸汽消散,由红转黑,其中裹挟着一道渐渐消散的隐鸣。 如同真龙呜咽! 严锋陈万山等一众权贵,纷纷面色突变。 记住本站: 他们听到了那道呜咽,只觉悲愤,痛惜,无可奈何! 那一枚可令天地失色的龙血,就这样被一个蠢人白白浪费了?! 龙血之所以尊贵,正因为它不可与空气接触,一旦接触,药效尽失! 更让他们愤慨的,是秦南天愚蠢至极的冷笑。 “呵,看到了没?”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是龙血?” 秦南天冲着秦昊嗤之以鼻:“你个自欺欺人的废物,你还说这是真龙血?你告诉我,哪条龙的血是黑色的?!” 秦昊凝眸不语。 他不觉得惋惜。 反正,这枚龙血,本就是还给秦家,以断生养之恩的。 既已被秦家人亲自浪费,那便说明,他与秦家再无瓜葛! “终焉。” 秦昊没多表态,仅抛下二字,转身离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你藐视族规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尽,除非废了你的修为,否则你别想……” 秦南天冷喝间,正欲吩咐奴仆拦截,一只大手拍在了他肩膀上。 “行了,三弟,给他一条活路,让他自个儿去罢。” 秦渊嗓音轻柔,听似宽容大度,反手却是拉着秦南天小声责骂,“现在正是让云儿给诸位贵客留下好印象的时刻,你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何况,秦昊那种混账,早晚都能收拾,你何必将这等家丑公然示众?” 记住本站: 第十章:请君惜福 秦南天恍然一笑:“大哥果然站得高看得远!” “少拍马屁多做事,你快去拿几坛好酒来,必须把贵客们招待满意,如此方可为云儿垫出一条青云路!” 吩咐完秦南天,秦渊转头便换上一副豪迈的笑容,弓腰朝着严锋陈万山伸手示迎。 “幸逢诸位贵客到场庆祝,我秦家却为了一个丢人现眼的混账怠慢了各位,还望见谅。” “为表歉意,我秦渊代表秦家,敬请诸位大人上座,吉时已到,我邀诸位共欢饮,以……嗯?!” 话未说完,秦渊陡然一愣,被他们阴冷的眼神给吓到了。 本来,陈万山李兆年等人,皆是为秦昊而来。 只要能够瞻仰那位最为年轻的战神尊容,此趟便是无上荣幸! 可,秦渊乃至整个秦家,都对秦昊不予待见,甚至驱逐出门。 连那瓶举世无价的龙血,也被这帮蠢货白白浪费。 更过分的是,秦渊一口一个秦家,洋洋得意,真以为,他们之所以来,是为了秦家这个蕞尔小族?! “收队!” 严锋本想痛斥秦家这帮蠢货亵渎了战神殿下。 可一想到要为秦昊隐瞒身份,也只好忍着怒气,愤然转身。 随着将士齐齐离场,陈万山等人更是不愿多留。 “尔等秦家似乎有所忙劳之事,老夫便不多叨扰,贺喜之事,下回再谈。” 陈万山甩袖要走,秦渊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挽留。 “陈阁老你,您这是何故呢?礼都送至寒舍了,何必急着要走,不妨喝几杯……” “呵,你若不说,老夫都给忘了。” 陈万山打断秦渊,语气前所未有的疏离,目光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冷漠,仿佛在看一群即将自取灭亡的蠢物。 “温玉髓千年一现,浪费不了半点,哪如你们秦家福气不小,却不懂得珍惜,老夫生怕这温玉髓惨遭同等待遇,岂敢再送?来人,收回赠礼!” 秦渊傻眼。 没等他回过神来,陈万山已是连同熠熠生辉的千年温玉髓一起离场。 这一走,如同一个无声的信号,以致余下李兆年慕容凤等一众权贵,更是撂下语重心长的言辞,陆续撤离。 “秦家主,好自为之!” “机缘一旦错过,便是万劫不复,一如珍宝若是有眼不识,反作尘土!” “秦家待客之道,我今儿领教了,龙蛇混杂之地,尤需慧眼,可惜贵府眼力,还需多磨!” “望你们慎思之,明辨之!” “今日之事,望秦家好生掂量,自行惜福!” 随着权贵纷纷离场,那些稀世珍宝,深海寒钢、凤血神剑、麒麟石、山河鼎……更是被随行仆从整齐划一重新收拢,装回礼盒,直接带走。 记住本站: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根本不容秦家众人多说什么,甚至带着一众冷漠而又拒人千里之外的仪式感! “这这这……” 这一幕,让秦渊,乃至包括白宗泽、王氏、白灵儿、秦风、秦艳茹在内的所有人,纷纷如遭重锤,大气不敢出,唯留目瞪口呆之色! 只觉一切飞黄腾达的希望,统统为之粉碎! “诸位大人,请留步,请留步啊!” 秦渊急得连滚带爬,忙追,嗓音竟带哭腔,“若是招待不周,有得罪之处,秦渊愿以任何方式谢罪,只求诸位大人……”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一众权贵鱼贯而出,来时浩浩荡荡,走时不容置疑,没有半点停顿,未曾回头。 只剩死寂的大厅,满地狼藉的尴尬,与瞠目结舌的众人。 秦南天领着奴仆刚将酒坛搬来,见到如此情形,全然惊疑不解。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秦渊已是悲愤得满脸苍白无色,不发一语。 “那些权贵都被气走了!”秦风跳出,满腔义愤,“肯定是因为秦昊那个灾星!” “一定是他那副丧门星的晦气模样,触怒贵客,搅了兴致,这才让贵客拂袖而去!” “秦风说的没错!”秦艳茹蹙眉紧皱,跺脚冷哼,“要不是秦昊惹人厌烦,拿出泥浆自以为龙血招摇撞骗,诸位大人怎会被气走?” 一旁,白灵儿拧紧粉拳,胸脯剧烈起伏,巨大的落差让她芳心羞愤不已。 原以为,如此之多的权贵上门贺喜,必能为她与秦云的订婚仪式,撒上一层荣光。 不料,因秦昊嫉恨,气走权贵,让她错失本该大喜的机缘,连前程也被蒙上阴影! 令人何等无地自容! “必须严惩这个祸害家族的孽障!” 秦南天本就看秦昊不爽,双眼狠光一闪,便主动请缨。 “大哥,让我去将他抓回!” “打断他的手脚,废了他的修为!” “让他跪在祠堂里,向列祖列宗谢罪,给诸位贵客一个交代!” 秦渊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可满腔怒火之中,却不禁涌起一番猜疑。 冷静过后,他忽而才想到,那些权贵临走前撂下的话,无一不是如有深意,仿佛带着怒其不争的劝告。 “所谓珍惜……他们究竟是在劝我珍惜什么呢?” 终究是怒血吞没了理智,秦渊没多想,死死盯着门口,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一句。 “把那废物给我绑来,竟敢坏了云儿的好事,我要亲自惩戒那个逆子!若敢反抗……哼!” “遵命!” 记住本站: 秦南天狞笑着,唤来一群家奴,杀气腾腾追了出去。 与此同时。 距离秦府几条街外的小巷里。 才被秦家视为灾星的秦昊,正以挺拔站姿立于阴影之中。 他面前,正是严锋、陈万山、李兆年等人! 与适才在秦家时的高傲冷漠截然不同,此刻这帮地位超然的大人物们,竟是齐刷刷弯腰鞠躬,姿态恭敬得无以复加。 “参见侯爷!” “武运昌隆!” 充满敬畏的声音回荡着,秦昊满脸神情却不曾动荡,唯留一股冷意。 “谁让你们跟踪本侯的?” 仅此一道反诘。 便如雷霆一般,横扫整个小巷,让陈万山等人浑身血肉惊颤,冷汗顿流。 “侯,侯爷息怒!” 陈万山当即稽首,哆哆嗦嗦,“我等,只是听闻侯爷归来,便想着前来拜见,略表心意,绝无跟踪侯爷之意,只是,只是没想到秦家竟如此……” “没想到?” 记住本站: 第十一章:废了比死了好 秦昊垂眸,声如寒风可刺骨。 “一句没想到,就能抵消你们的鲁莽?” “边境战事未平,人奸眼线无孔不入,本侯隐藏身份秘密归来,为的就是揪出那些奸细毒瘤。” “而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是生怕他们不知道本侯回来了?” “我,我等罪该万死!”陈万山等人将姿态放的更低,满心懊悔后怕。 他们只想讨好这位功勋彪炳的无上战神。 却忘了,他肩上所背负的责任有多沉重。 更不知,流贯他体内的铁血有多么雄浑。没有人能让他流血,但凡他溅落一滴血液,那股纯正的血腥,都足以让天下知道他是谁。 “滚!” 秦昊一挥手,不容置疑,“立刻离开!今日之事,若有丝毫泄露,本侯不予留情!” “是!我等遵命,谢侯爷宽宥!” 严锋陈万山等人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再次恭敬行礼后,迅速告退。 秦昊从巷子里走出时,已经卸下怒威,迎面吹来一股微风,他心中略受情绪拨动,不由得望向长街侧的江景。 江夏,自古便是温婉水乡。 重生之后,他对家乡没有多少感情。 但,置身于纯美的江景之中,他脑海里却不由得浮现一张清丽温婉的面庞。 苏青婉。 与前身,是为青梅竹马的关系。 对她,秦昊本无太多印象。 但,重生至前身体内后,秦昊每隔一段时间便能受到苏青婉的来信。 烽火连十年,信札值万金。 纵然,自参军之后,两人十年未见,可秦昊在尸山血海之中咆哮厮杀之际,苏青婉一直与他保持书信来往。 她的来信,比金疮更能止住他的伤痛,更是他十年戎马生涯里的,最为温柔的慰藉。 但,一年前,她的信,突然断了。 无论秦昊寄出多少封信,毫无例外,石沉大海。 当时正值一场关键战役的扭转关头,他无法返回。 但那份牵挂,却如针刺一般扎在他钢铁般的内心。 而如今,既已返乡,秦昊难耐惦念,便想找着苏青婉,弄清她杳无音讯,鱼沉雁渺的缘由。 秦昊抽回思绪,刚要循着记忆里苏家的方向迈开脚步,江景长街的宁静便被一道怒喝猛地撕烈。 “废物!站住!” 记住本站: 秦昊仍在行走,不曾回头,仿佛刚刚只是听到了蚊蝇扰人的声音。 “他娘的!我让你站住!” 又是一声暴喝。 前后左右围来数道人影,正是一众凶神恶煞的秦府家奴。 为首秦南天,满脸狞笑,兴奋而又残酷。 手持棍子,一遍遍将棍头往手中拍,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跑啊?刚刚在秦家里头,你不是跑的很快吗?” “怎么,怕了?” 秦昊双手负后,淡然如水:“有事吗?” “你还问我有事没有?我还想问你怎么敢的呢!” 秦南天上前一步,愤然切齿,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秦昊脸上。 “我贤侄秦云,马上就要接住那泼天的机缘!” “你倒好,嫉妒他即将飞黄腾达,肆意捣乱,害得所有贵客拂袖而去,令家族蒙受奇耻大辱!” “大哥有令,抓你回去谢罪!识相的,乖乖跪着,随我爬着回去,还能少吃点苦头!” “否则!” 秦南天大手一扬,一众恶奴纷纷团团包围而来,凶相毕露。 “今儿就让你这废物彻底变成一条死狗!” “嗯?” 秦昊淡漠地吐了口气。 “今日天气不错,江色如此多娇,念在亲戚一场,你能滚还是滚回去吧,这儿风景怡人,不便见血。” “你在说什么屁话?!”秦南天气极反笑,举棍上前就要直取秦昊头颅,“敢叫我滚,我看你是想挨……嘶!” 下一秒,秦南天陡然动作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秦昊仅仅眉峰微皱,微风顿止,沉寂的空气几乎能凝成实质。 那片本是平静的江面,刹那间无风自皱,波澜连泛,如有隐鸣降临! 那帮恶奴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瘆人的杀气,纷纷悚然失色。 秦南天更是身子一抖,面色突变,迎面扑来的杀气如无形大手扼住他的咽喉,令他心脏疯狂擂动,瘫坐在地,喘不过气,甚至几近以为自己要死。 磅礴的杀气如潮水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 待到秦南天回过神来,如劫后余生一般气喘吁吁,抬头,却见秦昊已经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怎么回事?!”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住本站: “怎么……怎么他让我,让我有种,能秒杀我的感觉?!” “不,这不可能!” “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就是个废物,要死,也是他死!” 方才的恐惧化散,替而代之的是自欺欺人的羞愤。 看着秦昊毫无防备的背影,秦南天恶从胆中生,双目猩红,状若疯魔,猛扑而去,嘶吼着抡起棍棒袭向秦昊。 “给我死啊啊啊啊!” 这道偷袭,狠辣歹毒,如同要让这个废物,当场毙命! 但…… 嗖! 眼看棍棒即将敲穿秦昊,秦南天已是激动狂喜,不料秦昊仅以一个微妙的侧闪,便躲开了这直挺挺的偷袭。 好快! 秦南天惊叹之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秦昊双眼尽显失去耐心的寒冽,手指微抬,指尖轻颤间,一股如山岳般的气浪铺天盖下。 轰! 只听得剧烈声响,秦南天如被泰山压顶般,身子轰然跪倒在地。 江面激荡,地板被跪得开裂,秦南天如遭重锤,猛地呕出一滩鲜血。 无尽的惊骇深入骨髓,他俨然不敢置信,再抬头仰视秦昊,却见这个他素来瞧不起的废物,竟与上空太阳并肩,仅仅伸着一根指头。 可在这根指头之下,秦南天只觉自己如同婴儿一般脆弱无力! 一旁,一众恶奴,更是各个惊骇失色。 明明,秦昊都没怎么动过。 可光看着他随意的站姿,便晓得他有多么可怕! 甚至,连看一眼,都能被他周身那股隐形的杀意气场给瓦解了所有理智! “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但……” 秦昊口吻平静如水,可却比任何一种咆哮都要让秦南天胆寒。 记住本站: 第十二章:人魔两不立 “念及你身上那点可怜又可憎的秦家血脉,留你一条狗命。” 秦南天双眼一亮,如在无尽恐惧之中,燃起一股生还的希冀。 可下一秒,他却听到秦昊如深渊一般的宣示。 “只是,你这种人,如此嚣张跋扈,无非仗着你那点微末修为,以及背后所谓的秦家权势。” “权势,我暂时懒得去动。” “但这身让你自以为能够仗势欺人的修为……若是废了,你还能怎么嚣张?” 秦南天登时吓出尖啸,惊怒大吼:“你个混账!我可是你三叔,你若敢废了我,秦家绝不会答应……” “是吗?” 秦昊轻笑间,指尖前移,触及秦南天额头。 如一把长剑,悬在头顶! 顿时让秦南天吓得哑然失色。 “你竟以为,秦家会为你主持公道?” “果然,废了你,总比杀了你好。” “毕竟我很好奇,你若是成了你口中的我这种废物,秦家会如此待你?” 秦昊言语里,带着洞穿人心的冷漠,直叫秦南天亡魂皆冒。 这位不可一世的三叔,终于怂得求饶。 “不,不要……” “废物你……不,我说错话了,你是我贤侄,你行行好,饶了,饶了我,血浓于水,血浓于水,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啊!” 不等秦南天言罢,秦昊已经懒得听。 只见他一道轻盈的弹指,触及秦南天额头的瞬间,便让这位三叔失声惨叫,暴退十丈。 一股狂暴得近乎毁灭性的气劲穿身而过,如决堤的洪流,冲挥了秦南天浑身经脉,寸寸断裂。 丹田气海化作血液,从他口中喷溅而出,吐了一路! 最后,如断线的木偶一般,瘫倒在地,抽搐不已,满口哀嚎。 一旁恶奴,全都吓白了脸。 谁敢信。 他秦南天,秦家三爷,横行霸道半辈子倚仗的修为,竟被这个他一直视为废物的侄子,一击,秒废?! 而秦昊,仅仅只是甩了下手指的血迹,便如同丢完垃圾一般,双手负后转身离开,给那帮家奴们留下一道冷傲而不可冒犯的背影。 哒哒哒…… “有叫声,应该在这边。”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风、秦云、秦艳茹以及白灵儿等人匆匆赶到现场。 记住本站: 他们本是为了亲眼欣赏秦昊被废之后的惨状而来。 可来到后,眼前情形,却让他们纷纷傻眼失色! 于秦家,可谓地位尊崇的三爷秦南天,竟如烂泥般瘫在街角,遍体狼藉,浑身是血,无处不是令人心悸的衰败气息! “三,三叔!你这是……” 秦风冲上前,刚要扶起秦南天,却悚然发现这身子竟是软绵无力,体内空荡荡的,毫无半点灵气波动。 “我,我修为,我修为没了……” 秦南天嘴唇颤抖,虚弱地喃出几个字,“是,是秦昊他……” “什么?!” “这是秦昊干的?!” 秦风秦云等人,全然又惊又怒。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秦昊一介废物,何来这等强悍的实力,足以废掉他们的三叔?! “是,是他!” 秦南天用尽力气嘶吼着,如告状,可脸上却写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他身上有煞气!” “可,可怕,真,真的可怕!” “我,我喘不过气,我以为,我以为要死……” “不,不是以为,他,他真的能,真的能一举杀了我……” “他说他不想杀,他要废我,他竟然,竟然,真的,轻而易举就……呕!” 秦南天尚未说完,便已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众人面色再变。 现场一片死寂。 唯有微风吹皱江面,泛起的潺潺声响。 “煞气?” 半晌,白灵儿才蹙眉嘀咕,美丽的面庞浮现惊疑与鄙夷交织的复杂之色。 “被我抛弃的一个废物,他岂有这等实力?” “能够秒杀秦三爷,这绝非偶然,定是他的煞气在作祟!” 白灵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轻撇,泛着自以为看透真相的不屑。 “无非只是邪魔外道而已!” “邪魔外道?” 记住本站: “没错!” 面对众人惊疑未定的目光,白灵儿斩钉截铁,似乎是在审判杀人犯。 “他定是无脸归乡,意欲在家人面前虚荣,也为了能在我面前表现,不惜自甘堕落,投靠魔修,练就了如此歹毒的魔功,才怀有如此重的煞气!” “魔修?!”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疑渐渐化成愤慨。 “好一个秦昊!” 秦风火冒三丈,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我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 “本以为他只是个没用的废物,没想到他竟如此卑劣无耻!” “为了一点颜面,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竟然勾结那些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道!” “真是秦家的奇耻大辱!” 秦艳茹双手抱胸,绯红的唇角勾起一道傲娇的弧线。 “呵,我真想笑。” “秦昊那个废物,没实力也就罢了,居然还搞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 “难怪我看他就觉得他很糟糕。” “果然,他不管哪方哪面,都没法跟秦云哥哥比!” “就算得到了那种煞气的力量,那又如何?跟秦云哥哥比,秦昊那烂人,在我眼里,只会更加烂透了。” 秦云听着这话,却是倍感得意,以大义凛然的口吻主动提了一嘴。 “大哥他……不,秦昊那人,已经入魔,他跟我们秦家无关,亦与人类为敌!” “他以为投靠了魔道,就能逍遥法外,我秦云送他两字,做梦!” “我秦云在此立誓,定要将那个堕入魔道的烂人追回,亲手废掉他的邪功,为三叔报仇!” “为秦家肃正门风!” “亦为人类,剔除毒害!” 微风再次吹皱江面。 穿过江夏略显陈旧的老城区,秦昊面色纵然平静,可内心却涌起如涟漪般的情绪。 十年战火,书信里字句行间的点滴温暖,一年前骤然中断的牵挂,一遍遍萦绕在他心中。 看着不远处巷口的一棵似曾相识的银杏树,他心海微起波澜,深吸一口气后,他朝着巷口走近。 下一秒,眼前所见,让他身子一颤,脚步顿止。 记住本站: 第十三章:你怎么瘦了 记忆里,那个温馨干净的小院,已然无存。 替而代之的,是一栋斑驳的危楼。 残破的墙壁上,刷着一个血红色的拆字。 周围不少房屋已被推倒,瓦砾遍地,触目惊心,显得这栋小楼更加孤单。 而比小楼更孤单的,是那一道清瘦而坚强的倩影。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道娇喝,发自于一名扎着麻花辫的长裙女孩口中。 她生得一副清纯柔弱的长相,此刻却嗔怒地双肩发抖,咬着绯红的唇瓣。 娇俏的小脸泛着愤慨不甘之色。 正站在楼道外侧,张着颤抖的两手,护着身后藤椅上的妇人。 那妇人脸色蜡黄,眼窝泛黑,呼吸微弱急促,显然病得不轻。 而在女孩身前,正围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子,穿着花哨背心,露着满是纹青的胳膊,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还问我们想干什么?我不早说了吗?” 为首一个染着黄毛的地痞叼着烟,扬着手中的文件,“苏青婉,我最后再说一遍。” “识相的话,赶紧签字,带着你的病秧老母滚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这破地方早该拆了,敢挡着飞哥发财,命都给你收走!”另一个光头地痞邪笑着打量着苏青婉娇美的俏脸,“当然,哥几个怜香惜玉,看你长得也不赖,若能陪哥几个玩玩,说不定还能多赏你们俩钱儿度日呢!否则,别怪哥几个不客气!” “你们休想!” 苏青婉贝齿咬着娇唇,明明很怕,却很坚定。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赔偿款,凭什么只给十分之一?” “我妈病成这样,搬出去我们住哪,钱不够,药都买不起,这么做,分明是要逼死我们!” “什么病不病死不死的,关老子屁事?!”黄毛地痞猛地一咳,往地上吐出一口痰,很脏,但他的话更脏,“嫌我们给钱少?你怎么不嫌你那死鬼老哥死的那么早?你那废物老哥,死在哪不是死,偏偏战死在最偏远的北境前线,全尸都没找着,真没用!抚恤金从北境到江夏,早就被上层吃了好几个零了吧!哈哈!” 其他两个地痞纷纷放肆哄笑。 那笑声,如同刺骨寒风,让瘫在藤椅里的妇人不住颤抖,满脸皱纹里渗出一丝丝悲痛。 苏青婉更是俏鼻一红,明明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忍着不哭,反而拔高嗓音悲愤道:“不许你们侮辱我哥!” “老子说的是事实,这哪里是什么侮辱?” “再不滚蛋,哥几个就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侮辱!” “嘿嘿……” 仨地痞狞笑着围上前来,满脸色光流转,苏青婉吓得芳容失色,颤颤巍巍退至门墙。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啊……” 正当为首地痞的手即将抓住苏青婉惊颤的香肩时。 记住本站: 砰! 一身闷响。 一只大手横来,钳住了地痞的胳膊。 “谁他妈敢……” 地痞几次想要抽回胳膊却动弹不得,索性气得扭头瞪向大手的主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剑眉星目的年轻面庞,深邃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他,冷漠得毫无半点表情。 “滚。” 秦昊嗓音低沉,却比寒风更刺骨。 “你他娘的叫谁滚呢?!”被抓住胳膊的地痞登时火冒三丈,“哪来的混球敢管老子的事,你晓不晓得,老子是飞哥的人,你要是敢多管闲事……啊啊啊啊!” 不等对方说完,秦昊便已轻微发力,那一瞬间喷薄而出的掌劲,直让地痞疼的龇牙咧嘴厉叫不已。 “疼,疼啊,放,放开我……” 其余两个地痞被这一桩忽如其来的情况整得有点发懵。 反观苏青婉却是猛然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庞,下意识脱口而出。 “秦,秦昊哥哥,是,是你……” 纵使十载不见,可她一眼便认出了他。 尽管,多年戎马风霜,让他的面部轮廓更显硬朗,气质截然不同,但那熟悉的眉眼,分明藏着自幼陪伴的点滴印象。 真的是他! 委屈,害怕,惊喜……无数表情流转在她的俏脸,她好像什么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他妈的,放开我啊!” 被扼住胳膊的黄毛地痞疼得满脸扭曲,嘶吼着,就要抬脚踹开秦昊。 但这一脚尚未踢中,秦昊手劲率先一松,看似要放,实则指头轻颤间,杀气喷涌。 只见秦昊指尖居中一碰,触及地痞身子的瞬间,一阵崩裂的声响伴随着后者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同响彻。 砰! 紧邻着,只听得一道震响。 地痞暴退数十丈,如气球般倒飞出去,砸塌了好几座瓦砾堆,倒地哀嚎。 另外两个地痞已被这一幕吓白了脸,而秦昊则仿若无事地拍掉袖口的沙尘,缓缓转身看向身后惊魂未定的青梅女孩。 与继承前身的少时记忆相比,十年后的苏青婉褪去了当初青涩的稚气,愈发娇柔的眉眼如画一般精美,少了点婴儿肥,却也多了些忧郁的风霜。 “青婉。”秦昊不易察觉地吐了口气,双眼泛着疼惜的目光,“你怎么瘦了。” “秦昊哥哥,我……” 苏青婉轻咬娇唇,泪水如决堤的洪流冲垮她的眼眶。 记住本站: 纵然,遇故友平安归来,她心怀欣喜。 可看着骂骂咧咧爬起身来的地痞,她的芳心还是忍不住涌起几丝紧张与担忧。 “秦,秦昊哥哥你,你快走,他们是徐飞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不能连累你,你快走啊!” 秦昊笑了,笑得坦率。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 苏青婉一怔,泪水簌簌地流。 “咳!啐!妈的,打了老子,还想走?!”黄毛地痞吐出几口血沫,惊怒大吼,“你俩愣着做什么?咱们背后是飞哥,他就一个人,咱仨还怕他不成?操家伙,干他啊!” 另俩地痞怔怔回神,从腰间一拔,便抽出两把刀棍,左右夹击,凶狠围袭而来! “秦昊哥哥小心!”苏青婉失声惊呼。 “呵,小心这种话说晚了!”黄毛地痞狂笑,“弄死他!敢多管闲事,一定要让他死……嗯?!” 记住本站: 第十四章:由我来守护 铛! 下一秒,只听得一道刺耳的颤音,秦昊仅此随意反手一抬,指尖隔空一弹,竟让俩地痞手中刀棍悉数断裂。 “这……” 眼看两把坚实的刀棍被一道弹指震成齑粉,本欲夹击秦昊的两个地痞完全目瞪口呆。 “都说了让你们滚了。” 秦昊微微吐气,抬眸间,散射出俯瞰蝼蚁的眼气。 “不会打架就去多读书,打打杀杀没有出路的。” 言罢,秦昊大手一扬,看似只是一道随意的扬手,实则足以牵引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杀气震开虚空。 砰砰! 两道脆响,势如雷霆。 没人看清那是什么招,那俩地痞只觉眼前一黑,一股极具狂暴之势的巨力便已扑身而来,如同被两头猛牛撞上,两人齐齐暴退,把黄毛地痞一同撞飞,口鼻溢出的血撒了满地。 再看时,那三个本来凶神恶煞的地痞,已如死狗般瘫在瓦砾堆里哀嚎。 亲眼目睹如此震撼的一幕,苏青婉内心不由得涌起一股惧怕,怯生生后撤了半步。 纵然,她认出了秦昊,可十年后的他,怎么……怎么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举手投足,尽是令人胆寒的冷意。 她这副紧张的神色反应,自然被秦昊的目光捕捉到了。 “抱歉,青婉,在部队习惯了,不小心用力过度,你别害怕。”秦昊长舒一口浊气,卸掉心中杀意后,才换上一副温柔的口吻,“好久不见,这些年你……你过得还好吗?” 苏青婉再次鼻头一酸。 即使遭遇多少苦难,她都能忍着不哭。 可多年未见的竹马,那浑厚嗓音里裹挟着的令人安心的力量,却足以横穿十载时空,撬开了她这些年被委屈与恐惧包围的泪腺。 终于,她一个没忍住,扑入秦昊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秦昊哥哥你,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怕,我家,我家差点被他们强拆了,我好怕,呜呜呜呜……” 女人的眼泪透过衣料,浸湿了秦昊的胸膛。 他内心一颤,只觉自己这一身苦练的铁血,都不如青梅的泪液来的滚烫刺骨。 拳头一拧,他眉头微皱,将寒冽的目光瞥向那三个踉踉跄跄起身的地痞。 仅此一道目光,便让三个地痞如坠冰窖,吓白了脸,一边哆哆嗦嗦搀扶着撤离,一边强装无辜撂下狠话。 “看啥啊看!” “你很能打,那又怎么样?” “我们也是替人办事的,是飞哥叫我们这么做的,你有能耐你找飞哥去,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 “别说了,快跑吧!反正……” 记住本站: “敢插手飞哥的金庭计划,飞哥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走着瞧吧!” 地痞仓皇离去后,这片待拆迁的区域,恢复平静。 但,秦昊内心,却是波澜起伏,惊涛骇浪。 尤其是苏青婉的痛哭,更让他听到了比战场厮杀更残酷的回响。 他忍不住吐了口气,轻搂苏青婉哭抖不止的双肩,柔声道:“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怎么不写在信上告诉我?” “呜呜呜呜,我不敢连累你……” “他们,他们背后的徐飞,有权有势,承包了这片区域,他派人强拆房子,吞了赔偿款,只肯给一点点钱……” “我不同意,他们就来闹……” “我妈,我妈一年前就病倒了,家里的积蓄全花光了,我打了好几分工,还是不够,信,信也写不了了,而,而且我哥他,呜,呜呜呜呜……” 苏青婉断断续续地哭诉着,每一个字都如钉子一般,扎在秦昊颤动的心房里。 原来如此! 难怪她的信断了。 这一年来,她竟独自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 被克扣赔偿款,母亲重病,还要面对地痞的骚扰与侮辱。 甚至连她为国家捐躯的哥哥,都成了这些人渣嘲讽的对象! 苏青婉不愿牵累,也为了不让秦昊担心,因此便没将她的遭遇装入信封告知秦昊。 可她又怎知,她这份善良,却让秦昊更加心疼。 “从今往后,没人能再伤害你们……”秦昊站斩钉截铁地承诺着,松开拳头,用指头轻轻拭去苏青婉的泪痕,“如果你拿我当朋友,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苏青婉额抵着男人的胸膛,额前的几缕发丝遮着她忧郁的眉眼:“可是……” “咳咳……” 藤椅上的妇人忽然剧烈咳嗽。 行动不便的她,似乎也认出了秦昊,睁着浑浊无力的眼睛,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秦昊,双手颤抬,嘴唇翕动,咿呀作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眼眶里溢出的泪水,已帮她表达了一切。 “伯母,你先不要动。” 秦昊半蹲身子,自然地搭上妇人枯瘦的手背,指尖触及皱纹,运用一股温和精纯的气息探入体内。 “我妈一年前就病倒了,她……” “心血衰竭,是吗?” 苏青婉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而且……” 秦昊瞥向苏青婉哭红的双眸,心中涌起无限怜惜与自责。 记住本站: 她独自扛下了一切,只为了不让他担心。 这份善良如此纯粹,可命运却开了如此恶毒的玩笑。 鬼挑弱者上身,佛挑善人受苦。 既然天不助她,那他的青梅,由他自己来守护。 一念至此,他不容置疑道:“伯母的病,我能治。” 砰! 飞翔集团,高层健身大厅里。 三个鼻青脸肿的地痞颤颤巍巍地垂头站立,半口大气都不敢出。 前方,真皮沙发上,端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阴郁男子。 指间夹着雪茄,从口中吐出的烟气,使他像极了一条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 “飞哥,查清楚了。” 一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正装老者恭恭敬敬地递来一摞文件。 “那个突然冒出来搅局的小子,叫秦昊。” “他的背景……有点意思。” “嗯?”徐飞敲落烟灰,挑眉示意继续。 “他是秦家的大少爷,确切来说,曾经是。” 老者推了推眼镜,解说的口吻带着几丝幽默。 “由于在秦府的家宴上,当众顶撞家主,又将泥浆当龙血作为贺礼,引发众怒,气走一众贵客,被秦家老爷子亲自下令,逐出家门,断绝关系。” 记住本站: 第十五章:残墙里的花儿 “现在,就是个顶着秦家姓氏的弃子罢了。” “秦家的弃子?”徐飞眉头轻皱,单手接过资料文件,随意翻了翻,看到秦昊的头像照后,他嗤笑冷哼,“就他这副衰样,还秦家大少?难怪敢在我的地盘撒尿,从秦家那种地方出来的,多少带点腥气。” “不过……” 前一秒尚且冷静的徐飞,下一秒火冒三丈,将手中文件狠狠甩向三个地痞。 “你们仨能被这条狗给咬成这样?!” 这道怒吼,吓得仨地痞猛然跪倒在地 “无非一条一事无成的丧家之犬!” “而你们仨,居然被他给咬得遍体鳞伤,甚至,还敢带着三张苦瓜脸,回来跟我告状?叫我出手收拾他?!” “连一条废狗都对付不了,你们连狗都不如!” “他娘的去死得了!” “来人!把这三个窝囊废拖出去,喂狗!” 仨地痞吓白了脸,被几个壮汉拖走的他们,赶忙连跪带磕不断求饶。 “飞,飞哥,饶命啊!” “不是我们对付不了他,是他,他,他身手有点强!” “那小子太邪门了,动作快得不像人,别说对付他了,我们连看都看不清啊!” “飞哥,再给次机会,下次我们一定……” 凄厉的求饶回荡着,徐飞却仿佛没听到,起身后,他狠狠将皮鞋踩在秦昊的照片上,居高临下的目光仿佛宣判了他的死期。 下一秒,他眼角一颤,转动眸子,好奇注视着另一只皮鞋踩着的少女照片。 “这又是谁?” 正装老者瞟了一眼,恭敬低头:“这是,金庭拆迁计划的最后一个钉子户,本来计划今天拔除,可却被那个秦昊搅局……”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徐飞不悦瞪了老者一眼,继而将邪光闪烁的眼神,锁定着照片里的那个纯美少女。 “我问你的是,这女的是谁?” “她叫苏青婉,父亲早亡,兄长战死,她与她病重的母亲相依为命,就住在拆迁区域的最后一栋危楼里……” 老者的一字一句,如同石头在徐飞的心海里砸出浪花。 父亡,兄死,母病。 而且,她还长得那么年轻漂亮,清丽动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只看一眼,便足以让男人下腹火热难耐。 尤其是那股楚楚可怜的坚韧,更让徐飞恨不得立马撕开这层脆弱的皮囊。 而这个小美女,恰好是他正欲拔除的钉子户! 这叫什么? 记住本站: 所有前提条件,都在刺激着徐飞内心的野兽,咆哮出动! 天赐的猎艳之缘! “等一下。” 徐飞手一抬,几个壮汉动作一止,那仨地痞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满脸涕泪地仰视徐飞。 “啧。” 徐飞重新坐回沙发,不断用玩味的目光渴饮着照片里苏青婉的容颜。 “没想到啊,那个破破烂烂的钉子里,居然藏着这么一朵水灵灵的小花儿……” 抬头,徐飞看着那三个如蒙大赦的地痞,慢悠悠地勾唇一笑。 “你们要不想死,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那仨地痞闻言,登时不断感动磕头。 “多,多谢飞哥赐的机会!” “我们仨,一定不会再让飞哥失望!” “不管飞哥有什么吩咐,咱就算拼命,也一定做的让飞哥满意!” 徐飞扣掉一截烟灰,朝着一旁挥手。 “阿奎,来!” 被唤坐阿奎的,是一名正在大厅角落,单指举重的壮汉。 满脸横肉,浑身肌肉鼓胀,额前横着一把刀疤,一看便能见着凶狠的成分,令人不禁胆颤,绝非那些地痞可比。 只见他手指一挑,便将近乎几百斤的几块杠铃扔回墙角,回到徐飞跟前微微躬身。 “飞哥,什么吩咐。” “你,跟着他们仨。”徐飞抬起下巴指着地痞,“去把照片上的这个小美人儿,给我请回来。记住,要客气点,别伤着了花儿,我要你们把她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跪在地上的三个地痞宛如打了鸡血,连声道谢。 “谢谢飞哥!” “这事我们一定办好!” “一定把苏青婉,给您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还有那个秦家的弃子,我们也一定让他晓得得罪飞哥是什么下场!” 这话,倒是点醒了徐飞。 思虑片刻,他把阿奎招到身前,压低声音,提醒一句。 “那个秦家弃子……毕竟是姓秦。” “你动手的时候,处理得干净点,别留尾巴。” “打狗,也得照顾旧主的几分薄面。” 记住本站: “虽然是个弃子,但要是真弄死了,秦家那边面子上也不好看,懂吧?” 阿奎点头:“清楚了,飞哥放心!” 徐飞又抽了一口雪茄,眼中闪过几丝来自秦家的忌惮。 但在再次欣赏了两眼苏青婉的照片后,他的忌惮很快就被某种邪意所取代。 “花,还是鲜的好。” 此刻,徐飞心心念念的那朵花儿,正以情意绵绵的目光盯着另一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那栋刷着拆字的危楼内,是一个还算温馨干净的里屋。 加上秦昊的到来,更让屋内充满了救赎般的暖意。 与秦昊一起将妇人抬到整洁的木板床上后,苏青婉便几次偷偷打量秦昊的脸。 不知为何,十年不见的秦昊,给她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如今的他,沉稳有力,认真不苟,举手投足,总能让人涌起一股安抚人心的温暖。 “伯母,不要紧张,就一小会儿。” 将妇人扶着平躺在床后,秦昊柔声安慰着,半跪床前,再次轻轻搭上她枯瘦如柴的手腕。 接着,他双眼微闭,神情专注,吐气之余,将一股暖流透出指尖,注入妇人体内。 如探针,也如暖泉,沿着妇人近乎枯竭的静脉缓缓流淌,梳理着一条条有所淤塞的血管。 妇人看似没有什么反应,实则脸色逐步好转,面颊渐渐泛起红润之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昊额头已经渗出冷汗,苏青婉更是紧张得心脏即将蹦出嗓子眼。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 当秦昊施功结束,将手收回之时,指尖滴落几条黑黢黢的液体。 紧邻着,妇人陡然一僵,猛地咳嗽间,吐出了一口浊气。 记住本站: 第十六章:再起杀祸 这口浊气一吐,便像是被打亮了某种开关。 只见妇人紧眉舒展,呼吸渐稳,浑身暮气消散不见,替而代之的是她脸色透出的红润与满头大汗。 见到如此惊人变化,苏青婉登时紧张俯身慰问:“妈!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好多了?!” “身,身子好热,心口,心口也好像轻了许多,我,我,而且,我……好,好渴……” 妇人支支吾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苏青婉闻言立马点头:“晓得了,妈你等会,我这就给你拿水来……” 然而没等她有所动作,妇人却是猛地坐起了身,健步如飞冲向橱柜,随手抱着一个水瓶便痛饮不已。 苏青婉猛然一怔,俨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的母亲,自一年前便因心血管疾病卧床不起,四肢无力,经常神智失常,乱说胡话,流着口水。 可刚刚,她却飞身下床,大步流星,自找水喝,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正常人。 甚至,她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青婉,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妇人将一饮而尽的水瓶放下,一边翻找橱柜里的空瓶,一边责备,“有空就多蓄水!免得停水,找不到水喝,你怎么就不听呢?青婉,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嗯?” 妇人话说一半,把头一转,才诧然发现苏青婉竟已掉了眼泪,“你,你怎么哭了?” “妈。”苏青婉揉着泪眼,又哭又笑,“我有一年时间,没听到你这样骂我了……” 妇人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正站立着,一时间难以置信,旋即才把感激的目光投向秦昊。 “小昊,秦少爷,恩人呐,是你治好了我的身子,我,我给你磕头!” 妇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立马朝着秦昊俯下身子。 “伯母,万万不可!” 秦昊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着,故作带着嗔怪的语气苦笑,“您这要是把头磕上了,分明是在折我的寿。” “可,可是……” 妇人捂着秦昊的胳膊,紧抿着唇,眼泪已经簌簌地流,泪眼里尽显沉重的感恩,“要不是你,我何以还能下的来床……” 秦昊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只是略施小计,伯母能再站起,完全是因为您福大命大。” “至于道谢的话,就免了,我……” 话未说完,秦昊腹中便发出了尴尬的悲鸣。 他只觉困窘,今日一整天,他都没进食。 中午在秦府家宴上,更是一口没吃。 撑到现在,肠胃终于在不合时宜的场合,突兀抗议了。 不过,这样也好,恰能以饥饿为由冲散屋内的凝重。 “让伯母见笑了,我这肚子真是不省心。” “倘若伯母真要谢我,我倒是真馋您家当年的手艺,好久没吃了,怪想的。” 记住本站: 妇人愣怔半晌,遍布皱纹的脸上继而绽放十分温暖的笑容。 “行,行,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就去,青婉,你打水……” “妈,你别动!”苏青婉连忙按住妇人,“您身子才刚恢复,不便做事,这面还是让我去煮吧。” 言语间,她既嗔怪又感激地瞟了秦昊一眼。 嗔怪于,他怎能让她刚病愈下床的母亲煮面。 但又感激于,他在用非常合理的方式,照顾着她们母女的自尊。 抹了抹眼眶里再次溢出的泪花,苏青婉起身柔声道:“秦昊哥哥,你陪我妈说说话,我去煮面。” 正当,苏青婉转身走向狭小破旧的厨房,准备烧水煮面之时。 唰! 一道急刹从门窗外传来。 与之随来的开关车门的剧烈声响,以及地痞肆无忌惮的叫嚣。 “他娘的!人呢?!” “姓秦的,你个被秦家赶出来的丧家犬,是不是躲在里面去了?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还有苏青婉那个小娘们,飞哥吩咐我们带你去见他,识相的,乖乖出来跟我们走,别逼大爷们动手,砸烂你这狗窝!” 显然,是刚才那几个地痞带着报复的决心回来了。 苏家母女俩顿时面色煞白。 苏青婉手一抖,不慎折断的面条掉入水中,沸腾的热水里倒映着她紧张不忿的芳容。 妇人则是重重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同意拆迁吧,离了这地,他们就不会再来骚扰了。他们人多势众,尤其是背后那个徐飞,我们惹不起的……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连累秦昊被徐飞记恨。” “伯母,青婉,你们都别担心。”秦昊沉稳地说着,把妇人扶到床边坐着,旋即给了苏青婉一道安心的眼神,“无非几只扰人清静的苍蝇,犯不着紧张,伯母您先歇着,青婉你答应我的面也别忘了煮,我去一趟,稍后就回来吃。” 苏青婉看着秦昊平静却蕴含力量的眼睛,那股久违的安全感再次涌上芳心,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秦昊走出楼房,映入眼帘的便是刺眼的车灯,以及好几道虎视眈眈的身影。 除了之前那三个鼻青脸肿的熟人,还有七八个手持刀棍的新人。 为首阿奎赤膊上阵,浑身鼓胀的肌肉充满了暴力的线条感,锐利的眼神锁定着秦昊。 “哟!丧家犬终于舍得从狗窝里爬出来了?!” 领头的黄毛地痞仗着人多势众,又有了阿奎撑腰,胆气壮了不少,直对着秦昊冷嘲热讽。 “还以为你躲在狗窝里,不敢见人了呢!” “怎么,刚被秦家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就敢在飞哥的地盘上撒野?” “真当自己是秦家大少爷呢,仗着秦家后台,就嚣张得没边了?” “要是换成你那弟弟,秦云二少,飞哥尚且忌惮三分。” “至于你嘛,说是说大少,可又有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废物,没了秦家名头,你是个什么……” 记住本站: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秦昊撇撇手打断嘈杂,略微扫了众人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阿奎身上,“要打赶紧打,楼上人正在煮面,我打完,得赶着回去吃口热乎的。” 秦昊对食物的渴望,在地痞等人看来,俨然就是一番赤果果的无视与轻蔑。 顷刻间,他们纷纷火冒三丈。 记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