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靠崽崽薅空仇家气运暴富了》 第8章 缝纫起步 回到那间破西屋,沈青禾立刻锁好门。她掏出那五块钱和粮票,又从炕席底下摸出昨天藏好的另一个鸡蛋。启动资金有了!但坐吃山空不行,得开源! 【叮!检测到宿主拥有初始资金及物资,符合‘缝纫小作坊’激活条件!】 【新手福利:奖励‘初级缝纫精通’技能点!已融合!】 【附带基础工具包:针线包(包含各色棉线、顶针、大中小号缝衣针)、软尺、划粉(半截)、小剪刀(生锈但锋利)。已发放至炕角破木箱内。】 沈青禾眼睛一亮!缝纫!这技能来得正是时候! 前世她为了讨好周家人,没少熬夜做针线活,本就有些基础,如今加上系统赋予的“精通”,脑子里瞬间涌入了大量裁剪、缝制、锁边、打版的知识,手指也仿佛有了肌肉记忆。 她立刻翻出那个落满灰尘的破木箱,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脚细密的粗布包,里面正是系统奖励的工具。虽然简陋,但足够起步! 布料呢?系统只给了技能和工具,没给布。沈青禾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和王翠花那几件破得不能再破的旧衣服上。拆了?不行,太扎眼。 【妈妈妈妈!】崽崽的意念又活跃起来,【坏奶奶!她藏了一块布!在炕柜最底下!蓝底小白花的!她想给坏姑姑做新褂子!不给妈妈!坏!】 王翠花还藏了布?蓝底小白花?沈青禾眼神一眯。很好,启动资金这不就来了吗?抢仇人的东西,毫无心理负担! 趁着周家母子三人还沉浸在“光腚”和“痔疮朗诵”的双重打击中没缓过神,沈青禾如同鬼魅般溜进堂屋。 王翠花正躺在东屋炕上哼哼唧唧。沈青禾目标明确,直奔王翠花视若珍宝的炕柜。 炕柜挂着一把生锈的小锁。沈青禾从头上拔下一根磨尖的细铁丝(前世在牛棚跟一个下放的老匠人学的),三下五除二,锁开了。 掀开柜门,一股浓郁的樟脑丸和霉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无视那些破布烂棉花,直接探手摸向最底层。 果然!手指触到一块叠得整整齐齐、质地相对厚实的棉布! 抽出来一看,正是崽崽说的蓝底小白花,大约三尺半左右,做一件成人褂子有点紧巴,但做点小东西或者改改衣服绰绰有余! 沈青禾毫不客气,卷起布匹,塞进怀里,迅速复原炕柜,锁好。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回到西屋,沈青禾关好门,将那块带着“战利品”气息的蓝底小白花棉布铺在炕上。 手指抚过布料,初级缝纫精通的技能让她瞬间在脑海中勾勒出几种方案。 做整件衣服?布料不够,而且太显眼。做……内衣!确切地说,是女性贴身穿的背心(这时候叫汗褟儿)和短裤(俗称裤衩子)! 这东西不显眼,需求量大,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谁不想有两件贴身穿的舒服小衣?供销社的要么凭票,要么死贵,要么就是粗糙的劳保款。 说干就干!沈青禾拿出软尺和划粉,凭着记忆里村里几个身材匀称大姑娘的尺寸,在布上飞快地画下简洁的裁剪线。 她自己的身形太瘦,不适合做模板。咔嚓咔嚓!生锈的小剪刀在她手里异常灵活,沿着线条精准裁剪。 穿针引线!顶针套上!沈青禾的手指如同被赋予了魔力,针脚细密均匀,速度飞快。 锁边、缝纫、打褶……前世需要琢磨半天的工序,此刻如同呼吸般自然流畅。初级精通,恐怖如斯! 不到一个时辰,两件成品静静躺在炕上:一件简单的无袖圆领小背心,一件平角收口的小短裤。 蓝底小白花的布料,竟透出几分清爽可爱。沈青禾甚至用剩下的边角料做了两条细细的带子,可以调节松紧。 【妈妈好厉害!布布变漂漂小衣服了!】崽崽感知到妈妈的专注和一丝成就感,意念也透着欢快。 沈青禾拿起小衣服,满意地点点头。这只是样品。她需要的是客户,是订单,是换回更多的钱和布! 机会,很快就来了。 记住本站: 沈青禾的“痔疮朗诵”和“光腚事件”如同两枚深水炸弹,在红旗生产大队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八卦狂潮。 周家彻底成了村里的“顶流”,走到哪里都自带聚光灯效果和窃窃私语。 王翠花闭门不出,周建军更是如同人间蒸发,连工分都不去挣了,彻底龟缩。 唯一还活跃在“前线”的,就是小姑子周红梅。 她对沈青禾的恨意,随着周家名声扫地和自己新衣服的“泡汤”(她认定是沈青禾克没了她的新布),达到了顶点。 这天下午,周红梅和几个相熟的小姐妹在河边洗衣服。 看着沈青禾远远地背着个破筐(里面藏着她的“样品”和小工具包)走过,周红梅立刻像打了鸡血,尖着嗓子开始她的表演: “看!扫把星出来了!真是晦气!谁沾上谁倒霉! 我哥好好的回城名额,硬是让她克没了!我娘的门牙也磕掉了!我们家现在鸡飞狗跳,都是这丧门星害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山精野鬼托生的,专门来祸害人!” 旁边的小姐妹也跟着附和,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沈青禾听见: “就是,听说她昨天在村口发疯,念什么痔疮……啧啧,一个姑娘家,真不害臊!” “可不是嘛!建军哥多好的人,摊上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红梅姐,你可得离她远点,别让她把霉运过给你!” 沈青禾脚步都没停,仿佛没听见。但意识里,崽崽沈宴周已经气鼓鼓地告状了: 【妈妈!坏姑姑!她骂你!头上灰灰的,还冒黑气!她还想抢妈妈的东西!她坏!宝宝讨厌她!】 【哦?她想要妈妈什么东西?】沈青禾不动声色地问。 【她想要妈妈筐筐里的小衣服!漂漂的小衣服!她想抢走!不给钱!坏!】崽崽的感知异常精准。 想白嫖?沈青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周红梅,这可是你自找的! 【崽,看看她,除了想抢东西,还憋着什么坏水?】沈青禾一边假装在路边草丛里寻找野菜,一边在意识里询问。 崽崽沉默片刻,似乎在努力分辨:【嗯……她脸上……凉凉的,滑滑的……像……像癞蛤蟆的皮?绿绿的?还要鼓包包?臭臭的!】小家伙的形容带着一股子嫌弃。 记住本站: 第9章 癞蛤蟆脸 癞蛤蟆皮?鼓包?沈青禾立刻联想到周红梅脸上那几颗若隐若现的青春痘。 这丫头爱美,平时没少偷偷用劣质的雪花膏。 “崽,帮妈妈盯着她,尤其是她晚上洗脸擦雪花膏的时候。” 沈青禾心中有了主意。气运掠夺,讲究个天时地利人那件小背心一拿出来,瞬间吸引了所有女人的目光!和,让敌人自食其果才是最高境界。 她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拿出针线和一小块裁剪下来的蓝白花布头,开始缝制一个极其小巧精致的香囊(边角料的再利用)。 她手法娴熟,针脚细密,很快一个可爱的小香囊雏形就出现在她手中。 她并没有主动推销,只是安静地做着手工。但那清爽的蓝白花色,精巧的做工,很快就吸引了旁边几个纳鞋底的大婶小媳妇的注意。 “哎,青禾妹子,你这做的啥?怪好看的!”一个圆脸的大婶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香囊吧?这么小?装啥的?”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也凑过来看。 “随便做做,装点艾草驱驱虫。”沈青禾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将手里的小香囊递过去,“婶子看看?” 圆脸大婶接过香囊,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喜欢:“哎哟,这针脚,这收口,比供销社卖的还细发!青禾,你这手真巧啊!” “是啊是啊,这花布也好看,清爽!”年轻媳妇也赞道。 沈青禾顺势从筐里(巧妙地掀开一角)拿出那件做好的蓝白花小背心,状似无意地展开:“闲着也是闲着,拆了件旧衣服,试着改了改。” 沈青禾随意的把小背心拿了出来,瞬间吸引了这些女人的目光! “我的乖乖!青禾,这是你做的?”圆脸大婶眼睛都直了,就差点流口水了,“这小背心……看着就舒服!” “这样式……也好看!”年轻媳妇脸有点红,眼睛黏在小背心上挪不开。 这年头,贴身的衣服大多肥大粗糙,谁见过这么精致合体的? “款式简单大方,剪裁合体,精致的包边和细密的针脚……这哪里像是旧衣服改的呀?简直比供销社里最好的汗褟儿还要好!”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啧啧称奇。 沈青禾看着她们眼中毫不掩饰的喜爱和渴望,故意叹了口气,为难的道:“手艺再好有啥用?我家就这么一块像样的布料。” “布?我家还有点!青禾妹子,你能不能帮我做两件……就这样的汗褟儿和小裤?我给你布,再……再给你点手工钱?”圆脸大婶刘婶子立刻接口。 她是大队会计的媳妇,家境相对宽裕些,她试探着问。 “对对!我娘家上月也给了块布,我正愁找谁做呢!青禾妹子,帮我也做一套呗?”年轻媳妇李二嫂也赶紧说道。 “还有我!我出布和线!手工钱好说!” 生意,这不就上门了? 沈青禾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做是能做。就是费工夫,还得偷偷的……不能让人知道,不然……” “懂!我们都懂!保证不说出去!谁问就是自己做的!手工钱……你看,一套(背心+短裤)给你五毛钱,再加二两粮票,行不?”刘婶子立刻拍胸脯保证道。 “行!”沈青禾爽快答应,露出“感激”的笑容,“婶子嫂子们信得过我,我就接!不过得排队,一件件来,保证做好!” 当下,沈青禾就和刘婶子、李二嫂等三个意向最强烈的客户敲定了“订单”:收下定金(一小块布头或几毛钱),量好尺寸(偷偷进行),约定好交货时间和地点。第一桶金,稳了! 揣着刚收到的九毛钱定金和一小块布头,沈青禾心情愉悦地往回走。刚走到周家院子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周红梅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声: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娘!哥!救命啊!” 记住本站: 沈青禾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崽崽的预言,应验了。 她慢悠悠地踱进院子。只见周红梅如同无头苍蝇般在院子里乱窜,双手死死捂着脸,指缝里露出的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又红又肿、顶端还渗出黄水的脓包! 那脓包连成一片,凹凸不平,在下午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油光,乍一看,活像一只趴满了癞蛤蟆的烂冬瓜! 王翠花和周建军闻声跑出来,看到周红梅的脸,也吓得魂飞魄散! “红梅!你的脸!!” “这……这是咋回事?!早上还好好的!” “是那个丧门星!一定是她克的!她昨天念了那些晦气东西!报应到我闺女身上了啊!”王翠花拍着大腿哭嚎。 【叮!与目标‘周红梅’建立临时链接!】 【目标发生‘严重皮肤感染毁容’(重度)负面事件!触发原因为:长期使用劣质含铅汞化妆品+宿主伙伴‘气运干扰’诱发急性重度过敏反应!】 【掠夺气运值:30点!】 【转化:瑕疵棉布一匹(藏青色,约10米,轻微色差)!‘初级裁剪技巧提升’!已发放至宿主西屋炕柜底层(布匹),技能融合完毕!】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 沈青禾看着捂着脸哭嚎、彻底毁了容的周红梅,又看了看闻讯赶来、被周红梅那张“癞蛤蟆脸”吓得连连后退的邻居,心情无比舒畅。 她走到崩溃的周红梅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低语:“想要我的东西?你也配?这脸,就当是利息。再敢招惹我,下次烂的,就不止是脸了。” 说完,在周红梅惊恐怨毒的目光和王翠花撕心裂肺的咒骂声中,沈青禾如同高傲的孔雀,径直走回自己的西屋。 炕柜底层,一匹厚实的藏青色瑕疵棉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布料特有的气息。 启动资金有了,布料也有了,订单在手……她的缝纫小作坊,正式开张了!周家的霉运?才刚刚开始呢! 周红梅的“癞蛤蟆脸”事件,如同在周家熊熊燃烧的霉运之火上,又泼了一桶滚油。红旗生产大队的八卦头条,再次被周家霸占。 “听说了吗?周家那丫头,脸烂得跟癞蛤蟆皮似的!流脓淌水!吓死个人!” “肯定是报应!王翠花那张嘴太损,周建军干了缺德事,都报应到闺女身上了!” “我看还是沈青禾克的!那女人邪性!离她远点没错!” “嘘……小点声,她来了!” 沈青禾背着她的“百宝筐”,目不斜视地从一群窃窃私语的村民身边走过,脸上平静无波。 她刚去后山“采野菜”(实则是接收系统转化的那匹藏青布,提前藏好的),顺便“偶遇”了刘婶子,把做好的第一套蓝白花内衣悄悄交付,换回了五毛钱和二两粮票,以及刘婶子赞不绝口的“巧手”夸奖和“保密”保证。 口碑,是生意的基础。沈青禾深谙此道。李二嫂那套也快完工了。 记住本站: 第10章 帮还是不帮 周红梅那张烂脸,像一面最惊悚的招魂幡,一夜之间插遍了红旗生产大队的角角落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有关“癞蛤蟆皮”、“流脓淌水”、“烂冬瓜”的窃窃私语就塞满了上工的田埂、烟雾缭绕的灶间和村头那棵老槐树的浓荫下。 “听说了没?周家那闺女,脸毁了!烂得没法看,跟扒了皮的癞蛤蟆一个样!” “哎哟,造孽啊!早上隔着篱笆瞄了一眼,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黄水滋滋的!” “报应!铁定是报应!王翠花那张嘴,比茅坑还臭,周建军那小子,心黑手更黑,这不,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落闺女头上了!” “嘘……小声点!那扫把星过来了!” 沈青禾背着她的“百宝筐”,里面装着给李二嫂做好的那套内衣,还有裁剪用的剪刀、粉饼和针线包。 她目不斜视地从一堆扎堆嚼舌根的妇女旁边走过,脚步不疾不徐,脊背挺得笔直。 那些骤然压低又带着明显窥探和畏惧的议论,像拂过石头的风,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能吹动。 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是深潭般的冷冽。 西屋破败的门板在她身后轻轻掩上,隔绝了外面那些混杂着恐惧和幸灾乐祸的窥视。 刚放下筐,院墙那边就传来王翠花尖利到破音的哭嚎,像钝刀在刮锅底,一声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丧门星啊!挨千刀的扫把星!就是你克的!就是你念那些鬼画符咒的报应啊!老天爷不开眼,怎么不烂你的脸!烂我家红梅的脸啊!我苦命的闺女哟……” 她一边嚎,一边把什么东西摔得砰砰响,锅碗瓢盆的碎裂声夹杂其中。 沈青禾唇角扯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咒吧,骂吧。 这泼妇的每一滴眼泪,每一声诅咒,都在给周家摇摇欲坠的名声再添上一铲子土。 她甚至能“听”到系统里气运值那细微的、持续不断的“滴答”声,那是周家霉运在缓慢燃烧的声响。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筐里的东西,将那套用刘婶子给的瑕疵布做好的蓝白花背心和小裤仔细叠好,外面裹上块旧包袱皮。 后山那片人迹罕至的林子深处,一匹厚实的藏青色棉布被沈青禾从隐秘的树洞里拖出来。 布匹沉甸甸的,带着新布特有的、略显生涩的气息。 藏青的底色沉稳,仔细看才能发现些微色差和几处不起眼的织造小疙瘩,是系统转化的“瑕疵布”,却已是这年头难得的硬通货。 她抚摸着粗粝的布面,眼底掠过精明的盘算。 这十米布,能拆出多少件衣服,换来多少粮票和现钱? 刚把布匹重新藏妥,挎着野菜篮子装样子往回走,就在半山坡一条岔道上,“偶遇”了正探头探脑的刘婶子。 “哎哟,青禾妹子!可算找着你了!”刘婶子圆脸上堆满笑,一把将沈青禾拉到旁边几棵茂密的酸枣树后,压低了嗓门,眼神热切地往她筐里瞟,“那……那衣裳……” 沈青禾会意,掀开包袱皮一角。蓝白花的清爽布料和细密精致的针脚露了出来。 刘婶子眼睛瞬间亮了,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去,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抖开那件小背心就往自己身上比划。 布料贴着肌肤的柔软顺滑,合体的剪裁勾勒出久违的曲线,让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妇人脸上竟飞起两片红晕。 “天爷!这……这穿着也太舒坦了!跟没穿似的!”她惊喜地低呼,又爱不释手地摸着领口袖口的包边。 记住本站: “瞧瞧这活儿,供销社里那些售货员捆一块儿也赶不上你一半!青禾,你这手,真是……神了!” 沈青禾只是浅笑:“婶子穿着合身就好。” “合身!太合身了!”刘婶子眉开眼笑,手脚麻利地把衣服包好塞进自己带来的布袋里,随即从裤兜深处掏出个手帕卷,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卷着的五毛钱和两张皱巴巴却分量十足的二两粮票,郑重地塞到沈青禾手里,“拿着!说好的!以后有活儿,还找你!放心,婶子嘴严实着呢!” 钱和票子带着人体的微温落入掌心,沈青禾的心也跟着踏实了一分。她点点头:“谢婶子。” 刘婶子拎着布袋,脚步轻快地下了山。她没直接回家,而是特意绕到几个平日里一起纳鞋底、关系又不错的媳妇家门前,借口借个顶针、问问针线样子,进门略坐坐。 “哟,刘嫂子,今儿气色真好!”李家媳妇眼尖,总觉得刘婶子哪里不一样了,腰似乎挺得更直了些。 刘婶子心里得意,脸上却绷着,只状似不经意地提了提衣领,那蓝白花精巧的包边在她颈下一晃而过。 “咳,有啥好不好的,就是前些天收拾箱子底,翻出块布头,自己瞎鼓捣了件贴身穿的小衣,没想到还挺舒服。”她含糊地说着,但那眉梢眼角的满足感却藏不住。 李家媳妇眼神黏在她领口那惊鸿一瞥的细密针脚上,心里猫抓似的。 自己做的?谁信啊!那做工,那样子……没过两天,又有两个跟刘婶子相熟的妇人,也“凑巧”看到了她晾在自家后院、随风轻摆的那件蓝白花小衣。 那清爽的样式,那服帖的剪裁,在她们眼里简直比供销社橱窗里挂着的布拉吉还要勾人。 沈青禾的西屋,光线依旧昏暗,土炕冰凉。但此刻,那冰冷的炕席上,却堆放着令人心头发热的东西。 九毛钱的毛票(之前三份订单的定金),五毛钱的“整钱”(刘婶子刚付的),外加二两宝贵的粮票。 旁边,是几块大小不一的布头:一块靛蓝的卡其布,一块印着细碎小黄花的棉布,还有一块是素净的月白色细棉布。这些都是李二嫂她们预付的“布料定金”。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呼喊声:“青禾……青禾妹子?在屋不?” 沈青禾手中针线一顿,眼眸瞬间变得警惕。 她悄悄地将炕上的钱票和布料迅速拢到炕席下藏好,这才放心的起身开门。 “张嫂子?”沈青禾语气平淡,侧身让她进来。 张寡妇低着头,挪进屋,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空荡荡、只有沈青禾刚才做活计针线筐的土炕,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更局促了。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青禾妹子……那个……我……我听说……”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祈求,“听说你会做衣裳?做得……特别好?就……就是那种贴身穿?” 沈青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西屋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寡妇被她看得心头发慌,手心里全是冷汗,却还是硬着头皮,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布包。 她颤抖着手一层层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巴掌大、颜色已经黯淡发黄、但质地异常细密柔软的丝绸! 在七十年代的农村,这简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奢侈品! “这……这是我娘家陪嫁压箱底的……就剩这么一小块了……”张寡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死死攥着那块残存的、带着岁月痕迹的柔滑丝绸,指节都泛了白。 “青禾妹子,求求你!帮我……帮我婆婆做件贴身的汗衫吧!她……她身上长疮,磨得厉害……粗布她受不住啊!我……我实在没法子了!” 她说着,膝盖一软,竟是要往下跪,“钱……钱我现在真没有……我……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做牛做马……” 破败的西屋门口,张寡妇枯瘦的身体弯折下去,她卑微的恳求,带着一个家庭沉甸甸的绝望,撞在沈青禾冰冷的心防上。 屋内的空气凝滞如铅,只有张寡妇压抑的啜泣声。 记住本站: 第11章 匿名信 沈青禾的目光在那块丝绸上停留了一瞬。 冰凉,柔软,带着岁月沉淀的微光,与这破败的西屋格格不入。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怜悯?或许有。但更多的是冰冷的评估与权衡。 这哀求,这丝绸,背后是麻烦,是消耗,是可能暴露的风险。 一个寡妇,一个病重的婆婆,两个半大孩子,像一张无形的网,沾上了,轻易甩不脱。 她的沉默像无形的巨石,压在张寡妇背上。妇人瘦弱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崽崽,评估‘张寡妇婆婆的病情’与‘周建军当前动向’。】沈青禾在心中默念。此刻,任何决策都需要绝对冷静的判断。 【娘亲!张婆婆是长期卧床生了严重的褥疮,皮肤溃烂流脓,粗布摩擦确实痛苦万分。那块丝绸……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崽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但随即转为严肃急促,【但是!周建军那边有强烈恶意波动!他……他偷偷摸摸藏了东西!是钱!还有烟酒!他要去公社!想走歪门邪道!】 沈青禾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周建军,果然不甘心! 张寡妇的绝望是当下的,但周建军一旦攀附上公社干部,获得喘息之机甚至翻身,对她和崽崽的威胁将是致命的!必须掐灭这丝火星! 她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张寡妇颤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阻止了她继续下跪磕头的动作。 “张嫂子,”沈青禾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起来说话。” 张寡妇愕然抬头,浑浊的泪眼对上沈青禾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没有同情,没有厌恶,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冷静。 “东西,我收下。”沈青禾的目光落在那块丝绸上,“汗衫,我尽量做。但尺寸,得量你婆婆的。现在不行,等天黑透,你悄悄带我去看一眼。” 张寡妇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狂喜冲垮了她,眼泪汹涌而出:“谢谢!谢谢青禾妹子!你是活菩萨!我……” “别谢太早。”沈青禾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一,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二,我只要这块布。钱,粮票,什么都不要。三,以后帮我留意点东西,有用的消息,或者山里找到的稀罕草药根子,都行。具体要什么,以后告诉你。” 不要钱?!张寡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她拼命点头,语无伦次:“行!行!都听你的!青禾妹子,你让我干啥都行!我嘴严!严实得很!” “现在,回家去。稳住你婆婆,等我消息。”沈青禾不再看她,转身走向炕边,仿佛刚才那场沉重的交易从未发生。 张寡妇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爬起来,胡乱擦了把脸,将那视若珍宝的丝绸小心翼翼地留在炕沿,一步三回头地、几乎是飘着离开了西屋。 门板重新合拢。 沈青禾拿起那块丝绸,触手冰凉柔滑。 她随手将它塞进炕席下的钱票堆里,与那些毛票、粮票、各色布头混杂在一起,仿佛那只是一块普通的破布。 【娘亲,周建军出门了!带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鬼鬼祟祟往公社方向去了!】崽崽的警报再次响起,带着急切的战意。 沈青禾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很好。 她走到墙角,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露出一个浅浅的土坑。 里面静静躺着几张裁剪整齐、边缘带着毛茬的粗糙草纸——这是她让崽崽用气运值转化的最不起眼的“匿名信纸”。还有一小截铅笔头。 意念微动,一行行清晰却刻意歪扭、毫无个人特征的字体出现在草纸上: 尊敬的公社革命委员会领导: 记住本站: 举报信!红旗生产大队周建军(原记分员,因作风问题被撤),不思悔改,妄图腐蚀拉拢干部,破坏革命纪律!现携带大量财物(现金、烟酒),正前往公社找李某某干事行贿,谋求不正当利益!请领导火速查处,严惩腐败分子! 落款是:革命群众 【崽崽,锁定那个李某某干事办公室位置,确保这封信在他看到周建军之前,出现在他办公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沈青禾指令清晰。 【好嘞娘亲!保证完成任务!】崽崽的声音充满干劲。 沈青禾将纸条折好,没有封口,显得是很匆忙的情况下写的。 这时,她来到窗边,一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信鸽“扑棱”一声落在窗台上。 沈青禾把举报信叠好让信鸽用嘴巴叼着。 信鸽随即迅速地消失在院墙外,朝着公社的方向疾飞而去。 气运值转化的“信使”,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举报信送到了公社。 做完这一切,沈青禾回到炕边,拿起给李二嫂做了一半的小黄花内衣,穿针引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公社革委会,李干事的办公室里,李干事正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纸,琢磨着下午去哪个生产队“检查工作”能混顿好饭。 突然,窗台上传来“笃笃”两声轻响。 他抬眼一看,一只信鸽正用喙啄着玻璃,嘴上还叼着张纸片子? “嘿,这扁毛畜生……”李干事嘟囔着起身,刚推开窗户,信鸽“嗖”地飞走了,一张折起的草纸飘落在他办公桌正中央。 他疑惑地拿起,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行贿?周建军?李某某干事?这不就是他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谁?谁写的?!这字……根本认不出来! 但内容却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他刚想揉碎了扔掉,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和一个带着谄媚笑意的声音: “李干事?李干事您在吗?我是红旗大队的小周啊,建军!有点事想向您汇报汇报……” 李干事的脸“唰”一下白了!他猛地将纸条塞进裤兜,心脏狂跳。 完了!被人盯上了!现在怎么办?如果让人赃并获……他不敢想! 开门?不行!纸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不开门?周建军在外面喊,更引人注意! 记住本站: 第12章 为了买缝纫机努力攒钱 电光火石间,李干事瞥见窗外似乎有人影晃动(其实是崽崽用微弱气运制造的错觉)。 他额头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一咬牙,猛地拉开门,对着刚堆起笑脸、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鼓囊布包的周建军,用尽全身力气,义正辞严地怒吼道: “周建军!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竟敢带着东西来公社行贿,腐蚀革命干部?!你简直胆大包天!来人啊!抓住这个坏分子!”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不仅把周建军吼懵了,也把走廊上路过的几个干事和办事员吸引了过来。 周建军脸上的谄笑僵住,瞬间转为惊恐和难以置信:“李、李干事?您……您说什么?我……我就是……” “就是什么?!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李干事为了撇清自己,表现得异常激动,一把夺过周建军死死护着的布包,当众狠狠抖开! “哗啦——” 两瓶贴着红标的本地白酒、一条拆了封的“大前门”香烟,还有用牛皮纸包着、散落出来的十几张一块两块的毛票,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在七十年代初的公社大院,这绝对算得上是一笔“重礼”了! 围观的人群瞬间炸了锅! “嚯!这么多烟酒钱!” “周建军?他不是刚被撸了记分员吗?哪来这么多东西?” “真是来行贿的啊!李干事真是火眼金睛!” “呸!坏分子!还想拉干部下水!” 周建军如遭雷击,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和李干事那张“正气凛然”却透着心虚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全完了!他张着嘴,想辩解,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惨白如纸。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在群情激愤的指认和李干事急于脱罪的“大义灭亲”下,周建军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就被扭送到了公社保卫科。 消息像长了翅膀,比周红梅烂脸时飞得还快,瞬间传遍了红旗生产大队! “听说了吗?周建军去公社行贿,被抓现行了!” “啧啧,烟酒钱摆了一地!让李干事给吼出来了!” “活该!让他想歪门邪道!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报应!真是报应!一家子没个好东西!” 王翠花听到消息,直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周红梅捂着自己流脓的烂脸,缩在墙角,连哭都不敢大声。 当天下午,公社的大喇叭就响彻了红旗生产大队的上空。 严厉的措辞,宣布了对周建军的处理决定:思想腐化,行贿腐蚀干部,性质极其恶劣!撤销其一切职务(虽然已经没了),关押学习班接受思想改造三个月!并勒令其在全大队社员大会上做深刻检讨! 【叮!对目标‘周建军’实施精准打击!】 【目标发生‘行贿被抓、当众批斗、关押学习班’(极重度)负面事件!】 【掠夺气运值:85点!(大额)】 【转化:现金 30元整!全国通用工业券 10张!已发放至宿主西屋炕柜底层(现金及工业券)!】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记住本站: 沈青禾坐在西屋炕沿,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对周家新一轮的唾骂和幸灾乐祸。 感受着炕柜底层那厚厚一沓三张大团结(十元)和一小叠散发着油墨香气的工业券带来的坚实触感,一股强烈的、复仇的快意与掌控命运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三十元!在这个一个壮劳力一天工分也就值几毛钱的年代,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更别提那十张全国通用的工业券!这是购买缝纫机、自行车、手表等“大件”的硬通货! 在黑市上,一张工业券的价值甚至超过十块钱! 沈青禾攥着刚到手的三十块钱和十张工业券,心跳如擂鼓。这笔钱,足够买一台崭新的缝纫机了!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动。 周建军刚被抓,王翠花和周红梅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如果她现在突然拿出一大笔钱去买缝纫机,周家一定会怀疑钱的来历。 那她就靠本事自己攒钱买。有了系统给的初级缝纫精通技能,只要她勤奋一点,不出一个月,她心心念念的缝纫机就能到手。 一想到这,她就干劲十足,从那天起,沈青禾白天照常去地里干活,挣工分,该干嘛干嘛。 到了晚上,她就会点着煤油灯一针一线的做些小东西,虽然每天都是后半夜才睡,但是丝毫没影响她第二天的状态,每天就跟打了鸡血一般。 旁边的邻居有几次都看到凌晨2点多,沈青禾西屋的灯还亮着。 崽崽经常化身小闹钟提醒她睡觉,喊着:【妈妈,宝宝困...娘亲睡觉觉...】 偶尔要是有村里的人来串门,也是经常能看见她的绣活,一些做工精细,绣工精美的枕套、鞋垫、手绢。 但凡见过沈青禾绣活的人,无不夸赞:“青禾这手艺,放在城里指定能卖上高价!” 沈青禾每次都只是笑笑,并不多言。其实,她确实在悄悄往城里卖绣品。 每隔半个月,她就会找借口去公社办事,再偷偷把绣好的成品交给一个在县城供销社上班的远房亲戚帮忙代卖。 一件绣花枕套能卖一块五,手帕五毛,鞋垫三毛……积少成多,几个月下来,她手里已经攒了二十多块钱。 一次,她去公社赶集,回来时故意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了两块水果糖,当着几个闲聊的妇女的面,从兜里掏出一叠毛票,慢悠悠地数出两分钱。 “哎哟,青禾,你这钱不少啊?”有人眼尖,立刻就问道。 “不少什么呀?攒了小半年了,才攒这么一点,都是绣活换的。”说完还特意把她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凑到那人跟前道:“就我这一双眼珠子都差点熬瞎了。” “看不出来呀,这绣活还挺能赚钱的?” 【妈妈妈妈!】崽崽的意念又活跃起来,【有比赛...赢了...有好多好多券!】 沈青禾一边心里感应着崽崽传来的信息,一边面不改色的跟村里人闲聊着:“一件才几毛钱,可架不住多呀,这天天做,天天做,攒起来也不少了。” 她叹了口气,“熬得眼睛生疼,脖子疼,要疼的,可没办法呀,总得给自己留条活路。” 【崽崽说的是什么比赛?怎么参加啊?】沈青禾意念联动追问道。 【妈妈,是绣花的比赛。】沈青禾听崽崽这么一说心里有数了。 沈青禾靠一针一线攒下不少钱的这番话很快就传遍了村子。村里人都说: “沈青禾那小媳妇能吃苦,勤奋,硬是靠自己天天不睡觉,一阵一线攒下了不少钱!” “听说她天天熬到后半夜,眼睛都快熬瞎了,手指磨得全是血泡!” 记住本站: “哎,也是个苦命的,被周家人欺负得只能靠自己……” 钱的问题看来算是解决了,可工业券...... 记住本站: 第13章 赢得比赛,终于买到心心念念的缝纫机 这年头,工业券比钱还金贵,普通社员一年到头也分不到几张。她一下子拿出十张,肯定会引人怀疑。 不过自从崽崽说了有个绣花的比赛,她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她意念微动,【崽崽,查一下具体绣花比赛的奖品和比赛时间。】 【好嘞娘亲!您就请好吧!】 崽崽动作迅速很快就带回了比赛的相关消息: 【娘亲,下周二下午...供销社门口...妇联主任...绣花比赛,奖品是工业券十张。】 【崽崽真棒!】这不就有了吗?工业券也有着落了。 周二下午,沈青禾故意挑了这个时间,去公社交绣品,故意在供销社门口“偶遇”了公社妇联主任。 “哎,这不是青禾吗?”妇联主任认得她,主动打招呼。 沈青禾立刻露出礼貌的笑容:“主任好!” 妇联主任见她手里拿着几件绣工精美的枕套,眼睛一亮:“哟,这花样新鲜,这针脚走线,是你自己绣的?” “是啊,平时闲着没事就绣点,补贴点家用。” 妇联主任翻看着绣品,突然一拍巴掌:“你看这不巧了吗,下个月县里要办妇女劳动竞赛,比的就是针线活,你要参加准保拿第一,一等奖有十张工业券呢!怎么样?” 沈青禾故作惊喜:“真的?那……我能报名吗?” “当然能!你这手艺,肯定能拿第一。” 不出意外,沈青禾果然在县里的妇女劳动竞赛中拿了第一名。 【妈妈真棒!妈妈是第一名!】崽崽开心的情绪也感染了沈青禾。 【崽崽真乖,等妈妈买了缝纫机给崽崽做新衣服好不好?】 【好耶!】 她绣的“富贵花开”枕套被评委会一致称赞“针脚细密,构图精巧”。 不仅拿到了十张工业券的奖励,还被县广播站报道,名字传遍了附近几个公社。 得奖回村那天,她把奖状和十张工业券就那么明晃晃的抱在胸前,一路雄赳赳的走过村口。 有那眼尖嘴快好信儿的,一看她手里拿着的奖状和工业券,忙凑上来问:“青禾,发财了呀?” 她一脸的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上哪发财去?就是去县里参加了个比赛,得的奖品……” “我的天老爷!第一名?这么多张工业券?!得有十来张了吧?” 她忙解释,“没有,没有,就十张。” 这消息瞬间在村里传开了,村民们议论纷纷: “沈青禾在县里比赛拿了第一名,奖励了好些张工业券!” “十张!够买缝纫机了!” “人家这是真本事啊!” 记住本站: “真是便宜他老周家了!那王翠花还天天欺负沈青禾。” 钱攒够了,工业券也有了,沈青禾终于名正言顺地去公社供销社,订了一台“飞人牌”缝纫机。 三天后,供销社的职工推着板车,把缝纫机送到了周家院子。 王翠花和周红梅听到动静,冲出来一看,当场傻眼。 “沈青禾!你哪来的钱买缝纫机?!”王翠花尖叫道。 沈青禾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供销社的发票:“绣活攒的钱,比赛赢的工业券,清清楚楚。” 围观的村民纷纷点头:“人家青禾靠自己的本事买的,有啥问题?要不说王翠花你傻呢,有这么能干的儿媳妇,换我天天当宝一样供着都行。” “就是,就是。你们老周家烧高香了,有这么能干的媳妇。” 王翠花被气得直翻白眼,却一句话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而沈青禾,抚摸着崭新的缝纫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青禾现在有了缝纫机,这做活的速度也上来了,心想着之前答应张寡妇的事,今天难得有空,就打算去张寡妇家看看。 刚走到张寡妇家,她推开虚掩的、吱呀作响的院门,张寡妇闻声立刻从正屋的阴影里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憔悴和难以掩饰的焦灼。 “青禾妹子!你可算来了!”她声音嘶哑,像是哭过许久。 “我婆婆……她……她疼得直哼哼,一宿没合眼了!”张寡妇哑着嗓子焦急的说道。 沈青禾抽回手,神色依旧平静:“带我去看看。” 张寡妇忙不迭地将她引进正屋旁边一个更小、更暗的偏房。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腐肉、汗馊和草药味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枯槁如柴的老妇人蜷缩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薄被,身体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 “娘,娘,青禾妹子来了!她来给你做衣裳了!”张寡妇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 老妇人艰难地睁开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沈青禾的方向,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沈青禾眉头微蹙。这气味,这状态,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饶是她心性坚韧,眼前所见也让她的瞳孔微微一缩。 老妇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后背和臀部几处大面积的皮肤已经溃烂流脓,黄绿色的脓液浸透了身下垫着的、早已看不出原色的粗麻布,黏连在溃烂的皮肉上。 脓疮边缘红肿发亮,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深红色的腐肉。这就是褥疮发展到后期的可怕景象。粗硬的麻布摩擦其上,无异于酷刑。 【崽崽,深度扫描。】沈青禾在心中命令。 【是,娘亲!】崽崽的声音也凝重起来,【张婆婆主要压迫部位(骶骨、坐骨、髋部)褥疮深度达Ⅲ-Ⅳ期,皮下组织坏死,严重感染,伴低热和营养不良。必须尽快清创、抗感染,更换柔软敷料和体位!否则……感染扩散会很危险!】 情况确实危急。沈青禾收回目光,看向一旁手足无措、只会掉眼泪的张寡妇。 “光做汗衫不够。”沈青禾的声音在恶臭弥漫的小屋里显得格外清冷,“你婆婆这疮,得治。” “治?怎么治?”张寡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坠入更深的绝望,“赤脚医生来看过,开了点草药粉,撒上去更疼了……也没钱去公社卫生院……” “草药粉没用。”沈青禾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听着,现在需要几样东西:干净的棉花,越多越好,要撕成絮。烈酒,高粱烧最好。大量的艾草,要晒干的。还有,找些车前草、蒲公英、金银花的嫩叶,捣烂备用。” 记住本站: 第14章 帮人帮到底,王翠花又炸毛了 这些都是农村常见或相对容易找到的东西。 “啊?这……”张寡妇有些茫然,但看到沈青禾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点头如捣蒜。 “有!有!干净的棉花……我拆了件旧棉袄芯子,攒着点……酒,还有点过年剩的高粱酒底子!艾草……屋后晒着有!草药……我这就去挖!这就去!” 她像是被注入了活力,转身就往外冲。 “等等。”沈青禾叫住她,“先烧一大锅开水,放凉。找块最干净、最软的布,用开水煮过,晒干。准备一把干净的小刀,也用开水煮过。” 她的指令清晰、冷静,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张寡妇连连应声,跌跌撞撞地去准备了。 沈青禾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痛苦呻吟的老人,眼神复杂。 她并非医者仁心,这额外的麻烦本不在计划之内。 但崽崽的扫描结果告诉她,这老人若得不到有效处理,感染一旦入血,必死无疑。 而张寡妇,这个刚刚建立的、可能还有点用处的“眼线”,也会随之崩溃。 更重要的是……沈青禾的目光扫过老人身下那恶疮,一丝冰冷而精明的算计在她心底掠过。 张寡妇很快把东西备齐了。一盆温热的、煮过的干净布片,一小碗高粱酒,一堆干净的棉絮,还有捣烂的草药糊糊。 沈青禾用煮过的小刀,小心地刮掉伤口边缘一些明显坏死的腐皮和黏连的污物(崽崽精准指示着位置),动作冷静得近乎冷酷。 剧烈的疼痛让老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张寡妇死死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 清掉最表层的腐坏组织,露出底下红肿渗血的创面。 沈青禾用煮过的软布蘸着烈酒,开始擦洗伤口。 酒精的强烈刺激让老人疼得几乎昏厥,但这粗暴的方式却是眼下唯一能做的消毒。 【娘亲,创面清理度约60%,深层感染和坏死组织无法手动清除,需要后续草药和护理抑制。】崽崽汇报着。 沈青禾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将捣烂的车前草、蒲公英和金银花糊糊均匀地敷在相对新鲜些的创面上,这些草药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的功效。 最后,她拿起那些撕扯得异常松软、蓬松的棉絮,厚厚地、轻柔地垫在老人的骶骨、坐骨等受压部位,确保创面悬空,不再直接接触硬板床。 再用煮过的软布轻轻覆盖在敷了草药的创面上。 “以后,每隔两个时辰,给她翻一次身,换一次垫着的棉絮位置。这些草药,每天换一次。垫着的布,每天换洗,必须用开水煮过晒干。” 沈青禾直起身,对张寡妇交代,语气不容置疑,“水,让她多喝。弄点糊糊、米汤喂她,光饿着不行。” “哎!哎!都听你的!青禾妹子,你……你真是……” 张寡妇看着婆婆虽然依旧虚弱痛苦,但敷上草药后,那撕心裂肺的呻吟似乎稍稍平缓了一些,看向沈青禾的眼神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感激和敬畏。 “那块丝绸,做汗衫太小了。”沈青禾话锋一转,从带来的小布包里拿出那块依旧柔滑却明显裁剪过的旧丝绸,以及——几块从系统转化的藏青棉布上裁下来的、同样柔软细密的棉布片。 “我改了一下,拼了块棉布,做了个贴身的软垫套子。你把这个套在外面,里面填上干净的棉絮,垫在她身子底下,比直接垫棉絮强些。” 她把一个缝制好的、内层是丝绸外层是藏青棉布的柔软套子递给张寡妇。 丝绸的柔滑能最大限度减少摩擦,棉布则更吸湿透气。这是沈青禾在现有条件下能想到的最好方案。 记住本站: 张寡妇接过那触手柔软光滑的垫套,看着那细密的针脚,再看看床上似乎稍微安稳了一点的婆婆,眼泪再次决堤,扑通一声又跪下了:“青禾妹子……大恩大德……我……我下辈子做牛做马……” “起来。”沈青禾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有用的消息,稀罕的草药根子。另外……” 她顿了顿,“帮我留意村里谁家有多余的棉花,或者能弄到棉花票。我按市价收。” 她需要大量的棉花,不仅是为了张寡妇的婆婆,更是为了她即将展开的“事业”。 柔软的内衣填充、病人的护理垫……棉花是必需品。靠拆旧棉袄,杯水车薪。 “哎!好!好!我一定留意!”张寡妇抹着眼泪,拼命点头。 沈青禾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间弥漫着痛苦和药味的小屋。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深深吸了口气,将那股浊气压下。 张寡妇这条线,算是初步绑紧了。一个感激涕零、急需依靠又身处底层、消息灵通的寡妇,有时比钱更有用。 她回到周家,刚走到西屋门口,就听到东屋传来王翠花怨毒的咒骂: “……小贱蹄子!不得好死!就是个灾星,克得我儿坐班房,我闺女烂了脸,自己倒买上缝纫机摆上阔了!” “呸!那钱那票,指不定是啥道来的!” “等着吧……老天爷长着眼呢!看你能得意几天!等我家建军回来……看怎么收拾你!把你那破机器砸个稀巴烂!把你……” 咒骂声断断续续,各种怨毒不堪的语言,从王翠花嘴里喷出。 “......定是勾搭了哪个野男人换的!不要脸的骚货!” “等着吧,等公社干部下来查,看你这脏钱脏票子能捂多久!到时候把你拉去游街批斗...不要脸的破烂货!” 王翠花显然是气狠了,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破风箱般的喘息,却依然恶毒地诅咒着。 不过真心佩服王翠花的体力,这骂了半天了,还不罢休。 “我闺女的伤......也是你克的!老天爷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你!劈死你个扫把星!” “建军啊......我的儿啊......你快点回来啊,回来替你娘和妹子出这口恶气!把这小贱人扒光了丢出村去!” 伴随着恶毒的诅咒,东屋还传来压抑的、摔打东西的闷响,大概是王翠花气无处撒,在捶打床板或墙壁。 沈青禾站在西屋门口,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穿透土墙的诅咒只是几声无意义的犬吠。 崽崽在她脑中适时出声:【娘亲,负面情绪能量波动强烈,建议屏蔽或远离。】 记住本站: 第15章 再次触发社死惩罚,婆媳对骂 屋外王翠花的咒骂声越来越大,惊动了不少邻里邻居来看热闹,沈青禾本想装听不见,她努力的强迫自己去想些美好的事情。 比如看着那台崭新的“飞人牌”缝纫机,畅想着自己用它发家致富...... 奈何这王翠花骂起来就没完没了,这发现有邻居看热闹,更骂的起劲了。 沈青禾此时体内的怒火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她努力的压着,那怒火感觉就要冲破她的胸膛了。 【娘亲,张婆婆的创面需要持续监测,目前草药已覆盖,但深层坏死组织仍有感染扩散风险,预计十二小时后需进行二次评估。】 崽崽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知道了。”沈青禾在心底回应,目光扫过桌上叠放整齐的几块棉布,那是她计划用来打版做内衣的料子。 张寡妇婆婆的状况像一根刺扎着,她不忍心看着那老太太就这么痛苦的死去,老太太活着,对张寡妇而言就还算有个家,反观她自己,婆婆、丈夫、小姑,人口倒是不少,可惜她没有家。 折让她更下定决心想要帮张寡妇了。 村里能有多少存棉?棉花票更是紧俏……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一块柔软细棉布,琢磨着裁剪方式的刹那—— 一股极其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失重感,毫无征兆地凭空袭来!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她的五脏六腑,狠狠往下拉扯。 【警告!娘亲!】崽崽的声音急促猛地响起。 【高能级负面情绪冲击源锁定!平衡机制强制触发!能量对冲失败!惩罚…惩罚程序已开启!】 【指定社死惩罚生成中……】 【惩罚内容:完美宣泄负面情绪75%以上,辅助能量对冲结束方可停止。】 一股狂暴、混乱、充斥着无尽怨毒与诅咒的意念洪流,蛮横地接管了她的躯体!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濒死的痛苦闷哼从她喉咙里挤出。 她踉跄一步,死死抓住缝纫机冰冷的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角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试图对抗,试图夺回控制权,但那源自王翠花泼天恨意的力量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她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叫嚣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崽崽!压制!】沈青禾在意识深处嘶吼。 【娘亲!能量等级太高!核心规则强制……】崽崽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力感。 下一瞬,那股被强行压抑的狂暴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沈青禾最后的抵抗! 她僵直的身体猛地一弹,像被无形的线强行操控的木偶,以一种极其怪诞、扭曲的姿态原地扭动起来! 手臂不协调地挥舞,双腿僵硬地跺地,腰肢怪异地拧转,仿佛在进行一场癫狂而无声的祭祀舞蹈。 “嗬——嗬嗬——” 破风箱般的嘶哑喘息从她大张的嘴里冲出,紧接着,一声石破天惊、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千百遍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吼,如同炸雷般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瞬间撕裂了西屋的寂静,穿透薄薄的土墙,狠狠砸向整个周家院子: “王翠花——!!老虔婆!烂心肝!黑心烂肺的毒妇——!!!” 记住本站: 这声音如此尖利、嘶哑、怨毒冲天,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 正在东屋捶床咒骂的王翠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惊愕的抽气声。 院子里偷听的周红梅吓得“妈呀”一声,手里的破碗“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而沈青禾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那股借她身体宣泄的怨毒力量愈发狂暴,她扭曲着身体,手指狠狠指向东屋的方向,脖子上的青筋都因过度嘶吼而暴凸出来,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拉出粘稠的银丝: “克扣老娘口粮!喂猪都不给你吃——!咒你!咒你肠穿肚烂不得好死!嘴上流脓脚底生疮!天打雷劈挫骨扬灰——!!!” 每一个恶毒的诅咒都清晰无比,带着地狱般的寒意,在整个死寂的周家小院里反复回荡。 这声音,这姿态,这完全失控的疯狂,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那个冷静沉稳、用绣花技艺赢得满堂彩的沈青禾的影子? 东屋传来王翠花惊恐到变调的尖叫:“疯了!疯了!小贱人撞邪了!鬼上身啊——!” 院子外,原本被缝纫机吸引过来的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此刻全都僵在了原地,个个目瞪口呆,脸上交织着惊骇、难以置信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刚才还议论着她本事大,转眼就看到了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我的老天爷……沈青禾……她、她这是……” “这骂的……也太毒了……王翠花是缺德,可这……” “真撞邪了?你看她那样子,扭得跟蛇精似的!” “快!快去叫大队长!快去叫赤脚医生!这怕不是失心疯了!” 议论声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院子外噼啪作响地炸开。 张寡妇正小心翼翼地将沈青禾给的那个丝绸棉布软垫套子套在刚换好干净棉絮的垫子上。 婆婆敷了草药后,虽然依旧虚弱痛苦,但之前那种撕心裂肺的呻吟确实减轻了些,让她心头刚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就在这时,沈青禾那非人的、怨毒冲天的嘶吼,如同有形有质的鬼爪,穿透不算远的距离,无比清晰地抓进了这间弥漫着药味和脓血气味的小屋! “王翠花——!!老虔婆!烂心肝!……” 张寡妇浑身剧震,手里刚抓起来准备塞进垫套的、一大捧蓬松雪白的棉花,“啪嗒”一声,直直掉进了地上那盆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混着脓血和污水的木盆里! 洁白的棉絮瞬间被粘稠暗红的污血浸透,染上刺目的肮脏颜色。 张寡妇像是被冻住了,保持着弯腰抓棉花的姿势,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刚刚升起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骇人的惨白。 她嘴唇哆嗦着,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那声音……是青禾妹子?!那怨毒冲天、诅咒王翠花不得好死的声音……是她?! 怎么可能?! 记住本站: 第16章 妇女主任为其正名 她刚刚还在这里,冷静得像一块冰,动作精准得像一台机器,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如何救她婆婆的命!那样的镇定,那样的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垮她的脊梁! 可刚才那声音里透出的疯狂、扭曲和深不见底的怨毒……那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一股寒意从张寡妇的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巨大的寒颤。 她猛地扭头看向床上昏睡的婆婆,又看看地上那盆被污血染红的棉花,最后目光死死钉在手里那个触感柔软、针脚细密的垫套上。 一种混杂着极度恐惧和强烈敬畏的情绪,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想起沈青禾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想起她交代事情时不容置疑的语气……这个沈青禾,到底是什么人?是菩萨?还是……披着人皮的……什么东西? “呜……”床上昏睡的老人似乎也被那穿透力极强的诅咒声惊扰,发出一声模糊的痛苦呻吟。 张寡妇猛地回过神,看着婆婆痛苦的脸,再看看地上那盆污血棉花,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恐惧涌上心头,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她慌忙蹲下去,徒劳地想捞起那些被污染的棉花,手指却抖得厉害。 青禾妹子……她……她还能来吗? 沈青禾那阵突如其来的疯狂嘶吼和扭曲舞动,如同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当最后一个恶毒的诅咒“挫骨扬灰”的尾音在空气中颤抖着消散,那股强行操控她的狂暴力量如同退潮般骤然抽离。 身体的控制权瞬间回归,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虚脱感和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 “呃啊——!” 沈青禾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软泥,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顺着冰冷的缝纫机边缘,软软地滑倒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惊的闷响。 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漆黑,意识在剧痛和眩晕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 【娘亲!娘亲!】崽崽带着哭腔的急切呼唤在她脑中尖锐地响起。 【指定惩罚程序执行完毕!娘亲!你怎么样?快醒醒!能量扫描中……严重脱力,轻微脑震荡风险!快醒醒!】 门外,早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 “倒了!倒了!快进去看看!” “这是真气着了,婆媳对骂啊!” “天老爷啊,这到底咋回事?真中邪了?” “被欺负急眼了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王翠花骂了一个晚上了,这青禾急眼了也骂上了。” “大队长来了!赤脚医生也来了!” 木门被“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撞开。 门被撞开的一瞬间,人们看到沈青禾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上渗着血,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看看!看看她这鬼样子!刚才骂得那个狠哟,老天爷都听不下去!该!” 王翠花尖利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针,刺破混乱,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狂喜。 “干部同志!你们可都看见了!这钱!这工业券!指不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遭了报应!鬼上身啊!脏钱!脏票子!必须查!必须把她抓起来!拉去公社批斗!” 记住本站: 紧接着,一个刻意拔高、带着官腔的严肃男声响起,试图压下周围的嘈杂: “都安静!沈青禾同志?沈青禾同志?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们是公社妇女办和治安队的!关于你获得工业券的来源,以及刚才……发生的异常情况,需要你配合说明!” 妇女主任赵春梅焦急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 “青禾?青禾你怎么样?快,李医生,快给她看看!这……这脸色白得吓人!” 一只带着汗味和泥土气息的手粗鲁地探过来,试图扳过沈青禾的肩膀。是治安队那个姓刘的队员,素来对王翠花的哭诉颇为“同情”。 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 沈青禾紧闭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一股混合着血腥气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她无法抑制地剧烈呛咳起来:“咳咳……呕……”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一小口暗红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她苍白的唇角溢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尘土上,绽开几朵刺目的暗花。 【娘亲!强行压制气血反噬!会加重内伤!】崽崽在她脑中尖叫。 这口血,吐得恰到好处。 整个喧闹的西屋,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声音——王翠花亢奋的指控、公社干部严肃的质问、邻居的议论、治安队员的动作——全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掐断。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手电筒的光柱僵硬地定格在她苍白染血的脸颊和地面那几朵暗红上。 扳她肩膀的治安队员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缩回了手,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妇女主任赵春梅倒抽一口冷气,失声道:“血?!李医生!快!” 赤脚医生李老头慌忙挤上前,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搭上沈青禾冰冷的手腕,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王翠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噎住了,张着嘴,后面恶毒的指控卡在喉咙里,脸上那大仇得报的快意凝固,转而变成一丝难以置信和隐隐的慌乱。 撞邪中邪常见,可这当众吐血……别是真有什么要命的隐疾?万一赖上她…… 死寂中,只有沈青禾压抑而痛苦的呛咳声断断续续地响着,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扫过门口那一张张写满惊愕、恐惧、探究的脸。 目光最终,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定格在王翠花那张因惊疑不定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那眼神,空洞,虚弱,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王翠花被这眼神看得脊背陡然蹿起一股寒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时,妇女主任赵春梅道:“工业券我给的,全县第一名啊,你们非要把人往死里逼啊这是......” 记住本站: 第17章 因祸得福 整个西屋鸦雀无声,都不敢出声了,看着倒在地上的沈青禾,个个装的像这事跟他们没关系似的。 “这个时候都知道闭嘴了!刚才一个两个的不都挺能说的吗?”妇女主任赵春梅愤愤不平的道。 沈青禾虚弱的呛咳声断断续续,她蜷在地上,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额头渗着细密的汗水,枯黄的流海糊了一脸,衬得脸色惨白如纸。 那双刚刚还似喷着怒火的眼睛,此刻虚弱地半睁着,目光艰难地聚焦,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王翠花的脸上。 王翠花被她这么一看,弄得心虚得一哆嗦,就觉得后脖梗子冒凉风,身体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王翠花下意识想再叫骂,可看着那地上的血,和妇女主任赵春梅不善的脸色,硬是憋了回去。 “快让老李头给看看吧......”人群中不知谁提醒了一句。 随即,接二连三的有人跟着议论道: “可别是……真被气出个好歹了?” “王翠花那张嘴呀,也是真够毒的,这都骂了多久了?啥人也扛不住这么咒啊!” “啧啧,看看,这人都给逼成啥样了……” 风向不知何时已悄然转变,带着同情和后怕,矛头隐隐指向了王翠花。 “都安静!李大夫,快给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妇女主任赵春梅喝止了这群闲人继续议论,连忙喊来赤脚大夫老李头给沈青禾瞧病。 李老头煞有介事的上前道:“把人先扶炕上去。” 随后皱着眉,粗糙的手指在沈青禾手腕上搭了半晌,又翻了翻她眼皮,最后沉沉叹了口气,对着赵春梅和那位绷着脸的公社治安队干部摇了摇头: “脉象乱得很,气血攻心,郁结不散……伤了脏腑了!这是生生给气吐血了!” “这口血吐出来……唉,也未必是坏事,可眼下人虚得很,得静养,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刻意提高了声调,目光扫过王翠花和那位姓刘的治安队员,带着明显的警示。 赵春梅闻言,眉头拧得更紧,看向王翠花和治安队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刀。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怒火压下,再开口时,声音洪亮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响彻整个西屋和挤满人的院子: “工业券的来源?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她猛地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治安队干部那张略显尴尬的脸,最后直直刺向面皮开始发僵的王翠花: “那工业券,是我赵春梅亲手交给沈青禾同志的!以公社妇女联合会的名义!为什么给她?”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让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就因为她沈青禾同志,在上个月全县‘巧手织锦绣,妇女半边天’的刺绣技能大比里,给咱们向阳公社,拿回了破天荒的头名!全县第一名!”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比刚才看到沈青禾“发疯”时还要震惊! “全县第一?!” 记住本站: “老天爷!真的假的?咱公社还有这能人?” “刺绣?沈青禾?以前没听说过啊……” “赵主任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怪不得!怪不得能买缝纫机!这是上头奖励的啊!” “王翠花这老虔婆!自己儿媳妇给公社挣了这么大脸面,她倒好,把人往死里逼!还污蔑人家钱票来路不正!心肝都黑透了!” 议论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王翠花淹没。 她那张刻薄的脸唰地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紧接着又因极度的羞恼和难以置信涨成了猪肝色。 她嘴唇哆嗦着,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脖颈。 全县第一名?公社奖励的工业券? 这……这怎么可能?!沈青禾那小贱人……她什么时候会刺绣了?还拿了个全县第一?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恐慌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感觉脚下发虚,天旋地转,若不是死死扒着门框,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 那位带队的治安队干部,脸色更是精彩纷呈,一阵红一阵白。 他刚才还气势汹汹地质问“工业券来源”,转眼就被妇女主任当众用如此硬气的事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他带来的队员,尤其是那个姓刘的,更是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刚才还想着借机发难,甚至想着把人带走“调查”,现在好了,调查个屁!人家是公社树立的劳动模范!是给集体争光的功臣! 这脸打得,火辣辣的疼! “咳咳……咳咳咳……”沈青禾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角再次溢出一点血丝。 赵春梅立刻又蹲下去,心疼地拍着她的背:“青禾!青禾你怎么样?别急,别说话,有主任在,没人能再冤枉你!” 沈青禾却像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染着血迹的手指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指向屋角那台被红布半盖着的崭新缝纫机。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执拗,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这钱……这买机器的钱……是……是公社奖励的……劳动……劳动所得……”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生命。 “……干干净净……” “……谁……不信?” 她涣散的目光似乎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光,吃力地扫过门口那些或惊愕、或羞愧、或依旧带着一丝疑虑的脸。 “……我……现在……就用它……挣……挣给你们……看……” 这句话,如同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 话音落下,她搭在赵春梅臂弯里的身体猛地一沉,头无力地歪向一边,眼睛紧紧闭上,只有胸脯还在微弱地起伏。 “青禾!”赵春梅惊呼。 “快!抬到床上去!掐人中!”李老头急吼吼地指挥。 记住本站: 人群一阵骚动,七手八脚却又小心翼翼地帮着把沈青禾抬到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 赵春梅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对着治安队干部和所有围观的人,声音如同滚雷: “都听见了?都看见了?这就是你们要查的‘脏钱’!这就是你们逼问出来的结果!一个给公社争了光、靠自己一双手挣来荣誉和奖励的好同志,被你们、被某些心思歹毒的人,硬生生逼得吐了血!差点没了半条命!” 她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王翠花脸上。 记住本站: 第18章 这下出名了 “王翠花!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台缝纫机,每一分钱都来得堂堂正正!比你那坐班房、搞歪门邪道的儿子干净一万倍!” “你再敢满嘴喷粪,污蔑沈青禾同志一句,我赵春梅第一个不答应!公社妇联不答应!我们向阳公社所有靠劳动吃饭的妇女同志,都不答应!” 王翠花被这连珠炮似的斥责轰得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赵春梅那“坐班房的儿子”几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她最痛、最不敢示人的地方。 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殆尽,煞白如纸,嘴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枯叶。 “我……我……”她想反驳,想撒泼,可赵春梅那凛然的气势,周围村民那鄙夷、愤怒、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像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她的手脚。 她感觉无数根手指头正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恶毒,骂她愚蠢,骂她养了个丢人现眼的儿子!巨大的羞耻和恐慌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噗通”一声闷响。 不是下跪,而是王翠花再也支撑不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双腿一软,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顺着门框滑坐到了冰冷肮脏的地上。 她张着嘴,嗬嗬地喘着粗气,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和绝望,嘴里颠三倒四地喃喃着:“不……不是……我不知道……她……她怎么会……” “娘!娘你咋了!”一直躲在人群后面、脸上脓包还火辣辣疼的周红梅,这会儿才敢哭嚎着扑过来,想把她娘从地上拉起来。 “滚开!”王翠花积压了一整晚的怨毒和无处发泄的邪火,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猛地一把推开周红梅,力气之大,直接把周红梅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都是你这丧门星!瘟鸡!烂了脸的赔钱货!”王翠花指着周红梅,唾沫星子横飞,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把所有的挫败和怨毒都倾泻到亲生女儿头上。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那破脸招灾!老娘能惹上这身臊?!滚!给我滚远点!看见你就晦气!” 周红梅猝不及防被推搡辱骂,脸上脓包被牵扯,疼得钻心,又被亲娘当众如此刻毒咒骂,顿时又羞又痛又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扭头就冲回了东屋。 院子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王翠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发出一种介于哭嚎和咒骂之间的、嘶哑难听的干嚎: “我的老天爷啊……没天理了啊……欺负死人了啊……都来看啊……” 然而,此刻再无人觉得她可怜,只觉得她面目可憎,自取其辱。 赵春梅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撒泼的王翠花,对治安队干部冷冷道:“刘干事,事情清楚了?还需要把人带走‘调查’吗?” 那位刘干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他干咳两声,强作镇定: “咳……赵主任,这……既然情况都清楚了,是场误会,误会!沈青禾同志是劳动模范,我们治安队当然要保护!保护!” 他赶紧对着带来的队员挥手,“走走走!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影响沈同志休息!收队!” 治安队员如蒙大赦,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转眼就走得没影了。 赵春梅不再看他们,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分量: “乡亲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沈青禾同志为咱们公社争了光,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奖励,买台缝纫机发展生产,这是天大的好事!” “是咱们向阳公社的光荣!以后,谁要是再听风就是雨,跟着某些人乱嚼舌根,污蔑咱们的劳动模范,我赵春梅第一个不依!公社也不会答应!” “赵主任说得对!” “青禾是好样的!” 记住本站: “王翠花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差点把功臣逼死!” 村民们的回应热烈起来,看向西屋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钦佩,看向地上王翠花的则只剩下鄙夷和厌恶。 赵春梅点点头,又对李老头交代了几句,让他务必照看好沈青禾,这才转向地上还在干嚎的王翠花,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王翠花,嚎够了没?嚎够了就给我起来!沈青禾同志需要静养,你再敢闹出一点动静,影响了她的身体恢复,我立刻报告公社,按破坏生产、迫害劳动模范处理你!后果,你自己掂量!” 王翠花的干嚎声像是被猛地掐断,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抬头看着赵春梅,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浑身一哆嗦。 破坏生产?迫害劳动模范?这帽子要是扣下来……她不敢想。 她终于彻底怕了,像被抽掉了最后一根骨头,瘫在地上,只剩下无声的抽噎和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人群渐渐散去,议论声却久久回荡在周家小院上空,内容彻底翻转。 西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沈青禾微弱而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李老头在一旁收拾药箱的轻微响动。 谁也没注意到,在院墙的阴影里,张寡妇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从头到尾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切。 她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小团刚从地上污血盆里捞出来的、染得暗红的湿冷棉花,那刺目的颜色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烫得她掌心发麻。 沈青禾咳血的样子,赵主任掷地有声的宣告,王翠花瘫倒的狼狈……一幕幕在她脑中疯狂闪回。 最终,定格在沈青禾昏迷前,那染血的手指倔强指向缝纫机的画面。 敬畏,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这沈青禾……哪里是撞邪? 分明是……是菩萨显灵也压不住的煞星转世!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害人物!能救人于濒死,也能一言逼得恶人吐血崩溃!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团污血棉花,又想起婆婆身下那个垫套细密的针脚,一股混杂着恐惧和无比庆幸的复杂情绪汹涌而上。 她猛地将棉花死死攥紧,仿佛握住了什么护身符,又像是握住了通往某个莫测未来的船票。 这时,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近乎呓语的呢喃。 记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