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仇千金逆袭追夫记》 第二十四章:景澜暗助,心生感动 那天晚上,我果然收到了几封退信。原本答应合作的三家茶商,突然全都改了口风,说是“另有安排”,连个正经理由都不给。更奇怪的是,城东最大的茶馆“清风阁”也传话说,以后不能再借地方给我做试饮活动了。 我坐在灯下翻看那些退信,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事儿不对劲。之前那场品鉴会反响不错,几家商户都挺感兴趣,怎么转眼就全变了卦? 小翠在一旁小声嘀咕:“小姐,是不是徐家那边又在搞鬼?” 我摇摇头:“他们没那么快动作。而且这次动静太大,不像周管事那种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沉思片刻,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已深,府中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一两声狗叫声。 “明天我要去一趟苏杭。”我忽然开口,“亲自见见那几位茶农,把价格谈下来。” 小翠惊讶地抬头:“可是……那边现在不太太平啊。” “正因为不太平,我才去。”我嘴角微扬,“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拦我的路。” —— 第二天一早,我就动身前往苏杭。 一路舟车劳顿,到了之后才发现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几家原本和我们有长期供货关系的茶农,居然全都推脱说“今年收成不好”,不打算继续合作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在哪——有人在背后操纵市场,故意抬高茶叶价格,断我们的货源。 我当即去找了一位老朋友,是当地一位姓李的茶商。他见了我,叹了口气:“顾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有人开价太高,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哪敢得罪?” “是谁?”我直截了当。 李掌柜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听说……是徐家二房的人,还有几个外头来的商人联手做的局。” 我心头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多谢你告诉我。” 离开茶庄后,我独自走在青石板路上,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这局,不是冲着茶叶来的,是冲着我来的。 —— 回到京城已是三日后。 我刚踏进府中,就被管家叫住:“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我点点头,整理了下衣袖,进了书房。 父亲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眉头紧锁。 “琳琅,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语气严肃。 我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平静:“父亲为何这么问?” “这几日,好几家商会都来打听你的事。”他放下信,“有人说你在外面私自抬高茶价,扰乱市场;还有人说你私通外商,意图谋利。” 我听罢,忍不住笑了:“父亲也信这些话?”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不信,但也得给你提个醒。你现在风头太盛,有些人是坐不住了。” 我点头:“我知道。不过父亲,我做事向来有分寸,若真有人想动我,不妨让他们试试。” 顾父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琳琅,你确实比从前成熟多了。” 我笑着点点头,起身告辞,走出书房时,天已经黑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茶坊查看账目。 刚进门,就看见小翠一脸激动地跑过来:“小姐!好消息!李掌柜那边又愿意供货了,还主动降了三成价格!” 我一愣:“怎么回事?” “不清楚!”她兴奋地说,“他说是有人暗中联系了他,不仅帮他解决了资金问题,还说保证今后没人敢找他麻烦。” 我心中一动,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当天下午,我又接到了“清风阁”掌柜的消息,说可以恢复之前的试饮合作。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提出要为我办一场专场茶会,邀请城中名流前来。 我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到底是谁,替我在背后帮我摆平了这一切? —— 直到那天傍晚,我在府中遇到一个熟人。 是府里的一位老仆,姓张,在顾家长大,见过不少世面。 他偷偷把我叫到后院,低声说道:“小姐,你知道是谁帮您解决那些麻烦的吗?” 我盯着他:“你说。” 张伯叹了口气:“是徐二公子。” 我怔住了。 他点点头:“我听人说,徐景澜亲自找了李掌柜,还派了自己的人去苏杭,直接跟那些茶农谈判。至于京城这边,也是他出面,让那几家商会重新考虑与您的合作。” 我一时语塞,只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小声道。 张伯笑了笑:“小姐,有些事,有时候不是看不见,只是不愿说出口罢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微微发烫,脸也跟着发烫。 原来,他并没有完全放弃我。 甚至,一直在默默守护。 —— 那天夜里,我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 晚风拂过,带起我裙角轻扬。 我望着不远处那间灯火未熄的书房,心跳莫名其妙的快了。 但我清楚,他这一举动,不仅仅是帮忙这么简单。 它像是一个信号,一个藏了很久、终于按捺不住的心跳。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第一次有了决定。 “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转身回房,拿起纸笔,写下一封信。 “明日,我要去徐府走一趟。” 小翠惊讶地看着我:“小姐,您要去徐家?” 我点点头,眼神坚定如初:“有些话,必须当面问他。” 我将信封好,递给小翠:“送去徐府,务必亲手交到徐二公子手中。” 小翠接过信,欲言又止。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望向窗外。 月光洒在石阶上,映出一片银白。 风越猛,我越要站得稳。 而此刻,远处徐府的书房的灯光依旧明亮,仿佛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第二十五章:神秘人物,再次现身 我站在徐府门前,手里攥着那封信。夜风穿过朱漆大门的缝隙,吹得我鬓角碎发轻飘飘地晃。 小翠说得对,去徐家确实不是个好主意。可有些话,非得当面问清楚不可。 “小姐,您真要去?”小翠追出几步,声音里带着担忧,“昨晚的事还没弄明白呢……” 我没回头,只道:“正因为没弄明白,才要去。” 她嘟囔了几句,终究没再劝。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前几日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反常了,李掌柜突然回心转意、清风阁也恢复合作,背后一定有人推手。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徐景澜。 可他为什么要帮我? 是因为还念旧情?还是另有图谋?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知道。 于是今天,我又一次踏进了徐家的大门。 守门的小厮见是我,愣了一下,随即低头行礼:“顾小姐请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 我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进去。” 绕过影壁,走过月洞门,我直奔后院。那里有座小亭子,是徐景澜最爱待的地方。记得那时候,他总爱坐在那儿看书,阳光透过竹帘洒在他肩头,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如今,那座亭子依旧在,只是不知道,人是否如旧。 远远望去,亭中果然坐着一人,正低头写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来了。”他说。 我没有应声,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他放下笔,看着我:“我猜你会来。” “为什么?”我盯着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因为你值得帮。” “别跟我打官腔。”我语气冷了几分,“我要听实话。”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场风波,不只是冲你来的?”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轻轻推到我面前。 “这是今早收到的。”他说,“写信的人说,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我皱眉接过信,展开一看,内容简短却令人不寒而栗: “顾家女,莫要妄想插足徐氏之争。若识时务,尽早退场,否则下场自知。” 我心头一跳,抬头看他:“你知道是谁?” 他点头:“和之前在苏杭听闻的一样,是徐家二房与外头商人联手所为。” “那你为何要出手?”我追问。 他看着我,目光深沉:“因为我不能看着你被人利用。” “利用?”我冷笑,“你以为我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但你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琳琅,你现在就像一枚棋子,别人让你往哪走,你就往哪走。” 我咬牙:“我不信命,也不信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我只知道,谁挡我的路,我就把谁搬开。” 他看着我,许久才缓缓开口:“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你不也变了许多?”我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以前你总是护着我,现在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他沉默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 “琳琅。”他站起身,语气认真,“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小心身边人。” 我回头看他一眼,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但也没再多问。转身走出亭子,心里却更乱了。 回到顾府已是傍晚。我刚进院子,就看见张伯在门口等我。 “小姐,有位客人找您。”他低声说道。 “谁?”我随口问。 “说是您的老朋友。” 我走进厅堂,只见一人背对着我坐在案前,正在翻看桌上的一本账册。 听见脚步声,那人缓缓合上书页,转过身来。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你?”我脱口而出。 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熟悉又陌生的意味。 “好久不见,琳琅。”他说,“上次见面,是在你被退婚那天。” 我心头猛地一紧。 是他! 那个曾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送来一封匿名信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警惕地看着他。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 “你到底是谁?”我逼近一步。 他轻轻一笑,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我只是个旁观者,偶尔指点一二罢了。” “少废话!”我冷冷道,“上次你说‘树大招风’,这次又说‘小心身边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我,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因为我知道,有人已经开始动你了。” 我心头一跳:“是谁?” 他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提醒你一点——你身边最近是不是多了几个人?” 我猛然想起这几日府中几名仆从行为异常,似乎确实在暗中传递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低声问。 他笑而不语,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轻轻放在桌上。 “看完就知道了。”他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急步上前,想要拦住他,可他身形一闪,已消失在夜色中。 我低头看向桌上的纸条,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茶坊东侧第三间厢房,今晚三更,有人在等你。” 我握紧纸条。 这到底是陷阱,还是线索? 我不知道。 第二十六章:商业谈判,初露锋芒 我握着那张纸条,站在厅堂里发了会儿呆。小翠凑过来问:“小姐,这纸条上写的什么?”我回过神来,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是些老朋友的问候。”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其实我心里已经打起了鼓。从徐景澜那里得知有人盯上了我,再加上这位神秘访客的提醒,我总觉得最近身边发生的事都不是巧合。顾家茶坊刚起步,就接连遇到各种麻烦,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可现在,我没时间去琢磨这些事。因为明天,我就要代表顾家参加一场至关重要的商业谈判。 这是一场关于茶叶供货的合作谈判,对方是江南有名的商号“云鸿记”,他们的掌柜姓陈,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听说他跟徐家也有往来,我不由得又想起那位神秘人说的“小心身边人”。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账册和合同草案来到云鸿记的大厅。陈掌柜已经在等我,见我进来,笑眯眯地起身迎客:“哎呀,这不是顾家大小姐吗?久仰久仰!” 我拱手还礼:“陈掌柜客气了,今日能与贵号合作,是我顾家之幸。” 他笑着请我入座,一边倒茶一边闲聊:“听闻顾小姐近来风头正劲,连徐家都奈何不了您啊。” 我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陈掌柜的消息倒是灵通。” 他轻叹一声:“做生意嘛,消息不灵通怎么行?不过……”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有时候消息太灵通,也不是好事。” 我心头一紧,这话像是话中有话。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稳住心神,开门见山道:“既然大家都明白彼此的意图,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吧。顾家这次带来的茶叶品质上乘,价格也公道,不知道陈掌柜意下如何?” 他轻轻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说:“顾小姐说得不错,只是……我们云鸿记这些年一直与徐家合作,突然换供应商,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我早就料到他会拿徐家说事,便微微一笑:“陈掌柜,商场如战场,谁给的利益多,谁就是朋友。如今徐家内部纷争不断,您真觉得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稳定供货?” 他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我会直戳痛点。 我继续道:“顾家虽然新起,但货品质量有目共睹,而且我们愿意给出更灵活的合作方式。比如——阶梯式定价加优先供货权。” 他皱眉:“什么意思?” 我翻开账册,指着上面的数据解释道:“每月采购量达到一定数额,价格自动下调,同时享有优先发货权。这样一来,贵号既能控制成本,又能确保货源稳定。” 他沉吟片刻,忽然笑了:“顾小姐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主动权抢过去了。” 我端起茶盏,笑意盈盈:“陈掌柜夸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我在关键时刻抛出准备好的数据和方案,牢牢掌握节奏。最终,我们签下了一份对顾家极为有利的协议。 签完字后,陈掌柜忽然压低声音道:“顾小姐,恕我多嘴一句,有些事你最好多留个心眼。” 我警惕:“陈掌柜的意思是?” 他摇摇头:“我只是个生意人,不该多嘴。不过……”他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刚才一位客人留下的,说是交给你的。” 我接过信封,点头致谢。等他离开后,我才缓缓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 “茶坊东侧第三间厢房,今晚三更,有人在等你。” 又是这句话! 我捏着信纸,心中警铃大作。看来,这场棋局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回到顾府,我立刻召集了几位管事开会,将今天的谈判成果通报了一遍,并安排接下来的供货计划。几位长辈听完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二叔父捋着胡子点头:“琳琅,这次你做得很好。我们顾家总算能在江南站稳脚跟了。” 我谦虚道:“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散会后,我独自坐在书房里翻看账册。忽然,小翠急匆匆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茶坊那边出事了!” 我猛地站起来:“怎么回事?” “有人偷偷改动了账目,还伪造了进货单据,说是咱们私自抬高价格,从中牟利!” 我心头一震,果然,他们开始动手了。 我立刻赶往茶坊,果然看到几名伙计围着一张桌子争论不休。我走近一看,账本上的数字明显被人篡改过,而且用的纸张竟然和之前谈判时陈掌柜那份资料上的纸张一模一样! 我强压怒火,取出自己备份的原始账册,当场核对。不出所料,所有改动都被一一揭穿。 带头闹事的人脸色苍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冷冷道:“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人低头不语,显然是被收买了。 我挥挥手:“把他关起来,等我查清楚再说。” 事情平息后,我回到书房,越想越不对劲。这件事不仅牵涉到账目问题,还暴露了一个更大的隐患——顾家内部,有内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我说。 张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小姐,有人送来一封密信,说是留给您的。” 我接过信,拆开一看,熟悉的字迹再次映入眼帘: “今夜三更,不见不散。” 我盯着那几个字,眉头越皱越紧。 小翠担忧地问:“小姐,您要去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当然要去。不然,怎么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我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心中却异常清醒。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而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子了。 第二十七章:遭人陷害,陷入僵局 我看着那封信,心中五味杂陈。赴约的时辰将近,窗外夜色如墨,风声似乎在催促着我。小翠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 “你别担心。”我轻声道,“我既然敢赴约,自然有我的打算。” 她咬着嘴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我把外衣披上,远远的跟着我。 夜色渐浓,顾府上下都已沉睡,只有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我裹紧斗篷,悄悄从后门溜出,直奔茶坊而去。 一路上寂静无声,连平日最爱叫的狗都不知躲去了哪儿。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可脚步却未曾停歇。 三更时分,我准时来到茶坊东侧第三间厢房门前。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刚想开口,忽听身后“咔哒”一声,门被猛地关上了。 “顾小姐果然胆大。”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我迅速转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竟然是陈掌柜! “是你?”我心头一震。 他缓步走出阴影,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顾小姐很意外?” 我冷静下来,抱臂道:“确实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你安排了这场会面,想必不是为了跟我叙旧吧?” 他轻轻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徐景澜写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接过信,指尖微微发颤。 信纸展开,果真是他的字迹: “琳琅,小心二房之人。他们早已与云鸿记暗中勾结,目的便是毁你名声、断你根基。若你今晚不来,我便亲自登门相告。如今既已见面,望你多加提防,切莫轻敌。” 我抬起头,看着陈掌柜:“你为何要帮我?” 他叹了一口气:“因为我欠徐公子一个人情。多年前,他曾在我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我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顾家大小姐不见了!”里面夹杂着小翠的声音。 我猛地起身,冲到门边拉开一条缝,只见几名仆役举着火把四处搜寻。 “看来,你是被人盯上了。”陈掌柜低声说。 我点点头,迅速做出决定:“你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衣衫,故意踩出些声响,朝前院走去。 果然,不一会儿就被几个仆役拦下。 “小姐去哪儿了?大家都找您半天了!” 我皱眉道:“我不过是去院子里散个步,怎么还惊动这么多人?” 其中一人讪笑道:“是老爷吩咐的,说怕您晚上出门危险。” 我心下一沉,父亲居然也开始怀疑我了? 回到府中,还未踏进正厅,便听见厅内传来嘈杂之声。 “……这事儿必须严查!”是二叔父的声音。 “琳琅呢?她在哪儿?”是父亲。 我走进去,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回来了。”我说得平静。 二叔父冷哼一声:“你倒是挺悠闲,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出去散步。” 我淡淡一笑:“人总得活动活动筋骨,不然整天窝在家里,迟早要生病。” 几位长辈脸色各异,有人露出不悦之色,也有人忍俊不禁。 父亲站起身,语气严肃:“琳琅,今日有传言说你在谈判中泄露了顾家机密,与云鸿记私下交易,此事可是真的?”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保持镇定:“爹,女儿不明白您的意思。谈判过程我都做了详细记录,契约文书也在您手中,若有疑问,大可一一核对。” 父亲沉默片刻,缓缓道:“你说得没错,但流言已经传到了徐家,他们那边也有动静。如今族老们议论纷纷,你要我如何替你辩白?” 我扫视一圈,果然看到几位族老面色严肃,显然已有成见。 “是谁最先传出这个谣言的?”我问。 没人回答。 我继续道:“我倒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短短几日内将我抹黑至此?” 一位年长的族老咳嗽两声,道:“琳琅啊,你也别太激动。毕竟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传言,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 我笑道:“照您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跪下来求大家相信我?” 气氛顿时凝固。 就在这时,张伯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 “老爷,这是刚刚送来的,说是来自徐家。” 父亲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骤变。 我心中一动,难道是徐景澜出手了? 父亲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琳琅,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我们再议。” 我点头,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我立刻让小翠把门窗关好。 “小姐,我刚才听到他们在议论什么‘账本’和‘密信’,到底怎么回事?”小翠压低声音问道。 我沉思片刻,道:“有人伪造了我的账目,还故意放出消息,目的就是要让我失去家族的信任。” 小翠瞪大眼睛:“谁这么狠?” 我摇头:“还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查清楚。” 夜深人静,我坐在案前,仔细翻阅自己保存的所有资料,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忽然,一张纸条从夹页中滑落。 我捡起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凝视着纸上的字迹,嘴角扬起笑。 “想让我认输?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吹灭烛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子了。 第二十八章:调查真相,困难重重 我盯着那张写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纸条,指尖轻轻触着边缘。窗外天色刚亮,府里还静悄悄的,只有檐角风铃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叮咚作响。 小翠已经醒了,在外间轻手轻脚地准备洗漱用具,但自昨夜回来后,她便没怎么与我说话。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昨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连贴身侍女都开始犹豫是否该继续站在我的立场上。 我将纸条小心收进袖中,走到镜前梳头。铜镜里的我面色平静,眉眼依旧清亮,只是眼神比从前多了几分锋芒。我一边梳理发髻,一边对镜中人笑了笑:“顾琳琅啊顾琳琅,你要是不争口气,往后可就真的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早饭我没去正厅,让小翠送了些点心来。她端着托盘进来时,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小姐……您真打算自己查?” 我咬了一口桂花糕,甜而不腻,是厨房照旧做的老味道。我点点头:“不然呢?等着别人给我泼脏水?” 她咬了咬嘴唇:“可是……老爷和二叔父他们都不太愿意相信您。”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真相。”我把最后一口糕点吃完,擦了擦嘴,“我要是连这点事都查不明白,日后别说撑起顾家,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说干就干,我换了一身利落的短襦长裙,叫来一个平日还算机灵的小厮阿旺,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去打听一下昨日谈判时随行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阿旺应声而去,我则坐在书房里,翻看自己留下的所有资料。每一份账册、每一张契约、每一次谈话记录,我都仔细核对过。我相信,只要有人动了手脚,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可事情比我想象的更麻烦。账目本身没有问题,文书也都是我亲自誊写的副本,甚至连笔迹都对得上。唯一的问题是,这些伪造的东西居然能被族老们信以为真,说明对方不仅精通账务,还深谙人心。 这绝不是普通仆役能做到的。 正午时分,阿旺回来了,脸上带着点不安。 “怎么样?”我放下手中的账本。 他搓着手,吞吞吐吐地说:“回小姐……属下问了几个人,都说那天一切正常,没人靠近您的房间,也没人看到可疑之人。” 我挑眉:“就这么简单?” 他低下头:“其实……其实有个叫王五的杂役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二房那边的人带走了。” 我心里一紧:“带走?去哪儿了?” “说是送去大牢了,罪名是私藏违禁品……”他声音越说越低,“不过我看,更像是封口。” 我沉默片刻,随即站起身:“走,咱们去趟柴房。” “柴房?”阿旺一愣。 “对,柴房。”我边走边说,“王五若真是被灭口,至少会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最不可能被注意的地方,就是那些不起眼的角落。” 果然,我在柴房后门撞见了王五的娘子,她红着眼眶蹲在墙角,手里攥着一块破布。我走近她,她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别怕。”我蹲下来,轻声道,“我不是来抓你夫君的,我是来帮他的。”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小姐……您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我需要真相。”我直视她的眼睛,“而你丈夫,可能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我面前:“这是……这是我男人昨天夜里偷偷塞给我的,他说万一他出事,就把这个交给大小姐。” 我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玉佩,雕的是松鹤纹样,样式古朴,质地温润。 “他在哪儿见过这东西?”我问。 “他说……是在谈判前一天晚上,看见有人从小姐房里出来时掉了这块玉。” 我的心猛地一跳。 这玉佩,我从未见过。 但能在谈判前夕潜入我房中,并且还能全身而退的人,不是府中熟人,便是有内应。 我将玉佩小心收好,转身对阿旺道:“你立刻去查,最近有没有哪个仆役或管事身上戴着类似的玉佩。” “是!”阿旺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处理些日常事务,其余时间都在暗中追查。可越是查,越觉得背后之人手段高明。每次线索刚冒个头,就会被迅速掐断;每次接近真相,总有一层迷雾遮住视线。 直到第五天傍晚,我正在书房整理资料,忽然听见敲门声。 “进来。”我说。 小翠推门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小姐,二房那边派人来说,要调阅您近半年的账目。” 我却不动声色地点头:“让他们来吧。” 等他们走后,我看着桌上摊开的几本账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对方之所以要账目,是因为他们也知道,真正的账本不在这里。 真正的账本,早在谈判之前,我就交给了徐景澜保管。 我站起身,望向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呵,未免太小瞧我顾琳琅了。” 我重新坐下,提笔写下一封密信,交给小翠:“把这个送去徐府,务必亲手交给徐公子。” 她点点头,匆匆离去。 夜幕降临,我独自坐在灯下,手中握着那枚玉佩,思绪万千。 第二十九章:景澜出手,柳暗花明 我盯着那封密信的墨迹慢慢干透,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小翠走后,我便开始盘算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二房那边的步步紧逼。账目被调阅只是个开始,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 可我顾琳琅岂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夜风徐徐,吹得烛火微微摇曳,映着桌上那枚玉佩泛起温润光泽。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它出现在我的房间,又在谈判前夕,背后隐藏的真相,恐怕比表面看到的更复杂。 我正沉思间,忽听得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落叶落地的声音。但以我对府中环境的熟悉,这会儿落叶哪有这么“稳”地落下的?我不动声色地将玉佩藏入袖中,装作随意起身添茶。 刚走到门边,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 “小姐,徐府来人了。”小翠压低声音道。 我快步打开门:“谁?” “回大小姐,是徐公子派来的侍从,说是送一封信。” 我接过信,展开一看,字迹清峻有力,只一句话: “明日辰时三刻,西街老茶馆,勿迟。” 我没多问,点头让来人离开,转身回到房中,把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炭盆里,看着它化为灰烬。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脑子里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向来冷静自持,若非真到了关键时刻,绝不会亲自出面。而今他主动约我见面,说明他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次日清晨,我换了身素净衣裳,披上斗篷,趁着府中尚未热闹起来,悄悄从侧门溜出。阿旺早就在巷口等着,见我出来,立刻牵马过来。 我们一路绕过主街,避开了几处可疑的目光,终于在约定时间前赶到西街老茶馆。 推门进去,熟悉的檀香扑鼻而来,茶客不多,角落里坐着一人,正是徐景澜。 他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衫,看起来像个普通书生,可那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我走过去坐下,低声问:“你找我什么事?”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给我斟了一杯茶,才缓缓开口:“你的账本,我已经查过了。” 我一愣:“怎么说?” “账目本身没有问题,但有人动了手脚。”他目光沉静,“他们在你原本的账册基础上,伪造了一份假账,故意留下破绽,让你背锅。” 我:“所以……他们是想借这个机会,彻底把我踢出局?” “不止是你。”他语气冷了几分,“还有顾家。” “你父亲近来频繁与二房往来,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继续道,“这次事件,看似是针对你个人,实则是有人想借机动摇顾家内部权力结构。” 我冷笑:“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现在的问题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这是我在徐家暗中查到的部分证据,涉及几个关键人物。” 我接过来仔细看,发现其中竟有一份契约,是二房私下与徐家某位长老签订的合**议,内容直指顾家产业的控制权。 我脸色沉了下来:“看来这场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所以我来找你。”他定定地看着我,“你想不想翻盘?” 我笑了:“你说呢?” 他嘴角也扬起一点弧度,眼里多了几分暖意:“那就跟我来。” 我跟着他出了茶馆,一路上他一边走一边解释:“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会派人潜入二房书房,取那份合**议的原件。只要有了它,再加上你手中的玉佩,就可以反将他们一军。” “那玉佩的事,你查到了什么?”我问。 “松鹤纹样,是徐家老夫人赏赐给几位心腹管事的贴身之物。”他低声道,“能接近你房间的人,身份不低。” 我心里一凉:“也就是说,这事……很可能跟徐家高层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他点头,“但我更担心的是,这件事背后还牵扯着更大的棋局。” 我们边走边说,直到天色渐晚,我才回到府中。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绕了个远路,避开那些常有人出没的偏院。 刚进屋,小翠就迎上来:“小姐,二房那边今天下午又派人来要账目了,说是要彻查到底。” 我淡然一笑:“让他们查去吧,反正账本不在这里。” 她一脸疑惑:“真的不在?” “当然。”我从袖中摸出一枚铜钱,在指尖轻轻一转,“你以为我顾琳琅这些年白活的?” 她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当晚,我早早歇下,实际上一夜未眠,一直在等消息。 直到五更鼓响,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小翠压低的声音:“小姐,徐公子那边传话来了,说已经得手。” 我翻身坐起,披上外衣,匆匆问道:“拿到了吗?” “拿到了!”她兴奋地说,“而且……还带回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什么消息?” “那契约上,除了二房和徐家长老的名字,还有一个……顾老爷的亲笔签名。” 我浑身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我喃喃道,“我爹……怎么可能?” 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我不信。 我坐在床沿,久久无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与父亲的种种画面,那些温馨的、信任的瞬间,此刻却如针般刺痛着我的心。我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许久,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努力平复情绪。 “把那契约拿来。”我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翠递上一封密函,我拆开一看,果然见到顾父的笔迹,签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仿佛生怕被人发现。 我冷笑一声,把密函收好:“好啊,既然你们想玩大的,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第二天一早,我便带着所有证据前往祠堂,那里正召集家族会议。 族老们围坐一圈,见我进来,纷纷投来怀疑的眼神。 “顾琳琅,你还敢来?”二叔父冷冷道,“昨日账目已查出端倪,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站在堂中,环视众人,然后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枚玉佩,放在桌上。 “各位长辈。”我声音清亮,“我想请问一句,这块玉,是谁的?” 众人皆是一愣。 我又拿出那份契约:“还有这份协议,上面有二房、徐家长老,以及……我父亲的亲笔签名。不知诸位如何看待?” 场面顿时炸了锅。 “这不可能!老爷怎会……” “莫不是伪造的吧?” 我冷笑:“你们可以请笔吏当场验证。” 族老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轻易下结论。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徐景澜走了进来。 他一身深蓝长袍,步伐稳健,眼神坚定。 “各位。”他扫视全场,“我是来作证的。”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这份契约,是我亲手从二房书房取出的原件。”他朗声道,“至于那枚玉佩,我已经查明,它的主人,正是徐家那位幕后操控者。”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 “对。”他看向我,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这场棋局,该结束了。” 我望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孤单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通报: “老夫人到——” 第三十章:家族和解,曙光初现 老夫人一进来,祠堂里的气氛像是被冻住的湖面,连呼吸都带着寒意。我站在原地没动,手心里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她身后跟着几个徐家的管事,个个面色凝重,眼神在我和徐景澜之间来回打量。 “这倒是个热闹场面。”她缓缓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顾家内务,竟也劳烦了徐家二公子亲自到场?” 徐景澜站得笔直,神色平静:“母亲此言差矣!此事不仅关乎顾家,更牵涉徐家内部之人,晚辈不过是来澄清事实罢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在看一只误闯虎穴的小鹿。“顾大小姐倒是好手段,竟能让徐家二公子亲自为你作证。” 我微微一笑:“老夫人若是觉得我冤枉好人,不妨当着各位长辈的面查验证据。若有一字虚言,琳琅甘愿受罚。” 话音刚落,族中几位年长的叔伯纷纷低声议论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催促查验契约真伪,还有人盯着那枚玉佩看了又看,神情复杂。 最终,还是由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出面主持查验。他请来了专门辨认笔迹的先生,将契约上的签名与顾父的亲笔字迹一一比对。片刻后,先生抬头拱手道:“确为顾老爷亲笔所签无疑。” 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我看着父亲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心中五味杂陈。他终究是沉默着,没有否认。 “爹……”我声音低哑,几乎听不见,“你为何要这么做?” 他闭了闭眼,终是没回答。 老夫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今日之事,并非只是谁陷害谁这么简单。”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缩:“不错,这事牵扯的不只是账目,而是整个顾徐两家的未来。若您执意只顾旧怨、不顾大局,那今日之后,怕是再也无人敢提和解二字。” 她眯起眼,似是在掂量我的话。 就在这时,徐景澜忽然开口:“母亲,孩儿斗胆进言。如今证据确凿,幕后黑手已现,若继续追究顾大小姐之责,只怕会寒了顾家众人心。不如趁此机会,化干戈为玉帛,两家共商合作之策,岂不胜过互相竞争?”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保全了徐家颜面,又巧妙地把话题引向了合作之上。 老夫人沉默良久,才缓缓点头:“景澜说得有理。既然事情已经查明,便不必再追究顾大小姐的责任。至于那些幕后操纵之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厅中众人,“自会有说法。” 这场风波,就这样在各方势力的权衡下悄然平息。 几日后,顾家召开了新一轮家族会议,正式宣布解除对我的禁足令,并让我重新掌管部分产业。与此同时,徐家那边也传来消息,徐景澜将在府中设宴,邀请顾家几位重要人物赴宴,名义上是“修旧好”,实则是为了试探双方是否真有合作的可能。 我坐在书房里翻阅账本,小翠端着茶进来,轻声道:“小姐,听说徐公子这次可是下了大功夫,连席面上的菜式都是特意从江南请来的厨子做的。” 我笑了一声:“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您说,这次宴会过后,两家真的能和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放下账册,望向窗外渐次盛开的春花,轻声道:“谁知道呢。但至少,我们迈出了第一步。” 宴会当日,我换了一身素雅裙装,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支玉簪。临行前,母亲特意叮嘱我要小心应对,别在宴会上失了分寸。 我笑着应了,心里却明白,这一趟,不是去赴宴,而是去谈一场真正的生意。 徐府大厅灯火通明,宾客盈门。顾家这边来了三位长辈,徐家那边则由老夫人亲自坐镇。徐景澜站在门口迎客,一袭深蓝长袍衬得他愈发沉稳大气。 他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低声唤了声:“顾小姐。” 我回他一个浅笑:“徐公子今日可真是贵客盈门。” 他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宴席上,宾主尽欢,酒过三巡后,终于进入了正题。徐景澜提议两家先从一个小项目开始合作,比如新开一条南北货品运输线,既能测试彼此诚意,又能积累合作经验。 顾家长辈们起初还持观望态度,但在听到徐景澜提出的分成比例后,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我适时插话:“若这条线路顺利运营,不仅能增加两大家族的收益,还能带动周边商户共同发展,可谓一举多得。” 老夫人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开口:“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也要看有没有能力兑现。” 我立刻接道:“老夫人放心,顾家愿意派出最精干的人手参与管理,若真出了问题,责任自负。”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轻轻点头:“好,那就试试看吧。” 宴席散场后,我走出徐府大门,夜风拂面,带来阵阵桂花香。我仰头望着天边新月,忽然听见身后脚步声轻响。 “怎么,舍不得走了?”徐景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微扬:“我只是在想,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他走到我身边,目光投向远方:“只要一步一步走,总会到终点。” 我轻笑:“你倒是一点都不急。” “急什么?”他挑眉,“反正,你跑不掉。” 我瞪他一眼:“谁说我要跑了?” 他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替我扶正肩上的披风,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那就好。”他说,“我陪你一起走。”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夜色渐深,万家灯火如星河洒落人间。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但至少此刻,我并不孤单。 我拉住他的袖角,轻声道:“那你可得快点走,别拖后腿。” 他挑眉:“你说谁拖后腿?” 我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你猜。” 第三十一章:甜蜜探班,狗粮撒满 我刚在铺子里坐下没多久,外头就传来动静。小翠掀开帘子探了个脑袋进来:“小姐,徐公子来了!” 我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地上:“他又来?” “可不是嘛!”小翠掩嘴偷笑,“这都来七八回了。”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稳重又轻快。 “顾小姐今日气色不错。”徐景澜跨过门槛,笑意盈盈地冲我拱手。 我笑着:“你要是再这么天天跑来,我怕是要被伙计们当成说书先生讲的痴情公子配对故事主角了。” “不好吗?”他嘴角上扬,眼眸含笑,“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 “毫无合适可言!”我低声嘀咕着,顺手把账本合上,“你是来谈正事的,还是来看我数铜板的?” 他踱步到我桌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轻轻放在我面前:“都不是。我是来送这个的。” 我狐疑地打开一看,是一盒桂花糕,还冒着热气。 “你不会是顺路买的吧?”我抬头看他。 他一本正经道:“我特意让厨房做的,用的是今早新摘的桂花。” 我嗔怪地看他一眼:“你哪来的空闲管这些?” “我腾得出时间。”他说得理所当然,“总不能让你在这边忙得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我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的合伙人。”他坐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也是我的家人。” 我一口水差点呛住:“你说啥?” 他眨眨眼:“喝茶啊。” 我只好哼了一声:“别贫了,今天到底来干嘛?” 他收敛笑意,正色道:“我想跟你确认一下货船出发的时间。另外,还有几个细节要和你商量。” 我点点头,翻开账簿:“那就谈正事吧。” 结果这一谈就是半个时辰,从货品装箱到码头调度,从人员安排到定价策略,他问得巨细无遗,连谁负责清点铜钱都要过问一遍。 我看着他认真记笔记的模样,突然有点恍惚。 曾经那个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徐二公子,如今竟会为了一个合作项目,亲自跑来铺子跟我一条条核对细节,还时不时递块糕点哄我开心。 “你以前是不是偷偷学过账房先生的手艺?”我忍不住问他。 他抬眸看我:“没有,但跟你学了几个月,多少懂点了。” 我怔了一下,随即一笑:“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调情?” “我说的是实话。”他一本正经,“不过既然你觉得是在调情……那我也不反对。” 我憨笑着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整理数据,可嘴角却压不住地往上翘。 小翠在旁边看得直摇头:“哎哟,我家小姐这脸上的笑,今天都快溢出来了。” 我瞪她一眼:“闭嘴。” 她笑着退下,留下我和徐景澜继续对着一堆账册发呆。 那天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来铺子一趟,有时带着一碟点心,有时拎着一壶好茶,偶尔还会带几支新鲜花枝插在瓶里。 有一次他带来一支梅花,我随口说了句“颜色真好”,第二天他就换了支更红的送来。 我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没事干了?” 他答得理直气壮:“陪你就是正事。” 伙计们看他来得勤,一开始还挺拘谨,后来见我们聊得投机,也渐渐放松。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合作项目也逐步走上正轨。而我和徐景澜之间的默契,也像酒一样越陈越香。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发现铺子后巷角落里掉了枚纽扣,上面刻着徐家的标志。 我心里咯噔一下,捡起来仔细看了看,确定不是徐景澜丢的——他衣裳都是新做的,纽扣牢固得很。 我把纽扣收进袖袋,没跟任何人提这事。 晚上回家后,我找了个机会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 他正在灯下看书,闻言抬起头:“嗯,我也注意到了。” “你知道是谁?”我问。 他放下书,目光沉静地看着我:“徐家人。” 我心里一紧:“他们怀疑我们在做什么?” “怀疑我们走得近。”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其实也没错。” “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皱眉。 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琳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只要我们行得正、站得稳,他们就算盯破了眼,也抓不到把柄。” 我叹口气:“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让他们继续看好了。”他语气轻松,“反正我来铺子,也不是为了躲他们。” 我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那你也要小心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他应了声,然后忽然凑近,在我耳边低声道:“明天我还来。” 我推他一把:“滚。” 他笑着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塞给我一个小盒子:“今晚的礼物。” 我打开一看,是个绣着梅花的香囊,香气扑鼻。 我皱眉:“你哪来这么多闲工夫?”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着光:“因为值得。” 我捏着香囊站在原地,心里暖洋洋的,却又隐隐不安。 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徐家内部的斗争从未停歇。而我们这段看似甜蜜的关系,终究也会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只是此刻,我不想多想。 我拆开香囊,果然在里面发现一张纸条,字迹是他工整的笔迹: “若此生只能与一人同行,我愿是你身旁的那盏灯。” 我握紧纸条,心头一颤。 门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夜色渐深,万家灯火如星河洒落人间。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但至少此刻,我并不孤单。 我拉住他的袖角,轻声道:“那你可得快点走,别拖后腿。” 他挑眉:“你说谁拖后腿?” 我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你自行琢磨。” 第三十二章:小人作祟,谣言四起G 我捏着那张纸条,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些凉意,也吹散了我心头的一丝烦闷。 第二天一早,铺子里照常开门营业,小翠一边扫地一边哼着小曲儿,老张在柜台后头数铜板,嘴里还嘟囔着:“昨儿个卖得真不错,比前天多收了三两银子呢。” 我点点头,刚想说几句鼓励的话,门口就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顾小姐今日气色更胜昨日。”徐景澜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个食盒,“今早特地让厨房做的桂花酥,你尝尝?” 我白了他一眼:“徐公子,是不是除了吃就不会干点别的事儿了?” 他挑眉笑着,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嘛,再说……最近外面风言风语不少,我想让你开心点。” 我接过食盒,掀开盖子,果然香气扑鼻。刚要咬一口,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喧哗,几个路过的妇人边走边议论: “哎哟,听说了吗?那个顾家的大小姐啊,勾搭上了徐家二公子,现在徐家公子天天往顾家铺子里跑呢!” “可不是嘛,听说是用了什么媚术,把人家迷得神魂颠倒。” 我手里的糕点差点掉地上。 徐景澜皱起眉头,伸手将我拉到里间:“怎么回事?” 我轻轻晃了晃头:“不知道……但听起来像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 他神色凝重:“我去查。” 我说:“别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那天之后,铺子里的气氛渐渐变了。伙计们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我的目光,小翠也不像从前那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知道,外面那些话已经传进他们耳朵里了。 傍晚打烊时,我叫住老张:“老张,最近铺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老张支支吾吾:“没、没什么……就是最近客人少了点。” 我盯着他:“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他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有些传言……说是您跟徐公子之间……不太干净。” 我心里一沉,却还是故作镇定:“谁说的?” 老张摇头:“不清楚,都是街坊邻居传的,有人说是在徐家那边听来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内屋。 晚上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徐景澜。 他听完后,脸色阴沉:“果然是徐家人在背后捣鬼。” 我问:“你怎么这么认为?” 他看着我,语气肯定:“这些话不是普通人能编得出来的,而且传播得这么快,说明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我叹了口气:“可咱们又不能直接去质问他们。” 他点头:“当然不能贸然行动。不过……我可以暗中查一查。” 接下来几天,他来铺子的次数明显少了,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似乎真的在忙着调查什么。 我也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心里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直到有一天,我在后巷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徐家的一个仆人,姓李,在府上做事多年,为人谨慎。 他见我来了,赶紧低声说道:“小姐,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有件事我憋了很久,再不说出来,怕是要憋出病了。” 我紧张地看着他:“什么事?” 他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那谣言……是我听几位管事私下说的,说是为了打压您和徐二公子的关系,特意让人放出去的。” 我问他:“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 他摇头:“这个我不敢打听,只听说是老夫人那边的意思“。 李仆人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前几天看到一个丫鬟,偷偷摸摸地往自己房里藏东西,好像是银子。” 我心中一动:“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他迟疑:“这个……恐怕不行,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我理解地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走后,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回到铺子里,正巧碰上小翠在整理货物。 她看见我回来,欲言又止。 我问:“你是不是也有话要说?”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开口:“小姐,外面那些话……你是清白的对吧?” 我看着眼睛,认真地说:“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事吗?” 她摇摇头:“不会。但我怕别人误会你。” 我拍拍她的肩膀:“那就让他们慢慢去说好了。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她点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外面的流言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有次我去集市采买,几个妇人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声音大得连我都听见了。 “瞧瞧,那就是顾家那位大小姐,据说现在已经把整个徐家都拿捏住了。” “啧啧,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我强忍着怒火,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后,我再也忍不住,把事情一股脑儿全告诉了徐景澜。 他听完后,沉默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他们想让我难堪,想让你退缩。” 我苦笑:“他们几乎做到了。” 他握住我的手:“但他们永远做不到一件事——让我们彼此怀疑。” 我抬头看他,眼眶微红:“你真的不介意吗?” 他摇头:“我只在乎你知道真相就够了。”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道:“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他轻抚我的发顶:“因为你是我的琳琅。” 那一晚,我们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辰。 我知道,这场风波还没结束。 但我已经不再害怕。 只要我们站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我们解决不了的。 风吹过,带来远处的桂花香。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猛地睁开:“等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在铺子后巷捡到的纽扣——上面刻着徐家的标志。 如果我没记错…… 那应该是……徐家老夫人贴身侍女的衣裳款式! 我猛地站起身,看向徐景澜:“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挑眉:“哦?” 我握紧拳头:“我要亲自去找老夫人谈谈。” 他愣了一下:“你疯了?” 我咧嘴一笑:“没疯,只是不想再被动挨打了。”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好,我陪你去。” 我瞪他:“你去干嘛?” 他理直气壮:“保护你呗。” 我无奈地撇撇嘴:“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凑近我耳边,低声道:“我刚才可是很认真的。” 我耳尖一热,推开他:“行了行了,别贫了。” 我站起身,整了整衣袖,目光坚定:“明天,我们就去徐家。” 他点头:“随时奉陪。”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仿佛给这一夜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 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但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三十三章:霸气护妻,公平公正 我攥着那枚纽扣,翻来覆去地看。月光下,徐家的家徽清晰可辨,而那针脚细密的绣纹,正是老夫人身边侍女惯穿的衣裳样式。 “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低声说。 徐景澜站在我身后,沉默片刻:“你想怎么做?” 我转过身,看着他:“我要你陪我去一趟徐家。” 他挑眉:“你是要去找老夫人对峙?” 我点头:“她既然想把事情闹大,那就别怪我掀桌子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怕。” 我白他一眼:“少来这套。” 翌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前往徐家。路上我还在盘算着该如何开口,结果刚到徐府门口,就被门房拦了下来。 “顾小姐、徐公子,老夫人正在厅中召集家族会议,您二位若无要事……” 我冷笑一声:“正好,我们就是冲着这个会来的。” 门房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里面已经传来一声尖利的嗓音:“什么人喧哗!” 只见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桃走了出来,脸色不善地扫了我们一眼。 “老夫人请你们进去。”她语气冷淡。 我扬起下巴,挺直腰板迈步走进正厅。厅内已坐了不少徐家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扫向我和徐景澜。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神色淡漠,仿佛早已预料我们会来。 “琳琅见过老夫人。”我行了一礼,声音清亮。 老夫人微微颔首,却未让我起身。 徐景澜站在一旁,轻轻拉了拉我的袖角,低声道:“小心。” 我抬头,迎上老夫人的视线,毫不退让。 “听说最近外面有些闲言碎语。”老夫人慢悠悠开口,“不知顾小姐作何感想?”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从容:“回老夫人,那些话不过是有人故意散布,意图挑拨离间罢了。” 她轻笑一声:“哦?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在背后搞鬼?” 我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枚纽扣,举起来:“昨日在铺子后巷捡到的,上面刻着徐家的家徽,而且——”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厅中众人,“这是老夫人身边侍女所穿衣裳上的扣子。” 此言一出,厅中顿时一片哗然。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惊疑不定,还有几个明显是支持老夫人的长辈皱起了眉头。 老夫人面色不变,但眼神却冷了几分:“你说这话,有何证据?” 我早料到她会如此回应,当下也不急,继续道:“我昨日还听一位仆人说起,有几位管事曾私下议论此事,说是奉命行事。” 老夫人终于变了脸色。 这时,徐景澜突然开口:“母亲,这些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不仅伤及琳琅名誉,也影响了家族声誉。孩儿以为,此事必须彻查。”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夫人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道:“你倒是很护着她。” “不是护着她。”徐景澜目光坚定,“而是不能让家族被流言毁于一旦。” 厅中一时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一名亲信匆匆进来,在徐景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他听完后点了点头,随即转向众人:“诸位长辈,各位兄弟姐妹,我刚刚收到确切消息,近几日确有数名下人在背后议论顾小姐与我之事,并且有意将这些言论散播至外。”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竟打着徐家的名义,败坏家族名声。” 厅中气氛骤然紧张。 一个年长的叔父率先开口:“景澜,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们干的?” 徐景澜不卑不亢:“我不是怀疑,而是掌握了确切证据。” 他说完,亲信立刻呈上几份记录和证词。 厅中众人传阅之后,脸色各异。 有人开始低声讨论,有人面露羞愧,还有几位长辈则开始责问那几个涉事的管事。 老夫人脸色阴沉,却仍强撑场面:“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这一切都是冲着顾家而来。” 我冷冷一笑:“老夫人,您何必自欺欺人?这些人背后是谁指使,难道还需要我说得太明白吗?” 她终于抬起头,直视我:“顾琳琅,你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上前一步,毫不示弱:“我凭的是事实,凭的是良知,凭的是徐景澜的信任。”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连一向沉默的几位长老都不由得多看了我一眼。 徐景澜也在此时站了出来,朗声道:“各位长辈,我今日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争权夺势,也不是为了偏袒谁。我只是想告诉大家——顾琳琅从未做过对不起徐家的事,相反,她一直在努力调和两家关系。” 他环视众人,语气愈发坚定:“可有些人,却只想着利用旧怨谋取私利,甚至不惜牺牲家族的未来。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背叛徐家的人。” 厅中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一位年迈的长老缓缓开口:“景澜说得有理。我们徐家不能再被过去的恩怨束缚,否则迟早会被时代抛弃。” 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叔父也点头附和:“是啊,顾家与我们多年纷争,如今已有缓和迹象,岂能因几句谣言毁于一旦?” 老夫人脸色铁青,却没有再反驳。 我知道,这场我们赢了。 走出徐家大门时,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你今天真厉害。”徐景澜忽然笑道。 我瞪他:“你才知道?” 他摇头:“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今天格外耀眼。” 我嘴角微扬,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少贫嘴。”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回去吧,家里还有事要处理。 我转头看向徐景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吧,咱们回家。” 第三十四章:携手出游,情意绵绵 前一日在徐家正厅里一番唇枪舌剑,虽未彻底化解老夫人的心结,但至少让那些暗中煽风点火的下人吃了苦头。回府之后,我原以为接下来又要陷入新一轮明争暗斗,谁知第二日一早,徐景澜竟递来一张洒金笺,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今日天朗气清,宜踏青出游。” 我抬眼看他,他嘴角微扬,目光温柔如春水,“你昨日说得不错,我这性子是该改改了。”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可你也得歇歇,总绷着不是个事儿。” 我噗嗤一笑,把纸条捏成团朝他扔过去,“你这是要带我去散心?” 他接住纸团,顺势握住我的手,“自然。你若不答应,我就在这儿赖着不走。” 我翻了个白眼,“你当自己还是街边耍猴的?还赖着不走?” 他也不恼,只笑着道:“那你便当我是个耍猴的,专为你一人耍。” 我被他逗得不行,最终点头应下。 出门时马车已备好,车帘半卷,阳光斜斜地洒进来,照在他侧脸的轮廓上。我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恍惚,仿佛我们不过是一对寻常夫妻,要去郊外踏春赏花,无关家族恩怨,也无须顾虑他人眼光。 “你想去哪儿?”我靠在车厢壁上问他。 他略一思索,“城南三十里外有座桃花山,听说如今正是花开时节。” 我挑眉,“桃花山?那地方我听都没听过。” “是我小时候常去的地方。”他说这话时眼神柔和了些,“那时候家里管得严,只有偷偷溜出去才能喘口气。” 我听了心里微微一紧,却没多问,只笑道:“那今天就让我陪你回去看看。” 一路上倒也顺畅,只是刚出城门,便见前方一辆马车横在路中,几个穿粗布衣裳的人围着车轮吵嚷不休。驾车的小厮急得满头大汗,嘴里不住赔笑。 我正想催促赶路,却被徐景澜轻轻按住手背,“别急,等他们处理完再走。”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急?” 他低声道:“他们是故意的。” 我心头一震,再仔细看那几人,果然神色太过镇定,不像是真吵架的样子。我低声问:“谁安排的?” 他摇头,“还不清楚,但不会是老夫人那边——她昨日刚吃了瘪,不至于这么快就动手。” 我皱眉,“难道还有别人?” 他没有回答,只示意我稍安勿躁。 果然,片刻后那几人吵累了似的,各自散开,马车重新上路。我们继续前行,一路无事。 到了桃花山脚下,果然见一片粉白如云,随风摇曳,美不胜收。我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 “你还真记得这儿。”我忍不住感叹。 他牵起我的手,“我记得很多事,只是以前没机会说。” 我轻哼一声,“现在才想起来要说,是不是太晚了?” 他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一时语塞,只得甩开他的手,“少贫嘴。” 他也不恼,只是看着我笑,眼里盛满柔情。 我们在林间寻了块平坦草地坐下,从篮子里取出准备好的吃食。糕点、果脯、茶水一应俱全,甚至连我最爱吃的桂花糖藕都备了一份。 “你连这个都知道?”我惊讶。 他挑眉,“你上次在铺子里说起过。” 我怔了怔,随即撇嘴,“你倒是记性好。” 他轻声笑了,“你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我心头一跳,低头扒拉食物掩饰情绪,“少来了。” 我们一边吃一边闲聊,说着小时候的趣事,说着彼此喜欢的诗文,也说起将来若是不再受家族束缚,想去哪儿走走看看。 “我想去江南。”我说,“听说那里四季分明,风景如画。” 他点头,“那我们就去江南。” 我抬头看他,“你不是还要继承家业?” 他目光坚定,“若家族非要我做个无情之人,那我宁可不做这个家主。”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变了。 午后,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纸鸢,递到我手里,“要不要试试?” 我接过风筝,看了看天色,“风不小,能飞起来吗?” “试试就知道了。”他拉着我走到空地上,教我如何放线,如何控制方向。 起初几次都不顺利,风筝要么一头栽进草丛,要么刚飞起来就歪了方向。我气得直跺脚,“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 他忍俊不禁,“你小时候就没放过风筝?” 我瞪他一眼,“顾家千金哪有机会玩这些?整日不是读书就是练琴,连出门都要人跟着。” 他叹了口气,“那今天就让我教你。” 于是我们反复尝试,终于有一次,风筝稳稳地升上了天空,在蓝天下翩然飞舞,宛如一只真正的鸟儿。 我仰头望着它,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自由的感觉。 “你看,它飞起来了。”我轻声说。 “就像你一样。”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转头看他,他眼中映着天光,温柔而坚定。 “你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抿嘴一笑。 他牵起我的手,“因为我发现,有时候言语比刀剑更有力量。” 我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 就在我们沉浸在难得的宁静中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姐,您在这儿啊!” 我回头一看,竟是铺子里的小喜,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皱眉。 小喜喘着气道:“有人……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您爹派来的,说是有急事要找您商议。” 我与徐景澜对视一眼,心头顿时升起一丝不安。 “你爹?”他低声问。 我摇头,“我今早出门前并没听他说要派人来找我。” 他神色凝重起来,“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度过这一天。” 我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吧,回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三十五章:神秘信件,危机重来 我回到府上时,天色已晚,暮云低垂,像是要压下来似的。小翠捧着茶盏在门口候着,见我回来忙迎上来,“小姐可算回来了,您爹那边的人还等着呢。” 我皱眉,“他们说什么事?” 小翠摇头,“只说是急事,但看那神态,倒像是故意来搅局的。” 我心里一沉,回想起方才桃花山下那场“偶遇”的马车堵路,再联想到顾父突然派人找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进了厅堂,果然看见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坐在客位上,手里还攥着一封烫金信笺。他见我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大小姐,老爷请您务必明日午前回一趟顾家老宅,有要事相商。” 我接过信笺,扫了一眼,字迹是父亲的手笔,内容却简略得过分,只说“家中有要事待议”,连个具体缘由都没有。这不像他的作风。 我抬头看他,“老爷今日清晨我出门时并未提及此事。” 那人讪笑两声,“小姐有所不知,老爷昨夜接到一封密信,事关重大,不得不紧急召见您。” “密信?”我心中警铃大作。 那人点头,“正是。不过具体内容小人不知,只知老爷看完后脸色极差,连夜写了这封信给您。”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指尖微微用力,纸张边缘竟有些泛潮,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我抬眼看向那人,“你何时来的?” “大约半个时辰前。” “那你可知我夫君在何处?” “徐公子刚回书房,听说也在等小姐。” 我点了点头,转身往书房去,小翠紧随其后。 到了书房门前,我让小翠在外守着,自己推门而入。徐景澜正在灯下翻阅账本,听见动静抬头看我,“回来了?”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将那封信推到他面前,“我爹让我回去一趟。” 他看了眼信,眉头微蹙,“他忽然找你做什么?” 我把刚才那人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他说收到一封密信,内容未知,但显然让他很不安。” 徐景澜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信拿起来,凑近烛火照了照,“你看这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信纸右下角隐约有一圈淡淡的水渍,形状不规则,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又迅速蒸发留下的痕迹。 “这是……香薰水?”我低声问。 他点头,“而且不是普通的香薰水,是薰衣草调制的特制香露,只有某些特定场合才会使用。” 我的心猛地一跳,“你是说,这封信……不是我爹亲笔写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案头抽出一张白纸,将那封信轻轻覆在上面,用炭笔轻描几下,纸上便显出一道模糊的印记——是一个印章的轮廓,虽然不大清晰,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徐家内务房专用的私印。 “这不是我爹的信。”我声音发冷,“是有人冒名顶替,想把我骗回顾家。” 徐景澜目光深沉,“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盯上了。” 我咬牙道:“是谁这么大胆?老夫人那边?还是另有其人?” 他缓缓摇头,“现在下结论太早。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清楚是谁送来的这封信。” 我点头,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小翠推门进来,神色慌张,“小姐,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特别交代必须亲手交到您手中。” 我与徐景澜对视一眼,他示意我别轻举妄动,我则接过那封信,入手轻薄,却是厚纸所制,封口处并无任何署名或火漆印记。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展开一看,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就: “琳琅姑娘: 请速离徐府,勿涉家族纷争。若执意逗留,恐有性命之忧。 三日后,徐家将起内乱,景澜危矣。 切记,不可信身边之人。” 我心头一震,手指微微发颤。 “怎么了?”徐景澜问。 我把信递给他,他看完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谁送来的?” 小翠答道:“是个陌生的小厮,说是城南来的,递完信就走了,没留下姓名。” 我盯着那封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字迹……像是刻意模仿出来的,而且用的纸张,和我爹那封信竟是同一种。” “也就是说,”徐景澜沉声道,“这两封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皱眉,“可动机是什么?警告我?还是……试探?” 他没说话,只是将两张信纸并排摆在桌上,仔细比对着细节。忽然,他指着其中一处说道:“你注意看这个‘琅’字。” 我凑近看去,发现两个“琅”字的最后一笔都略有停顿,像是写到一半突然收力,仿佛书写者在写这个字的时候,心绪波动极大。 “这个人……可能认识你。”他低声道。 我怔住,“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我,“能写出你的名字,且写法一致,说明他对你的名字非常熟悉,甚至……可能是你曾经熟识的人。” 我心头一震,“难道是顾家内部的人?还是……徐家的某位旧识?” 他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但从信的内容来看,对方知道徐家即将发生变故,并且试图提醒你远离是非之地。” 我喃喃道:“可为什么又要写‘不可信身边之人’?是在暗示……你有问题?” 他眼神一闪,“或者,是在提醒你,我身边的人有问题。” 我沉默了。 这时,小翠忽然插话:“小姐,奴婢刚刚在收信的时候,注意到那小厮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背面刻着一朵小小的梅花。” 我和徐景澜同时看向她,“梅花?” 小翠点头,“没错,是银质的,样式挺特别的,奴婢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画面——昨日在桃花山上,那个横在路上的马车旁,有个穿粗布衣裳的汉子,手腕上也戴着一枚类似的戒指。 我猛然站起身,“这封信……绝不是善意的提醒,而是某种试探。” 徐景澜沉思片刻,忽然道:“你想不想知道,这背后究竟是谁?” 我坚定地点头,“当然。”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我们顺藤摸瓜,看看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我握紧拳头,“好,我陪你一起查。”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这一次,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我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柔光,“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从前那个会偷偷溜出去放风筝的少年。” 他轻笑一声,“那是因为,我想重新找回那个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自己。” 窗外风声渐起,吹动窗帘,烛火摇曳,映照着桌上的两封信,如同两枚潜伏的棋子,等待着下一步落子的人。 我低头看着那封神秘信件,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