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犯罪系统后，我成了警局常客》
第50章 你在诈我吗？
学生全都被下令在教室自习，目前还在室外的只有校方的老师以及警方的人。
听见这话，站在人群最后的许桉脸色微变。
这些东西的出现，代表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但许桉在这之前，确实不知道余同光做过这些。
在她的加密文件里，没有关于余同光的记录。
她这一次的运气比上一次要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一局游戏她抽中的是受害者身份牌，开局即下线。
这一局她抽中的是路人牌，注定了她本局游戏就是没什么存在感的。
可是在亲眼看见过姜宁拿到路人牌的那一系列骚操作后，许桉在看见自己的身份牌后也幻想自己能够凭借路人牌大放异彩。
可是幻想很美好，现实却给予她重重一击。
在开局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仅仅是融入教师群体这一点都让她举步维艰。
虽然游戏系统没有给予她信息，但是在和那些老师接触后，许桉能够明显察觉到这些人的不对劲之处。
他们的聊天内容不是家庭，也不是学生的成绩，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如何折磨学生来得最为令他们愉悦。
学生脸上痛苦的表情是他们的兴奋剂，求饶声不会让他们手下留情，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在意识到周围人的特殊后，许桉为了不成为其中的异类，只能模仿着他们的行为，以此来伪装自己。
那次姜宁所见到的，便是她伪装出来的一面。
教师和学生不同，她是拥有自己的通讯设备的，通过翻阅自己的手机，许桉得知她此时的角色名字为李霞，她之所以会成为这所学校的教师，是因为她姑姑的女儿在这所学校失踪了。
也就是学生得知的，第一名失踪的那名女生。
她潜入学校，蛰伏了长达一年的时间，就是为了能够彻底揭穿这所学校的真面目。
现在她的手上，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但她此时还不能站出来。
因为还不够。
她手上的东西还不够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站在人群后，思考着谁会是杀害余同光的凶手。
那么多个老师，相互之间都会有些小摩擦，但是这似乎并不严重到需要杀死对方来泄愤。
会是谁？
“有些学生平日里不太听话，余老师可能下手重了些，这一点我作为校长有疏忽之责。”
在许桉思索的时候，一道友善温和的声音突然传出，带着歉意。
众人循声看去，看见了大腹便便的育才中学校长。
校长是一副标准的中年发福模样，脸也肉乎乎的，挂上和善的笑容后看起来让人颇有好感。
可是江砚却在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后眉头一皱，“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因此感到抱歉，甚至还笑得出来。”
记住本站: 这话过于犀利，让林中天脸上的笑容一僵。
凶光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很快收好了笑容，赞同地点头，“我是想要表达善意，现在看来是我考虑不当了。”
“只不过……”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这件事似乎和余老师的死并无关系吧？”
这就是在质疑警方的办案了。
江砚听见这样的质疑原本是要开口的，可是他慢了沈月一步。
“怎么没关系？万一受害者之所以会被杀害，就是因为他平日里无底线的打骂学生呢？”
她的言辞犀利，目光如利刃般扫向他，带给人一股压迫感。
这是沈月第一次参加《案件现场》的测试，她运气很好，抽中了自己想要的侦查者身份牌，可以亲手抓到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可是从目前得知的情况来看，死者似乎死得并不算冤枉。
她并不是警察，在她看来，一个以虐待学生取乐的人，是不配做老师的。
这样的人，被学生的家长报复，也情有可原。
不过……
“但你放心，即便他是人渣，警方也依旧会尽全力抓捕凶手。”
林中天原本都被怼得哑口无言了，突然听见这句话，他忙不迭点头，“好，相信警方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江砚的电话响起。
他立即接通，在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后，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姜宁也是在这时被叫出来的。
同时被叫出来的，还有洛长青和孟恬两人。
她们三人只不过对视了一眼就被迅速拉开，这样的动作让姜宁意识到，大概是她在现场留下的痕迹被发现了。
否则，警方没有必要如此介意她们三人之间产生交流。
依旧是警车，依旧是江砚坐在姜宁身边，依旧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依旧是那批网友。
【好眼熟的场景，说一句主播警局常客谁有意见？】
【还是说得说得太保守了，大胆点，直接说主播在警局买房了。】
【还是不懂主播为什么不清理一下现场的痕迹，她这包会被怀疑的啊。】
【不懂是对的，神的心思，岂是尔等凡人能够理解的？】
【上面那个是黑粉吧？下次装得像一点。】
“徐丹，你确定，你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你们老师还是活着的？”
又一次坐进审讯室，上一次是作为报案人被照例询问，这一次是被当作犯罪嫌疑人审讯。
坐在审讯椅上，姜宁露出奇怪的表情，似乎在疑惑自己已经回答过的问题为什么需要再问她一遍？
而且还要带她来警局审问。
记住本站: “对呀，我们当时从办公室离开的时候，余老师还是活着的。”
洛长青给出的回答和姜宁分毫不差，他的态度坦然，没有半分撒谎才有的紧张。
即便对面坐着的是警察。
“可是你的同学却说，你们离开的时候，余同光已经死了。”
骤然听见这样一句话，孟恬心脏被瞬间揪紧，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这不可能，她一脸茫然地望着对方，语气奇怪，“警察叔叔，他们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负责审讯孟恬的是另一位侦查者，看见孟恬的反应后，他眼皮跳了跳，硬着头皮道，“对。”
“不可能。”
姜宁和孟恬的声音在间隔两间审讯室的情况下同步响起。
她用无比坚定的目光直视着江砚，突然道，
“警察叔叔，你是想诈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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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警察叔叔，我哪来的凶器？
审讯室并不大，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只坐着三个人，在面对两名警察的情况下，女生此时的状态并没有多紧张，甚至称得上游刃有余。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江砚是在诈她。
女生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脸上慌张担忧的神情已经消失，只留下了冷静。
“诈你？我说的是实话。”
江砚依旧坚持，在已经被识破的情况下，还想要继续从姜宁的口中套话。
闻言姜宁笑了笑，在她瘦削的脸上出现讥讽的表情，“我们离开的时候，余老师就是活着的，他们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想来，警方应该不是只诈她一人。
或许在同一时间，孟恬和洛长青也听到了和她相同的对话。
为的就是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消息。
就是不知道孟恬和洛长青的反应如何了。
姜宁的话音落下后，江砚许久都没有出声，在他的耳机里，听见的是他同伴的声音。
无一例外，三人的口供完全一致。
可是现场的所有痕迹都指向他们，杀害余同光的人真的不是他们吗？
“你详细描述一下你们当时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同一时间，孟恬和洛长青也听见了这句话。
听见江砚的话，姜宁放在审讯桌上的手动了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这种问题她要是回答得太过迅速果断，反而更加容易引起怀疑。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
她皱眉思索起来，审讯室开始陷入安静，坐在姜宁面前的两人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等着，想看看姜宁究竟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时间过去许久，姜宁终于思索出了答案，“当时……孟恬因为上课回答错了老师的提问，被老师带去办公室辅导。”
“我担心孟恬出事，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去，赶到的时候，余老师正抓着孟恬的手腕，我的到来坏了余老师的好事，他很生气，想要把我拽进去。”
与此同时，洛长青正好也说到这，
“我赶到的时候，余老师正抓着徐丹往里拽，徐丹为了不被拽进去，手死死抓着门，见我到了她才动手。”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孟恬将早已经刻在脑海深处的文字一字不漏的说出，
“他们进来后，老师让徐丹拿来戒尺想要打她，当徐丹把戒尺拿过来后，余老师没有接过，而是突然掐住了徐丹的脖子……”
三人的口供完全一致，除了叙述角度不同之外，描述的情节，以及当时余同光的神态完全一致，没有任何出入。
口径一致到江砚先前只怀疑姜宁一人，现在怀疑他们三人。
可是只能是怀疑，因为他没有证据去证明自己的猜想。
所以在姜宁的讲述结束后，江砚又道，
“你为什么担心孟恬会出事？余同光掐住你之后呢？”
记住本站: 探究怀疑的视线落在姜宁身上，她熟视无睹，回答得滴水不漏，“我想警察叔叔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担心孟恬出事的原因了。”
“至于余老师掐住我之后发生的事应该也很好猜吧？当时办公室有三人，而余老师只有一人，在孟恬和汪正清两人的合力拉扯下，余老师被拉开了，我也因此获救。”
汪正清，是洛长青告诉姜宁的名字。
这番话听着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江砚却抓住了关键的一点，“获救之后呢？”
“因为余同光想要杀你，在拥有人数的绝对优势下，你和孟恬以及汪正清两人合力杀死了余同光，对吗？”
他的语速飞快，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果心中有鬼之人，在听见这话后难免乱了阵脚。
可是坐在江砚面前的，是连尸体都不害怕的姜宁，面对江砚严肃紧迫的质问，她只是缓缓眨了眨眼，“警察叔叔，我哪来的杀人凶器，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你为什么会怀疑是我们杀了余老师？就因为现场只能找到我们的痕迹吗？”
“可是警察叔叔，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这就是凶手想让你们发现的呢？说不定凶手就是想要嫁祸给我们呢？”
“你们这样不就是落入凶手的圈套了吗？”
姜宁的语速始终不急不缓，一口一个凶手，仿佛她真的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过于平静的态度，让江砚的严肃看起来像个笑话。
【主播好样的，我感觉对面的侦查者现在可能都想退出游戏了。】
【见过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这个育才中学真就一个摄像头都没有吗？但凡这个校长要是装一个摄像头，主播现在就嚣张不起来了。】
【装监控有装监控的玩法，现在是没装监控的玩法，你在急什么？】
在没有套到话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余同光的死和姜宁几人有关系的情况下，姜宁很快就从审讯室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她碰到了洛长青和孟恬两人。
他们两人是分别出现的，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到两名警察，想来，他们刚才经历的事情和自己一样。
现在她们能够离开，说明大家都没出错。
否则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
昨晚离开的时候，姜宁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幕的发生，早在报警之前，她们三人就已经串好了供词，只要按照她们说好的供词来表达，一定不会出事。
除非有人顶不住警方的威压，露出了破绽。
现在看来，她们之间的友谊小船还是很坚固的。
姜宁没有去看两人，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孟恬看着女生瘦削单薄的背影，对她的敬佩之情更盛。
她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是姜宁提前告诉她的，她只需要将那些话记下，在警方提问的时候一五一十地背出去就行。
她一开始还担心这样会不会出错，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不仅没有出错，相反的，还很顺利。
警方的每一个提问，她都提前预知并且有所准备。
记住本站: 因此她们才能全身而退。
可是不等姜宁的脚迈出警局门口，身后突然传出一道焦急的声音，
“江队，接到报案，有人在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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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好像看见了第三只手
柳叶村位于江县的一个偏僻小角落，这里交通不便利，地理位置也不好，四周都是山，离这里最近的一所高中还是封闭式高中，完全无法带动这里的经济。
由于这种种因素，导致这里的年轻人也不多，时间越长村子里的人便越少，现在还待在座村子里的人几乎全是老年人。
作为唯一一个留在村里的年轻人，宋恒听见村子里老人说看见一个死人的时候，他被吓得不轻。
他没有在听见老人的话后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老人发现尸体的地方，想确认一下老人发现的究竟是不是尸体。
万一是老人眼花看错了，那不就是浪费警力了吗？
毕竟警察想要来他们这个犄角旮旯，还是需要费不少功夫的。
可是在到达老人发现尸体的地方后，宋恒立即不再犹豫，马上打去了报警电话。
那怎么可能不是尸体？
看清地上尸体的那一刻，宋恒控制不住地生理性反胃，颤抖着手打完报警电话后，直接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可以肯定，地上的绝对是尸体。
尸体的腐臭味在他鼻腔处萦绕，疯狂刺激着他，更让他受不了的，不是腐臭味，而是在蜷缩着的尸体上，密密麻麻涌动着的蛆虫。
光是看着这一幕都令他感到窒息。
宋恒甚至无法理解，老人在看见这样的尸体后为什么能够保持平静？
都不感到恶心吗？
在等待警方赶到的这个过程中，宋恒没有勇气去看尸体第二眼，而是隔着远远的距离守候着。
直到警笛声传来。
推开警车的第一时间，江砚跟前就走上来了一个人。
男人面如菜色，确定他身上穿着的是警服后，一把抓住了江砚的胳膊，开始疯狂吐槽起来，“警官，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居然会把尸体抛在这里，现在那个尸体简直太恶心了，我已经把我今天吃的所有东西都吐干净了。”
他的话江砚没有接，而是直入主题，“尸体在哪？”
宋恒就是单纯的想要吐槽，也不在意江砚是否回应他，听见江砚这样说，宋恒连忙为他指路，“往前走一百米，您就能看见尸体，我就不过去了，实在太恶心了，再看一眼我怕我的胃酸都要吐出来。”
他这样说着，忙不迭转过身，干呕了几声。
姜宁看着疯狂干呕的宋恒，已经能够想象那具尸体的惨状。
是的，姜宁也跟了过来。
以怀疑尸体就是失踪同学为借口跟来的。
见姜宁几人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江砚朝他们投来目光，声音严肃，“你们不是要辨认尸体吗？”
言外之意是，既然要辨认尸体，还不赶快跟上来？
这言外之意姜宁当然听得懂。
她轻挑眉稍，有些好笑。
其实不然，她就是单纯的想要跟过来罢了。
她认识个屁。
记住本站: 不过，孟恬说不定认识。
这样想着，姜宁抓住孟恬的手腕，拉着她往江砚那边走。
突然被姜宁抓住手腕，孟恬只感觉有些不适，明明之前她们经常这样，现在却感觉有些许别扭。
可姜宁却浑然不觉，依旧往前走着。
于是孟恬只能压下心中的不自在，跟着姜宁往尸体所在的方向靠。
看见尸体的那一刻，孟恬立即尖叫着转过身，瞳孔都在颤抖。
走在她后面的洛长青有些奇怪，不理解她只是看见一具尸体，为什么要这么大惊小怪。
于是他加快脚下步伐，上前看了一眼，看清地上的那具尸体后，尖叫声顿时就要从喉咙中发出，却又被他生生咽下。
为了保住面子，他只能一脸菜色的转隔过身，却在转过身的下一秒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将今天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吐得晕头转向。
最先到达尸体旁边的就是她们三人和江砚，孟恬和洛长青在看见这种情况的尸体后都反应巨大，姜宁却连眼都没眨，直勾勾地盯着尸体看。
就连江砚都下意识皱了皱眉。
直播间的观众已经“yue”倒一片，吓得白鸦工坊的工作人员连忙为姜宁的直播间加上马赛克。
高天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长呼出一口气。
侦查者那边的直播间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但是作为受害者，姜宁的直播间是根本没有这个准备的。
洛长青就扫了一眼，他直播间的观众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地上的尸体，可姜宁却不一样，她就那样大剌剌地站在尸体前面，生怕她直播间里的那些观众看不清尸体的模样。
【yue，好恶心啊，劳资的午饭！】
【我一直把这个当下饭直播来看的，谁懂我一边吃一边吐的含金量？】
【感觉短时间里，我再也不会想吃肉了……】
【主播是真不怕啊？我一直以为她之前是装的。】
姜宁还真不是装的。
反正又不是露脸直播，她有什么装的必要吗？
她没见过真的尸体，但是在刑侦题材的电视剧中，她可看见过太多了。
或许是胆量被磨练出来了，导致她现在看见这些完全无动于衷。
“她、她是安然！”
孟恬受到惊吓后没有选择退缩，而是迅速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准备工作做好后，她又转过身，去看地上的尸体。
尸体现在已经严重腐败，无法通过容貌来分辨，只能去观察她身上有哪些特征，或者是她的衣服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见尸体的第一眼，江砚立即就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被害人是育才中学的学生。
因为她身上穿着的是育才中学的校服。
记住本站: 和此时站在他身边的三人衣服是一致的。
除此之外，他无法得知其他的信息。
只能让法医来鉴定尸体。
而这种被重度破坏的尸体，就算是法医来了，也很难凭借肉眼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所以孟恬是根据什么判断的呢？
江砚朝孟恬看去，询问道，“你是怎么确定的？”
孟恬半闭着眼睛，伸手指着尸体的下半身，“她，她手上戴着的手镯，那就是安然的手镯……”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姜宁看见了一只已经被腐蚀成黑色的手镯，而这只手镯上方正涌动着几只蛆虫。
她盯着那一处，原本一直平静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警察叔叔，那只手镯下面，我好像看见了第三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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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二张凶手牌
第三只手？
怎么会有第三只手？
一个人不就只有两只手吗？
哪里来的第三只手？
但……如果是两具尸体呢？
【特么的白鸦工坊，你这一团马赛克打上去，老娘看什么？】
【能不能干了？这一大团的马赛克，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边刚骂完，原本全面覆盖的马赛克突然减少了一部分，减少的那部分正好可以看清姜宁所指的，多出一只手的地方。
直播间的观众们立即定睛看去，果不其然，在那只爬着蛆虫的手镯下，真的隐约瞧见了第三只手……！
【说实话，好真实啊，我看过尸体腐烂后的图片，和这个简直一模一样！】
【白鸦工坊的全息技术还是毋庸置疑的。】
江砚顺着姜宁的视线看去，果真看见了埋在泥沙之下的，第三只手。
两具尸体！
在地下还有一具尸体！
法医在此时姗姗来迟，在看见尸体的第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尸体被严重毁坏，还滋生出了蛆虫，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从尸体上提取有用信息的可能更加渺茫。
或许是早有准备，跟在法医身后的两为警察穿戴得十分严实，没有一寸肌肤露在外面，看见尸体的情况后，他们第一时间上前，抬出了一具担架。
费力将最上面的那具尸体搬走后，大家这才有时间去管被压在第一具尸体下的那具尸体。
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孟恬偶尔会朝这边投来目光，看完一眼后脸色吓得惨白又转过身扶着姜宁平复心情。
等第一具尸体被搬走后，育才中学的老师也陆陆续续赶到了这里。
警方在确认尸体的身份后，给育才中学打去了电话，同时也给安然的家长打去了电话，接到电话后的两方人马，都在第一时间赶来了现场。
这些人赶到的时候，姜宁已经没有站在原来的位置了。
很识相地跑到了人不多的角落待着。
认真观察着每一个来到现场的人。
准确来说，她的观察对象是育才中学的那些老师们。
想看看他们在看见尸体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她已经从余同光的口中得知了那些畜生都干了什么，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十一天的时间，姜宁有的是功夫陪他们慢慢玩。
在此之前，她只想确定，育才中学的其他老师，是不是也和那些畜生一个德性。
育才中学来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人。
为首的是校长林中天，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或许这就是余同光提到的，林中天的相好，于晓。
记住本站: 剩下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瘦削的脸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身形瘦长，是那种看起来刮大风时会被吹跑的身材。
不知道是不是余同光提到的虐待早恋情侣的那个张巡。
这三人在看见尸体的第一眼，露出的不是震惊，也不是悲伤，而是嫌弃、恶心，眉头紧锁。
或许是意识到周围有警察在场，他们很快将这不合时宜的情绪消化，换上了一副伪善的假面。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学生怎么会成这样？哪个畜生这么没良心？”
林中天一手捂着胸口，一边往后倒去，脸上是真情流露的悲伤。
亲眼看见他情绪转变的姜宁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的笑。
演技派啊。
站在一旁的于晓见状也挤出了两滴眼泪，退到林中天身边，低声喃喃着什么。
由于距离有些远，她的声音又太轻，姜宁属实是没能听清。
想来应该是说了些不由衷的同情话语。
唯有那个中年男人，在意识到周围有数十双眼睛后也还是没有比较大的情绪波动，姜宁看见，他的嘴角飞快地上扬又压下，似乎在压抑着心中激动的情绪。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的问题很大。
安然的家长因为距离原因，无法迅速到达现场，直到第二具尸体从地下被挖出后，一位看起来农民打扮的男人才终于姗姗来迟。
他的神色焦急，由于到达地点后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尸体在哪，于是直接往穿着深蓝色警服的警察方向走去，那双布满厚茧的手颤抖地伸出，嗓音沙哑到极点，“安、安然在哪？”
被他找上的是一位比较年轻的警察，这种局面他可能面对的相对较少，所以在听见中年男人的话后，有些无措地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才无奈又心酸地带着中年男人去停放安然尸体的地方。
直到离开的时候，姜宁还记得男人在看见尸体时的表情。
愤怒与绝望交织，即便尸体已经腐烂不堪，，他却仍旧想要伸手触碰，仿佛此时躺在担架上的，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他活生生的女儿。
有那么一瞬间，直播间的众人以为本尊亲临了。
【我去！这就是影帝的演技吗？我为我以前的骂声向他道歉，实时直播都能做到这样，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知道就好，整个娱乐圈能做到像承铉这样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只有我好奇，他这样要怎么杀人吗？他连学校都进不去吧？】
封承铉，华国电影金鸡奖三金影帝，在得知《案件现场》即将开启第二次测试后，他主动联系了白鸦工坊，想要一个测试名额。
在他获奖的三部影片中，其中一部就是犯罪题材电影，听到封承铉主动想参与测试后，白鸦工坊立即拍案同意，当即就给予了封承铉一个测试名额。
除了姜宁被特殊关照，还有封承铉也被特殊关照了。
那部获奖影片，封承铉在其中饰演的就是罪犯，为了话题度和关注度，白鸦工坊手动给封承铉安排了一张凶手牌。
是的，封承铉拿到的是凶手牌。
而他的身份是，被学校迫害的学生的父亲。
由于尸体的突然出现，今天的育才中学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全体老师被轮番审问，只要是认识死者的学生也无一幸免。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教室里就会走出一到两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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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坚持到晚上十点下课，姜宁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在路过一个佝偻着身躯的人时，她猛地停下步伐，朝对方看去。
打量许久后，她终于笃定地开口，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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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梅开n度 ，“我也是凶手。”
晚上十点后，没有学生会选择在外面游荡，除了姜宁。
在大家都已经回到宿舍老老实实睡觉的时候，姜宁还在路上慢慢悠悠地走着。
完全不担心自己会不会遇到什么事。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佝偻着身子，手上拿着一把不起眼的扫帚，正弯腰扫着地。
对方的垂着头，姜宁看不清他的脸，可即便是这样，姜宁也还是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打量着对方。
这个人给予她的感觉太过熟悉，姜宁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弯下腰，歪着脑袋去看那人的脸。
在看清的那一刻，姜宁抬了抬眉稍。
这是一张称得上可怖的脸，男人的脸上有大面积烧伤，即便现在伤口已经愈合，留下的疤痕也依旧让这张脸面目全非。
看见这样一张脸后，直播间里许多人都大惊失色，而近距离观察对方的姜宁却依旧坦然淡定，甚至还笃定的开口，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男人原本一直佝偻着身体打扫一尘不染的地面，在姜宁打量他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下，直到他听见姜宁询问的话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只不过他没有回答姜宁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不怕我？”
闻言姜宁眨了眨眼，“假的吧。”
她只说了三个字，直播间的众人以及眼前的男人全都愣住了。
什么假的？
脸上的烧伤假的吗？
她如何看出来的？
虽然眼前的男人只愣了一瞬，但姜宁还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她勾了勾唇，又道，“你是我中午见到的那位家长，对吗？”
不等男人答话，姜宁又将自己刚才的话补充完整，“你是安然的父亲，对吧？”
封承铉握着扫帚的手微微收紧，意识到了眼前人的不同。
在他面前的，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十五六岁的高一学生。
或许，她和自己一样，都是进入游戏的玩家。
封承铉迟迟没有开口，姜宁却并未就这样放过他。
“你进入学校是想干什么？”
依旧没有人回应。
姜宁轻啧一声，“那我告老师了。”
“……”
【主播三岁吗？】
【绷不住了，主播你是来搞笑的吗？】
记住本站: 【好奇去看了一眼，你们猜猜对面的是不是玩家？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主播对面的是抽中凶手牌的玩家。】
【祝楼上的好死。】
进入游戏前，封承铉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人用告老师的方法威胁。
最关键的是，他真的被威胁到了。
如果眼前人真的将他伪装别人混入学校的事情告诉老师，他的计划一定会被打乱。
那样他再想要完成任务，更是难上加难。
育才中学作为一个全封闭的高中，里面的老师也和学生一样，几乎每天都待在学校里，鲜少外出，如果不进入学校，想要在校外对他们动手，难度要高得多。
在看见自己拿到的身份牌后，封承铉就意识到白鸦工坊可能动了手脚，但他并不在意。
他想要的身份牌无外乎凶手和侦查者这两种牌，无论是哪张他都能够接受。
可在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后他才发现，自己想要动手确实有些困难。
因为他要杀的人，是育才中学的教师。
那些教师一直待在学校，他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想要进入学校几乎没有可能，只能利用其他方法。
进入游戏的第一天，封承铉花了一天时间去了解他这个角色的故事。
第二天，他找到了进入育才中学的办法。
育才中学有一位重度烧伤的清洁工，他负责打扫育才中学的卫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外出采购教师的生活用品。
今天正好是他外出采购的日子。
他白天之所以来得那么慢，是因为他绑架了那名清洁工。
此时那名清洁工正被关在他家的地下室，他的妻子会定时给他送去粮食。
从警局回来后，封承铉便迅速开始伪装自己，带着清洁工采购的东西回到学校。
作为一名三金影帝，封承铉对自己的伪装很自信，他不应该会露出破绽的。
女生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如果这个问题抛给姜宁，她给出的回答只会是：直觉。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有问题。
她见过那位清洁工，和眼前这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虽然他模仿的很相似，但眼神的细微区别也还是能够让姜宁确定这个人不是她之前见到的那位清洁工人。
缄默良久，封承铉最终妥协，“是。”
这个回答并不让姜宁意外。
只不过她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受害者的家属潜入学校想做什么呢？
好难猜啊。
记住本站: 她上前一步，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抽到的是凶手牌吧。”
嗓音里带着难掩的笑意。
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她就想笑。
姜宁甚至懒得去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玩家，而是直接报出了他的身份牌。
说完那句话后，她依旧保持着这个距离，直勾勾地盯着他。
要知道，此时的封承铉顶着的可是一张重度烧伤毁容脸，在四周漆黑的情况下，对着这样一张脸，能够保持镇定就算好了，更别说如此近距离的对峙。
心理素质简直强得过分。
【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家长，所以他是凶手？不是……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这么难理解啊？作为受害者的家属，那个人潜入学校能做的有什么？不就是寻找真相和为自己女儿报仇吗？可是寻找真相是侦查者的活，那他又不是侦查者，只能是进来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啊。】
【而报仇肯定不可能是简单的把人打两巴掌吧？绝对是杀人偿命的报仇方式，都杀人偿命了，那他的身份还不好猜吗？】
【……牛。】
听见姜宁的话后，封承铉的眼睛微微瞪大，惊讶姜宁居然会用如此直白的方式来确认他的身份。
这不是相当于自曝自己玩家的身份了吗？
可是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姜宁没等到他的回应也不急，而是继续道，
“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因为……我也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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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受害者和凶手合作？
我也是凶手……
凶手……
眼前这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女生，说她也是凶手……
封承铉的表情呆滞了一秒。
他已经尽量不戴有色眼镜看人了，但是当他听见姜宁说她也是凶手后，下意识的反应还是不可能。
白鸦工坊应该不会设置这样的身份牌啊。
作为封闭学校的学生，她如何去杀人？
退一万步说，她就算侥幸杀了人，又怎么可能能够逃脱侦查者的追捕？
这不就是直接给侦查者送业绩吗？
看出封承铉对自己身份的质疑，姜宁微微颔首，站直了身体。
“余同光的死讯，想来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封承铉不知道姜宁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即便这样，他也还是礼貌的给出了回应，“嗯。”
这和她是凶手有什么关系……
“余同光是你杀的？！”
封承铉猛地反应过来，那双粘着仿真皮的眼睛不受控地睁大。
“真聪明。”
“……”
虽然这是夸奖的话，但是怎么听起来这么诡异？
此时的封承铉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称赞聪明，换谁来也不可能会因此感到高兴吧？
“你怎么证明？”
封承铉并未因为姜宁的只言片语就直接相信她的话，而是警惕的看着她，目光炯炯。
“那我没办法证明，不过……”
不过什么？
封承铉盯着她，等待姜宁的后文。
“不过，你要是相信我的话，你动手的时候，我可以帮你。”
姜宁不屑于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开口。
至于帮他干什么……这就不需要她再进行赘述了，想来封承铉也清楚。
从姜宁站到他跟前起，几乎是她每说一句话，封承铉都不可避免的感到震惊。
一开始是，现在也是。
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凶手，于是帮他一起杀人？
记住本站: 这样听来似乎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封承铉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白鸦工坊有说，只有抽中凶手牌的玩家才能杀人吗？
似乎并没有。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是真心想要和自己合作，姜宁究竟抽中的是什么身份牌，他并不关心。
意识到这一点，他原本佝偻着的身子缓缓挺直，那双故意装得死板木讷的眼睛变得精明，姜宁能够感受到封承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她却毫不在意，静静等待着封承铉的回应。
时间在等待中飞速流逝，约莫半分钟时间过去，姜宁才终于听见了男人的回答，“合作愉快。”
平直的嘴角无声上扬，又被迅速压下，十五六岁的瘦削少女主动伸出手，语气玩味，“合作愉快。”
【我去，我就知道事情没怎么简单！这哪是凶手牌？这特么明明是受害者牌啊！封子，你被骗得好惨啊！】
【刚进来，主播一直是这个风格吗？谁来了都骗？】
【是的，主播日常满嘴跑火车，十句话里八句假话，来一个骗一个，关注不亏。】
【跟路人说自己是路人，跟凶手说自己是凶手，得亏侦查者之间相互明牌，不然我觉得主播还能给自己安一个侦查者的身份牌。】
【受害者跟凶手合作？从未想过的发展。】
“杀害安然的凶手是高三一班班主任，杜彬。”
愉快的达成合作后，姜宁突然丢出这样一句话。
和她并肩而行的封承铉脚下步伐一顿，他没有选择质疑姜宁的话，而是道，“你从哪知道的？”
如果说一开始封承铉还是把姜宁当成小孩子看，那么从他决定和姜宁合作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彻底把姜宁当成了一个和自己相当的成年人。
所有玩家在进入游戏世界后，都会获得一个由系统分配的角色身份，玩家的意识会附在其中，角色的形象不一定严格贴合玩家，只为了剧情服务。
所以，此时的姜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形象，并不代表她真的只有十五六岁。
她能够如此冷静从容，内心一定非常强大。
想要获得一个人的信任，是需要付出一些东西的，这一点姜宁非常清楚。
她没有隐瞒，耸了耸肩，“余同光死前告诉我的。”
“拿刀捅在他胸口逼问的，应该没有撒谎的可能。”
“……”
他现在算是相信余同光是她杀的了。
“那我会第一时间对他动手。”
封承铉也很果断，当即向姜宁许诺。
谁想他的回答并没有让姜宁满意。
女生听见他的话后眉头轻皱，啧了一声，“你今天晚上不动手啊？”
“？”
记住本站: 好像被人看不起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封承铉张了张口，解释道，“我现在不知道他人在哪，我怎么对他动手？我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他得知的消息也很有限，在进入游戏后，系统只告诉他
【你是一个命苦的可怜人，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入虎穴狼巢，等到女儿的死讯传来才追悔莫及，为了帮女儿报仇，手刃仇人。】
【任务1：杀死仇人】
【任务进度：0%】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选择潜入学校，是为了寻找凶手并报仇，突然多出的合作伙伴让他免去了寻找凶手的过程，但手刃仇人总得有计划吧？
说杀就杀未免太过草率。
更何况，他现在连杜彬在哪都不知道。
刚想到这，女生的话音轻飘飘地传来，“我知道他住哪，要我带你过去吗？”
封承铉：“……”
为什么有一种被催着杀人的即视感？
此时夜幕降临，整个育才中学都被笼罩在黑暗中，将一切罪恶都掩盖。
封承铉站在漆黑的楼梯角，看着眼前漆黑的校园，深深呼出一口气，“走。”
听见这话，姜宁终于露出了笑容，就连嗓音都轻快了几分，“这才对嘛，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走走走。”
就这样，孟恬等到十一点的钟声响起，也没等到姜宁回来。
而到了这时，楼下的宿舍门已经落锁，没有人可以为姜宁打开那扇门。
带着封承铉走到杜彬的房门前，姜宁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会开锁吗？”
封承铉隐约觉得，自己要是说不会，可能会被姜宁看不起。
但是，他还真的不会。
他之前只是饰演罪犯，没真杀人放火。
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姜宁轻叹一声，
“幸好我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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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四位“尸”兄
安然尸体突然被发现这件事让杜彬这一整天都有些惶惶不安。
担心自己做的那些事败露。
害怕警方真的能够从安然已经腐败得不成样子的尸体上，找到他杀害对方的证据。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去坐牢。
他还年轻，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后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躺在床上，杜彬也还在想着这件事。
突然，一道身影从窗前快速掠过！
因为那道身影闪过的速度实在太快，不免让杜彬怀疑是自己眼花。
可是他不愿承认的是，自己的神经因为那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人影，直接到了高度紧绷的状态。
好不容易酝酿的那一丁点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他的身体也紧绷着，四肢僵硬，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
很快，他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声响，是金属摩擦后发出的声响，有点像……在开锁！
原本停留在窗外的视线顿时转移，杜彬开始死死的盯着紧锁的门。
杜彬担心他要是不这样做，自己的房间里可能会突然出现一道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身影。
可他不知道的是，即便他这样盯着，今晚他的房间也还是会多出两个人。
姜宁是不会开锁的，但是没关系，她有外挂。
开锁技能还有一次使用次数呢。
也幸好她上次没有使用，要不然今天这个门只能硬闯了。
不过，在打开系统面板后，姜宁突然发现，出口成真那一行，原本只剩下“1”的使用次数，不知何时变成了数字“2”。
使用次数突然增加，系统却没有提醒。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增加。
以及，获取使用次数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姜宁确实很想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重要的是帮助受害者的家属报仇。
至于杜彬看见的人影？
那是封承铉故意为之。
他穿着清洁工的衣服，佝偻着身子飞速地从窗前走过，只要听见房间里传出声响，他的任务进度就会往上跳一截。
想来，姜宁说的是实话。
房间里的人，就是杀害安然的凶手。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紧闭的房门突然裂开一条缝隙，姜宁站在门前，月光洒在她身上，属于她的倒影被无限拉长，映入杜彬的眼帘。
记住本站: 夜风顺着打开的门缝往里钻，将书桌上的书吹得沙沙作响，躺在床上的杜彬再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猛地坐起身，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看着突然被打开的房门，瑟瑟发抖。
【生动形象的展现了什么叫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主播开锁这么熟练，她现实是开锁的吗？】
【开锁的要备案吧？她这项技术警方知道吗？】
警方知道。
但忘记备案了。
柳长安看到这里，有些懊恼地皱起眉头。
他当时都想到要带姜宁来警局备案的，可是太多事情堆积在一起，忘记了。
而且那个时候姜宁被骂得太惨，看在她帮了警方的份上，柳长安有必要帮她做一下澄清。
那篇新闻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他让加的。
吩咐完那件事，柳长安又记起了姜宁说给她送面锦旗的事，于是便主动联系了做锦旗的老板，这一来二去，带姜宁来警局备案的事算是彻底被耽搁了下来。
他也没想到姜宁还会在游戏里光明正大的开锁。
等她这一次出来，他一定要将人抓来警局备案。
柳长安原本是打算参加第二次测试的，但是张大卫的事情在测试开启的时候尚未彻底解决，他不能丢下案子跑去玩游戏，于是便落下了这一次测试。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够看看姜宁这一次究竟打算怎么玩游戏。
不看还好，一看他越发觉得警局里放着的那么多份尚未完结的卷宗，里面最少有一份是姜宁的。
进游戏三十分钟都没有，就敢直接杀人，说她真的是一个守法好公民，谁信？
总共进游戏三天，杀了三人，现在马上第四天，而第四位“尸”兄也已经确定。
知道的知道这是犯罪推理游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生死大逃杀呢。
看见门真的被姜宁打开，封承铉越发对眼前这位女生感到好奇。
她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玩家。
能和这样的人成队友，一定是件十分令人安心的事情。
殊不知，如果他真的是姜宁的队友，那他只会被坑得更惨。
自己人坑起来才最放心，不是吗？
看见杜彬的反应，姜宁不禁抬了抬眉梢。
好怂啊。
这一发现让姜宁有些扫兴。
她以为今天会大干一场，结果似乎都轮不到她出力。
在来的过程中，姜宁从封承铉口中得知，他携带了杀人工具，如果可以，他想自己完成这个任务。
对此，姜宁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记住本站: 自己动手好啊，自己动手妙啊。
她看戏就行。
想到这，姜宁侧过身子，为封承铉让开一条路。
意思再明显不过。
封承铉自然也明白了过来。
他没有继续装神弄鬼，而是往里走去。
夜晚呼啸的风声伴随着他的脚步声，重重的砸在杜彬心头。
封承铉的出现也隐约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是安然来找他索命，是有人来替安然索他的命。
这一发现让他原本慌张的心情变得平静了些。
比起虚无缥缈的鬼怪，活生生的人总要好对付一些，不是吗？
杜彬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慢吞吞地下床，脸上的慌张也消失不见，他路过书桌，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弹簧刀，然后一步步靠近进入房间的封承铉。
“你想杀我吗？”
杜彬的声音凶狠，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变得狰狞起来。
那模样，和一开始的瑟瑟发抖简直判若两人。
注意到这一点的姜宁有些惊讶。
被夺舍了吗？
一瞬间变化这么大？
她原本是斜斜倚靠在门框上的，见杜彬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后，她重新站好，往里走，进来后反手关上了门。
不过刚站稳脚跟，杜彬便恶狠狠地朝她看了过来。
没等他开口，姜宁率先撇清关系，
“你们打，我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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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老师，你应该是要完了
【主播好样的，刚跟人家说完合作愉快，就置人不顾。】
【干得漂亮！】
姜宁此时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主动避其锋芒后杜彬也没有继续盯着她，而是扭头去看 那个在他看来，对他威胁最大的封承铉。
视线移开前，那双凶狠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别的色彩，虽然很快被掩盖，但姜宁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一截泛着冷光的刀尖出现在姜宁手腕内侧。
但她却真如她所说的，并未插手，而是静静站在一旁看戏。
杀死杜彬是封承铉自己的任务，即便姜宁不帮忙，他也会凭借自己做到。
现在姜宁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他完全可以自己来。
“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想过有这一天吗？”
封承铉早就不再佝偻着身体，完全站直的他比杜彬要高出半个头，光是在气势上，杜彬就要弱上一截。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弹簧刀，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根本不是育才中学聘请的清洁工，而是用威胁的话语道，“你爱心泛滥了？要为那些不相关的人对我动手？你的工作不想要了吗？你还在上学的女儿知道这件……”
封闭的室内，三人成三角状站立，封承铉和杜彬面对面对峙，姜宁是多出的那一个角。
她本是不想插手，打算看戏的。
但没办法，杜彬不给她看戏的机会。
听见杜彬搬出了清洁工的女儿，想借此威胁对方后，姜宁眉头一皱，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你爸妈知道你是这样的烂人吗？”
女生的嗓音干净清脆，带着一丝不耐，朝杜彬投去的目光满是嫌恶。
姜宁这一脚踹的太过突然，杜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硬生生踹的单膝跪地，疼得龇牙咧嘴。
被踹懵的脑子迅速恢复清醒，他拿着弹簧刀的手就要朝姜宁踹他的那只脚捅去，可是手抬到半空硬生生被截下，男人手掌的力道很大，单手抓着他的手腕，从上往下俯视着他，像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我的女儿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吗？”
封承铉一字一句道，那双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他。
害、害死？
什么？
“你、你是安然的父亲？”
死在他手下的人只有一个， 剩下的那些人虽然伤得不轻，但还留了条命在。
只有、只有安然不小心被他弄死了……
杜彬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的另一条腿还在痛着，拿着弹簧刀的这只手被用力攥到发麻，现在他能动的只有一只手和一条腿，而封承铉身边还站着一个学生……
他一开始还以为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学生，一定不能成什么气候，就算要帮忙也一定是帮倒忙。
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这个女学生和他想象中的胆小怯懦不一样，她不仅胆大，下手还重。
记住本站: 杜彬的眼珠在不安地来回打着转，还不等他想出对策，被抓着的那只手突然传来大力，他正在被人拖着往前走。
那个位置是靠着窗户的，窗前摆着一张书桌。
他想干什么？
不合时宜的，杜彬心中冒出这样的疑惑。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的那只手被封承铉抓着按在书桌上，在绝对力量的悬殊下，他完全无力挣扎，原本紧紧握着的弹簧刀也被迫放开，铛的一声掉落在地。
手被这样摁在书桌上，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残忍画面开始在杜彬眼前不断播放，先前的那点嚣张此时已经泄得一干二净，他躬着身子，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比他更快的是封承铉的刀。
那是一把生锈的刀，刀身上锈迹斑斑。
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并不锋利的刀。
这把刀能够扎穿杜彬的掌心根本不是因为它的锋利，而是使用者的力量。
看见这把生锈的短刀，姜宁怔了怔。
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太善良了。
之前居然选择给那些人渣一个痛快。
封承铉这样才是复仇的标准模版啊！
他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不需要被搜查身体，这也就代表着，封承铉可以凭借这个身份带上数把锋利的刀用来报仇。
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明明可以带进新刀，他却偏偏带了一把布满铁锈的刀。
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我从隔壁过来的，他就是故意的，这把刀买来是新的，是他做旧的。】
【这算不算看见了主播的同类？】
【怎么不算呢？】
惨叫声冲破云霄，门外的声控灯骤然亮起！
可偏偏是在此时，一声雷鸣响彻云霄，漆黑的夜顿时亮如白昼，白光通过窗户投射在三人身上，照亮了她们此时脸上的神情。
姜宁好整以暇地站在封承铉身后，贯彻她一开始的想法。
手握短刀的封承铉脸上贴着扭曲的烧伤仿真皮，在白光的照射下看起来可怖骇人。
唯有杜彬的面容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不管是姜宁还是封承铉都看出了这一点。
男人身体不受控的痉挛着，顾不上手上的痛，颤抖着蹲下身，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想要捡起那只掉在地上的刀，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打断他。
直到杜彬的手指距离弹簧刀只有一寸之差，一只纤细的脚踩在了弹簧刀上。
脚尖正好踩住男人拼命想要触碰刀柄的指尖。
记住本站: 霎时间，钻心的疼痛直冲天灵盖，杜彬的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
“老师，学校不是说，不能带尖锐的物体进学校吗？”
“即便你是老师，也得遵守校规哦。”
“这把刀我就先收下了。”
姜宁的语气始终不急不缓，她这样说着，缓缓弯下腰，从自己的脚底抽出了那把被她踩着的弹簧刀。
听见姜宁的话，杜彬咬牙切齿，即便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也还是硬着头皮威胁她，“把……刀给我，不然……你完了……”
手中拿着杜彬的那把刀，姜宁眨了眨眼，“要完了的应该是老师呢。”
“叔叔，快点吧，再拖下去，我们可能也会完了。”
姜宁眯着眼看封承铉，笑着递出刚捡的那把刀。
她可不能保证，刚才没有人听见杜彬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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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警察叔叔，我好害怕
看着女生笑眯眯地给自己递刀，封承铉只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明明对方是和自己同一战线的，他却总感觉姜宁可能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一刀呢？
意识到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封承铉甩了甩脑袋，一把接过姜宁递来的那把弹簧刀。
这把弹簧刀是平日里杜彬用来威胁学生们用的，现在，它成了威胁他自己的利器。
因为另一只手还被钉在书桌上，在知道封承铉和姜宁两人接下来可能会做什么后，杜彬甚至无法逃跑。
他只能拼命往后退，退到他能到达的极限位置后生无可恋的停下，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封承铉，“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报警吧，你们跟警察说是我杀了安然，我全都认，我全都认，只要你们别杀我……别杀我……”
杜彬的声线颤抖，一边求饶一边疯狂用那只完好的手扇着自己巴掌，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挽留自己的生命。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两人，没有一个是心软的。
姜宁眼皮一抬，轻嗤一声，“报警？浪费那个功夫干嘛？警察叔叔很忙的。”
一旁的封承铉上前两步，被他拿在手心的弹簧刀缓缓伸出，动作果断地插入杜彬的体内。
他没有停留，立即拔出刀，汹涌的鲜血顺着刀口流出，溅落在地。
此时封承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仰着头，视线却朝下看着杜彬。
他现在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一个为自己女儿报仇的父亲，正在手刃仇人。
穿着黑蓝色校服的姜宁就站在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封承铉并未继续补刀，而是就这样盯着杜彬，看着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他那一刀并不致命，只能重伤杜彬，可他是凶手，他是在报仇。
报的还是杀女之仇。
他怎么能让凶手死得那么痛快？
他要杜彬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看着自己距离死亡越累越近却无能为力。
要让杜彬体验等死的过程。
在等待死亡降临的过程中，死亡已经不再可怕。
真正让对方感到痛苦的只会是想死却不能死，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才来得最折磨人。
起初姜宁以为封承铉是要补刀，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将刀抽出，可是她错了。
封承铉不是准备补刀，他是准备亲眼看着杜彬失血过多而亡。
被钝刀扎穿的手，外加肚子上的伤口，这两处都在拼命往外流着血，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不及时救治，杜彬必死无疑。
眼看着地上已经堆积了一滩血，姜宁突然道，“叔叔，你要不先走吧？”
这是姜宁第二次喊他叔叔，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还从未有人喊过他叔叔，这让封承铉非常不适应。
但是，此时他在游戏里的角色和对方的角色年纪实在相差太大，对方这样喊也并无过错。
封承铉只能压下心中的不自在，皱眉去看姜宁，“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先走？
记住本站: 而且，这句话的意思他要是没理解错，姜宁是让他丢下她先走。
他们不是合作伙伴吗？
看出封承铉的疑惑，姜宁解释道，“总得让我找一个夜不归宿的理由吧？”
什么意思？
封承铉还是没有明白姜宁究竟想要干什么。
找一个夜不归宿的理由和他需要先行离开有什么关系吗？
见封承铉还是没懂，姜宁也不打哑谜了，笑道，
“明天我会跟警察说，我昨天晚上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一个打扮得非常严实的人，那个人看见我后立即上前把我打晕，等我从昏迷中醒来后，我已经到了这里。”
“我醒来的时候，杜老师已经死了，而因为被打晕，我没有看见凶手是如何动手的，又因为对方打扮得严严实实，我也没看见对方的长相，只记得他的身形轮廓。”
“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身形轮廓……这个我会自由发挥。”
【不是？主播又开始了是吗？】
【熟悉的主播又回来了，我以为她老实了，结果是我想多了。】
【有种对面主播在被主播牵着鼻子走的即视感，你们有吗？】
【形容得太恰当了，从见面开始，这位抽中凶手牌的主播就在听她指挥，让去找人就去找人，让捅就捅，现在主播让他走，他不会也要走吧？】
这条弹幕刚一发出，安静许久的封承铉深吸一口气，“行。”
“……”
其实封承铉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是他没有办法反驳姜宁的话。
作为这个学校的学生，姜宁今天晚上没有回宿舍，她总得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而她刚才说的那些逻辑缜密，条理清晰，可以堵住一切质疑声，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只要姜宁咬死了这一套说辞，没有人可以站出来推翻她。
他作为杀害杜彬的凶手，又是一名成年人，根本不可能套用同一套说辞，他只能先行离开。
在封承铉离开前，姜宁贴心地提醒他，“记得关上门。”
说完，给他抛去一把钥匙。
封承铉不知道这是姜宁什么时候找到的，接过的那一刻手上用了些力，攥紧了钥匙。
不需要姜宁交代，他自然会处理好这把钥匙。
目送着封承铉离开，姜宁走到杜彬跟前，抬手探了探杜彬的鼻息。
一片冰凉。
死了。
-
记住本站: 第二天一早，警方的人就再一次来到了育才中学。
准备继续从学校的老师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
可是在找人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在校方给出的名单上，除去已经死亡的余同光，还有三位老师的踪迹不明。
昨天询问有学生和老师，总的人数太多，缺少三人并不明显，今天只询问在校老师，少了三人就要明显得多。
江砚的视线落在缺席的三位老师名字上，在心中默念着这三人的名字。
刘峰天、季陈安、杜彬。
他们三人，是和余同光一样遭遇不测了，还是心中有鬼躲了起来？
“有谁知道他们在哪？”
江砚将名单反转，探究的视线盯着眼前的众人。
很快， 有人开口，“杜老师昨天还在学校，他可能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没起来。”
闻言江砚眉头一皱。
“带我过去。”
刚一靠近杜彬的房间，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只一瞬间，江砚就意识到了什么，加快脚上的步伐。
杜彬的房门紧锁，为了教师的隐私安全，校方并没有多余的钥匙，只能强行破门而入。
在踹开门的那一刻，江砚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内的情形，一道身影飞速朝他跑来，猛地栽入他怀中！
江砚怔在原地，眼中有片刻茫然。
紧接着，女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警察叔叔，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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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在戏弄我吗？
江砚站在门口处，由于姜宁的突然靠近，让他停下了步伐，顿在原地。
这也成功堵住了在他身后的那些人。
他怔愣片刻，迅速反应过来，脸色有些怪异，抬手生硬地把紧紧环在他腰间的那双手拿开，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询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教师宿舍，眼前的女生明明是学生，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江砚对眼前人的印象深刻。
因为她就是余同光案子的那个报案人。
同时也是他怀疑的杀害余同光的凶手。
可是他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想。
此时她又出现在这里，这更是加重了江砚对她的怀疑。
虽然江砚把姜宁环住他腰间的手拿开了，但姜宁却并未就这样离开他，而是抱着江砚的一只手臂，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样的举动让江砚很不适，他垂眼去看姜宁，欲言又止。
到了这时姜宁才终于回答江砚一开始的问题，“我、我昨天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一个打扮得严严实实的叔叔，那个叔叔看起来很可怕，我只不过看了他一眼，他就朝我走了过来。”
她说话时带着鼻音，又在合适的时候加上颤音，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我当时想要去找老师，可是还没等我发出声音，那个可怕的叔叔就把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我，我就在这间房间里了。还……还发现……杜老师……”
在她讲述的过程中，江砚就已经开始打量四周。
杜彬的尸体就在窗边，十分显眼，他进入房间后便发现了。
男人的手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刀扎穿，钉在书桌上，殷红的血淌了满桌，将书桌上的教案也都浸染成血色。
而他是跪在地上的，在他的腹部还有一道伤口，地面上的那些血迹应该都是从腹部那个伤口流出的。
死状算得上凄惨。
跟进来的其他老师在看见这一幕后顿时尖叫出声，连连往后退去，不停地喘着粗气。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究竟是因为杜彬的死状凄惨而被惊吓还是因为杜彬的死被惊吓。
沈月和另一位侦查者看见这一幕也都愣了好一会儿。
剩下的那名侦查者叫欧利。
在进入游戏前，他就知道这局游戏会比首测的人数更多，但他是看过首测直播的。
正常来说，首测的那个故事里，从头到尾只会出现一名死者。
如果拿到凶手牌的玩家探索度够高，才可能知道自己需要杀死周明扬，就算是这样，那局游戏至多也只会有两名死者。
唯有姜宁所在的那局游戏不同，因为她的搅局，让本该最多出现两局尸体的游戏副本出现了第三具尸体。
这个游戏副本虽然比首测副本人数要多，但在开局只有四天的情况下，就出现了四具尸体……未免有点太多了吧？
人数翻了一倍，尸体也要翻倍吗？
而且现在只过了四天时间，在游戏还有十天才结束的情况下，他们真的不会再发现新的尸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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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知道首测侦查者人数的。
首测局内玩家人数为六人，三位侦查者，其他三种身份牌各一人。
二次测试局内玩家人数翻倍，还是只有三位侦查者，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
欧利没有擅自进门，以防自己会不小心破坏现场。
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法医来判断，他就算不是专业的，也能看出来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通常情况下，第一案发现场能够找到的线索是最多的，如果现场被破坏了，那将追悔莫及。
江砚也没有擅自行动，一直站在原地，只有视线在室内来回移动着。
“通知痕检科的人迅速来一趟。”
他挂完电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姜宁刚才都说了什么。
“你是说，你昏迷后醒来，他就已经死了？”
被冷落了好一会的姜宁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点头，“对……”
要确认杜彬是否死亡，肯定要走近。
所以，地上的血脚印，是她留下的？
在室内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堆杂乱无章的血脚印，那是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血泊后留下的痕迹。
而姜宁的鞋上，也正好有血迹，能够证明她所言不虚。
可是，事实真的如她所说，她是被人带到里面的吗？
她真的对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一无所知吗？
“那个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她也是受害者，姜宁没有再次被带去审讯室，而是被江砚带到了教师办公室进行询问。
她坐在软皮沙发上，坐姿端正，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很是无辜。
办公室外，有两名警察值守，没有人可以在此时靠近。
姜宁装作思考了许久，终于出声，“那个人很高，目测应该有一米八几……”
想要凭空捏造出一个人的长相很难，但是将另一个人的特征搬过来再捏造就很简单了。
脑海中有数道人影闪过，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第一次离开游戏舱时看见的男人。
于是，姜宁的话锋一转，“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很长，眼珠是漂亮的琥珀色，他……”
“等一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打断。
江砚直勾勾盯着她，将不久前姜宁亲口说过的话复述一遍，“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说那个叔叔看起来很可怕。”
“看起来很可怕的叔叔，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你还能注意到他的眼珠是什么颜色？”
记住本站: 姜宁眨了眨眼，反问，“看起来很可怕和他长得漂亮没有冲突吧？”
“……”
江砚哑然。
良久后，“继续吧。”
【怎么感觉主播意有所指？那个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眼珠还是漂亮的琥珀色的人究竟是谁？】
【审问呢，怎么被主播玩成过家家了？】
【对主播来说，她现在不就是在把侦查者当成过家家一样来对待吗？】
“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外套，戴了口罩，我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尾有一颗小痣，很漂亮。”
江砚记录的动作一顿，握着笔的手收紧，抬眼朝姜宁看去，嗓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你是在作弄我吗？”
刚才那个抱着他腰口口声声说着害怕的女生此时端坐在沙发上，瘦削的脸上是无辜的笑容，一副你误会我了的难过模样，
“怎么会呢，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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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身份暴露
太阳开始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从外洒进来，落在面对面坐着的两人身上，手握钢笔的男人死死注视着眼前这位不过十五六岁的女生，心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从眼前这个女生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那股熟悉的感觉和上一局游戏里，一个拿到路人牌却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的女生太像了。
姜宁。
会是她吗？
他们又在同一局游戏里遇到了吗？
他这局游戏的角色身份是三十多岁的刑侦队长，眼前的女生十五六岁，喊他一句叔叔并不过分。
可是江砚总觉得，对方是故意这样喊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握着钢笔的手，郑重开口，“希望你能配合警方办案。”
姜宁乖乖点头，“我会的。”
“那请你挑重要的说。”
江砚的语气太过正式，让姜宁有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即视感。
她端正了态度，竟然真的重新开口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并且还是按照江砚所说的，挑重要的讲，“他的眼尾有一颗痣，眼睛是琥珀色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着冲锋衣，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头发很黑，看样子年纪最多二十几。”
“因为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被打晕了，我能记下的只有这么多，醒来的时候我就被关在了杜老师的房间里，那时候杜老师已经死了。”
“门是被人从外面锁住的，我打不开门，喊了很久也没人听见，到了后面我就选择暂时放弃，保留体力了。”
女生流利地将情况说明却依旧没有让江砚满意。
在江砚看来，这些话里，可能没有一句是真话。
但是他没有证据能够推翻姜宁的说辞，只能将她说的这些一一记下，试图寻找其他的突破口来推翻姜宁的说辞。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补充？
当然没有。
“警察叔叔，你这次应该不会怀疑我了吧？”
从沙发上站起，在离开前，姜宁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江砚收笔的动作一顿，“我怀疑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
闻言，姜宁不置可否。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其他学生已经全都被赶进班级自习，只有警方和校方的人在忙忙碌碌。
在这些人中，姜宁看见了借她手机的那名保安。
如果她的直觉没有出错，那名保安刚才一直在盯着这边，看见她出来后才第一时间移开目光。
是在等她出来吗？
记住本站: 为什么要这么关注她？
难道这个人知道什么？
姜宁敛眸深思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
在她身后不远，江砚单手拿着记录着姜宁口供的笔记本，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姜宁身上，直到女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沈月在此时找来。
“法医那边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杜彬是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的。”
“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失血过多？
在四下无人并且杜彬毫无反制能力的情况下，凶手明明能够在动手的时候直接杀死他，他却偏偏没有这样做。
而是选择让杜彬失血过多而死……
凶手是在故意折磨杜彬！
从他用一把钝刀扎穿杜彬的手背这一点也能看出他的想法。
他明明有锋利的刀具，却还是选择了这样一把钝刀。
说他不是别有用心根本没有人会信。
会做到这一步，凶手一定是极为痛恨杜彬的，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仇杀！
或许，真如那个女生所说，她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那还有待商榷。
“那案发现场还有别的线索吗？”
江砚收好东西，和沈月朝外走去。
听见他这样问，沈月不禁皱起眉，语气带着些许烦躁，“没有。”
“案发现场很干净，除了受害者本人的血迹以外，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地板上的脚印也已经对比过，是那名女学生和杜彬自己的，没有第三人的脚印。”
除了这些，可能有指纹存在的地方都仔细检查过，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
好不容易找到一枚指纹，还没来得及高兴，结果一对比，是姜宁的。
【我就说主播不会做无用功吧，她昨晚要是不清扫现场，今天警察一定会发现第三人进来过的痕迹。】
【主播不清扫现场警察就不知道有人进来过了吗？】
【杠精啊？主播不打扫现场，警方拿到指纹之后不就马上能够找到凶手吗？】
【别吵了，刚从隔壁凶手直播间回来，人家不是傻子，手上也粘了假皮，不会留下指纹，当夜穿的鞋子也被他烧了，就算主播不打扫，警察也找不到人家头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主播在多管闲事吗？】
【敏感肌啊？我有说过吗？】
【直播间乱成一锅粥了，大家快趁热喝了吧。】
记住本站: 直播间的纷争不管是姜宁还是封承铉都一无所知。
站在封承铉的角度，他这样做是为了自身安全，并无任何错。
最多就是没把这件事提起告诉姜宁有点不合适。
而站在姜宁的角度，她的做法也没有任何问题。
封承铉的命她还有用，肯定不能让侦查者把他给抓了。
在不知道封承铉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她打扫案发现场，没有任何问题。
从办公室出来，她需要回到教师，大剌剌地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姜宁被迫接受着数十个人朝她投来的注目礼。
那些目光有同情、有好奇、但最多的还是佩服。
佩服她短短两天时间，和警方正面对话超过三次。
佩服她和凶手共处一室的情况下，还有命活着离开。
更佩服她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够迅速调整心态回到教室自习。
可是不等姜宁落座，她突然看见教室后门站着一道身影。
再三分钟之前，那个人还在校门口盯着她。
现在却来到了教室后门看着她。
说他不是冲自己来的，谁信？
她改变了自己想法，朝着那人的方向走去。
见姜宁朝自己走来，陈子期一愣。
很快，他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姜宁的手腕，拉着她朝外走去。
在警方频繁出入的情况下，他想要找机会和姜宁接触太难，现在不说开，再有机会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姜宁还在想这个人打算干什么呢，结果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愣住了。
“姜宁。”
男人的语气笃定，念出了她的名字。
闻言，姜宁掀起眼皮，终于开始用正眼瞧对方。
她什么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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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想和我合作吗？
从进入游戏开始，这是姜宁第二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是从洛长青口中听到，对方询问她是不是在模仿姜宁。
对方会这样问并不奇怪。
因为当时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容易让人误会。
可眼前这个人却和洛长青的情况不一样。
眼前的人是直接了当地说出了她的名字，这说明在这人眼里，她就是姜宁。
可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难道是自己的行为和上一局游戏太过相像，所以导致让看过她直播的人认出她了？
这就是个人风格太过明显的不好吗？
那确实是她的问题。
沉默良久，姜宁终于开口，“叔叔，我叫徐丹。”
她报出的是自己现在这名角色的名字。
眼前的保安叔叔年纪比刚才那名警察还要大些，她这样喊没有任何问题。
当时借对方手机打报警电话时，她也是这样喊的。
如果陈子期没有在季 陈安的办公室里发现尸体，他一定不会如此坚定的认为眼前这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生是姜宁。
正是因为他在季陈安的办公室里发现了对方的尸体，所以他才能确定这件事。
当时她从办公室路过，看见办公室里没有尸体明显有些诧异。
虽然诧异的情绪一闪而过，但他注意到了。
陈子期没有跟姜宁争论她究竟是不是姜宁，而是突然开口，“季陈安的尸体，消失了。”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音量只够姜宁和他听见。
听见这话，姜宁微微颔首，轻啧了一声，“原来如此。”
“当时季陈安的尸体失踪，是你搞的鬼啊。”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侦查者可能在进入游戏的第二天，就已经正式开始工作了。
由于他的插手，硬生生拖延了一天。
陈子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这一次，我拿到的身份牌，是你上一局的。”
她上一局的身份牌？
路人牌？
如果说刚才还是怀疑，现在姜宁就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绝对看过她上一局游戏的直播。
不管是回放还是别的什么，那都是看过。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眼前的人和她说话的语气十分熟稔，仿佛自己和他是好朋友似的。
这样的说话方式，她上一局游戏离开游戏舱的时候也碰到了一个。
那个被她亲手捅死的可怜凶手。
似乎是叫……陈子期？
是这个名字吗？
斟酌片刻，姜宁选择摊牌，“陈子期？”
顶着三十多岁男人模样的陈子期，在听见姜宁亲口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就连语气都轻快了几分，像是粉丝遇到了自己偶像，结果偶像居然能够认出自己的时才有的反应。
【这是在玩游戏啊喂，你们两个这样真的合适吗？】
【我怎么感觉对面这个主播看主播的眼神像是在看偶像，主播认出他的那一刻，他身后要是有尾巴，估计都摇得停不下来了。】
【这两人居然又分到一组了啊？上一局两人被迫合作，这一局看起来像是要主动联盟啊。】
【能不能不要用三十多岁的脸做这种表情？看着好诡异……】
“是我，我就说我一定不会认错！”
陈子期强压着激动，笑嘻嘻地开口。
对于陈子期的发言，姜宁不予置评，她没有去问陈子期是根据什么问出的她，而是提起了刚才陈子期说过的话，“你刚才说什么？季陈安的尸体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见姜宁一副谈正事的严肃模样，陈子期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就是字面意思。”
昨天，在安然和另一具男尸被发现后，陈子期心中预感不妙，立即在心中下定决心，要抽时间去后山看一眼季陈安的尸体。
因为后山的鼓包太多，陈子期第一次埋尸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那些鼓包下埋藏的究竟是什么了。
所以在发现季陈安的尸体后，他选择了将尸体埋去后山。
谁想尸体埋下两天不到，在后山的山脚处，就被发现了尸体。
警方发现尸体的地方只要是有经验的都能看出来，那并不是第一抛尸地点，尸体肯定是被转移到那的。
警方为了排查，周围的山肯定不会放过，如果他不去转移季陈安的尸体，季陈安已死的消息很快就会被知道。
他昨天一直没能抽出时间，今天一早他终于有空，第一时间去了后山。
结果后山上的鼓包全都被人挖掘了，只留下了一堆被刨开的土坑。
包括季陈安在内的所有尸体，全都被转移！
“也就是说，有人猜到警方可能会发现后山的尸体，所以提前将尸体转移了？”
姜宁蹲在楼梯下方，若有所思地开口。
陈子期蹲在她对面，闻言郑重点头。
“应该是校方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做到无声无息地转移尸体。”
这句话姜宁很赞同。
只能是校方的人。
除了校方的人，没有其他人会突然转移尸体。
他们之所以转移尸体，肯定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死的人越多，警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就越高。
“你完全不知道他们转移尸体的事吗？”
沉默良久后，陈子期突然听见姜宁这样问。
啊？
是在怀疑他吗？
陈子期语气笃定，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的忠诚可靠，“当然，我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知道。”
姜宁当然没有怀疑他。
听见陈子期笃定的话语后，她有些可惜的开口，“那你在那些人眼里，很可能已经不再可靠了。”
如果不是这样，之前埋尸都会喊他，这一次挖尸没理由不喊他。
所以姜宁猜测，是已经有人怀疑上了陈子期，所以这一次转移尸体才会不再带上他。
那些人担心，被陈子期背刺。
听到这里，陈子期傻眼了。
不会吧……
他明明做得很好啊，怎么会被怀疑呢？
“万一他们没喊我是因为人数够了呢？”
他尚且抱有侥幸心理。
姜宁无情击碎他的幻想，“你自己听听这可能吗？”
“……”
不打击他会死吗？
陈子期正要认命，却突然听见姜宁开口，
“所以，你找我，是想和我合作吗？”
第62章 收后宫呢在这？
合作？
陈子期之所以会找姜宁，为的就是这个。
所以当他听见姜宁主动说出这句话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对！”
合作吗？
“好啊，合作愉快。”
说着，姜宁伸出手，脸上露出笑容。
【这是她第几个合作对象了？】
【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三个了。】
【第一个是洛长青，路人牌、第二个是封承铉，凶手牌、现在这个还是路人牌。】
【突然感觉主播像是收后宫一样，来者不拒，有一个是一个，全都用上。】
【好精辟，形容得太准确了，只有对她有用的，她全都要。】
【总感觉这不是最后一个……】
【看不起谁呢？肯定不是啊哈哈哈哈。】
好端端一个推理犯罪游戏，硬生生被姜宁完成交友游戏了。
目前出现的和姜宁碰面的玩家，除了被她杀死的那个凶手玩家，就只有三名侦查者和许桉没有成为她的“合作伙伴”。
可是某个人对此一无所知。
甚至还因为姜宁成为了自己的合作伙伴而沾沾自喜。
“合作愉快啊！”
陈子期只犹豫了半秒，迅速伸出手，握住了姜宁的那只手。
两只手一触即离，姜宁蹲得有些腿脚发麻，缓缓站起身，给予陈子期一句忠告，“小心点，你最近很可能有血光之灾。”
什么？
血光之灾？
是字面意思上的血光之灾吗？
陈子期颔首，追问，“严重吗？”
姜宁眨了眨眼，“严重。”
“你会算命？”
“猜的。”
在怀疑陈子期的情况下，心中有鬼的人自然会对他动手。
这一点很好猜。
不过和陈子期合作就代表她现在可以和外界联系了。
毕竟陈子期作为学校的保安，他手上是有通讯设备的。
准备离开之前，姜宁突然道，“你能找到学生的档案资料吗？”
陈子期以为他们的对话已经结束，都准备离开了，突然听见这样一句，脚下的步伐一顿，“什么？你要档案资料干嘛？”
“自己的孩子都死了，身为家长，总该知道吧？”
女生的嗓音带笑，脸上是戏谑的表情。
似乎在说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陈子期瞬间明白过来，知道姜宁指的是什么事了，“你想把那些学生的家长牵扯进来？”
“他们作为父母，不该知道吗？”
确实应该知道。
陈子期无法反驳。
那些父母将孩子送进这种地方，完全不在乎孩子的死活，现在孩子真的死了，他们会有哪怕一丝悔意吗？
“保安室只有登记过的家长信息，如果没有登记过，保安室是没有记录的。”
“有登记过我的父母吗？”
陈子期上一秒还在感慨姜宁想得够长远，骤然听见这样一句，不由得一愣。
什么意思？
什么叫有没有登记过她的父母？
“你......想干什么？”
姜宁无辜地眨眼，突然改口，“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记下这几个学生的名字，如果能够找到他们的父母，就给他们发去一条消息……”
她将从余同光口中听来的那几个学生姓名一一说出，最后道，“信息内容简单一点，就：还在找孩子呢？人都死透了。”
“……”
他要是这样发，人家真的不会打死他吗？
可姜宁的话还没结束，她顿了顿继续补充了一句，“如果他们理你，你就说凶手在育才中学。”
“不理你也没关系，他们会找来的。”
诚然，姜宁说的是对的。
和姜宁分开后，陈子期回到保安室，翻找了过往家长的来访记录，在登记册上翻到了那四位学生的名字。
而在那四名学生的姓名后，紧跟着的便是他们家长的姓名以及电话。
陈子期按照姜宁所说，将那句话给这四名家长的手机都发去了那样一条欠揍的信息。
他是匿名发送的，发完直接拉黑了对方，不给对方任何骂他的机会！
就这样，育才中学在被查封的情况下，今天下午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来人每一个都气势汹汹，恨不得将学校给拆了。
陈子期以为他们是来问究竟是谁发的消息，结果他们却是来找育才中学校长的。
也就是林中天。
学生失踪那么久，身为校长的林中天到现在也没给他们一个交代，现在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敢来嘲笑他们了，这如何叫他们不生气？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可是因为警方将育才中学团团包围了，这些人想要进入学校都会被警方的人盘问，这不问还好，一问警方都惊了。
这算不算要找的人主动送上了门？
现在失踪的那六名学生已经发现了两具尸体，剩余四人的家长警方自然需要去联系，做一个排查。
以及，经过询问得知，杜彬的人品并不好，经常虐打学生，不管是已经被发现尸体的那两位学生，还是没有被找到尸体的四位学生，全都被他“教育”过，身为孩子的家长，在到得知这件事的情况下，很难不会将孩子的失踪归结到他身上。
所以这些人都有杀害杜彬的动机，警方需要拥有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警方的注意力被这些家长转移的时候，姜宁偷偷找到了封承铉。
被姜宁找到的时候，封承铉正一本正经地打扫着男厕所。
作为一名女生，姜宁毫不避嫌的走进男厕，拉着封承铉就往一个隔间里钻。
身为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封承铉在被一个女生拽进男厕隔间的时候，他是懵逼的。
反应过来后是不可思议。
就连说话都有些生硬，“你、你不害臊的吗？”
姜宁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害臊？你又没有脱裤子。”
“……”
这是什么歪理？
这里可是男厕啊，她怎么能够确定进来的时候，没有别的男的脱了裤子？
可是姜宁根本不是来跟他争论这里有没有人脱了裤子的，她来这找他是有要紧事的。
“你的仇人，是只有杜彬一人吗？”
封承铉没理解姜宁的意思。
什么叫他的仇人是只有杜彬一人吗？
“你要说什么可以直说。”
他都这样说了，姜宁自然不再遮掩，轻笑一声，“我想，你的仇人应该是所有拿着教书育人为幌子，虐打学生的老师。”
封承铉怔在原地。
他隐约明白了姜宁想表达的意思了。
很快，姜宁的下一句话让他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警方现在没空管我们，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第63章 你想对他动手？
“今天凌晨一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段，你们在哪里？”
被请进办公室这几位家长在听见江砚的话后全都蒙了。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问他们这种问题？
他们来学校找校方讨要一个说法，结果警察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反过来头来质疑他们？
怀疑他们杀了人？
脾气好的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沉下脸色，脾气差一点的听见这话立即炸了。
“你们警察什么意思啊？你们以为是我们杀了育才中学的老师？”
抵达学校后的第一时间，他们就从身边人的对话中得知，育才中学昨天晚上死了一个老师。
死状凄惨，分明是被人报复了。
他们原先不知道那个老师是什么时候死的，现在算是知道了。
江砚知道自己这样开门见山有点得罪人，但他这些天审讯过的人实在太多，确实有些疏忽。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砚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开始说明原因。
“被害人杜某，是育才中学的教师，他平日里经常会对学生进行打骂，导致他在学校里的风评并不好，而你们失踪的孩子，在失踪前，也曾遭受过被害人的毒打，所以你们有杀害他的动机。”
“警方需要确定你们的不在场证明，以此来排除你们的嫌疑。”
他说的有理有据，请求也算得上合理，可是由于他一开始没有说清的缘故，这些家长并不配合。
“照你这么说，只要是被那个老师打过的学生的家长，就有作案动机咯？ 那些人你也要一个一个审问过去吗？”
说这话的人脸上露出讥讽的表情，看江砚像是在看仇敌。
“当然，不止是你们，只要是被杜彬打过的学生的家长，我们都会一一审问，这就不需要你们来操心了，现在可以配合警方办案了吗？”
紧闭的办公室门被一把推开，穿着便服的沈月面无表情地往里走，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人。
她抢在江砚前一步开了口，说的话也正好是江砚要说的，于是江砚便没有继续开口，而是静静盯着眼前的几人。
看看他们会不会配合。
或许是沈月的态度过于强硬，刚才还想要挑拨离间的家长此时默默闭上了嘴，开始回忆起凌晨一点道两点之间他在干什么。
“今天凌晨一点……这么晚了，我肯定是在睡觉啊。”
“谁能证明？”
-
不大的隔间里，封承铉被姜宁推到墙上，脊背紧贴着墙壁，身体有些紧绷。
他此时丑陋不堪，对方却全然不觉，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封承铉当然能够听懂姜宁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找校长。”
没有任何停顿的，姜宁立即给出回复。
听见姜宁的话，封承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不知道，她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封承铉？
而且，作为育才中学的校长，他其实才是那个知道的最多的人。
这个学校里，究竟哪些老师是干净的，又有哪些老师是不配为人师表的畜生， 想来身为校长的林中天，一定最为清楚。
吞咽一口唾沫，封承铉最后问出一句话，“你是想对他下手，是吗？”
这一次姜宁并没有出声，而是露出了一个笑。
女生身材瘦削，俨然一副皮包骨的模样，可在这幅欺骗性极强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她有着强烈野心的灵魂。
封承铉明白了。
他的手上还滑稽地拿着一把扫帚，在下定决心后，他松开手，抬了抬下巴，“往后退一步，我动不了。”
姜宁乖乖退后一步。
封承铉没有把她当成十五六岁的女生，而姜宁也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这副外表只不过是他们用来伪装自己的工具罢了。
“走吗？”
因为封承铉还没给出答案，姜宁迫不及待地追问。
“走。”
从杜彬那带回的弹簧刀一直被封承铉带在身上，如果有人怀疑他是凶手或者想要对他动手，这样他才会有自保的能力。
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倒是成全了姜宁。
毕竟要对人动手，不可能肉搏吧？
管制刀具才更具威慑力。
从男厕出来后，姜宁刻意地与封承铉保持了一定距离，以防有人会注意到她们二人。
在这之前，她告诉了封承铉，此时林中天所在的位置。
不在校长办公室，而是在某个老师的私人办公室。
这位老师正是于晓。
姜宁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林中天居然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就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吗？
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姜宁没有做那个开路先锋，而是一早就跟封承铉说好，让他先进去。
在命案发生后，警方想要调取校方的监控取证，却得知育才中学根本没有安装监控。
这一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如果育才中学装了监控，那么这次的案件或许根本就没有那么难。
可以万事没有如果，被害人死的时候学校没有装监控是事实，警方只能勒令林中天尽快马上将学校的监控装好。
林中天面上连连答应，却根本没有为此付出行动。
而今天，他将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许桉不是涉事老师，警方只对她进行了例行询问便让她离开了。
离开后，许桉开始在学校巡逻，防止有学生在这种关键时刻还往外乱跑。
起初一切正常，直到她突然看见一名穿着黑蓝色校服的女生，正朝于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许桉皱起眉，有些诧异。
现在所有学生都在教室自习，这个女生怎么会在外面？
而且，她看那个女生的侧脸似乎还有些眼熟，她应该是见过对方的。
在脑海中拼命回想许久，许桉终于想到自己是在哪见过的对方了。
是她进入游戏第一天，那个不去跑操的女生。
那天她似乎被刘主任教训了，还打的不轻。
不对……
如果她记得不错，刘主任似乎也是那一天失踪的！
第64章 实力一拖十
是巧合吗？
那可是进入游戏的第一天啊，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动手吗？
而且，光是从这次游戏增加的游戏时长以及玩家人数就能看出这一次的游戏要更难。
就算是凶手应该也不会在进入游戏的第一天，选择杀人吧？
许桉的心跳得很快，只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骇地的秘密。
刘峰天从那天失踪后，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如果杀害他的真的只是一个学生，在如此封闭的环境里，她要如何去抛尸？
所以，应该不会和她有关系吧……？
不对，有没有关系，她现在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看看在其他人都在教室自习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去于晓的办公室。
究竟想要干什么。
在她的秘密文件夹里，没有有关于晓的纪录，难道是那个叫徐丹的女生，知道了别的信息？
怀揣着好奇的心情，许桉忐忑地朝着那个方向靠近。
心已经慢慢提到了嗓子眼。
【总感觉主播又要被人认出来了。】
【可以把感觉两个字去掉了。】
【是的，刚从隔壁直播间溜达回来，那个主播应该是意识到了什么，主播去找校长被她看见了，正往主播那赶呢。】
【现在主播只遇到了两张凶手牌吧，剩下的三张凶手牌感觉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啊。】
【还有几张凶手牌？三张？一共有五个凶手？？？我没去过外面的世界，你别骗我啊。】
【他说的是真的，的确有五位凶手。】
【白鸦工坊没事吧？五个凶手三个侦查者？】
【五位凶手，三位侦查者，还有三张路人牌，也就是说，只有主播一个早死鬼啊？】
【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看见白鸦工坊又一次背上了骂名，高天祥已经习惯了。
在这个游戏背景已经存在六具尸体的情况下，受害者本就不需要那么多。
所以在设定之初，才会只设置一张受害者牌。
凶手牌那么多张，是因为在这个背景故事下，仅仅只有一个凶手并不可能。
之所以会设置得比侦查者还要多，是因为白鸦工坊并未想过姜宁能够接二连三的杀掉那么多引出关键证据的人。
刘峰天的出场，是为了让孟恬发现已经死亡的小琪从而报警，引侦查者入场，抓获刘峰天。
然后警方可以在刘峰天的口中得知其他罪犯的身份，从而实施抓捕。
而不是让姜宁杀死刘峰天。
这本该是一场罪犯的大型逃亡赛，侦查者主要做的是抓捕罪犯，而不是在这疯狂的审问。
由于开局的错误，导致一步错步步错，故事逐渐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相反的，在另一局游戏里，那些玩家的操作几乎完全按照白鸦工坊预设线路发展，在那局游戏里，侦查者已经成功抓捕两位罪犯，将那两位玩家送入监狱。
可是，那一局游戏的玩家直播间热度虽然整体而言并不低，但是要和姜宁这边比起来，就稍微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尤其是和姜宁比起来。
“离谱，除了封承铉自带热度与流量，其他的人直播间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全都是从姜宁直播间跑出来溜达，看看姜宁什么时候才会遭报应的观众吧？”
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是高天祥的同事，对方刚刚看完姜宁所在那局游戏里玩家的直播间数据。
这才有了以上发言。
不等高天祥回应，这人又道，
“这算不算姜宁实力一拖十？”
刚才想要说的话立即被抛到脑后，高天祥的脑中只有那句实力一拖十在反复回荡。
“那可不？怎么不算实力一拖十？”
“我打包票，姜宁下一局的测试名额稳了。”
闻言高天祥嗤笑一声，“用你说？她不稳谁稳？”
幸好第一轮测试抽中了她，要不然他们得损失一员大将啊！
一心只想着匡扶正义的姜宁全然不知道自己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一度快要突破百万，公屏上密密麻麻的满是礼物特效。
伴随着礼物特效一起出现的，是勒令她马上杀死畜生的言论。
如果姜宁能够看见，她此时脸上的笑容一定止也止不住。
封承铉不负所望，当真先姜宁一步进入了于晓办公室。
而他用的借口是需要打扫办公室。
这种借口本不该能够成功，但是他此举成功撞到了林中天的枪口。
林中天这两天烦不胜烦。
刘峰天和季陈安两人陆续失踪后，他的预感就不妙。
可是当他真的看见这两人的尸体后，还是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烧。
是谁？
是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而且如果不是害怕警方发现那些学生的尸体，临时起意决定转移尸体，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到，那里还埋着他的两名老师。
他为了泻火，主动来找情人，结果刚想要开始深入交流，就被人打搅了，说一句撞他枪口上完全不为过。
“进来！”
林中天肥肉纵横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只有恶意在他脸上迅速蔓延。
他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是他花低工资请进来的清洁工，被烧坏了脸，他平日里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可是现在他来得正好。
正好当一下他的出气筒。
封承铉听见林中天的声音后立即朝姜宁所在的方向看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又迅速错开，封承铉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一根足有二指粗的鞭子猛地抽到他身上！
这举动太过猝不及防，封承铉还来不及反应，钻心的疼已经蔓延至全身。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因为姜宁的教唆才决定对林中天下手，那么现在他已经真心实意的想要弄死对方。
他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吵翻天，全都是在怒骂白鸦工坊的。
直播间前的工作人员选择性眼瞎，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第二鞭眼看着就要甩下来，在有了前车之鉴后封承铉绝对不可能再让林中天打自己一鞭子，他早就做好准备，只要林中天敢甩来鞭子，他会反手夺过，把自己刚才受的那一鞭还给对方。
可是鞭子迟迟没有落下，一道瘦弱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跟前，女生正对着他，嘴角挂着笑，轻轻挑眉，
“没事吧？”
第65章 您在心虚什么？
【今天主播去水果店买东西，老板问她要不要袋子，她说不用，因为她已经装起来了。】
【好诡异的一幕，男丑女幼，我的眼睛！】
【如果这是两张俊脸，光是这一幕我就能够截下来当屏保。】
【觉得男的丑的，可以去看看封子微博自拍，看完还能昧着良心说丑的你是这个（点赞）】
封承铉进门时只是随手带了一下门，并没有上锁，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只需要拧一下门把手就可以。
而在姜宁一直在不远处盯着，封承铉身体进入房间的下一秒，她就迈开了步伐。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如此及时的英雄救美。
虽然……此时的封承铉和美这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看着女生自信的模样，封承铉怔了好一会儿。
数秒后，他才有些呆滞地开口，“没、没事。”
姜宁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听见封承铉说没有问题后微微颔首，“那就行。”
话落，她手上猛地发力，用力将林中天手中的鞭子朝自己这边拽来。
她的力气不及对方，不能一口气将东西夺来，但是这已经够了。
身后的封承铉看出她的意图，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加入了姜宁的阵营。
有了他的加入，林中天就算再怎么不想交出长鞭也没办法。
用力握住着的鞭子的那只手由于用力摩擦导致通红一片，他气不打一处来，急得面红耳赤，一句句难听的话开始从他口中冒出。
“你是不想干了吗？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识相的话把东西还给我，立刻，马上！”
话语最末，他的语气陡然加重，分明就是在警告对方。
想要提醒封承铉，他反抗的后果很严重。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认识到那个老实人。
而是昨夜亲手杀死杜彬的凶手。
说完封承铉，林中天又注意到了姜宁。
育才中学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林中天作为育才中学的校长，偌大的学校里他也并非所有人都认识。
就好比姜宁，他并不认识。
可林中天知道，姜宁是育才中学的学生。
他作为育才中学的校长，就有资格教育自己学校的学生。
“还有你，老师让你们在教室自习，你跑出来干什么？卷子都做完了？不怕老师生气？”
前面一堆都是屁话，唯有最后一句才是林中天真正想要说的。
不怕老师抓到打死你吗？
当然是不怕的。
谁死还不一定呢。
姜宁轻轻眨了眨眼，脸上挂上笑容，“比起这些，校长，您现在应该先担心一下您自身的安全。”
上一秒还在大放厥词的林中天突然听见这样一句话，脸色微变。
什么意思？
担心一下他自己？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那么多警察都在学校，谁敢对他动手？
谁又敢对他动手？
在林中天大脑疯狂运转的时候，女生轻飘飘的嗓音传来，“不知道校长还记不记得丁卉？”
这间办公室很大，摆放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很空旷。
在这样空旷的环境里说话，会回荡起回声，姜宁提到的那个名字，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林中天耳边。
丁卉……
丁卉！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提她？
一个死人，谁会记得呢？
林中天异变的脸色说明一切，其实不止林中天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在姜宁开口说出这个名字后，从始至终一直躲在林中天身后的那个人也不由得浑身一颤。
谁？
丁、丁卉？
一年前那个、那个被她和中天一起杀死的女学生吗？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会有人记得她？
不该早就被遗忘了吗？
女人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捂住她自己的嘴巴，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响。
她这样做不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而是不想在这种时候发出声音激怒林中天。
于晓能够感觉到林中天的情绪变化，如果她此时表现出惊恐万分，林中天会做的不是安慰她，而是不耐烦地将她推开。
而在几人不知道的门外，许桉做出了和于晓几乎完全一致的动作。
她听见了什么？
徐丹问校长认不认识丁卉？
为什么要这样问？
难道丁卉的死……和校长有关系？
许桉进入游戏后第一时间了解到自己这个角色的身份。
之所以进入学校，就是因为她姑姑的女儿在学校里失踪了。
而她姑姑的女儿，就叫丁卉！
门外的事情姜宁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心中有鬼的人在听见她这句话的第一时间就露出了马脚。
“当然认识，丁卉是一个学习很好的乖孩子。”
或许是为了伪装，林中天卸谢去了刚才的凶狠，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慈祥。
这幅模样让姜宁生理性反胃，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
在林中天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姜宁接话道，“是啊，就是这样一个学习很好的乖孩子，被校长您亲手杀死了。”
她的嗓音依旧轻飘飘，嫌恶的视线落在林中天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在姜宁开口说这句话之前，林中天尚且称得上平静，那么在姜宁的这句话出来后，林中天瞬间暴怒。
他绿豆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姜宁，恨不得直接把姜宁看穿一个洞。
“同学，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丁卉同学不是失踪了吗？你怎么能说人家已经死了？”
“丁卉同学的失踪，身为校长我也很惋惜，但事已至此我们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有希望她快点被找到。你居然说我杀了她？造谣污蔑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在急于自证的情况下，人往往都会说一大堆话来证明自己，就像此时的林中天一样。
但他的这一番话于姜宁来说不过就是放屁。
如果丁卉的死真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那他现在绝对不会解释这么多，只会破口大骂。
所以他越是解释，姜宁越是觉得好笑。
等林中天终于闭嘴，姜宁才轻啧一声，一脸无语地朝他看去，
“校长，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您都说了十句了。”
“您在心虚什么？”
﨔
第66章 我是无辜的！
在心虚什么？
心虚？
怎么可能？
他哪里在心虚？
他只不过是在解释罢了。
“如果我不说得明白些，你可能听不懂。”
闻言，姜宁挑起半边眉，嘲讽她听不懂话呢？
对于林中天的话，姜宁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林中天耍嘴皮子的。
她是来索命的。
“还有后面那个，别因为你站在后面我就看不见你了，杀害丁卉的凶手，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我说的对吗，于晓于老师？”
门外的许桉听到这里又是一惊。
谁？
于晓？
她也是杀害丁卉的凶手？
而刚才徐丹还说，林中天也是杀害丁卉的凶手。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于晓和林中天共同杀死了丁卉？
如果不是这样，徐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她只能继续蹲在门外，继续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好在学校办公室的隔音很差，否则她不一定能够听清这几人多对话。
在徐丹的话音落下后，许桉听见了一道略显慌张的嗓音，“你、你在说什么？”
“丁卉是失踪了，你为什么非要认定她已经死了？你就那么盼着她死吗？”
好一个倒打一耙。
从林中天手中抢来的鞭子封承铉没有拿，而是任由姜宁拿了过去，让她拿在手中挥着玩。
此时的姜宁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拿着鞭子轻拍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垂眼看着地板，也不看林中天和于晓，但出口的话却是对着两人说的，
“你们是不是认为，只要丁卉的尸体没有被找到，那她就等于没有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把你们杀了，尸体藏起来，只需要对外面声称你们失踪了，那么你们就一直是活着的，对吗？”
这猝不及防的话锋转变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只有站在姜宁身侧的封承铉还算淡定。
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姜宁来这里的目的。
就是为了这两人的命来的，现在切入主题也不算晚。
而姜宁的这句话算是回答了许桉一开始的疑惑。
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了杀人。
而且还是双杀。
林中天自诩情绪还算稳定，但是接二连三听见姜宁如此不敬且冒犯的话，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这么关心丁卉？你是想去陪她吗？”
他的面部扭曲，突然慢慢往后退去，看起来像是打算去拿什么东西。
姜宁看出他的想法，冲封承铉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封承铉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不再继续站在原地，而是立即朝着林中天走去，在林中天伸手想要拉开抽屉的前一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成功阻止了林中天的动作。
做完这一切后，封承铉朝姜宁投去一眼，像是寻求表扬。
姜宁笑了笑，“干得漂亮。”
女生明明依旧是那副瘦削的模样，可是这一刻封承铉却仿佛透过这具角色形象，看见了在角色其下，属于姜宁的灵魂。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很快别开目光，眉峰轻抬。
【你们两有点暧昧了你们知道吗？】
【突然觉得白鸦工坊的角色外观好碍眼，如果两位主播现在是原本的样貌出现在游戏里，这一幕的场景肯定没有这么辣眼睛。】
【可是如果不这样设置，出了游戏后主播被骚扰怎么办？忘了主播前两天被骂成狗了吗？】
经这么一提，有人想起了这件事。
在首次测试结束后，现实生活中发生了一起命案，因为犯罪手法和姜宁测试中所做的行为很相像，所以有许多人觉得那个案子和姜宁有关系，导致许多人都来姜宁的账号下面评论一些谩骂她的话语。
如果不是警方出面回应，这件事很可能到现在还没平息。
要是姜宁当时是以真面目示人的，在她被全网谩骂的那段时间里，很可能会有人到线下骚扰她。
这会严重影响到姜宁的生活。
所以白鸦工坊的做法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玩家的隐私。
当然，如果玩家自己不在意，倒也无所谓，白鸦工坊并不会干涉玩家认领角色。
如果这一次姜宁从游戏出来后，直接用自己的这个账号开露脸直播，也一定会有一大批人慕名而来。
是人都有好奇心，会好奇姜宁这样的人长什么样一点都不足为奇。
看着屏幕中姜宁的神情变化，柳长安吐出一口浊气。
他大抵也是病了，居然会花这么多的时间精力来看一个小姑娘的直播。
还看得津津有味。
疯了。
在心中这样想着，柳长安还是朝屏幕上投去目光。
等封承铉限制住林中天的行动后，姜宁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于晓身上。
她神情散漫，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还有什么遗言吗？”
于晓的长相清秀，五官很大方，一眼看过去很舒服。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和自己的情人合起伙来杀死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于晓捂着嘴，双眼已经通红，她想要尖叫出声，以此来吸引警方的注意。
可是在她为此付出行动前，她突然看见了女生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泛着冷光的刀。
那把刀看起来十分干净，可是看着那把刀的时候，于晓突然想起了昨天听见的一番话。
那是法医鉴定完余同光的尸体后给出的结论。
杀害余同光的凶器，是一把长十厘米宽三厘米的水果刀……
而此时，姜宁手中捏着的那把刀，完美符合法医的描述。
长十厘米，宽三厘米……
这会不会就是杀害余同光的那把刀？
所以，是眼前这个学生，杀死的余同光吗？！
怎么可能……
不论她再怎么不愿相信，现在她和林中天被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学生逼到绝境是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她甚至不敢开口呼救。
于晓担心自己开口的下一秒，那把杀死余同光的刀，就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不想为了救林中天牺牲自己。
“我、我没有动手，都是……都是他！全都是他搞的鬼！是他杀的丁卉！我，我是无辜的！”
﨔
第67章 借刀杀人
听见于晓的话，姜宁扯了扯嘴角。
此时的于晓，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果她不撇清关系，今天她可能就要陪林中天一起死了。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获得姜宁的信任，相反的，姜宁更加确定了于晓心中有鬼的想法。
“于晓，你特么在说什么？跟你没关系？那当时究竟是谁抓住丁卉的双手，不让她挣扎的？你管这叫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本事站过来，劳资弄死你！”
不等姜宁发表看法，一旁的林中天在亲耳听见于晓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的话后，立即破口大骂起来，还有几句低骂声姜宁没有听见，但应该都是和于晓有关的。
她都还没动手，这两个人自己先反目了。
之所以选择现在对这两人动手，就是因为此时的警方正在对那些突然到访的受害者家长进行询问，没时间注意到这边，但时间是很紧迫的。
从进入办公室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钟，她们只进行了嘴皮子上的交锋。
还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眼看着林中天还要继续谩骂，姜宁忍不住打断，“闭嘴，搁着演上了？”
“我们来这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既然丁卉死了，那么你们也下去陪她吧。”
她往前走了两步，拿着刀的那只手却猛地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门外有人！
就在刚刚，她听见了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虽然对方已经很克制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这里的隔音实在太差，吸气声还是传入了姜宁耳中。
谁？！
是谁！？
是谁躲在门后偷听她们的对话？
首先排除警方的人。
如果是警方的人，听见这样的一番对话绝对不会是倒吸一口凉气，而是立即推门入内，将这两人抓捕。
所以一定不会是警方的人。
原本打算往前走的姜宁定在原地，顿了几秒后往后退去，她控制着步伐，脚步声很轻，一步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直蹲在门口的许桉迟迟没有听见里面再次穿出声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在姜宁伸手即将抓住门把手的时候，许桉猛地起身，下定决心，一把拉开了紧闭的房门，同时打好腹稿的话从她口中说出，
“我想亲自动手，可以让我来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桉紧张地闭上眼，担心情况会朝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可是室内一片死寂，没有人开口，只有轻浅的呼吸在她耳边萦绕。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许桉终于忍不住，缓缓睁开了自己紧闭的双眼，就这样，她猝不及防地与姜宁的目光对上，女生的目光探究，但更多的是好整以暇。
她听见她说，“为什么这样说？你和他们有仇？”
女生漫不经心地开口，就这样盯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但是许桉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压迫，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因、因为，丁卉是我的侄女。”
这句话一出来，能够完美解释她为什么要说出刚才那番话。
丁卉是她的侄女，而丁卉死于这两人之手，所以她想要亲自动手，为丁卉报仇。
听见这话，姜宁瞬间明白过来。
她微微颔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见她这样，许桉以为没戏了，结果下一秒，
“好啊。”
女生的嗓音带笑，突然抓住了许桉的手。
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瘦削冰冷，摸着全是骨头，不等许桉心疼这个学生究竟有多么营养不良，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什么东西。
手上微微用力，许桉摸到了坚硬的刀柄。
什么？！
刀、刀柄？
她立即低下头，朝右下方看去。
看清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后，许桉僵在原地。
那是一把长十厘米宽三厘米的水果刀。
是姜宁塞到她手里的。
意思是什么再明显不过。
对方真的相信了她说的话，并且还十分好心的递刀。
方便她杀死眼前两人。
许桉直勾勾盯着那把刀，想起了自己从警方那边听到的话。
经过法医的鉴定，杀死余同光的是一把水果刀，长十厘米，宽三厘米。
大概……和她手中的这把水果刀差不多大小。
大胆一点想，很可能她手中的这把刀，就是杀死余同光的凶器……
“动手吧。”
见许桉看见了手中的刀具，姜宁站在她身后催促道。
【主播心思歹毒啊，她还真的让人家杀啊？】
【只能这样吧？如果她不动手，主播为了自身安全，只能杀了她。】
【谁让她偷听的？还被发现了，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
【如果这个主播真的按照主播说的去做了呢？接下来主播会做什么？】
【当然是又多一位“合作伙伴”啊。】
许桉听见姜宁的话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刀。
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
姜宁以为她不打算动手，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朝着许桉的后脖颈伸去，另一只手则缓缓朝着那把水果刀的位置靠近。
正如弹幕所说的。
如果许桉不能加入其中，那么姜宁就只能让今天多死一个人了。
毕竟她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还想要试试在抽中凶手牌的玩家全都死完，自己抽中受害者身份牌却活到最后的情况下，究竟是谁获胜。
可不能断送在进入游戏的第四天。
只能对不起这个不知道是玩家还是NPC的人了。
可是就在姜宁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许桉后颈的那一刻，站在原地迟迟不敢行动的许桉终于有所行动。
她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一步步朝着林中天所在的方向靠近。
看见她居然真的听信了姜宁的教唆，林中天立即急了，“李霞，你想干什么？”
他的嗓音带着不明显的慌张，死到临头终于开始着急。
林中天想要挣扎，但封承铉的手却像是铁钳一般死死抓着他，想要逃跑都做不到。
直到走到林中天跟前，许桉才吝啬地开口回应对方刚才的话，
“为小卉报仇。”
﨔
第68章 第一目击证人
确定了五人的不在场证明后，江砚才终于从办公室里离开。
而这时欧利却为他带来了一个特别坏的消息。
“你说什么？”
江砚单手攥着笔记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欧利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林中天死了。”
“他怎么会死了？刚刚不是才见过他吗？”
江砚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头痛得快要裂开。
又死人了。
而且还是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对，就是刚刚死的。”
欧利的脸色也没有比他好看多少，眉头紧紧皱着。
早上见到杜彬尸体的那一刻，他就隐约觉得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很可能还会发现新的尸体。
现在果不其然，真的发现了新的尸体。
还是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杀的人。
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挑衅。
根本不怕警方会抓到TA。
欧利揉了揉眉心，突然道，“我怎么感觉按照这样的发展，我们直到游戏结束，也抓不到凶手？”
江砚确实很头疼，但是现在才只是进入游戏的第四天，他听不得别人说这些话。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十天时间，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
就像上一次，他硬是坚持到了游戏的最后。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
同样的失败，他不想再面对一次。
“林中天的尸体在哪？”
他忽略掉仿佛要裂开的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欧利。
看见他这样，欧利突然就来了胜负欲，他死死注视着江砚，一字一句道，“厚德楼三楼第二间办公室，尸体是被李霞发现的。”
是的，李霞。
也就是许桉。
在半小时前，许桉走到林中天跟前，回答完他刚才的问题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
银白色的冷光一闪而过，于晓惊恐地闭上眼睛，等她再度睁开眼，那把刀已经深深插入了林中天体内。
鲜血从刀口流出，染红了他那件纯白色的衬衫。
可是这样并不够，许桉想要松开手，却猛地听见身后传来姜宁的声音，
“还没死，再捅一刀。”
什、什么？
再、再捅一刀？
可是刚才那一刀就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她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将这把刀从林中天体内拔出，继续捅一刀。
她张了张口，想要拒绝。
话还没出口，姜宁像是洞悉了她内心想法似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我来吧。”
话音落下，她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只干瘦的手从许桉的身侧伸出，干脆果断的将插入林中天体内的那一把刀拔了出来。
拔刀时带出的鲜血溅落在许桉脸上，手臂上，她怔在原地，感受着血液从自己脸上缓缓滑下的过程。
那只干瘦的手臂上也被溅上了几滴鲜血，可姜宁却浑然不觉，继续自己的动作。
带血的刀刃没有任何停留，又一次没入男人肥硕的体内。
带走了他最后的生息。
他的双眼开始变得涣散，呼吸也渐渐微弱下来。
如果不是封承铉没有放开紧紧抓着他的双手，现在的林中天已经倒地。
亲眼目睹这一现场的于晓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可是她的身体却无比诚实，不受控地颤抖着。
林中天死了……
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她不想死，她还不想死……
于是在姜宁朝她看去的时候，于晓下意识道，
“我不会说的，我绝对不会说的，你们放过我好吗？求求你们放过我，一切都是林中天的主意，我、我是被迫的……”
她的双眼通红，豆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声音也带上了哭腔。
看起来好不可怜。
没有人出声。
封承铉没有开口，许桉在这种时候自然不会越过姜宁去回答于晓的话，只能站在原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缓慢流逝，直到姜宁忽低轻笑一声，
“好啊。”
女生清脆的嗓音响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回荡在每个人耳中。
一时间，三双眼睛同时朝她看来。
作为视线的焦点，姜宁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只是朝着于晓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姜宁朝自己走来，于晓甚至比封承铉朝自己走来还要害怕。
明明她是在场几人里看起来最没有杀伤力的那一个，可是她身上的压迫感却又让于晓忽略不了。
“不过前提是，你需要失踪几天，能够接受吗？”
走到于晓跟前站立，姜宁笑眯眯地开口。
听见这话，于晓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以！我可以接受！”
只要不死，她完全能够接受！
只要……
“那好，忍着点啊。”
忍着点……？
是什么意思？
不等于晓思考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后颈传来剧痛，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朝一边倒去。
【真的假的？这样拍别人真的能够把人拍晕吗？】
【问白鸦工坊呗，他们最清楚。】
事实上白鸦工坊也不清楚。
“这样真的能够把人拍晕？”
高天祥站起身，指尖并拢，想要在自己的同事后颈重重的砍一刀。
“不能，我试过。”
抬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高天祥一脸怀疑，“真的？那姜宁是怎么做到的？”
“人家应该是痛晕的，我听见骨头的咔嚓声了。”
“……”
如果姜宁能够听见他的话，一定会真诚地为他竖一个大拇指。
说的对。
那样打人不能将人打晕，于晓是痛晕了。
“把人丢进垃圾车运出去，跟那个清洁工关在一起，能够做到吗？”
这句话是姜宁对封承铉说的。
闻言，封承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如果我说不能做到，你会怎么办？”
这样的话丝毫没有威胁到姜宁，她只是可惜地轻啧一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只能对不起她，言而无信了。”
怎么言而无信呢？
自然是放过她这句话言而无信啦。
封承铉深深地看了姜宁一眼，最终还是道，“可以做到。”
“那就好。”
女生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许桉突然道，
“那这里怎么办？”
林中天的尸体怎么办？
姜宁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珠无辜地盯着她，
“什么怎么办？ 你作为第一目击证人，当然是马上将这件事告诉警察叔叔啊。”
﨔
第69章 五杀，战绩可查
目击证人？
什么意思？
许桉没能跟上姜宁的脑回路，有些茫然。
“什么叫我是第一目击证人？”
“ 目击证人……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什么叫做目击证人呢？”
她面上露出纠结之色，仿佛真的被这件事困扰了。
许桉见状当然能够看出来她是故意的，立即为自己辩解，“我当然知道什么叫做目击证人，我是想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又要让她将这件事告诉警方，又要让她当目击证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一个二十多的成年人，被学生逼急，这画面看起来莫名有几分好笑。
姜宁一开始就听懂了许桉究竟要表示的意思，她就是故意作弄对方的。
稍微打岔活跃了一下氛围后姜宁立即回归正题，“之所以让你这样做，是想让你和我一起虚构一个凶手。”
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早上和江砚对峙时说的话，尤其是她说出的那些特征，重点强调了一番。
所以，在时隔半天后，江砚又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了一番十分熟悉的说辞。
“你确定你看见的那个从办公室出来的人身高一米八几，眼尾有一颗痣，还穿着冲锋衣吗？”
许桉局促地坐在江砚对面，听见他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指尖动了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
她说的这些就是姜宁告诉她的。
之所以会听从姜宁的话，是因为在分开之前，姜宁突然道，“这人算是我们三人合伙杀的，你要是被抓我们两人也跑不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宁这样说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告诉许桉，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不可能害她。
这也坚定了许桉内心的想法。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在离开之前，许桉还是向姜宁确定了一件事。
“你是玩家吧？你拿到的是什么身份牌？”
虽然眼前的女生是十几岁的外表，但是操控这个角色的玩家绝对不止十几岁。
她无法相信一个十几岁的人能够如此冷静地做这一系列事情。
如果不是封承铉在场，姜宁一定会告诉许桉，她抽中的是路人牌。
可是偏偏封承铉在场。
她是绝对不能这样说的。
于是，姜宁只能一脸淡定地撒谎，“我是凶手。”
她眯起眼，看起来人畜无害。
她是凶手，自己和凶手合作会不会不太好？
坐在江砚对面，许桉还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但是她的脑海中很快又浮现出一张漂亮的脸。
那是上一局游戏结束后，她在游戏大厅看见的女生。
女生并不认识她，或许是刚从游戏舱出来，她的神色有些茫然，但这一点也不影响许桉根据她的气质认出她。
她形容不来那是怎样的感觉，只能用第六感来解释。
许桉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漂亮脸上写着生人勿进的女生，就是游戏中那个开局抛尸、戏耍凶手，作弄侦查者的姜宁。
事实上，那个人确实姜宁。
并且，她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在那个女学生的身上，看见了姜宁的影子。
会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说这只是她的错觉？
如果真的是她，如果她真的抽中了凶手牌，许桉真的很想在姜宁的获胜路上给予助力。
那样她们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
姜宁对自己收获一名小迷妹的事全然不知，只一味地被警方找上，然后开始她的圆谎之旅。
“警察姐姐，又怎么了嘛？”
被带到办公室的姜宁一脸无辜，仿佛对学校多出一具尸体的事情完全不知。
这一次坐在姜宁对面的不再是江砚，而是沈月。
姜宁一开始还想着试试系统说的“出口成真”究竟好不好用呢，现在看来应该是用不上了。
江砚是早就怀疑她的人，沈月可没有。
【喊别人就喊叔叔，喊她就是姐姐了吗？双标啊。】
【四天荣获五杀成就，战绩可查。】
【真的凶手能不能出来制裁主播一下啊？再让她顺风下去，这局游戏也就完了。】
【求针对一下主播吧。】
【我从外面溜达回来了，只能说你们的祈祷或许很快就奏效了。】
【什么情况，我没出去，能说一下吗？】
【等着吧，最多明天，主播就要遭报应了。】
沈月坐在姜宁对面，面容严肃，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徐丹，刚才所有学生都在教室自习写试卷，你去哪里了？”
发现林中天尸体的第一时间，警方封锁了所有能够进出学校的出入口，并且立即排查了这段时间可能出现在林中天死亡现场的所有人。
从高一一班的学生口中，警方得知姜宁在林中天死亡的那段时间里，并不在教室。
姜宁被问话一点也不急，只是缓缓眨了眨眼睛，“老师，我去上厕所了啊，刚才肚子疼，拉肚子了。”
对姜宁来说，撒起谎来得心应手，根本不需要打草稿。
话音未落，她继续道，“我去上厕所的时候，碰到了周叔叔，他可以给我作证，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姐姐。”
所谓周叔叔，就是封承铉冒名顶替的那位清洁工人，名字叫周飞。
这一点根本不需要串供，警方一旦询问，封承铉一定会明白过来。
作为一个重度烧伤且沉默寡言的清洁工人，封承铉是一个极度容易被忽略的人，警方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所以即便当时封承铉也不确定踪迹，也没有警方找上他。
直到姜宁这样提了一嘴，沈月才想起学校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于是，欧利被派去寻找封承铉确认姜宁所言是否属实。
在没有经过提前串供的情况下，两人为自己找到不在场证明几乎完全一致。
“我、我当时在打扫厕所……”
封承铉一边说欧利一边记，“有谁能证明吗？”
“当时有一个学生来上厕所了，她、她能证明……”
“警官，是出什么事了吗？”
欧利没有回答封承铉的问题，而是突然打开手机甩出一张照片，将手机递到封承铉眼前。
那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一位女学生，脸上有些许不自在。
封承铉听见他问，“是这个人？”
没有任何犹豫的，封承铉果断否认，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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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警察叔叔，你怎么在这？
封承铉这句话出来后的第一时间，他的直播间炸了。
在线的十万加观众不管是粉丝还是路人全都被他的回答惊住。
尤其是从姜宁直播间跑来视奸的观众反应最大。
他们期盼了那么久，期待有人能够来制裁一下姜宁，却没想到这个人会以这种形式上线。
怎么不算是被制裁了？
被自己的合作伙伴背刺了。
【我去，这种人好恶心啊，这就是你们说的三金影帝？这种暗地里捅刀子的做法真败好感。】
【主播，我想过你的十万种输法，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输。】
【隔壁的哪里的来能不能回哪里去啊？你们主播有多高尚？满嘴跑火车，骗了那么多人怎么都不说？怎么？只能官兵防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有一说一，主播除了身份牌骗了他，还骗了他什么？你怎么不说没有主播的帮助，你们的三金影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第一个任务呢？”
【别吵了，能不能继续往下看，你们看没看见那个侦查者给出的照片是谁？】
一心顾着给自己喜欢的主播出气，温衔玉甚至没空关注封承铉直播间的画面。
骤然看见这样一条弹幕，她才终于回归神，定睛看去。
画面依旧还是那副画面，和刚才的区别只在于……
这一次她们能够看见欧利手机上的那张照片了。
刚才即便是在封承铉的直播间温衔玉也还是看不清欧利手机上的照片，现在画面稍稍往左偏移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白鸦工坊实时监测到了才做出了这样的调整。
反正就是……她现在能够看见欧利手机上的照片了。
看清照片的那一刻，温衔玉正在疯狂输出的手一顿。
良久后，她默默删除了自己打出的那一行字。
只因为她看清了手机上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并不是姜宁此时的角色。
是的，那不是姜宁。
而是孟恬的照片。
所以在看见照片的第一时间，封承铉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正如姜宁所说，他现在和姜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没道理出卖姜宁。
见他如此果断，欧利盯着他看了一会，很快划出下一张照片。
这一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是一个瘦削的女生，她那双漆黑的眼睛直视着镜头，没有半分不自在，光是看着这张照片，封承铉竟然产生了一种和姜宁对视的即视感。
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就是她，警官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她。”
【刚才的那些傻子呢？有本事站出来说话啊！】
【反弹反弹，通通反弹。】
在没有串供的情况下，两人拥有如此默契，别说观众不可思议。
就连白鸦工坊的工作人员也同样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他们看了全程，真的会以为姜宁和封承铉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早已经商量好了这一切。
等欧利那边传来消息，沈月才终于让姜宁离开。
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林中天阳奉阴违，并没有在余同光死后的第一时间为学校装上监控，导致他们根本无法确定那段时间究竟有谁出入过那一片区域。
封闭且没有任何监控的学校，只要不留下证据，即便是警方就在案发现场附近，他们也没有一点办法。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离开学校，也就是说，那个凶手还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或许还曾和她擦肩而过。
沈月不知道的是，凶手不仅仅是和她擦肩而过，而是和她面对面对峙。
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警方就通知了法医到场。
时间即将过去一个小时的时候，法医到达现场。
看见林中天尸体的那一刻，便给出了判断。
“你是说，杀害林中天的人，和杀害余同光的是同一人？”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法医顿在地上，看着林中天腹部的伤口，点了点头，“死者的伤口和余同光的伤口一致，可以确定为同一凶器造成的。”
同样的凶器？
而刚才那个名叫李霞的女教师说，她看见的凶手穿着黑色冲锋衣，眼尾还有一颗痣，就连身高也完全符合姜宁描述的那个嫌疑人。
通过她们二人的证词可以确定，杀害杜彬的凶手和杀害林中天的凶手为同一人。
现在法医却又告诉他们，凶手杀害林中天时使用的凶器和余同光被杀害时的使用的凶器一致。
所以……杀害这三人的，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吗？
一个人，在短短两天时间里，杀了三人？
确实不止一个人，但被杀害的却远远不止三人。
“案发现场看起来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能够在这寻找到疑似凶手的指纹吗？”
这话是对法医说的。
寻找证据这件事和江砚的专业不对口，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系统NPC。
如果实在不行，他硬着头皮上也不是不行。
法医迟疑片刻后，回答，“我试试。”
虽然案发现场看起来确实没有被破坏，但同样的，早上杜彬的案发现场也看起来没有被破坏。
可他们却无法从现场提取到半点有效信息。
在行动前，江砚听见法医给他打预防针，“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你可能需要提前做好没有任何收获的准备。”
虽然这话不中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不管是余同光的案发现场还是杜彬的案发现场，他们都没能从中获取哪怕半点有用的信息。
这足以说明法医的话是实话。
凶手的反侦察能力确实很强。
另一边，姜宁甚至还没走到教室，就被人堵了。
堵她的是陈子期。
他此时穿着保安服，手上掂着一个保温桶，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和你有关系吗？”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姜宁和陈子期都清楚话中的深层含义。
陈子期问的是，林中天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只不过省略了前半句。
姜宁眨了眨眼，没有回答陈子期的问题，而是突然道，
“警察叔叔，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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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三张凶手牌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陈子期身后多出了一个人，男人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视线紧紧盯着这边。
刚才陈子期的话姜宁无法确定江砚有没有听见，但她能够确定的是，如果自己回答了陈子期的问题，那么江砚绝对能够听见。
听见姜宁的话，陈子期的精神瞬间紧绷，整个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
警察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又是为什么会选择站在他身后？
难道他在自己也不清楚的情况下，露出什么马脚了？
不对……
或许警方不是在盯着他，而是盯着……
看着自己跟前站着的人，陈子期指尖微动。
姜宁。
警方怀疑这接二连三的命案和姜宁有关。
所以，有人会时刻监视着姜宁的行动。
这并不值得意外。
目前警方已知的三起命案，其中两起都和姜宁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可姜宁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更是没有给出任何有实质性作用的线索。
陈子期理清这一点后，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朝姜宁看去。
对方没有看他，而是定定注视着不远处的江砚。
见状陈子期也顺着她的视线朝江砚看去，在看见江砚的那一刻，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警官，你也在这啊？”
他问出的问题和姜宁差不多，都是明知故问。
只可惜江砚一个人也没理，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便离开了。
目送着江砚一步步走远，姜宁偏了偏脑袋。
她还以为江砚要来针对她了。
结果就只是看她一眼吗？
可在姜宁不知道的地方，江砚走出姜宁的视线范围后，猛地转过身，迅速地朝自己刚刚离开的方向看去。
在他的视线尽头，陈子期一个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刚才和他面对面站立的女生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同一时间，江砚身边走出一个身穿警服的男生，恭敬的称呼他为江队，“江队，林法医让我告诉您，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有效信息。”
虽然当时法医早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但当他真的听见这个消息后还是不由得皱了眉头。
“好，知道了。”
汇报完情况，年轻警察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江砚，分明是在等江砚主动询问。
看出他的意图，江砚也没故意装瞎，多嘴问了一句，“还有事？”
得了这句话，年轻警察这才敢开口，“江队，刚才那个女生就是发现余同光尸体，并亲眼见过杀害杜彬凶手的人吗？”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江砚也没有隐瞒，喉间发出一个单音节。
“嗯。怎么了？”
“江队是不是怀疑她知道些什么？要不要我来盯着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砚瞳孔微缩，明白过来眼前人的意图。
只要时刻盯着姜宁，他们或许就能知道姜宁究竟和幕后都那个凶手有没有关系了。
江砚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这位年轻警察的提议。
“切记，不要被发现。”
他这样说着，定定注视着眼前的人。
周令安答应得果断，“保证完成任务，一旦有发现，会立即禀告江队！”
和江砚分开，周令安才收好脸上那副忠诚的表情。
走远后才低声呢喃了一句，“这身衣服的办事效率果然高。”
所谓的这身衣服，是指他身上的警服。
是的，警服。
这身警服不属于他。
属于另一个年轻的警察。
只不过那个警察此时已经遇害。
亲眼看见周令安杀死年轻警察的那一刻，周令安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瘫痪。
所有人都在疯狂发着同一个词。
【卧槽】
【卧槽！】
【卧槽！！！】
还能这样玩？
他居然敢杀警察？
胆子比隔壁那个四天杀五人的姜宁还要疯狂。
起码姜宁杀的那些是犯错的恶人，他们罪该万死。
可周令安这边却完全不一样。
他的杀害对象可是警察啊！
杀完还把尸体藏到了自己家的冰柜里。
是的，周令安杀死对方后没有选择抛尸，而是直接将那具尸体藏进了自己家的冰柜里。
游戏时间总共十四天，他要是选择抛尸难免会被发现。
可他若是直接将尸体藏起来，只要没有人上他家冰柜检查，就不会有人发现。
他将自己易容成年轻警察的模样，只要没有人去撕他的脸，他的真实身份就不会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后，周令安换上了年轻警察的衣服，回到警局。
成功打入侦查者内部。
而这一切，是基于他抽中了一张凶手牌后做到的。
是的，他抽中的是凶手牌。
但周令安想要的是侦查者身份牌。
没有分到自己想要的身份牌该怎么办呢？
正常人会选择祈祷下一局游戏能够抽中自己想要的身份牌。
可周令安不是正常人。
他在没有抽中自己想要的身份牌的情况下，选择将自己变成自己想要身份。
杀死警察，然后取代他。
这不就是成了侦查者了吗？
成为侦查者后，他不就可以办案了嘛？
怀疑那个女生和这几起命案有关是吗？
那太好办了。
他亲自去问问，就知道究竟有没有关系。
周令安走在姜宁走过的路上，脑海中姜宁的脸越来越清晰。
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能杀三个成年人的样子，但保不齐她是凶手的帮凶。
作为侦查者，他要做的不就是揪出凶手吗？
既然有人怀疑她，那么他就去求证。
回到教室的姜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极度疯狂的凶手盯上了。
脑海中想的依旧是刚才和陈子期说的话。
言简意赅。
“当然不是。”
她否定了陈子期的话。
新的两起命案，可和她没关系。
杜彬是封承铉杀的，林中天是许桉杀的。
前者她只不过递了个刀，后者她不过补了个刀。
和她有什么关系？
至于陈子期究竟有没有信她的话，这不是姜宁关心的。
回到教室的姜宁刚一坐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有人在盯着她。
就在教室后门。
是谁？
犹豫了0.01秒，姜宁转过头，朝教室敞开的后门看去。
猝不及防地，她对上了一双藏着疯狂的眼睛。
那个人的眼睛仿佛在说：
我想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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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监视她？
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姜宁很难不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凶手。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身上穿着警服。
是的，这个站在教室后门，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她的男人，身上穿着的是警服。
也就是说，这人是警察。
姜宁能够确定他是警察，但是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侦查者。
她现在能够确定的侦查者只有三人。
一个是经常审问她的那位，被其他的警察称为江队。
另一个是前不久刚刚审问过她的那位。
剩下的那个是和这两人走得比较近的一个年轻警官。
这三人总是无意识的出现抱团行为，非常好确定。
她之所以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侦查者，是因为姜宁不知道本局游戏的侦查者数量是多少。
万一那三人抱团是因为他们三人本来就认识呢？所以和其它的侦查者有些隔阂。
并不排除这一可能。
不过，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警服，但给姜宁的感觉却很怪。
就好比，一个杀了十几年猪的大汉，突然换上了道袍的那种违和感。
此时眼前这位警官给予姜宁的便是同样的违和感。
有种警服是他偷来穿的感觉。
可是，白鸦工坊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或许就是这个警察看起来比较难以相处呢？
姜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主动收回目光。
可是这人仅仅是收回目光，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赖在这了？
还是……来监视她？
【不是，隔壁的那个主播是傻子啊？都说了不要让她发现，什么叫不要让她发现都听不懂吗？】
【你这样早早的就把自己暴露，生怕主播没有警惕心是吗？】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主播每次都这么顺了，原来是匹配到的全都是猪啊。】
【一个个戾气是真重啊，少说一句会死吗？】
【先别骂了，你们就不怕你们的爱播在提前知道了对方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还是被杀了吗？】
作为本局游戏唯一一个抽中受害者身份牌的玩家，目前和姜宁碰面的共有三位凶手，其中两位都想要姜宁的命。
如果不是姜宁先一步找上了封承铉，或许，他也会对姜宁下手。
只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毕竟，封承铉的角色是受害者的家属，他之所以想要杀人，是为了报仇。
而不是对无辜的人下手。
姜宁能够感受到教室后门的那道身影一直没有消失，但是在周围都是人的情况下，她没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晚自习的下课铃敲响。
因为昨夜警方的撤离让凶手成功趁着深夜杀害了杜彬，所以今天晚上警方并没有全体离开育才中学。
而是留下一部分人在育才中学值守。
为了确保学生和老师的安危，负责值守的警察会每隔一段时间去到学生宿舍和教师宿舍，确定他们的安危。
宿舍熄灯的第一个小时，是警察第一次来巡逻。
女生宿舍一直很正常，直到巡逻到308宿舍。
308女生宿舍，是姜宁居住的宿舍。
宿舍是八人寝，打着灯的警察走进宿舍，一一查看过去，在看见某张空荡荡的下铺时，脚步一顿。
这张下铺上有被子，有一定的生活用品，足以说明这张床铺平时是有人在睡的。
可是，此时这张床铺却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负责巡视的警察瞬间变得无比清醒，开始询问起这间宿舍的其他人。
“睡在这张床铺的人呢？她去哪了？”
不大的宿舍安安静静，没有人出声回答，只有呼吸声在交错呼应。
见没有人回答，这位警官走到宿舍门口，看着宿舍门上张贴的姓名表，开始点名。
“孟恬。”
“……到。”
“李亚楠。”
“……在。”
“徐丹。”
“……”
没有人回应。
那名警官盯着这个名字，又一次出声，“徐丹。”
依旧没有人回应。
这下， 警官算是确定不在宿舍的究竟是谁了。
他第一时间通过对讲机将情况告知了同样在巡逻的同事，却没有就这样离开。
昏黄的手电筒在不大的宿舍来回查看，突然，他注意到了漆黑的床底。
一股奇异的好奇驱使着他打着手电筒去查看床底的情况。
就这样，他缓缓蹲下身，将灯光投射到床底。
为了看得更加清楚，警官弯下腰，朝床底看去。
在昏黄灯光到照射下，他看清了床底的景象。
看清的那一刻，他的双眼猛地瞪大，脸色瞬间煞白，一声尖叫从他口中发出。
“死、死人！”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
听见他的话，原本窝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其余几人瞬间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女生本就尖细的嗓音在深夜响起，造成的杀伤力更甚。
只有孟恬僵硬地坐起身，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
被警方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并不在宿舍的姜宁，正在昏暗的器材室。
她的双手被绑着，背靠着墙，身前坐着的是那个盯了她半天的警察。
不对，严谨一点。
应该说凶手。
如果说之前姜宁还不太敢确定，那么现在她算是能够确定了。
眼前这个穿着警服也隐藏不住他一身杀气的人，怎么可能说警察呢？
晚自习下课，姜宁没有第一时间跟着孟恬回宿舍，而是故意慢慢吞吞的在教室收拾东西，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不紧不慢地从教室离开。
她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早就想要对她动手的周令安没有放过这次机会，趁四周无人，迅速把人给绑了。
整个过程中，姜宁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就这样让对方把自己给绑了。
甚至在周令安拿出麻绳来绑住她手脚的时候，她还贴心的把手往外送了送。
生怕对方不能如愿。
等周令安做完这一切后，姜宁成功被推到了墙角。
周令安坐在歪脖子凳上，用他那双诡异的眼睛盯着姜宁，嘴角的笑容骇人。
姜宁听见他问，“害怕吗？”
怕什么？
到时候要怕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警察叔叔，你为什么要将我绑起来？”
她还在演。
可是周令安听见她这样说却瞬间被激怒，猛地踹了一脚身旁的器材，发出了乒乒乓乓的声响。
“别这样喊我！我问你，那三起命案和你有没有关系？”
姜宁抬眼看他，嘴角带笑，
“什么三起命案？不是五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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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定让他们求死不能
【主播疯了吗？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啊？不怕玩脱了死人家手里吗？】
【我就说她为什么要在教室磨磨蹭蹭这么久，原来是故意的啊？】
【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我想知道主播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吧？】
弹幕上讨论得热火朝天，亮着昏暗灯光的器材室，姜宁和周令安大眼对小眼，前者一脸的好整以暇，后者在听见姜宁的话后，愣在原地。
她在说什么东西？
五起命案？
是加上那两个尸体已经重度腐烂的学生吗？
那两具尸体能够腐烂到那种程度，一定不是他们进入游戏后死的。
他只关心进入游戏世界后发生的事情。
进入游戏后，发生的命案应该就只有三起吧？
周令安盯着姜宁，片刻后道，“余同光、杜彬、还有林中天，不是三起命案？”
他没有直接问姜宁为什么是五起命案，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想要从姜宁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姜宁能够猜到周令安想要她说什么。
她也很乐意告诉眼前的人。
毕竟满足一个将死之人也算是美事一桩。
在发现周令安在盯着自己的那一刻，姜宁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尤其是周令安真的对自己动手的那一瞬，更是让她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还有刘峰天和季陈安。”
她背靠着墙，双手背在身后，一切的小动作周令安都无法看清。
尤其是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
周令安的注意力被姜宁的这句话吸引。
这两个名字很耳熟。
他好像在哪听到过。
究竟是在哪呢……
皱着眉头思索许久后，他猛地反应过来，瞳孔中闪烁着微光。
是他进入警局后，从那些警官的口中听到的。
那些人说，刘峰天和季陈安失踪了，到现在也寻找不到踪迹，就连校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现在正在尝试联系这两人的家属。
而现在眼前的这名学生告诉他，这两人已经死了。
“你确定这两人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
就算周令安相信了姜宁的话，他也不会下意识将这两人死亡的事情与姜宁联系起来。
毕竟，姜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够对这两个人动手的模样。
谎话张口就来的姜宁这一次却选择了坦诚，“因为他们两人是我杀的。”
只可惜谎话说多了的人难得袒露一次真心却根本没有相信。
“你？你一个人杀了他们两人？你怎么不干脆说余同光三人也是你杀的呢？”
究竟他抽中的是凶手牌还是姜宁抽中的凶手牌？
进入游戏四天时间，他单杀了一名警察，他不觉得有人能比他玩得还要疯狂。
偏偏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这个人此时还就坐在他跟前。
“那确实不能这样说。”
毕竟，杀这三人的时候，有其他人帮忙了。
她说自己单杀，岂不是太不要脸了？
“你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死了，对吗？”
周令安懒得跟姜宁甩嘴皮子，扯了几句后直接切入正题。
他之所以来找姜宁，是因为他想从姜宁的口中得知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比如，那三起命案的详细细节，凶手究竟长什么模样，这些人为什么会被杀害。
结果还没开始问，对方给已经招了，还透露出他不知道的信息。
对于刘峰天和季陈安的下场他有所猜测，姜宁的话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别的事该问还是得问。
只不过省去了严刑拷打这一流程。
周令安一开始是想着如果姜宁不愿意告知，他就严刑逼供。
现在看来他根本不需要严刑逼供，对方很乐意将这些告诉他。
“对。他们已经死了。”
姜宁没有再一次强调人是自己杀的，既然对方不相信，她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
她一边回答着对方的问题，手上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加快。
“你先别跟我扯是你杀的他们两人，我问你，那三起命案，其中有两起命案你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你有没有对现场做什么手脚？比如恶意破坏现场？”
姜宁一本正经，“当然没有。”
“你只知道凶手的身高以及他眼尾有一颗痣，穿着黑色冲锋衣，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宁微微颔首，“还知道他二十多。”
“……”
她的回答让周令安很不满意。
因为姜宁感受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
似乎在心中预谋着什么。
周令安深吸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
前面姜宁每一次开口回答都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这一次却不一样。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思索，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周令安见状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等着。
他有一晚上的时间，他耗得起。
“凶手之所以要杀他们，应该是他们都做过同样的恶事吧。”
姜宁思考了一分多钟，不紧不慢地给出了答案。
恶事？
“什么恶事？”
“虐待学生吗？”
没等姜宁回应，周令安自己回答了自己。
“你觉得这不算恶事吗？”
姜宁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罪不至死。”
周令安轻飘飘地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闻言姜宁手中的动作一顿，眯起眼，“如果我说，他们杀了人呢？”
刚才还一脸淡定的周令安在这句话出来后瞬间变了脸色，只不过不是正常的惊讶，而是不同寻常的激动。
“你是说，他们杀过人？”
这样的发应让姜宁很不适应。
进入游戏这么久，她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人。
她飞快地蹙了一下眉，“是的。”
“这样你还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吗？”
“死的太轻松了……＆”
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可以姜宁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死的太轻松？
是指没有在他们死前狠狠折磨他们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杜彬以外，确实都死的有点轻松。
在她沉思之际，眼前的人突然又蹦出一句话。
“要是换我来，我一定折磨得他们求着让我杀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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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
姜宁怔在原地，缓缓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
眼前的这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一开始姜宁还以为这个人的警服是偷来的。
现在她改变想法了。
或许不是偷来的。
而是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
至于究竟是怎么扒下来的……
当然是杀死警服的拥有者，然后再扒衣服。
或许，他和自己一样，根本就没有打算按照系统给他设置的路线来走。
否则，姜宁想不到为什么一个抽中凶手牌的人，究竟要做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才需要伪装成警方的人。
是的，她现在已经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人抽中的一定是凶手牌了。
她的直觉很少出错，这一次一定也不会出错。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回过神，姜宁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还有什么要问的，现在可以赶紧问了。
因为接下来，他就没时间再问了。
原本被麻绳绑住的手此时突然挣脱有些发麻，在周令安看不见的角落，姜宁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将自己用来划开麻绳的刀推回手腕内侧。
继续营造自己不能动弹的假象。
脚踝上的绳子也一并被她划开，只不过即便她此时双腿已经发麻，她还是不能动弹分毫。
这要是动了，就很难保证周令安不会发现了。
“你说，是你杀了刘峰天和季陈安，那他们两人的尸体在哪你应该知道吧？”
啧。
那她还当真不知道。
毕竟抛尸的是陈子期。
而且现在尸体还被二次转移了。
于是，姜宁再一次给出了让周令安不满意的回答。
“当然……不知道。”
她这样说着，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一副我就是什么都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欠揍模样。
周令安的太阳穴突突跳着，人已经被气到极点，不停地点着脑袋，“好好好。”
“最后一个问题。”
问完这个问题，她也不用继续活着了。
见过他这一面的人，通通都得死。
姜宁嗯了一声，“什么？”
那姿态，那模样，仿佛周令安是她的小弟一样。
想着这将是姜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时光，周令安好脾气的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慢吞吞问出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决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杀死他们，你的同伴是谁？”
“单杀，战绩可查，没有同伴，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女生的语气漫不经心，似乎于她而言，这是一件莫大光荣的事。
周令安忍了这么久，在这一刻终于是忍不了了。
“你从头到尾说过一句真话吗？”
“既然这么不配合，那我也不为难你了。”
从头到尾一直坐在歪脖子凳上的周令安缓缓站起身，他这个动作将本就不多的光线挡得只剩零星光亮。
在姜宁的视角，此时的周令安穿着一身警服，脸拢在阴影里，手中多出了一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刀。
男人站在姜宁跟前，和被迫靠着墙蹲在地上姜宁相比，他此时极具压迫感。
直播间的弹幕在这时刷屏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大家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仿佛身临其境。
而作为亲历者，姜宁此时的反应甚至还没屏幕前的观众来得紧张。
她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周令安正拿着弹簧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依旧蹲在原地。
仿佛她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不是吧，我怎么感觉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比主播还要紧张啊？我这是共情能力太强了吗？】
【不止你一个，我也感觉我比主播还要紧张，问题应该出在主播身上。】
【主播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装啊？都这种时候了，别再继续装了吧？】
【再装下去就该翻车了。】
直播间的这些言论姜宁全都看不见，她只揉了揉自己微微发麻的脚，在周令安即将走到自己跟前时，缓缓站起身。
她站起的那一刻，弹幕停滞了一秒。
【什么时候打开的？我怎么完全没看见？】
【白鸦工坊能不能把画面截取完整啊？这么关键的都能漏？】
看见这一消息的白鸦工坊工作人员立即做出调整，
就这样，那些拉回放去看姜宁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动手的观众们如愿看见了这一幕。
姜宁在蹲下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动作。
那把观众们熟悉的水果刀出现在姜宁手上，和周令安对话的整个过程中，姜宁的手就没有停下过。
这才成功赶在周令安准备动手前完成。
看见姜宁站起身的那一刻，周令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记得自己绑的很结实，还是一个死结，正常来说是不可能解开的，除非……用刀。
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刻，姜宁背在身后的手缓缓转了过来。
那只手上，拿着的是一把长十厘米，宽三厘米的水果刀。
居然真的有刀！
她是怎么来的刀？
育才中学不是严格禁止学生带这一类的东西进入学校吗？
如果说之前周令安对于姜宁所说的，她杀了刘峰天以及季陈安两人的话半信半疑，那么在他亲眼看见姜宁手中的这把水果刀后，他已经全然相信了。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城府深。
而且这把刀，似乎完美符合警局那位法院说的，杀害余同光和林中天的凶器。
如果真的是这样……
“除了刘峰天和季陈安，恐怕余同光和林中天的死也和你有关系吧？”
他说着这样的话，眼底的激动之色再也藏不住，似乎在为自己发现的这件事感到兴奋。
还以为是抓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同伙，现在看来，这个人恐怕才是主谋啊！
“你不是育才中学的学生，你是《案件现场》的玩家，对吗？”
姜宁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闻言周令安想要说什么，姜宁却抢先一步，“既然如此，就留你不得了。”
什么？
留谁不得？
留他不得吗？
这大概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之一了。
“你在说笑吗？”
“你觉得我在说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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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等主播死了再进去
“人呢？还是找不到吗？”
“没有找到，已经派所有人都去寻找了，依旧没有徐丹的踪迹。”
听见手下人的回应，江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徐丹、徐丹、还是徐丹。
余同光的尸体是徐丹发现的，案发现场也只有徐丹的痕迹。
杜彬死亡的时候，只有徐丹一人在现场，凶手的特征她也说得模糊不清。
就连林中天死亡的时间点，徐丹的不在场证明也不够充分，他不能确定徐丹和那名清洁工是不是相互做伪证了。
现在他们还在徐丹的床铺下方，发现了一具尸体，正是育才中学失踪的第七个学生。
为了避免凶手趁夜离开，警方甚至连晚上都没有离开。
却在巡逻的时候突然发现徐丹这时并不在宿舍。
所有学生这个时间点都在宿舍睡觉，徐丹为什么要在这时离开？
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处理？
还是说，她要趁着夜幕降临，抓紧逃离？
在没有找到徐丹之前，这一切都是猜测，江砚只能加快脚下的步伐。
育才中学说大不大，说小也算不上小，起码徐丹要是真的有心藏起来，他很难找到。
但是只要徐丹没有离开学校，就算很难找到，也会有找到的那一刻。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她的踪迹，很难不怀疑她是做贼心虚了。”
在江砚急切寻找的时候，身旁突然走来一个人，喘着粗气道。
来人是沈月。
江砚有将自己的猜测说过沈月听，沈月起初还持怀疑态度，现在这样一折腾，就连她也开始怀疑徐丹是不是真的干了什么。
要不然她床底下的尸体怎么解释？
刚才驻守在这的法医已经进行了初步鉴定，死者的死亡天数马上五天，而她们进入游戏的时间也马上就要到第五天。
如果徐丹是玩家并且抽中的是凶手牌的话，那名学生是她杀死的也能够解释。
而其他的几起命案，或许也能将徐丹当成一个突破口。
“所有地方都找了吗？”
江砚不死心的问。
被他这样问，沈月又有些没底起来，“能够藏人且我们能够进入的地方，应该已经全都找遍了。”
就是没有发现徐丹。
“那里呢？”
哪里？
沈月不明所以，顺着江砚的视线看去，看见了不远处的器材室。
器材室的窗户正对着她们，透过器材室的窗户，她能看见里面有着微弱亮光。
可是……那里面怎么会有亮光？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房门被人从里面锁死，江砚没办法第一时间打开门，只能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门，大喊道，“里面有人吗？徐丹，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窗户透出的灯光太微弱，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
有太多的杂物堆在器材室， 她想要利用手机的电筒光看清里面的情形也无能为力。
年久的窗户满是灰尘，可见范围更是进一步缩小。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校方也有领导朝这边赶来，见江砚在撞门有些不解，“警官，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里面应该不会有人的。”
说话的是学校的副主任，如果姜宁现在在这里的话，她定能一眼认出这个人。
这人便是那个在安然尸体被发现时，表情诡异的瘦削男人。
“里面没有人的话，灯光是怎么回事？”
江砚没有搭理他，出声回应的是沈月。
沈月不是警察出身，于她而言这只是一个游戏，她只需要做好侦查者该做的，她不需要用警察的标准来规训自己。
她想怎么说，就会怎么说。
丝毫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什么灯光？”
中年男人一愣，走到沈月身旁，透过蒙着一层厚厚灰尘的窗户，看见了里面亮起的微弱灯光。
确实是灯光。
可是器材室已经荒废许久，不应该会出现灯光的。
所以……
里面真的有人？
会是谁在里面？
【急死我了，再不是主播遭殃了，我高低得让主播来开这个锁。】
【一把锁难住数十位警察，好好笑。】
【就不能直接暴力拆卸吗？这门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吗？】
【慢点，再慢点，争取等到主播咽气再进去。】
密密麻麻刷过的弹幕看得柳长安头疼，他很早之前就想关闭这些烦人的弹幕了，但是在关闭之前却又犹豫起来。
虽然大部分时间公屏的弹幕聊的都是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但有些时候，这些弹幕却也能够告诉他一点有用的东西。
也是因此，他才留这些弹幕留到了现在。
现在看到这些他只感觉到烦躁，于是索性清了屏。
一条弹幕都看不见后屏幕干净多了。
在姜宁倒下的那一刻，他没有继续守在姜宁的直播间，而是找到了江砚的直播间，想看看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器材室的姜宁。
看见江砚注意到器材室的那一刻，他心被提起。
发现江砚没办法打开门的那一刻，柳长安只感觉太阳穴狠狠跳了跳。
好在很快江砚直接破门而入，废弃的铁锁被踹开，他一只手抓着门，另一只手扶着门框，开始观察里面的事物。
第一眼，他看见了灯光的来源处。
那是一只被压在什么东西下的手电筒。
手电筒发出的光线昏暗，尤其是在被遮挡了大半后，更显得微弱。
偏偏也是这时，江砚看清了压住这只手电筒的“东西”是什么。
是人。
一个已经不再动弹，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人。
也就是尸体。
手电筒被压在尸体下……
江砚缓缓蹲下身，用手中的手电筒顺着男人的身体缓缓往上移动着。
很快，他看见了这具尸体身上的衣服。
是一身警服。
而尸体主人的脸，江砚也有印象。
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跟着姜宁的年轻警察。
他出事了……
警察出事了？
这局游戏究竟是一局怎样的游戏？
“江队，你把手电筒再往前移一点。”
突然，身后传出一道声音。
江砚动作一顿，按照对方的话去做，光亮所照之处，正躺着一名浑身浴血的女生。
他定睛一看，双眼猛地瞪大。
血泊之中，倒着的是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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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离开游戏世界？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两人相互摊牌后，姜宁就已经没再继续装了。
甚至还直接扬言留周令安不得。
自负如周令安，听见这番话一定是忍不了一点的。
他脸上立即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握着弹簧刀的手缓缓抬起，对着姜宁的脸比划起来。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这动作所透露出的消息已经足够多。
他在寻找下刀的地点。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为姜宁捏了一把汗。
从此前两个人的表现来看，姜宁的举动看起来也很疯狂，但她是有理智的疯狂， 是能够自控的那种疯狂。
而不是周令安这种看起来随时可能会被关进精神病院的疯狂。
这种人，往往是最让人难办的。
他们的认知界限模糊，能做出许多旁人难以理解的疯狂事物。
就好比，姜宁再怎么想赢游戏，也没想过杀死侦查者，直接杜绝侦查者获胜的可能。
可周令安仅仅是因为没有抽中自己想要的身份牌，就直接对一个无辜的警察下手。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论体格，姜宁不如周令安。
论身高，姜宁也要矮周令安一截。
这场并不势均力敌的较量，在没有开始前胜利的天平已经偏向另一方。
在周令安直播间的所有观众，一致认为对面那个蹦跶了这么久的主播今天必死无疑。
所以在周令安直播间黑屏的那一刻，这些人全都傻眼了。
从未设想过的一幕发生在他们眼前，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双方博弈的过程很短暂，只有几分钟。
周令安手举弹簧刀，眼神一凛，猛地上前一步，想要将弹簧刀捅入姜宁体内。
可是脚尖却在这时传出钻心的痛，他吃痛轻呼一声，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痛感传来的地方。
一只脚用力踩上了他的脚尖，正用力反复碾压着。
脚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也就是在他低头的那一刻，姜宁迅捷伸手，一把挑断周令安的手筋。
她下刀很准，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数千次。
手筋被挑断的那一刻，握着刀的手瞬间变得绵软无力，周令安忍着钻心的疼拼命想要握紧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他准备用来了结姜宁生命的弹簧刀哐当坠地。
清脆的声响在他耳边回荡，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眼中只剩下汹涌的怒火在燃烧，在一只手派不上用场的情况下，他举起另一只手，想要把姜宁的刀抢来。
姜宁将那把弹簧刀踹远，侧身躲过周令安伸来的手。
想要抢她的刀杀她？
这可是系统给她的外挂，只要她想，这把刀就能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你是真的很会找死！”
周令安咬牙切齿，双目赤红。
占据绝对上风的姜宁懒得跟他废话，握着刀的手猛地探出，准备一击捅死对方。
刀尖即将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却被躲开，锋利的刀刃只划破了周令安腰侧的衣服，留下一道红痕。
周令安见姜宁居然真的敢对自己动手，怒火烧得更旺，猛地踹了姜宁一脚。
这一脚姜宁没有躲开，而是硬生生接下了这一脚。
因为对方分心打她，姜宁趁机偷袭，将锋利的刀身刺入对方体内。
只可惜扎偏了一寸，没能一举杀死周令安。
捅完这一刀，她似乎脱力了，又可能是小腿的痛感开始蔓延，她的脸开始皱起，原先死死握着刀柄的那只手缓缓松开。
忍着巨痛，周令安发现了这一点，他口中吐出无数难听的脏话，用尽气力拔出那把插入自己体内的刀，汩汩往外涌的血他根本无法顾及，只知道抓紧一切时间报仇。
依旧是相同的刀，只不过这一次握着刀的主人是周令安，即将迎接死亡的是姜宁。
看见周令安真的拿起那把刀朝自己捅来的那一刻，姜宁没有害怕，没有恐慌，有的只是嘴角上扬的笑容。
果然上当了。
她之前说过，这把刀是系统给她的外挂。
她可以随时让这把刀出现或者消失。
即便这把刀不在她手上。
皮肤被刺穿的那一刻，痛苦似乎要将她淹没，姜宁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失控，可是只有那一瞬。
因为，上一秒还在周令安手上的刀突然消失了。
而姜宁原本空荡荡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带血的刀。
发现这件事的周令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没等他做出反应，第二刀接踵而至，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缓缓朝后倒去。
沉闷声响传出的那一刻，姜宁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还想思考，意识却瞬间变得混沌起来，整个人向一边沉沉倒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姜宁不禁发出疑惑。
怎么回事？
那一刀……应该不足以致命吧？
在周令安看来及其魔幻的一幕，在其他人眼中却无比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直播间观众看到的不是刀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而是姜宁在周令安将刀扎向她的第一时间伸出手，强硬地牵动了周令安的手，将那把刀从周令安手中抢夺回来。
然后完成反杀，倒下。
如果这些姜宁都知道，她一定会感叹一句：所谓犯罪系统，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她现在并不知道。
从游戏舱睁开眼的那一刻，姜宁是懵逼的。
怎么回事？
她就这么结束游戏了？
周令安的那一刀威力就有那么强悍，强悍到只不过堪堪扎破她的皮肤，都能让她死掉？
就这样把自己浪没了？
姜宁不服。
她从内部打开游戏舱，打算去找白鸦工坊的人理论理论。
同时，高天祥也傻眼了。
他刚刚从同事口中得知，姜宁和周令安已经一并被传出游戏世界了。
传出游戏世界代表着什么他自然清楚。
意味着他们饰演的角色已经死亡，游戏已经失败。
同时，他们的直播间也会被关停。
周令安离开游戏世界直播间被关停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姜宁的直播间根本没有被关闭为什么也会被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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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警察叔叔死了
只可惜一无所知的观众还守在姜宁的直播间，全然不知道他们的主播早已经被传出游戏。
打开游戏舱的那一刻，不等姜宁自己往外走，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来，稳稳地扶住了她。
虽然有些意外，但姜宁接受得很快。
她紧接着就想要打开自己的手机，但是在她有所行动前，有人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手机。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姜宁有一瞬间的茫然。
什么意思？
她现在连自己的手机都不能玩了吗？？
就在她疑惑之际，一道带着歉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的很抱歉，游戏系统出现故障，不小心将您误传来回来，为了游戏的公平性，在您重新进入游戏前都不可以观看任何相关直播。”
这句话的前半句话姜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比较在意的是后半句话。
在她重新进入游戏前，不可以观看任何相关直播？
也就是说，她可以重新进入游戏？
她就说那点伤肯定不足以致命，绝对是系统出现了问题。
既然白鸦工坊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发话，那她就放心了。
原本想要去找白鸦工坊理论的念头瞬间消失，她站在游戏舱前，追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重新进入游戏呢？”
她还挺急的。
听见这个问题，男人张了张口，态度诚恳，“我们会用最快的时间内将您送回游戏。”
这个回答就很模棱两可。
没有给出准确的时间。
是白鸦工坊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多久时间吗？
她现在急也没用，姜宁只能放平心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行吧。”
看她这么好说话，被高天祥派来传话的男人松了一口气。
他原先还以为姜宁会是很难说话的人，毕竟从她游戏里展现出的性格来看，她只是表面好相处，事实上那都是她的假面。
姜宁站在那，突然察觉到不远处的视线。
有人在看着她。
是谁？
她朝视线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眼神阴鸷的脸色难看的男人。
他似乎也刚从游戏舱里出来。
想到被自己捅死的那位假警察，姜宁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想来，这便是前不久和她博弈的凶手牌玩家了。
从这个人看她的眼神来判断，他似乎对游戏就这样结束非常不满意。
准确来说应该是对她很不满意。
不过姜宁对此丝毫不在乎。
对她不满意的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
除了这个人以外，姜宁还注意到了一个男生正幽怨地盯着自己。
对方的眼神没有恶意，只是带着小情绪。
他应该是早就已经离开了游戏的，看起来不像刚出游戏舱，而她这几天的时间里，应该只对两名玩家动了手。
一个是那个刚出游戏舱的凶手，另一个是……进入游戏第一天，想要杀她，却被她反杀了的凶手。
想来，这个人便是季陈安了。
对上季陈安幽怨的目光，姜宁无辜地眨眨眼。
用口型道：抱歉。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说完季陈安更加郁闷了。
他没有生姜宁气的意思，毕竟他之所以能够被反杀，是他自己能力不足，怪不到姜宁身上去。
而已经在直播间等了许久，还没见姜宁睁开眼的观众们有些着急了。
【不是？还真打算给我看几个小时抢救过程啊，白鸦工坊没事吧？】
【劳资花那么多时间就是为了看医生NPC怎么救主播的吗？】
【既然上课时间都能跳，这个为什么不能跳？我对主播是怎么活过来的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主播醒来后会怎么面对那些警察。】
【我知道你们肯定在窥屏，能不能快进一句话的事，有这么难吗？】
直播间疯狂刷屏的弹幕自然被白鸦工坊看见了，只可惜白鸦工坊并不能给予回应。
因为他们还在尝试如何将人传送回去。
这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属实特殊，需要一定的时间。
好在技术人员足够强大，姜宁在凳子上干坐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再一次躺进了游戏舱。
熟悉的失重感再次袭来，意识变得模糊不清。
这一次睁眼，她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身体还有些许不适，姜宁强打起精神，想要从床上坐起，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却在这时闯入了姜宁的视线当中。
见她已经苏醒，江砚还有些意外。
他动了动口，想要问些什么，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还好吗？”
闻言，姜宁有一瞬间的惊讶。
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这位江队居然会关心她？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她还是不走心的回答了江砚的问题，“我感觉好多了，谢谢警察叔叔关心。”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适时的装柔弱。
江砚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眼神中掺杂了太多姜宁看不懂的情绪。
姜宁不想去思考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而是在江砚没有询问她那晚情况的前提下，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警察叔叔，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位警察叔叔，他好像也受伤了，而且比我还严重，他现在还好吗？”
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明知故问着。
江砚深深看她一眼，语重心长，“那位警察叔叔已经死了。”
而且，他们发现，其实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冒名顶替的假警察。
他们根据那个人的长相确定了他的身份，从警局调取了他的个人资料。
资料信息写着他的居住地址，他们按照地址去了那个人的家中，在那人家中的冰柜里，找到了那名警察的尸体。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全都死了。
警方调查了两人的社会关系，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凶手为什么要对那名警察下手他们也无从得知。
昨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只有眼前这位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可以告诉他们。
“你能跟我说说，昨天晚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吗？”
江砚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垂眼看着姜宁。
对此，姜宁乐意之至。
“昨晚那个凶手又找到了我，想要将我带走，但是在带走我之前，那名警察叔叔站了出来。”
“你是说，昨天晚上对你们动手的，还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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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虚假的凶手
江砚这一次没有拿笔记录，而是拿着录音笔把姜宁说的所有话全都录了下来。
他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任何不妥，只是为了方便后续复盘。
姜宁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录音了又能怎样？
她不会说错一句话。
所以当她听见江砚反问她时，姜宁重重点头，“对，依旧是他。”
【好好好，不枉我等了这么久，主播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看了几小时的静态直播，主播刚一睁开眼就给我带来了一场大戏。】
【主播这是非要杜撰一个凶手出来吗？就不怕被戳穿吗？】
【在警方没有证据证明凶手不是这个人的情况下，主播再怎么胡言乱语，他们也拿主播没有办法。】
【看主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太下饭了，我已经放弃去看我的碎尸案了，这将成为我新的下饭神器。】
江砚半信半疑地看着姜宁，没有打断她，“然后呢？”
然后等她编呗。
“那个警察叔叔为了保护我被那个凶手敲晕，我想要呼救，凶手却拿着刀威胁我，如果我敢发出声音，会立即杀了我。”
“我太怕死了，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和警察叔叔都被关在了学校的器材室里面，被绑住了手脚。
我以为我们今天必死无疑，结果警察叔叔却说他身上带着一把弹簧刀，让我想办法去够他身上的弹簧刀，用刀划开我们手脚上的麻绳。
我成功了，但是刚挣脱束缚，凶手就赶了回来，看见我们居然擅自解开了麻绳，他很生气，便开始和警察叔叔搏斗起来，他们两人打架我插不上手，只知道很快警察叔叔便落入下风。”
姜宁以第一视角编造着一个全新的故事，声情并茂，情到深处声音还发起了颤，“我看见他身上、全都是血……都是血……那是凶手留下的伤口，等警察叔叔被打倒后，凶手才注意到了我，开始对我动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杀死我，难道是因为我没有看见他的脸吗？”
在姜宁讲述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沉默的江砚听见这句话瞬间抓住了重点。
“这一次你还是没有看清他的脸吗？”
姜宁露出悲痛的表情，“他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我根本没有办法看清。”
江砚盯着她，缓缓收拢了掌心。
遇见了两次凶手，两次都没有看见？
如果再加上许桉那一次，总共是三次。
三次都没有看见凶手的脸，是真的没有看见，还是她们在包庇凶手？
又或者……其实那个凶手根本就不存在。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江砚往后退了一步，“他是拿什么刀伤的你，你还有印象吗？”
他这样问着，等着姜宁给出回复。
“一把水果刀。”
姜宁语气肯定。
水果刀……
确实是水果刀。
警方的法医已经对周令安的尸体进行了尸检，尸检报告上清楚明了的写着，杀死周令安的凶器，是一把水果刀。
是的，是一把长十厘米，宽三厘米的水果刀。
依旧是这把水果刀。
杀死余同光用的是这把水果刀，杀死林中天用的也是这把水果刀。
现在就连杀死周令安用的也还是这把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对凶手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TA为什么非要执着于用这把水果刀来杀人？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凶手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她只有这一件凶器。
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杀人的工具。
她没得选。
如果可以选的话，姜宁当然会选择用其他的工具。
江砚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更多有用信息，于是放弃了继续追问。
在离开前，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处正对着姜宁的监控。
其实，看见姜宁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幕时，江砚的第一反应是他怀疑错了人。
如果这一切真的和姜宁有关，那她现在又为什么会出事？
作为幕后主使，她有什么必要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可是回过劲来后，他又觉得自己的思路错了。
作为幕后主使，姜宁为什么一定不会出事？
万一内部反目又或是出了别的变故呢？
比如：她故意这样做，只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江砚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所以，姜宁此举不但没有洗清江砚对她的怀疑，反倒是加重了江砚对她的怀疑。
因为警方勘查了现场，无论警方怎么寻找都没有办法在现场找到第三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就算是现场遭到了破坏，也该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可不管是第三人的痕迹还是现场被破坏的痕迹，警方都没有发现，从始至终，那间器材室都只能找到周令安和姜宁两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现在另一个人已经死亡，而所谓的凶手行踪不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还是全凭姜宁一张嘴乱说吗？
江砚离开后，姜宁正要躺下好好休息。
她这具身体虽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经过这么一折腾，也还是有点吃不消。
只不过还没有等她躺下，刚刚被江砚关上的房门被再次推开，一个瘦长的身影出现在姜宁眼前。
只一眼，姜宁就认出了对方。
是那个在发现安然尸体出现严重腐烂时，脸上露出诡异笑容的中年男人。
当时姜宁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是什么身份。
但是之后她曾听见同学的对话，在他们的对话中，姜宁了解了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人不是张巡，而是副校长姚玉堂。
在姜宁看见他脸上露出诡异笑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姜宁就这样坐在病床上，眼睁睁看着他推开门进来，又淡定的将门关上反锁。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云淡风轻，嘴角还挂着笑。
做完这一切后才朝着姜宁走来。
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姜宁心中警铃大作。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此时来这里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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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警车迎接
【什么情况？这位是凶手吗？】
【他进来就进来，为什么要关门？他想做什么？】
【出去看了，这个人不是玩家，他之前不是出现过一次吗？如果他是玩家的话，当时肯定就有人提了。】
【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游戏里面的NPC？ NPC能不能不要给自己加戏啊？我真的不想看见主播没有被玩家淘汰却被一个NPC淘汰了的场景。】
弹幕上众说纷纭，但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无法影响游戏的正常进行。
姚玉堂依旧慢吞吞往前走走着，一步步拉近与姜宁之间的距离。
躺在病床上的姜宁还吊着药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她心中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料，脸上没有了轻松的表情。
如果这个人不想做些什么，他一定不会反锁房门。
这间病房不是单人病房，但是此时里面住着的病患只有她一人。
姜宁甚至没有办法向外界求助。
而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这样的局面仿佛在告诉屏幕前的众人，只要姚玉堂想要做些什么，姜宁一定没有任何反制能力。
对此，姜宁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
即便是这样，她此时的表情也还算得上冷静。
姚玉堂在距离姜宁病床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姜宁听见他说，“同学，关于昨天晚上的情况，我想从你口中得到还原，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脸上的表情也很温和，但偏偏给人的感受就是很不舒服。
像那种像笑面虎。
面上跟人笑嘻嘻，背地里捅刀子。
同样的问题就在刚刚姜宁才回答过。
区别只在于面前的人换成了育才中学的副校长。
姜宁抬起头看他，思索片刻后给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回答。
在她讲述的过程中，姚玉堂没有打断她，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直到她的话音落下，瘦长的中年男人才微微颔首，眯着眼睛看她，“你是说，你和凶手接触了那么久，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他的真容？”
这若是说出去，谁信？
究竟是没有见过那个人的真容，还是在包庇着谁？
姜宁果断地点头。
“是的，副校长。”
听见姜宁称他为副校长，姚玉堂的脸色僵硬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伸出一只手朝自己的口袋摸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不知名药物。
看见那盒药的瞬间，姜宁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眉稍。
毒药吗？
还是别的什么药物？
就因为她没有说实话，所以要她死吗？
那很霸道了。
看见姚玉堂掏药，姜宁没有急，反倒是观看直播的观众比她还要急。
【不是不要搞啊，我确实想要来个人制裁主播，但不是这种人啊！】
【白鸦工坊，主播要是就这么死了，你这个游戏也是废了。】
不等姚玉堂有所表示，姜宁抢先道，“副校长，您拿的是什么东西？我的药吗？”
见姜宁居然主动询问，姚玉堂有些诧异，但面上却不显，只是点头，“对，这是医生让我交给你的，记得按时吃。”
说着，他将手中的药盒递给姜宁。
脸上的笑容和蔼，静静等着姜宁接过。
瘦削的女生坐在病床上，抬着头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是名为信任的东西。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将男人递过来的药接过。
还感觉地冲对方道谢，“谢谢副校长。”
她的道谢没有得到回应，对方依旧盯着她，并开口提醒，“现在已经是吃药的时间了，你可以现在就吃。”
姚玉堂直勾勾盯着她，仿佛姜宁要是不按照他说的那样做，他会一直站在这里盯着她。
于是，姜宁坦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好的。”
她慢条斯理地打开药盒，抽出里面的胶囊，按照盒子上的医嘱所说，丢了两枚胶囊入口。
亲眼看见姜宁把胶囊吞下，姚玉堂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养，学校落下的课程到时候再找老师补回来，我就先走了。”
留下这句话，姚玉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亲眼看见姚玉堂关上房门后，姜宁紧闭的唇缓缓张开，并拢的手掌放在下巴处，面无表情地将刚才吃进去的胶囊吐了出来。
然后眼也不眨地丢进了垃圾桶。
是她想多了。
这里有监控，姚玉堂肯定不会光明正大的对她动手。
要也是搞些小动作。
比如在她的药里动手脚。
可是姚玉堂不会想到，她刚才吞咽的动作是她伪装出来的。
实际上那两枚胶囊早已经被她藏在了舌头下。
来路不明的药她可不会吃。
看见姜宁把胶囊吐出来的那一刻，直播间的观众愣在原地。
他们的担心，似乎有那么一点多余。
主播岂是那么好杀的？
是他们太小瞧主播了。
送走姚玉堂后，这间病房彻底陷入安静，沉沉昏睡过去的姜宁并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候，有一道身影在病房门口停留了许久。
就这样盯着她。
-
封承铉得知学校又死人的那一刻人是懵逼的。
怎么回事？
人是谁杀的？
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这件事和姜宁有关系吗？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有。
这件事绝对和她有关系。
警方突然发现的尸体，在姜宁的床铺下。
而最新逝去的被害者，在死前和姜宁共处一室。
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但偏偏姜宁受了伤，正在医院修养。
育才中学作为封闭学校，在没有任何原因的情况下，封承铉若是想要去看望姜宁，一定会被警方怀疑上。
所以，即便他再怎么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他也只能等姜宁从医院回来。
这一等，便是三天时间。
时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第八天。
距离游戏还要四天结束。
过多的死者让不管是侦查者还是游戏警方都十分头疼。
在姜宁住院的这三天时间里，警方找到了所有被害者的家属，想要从被害者的家属口中找到突破口。
可是都无果而终。
姜宁出院的那一天，来接她的不是育才中学的人，而是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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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主播好大的排面
站在医院门口，看见警车的那一刻，姜宁有些好笑。
何德何能。
让警车来接她出院。
想来，应该是床底的那具尸体已经被发现了。
毕竟她离校了这么久，就算警方没有主动发现，没有了她的掩护，宿舍里的其他人也该发现了。
她猜得确实没有错，只不过小琪的尸体不是在这三天里被发现的，而是在那天晚上就已经被警方所发现。
【主播好大的排面，这么多警察来接你出院。】
【那可真太有排面了。】
看见警车的那一刻姜宁就停下了步伐，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对方上前。
见她不动，江砚推开车门下车，朝她走来。
“我们在你的床底下发现了失踪学生的尸体，请给我们走一趟吧。”
早已经猜测到这个结果的姜宁闻言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好的。”
甚至也没有慌乱。
换做别人，事情暴露后一定会慌不择路，可她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着江砚往警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大概是老艺术家的从容吧。
这一次，姜宁没有和江砚并排坐，不是被沈月和江砚两人夹在中间。
换个其他人来，此时可能就要坐立难安了，但姜宁没有。
她甚至比一旁的沈月还要松弛。
看见她如此淡定，沈月不禁有些怀疑。
这个女生真的和这些事情有关系吗？
要是真的有关系，她怎么能够做到这么淡定？
虽然心中有这样的疑惑，但她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看着警车距离警局越来越近。
进了审讯室，姜宁宛如进了自家后花园，淡定的不像话。
等姜宁在审讯椅上坐下，她才道，“警察叔叔，我床底下的尸体，我可以解释的。”
没有对自己三番五次进入审讯室的慌张，只有为自己洗清嫌疑的急切。
江砚坐在她对面，脸色严肃，“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超过五天，现在已经是第八天，你说说你八天前的早上在干什么。”
八天前的早上啊？
她在杀人和搬尸体。
但这是可以说的吗？
杀人不能说，但搬尸体可以说。
很快，姜宁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就江砚的提问给出了相对应的回答。
“八天前的早上，我和我的同学孟恬因为晨会迟到被刘主任抓到了，刘主任将我们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在进入办公室时，我看见刘主任的办公室里躺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江砚手上的动作一僵，眉头快速蹙起。
他隐隐有预感，这一次姜宁说的可能不是假话。
他没有打断姜宁的话，而是静静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刘主任将我们带到办公室是准备罚我们，我手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说到这里，姜宁缓缓挽起袖子，露出了自己右手手臂上长长的一道刀痕。
对学生动手？
江砚抓住这一重点，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念头。
可姜宁的话还在继续。
“刘主任罚过我们之后便从办公室离开了，而我们在离开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地上的同学，那个同学便是小琪。
我们想着刘主任既然都已经离开了，他肯定也不会再对小琪动手了，所以我们两人便扛着小琪离开了办公室，想要带她去包扎伤口。
等到了宿舍后我们才发现小琪早已经死了，但是我们又害怕被倒打一耙，万一刘主任说人是我们杀的，我们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于是我们只能将尸体藏在宿舍床下。
我说的这些，我的同学梦孟恬都可以证明，如果你们不信的话，也可以去刘主任的办公室看看，他的办公室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第一案发现场？
是这样吗？
江砚朝身边的警察投去一眼，那人立即会意，从座位上起身，朝外面走去。
就是用脚趾头想，姜宁也能猜到这个人是去做什么。
肯定是去证实她说的话是否属实。
“警察叔叔，小琪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们。”
她说得十分诚恳。
也是她进入游戏里这么久，唯一一次没有半句假话的时候。
江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正面回应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我们自会查证。”
闻言姜宁也不反驳，“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呢？”
小琪的死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警方也不能强行将她留在这里。
“现在不能回去。”
江砚缓缓站起身，“周令安的死还未查明真相，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那些话属实的情况下，你就是杀害周令安的唯一嫌疑人。”
虽然在他心中，姜宁就是那个凶手。
坐在审讯椅上的姜宁听见这番话有些惊讶。
“那警察叔叔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我杀害了他吗？”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江砚，目光炯炯。
他当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姜宁现在才只是被关在审讯室。
如果警方有直接证据证明，周令安是姜宁杀死的，那她现在已经被关进监狱了。
“警察叔叔，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发现的我，但不管是不是，你应该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现场的情况。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处于昏迷的状态，在那种状态下，如果是我杀的周令安，我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凶器，想来凶器只会在现场。”
“可是你们在现场找到了杀人凶器吗？”
一个又一个犀利的问题被姜宁抛来，问得江砚哑口无言。
警方能够在周令安的衣服上找到姜宁的指纹痕迹，可是按照姜宁所说，他们两人互相帮忙解开了束缚着他们的麻绳，周令安身上有姜宁的指纹并不奇怪。
因为警方也趁姜宁昏睡期间检查了姜宁的衣服，她的衣服上也有周令安的指纹。
还有就是姜宁提到的杀人凶器。
如姜宁所说，他当时处于昏迷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处理凶器，而那时警方已经开始在四处寻找她，她要是离开器材室抛弃凶器也一定会被警方看见。
所以如果真的是姜宁杀害了周令安，凶器只会在器材室。
可是警方已经将那间不大的器材室翻了个底朝天。
依旧没有找到那把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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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是谁？
直到离开，江砚也没有对姜宁提出的那两个问题给予回应。
这样的举动无疑告诉了姜宁一件事。
警方也没底。
之所以将她关着，是因为他们找不到别人了。
但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们只能这么做。
姜宁能够理解。
但是，最多关一天哦，再多可不行。
她以为自己会在一天后离开警局，却没想到当天傍晚就被放了出来。
送她出警局的还是江砚。
她们之间还蛮有缘分的。
姜宁这样想着，挥手和江砚道别，“警察叔叔，祝你们早点抓到凶手。”
她没有问为什么会放她走，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回到学校她才知道原因。
当时审讯结束后，警方便直接在育才中学开展了一起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查证。
杜彬作为老师随意打骂学生可能是偶然，可刘峰天作为学校的教导主任也敢随意打骂学生，可不能再用个例来解释。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当你在阳光下发现一只蟑螂时，说明这时候阴暗处已经多到挤不下了。
整个育才中学的老师，很可能都是“杜彬”。
警方先是找到了刘峰天的办公室，办公室已经打扫过，看起来和普通的教师办公室并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当法医拿着鲁米诺溶液喷洒在这间办公室后，所呈现的场景让在场的所有警察都瞠目结舌。
鲁米诺溶液会和血液发生反应，从而产生荧光。
而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随处可见的荧光亮起，只要有鲁米诺溶液喷洒过的地方，无一例外的，全都有血迹的残留。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有多少学生在里面流下过鲜血。
或许并不是每一次的殴打都足以致命，但因为这些殴打对学生造成的心理创伤，却足以在心理上“杀死”一名学生。
身上的伤口会愈合，但是心中的伤口却会伴随他们一生。
刘峰天虐待学生的证据确凿。
他们检查了小琪身上的伤口，和刘峰天办公室放着的那些用来殴打学生的工具完全吻合。
确定了这一点后，江砚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姜宁这一次说的话全都是真话。
小琪的死和她确实没有关系。
经过法医的鉴定，小琪死于失血过多，小琪身上的所有伤口，全都出自刘峰天。
而刘峰天的失踪时间要晚于小琪的死亡时间，所以刘峰天有足够的时间杀死小琪。
确定了姜宁的清白后，警方却并没有就此停下动作，而是趁热打铁，直接彻底检查了一遍育才中学的教师办公室以及教师宿舍。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即便是早有预感，江砚也还是对结果感到震惊。
除去已死的杜彬和失踪的刘峰天，最开始发现的余同光的办公室也有许多人的血迹残留。
因为余同光的死亡现场血迹并不严重，所以当时法医并没有想到去检查房间里有没有隐藏的血迹残留，而是只顾着寻找有没有凶手的指纹。
这下一检查，才发现余同光也是虐待学生的老师。
就连校长林中天、失踪的季陈安，他们的办公室也检查出了陈旧的血迹。
且都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不管是已经确定死亡的教师还是暂且处于失踪情况的教师，平日里全都会虐待学生……
在这之前，警方并不能够确定几位死者之间有什么共同特征，在确定了这件事后，警方终于是发现了这几个人的共同点。
他们全都是以虐待学生为乐的教师。
或许，这就是凶手杀害他们的原因。
虽然现在刘峰天和季陈安两人处于失踪的状态，但是江砚已经能够肯定他们两人已经遇害。
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
除此之外，警方发现，喜欢以虐待学生为乐的教师，并只有他们几人。
还有不知去向的于晓、看着和蔼的语文老师谢子婷、以及寡言少语的物理老师张巡……
无一例外，他们全都被警方抓捕。
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独独不肯承认失踪的学生死于他们之手。
这些人比谁都清楚，虐待和故意杀人谁更严重。
姜宁回到学校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大部分老师都被警方带走，学校只有零星几位老师得以留存。
但学校算是彻底被查封，所有学生都要被遣送回家。
姜宁走进校园，看着慌乱嘈杂的校园，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不断地在来往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在学校里面可是有好几位“合作伙伴”的。
虽然现在学校散了，但他们可不能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没等姜宁找到人，她倒是先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臂。
对方手上的力气很大，抓着她往一旁人少的地方走。
姜宁没有挣扎，而是缓缓抬眼，去看对方的长相。
男人的脸上还贴着烧伤假皮，神情有些焦急。
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姜宁，好不容易等到姜宁出院，结果却得知警方先一步把人给接走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封承铉无比忐忑，他不害怕姜宁供出他，而是忐忑警方是不是真的抓到了姜宁的小辫子。
忐忑得等待半天，换来的却是警方对育才中学彻头彻尾的调查。
直接带走了所有涉事老师。
整个学校乱成一锅粥。
封承铉现在满腹疑惑，就等着姜宁给他解答了。
可是不等他将人拉远，姜宁突然停在原地不动了。
见状封承铉也只能停下步伐，朝姜宁看去。
首先看见的不是姜宁的脸，而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姜宁身后的穿着保安服的陈子期。
姜宁的一只胳膊被封承铉抓着，另一只胳膊被陈子期抓着，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她想要抽回手，但是两人手上都用了很大力气，姜宁只能作罢，来回看着他们两人，有些无奈，“你们想干嘛？”
“我有话想问你。”
“我找你有事。”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姜宁闭了闭眼，“放开我，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起说。”
“他是谁？”
闻言两人同时松手，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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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他还没进去？
“合作伙伴？”
三人走到此时无人的后操场，听完姜宁的解释后，又一次异口同声道。
他还以为，自己是姜宁唯一的合作伙伴呢。
姜宁不理解两人的反应为什么要这么大。
合作伙伴，自然是越多越好。
她肯定不会嫌能帮她的人太多。
解释完，姜宁想要询问这两人究竟要问她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封承铉抢先一步道，“那他是什么身份牌？”
既然陈子期和姜宁是合作伙伴，那他一定也是玩家。
这是就算不问，封承铉也能猜到。
只不过他无法确定陈子期的身份牌。
姜宁说她抽中的身份牌是凶手牌，而她作为凶手，能够和她结为合作伙伴的陈子期，难道也是凶手牌？
闻言，姜宁眼皮跳了跳。
陈子期的身份牌？
“他是凶手牌。”
姜宁思考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撒谎。
如果她告诉封承铉陈子期其实是路人牌的话，那封承铉难免会对陈子期产生顾虑。
虽然她说陈子期是凶手封承铉也不一定会相信，但起码表面上封承铉不会表现得那么排斥陈子期。
而听见姜宁的话，封承铉并不意外。
还真的是凶手。
本局游戏究竟有几张凶手牌？
白鸦工坊居然能够让他们三个抽中凶手牌的玩家齐聚一堂？
陈子期观察了封承铉的反应，心中顿时对封承铉的身份牌有了猜测。
对方听见他是凶手并没有任何意外，说明凶手牌对封承铉来说，并无威胁。
那封承铉只能是凶手！
可是姜宁这局游戏抽中的是受害者身份牌，怎么会和抽中凶手牌的玩家成为合作伙伴？
想到这，陈子期的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上一局游戏，姜宁欺骗他，说她也是凶手的场景。
所以她这是故技重施了吗？
陈子期抬眼朝封承铉看去，目光中不由地带上了同情。
姜宁的受害者阵营越来越壮大了。
不过封承铉却没有看懂陈子期这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知道陈子期的身份，接下来封承铉问的便是自己想问的了。
“那个假警察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他压低了声音，用气音询问。
刚好只够姜宁和陈子期两人听见。
不管封承铉对陈子期信任与否，陈子期都是姜宁的合作伙伴，有关于姜宁的事，他有知情权，封承铉无权干涉。
在对陈子期没有足够信任的情况下，封承铉只会保守住自己的秘密。
比如，他其实并不长这样，真正的清洁工早已经被他关起。
警方虽然一定程度上封锁了消息，但事情毕竟是在这里发生的，很多事情还是瞒不住。
就好比，死在器材室里，穿着警服的那名受害者，其实并不警察。
而是一个冒名顶替的杀人犯。
是的，杀人犯。
警方根据他的长相确定了他的相关信息，找到了他的家庭住址，然后在他家中的冰柜里，发现了那名被顶替的警察的尸体。
虽然死的是杀人犯，但警方也还是需要找到杀害对方的凶手。
案发现场，除了死者就只有姜宁在场，封承铉不相信这件事和姜宁没有关系。
所以他才会有此疑问。
那个假警察的死，和她有关系吗？
既然作为合作伙伴，他需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姜宁与他对视着，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
然后在场的两人听见女生用平静无波的声音道，
“我杀的。”
就是这么果断。
虽然心中早有所猜测，但在猜测被证实的那一刻，封承铉心中还是有些震撼。
封闭的室内，姜宁此时不过十五六岁的身体，在面对一个成年男人的情况下，她居然能够做到反杀对方。
简直不可思议。
之前封承铉对姜宁的身份还有所怀疑，怀疑姜宁根本不是凶手，而是别的身份牌冒名顶替。
但现在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了。
就算姜宁抽中的不是凶手牌又如何？
她比任何一个凶手牌玩得都像一个凶手。
现在已知的所有死者，除去遭受虐待死去的学生，每一个死者的死亡都或多或少有姜宁的参与。
参团率100%……
“为什么警方会突然开始调查学校？你和警方说了什么？”
封承铉的问题问完，陈子期在一旁接上。
完全不给姜宁停顿的时间。
不过反正都是要说的，姜宁也没有意见，组织了一下措辞，随即道，“警方发现了我床底的尸体，怀疑是我杀死了小琪，我当然不会承认，直接供出了刘峰天。”
“警方为了确定我的话是否属实，自然会去查看案发现场，查看之后，这个学校隐瞒的那些不堪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暴露在了阳光下。”
封承铉听到这里，眼神变得幽深，其中的情绪让姜宁有些看不懂。
“所以你为什么会刚出院就被警方带走，是因为你宿舍床底下发现的那具尸体？”
姜宁不答反问，“那你以为是什么？”
他以为？
封承铉以为，姜宁之所以会被带走，是因为警方找到了她杀人的线索……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有点多余。
“在游戏世界受伤，你会有痛感吗？”
突然，封承铉莫名其妙来了这样一句。
姜宁一愣，瞥见自己还贴着止血胶布的手背，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会，但还能接受。”
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当时痛到冷汗直流的并不是她。
“现在学校被彻底查封，所有学生被遣送回家，涉事老师被警方带走，只有零星几位老师幸免于难，接下来你想如何做？”
下意识的，封承铉询问起姜宁的意见。
习惯真的很可怕，在进入游戏之前，封承铉从未想过自己在游戏里会听从别人的指示行动。
即便再难以置信，事情也还是发生了。
而姜宁也真的回答了他。
“都有哪些老师还在外面？”
直觉告诉她，一定还有漏网之鱼。
“高三的数学老师梁嘉劲、高二的英语老师高一栋……还有上次我们的临时合作伙伴李霞以及副校长姚玉堂。”
听见最后的那个名字，姜宁挑起眉，有些诧异。
“姚玉堂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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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杀死受害者徐丹
姜宁这个语气很奇怪。
看起来像是认识姚玉堂的。
封承铉和陈子期两人都听出来了。
“怎么，你认识他？”
封承铉眯起眼看她。
自然是认识的。
给她喂毒药的人，她怎么能不记得？
那天，在姚玉堂亲眼看见姜宁吞下了胶囊后，便先行离开，而姜宁也因为身子不适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拿着剩下的药去了一趟药店，询问大夫这个药的作用。
不问不知道，问完吓一跳。
这哪是什么治病的药？
这分明是来要她命的毒药。
姚玉堂给她带来的是在市面上已经禁止售卖的禁药，这种药吃下有副作用，如果多吃，很可能会慢性中毒导致死亡。
而姚玉堂给了她那么多，分明就是怕她吃不死。
姜宁回忆到这里，轻啧一声，“他绝对是有问题的，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他来看我了。”
说着，她将姚玉堂给她禁药的事情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陈子期不禁追问道，“你没吃吧？”
她当然没吃。
“没呢。”
“那就好。”
“你问究竟有谁没被抓……是想做什么吗？”
封承铉眯起眼看她，总感觉姜宁问这个别有深意。
被他猜中了。
姜宁确实有别的想法。
所有侦查者饰演的都是警察的角色，他们想要抓人或者给人定罪都需要证据。
可是姜宁并非侦查者，她想要做什么事，对什么人动手，不需要找理由或是借口。
只要她想。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姜宁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一下子把陈子期和封承铉全都问懵了。
对哦，系统还给他们派发了任务来着。
因为这些天他们都围着姜宁转，根本忘记了他们还有系统任务这件事了。
陈子期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显示已经完成。
系统给他的任务是揭露育才中学的真面目，现在育才中学那隐藏在黑暗处不可见人的秘密已经公之于众，警方也展开了调查，虽然他在其中的作用不大，但系统还是算他完成了任务。
毕竟如果不算他完成，陈子期也不可能在警方已经知晓这件事的前提下，再一次揭露育才中学的真面目。
而另一边的封承铉在查看完后却陷入了沉默。
姜宁细心的发现了这一点。
她朝封承铉所在的方向靠去，面露好奇，“什么情况？”
是完成还是没有完成？
又或者，有新的任务？
封承铉深吸一口气，片刻后才道，“我接到了新的任务。”
是的，新任务。
在帮安然报仇后，他的第一个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在这之后，他便没有再关注系统究竟有没有给他下发新的任务，是姜宁突然提起，他才再一次查看。
【任务二：杀死姚玉堂。】
【任务进度：0%】
他的第一个任务指向性模糊，只告诉他需要杀死仇人，究竟谁才是他的仇人还需要他去探查。
第二个任务的指向性居然如此明确？
直接告诉他要杀的究竟是谁。
省去了他调查的时间。
在开口前，封承铉不动声色地看了陈子期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坦白，“新的任务让我杀死姚玉堂。”
闻言，姜宁微微睁大双眼。
这么直接？
她没有问封承铉系统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做，因为姜宁猜得到，系统不会说。
不过即便系统不说，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作为育才中学的校长，林中天的行径如此可恶，姚玉堂作为育才中学的副校长，绝对也干净不到哪去。
“我帮你。”
安静片刻后，姜宁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冲封承铉道。
听见这话，封承铉一愣。
帮他杀死姚玉堂？
不过这样似乎也能够理解。
毕竟他们是……合作伙伴。
只不过……
“你的任务是什么？”
突然，身侧传出这样一句话。
姜宁嘴角的笑容一僵，很快恢复正常。
她的任务？
她哪来的任务？
作为开局即暴毙的受害者身份牌拥有者，姜宁能够做到现在还没死，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包括游戏制作团队在内。
任务？
没有人觉得受害者可以活这么久，所以所有的受害者身份牌都不会有任何任务。
可是，她的后台只有她自己可以看见，究竟有没有任务，是她说得才算。
“我的任务是弄死所有不配当老师的恶人。”
她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结合起她之前的行为，如果她的任务是这个，似乎并没有任何问题。
只不过，那个假扮警察的人，似乎不是育才中学的老师吧？
她为什么要杀死那个人呢？
姜宁看出了他的疑惑，语气坦然，“那个伪装警察的人，怀疑我，想对我动手。”
此言一出，陈子期和封承铉全都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
交谈到此结束，在所有学生都开始往家赶的时候，姜宁却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角色的家在哪。
从她目前得知的所有信息里，都没有相关的信息。
简单来说就是，她无家可回。
就在姜宁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在学校待几天待到游戏结束时，有个人找上了她。
被孟恬找到的那一刻，姜宁有些懵。
对方明明只是一个NPC，却又那么生动。
“你愣着干嘛？我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呢，走吗？”
女生漆黑的头发扎成低马尾，有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正定定注视着她。
【白鸦工坊，这些人真的是NPC吗？为什么会有这么生动的NPC啊？】
【我对游戏NPC的印象还停留在只会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触发固定对话这一阶段，结果你告诉我，全息虚拟世界里的NPC几乎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对NPC不感兴趣，只关心主播这一次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距离游戏结束只有四天时间了吧？】
【今天是主播进入游戏的第八天，距离游戏正式结束只剩四天了，现在还存活的直播间也不多了。】
【猜测一下，主播的直播间也快关闭了。】
【你又知道了。】
【你们真就只待在这一个直播间吗？不会去别的直播间转转吗？】
就在一个小时前，除封承铉以外的两张凶手牌玩家，同时接到了一个全新的任务。
【特殊任务：杀死受害者徐丹。】
【任务进度：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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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帮我保密哦
作为一个热衷观看一切刑侦题材影视剧的普通人，刘岩在得知《案件现场》这个全息虚拟犯罪游戏开始公开测试的时候内心是十分激动的。
只不过他从未想过，自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与报名，居然真的被白鸦工坊选中了。
而且还分配到了一张自己从未设想过的身份牌。
凶手牌。
他抽中的不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路人牌或者受害者身份牌，而是全局游戏都备受瞩目的凶手牌。
看见自己抽中的身份牌时，刘岩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并没有。
他真的抽中了凶手牌。
而他的第一个任务是，杀死育才中学的一位学生。
这个任务并不明确。
育才中学那么大，他是随便杀死一名学生就行，还是必须要杀一位指定的人才算完成任务？
他这些天都在了解自己的身份，花费这么久，他终于将自己的信息了解的差不多。
他此时的身份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他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溺亡，而他的妻子为了救孩子也落下终生病根，这个本就艰难的家庭历经这件事后更是学上加霜。
而他之所以想要杀人，是因为他前段时间注意到，那个在他女儿落水时没有下水救人的女生考入了育才中学。
育才中学在外界的名声很好，升学率高，教学严格，学生也听话，是许多家长心目中的好学校。
有许多家长挤破头也想让孩子进入育才中学学习。
他这个角色原本也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育才中学，接受良好的教育。
可因女儿溺水身亡，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刘岩看了男人认真写下的日记，日记里，男人对那个女生此时拥有的一切都很痛恨，觉得是因为那个女生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人，才导致他的女儿的死亡。
觉得那个女生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抢夺了他女儿的机缘。
刘岩一开始是想着，先确定一下究竟是哪个女生。
经过他的了解，日记中的女生和他的女儿一般大，是十六岁，此时最多上高二。
他只需要排查育才中学高一高二的女学生。
就一定能够找到任务目标。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依旧没有找到任务目标，但距离游戏结束的日子却近在咫尺。
刘岩都打算采用最疯狂也最暴力的方式来完成这个任务了，他的任务却更新了。
是的，更新了。
原本他的任务内容是
【任务一：杀死育才中学的一名学生。】
【任务进度：0%】
现在经过更新后，他的任务成了
【特殊任务：杀死受害者徐丹。】
【任务进度：0%】
原先的任务被移除，只剩下了这个所谓的特殊任务。
看见这个任务，刘岩愣了好一会儿。
良久后有一股羞愧感将他包围。
是白鸦工坊见他太久都没有动静后，看不下去给他降低任务难度了吗？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直播间原本不多的人数在他接到新任务的这一刻，人数开始迅速增长。
有很大一部分的人都是从姜宁直播间溜达出来的。
【不是，白鸦工坊玩不起啊！见主播玩得太顺利，手动给主播上难度啊？！】
【你们是在说给这个主播上难度还是什么？】
【……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毕竟，目前和她交手的玩家，都没什么好下场。】
也是因此，姜宁的直播间才会有人开始所谓预言。
【回来了，我就说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那么多人开始带节奏，原来是白鸦工坊看不下去了，手动给主播增加游戏难度了。】
【具体说说，我没有出去。】
【简单来说就是，除了封承铉以外，仅剩的两位凶手玩家，现在的任务全都是弄死主播。】
【？白鸦工坊，你想干嘛？】
白鸦工坊不想干嘛。
只是觉得这两位抽中凶手牌的玩家一直没有动静，而姜宁作为本局唯一的受害者却一直没有死，于是手动出手增加游戏难度了。
准确来说，是增加姜宁的游戏难度。
毕竟，她对此一无所知。
在姜宁看来，季陈安应该是那个唯一想弄死她的凶手，现在她已经把季陈安弄死了，应该不会有人再对她造成伤害。
可姜宁不会想到，白鸦工坊会干釜底抽薪这种事。
简直不要脸。
她和封承铉以及陈子期两人分开后，手中多了一部诺基亚老年机。
是陈子期为了方便联系她，怒斥两百大洋给她买的。
为此姜宁硬生生从自己眼里逼出两滴眼泪水。
就连电话卡都是陈子期拔了副卡给她的。
此时这部诺基亚老年机里只存着陈子期和封承铉两人的手机号码。
而思考一番过后发现自己现在无家可归的姜宁，果断答应了孟恬的提议，跟她回了她家。
总比睡宿舍强。
睡学校宿舍她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站岗，以防姚玉堂半夜想要弄死她。
“我有件事想问你。”
走在路上，姜宁突然听见这样一句。
虽然孟恬还没有问出具体问题，但她觉得她应该猜到了孟恬想问的究竟是什么，于是道，“很急吗？不急的话，回去回答你。”
闻言，孟恬怔在原地。
她的想法是写在脸上了吗？
怎么感觉姜宁已经猜到她想问什么了？
安静许久，孟恬尊重了姜宁的想法，点了点头，“好的。”
然后在回到家，关上门的那一刻，姜宁就听见孟恬迫不及待地询问，“你实话告诉我，学校后面发生的那几起命案是不是都和你有关系？”
女生的眼珠漆黑，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带着颤音，情绪有些紧张。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问了。
姜宁有些好笑，后退一步靠在门上，身子斜斜倚着，“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去告诉警察叔叔吗？”
她没有任何慌张，也没有防守的表现，只是这样盯着孟恬。
听见她这样问，孟恬感觉自己被姜宁质疑了，有些不悦，“如果我要说，我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话音未落，女生带笑的嗓音响起，
“我信你。”
“确实和我有关系，记得帮我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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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死人了啊！
保密？
她当然可以做到。
只不过，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姜宁回答完孟恬的话后便重新站直了身体，往里走去，随口一问，“你一个人住吗？你爸妈不在家吗？”
这些她都不知道，所以这样问并没有问题。
但徐丹是知道的。
于是，听见她的话，孟恬的脸色微变，“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脚下的步伐一顿，姜宁干笑一声缓解尴尬，“我记性不太好。”
她不知道孟恬究竟有没有信她的说辞，反正孟恬后面确实同她再说了一遍。
只不过在姜宁不曾注意的角落，刚才脸色还一切正常的孟恬正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探究。
【太诡异了，别跟我说NPC发现了主播的不对劲……】
【原谅我的无知，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这样了吗？】
白鸦工坊设置的NPC确实非常真实，这一点是内部也非常认同的。
但是当白鸦工坊的工作人员看见孟恬对姜宁的身份产生怀疑的那一刻，还是不免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他们知道孟恬绝对是NPC，恐怕在他们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会怀疑孟恬是不是玩家在操纵。
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孟恬对姜宁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她有没有可能违背她答应姜宁的话，把姜宁告诉她的那些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警方。
姜宁不是没想过这一可能。
其实刚才她和孟恬对峙的时候，她的手腕内侧就已经多出了一把水果刀。
如果孟恬的回答让她不满意，孟恬的家将成为她的牢房。
她不会杀了孟恬，只会把她关起来。
直到游戏结束。
毕竟现在距离游戏结束只剩下四天时间，她不想被NPC打乱了阵脚。
和这是她不允许的。
这一天很平静。
起码对姜宁来说，是这样的。
她没有遇到什么事，就和孟恬两人待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窝着。
直到第九天悄悄来临。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雨持续了一整夜，据第二日的晨间新闻报道，昨天夜里有多数地区发生了山体滑坡世界。
好在并为有人员伤亡。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作为一位大学生，张龙艳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想要用自己学到的知识为家乡的发展建设出一份力。
她的家乡多平地，适合种植农作物，前些日子她才种下一大批新菜苗，就指望着这批菜苗能够丰收，起码保证她不会血本无归。
在看见天空下起暴雨的那一刻，张龙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眼睁睁看着暴雨越下越大，她更加坐不住。
拿上自己的雨伞，就冲进了菜地。
雨水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只能深一脚浅一脚慢吞吞地往菜地赶，想拉起塑料布挡一下过大的雨势。
因为忧心菜苗，她这一路上没怎么注意自己的脚下，直到她被什么东西绊住。
差点一个跟头往前栽去。
勉强站稳脚跟后，她才低头去看究竟是什么绊住了她。
在看清绊住她的东西后，她顿时停下了口中的低骂声，而是下意识往后退去，瞳孔剧烈收缩着。
可是这一退，她又一次被什么东西绊倒。
因为过分惊慌的缘故，她根本无法维持住自己的平衡，这一次直接猛地向后栽去。
张龙艳能够感受到，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接住了她，导致她这一摔，并没有多少痛感。
是什么东西……
张龙艳小心翼翼地垂眼看去，在看清自己正在和什么东西亲密接触后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
“死人了啊！”
次日一大早，警车便来到了张龙艳的菜地。
黄色的警戒线拦住了许多想要凑热闹的人群。
一大批警察站在警戒线里，看着眼前的情形也不禁瞠目结舌。
是尸体。
不止一具的尸体。
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足足六具尸体。
是的，六具尸体。
其中已经有两具尸体呈白骨状，想来已经死去许久。
腐烂程度最轻的两具尸体，江砚一眼就认出了。
是育才中学失踪的那两位教师。
刘峰天和季陈安。
他们的尸体，和失踪学生的尸体出现在了一起。
这代表着什么？
杀死他们的那个凶手，知道那些学生的抛尸地点。
现场的情形过于恶劣，这几具尸体无一不沾满泥土，配合上那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体，看得人不禁反胃。
据说，发现尸体的人现在已经进医院了，被这一场景吓得不轻。
在接到报案后，警方也是第一时间就出动了人马。
“刘峰天的死亡时间在八天左右，应该是失踪那天就已经死了。”
“让我意外的是，季陈安和刘峰天的死亡时间相差不大。”
“最多间隔不到十二个小时。”
法医初步检查尸体后，给出了以上判断。
江砚听完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同一天的时间，凶手杀害了这两人，并且将这两人的尸体带出学校抛尸？
怎么可能……
育才中学作为封闭学校，想要进出本就困难。
还要带着一具尸体进出，困难程度更甚。
除非……凶手不止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说得通了。
而育才中学，能够比较方便的进出学校的人，都有哪些？
门卫室的保安、负责打扫卫生清洁工、以及学校的老师。
想到这，江砚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几张熟悉的面孔。
姜宁有想过自己和陈子期以及封承铉两人分开不到多久就会再见，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昨天才分开，今天就再一次遇见了。
而且遇见的地方还是警局门口。
姜宁站在江砚身旁，看见陈子期和封承铉被两名警察带着往警局里走的场景不禁有些好笑。
警局常客似乎也变得壮大起来了。
除此之外，姜宁还看见了一个有些意外的人。
是许桉。
她也被警方带了过来。
表情有些忐忑。
看得出来，她对这种事经历的还是比较少。
姜宁想要安慰她一句，被江砚拉着进了审讯室。
“你最后一次见到刘峰天，是在什么时候？”
﨔
第86章 主播又开始了
这个问题她似乎不久前才回答过。
但没关系，就算是再回答一遍，她的答案也不会变。
“我最后一次见刘主任是在他的办公室啊，他教训过我们后便离开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怎么了嘛，警察叔叔？你们找到刘主任了？”
找到了刘主任的尸体。
怎么不算是找到了？
“谁能证明？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孟恬？”
见他居然都会抢答了，姜宁有些欣慰，忙不迭点头，“对啊，就是她，当时是她和我一起被刘主任带去的办公室，她能够证明我没有说谎。”
江砚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打开手机给某个人发去了消息。
“你们离开的时候，刘峰天还活着吗？”
在家等待姜宁无果还被警方再一次上门找上的孟恬听见这个问题不禁一愣。
警方为什么要这样问？
难道他们已经确定，刘峰天在她们离开前已经死了？
不对……
不会的。
她不能陷入警方的圈套。
只要她咬死刘峰天当时还是活着的，就没有人可以定她和姜宁的罪……
虽然她隐约意识到姜宁的不对劲，但是那些老师都死有余辜，她不觉得姜宁哪里做错了。
所以，在短暂的迟疑后，孟恬一口咬定，“对，我们离开的时候，刘老师是还活着的。”
“可是，徐丹说，刘峰天是先你们出去的，你们才是最后离开的那一个。”
什么？
孟恬的面上有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反应过来，“对啊，所以我说，我们离开的时候，刘主任是活着的啊，有什么问题吗，警察叔叔？”
不管她们是不是先离开的那一个，至少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刘峰天没有失踪也没有死亡，很难理解吗？
见她如此说，欧利微微颔首，轻轻点着脑袋。
“那你最后一次见季陈安是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又提到了季陈安？
这次突如其来的审讯，还和季陈安有关系吗？
想到那天晚上姜宁被季陈安叫走的场景，孟恬的眼睫轻颤，她没有隐瞒，而是直接说出了实话，“是刘主任把我和徐丹喊去办公室教训我们的那天晚自习。”
她没有提到具体的时间，而是用一件对她来说比较印象深刻的事做前缀，说出当时的场景。
并且也不是立即给出的答案。
这样的回答才更加真实，更容易让人相信。
如果她直接说八天前的十点三十分，警方会不会信她如此准确的说辞先不说，说不定还会怀疑她心中有鬼。
果不其然，在听见她的回答后，眼前的警察没有质疑，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话锋一转，
“你认识丁卉吗？”
听见这个问题，姜宁有些惊讶。
怎么会问她这种问题呢？
她是高一学生，丁卉失踪了一年时间，在她进入育才中学前就已经失踪了，她怎么去认识？
所以，姜宁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认识。”
“她是育才中学失踪的第一名学生，你不认识？”
江砚怀疑地看着她，显然，姜宁刚才的话他并不相信。
“这不能算认识吧？最多只能算……我听过她的名字。”
姜宁没有否认江砚的话，而是诡辩着。
闻言江砚也不执着和姜宁争论这一点，又道，“你说你们离开的时候，刘峰天还是活着的，这一点是否属实我们暂且不论，可我听说，季陈安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你。”
当时足足有一整个班的学生看着姜宁跟着季陈安离开，而第二天一早季陈安就失踪了，这一点姜宁就是想要否认也无法否认。
可她根本没打算否认。
“当时最后一节课下课，我正想回宿舍来着，却被季老师喊去了办公室。”
“你们在办公室发生了什么？”
对方迫不及待的追问。
姜宁睁大眼睛看她，语气稀疏平常，“老师觉得我上课不认真，下课给我特殊辅导呢。”
确实是特殊指导，想要她命的那种特殊指导。
审讯的目的是为了从和案件相关人口中得知和案件相关的信息，而姜宁看似句句有回应，但句句都没有给出有效信息。
她不像是在审讯，更像是坐进审讯室跟警方唠嗑来了。
见状，江砚也不再瞒着，索性坦白，
“实不相瞒，季陈安死了。”
说完这句话，他死死注视着姜宁，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可惜的是，姜宁在听见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
她只是抬了抬眼皮，不走心的开口，“死了啊。”
“你好像并不意外。”
江砚眯着眼睛看她，眼神如鹰隼般犀利。
只不过他没料到姜宁接下来的话会是这样的。
“死了好啊，死的活该啊，我巴不得他早点死呢！”
她越说越激动，脸上浮现出有些癫狂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江砚猝不及防。
他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恢复如初，皱眉看着姜宁，“你……季陈安的死和你有关？”
当然。
可她怎么会承认呢？
姜宁不但不会承认，已经死去的人的清白她还要玷污。
她有些激动的想要从审讯椅上站起，却被一旁守着她的警察按下，这完全不影响她的发挥，她坐在审讯椅上，双目圆睁，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
“警察叔叔，你知道我说他把我带去办公室特殊辅导，是哪种辅导吗？”
此言一出，江砚瞬间意识到什么，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笔。
【不是，主播想干嘛？人家都死了，你还要污蔑人家吗？】
【别管主播了，主播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我好想知道现在季陈安是什么表情啊，白鸦工坊下一次能不能改善一下，让已经下线的主播露脸直播观看游戏啊？】
看见这一条弹幕，高天祥心念一动，拿笔记下。
直播间的评论没有影响到游戏中的某人，她依旧声情并茂的控诉着，字字泣血的说着杜撰的故事。
“他把我叫去办公室，摸我。”
看到这的季陈安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谁？
他吗？
﨔
第87章 有人在盯着我们
“他把我喊去办公室，摸我。”
江砚的脑海中回荡着姜宁的这一句话，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原谅他从未经历这种事，突然听见这样的对话让他不由得愣住。
他张了张口，几经想要出声，话语明明都到了嘴边，却还是硬生生咽下。
在良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他猥亵你了，是吗？”
姜宁没有回答，而是维持着那副有些疯狂的模样。
但她这幅模样已经能够说明许多事。
即便不回答，江砚也能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江砚只问了这一遍，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根据你说的话来看，如果他真的做过这种事，你的嫌疑更重了。”
虽然很可笑，但就是这样。
如果说之前江砚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怀疑她，姜宁刚才的举动正好把这个借口送上门。
可是姜宁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我连他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我怎么来的嫌疑？就因为他死前见过我？”
“还有，警察叔叔，你没有说他是怎么死的。”
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故意这样问。
这个问题江砚没有拒绝回答，而是迅速给出了答案，“季陈安是窒息而亡，也就是常说的被勒死的。”
“警察叔叔，你觉得，以我的身板，能够勒死他吗？还要在勒死他后悄无声息地将尸体转移……就凭我怎么做到？”
姜宁问题犀利，每一句话都问到了在场的警察心里。
是的，他们也同样认为姜宁无法独自一人做到这些事。
所以她一定有同伙。
或许这个同伙是一个人，又或者不止一个人。
“警方没有确定你就是杀人凶手，只是怀疑你有作案动机。”
江砚苍白解释。
对此姜宁不走心的点了点头。
行。
“只是怀疑我，但你们没有证据证明季陈安的死是我干的，所以应该不能关着我吧？如果问完了的话，我现在能不能离开了？”
如她所说，警方这边确实没有证据。
也确实不能一直关着姜宁。
但是，话并未问完。
“今天早上，警方接到报案，有人在她家菜地发现了尸体，警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在现场找到了六具尸体，其中四具尸体是育才中学失踪的学生，另外两具尸体分别是育才中学失踪的教师，刘峰天和季陈安。”
江砚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让姜宁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她也没打断，就这样静静听着。
“据警方调查，刘峰天身上的衣服不是他自己的衣服，而是小琪的衣服，你们当时带走小琪的时候，她身上没有穿着自己的衣服？”
原来是这件事。
如果江砚不提，姜宁都快要忘记这一回事了。
确实有这回事来着。
之所以换衣服是想让处理尸体的人把刘峰天当成“不小心”被弄死的学生处理掉。
她们不能用自己的衣服，所以只能用小琪的了。
姜宁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思索片刻，“当时小琪身上盖着刘主任的衣服，好像确实没有穿自己的校服……”
她没有用肯定这一类比较果断的词语，而是比较模糊的回答着。
这算是最后一个比较正式的问题，江砚依旧没能从姜宁口中问出点比较有用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江砚甚至在心中想，但凡这不是现代背景，他是不是就能采用严刑逼供这一做法从姜宁口中套出话？
可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
不管这是什么背景，严刑逼供都是不对的。
为姜宁打开审讯室铁门的那一刻，姜宁从他身边走过，江砚垂眼看着女生的侧脸，没来由的，他吐出一个名字，
“姜宁。”
女生的脚步未停，而是有些不解地转过身，看着他，“警察叔叔，你在喊谁的名字？”
漆黑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眼里是明晃晃的好奇。
江砚别开视线，心口不一，“走吧。”
走出江砚视线范围的那一刻，姜宁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缓缓落了回去。
不是，这些人都是什么直觉啊？
她的个性就有如此鲜明吗？
在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的情况下，还能凭借她的性格认出她？
姜宁有些苦恼地皱起眉，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这时倚靠在警局门口的歪脖子树干上，正在想事情。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上一秒还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她顿时伸出手反握住男人的手腕，一把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
看清男人模样的那一刻，姜宁挑起半边眉，松开了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淡声询问，“出来了？”
陈子期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手，没好气的开口，“我以为你出不来了呢。”
“嘶，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姜宁摊了摊手心，一脸无奈地正对着陈子期，倒退着行走，“都问了你什么啊？”
她对这个比较好奇。
听见这个陈子期就来气，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开口前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道，
“问我八天前都干了什么，有没有人可以证明，我说我的同事可以证明，警方想要去找人，却发现他已经没了踪迹，现在都跑去找我那个同事了，怀疑他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了。”
“你就说我机不机智吧？这招就叫祸水东引！”
他这样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小表情，只不过他这样的表情配上他这张脸，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感。
【劳资花那么久硬生生把他这张中年保安脸看顺眼了，结果他总会突破我的下限。】
【白鸦工坊下次能不能给主播们配一张好看的脸啊？如果现在是俊男靓女站在一起说这种话，我会磕生磕死，但偏偏是一个中年男保安和一个十六岁瘦弱女学生……】
看见这条弹幕的高天祥小声嘟囔，“你们还不如干脆说让姜宁她们用自己的脸呢……”
毕竟，她们的原生建模已经是金字塔顶端。
陈子期迟迟没有得到姜宁的夸奖有些不满意，他不禁催促道，“你干嘛不说话？”
安静许久的姜宁忽然皱起眉，嗓音很轻，
“有人在盯着我们。”
准确来说，应该是，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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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今晚动手
从警局出来后，姜宁就隐约觉得有什么人正在偷偷观察着她，直到陈子期的出现，这样的感觉变得越发真实起来。
就如她所说，一定有人正在盯着她。
听见她的话，陈子期瞬间变得警觉，目光环顾四周，“什么？”
会是警方的人吗？
因为怀疑姜宁，所以派人暗中观察着姜宁，想要抓住姜宁的把柄？
越想陈子期越觉得自己的猜想可信，正要开口再度说些什么，姜宁却发话了，“看那。”
看哪？
就发现了？
这么快？
陈子期顺着姜宁的视线看去，在视线尽头看见了一个穿着打扮都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与他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反应很不对劲。
他一定心中有鬼！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子期在心中肯定了这件事。
而姜宁也注意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反应，不走心的挑起眉，“他的跟踪业务似乎有点不太熟练。”
何止是不熟练啊，这应该是他头一次跟踪人。
否则也不会破绽频出。
不会伪装自己就算了，还表现得那么心虚，这是生怕她发现不了他有问题吗？
【昨天究竟是谁在说主播要完了啊？你就看那个主播的怂样，他凭什么能弄死主播啊？】
【他想弄死主播？拿头弄吗？】
【谁知道这个主播这么怂啊？怂到没边了，根本不会玩啊！】
【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搞得好像你们自己进去能玩过主播一样。】
姜宁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倒退着行走。
只不过目光会时不时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对方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在原地反复踱步一会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姜宁轻笑一声，“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很可能被人盯上了。”
她说着这样的话，陈子期却无法从她身上感受到任何危机感，仿佛对她来说，即便被人盯上，也无伤大雅。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子期盯着她，收起了脸上不着调的表情。
“走一步看一步咯。”
来一个杀一个咯。
“还能怎么办？”
不然原地等死？
她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和陈子期讨论的不是自己的事。
陈子期总感觉姜宁说的不是实话。
姜宁的表情欺骗性太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没有人能够猜到。
“那个人会不会是育才中学的人？会不会是姚玉堂还想要对你动手？”
“都有可能吧，先不管这些。你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吗？”
虽然姜宁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姓名，但陈子期知道她说的是谁。
那个抽中凶手牌却和姜宁成为了合作伙伴的男人。
“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审讯室。”
听见这话，姜宁微微颔首，“行吧。”
正要转移话题，却听见陈子期突然道，“你和他合作，是真心的吗？”
这个问题就很值得深思了。
什么叫是不是真心的？
陈子期为什么会这样问姜宁很清楚。
因为上一局游戏，她口口声声要和陈子期合作，却是要陈子期的性命作为合作条件。
这一次，她又和凶手合作上了，究竟是真心合作，还是利用？
姜宁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义正言辞，“当然是真心的。”
真的不能在真了。
至于究竟会维持多久嘛……这个她是不能肯定的。
起码现在封承铉还是她的合作伙伴。
约莫在警局门口待了十分钟，姜宁等到了封承铉和许桉，在这两人身后，跟着还有些恍惚的孟恬。
几人交换了目光，没有选择在大庭广众下讨论那些事，而是去到了孟恬家中。
“警察问我八天前都干了什么，以及有没有人在那段时间离开过学校，我的回答很模糊，不会给警方带去有用信息。”
这话出自封承铉之口。
“同样的问题警方也问了我，但不同的是，警方调查到了我和丁卉之间的关系，追问了我进入育才中学的目的。”
“我全盘托出了。”
这里的全盘托出，指的是许桉在李霞的加密文件夹里获取到的所有信息全都透露给了警方。
也就是哪些老师都做过哪些恶臭事。
许桉透露的消息和警方自己调查到的情况属实，这也让警方相信了许桉的话。
由于警方并不知道丁卉是被林中天害死的，所以根本没有怀疑到许桉头上。
至于孟恬。
她仅仅是被叫过去为姜宁作证。
只被警方询问了与姜宁相关的问题。
相互透了个底后，姜宁简单提到了自己刚才和陈子期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你是说，有其他人可能想对你动手？”
姜宁没有否认封承铉的话，“差不多吧。”
想归想，他们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那我要不要也待在这里，跟你一起？”
啊？
姜宁茫然地眨了眨眼，“为什么要待在这跟我一起？你怕我出事吗？”
封承铉盯着她，轻轻点头。
姜宁干笑一声，“没事的，我不会出事的。”
你这样叫我日后怎么背叛你？
既然姜宁拒绝了，封承铉也没坚持，“好，那你小心。”
“嗯嗯，我会的。先不说我的事了，你不是还要对姚玉堂动手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姜宁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如果她不这样做，话题会一直围绕着她。
听见这个名字，封承铉皱起眉，在几人的注视下，吐出一口浊气，“大概知道。”
嗯哼？
这都知道？
看来，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知道的东西要多啊。
姜宁这样想着，听见封承铉道，“他在郊区有一套房子，学校现在已经被万人唾弃，他肯定不会住在学校，想来现在应该躲在他郊区的那套房子里。”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三天，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她倒是希望封承铉快点动手，这样她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封承铉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字一句道，
“今晚。”
﨔
第89章 出口成真
今晚？
今晚好啊。
今晚妙啊。
几乎是封承铉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姜宁的声音立即响起，“好啊，我跟你一起。”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从未想过，变故会卡在这个时间发生。
对于姜宁要来帮忙的事，封承铉乐意之至，他和姜宁约好晚上八点准时见面，但是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他却迟迟没有看见姜宁出现。
他只当姜宁还在路上，继续在原地等着对方到来。
可是距离八点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女生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这时，封承铉终于意识到不对，拿出手机，给姜宁打去电话。
电话响铃许久，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直到电话被自动挂断，封承铉也没有等到姜宁将电话接通。
手机没有关机，只是没有人接听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姜宁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个可能，封承铉开始往白天到过的地方赶，小跑的同时还不忘给陈子期打去电话。
相比起姜宁，陈子期接电话的速度飞快，几乎是秒接，“怎么了？有事么？”
虽然当时离开的时候他也和封承铉互换了号码，但是他没想过封承铉真的会给他打电话，所以在看见封承铉真的给他打来电话的那一刻还有些诧异。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迅速接听了电话。
很快，他听见封承铉在电话那一头道，“她有联系你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但他能听懂。
陈子期能够和封承铉认识，就是因为姜宁，封承铉会打电话问他找人，也只会是找姜宁。
所以……姜宁怎么了？！
“她没有联系我，怎么回事，你们两人晚上不是约好要去动手吗？”
怎么会在这时出现变故？
听见陈子期的话，封承铉咬了咬后槽牙。
看来，她真的遇到麻烦了。
或许就是白天她提到的，那个跟踪观察她的男人。
封承铉猜的没错，姜宁确实遇到了麻烦。
只不过那个男人没有对她动手，而是选择了对孟恬动手。
是的，孟恬被抓了。
姜宁收回她之前看不起那个男人的话。
虽然那人不仅没出息，他还欺软怕硬啊。
不敢对她动手，对没什么反制力的孟恬动手。
看来今天晚上要死的不是姚玉堂了。
在孟恬坚决要一个人下去丢垃圾的时候，姜宁隐约感觉这样做可能会出事，但是在孟恬强烈的坚持下，还是没有跟上。
结果真的出事了。
在听见孟恬手机响铃的那一刻，姜宁的眼皮就不受控的跳动着，直到电话接通，她才终于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孟恬出事了。
有人抓走了孟恬。
听声音，是个中年男人。
或许，真的是中午的那个人。
姜宁什么都没有带，直接单枪匹马赶了过去。
手中拿着孟恬的手机。
看见她这样冲动，直播间的部分观众坐不住了。
觉得她太小题大做。
【不就是一个NPC吗？死就死了呗，哪有杀死姚玉堂重要啊？】
【胆子太大了吧，就这样一个人赶了过去？】
【你就不怕等着你的不是一个人吗？万一对面有好几个人呢？你这样不就是去送死吗？在明知道对方要对自己动手的情况下，这样真的不会太冲动了吗？】
【虽然那就是一个NPC，但是这个NPC对主播挺好的吧？而且又那么像活人，主播愿意救她不可以吗？再说了，主播自己现在也是一团数据，为什么要怕死？】
【到时候为了救个NPC把这局马上就要收网的游戏弄崩盘，我会痛恨主播一辈子的。】
【那太好了。】
姜宁根据对方的指示，来到了指定地点。
这是一家废弃仓库。
破旧不堪布满铁锈的卷帘门在夜风的吹拂下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听得人不禁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姜宁站在仓库门口往里看去，在黑暗处看见了一点光亮。
那是手机发出的微弱亮光。
在那亮光附近，有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姜宁认出来了。
是孟恬。
另外一道身影，是拿着手机的绑匪。
她面无表情地往里走，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刘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女生朝自己靠近。
等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两米的距离，姜宁才终于停下脚步。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打在男人的脸上，刺激得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口中蹦出一声难听的骂声。
姜宁却充耳不闻，“你想对我动手，是吗？”
孟恬被绑住身体，无法动弹，只能拼命扭动身子，发出一些破碎的呜咽。
适应好一会才重新睁开眼睛的刘岩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姜宁的胳膊，却被姜宁躲开。
孟恬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是却能听见她们两人的对话。
她听见姜宁说，“为什么不敢对我下手？而是要带走我朋友呢？不管你怎么做，不都还是要面对我的吗？”
这话在理。
“这样我还怎么威胁你？”
刘岩这样说着，从兜里掏出他一早就准备好的刀，架在了孟恬脖子上，面目有些狰狞，“我的要求不高，拿你的命换她的命，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杀死我是你的任务，对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抽中的应该是凶手牌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杀死我，你也无法成功完成任务？”
什么叫即便杀死她，也无法完成任务？
他的任务就是杀死她啊，只要能够杀死她，任务不就完成了吗？
在刘岩沉思之际，姜宁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许久未看，她发现自己的技能使用次数又增加了。
出口成真的使用次数从一开始的两次，变成了现在的四次，而开锁技能使用次数，从已经归零的次数变成了数字1。
想到这两天死去的那三人，姜宁心中隐约对技能使用次数增加的规律有了猜测。
这一次，她将试试，这所谓的出口成真，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技能使用后，姜宁定定注视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道，
“因为，我不是受害者。”
﨔
第90章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主播疯了？她说这种话谁会信啊？人家的任务清楚明白的写着她是受害者，就这还想要骗人吗？】
【对啊，人家那写的明明白白的，她是受害者，她现在想要骗人，傻子才信吧？】
【话别说太早，我看对面的主播看起来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
听见姜宁的话，刘岩一愣。
不是受害者？
怎么可能？
游戏系统都说了，徐丹就是受害者。
他花了那么多精力打探到徐丹的住处，跟踪徐丹，现在她告诉自己她不是受害者？
“你不叫徐丹？”
刘岩眯着眼看她，面露怀疑。
“我是徐丹，但我不是受害者。”
不是受害者？
想骗他？
把他当成傻子了吗？
“你不是受害者，那谁是受害者？”
“系统都告诉我了，你就是受害者，休想骗我！”
他加大了音量，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姜宁却道，“我也是凶手，虽然你进入游戏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行动，但是你多少也该知道一些消息吧？”
“育才中学有许多教师死于非命，哪些教师都是我杀的。”
“如果我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明明刚才眼神还无比清明的刘岩，在姜宁这一句又一句的话语中，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起来，起初观众并不觉得有问题，直到他们看见刘岩居然在小幅度的点头，附和姜宁的话，所有人皆是一惊。
不是，还真信了？
这位主播就有这么不聪明吗？
在系统明确告知他，姜宁是受害者的情况下，还会听信姜宁的三言两语？
见刘岩似乎真的中招，姜宁嘴角缓缓上扬，继续蛊惑道，“所以，我们其实是伙伴。”
“伙伴……”
刘岩怔怔重复了姜宁的话。
手中握着的刀缓缓滑落，从孟恬的脖颈离开。
姜宁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想来应该是刀落在铺满枯枝败叶的地面上发出的声响。
她将手中的手机缓缓下移，瞥见了那一抹银白。
之前警方怀疑凶手为什么经常使用那把水果刀杀人，怀疑那把水果刀对凶手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一次，她将放弃她的水果刀。
姜宁无法确定对方这样的状态能够持续多久，所以她需要速战速决。
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人解决。
“对，伙伴。”
“只要我能给存活到最后，你同样可以获得游戏的胜利。”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缓缓蹲下身，将那把从孟恬身上滑落的刀捡起，拿在手上把玩着。
刘岩依旧茫然着，闻言只是喃喃重复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是你的同伴，我怎么会骗你——呢？”
女生话语最后一个字骤然加重，跟随这道声音一同响起的，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刀尖没入皮肤的声音。
男人茫然地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口处多出的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张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口中涌出的却是一大口鲜血，身体朝后倒去。
身体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对此，姜宁却只是轻轻捻了捻指尖。
仿佛自己做的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孟恬能够感受到自己脸上落了什么东西，但她僵直着身子，紧闭双眼，不敢去看。
直到女生的嗓音响起，“害怕吗？”
声音很近，是紧挨着她说的。
听见这话，孟恬才终于敢睁开双眼，查看眼前的景象。
一切都和先前没什么区别，唯独少了一个人。
就连呼吸声，都只有她和姜宁二人的。
本该存在的第三人，现在是什么下场，简直太好猜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恬却没有害怕，她用力眨了眨眼，摇头否认，“不怕。”
姜宁解绑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着女生的后脑勺。
这都不怕吗？
心理素质挺强。
她继续着刚才的动作，故作漫不经心的提起，“他死了。”
姜宁能够明显感受到女生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好的。”
“你不问点别的？”
“比如……他怎么死的。”
听见姜宁这话，孟恬有些好笑，
“这里就我们两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状，姜宁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绑住孟恬脚踝的麻绳也一并解开。
然后伸出手，将人拉起。
“走吧。”
“我们就这么走了？”
孟恬有些不可置信，盯着姜宁。
“那不然还要干什么？”
单手举着手机，姜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不处理一下尸体吗？”
如果不处理一下的话，警方找到什么证据，抓捕她怎么办？
“这么不想我坐牢啊？放心吧，刀上的指纹已经弄干净了，别的不用管。”
麻绳如此粗糙，是无法留下完整指纹的。
根本不用处理这个。
她们只需要将刀柄上的指纹清理就行。
见姜宁如此淡定，孟恬突然感觉自己操心的有点太多了。
关乎自己安危的事，对方肯定比自己想的要周全。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孟恬忍不住道，“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对他动手！”
这突如其来的表忠心环节让姜宁不由得一愣。
她还没提呢，孟恬自己先说上了。
姜宁若有所思的点头，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
这样的回应不是孟恬想要的，她还想说些什么，一道人影飞快从自己跟前掠过，停在了姜宁跟前。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
姜宁有些懵。
她正想讥讽两句呢，却猛地想起自己白天答应封承铉的事。
“……”
是她理亏在先……
看清来人的模样后，顿时更加心虚。
封承铉看样子，已经找了她许久……
就这样，姜宁干咳两声，有些抱歉的开口，“那个……出了点特殊情况，忘记提前知会你一声了，不好意思啊。”
她这样说着，一脸真诚地看着封承铉，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寻求原谅。
但是对方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又道，“你有没有事？”
她吗？
她好着呢。
有事的是别人。
正要开口，她的手臂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往后栽去，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
﨔
第91章 热武器对冷兵器
姜宁满脸问号的模样被直播间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有人顺势开始挖苦她。
【活该啊，谁叫你有一个是一个，全都收成合作伙伴的？】
【幸好这两都丑到没边了，要不然我会嫉妒主播的。】
【主播有没有哪怕一丝后悔？】
确实有点后悔。
后悔自己怎么没走快点。
但凡她走快点，这会估计已经进门了。
陈子期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她，模样着急。
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突然，他看见姜宁袖口上的一点暗色痕迹，猛地睁大眼，“你流血了？”
啥？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流血了？
顺着陈子期的目光看去，姜宁看见了自己袖口处，沾上的那点血。
什么眼神啊？
这哪是他的血？
这分明是别人的血好吗。
她轻啧了一声，没好气道，“不是我的血。”
闻言，陈子期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下，“那就行。”
“所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话题回归到最初，陈子期直勾勾盯着姜宁，势必要姜宁给他一个答复。
见逃不过去，她只好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不过是将人拉进孟恬家中说的。
省去了她利用犯罪系统偷奸耍滑的部分。
“你说什么？又有人想要对你动手？”
这句话是陈子期说的。
“他为什么说你是受害者？”
这是封承铉抓住的重点。
“对啊，他说我是受害者，所以要杀死我。”
“可我明明是货真价实的凶手。”
她故作不经意强调这件事。
一旁的封承铉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所以是他认错了吗？”
由于系统的指向性不明确？
就像他的第一个任务一般。
系统只说他要杀死仇人，却并没有说他要杀死的仇人都有哪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说得通。
见封承铉居然主动给她找台阶下，姜宁自然是顺着台阶往下走，“我感觉是，我也说他认错了，结果他非不信，还要跟我动手，想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那我肯定是不能让他杀啊。”
她这样说着，后半句话没说完。
陈子期贴心帮她加上，“所以你将他杀了。”
室内一片死寂，姜宁缓缓眨眼，但笑不语。
“尸体你处理了吗？”
“没处理，不用管。”
距离游戏结束仅剩三天时间，警方会不会发现另说，更何况，侦查者那边现在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根本没空管多出来的案子。
她没有解释，但两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今天去找姚玉堂肯定是不行了，明天吧，明天我跟你一起。”
“再加我一个吧。”
姜宁话音未落，陈子期在这时突然插话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姜宁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他怎么又要去了？
“不用了，太多人反倒引人注目，我们两个足以。”
【为什么不要？多一个不是更能保证任务能够成功完成吗？】
【我有预感，主播或许要摊牌了。】
【什么摊牌？】
【说话说一半，生孩子没屁眼。】
由于姜宁的劝说，陈子期第二天没有参与行动，只在家等消息。
侦查者那边这两天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被陈子期供出来的那位同事确实畏罪潜逃了，但很快被抓捕，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唯独咬死不承认是谁教唆他这样做的。
整个育才中学干净的教师不多，警方一个一个试探，在说到姚玉堂的名字时，那名保安的脸上出现的明显的反应。
于是，警方立即开始查找姚玉堂的下落。
殊不知，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找上了对方。
窗帘被死死拉上，不透出半点光亮，漆黑的客厅里，姚玉堂神色严肃，想到前两天得知的，转移的六具尸体同时被发现的事他的后槽牙就不禁咬紧。
料到警方会全面搜查，他特地将尸体转移到了距离原先埋尸地点足有几个山头的位置。
万万没想到老天如此作弄人，这是非要将这些事全都暴露在阳光下吗？
他两指夹着香烟，突然听见紧闭的房门处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姚玉堂瞬间精神高度紧绷，从皮质沙发上坐起，死死注视着一动不动的门把手。
手缓缓摸向了沙发隔层。
在那，放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半自动手枪。
姚玉堂丢下手中的香烟，双手握枪，提前为枪上膛。
只要这扇门被推开，他就会立即开枪。
虽然那声响很轻，但他还是可以听出，有人在动门。
为什么要动这扇门？
除了想要进来，别无其它可能。
看见姚玉堂居然从沙发隔层掏出一把手枪的观众全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枪啊？】
【拿冷兵器对热武器吗！？】
【白鸦工坊，你告诉我，游戏是这样玩的吗？】
可是对此一无所知的姜宁还在开锁。
之前，她对技能的使用次数增加的规律还不太了解，但现在她几乎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犯罪系统，顾名思义，每当她犯一次罪，技能使用的次数就会增加。
昨天使用完一次“出口成真”后，出口成真的使用次数就变成了3，但在杀死刘岩后，开锁技能的使用次数从1变成了2。
如此明显的规律，姜宁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也正式因为开锁技能的使用次数增加了，所以她才会在这时站出来。
她开锁用的时间并不长，就十秒钟的功夫。
但是在打开门锁后，姜宁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门。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扇门如果就这么推开，很可能会出事。
突然，她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一旁的封承铉，“你觉得，他会不会有枪啊？”
此言一出，刷得飞快的弹幕停滞了片刻。
【？？？】
【？？？？？？？】
【白鸦工坊，你给主播开挂了是吗？】
刚才还在质疑游戏公平性的观众，此时突然开始质疑起姜宁。
怎么会这么巧呢？
姚玉堂刚掏出枪，姜宁下一秒就猜他会不会有枪？
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一点？
封承铉猛地听见这样一句也是一愣。
枪？
应该不会吧？
可是，不等他回答，姜宁猛地拧开门把手，把门往里一推！
几乎是门被打开的同一时间，枪响声在耳边响起！
﨔
第92章 下去陪他们
被姜宁猛地拽到楼梯口的封承铉怔在原地，眼睛茫然地睁着，脑海中是慢放的画面。
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太阳穴而过，如果姜宁的速度再慢一点，或许这枚子弹此时已经嵌入他的眉心。
封承铉感觉有什么液体正从他的太阳穴处往下流淌，抬手朝太阳穴的方向摸去，定睛一看，摸了满手的血。
那是子弹擦过他太阳穴时留下的伤口。
脊背抵着墙，姜宁轻微喘息着，抬眼朝封承铉看去，看见封承铉脸上的伤口时不禁一愣。
她以为她的速度已经够快，结果没想到还是让他受伤了。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一点的时候，她低声说了句抱歉，随即便道，“真的有枪。”
盯着空空荡荡的走廊，姚玉堂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枪，而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警惕地看着突然被打开的门。
反应还挺快。
他还以为自己能一枪打死对方呢。
重新为枪上膛，姚玉堂缓缓往外挪步，枪口时刻对准前方，只要有人出现在他前方，他会第一时间开枪。
手枪上膛的声音清脆，成功传入姜宁封承铉两人耳中。
原谅她从未想过这样的发展，谁能想到系统会让凶手去杀一个有枪的人？
可是她们现在已经到了这里，没有退路了。
在姚玉堂有枪的情况下，她们怎么才能弄死姚玉堂？
这个问题姜宁只思考了不到0.01秒就想到了答案。
当然是先把姚玉堂手中的枪夺走。
这样她们才好动手。
想到这，姜宁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够听见的音量道，“等他过来，你敢不敢从他手里抢夺那把手枪？”
听见姜宁这样问，封承铉一愣。
抢夺手枪？
就凭他一个人吗？
那似乎有点难办。
而且那可是枪，要是没能一举成功，他的命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会在你身后，他要是冲你开枪，我给你挡。”
没有等到封承铉的回答，姜宁再一次开口。
听见这话，封承铉愣了好一会儿。
良久后，他扯了扯嘴角，“我试试。”
不管姜宁究竟是不是十五六岁，她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让一个小孩子出去挡枪，说出去多丢脸？
就这样，两人商量一致，就等姚玉堂出现。
或许是因为手中的枪给予了姚玉堂安全感，即便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他也还是缓缓从客厅走出，时刻保持着警惕。
可就是他迈出房门的那一刻，一道黑影瞬间从身侧钻出，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整个人朝他扑了过来。
这突然的袭击让他猝不及防，被男人压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水泥地上，痛得他眼冒金星。
就连手中的枪也在这时被他脱力甩开，顺着地面滑行数米，稳稳的停在距离他足有两米的位置。
好不容易缓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枪已经不在手中的姚玉堂瞬间恐慌地睁大双眼，急切的在周围寻找起来。
最终还是勉强抬起头才看见了距离他两米的枪。
他紧咬牙关，想要挪动身体去拿枪，却看见脚穿运动鞋的女生正一步步朝枪支所在的地方靠近。
姚玉堂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枪上，根本没去看这双脚的主人究竟是谁。
直到女生弯腰捡起那把手枪的时候，他才看清女生的脸。
看清对方的容貌的那一刻，姚玉堂瞳孔地震。
是那个住院的女学生。
她还没死？
将药给她的时候，姚玉堂算过剂量，只要女生按照药盒上写的频率吃药，出院的第二天就是她的死期。
结果她现在居然还活生生出现在了面前……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药的作用绝对没有问题。
如果不是她没有按时吃药，那就是她发现那药有问题了……
怎么会？
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把枪给我！”
姚玉堂嘶吼着，怒视着姜宁。
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恐吓姜宁，让她把枪交给他。
但是他似乎没有搞清楚一点。
此时的姜宁为什么要怕他？
枪在谁手上？
姜宁。
谁被压倒在地？
他自己。
姜宁缓缓站起身，握着那把冰冷又沉重的枪，听见姚玉堂的话，抬起半边眉。
她听见了什么？
把什么给他？
姚玉堂是让她把枪给他吗？
是觉得她脑子有问题吗？
否则她想不到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蠢到把枪给他。
手中拿着那把枪，姜宁慢悠悠转了个圈，然后突然停住，黑洞洞的枪口就这样对准了姚玉堂的脑门。
“究竟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认为我会把枪交给你？”
扑倒姚玉堂给封承铉自己也带去了不小的冲击力，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刚缓过来就朝姜宁这边看，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看见姜宁拿着枪，对准了自己这边。
虽然他知道，姜宁是在瞄准姚玉堂，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她这样对待。
他缓缓起身，跪坐在地，膝盖抵着姚玉堂的小腿，双手则抓住了姚玉堂的双手，不让他乱动。
见封承铉如此贴心，姜宁轻笑了一声，“没事，不用这样他也跑不掉。”
如果他真的想跑，就得看看究竟是他的腿快，还是她的枪更快了。
“先把人带进来吧。”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这又是偏僻老小区，但就这样待在外面，还是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很快，姚玉堂被封承铉拖进了房间，先前撬开的房门被姜宁亲手关上。
做完这一切，偌大的房屋只剩下她们三人。
拥有手枪本该处于绝对优势的姚玉堂此时被束缚着，眼睁睁看着姜宁拿着自己的枪作威作福。
“你为什么没死？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吃药？”
姚玉堂死死盯着姜宁的脸，目光像是淬了毒般狠辣，和先前的温和简直判若两人。
“当然没吃，吃了我怎么出现在这呢？”
上前两步，姜宁用手枪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着他，嘴角的笑容真心实意，
“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让你去地下陪陪校长他们，省得他们孤单。”
﨔
第93章 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听见姜宁这句话，姚玉堂的第一反应是愤怒，可是很快他又通过这句话意识到什么，瞳孔骤缩！
她刚才说什么？
让他下去陪校长他们？
为什么会这样说？
难道说，校长几人的死，和她都有关系？！
不然的话，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他没有去管封承铉抓住的手，而是质问道，“校长他们的死，和你有关系？”
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还是一个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女生，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哦对，她有同伙。
想到这里，姚玉堂去看限制住他行动的封承铉，那双狠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是不是和你也有关系？”
封承铉垂眼看他，嗤笑一声。
“你觉得呢？”
他都出现在了这里，还不明显吗？
“季陈安将杀害那六名学生的老师都一一告诉了我，其中有几位已经被警方抓去，剩下的全死了，按理来说，你既不在季陈安说的那些人中，警方也没有找到你虐待学生的证据，我不该找上你的。”
“但偏偏你沉不住气，为什么要选择在我住院的时候给我下药，想要我去死呢？”
姜宁慢吞吞的说着，漫不经心的把玩这手中的枪，“如果你不这样做，或许我根本不会怀疑你有问题。”
“我知道你想弄死我是以为我在帮凶手隐瞒，但你还是太天真了，其实我就是那个凶手。”
她这样说着，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枪。
姚玉堂紧咬牙关，脖子已经涨红。
“他们确实该死，可我又没有掺合这些事，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即便到了现在，姚玉堂还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可是那也要有人信才行。
在场一共只有两人，他演戏给谁看？
没有人对他的话感兴趣。
姜宁微微颔首，“可是你想弄死我啊，我想对你动手不是很正常吗？”
“只许你让我死，不许我弄死你？”
“还有，你究竟干不干净，究竟是没有虐待学生还是只有你处理的最干净，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被移开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他。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枪口是紧紧挨着姚玉堂太阳穴的，只要扣下扳机，就不存在打偏的情况。
枪口冰冷的触感让姚玉堂打心眼里感到恐惧，他的双腿有些发软，不受控的蹲下身，成功躲开了枪口的接触。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姜宁也蹲下身来，再一次拿枪口对准了他。
对上姚玉堂有些崩溃的目光，姜宁依旧保持着微笑。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内心挣扎许久，姚玉堂终于松口，开始为自己求饶，“同学，老师真的没做什么！老师就是骚扰了一些女同学，我没有打骂过她们，对她们也很好，还会送一些小礼物给她们，老师就算有罪，但也罪不至死啊！”
“你可以把这些全都告诉警察，让警察来给我定罪，我一定不会供出你的！真的，你可以相信我！”
相信他？
不会供出她？
她既然在姚玉堂面前坦白了身份，就没想过让姚玉堂活过今晚。
只不过姜宁并没有这样说，而是追问道，“你说的骚扰，是指哪方面的骚扰？”
刚刚还在为自己求情的姚玉堂听见这个问题表情瞬间僵住，许久才嗫嚅道，“我……我就是摸了摸她们的手，然后……然后……”
他的话卡在这里，许久都没有再往下说。
而姜宁贴心的为她补上后面的话，“然后，强/女干了她们，我说的对吗？”
姚玉堂猛地抬起头，嘴唇有些颤抖，摇头的速度飞快，“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
“砰——”
不等姚玉堂将话说完，姜宁果断地扣下扳机。
在子弹穿透皮肤的那一刻，女生的脸上还带着淡然的笑容。
仿佛一切都岁月静好。
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姜宁的脸上，开出一朵妖冶的花。
子弹从太阳穴打入，贯穿了姚玉堂的脑袋，不消片刻，他就已经没了呼吸。
确定他已死，封承铉缓缓松开了桎梏着对方的手，定定注视着眼前的女生。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果断得多。
即便手中拿的是从未使用过的枪，也依旧能够做到如此淡定。
开完这一枪，姜宁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有些生疏地重新为子弹上膛。
这样的动作让封承铉一愣。
为什么还要上膛？
姚玉堂不是已经死了吗？
心中冒出一个模糊的猜想，只不过很快被他甩去。
不会的。
就在他疑惑之际，将手枪上好膛后，女生抬眼朝他看了过来。
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时，封承铉心中的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杀死姚玉堂后，姜宁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抱歉。”
这句抱歉是跟封承铉说的。
封承铉紧绷着，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干嘛抱歉？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封子笑得好命苦啊，主播你不是人！】
【我去，主播就这样拿枪杀死了那个副校长？主播还会耍枪？主播究竟有什么是不会的？】
【主播唯一不会的大概就是如何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完了完了完了，主播开始不做人了，上一秒才用完人家，下一秒准备把人抛弃。】
【白鸦工坊能不能在主播出游戏舱的时候开个直播啊？我太好奇主播到时候要怎么面对这些被她坑蒙拐骗的人了！】
姜宁睁着漂亮的眼睛看他，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之前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封承铉的事。
似乎没有。
于是她果断开口，“没有。”
只不过她这样的回答并没有让封承铉放松警惕。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姜宁眨了眨眼，模样真诚，“因为我接下来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闻言，封承铉心中咯噔一声。
女生的话还在继续，
“其实我骗了你，我不是凶手，我本局游戏抽中的是受害者身份牌。”
“受害者和凶手处于对立面，我们是不可能的。”
封承铉深吸一口气，
“所以你想怎么做？”
﨔
第94章 我在外面等你
她想做什么吗？
很简单。
姜宁缓缓抬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封承铉。
“真的很不好意思。”
她说着不好意思的话，手却缓缓扣动扳机。
看见姜宁拿枪对准自己的那一刻，封承铉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抽了抽。
其实一开始他对姜宁是有设防的，因为游戏内无法查看其他人的身份信息，他只能通过姜宁的口中得知她的身份。
根本无法确定她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渐渐对姜宁不再设防，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伙伴。
结果，就在他把姜宁当成了伙伴后，她居然选择对他动手。
封承铉扯了扯嘴角，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你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如果是临时起意，那起码还能说明她一开始还是真诚待他的。
可若是早有预谋……那就说明，从一开始姜宁就在利用他。
虽然不知道封承铉为什么要问这个，但姜宁还是给出了答案。
“我说我是临时起意，你相信吗？”
闻言封承铉露出一个笑，那张重度烧伤的面部肌肉被牵动，看起来颇为可怖。
或许是见多了，姜宁没有产生任何可怕的念头，依旧用平常心对待着。
在扣动扳机前，她听见封承铉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会在外面等你。”
姜宁眼皮一跳，莫名有些心虚。
这算什么？
要跟她线下互殴吗？
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也没想过封承铉离开游戏前会说这样一句话。
【在外面等主播？什么意思？他是要找主播算账吗？】
【本来我都没有那么期待主播离开游戏后会发生什么的，现在被封承铉这样一说，我真的是好奇死了，将白鸦工坊算我求你了好吗？】
【为什么他不挣扎啊？好歹殊死一搏啊？说不定还能一换一呢？】
【你当主播的枪是摆设啊？】
解决完这两人，姜宁闭了闭眼。
游戏马上就要结束，封承铉作为凶手，她确实留他不得。
就算他很生气，等她出游戏要找她算账，那她也只能……报警了。
游戏里的事就要在游戏里解决啊，带到现实生活算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枪，脱下了身上这件外套。
那是一件宽大还有些破旧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并不合适，是她说晚上有点冷，让封承铉脱给她的。
穿着人家的外套，拿着人家殊死搏斗抢来的枪，杀死了人家。
啧，她确实有点不是人了。
-
封承铉从游戏舱醒来后迅速打开舱门，去找工作人员拿回自己的手机。
他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即便被自己的伙伴背刺离开了游戏此时的反应也算不上大。
可看见这一幕的白鸦工坊工作人员总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封承铉没有去看这些天他收到的工作信息，而是点进了白鸦工坊旗下的直播平台。
去找姜宁的直播间。
巧合的是，首页横幅推荐的正好就是姜宁的直播间。
他甚至不需要寻找。
点进直播间的那一刻，封承铉清楚的看见了右上角关于姜宁本轮的身份信息。
主播：姜宁
本局身份牌：受害者
放眼现存的所有《案件现场》直播间，这是唯一一个到了游戏后期还存活的受害者直播间。
修长的指尖顿在半空，封承铉安静许久，最终默默按下了“关注”键。
而他也真如游戏所说的那般，在外面等着姜宁。
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屏幕中，女生缓缓脱下了他递给她的外套，并且贴心的给他重新穿上。
她这样做的目的太过明显。
开枪射击后袖口处通常会留下枪击残留物，是法医取证的重要依据，她射击两次，袖口一定会有物质残留。
可是现在她却将这件外套给他的“尸体”穿上了。
不仅要杀了他，还要他背黑锅吗？
封承铉看到这，嘴角微微上扬。
是的，不仅如此，姜宁还贴心的将手枪上的指纹擦除，将这把不劳而获的手枪交还给了封承铉。
现在，枪在封承铉手中，开枪后的枪击残留物也在封承铉的衣服上。
等警方来到这里，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想？
这不是姜宁关心的。
她只关心，现在究竟还有没有凶手？
目前已知的凶手一共死了四个。
分别是季陈安、周令安、刘岩、以及封承铉。
而她能够确定身份的侦查者有三位。
一个是经常审问她的江队，另一个是只打过一两次交道的沈月，最后一个是那个看起来脾气不大好的欧利。
剩下的便是路人牌。
有洛长青、陈子期、以及许桉三人。
已知本局游戏总共为十二人，在已经知晓除她自己以外十个人身份的情况下，仅剩的那一个人究竟会是什么身份牌？
是没什么存在感的路人？
还是从未和她打过交道的侦查者？
又或者是凶手牌？
其实还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其实那三张路人牌里，有人和她一样，在伪装身份。
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坏了。
姜宁理了理思绪，还是决定先走为妙。
既然她们能够找到这里，相信再过不久，警方也会发现这里。
为了不引人注意，姚玉堂居住的是一个老小区，又是低楼层，姜宁直接翻窗离开。
在家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姜宁消息的陈子期在听见姜宁的话后不禁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
姜宁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姚玉堂手上有枪，他被姚玉堂杀死了，我趁姚玉堂为手枪上膛的空隙，抢走了枪，帮他报仇了。”
她依旧面不改色的撒谎。
听见她的话，封承铉甚至还能漫不经心的抬起眉稍。
心想，原来她一直都谎话连篇啊。
那一头的陈子期听见姜宁的话，心中咯噔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姜宁在说谎。
总觉得，封承铉的死，或多或少都和姜宁有些关系。
于是，安静许久，陈子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你还好吗？没有出事吧？”
姜宁答得随意，“我没事。”
“那就好。”
聊到这里就显得有些尴尬，姜宁准备挂断电话，可是刚要有所动作，陈子期又道，
“姜宁，你觉得这局游戏，谁能够获胜？”
第95章 手上人命有点多
“其实我不在意这个。”
安静许久，姜宁给出回答。
她做这一切只是想知道，如果抽中了受害者身份牌，该如何才能获得游戏的胜利。
杀死所有凶手能不能做到？
如果不行，也算是得出了实验结果。
也不枉她做了这么多。
再者，她玩的挺开心。
还有一点，她加上的那位白鸦工坊工作人员告诉她，她上局游戏之所以会有那么高的热度，是因为她的反其道而行。
观众们觉得新奇，所以一直待在她的直播间。
观看时间长了，观众的付费意愿也会更高。
这也是他们愿意打赏的关键。
上一局游戏她拿到路人牌，却帮凶手抛尸，处理案发现场，甚至在后面还抢走了侦查者的活计，所以才如此吸睛。
如果想要复刻上一次的热度，她这一次也需要做到如此地步。
比如，拿一张受害者身份牌，却干着凶手的活。
就目前来说，几位凶手的出局，几乎都是她单人造成的。
单杀四位凶手牌，战绩可查。
她看不到自己直播间的数据，也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吸引观众。
只能尽力为之。
就为了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打赏。
生活不易，姜宁卖艺。
可姜宁不知道的是，她直播间里的礼物特效几乎就没怎么停过。
尤其是她撒谎和杀人的时候。
直播间的弹幕有些时候并不能体现什么。
边吐槽边看的大有人在。
一边充钱一边骂的更是数不胜数。
听见姜宁说不在意输赢的时候，公屏再一次炸开。
【劳资在意，如果这样都不能赢，白鸦工坊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也在意，老娘看这么久，是为了看你输的吗？】
【两天时间游戏就要结束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在意输赢？早干嘛去了？】
【哦吼，尸体被发现了，警方找到姚玉堂了。】
【我也刚从侦查者那边过来，你们是没看见侦查者在看见姚玉堂尸体的那一刻脸色有多难看，如果他们知道这是主播干的，他们一定会弄死主播的。】
调查到姚玉堂在郊区的一个老小区有一套房子的那一刻，警方立即出动了人马，准备将人活捉归案，好好审问。
在行动前，江砚的眼皮跳个不停，给予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达目的地，亲眼看见地上躺倒的两具尸体的那一刻，江砚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一直跳了。
又慢了一步。
原本只有刑侦大队出动的任务，被迫喊上了痕检科的人。
法医到场的后，立即给出了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不到两小时，是他杀。”
“另一名死者的袖口上有火药残留，从他手中握住的枪支来看，很可能就是他开的枪。”
“这是一把非法组装的枪支，应该是走私来的。”
听见法医的话，江砚飞快的皱了皱眉。
如果姚玉堂身上的枪伤是他造成的，那他身上的伤又是从何处来的？
畏罪自杀？
还是被伪装成了自杀？
看出江砚的疑惑，法医适时开口，“另一名死者身上的枪伤也在太阳穴，不排除自杀的可能，但也有可能是被伪装成这样的。”
“具体还要等更加细致的鉴定结果出来。”
江砚揉了揉太阳穴，下令去排查附近的所有监控，确定一下这两个小时里，都有谁出入过这一带。
因为这一带是老小区的缘故，这里的监控设施并不完善，有许多地方都没有监控。
但是警方还是找到了几处装有监控的地方。
在回看那段时间的录像时，江砚突然在屏幕上看见了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
不怪他一眼认出了对方，实在是这些天和姜宁打交道的次数有点太多，所以他对姜宁的背影格外熟悉。
仅仅是飞快掠过的一道背影，也还是被他精准捕捉到。
“暂停一下，往后退几秒。”
警员按照他的话照做，江砚就站在他身后，看见那道身影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刻，瞳孔微微收缩。
是她。
绝对是她。
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她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还是说，她和这起案件也有关系？
现在距离游戏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他们却迟迟没有找到连犯几起命案的嫌疑人。
唯一被他怀疑的对象，就是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学生。
现在时间太晚，警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择在第二天一早，突然袭击。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姜宁还睡眼惺忪的站在客厅，看见破门而入的警方，她茫然地眨了眨眼。
甚至还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有事么？”
将她当做嫌疑人的警方：“……”
就连指挥这场行动的江砚看见眼前的情形都不禁陷入了沉默。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凶杀案有关联，请跟我们走一趟。”
类似的话语姜宁听过太多，所以这一次她只反应了半秒，然后慢吞吞点头，“好的。”
孟恬从房间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听见警方说怀疑姜宁和一起凶杀案有关的时候，她下意识联想到了死在废弃仓库的刘岩。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被江砚捕捉，于是，在其他人将姜宁带走后，江砚走到孟恬跟前，审视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任何犹豫地，孟恬否认道，
“警察叔叔，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什么？”
她一脸茫然，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江砚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知情不报，是包庇罪。”
-
到达警局后，姜宁似乎才从茫然中回过神。
抬眼去看周围的警察，不解的询问，“刚才忘记问了，警察叔叔，我是和什么命案有关联啊？”
毕竟现在她手上的人命有点多。
虽然她大概可以猜到是哪个案子找上了她，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只可惜对方压根不搭理她。
于是，当她被询问到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在干什么的时候，姜宁直接闭口不答。
负责审讯她的警察皱起眉，“你是不想配合警方办案吗？”
“警察叔叔，在您审讯我的前提下，我有知情权吧？”
第96章 那人是安然的父亲
负责审讯姜宁的是游戏NPC，之前从未和姜宁打过交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姜宁打交道。
从未想过她是一个人如此难缠的人。
他皱起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紧闭的审讯室门被拉开，一道身影从外走了进来。
江砚还是那副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坦然自若的接过这名警察的活。
“警方这边据可靠消息得知，育才中学副校长姚玉堂和那些死者有重要关联，所以对姚玉堂开始展开调查。”
“昨天晚上十点，警方调查到姚玉堂的行踪，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想要将人抓捕，可是等警方到达现场，看到的却只有姚玉堂的尸体。”
“除此之外，现场还有另外一名死者。”
“我们第一时间调查了周围的监控，监控拍到你在那段时间出入过那个小区。”
他说到这里，打量起姜宁，“据警方调查，你并不住在那，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案发现场周围？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现在游戏马上结束，他需要在游戏结束前，将真正的凶手抓捕。
避免步上一局的后尘。
坐在审讯椅上的女生还是那幅茫然的模样，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慌张或是不知所措。
这江砚能够理解。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如果是头一回，她可能还会敬畏或者慌张。
在经历这么多次以后，姜宁只会麻木以及游刃有余。
就好比她现在这样。
审讯室里安静了许久，江砚没有说话，姜宁也没有开口回答。
她陷入沉思，像是在思考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过了许久，终于，女生开了口，“昨天晚上，周叔说找我有事。”
封承铉并没有告诉姜宁他的真实姓名，而是一直自称周飞。
而她此时提到的，也正是他。
“周叔？”
江砚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他好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称呼。
是育才中学的那名清洁工。
而姚玉堂家中的另一人，死亡时顶着的便是这位清洁工的脸。
只可惜那张脸并不是他的。
法医在检查尸体后便发现了这个问题。
那个人脸上的烧伤都是由仿真皮制成，只为了让他能够成功伪装成那名清洁工。
这场伪装究竟持续了多久警方不得而知。
如果只是临时伪装，那一切还不算太糟。
可若是周飞一早就换了人……
那就太令人头大了。
警方还在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信息，目前还没锁定他家的具体位置。
一旦这些消息明确，警方会第一时间出动人马将他家团团包围。
江砚没有去质疑姜宁的话，而是追问，“他找你干什么？为什么会约你在这种地方见面？”
“你们俩的关系很好吗？”
江砚没有透露案件细节，只追问了比较关键的一些信息。
侦查者既然已经发现了姚玉堂的尸体，就不可能没有发现封承铉其实并不是真的周飞。
他们之所以这样问，就只是想要套她的话。
既然想套话，那她就成全他们。
反正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不是凭她一张嘴？
她轻轻摇头，示意她并不知道，“周叔叔只说有事情需要我，约我在那个地方见面。”
“我和周叔叔的关系其实一般，他这段时间之所以会和我走的比较近，或许是因为我告诉了他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姜宁的态度让江砚感觉有些蹊跷。
总觉得，这个人又要开始撒谎了……
在先前那么多次审问中，姜宁绝对隐瞒了什么，也绝对撒过谎。
这也是江砚会这样觉得的根本原因。
只不过虽然有这种预感，他还是选择了继续聆听接下来的话。
“我住院的那段时间里副校长其实来看过我。”
听到这，江砚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笔。
“副校长递给了我一盒药，说那是医院给我开的药，让我严格按照药盒上写的频率吃药，会帮助我快速恢复。”
“我没有怀疑，而是遵守着校长的叮嘱，每天按时吃药，直到我的身体开始渐渐不对，我怀疑或许是药出了问题，便拿着那盒药去咨询药店里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告诉我副校长给我的那盒药是市面上已经禁售的禁药，如果吃的多了，药的副作用可能会严重到让我死亡。”
“得知这一消息后，我没有再吃药，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因为我害怕副校长会对我动手，直到周叔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他开始追问我是不是哪里出了事，让我告诉他，他会替我报仇的，因为平日里周叔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所以在他的连番追问下，我没有扛住，交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当时周叔的表情好像很不对劲，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直到昨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说可以过来做个了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可出于对周叔的信任，我还是去了。”
“我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周叔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周叔的身影，给他打电话他也没人接，于是我便回家了，这就是我和周叔之间的所有事情，警察叔叔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她在讲述的过程中始终非常平静，直到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姜宁像是猛地想起刚才江砚说过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警察叔叔。你刚才是说现场还有另外一名死者吗？那名死者是什么人啊？应该不会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时候人都知道她未尽的话语后，想说的是谁的名字。
不会是周叔吧？
江砚听得很认真，同时也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说江宁这一次并没有撒谎，说的全都是真话的话，那么这个冒充了周飞的人，似乎很有可能是这几起命案的真凶。
也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凶手牌。
可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他原本还要质问，紧闭的门却在这时打开。
沈月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
她朝江砚靠近，趴在江砚耳边道，
“那人的真实姓名叫安长平，是死者安然的父亲。”
第97章 卧槽！不对！
【只有我感觉主播刚才那一番话的指向性特别明确吗？像是在引导警方进入她的思维去怀疑周飞。】
【前面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这样怀疑。】
【在明知道警方绝对会发现那个周飞是假的情况下，主播刚才的那些话看似是在解释她和周飞之间的关系，但实际上分明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周飞有很大的嫌疑。】
【侦查者也不是傻子，应该没那么好引导吧？】
【看着吧。】
听见沈月的话，江砚的脸色骤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他开始回想姜宁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周飞……不对，应该说是安长平。
安长平一开始和姜宁的关系并不好，直到姜宁表现出受到伤害的模样，安长平才开始接近她，追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或许，是担心姜宁成为下一个“安然”。
在得知了姚玉堂做的事后，安长平明确表示，他会帮姜宁报仇。
如何很快，安长平在育才中学被查封后，找到了逃窜到偏僻小区的姚玉堂。
对姚玉堂动手之前，他先联系了姜宁，告诉她事情会在今晚做个了结。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想告诉姜宁，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吗？
然后借由姜宁的口，告诉警方？
可是他约姜宁出来，却为什么不来见她？
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还是他临时改变了想法？
如果安长平是很早之前就伪装成周飞进入了育才中学，那么，他在有杀人动机的情况下，警方不得不怀疑，那几位老师的死，和他也有关系。
而且作为学校的清洁工，他是拥有进出学校的能力的。
也能做到杀人抛尸……
如此看来，他真的很可能是凶手。
现在警方需要做的就是找到真正的周飞，不论死活。
“已经确定了他家的位置，已经有人过去了。”
江砚眉头一皱，突然起身，离开前，他回答了姜宁的问题。
“那不是周飞，他是安然的父亲。”
姜宁脸上露出震惊，她还要演，江砚却没有要看的意思，扭头离开了这里。
这让姜宁很没趣，她收好脸上的表情，往后靠去，靠在了椅子上。
她大概能够猜到，现在警方是去干嘛了。
绝对是去找封承铉是不是凶手的证据了。
静等消息。
她正要趴在审讯桌上休息一会儿，却突然想到了那时候被封承铉送出去的于晓。
卧槽！
不对！
-
江砚赶到的时候，警方已经将安长平的家团团包围。
带头的人是欧利。
等江砚走近，他压低声音道，“安长平的妻子在里面，不知道周飞有没有在这。”
闻言，江砚握紧了手。
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够有所收获。
封承铉看见这一幕，只想笑。
即便离开了游戏，他似乎也为姜宁铺了路。
他在知道自己需要复仇的那一刻，就以丈夫的身份告诉过妻子胡晓兰，如果一旦有情况发生，不要心软，直接对人质动手。
当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封承铉是担心那些人质暴露自己凶手的身份，从而导致自己游戏失败。
现在来看……
他这番话，成功把警方可能发现姜宁身份的路封死了。
一旦于晓被警方抓到，经过审问，姜宁参与杀死林中天的这件事绝对洗不掉。
他切回姜宁的直播间，看见女生脸上流露出的懊悔，心情莫名变好了一些。
而此时，他的经纪人突然走了过来，“还不回去吗？这个直播在别的地方也可以看，不一定非要在这看。”
因为封承铉参加了《案件现场》的测试这件事被他的粉丝知晓，现在他又离开了游戏，已经有许多粉丝在外蹲守了。
有一部分粉丝是想要见见他，还有些人是想要采访一下他被坑的想法。
既能够蹭到《案件现场》的热度，还能够扒着封承铉吸血。
两全其美。
这也是经纪人想要让封承铉快点离开的主要原因。
趁着外面现在堵着的人还不算多，越早离开越好。
可是封承铉却根本不听她的话，固执的摇头，“我说了，要等她出来。”
他想看看，这个满嘴谎言的小骗子，究竟长什么样。
经纪人听见他的话，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行，反正马上结束了，这个游戏。”
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等你见到人了，我们马上离开。”
若是换成别的时候，她指定是不可能答应的。
但是这一次不同。
封承铉为了来参加这一次的测试，直接清空了半个月的行程，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都是没有任何行程的，若是有行程安排，他怎么可能能够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她也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封承铉这一次没有再拒绝，点头，“好。”
胡晓兰是在今天早上买菜回来的时候注意到周围有些许不对劲的。
在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的那一刻，胡晓兰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丈夫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有不对劲的情况，不要手下留情，直接动手。
她回到家，没有做早饭，而是从厨房抽出了她平时剁肉用的刀，走进了地下室。
很快，地下室的门缝处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劈砍声，以及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抽泣声。
半个小时后，胡晓兰浑身是血的从地下室走出，手中依旧拿着那把刀。
她一步步往外走，动作迟缓生硬。
然后又生硬的推开房门，朝着往外走去。
江砚赶到不过一分钟，他正准备下令行动，却看见一楼原本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
他怔在原地，眼睛瞪大。
眼前的女人浑身浴血，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菜刀上也沾满了鲜血，正随着她的行动缓慢地往地面上滴着鲜血。
干了什么显而易见……
江砚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一个念头。
周飞可能已经遭殃了。
“快！抓住她！”
欧利很快反应过来，立即下令抓捕。
胡晓兰站在原地，也不挣扎，就这么让警方的人将她抓住。
只不过她手中没有继续拿着刀，而是缓缓松开手，让刀哐当一声摔在地面上。
喉咙里发出桀桀的笑声，
“该死，他们都该死！”
第98章 出什么事了
从侦查者那边溜达了一圈的观众非常郁闷的回到了姜宁直播间。
他们还以为姜宁这一次终于要遭殃了，结果万万没想到，在侦察者的直播间里遇到了封承铉那边分去的观众。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还在幸灾乐祸。
因为他们看见知情者在公屏上发出的弹幕了。
【直播间里肯定有从姜宁那边过来的吧？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封子在把人绑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交代过妻子，一旦有情况发生，直接动手。】
【啥？什么意思？动手？对谁动手？那两个被关在地牢里的人？】
【你觉得呢？】
以至于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甚至都没有心情继续待在侦查者的直播间，而是趁姜宁对这一切都还一无所知的时候，来最后欣赏一下姜宁紧张不安的模样。
可是另他们意外的是，待在审讯室里的姜宁不但没有紧张不安，甚至还趴在审讯桌上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看她的模样，应该已经睡了好一会。
可能侦查者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趴下来睡觉了。
【不是？她还有心情睡觉？她是不是忘记于晓被封承铉从学校送出来了啊？她就不怕于晓把她捅了林中天的事情说出来吗？】
【主播这是已经摆烂了还是已经有对策了？睡得这么香？】
【放弃挣扎了吧？反正也只是个游戏。】
放弃挣扎？
不可能的。
只是她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于是才如此悠闲的趴在审讯桌上睡觉。
一旁看见这一幕的警察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究竟是问心无愧还是心理素质强大？
能够把逼仄的审讯室当成自己家？
只可惜，姜宁想到的策略迟迟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一直没有警察来找她。
她盯着墙上高高挂起的时钟，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警方找到封承铉的家并实施抓捕了吧？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难道说……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江砚正在医院的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抢救结果。
可能是因为生疏或是情绪紧张的缘故，胡晓兰挥砍的地方很乱，造成了多处伤口，但都不足以立即毙命。
所以警方在地下室找到被关押在里面的人时，他们都留有一丝气息。
是的，不管是周飞还是于晓，都没有当场死亡。
于是警方第一时间拨打了急救电话，将两人送往医院。
而胡晓兰则被带去警局审问。
人证物证俱在，胡晓兰是凶犯没得跑，可是警方需要从她口中知道，有关于她丈夫安长平的事情。
一墙之隔，姜宁在这边，浑身是血的胡晓兰在姜宁的隔壁。
“你为什么要对于晓和周飞下死手？他们和你之间有仇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负责审讯的是沈月，她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眼前这个已经稍显呆滞的中年女人，眼底情绪复杂。
她知道有关于安然的事，这对只有一个女儿的他们来说，安然的死绝对会对他们造成无法磨灭的痛苦。
可即便如此，杀人也是不对的。
这虽然确确实实报复了凶犯， 但也会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麻木的女人定定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知道，今天就算是她什么都不说，自己也逃不掉。
所以说与不说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当务之急是保下她的丈夫。
可惜即便到这个时间，她也还不知道，她的丈夫早已经死了。
沈月看出她的态度，知道胡晓兰这是不准备配合了。
她思索许久，再度开口，“你就不想知道，你的丈夫究竟是不是自杀吗？”
在沈月开口前，胡晓兰还一脸的无所谓。
可是当她听见沈月的话后，脸色骤变，她瞬间激动得想要站起身，用那沙哑的嗓音道，“你说什么？”
自杀？
谁在自杀？
她的丈夫吗？
怎么可能……
谁都可能自杀，唯独他不可能。
他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
还有仇没有报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死？
或许是看出了胡晓兰心中的想法，沈月趁热打铁，“就在昨天晚上十点，警方在郊区找到了安长平的尸体。”
“什么？！”
“你说她又被警方带走了？”
“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放回来？”
陈子期的音量猛地加大，死死注视着将这一切告诉他的孟恬。
孟恬知道陈子期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有句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
关键姜宁的身子和影子已经搭上一点了，她要多歪有多歪。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警方带走，陈子期很难不去怀疑是不是警方找到了什么证据。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一次姜宁确实有所疏忽，没有想起被封承铉从学校里带出的于晓。
“她已经走了多久？你知道吗？”
陈子期又问，可是这一次没有孟恬开口，一到声音突然传出，回答了他的问题，“大概五个小时。”
女生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这声音过于耳熟，陈子期绝不会瞬间反应过来。
他猛地转过身，盯着身后突然出现的女生一脸不可置信，“你被放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什么叫被放出来了？这话太不好听了。
姜宁故作姿态，思考了好一会才道，“没事，就是在审讯室睡了一觉。”
“……”
在审讯室睡了一觉？
她跑去审讯室睡觉？
是她疯了还是那几位侦察者疯了？
姜宁见陈子期一脸茫然，缓缓眨了眨眼，轻笑一声，“我没事。”
然后简单地说了一下来龙去脉。
在她抬头去看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后，就有人推门而入将她放走。
什么也没有说，只让她签了个字。
流程无比迅速。
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连她准备好的那套为自己辩解道说辞都没有用上呢。
“我怀疑，出什么事了。”
话末，她这样说着。
第99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算姜宁不说，陈子期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他白了姜宁一眼，“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我来的时候从来往的行人口中知道了一件事。”
姜宁抬眼看他，有些好奇，并没有反驳他刚才的话，“什么事？”
想来，陈子期会突然来找她，就是因为这个。
她猜的没错，陈子期之所以突然来找她，就是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结果没想到还没等他将这件事告知，却先一步知道姜宁被警方带走的消息。
“有人说，警方今天一大早带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经过多方打听，我打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胡晓兰，而她的丈夫叫安长平，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女儿的名字叫安然。”
听到这，姜宁挑起眉，明白了陈子期究竟想说什么了。
“你是想说这个安然就是育才中学那名受害者，是吗？”
陈子期点了点头，“我可以肯定，这个安然就是育才中学那个死于非命的安然。”
“因为胡晓兰的邻居说，安然一个月前失踪了。”
“育才中学的安然，也是一个月前失踪的。”
他一本正经地跟姜宁盘着事件脉络。
姜宁也不打断，而是在一旁附和的点着脑袋，一副十分赞同他说的话的样子。
这样的反应既让陈子期感觉很受用，又让他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感觉姜宁还有事情在瞒着他？
是他的错觉吗？
“你说警方为什么会找上她？”
姜宁见陈子期突然不说话了，主动挑起话题。
不让场子冷下来。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陈子期还是一本正经的分析下去，“我感觉，可能是她杀了人。”
都说了她浑身是血，怎么可能没杀人？
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警方为什么能够那么快找到刚刚杀完人的胡晓兰吗？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姜宁并未开口，而是若有所思的点头。
“对，要不然她身上的血是哪儿来的？”
被她这样一提，陈子期猛地意识到什么，脸上有些发烫，视线不受控的乱瞟着。
他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人家身上一身血肯定是杀人了呀。
而姜宁却也忽然意识到什么。
胡晓兰对谁动的手？
是对她们家地下室关着的那两个人动手吗？
否则除此之外，姜宁想不到她还能对谁动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警方会放她离开了。
因为已有的线索又断了。
如果胡晓兰真的对那两个人下了死手，他们绝对活不了。
这样的话，警方要想从这两个人口中问出什么话也绝不可能。
毕竟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而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姜宁想到了已经被自己送出游戏的封承铉。
莫名的，她有几分心虚的感觉。
周飞和于晓在地下室关了那么多天，胡晓兰没有对他们动手，偏偏在今天对他们动手了，如果说没有人指使，姜宁是不信的。
可是，又能会是谁？
只可能是胡晓兰的丈夫，也是扮演他丈夫这个角色的游戏玩家——封承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亏欠这个人的似乎又多了一点。
坑了对方一把就算了，人家就连离开了游戏，还为她铺了路。
饶是她脸皮再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惜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周飞其实就是安长平的陈子期还在蒙在鼓里。
依旧认真分析着胡晓兰可能动手的人选。
“难道是她发现了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或者是找到了离开育才中学的那几位老师？”
姜宁还是附和，“我觉得有可能。”
【主播你做个人吧。你不是说好要跟人家成为合作伙伴的吗？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人家呀？】
【看他一本正经的分析，你是不是心理特别高兴啊？】
【我发现主播你这个人特别小心眼。】
【她们只是合作关系，又没有说双方知道的时候消息都要共享，而且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现在又怎么会突然去提？】
【没有选择将封承铉的身份告诉陈子期，难道不是封承铉自己的意思吗？主播把他介绍给封承铉认识的时候，封承铉就没有把自己所有的身份消息告诉他，他自己都没有要说的意思，主播肯定也不会插手管这种事了吧？】
【我发现你们这些人总喜欢管这些有的没的，不关注游戏本身就算了，老是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
封承铉也看见了那些快速刷过的弹幕，对此他也十分认同。
不管姜宁说还是不说，这都无关紧要。
这并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合作。
见姜宁一直都没有反驳自己，陈子期突然来了自信，他思考良久突然开口，“我们要不要去了解一下？”
姜宁露出好奇的表情，“怎么了解？”
现在距离游戏结束仅剩下一天的时间，只要警方没有找到她是凶手的证据，那么她将会成功活到游戏结束。
也是那时，姜宁就会知道，在杀死所有凶手并成功活到最后的情况下，受害者能不能够获得游戏胜利。
不对，杀死所有凶手……似乎到现在还有一名玩家从未出现。
她甚至不知道那名玩家究竟是什么身份牌。
会是凶手牌吗？
不过，就算那个人抽中的真的是凶手牌，一个没有犯下案件的凶手，即便活到了游戏最后似乎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那样他就只是抽中了凶手牌，并不代表他就成为了凶手。
一个没杀人，一直在游戏世界里游玩的凶手，算什么凶手？
穆子成并不知道，他现在是游戏世界里，唯有一个抽中凶手牌，还活着的玩家。
依旧努力的在游戏世界里寻找美食。
是的，他没有将这个游戏当成全息虚拟犯罪探案游戏来玩，而是当成了一个全息探索类游戏。
致力于在游戏里寻找到各式各样的美食。
今天，他一如既往的走在街头寻找美食，身边突然走过几个人，起初他并没有将这几位路人放在心上，直到他突然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姓名。
“徐丹，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谁？
徐丹？
第100章 还有一个凶手
穆子成直播间。
【主播这是踩了狗屎运吗？跑街上吃东西还能遇到任务目标？】
【你们怎么做到看一个吃播看这么久的？】
【六百六十六，《犯罪现场》作为一个全息虚拟犯罪探案游戏，被你玩成了探索游戏，白鸦工坊给你名额就是让你这样浪费的吗？】
【不是，我是隔壁过来的，我怎么感觉隔壁主播被做局了？这都能碰到？白鸦工坊真的没有暗箱操作吗？？】
【就算真的暗箱操作了又如何？这个主播一看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人都送到他面前了，他都不一定能杀。】
这就很嘲讽人了。
不过看起来也很有道理。
因为即便在亲耳听见任务目标名字的情况下，穆子成依旧死死盯着面前的手抓饼，没有要去找人的意思。
而另一边，姜宁此时正被孟恬拉到一家烧烤店前，对方满怀期待的询问她要不要吃烧烤。
究竟是谁想吃烧烤？
姜宁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买吧买吧，正好我也想吃。”
这句话一出来，孟恬瞬间恢复了活力，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想吃！”
是的，她很想吃。
她站在一旁，静静等着老板烤。
之所以选择现在出来，是因为陈子期说要带她来打探一下情况。
想知道胡晓兰究竟是对谁动的手？
而游戏也马上要结束，她也没什么事，索性跟着一起来。
毕竟，在陈子期看来，她对此也是一无所知的。
如果她表现得太格格不入，人家指定是会怀疑的。
只不过站在一旁等了几分钟后，姜宁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一道视线正频频落在她身上。
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姜宁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人。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一个拿着手抓饼的男人身上。
男人啃着手中的饼，视线在来往的人群中不断穿梭，却每次都能精准地落在姜宁身上。
说明他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姜宁。
姜宁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直到他再一次朝这个方向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隔着汹涌的人群。
姜宁缓缓眨了眨眼。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对劲。
明天将是游戏结束的最后一天，时候出现的不对劲的人，姜宁只会把这个人归位凶手。
因为截止到现在，只剩一个玩家她还从未见过。
行为古怪的统一划为凶手。
是怕她能够成功到最后吗？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杀她。
“我买完了，我们走吧。”
孟恬手中捧着刚买回来的烧烤，走近后拉着人离开了穆子成的视线范围。
刚锁定完目标的穆子成有些无趣，正要转身离开。
可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严肃的声音，“如果玩家违反游戏设定的规则进行游玩，那么白鸦工坊将彻底拉黑该玩家的身份信息，永不抽取。
这名玩家在日后，也不可参与白鸦工坊发起的游戏招募测试以及所有来自白鸦工坊发行的游戏和软件。”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清楚明白的通知着这件事。
这不是他进入游戏时听见的系统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绝对是白鸦工坊的人，为什么会说这样一番话，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非要让他对那个叫将徐丹的人动手吗？那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女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进入游戏整整十一天，前面十天他都在扮演着一个局外人。
看来这仅剩的最后两天时间，白鸦工坊是不准备让他继续玩下去了。
既然如此，他只能对不起这个叫徐丹的女生了。
毕竟这个游戏世界他还挺喜欢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成为他最后一次进入。
另外一边，找到陈子期的时候，对方已经成功导入了村头情报组织。
他此时是中年模样，正是话多的时期，喜欢问东问西。
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出不对，而是尽职尽责的跟他聊着天。
顺便回答在聊天中偶尔会被提起的关于胡晓兰一家的事。
姜宁赶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这样一番话，“你问她都对谁动了手？大家都说她杀了那个教她孩子的老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娘手中摇着竹扇边壳的瓜子，一边和陈子期聊天。
看起来好不惬意。
听到这里，陈子期面色微变。
真的是老师。
他安静片刻，然后继续追问，“你知道那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吗？”
大娘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叫于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摇着竹扇，抓了抓后脑勺，“哦对了，叫于晓！”
姜宁抬起眼，轻啧了一声。
而得到答案的陈子期，已经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像大娘告别，准备离开，结果刚转过身，就看见了姜宁。
这一次，陈子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把抓住了姜宁的胳膊，将她一路拉回家中。
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陈子期没有发话，姜宁也没有主动搭腔，两个人维持着微妙的和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直到进入家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
男人猛地转过身，将姜宁堵在门前，死死注视着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他不是周飞。”
或许是猜到姜宁会反问，他直接把姜宁的路堵死。
这让姜宁很苦恼。
她眨了眨眼，轻笑了一声，“我说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在大娘说那名老师的名字叫于晓的那一刻，陈子期就瞬间明白了过来。
带走于晓的分明是周飞，可是于晓怎么会出现在胡晓兰家中呢？
除非从一开始，带走于晓的，就是和胡晓兰有关的人。
比如——她的丈夫，安长平。
也就是那个和姜宁合作的凶手。
而据那些人所说，胡晓兰一共对两个人动了手，想来另外一个人就是真正的周飞了。
陈子期很快理清这些，只想从姜宁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其实现在问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需要跟你说另一件事。”
姜宁泰然自若的转移着话题。
虽然很不情愿跟着姜宁的步伐走，陈子期也还是问出了那句，
“什么事？”
女生侧身从他面前走开，往不远处的沙发上坐去，语调散漫。
“还有一个凶手。”
第101章 坐下来聊聊天
“什么？”
还有一个凶手？
这局游戏究竟有多少凶手啊？
姜宁杀到现在，都杀了那么多个了，还没杀完？
参加游戏的不是只有十二个人吗？
见他一头雾水，姜宁简单的跟他盘了一下，“来，我跟你盘一下你就知道了。”
“这局游戏的侦查者，应该是三人。”
“分别是那个江队、还有沈月和欧利。”
“而路人牌有你、那个老师李霞、以及和我差不多大的学生。”
姜宁掰着手指头算，“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六个人了，再加上我，七个人。”
这些陈子期都知道。
见姜宁这样算，他也开始盘点凶手的数量，“你一开始杀的季陈安是凶手，后面杀的周令安应该也是凶手吧？还有那个安长平也是凶手，这都三个了，你说还有一个？”
“这局游戏一共有四个凶手吗？”
“不是。”
姜宁否定了他的话，更正道，“这局游戏有五个凶手，你忘记那天晚上孟恬被绑架的事了吗？”
闻言，陈子期瞳孔微颤。
对，他漏了这一个……
死了的都有四个了，还有一个……
“所以一共是五个凶手？！”
“凶手比侦查者的数量还要多？！”
他此时的反应，和那些第一次看见本局游戏凶手数量的观众如出一辙。
不可置信与荒诞同时出现在他脸上。
白鸦工坊在搞什么飞机？
对侦查者来说，这真的公平吗？
上一局游戏，只有他一个凶手，侦查者有三个。
这一局游戏，凶手足有五个，侦查者却还是只有三个。
感情是他没有赶上好时候？
姜宁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确定，剩下的那个一定是凶手呢？”
对此陈子期不是很明白。
姜宁只道，“你是在质疑一个抽中了受害者身份牌的人吗？”
“……”
作为受害者，能盯上姜宁的，又能是什么身份呢？
太难猜了。
“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你在跟大娘唠嗑的时候。”
那个人一直跟着她，她想不注意都难。
现在已经是下午，明天晚上十二点，游戏正式结束。
那个人能动手的时间不多了。
在姜宁看来，对方或许今天晚上就会动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只能在游戏只有最后一天的情况下，再杀最后一个人了。
-
“抢救结果怎么样？于晓和周飞醒过来了吗？”
“周飞的情况已经大大好转，医生说，他很可能今天就能醒来。”
沈月急匆匆的赶来，从江砚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能醒过来就好。
胡晓兰并未杀过人，在情急之下只知道乱砍一通。
虽然不管是于晓还是周飞都流了很多很多的血，但都还保住了性命。
当时他们两人气息微弱到江砚以为这两人几乎必死无疑，结果医生硬生生将这两人的命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
为了保证两人的生命安全，警方派了人在这边看守。
不许医生外的任何人靠近他们。
周飞的情况还好，另外一位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看着重症病房里躺着的于晓，江砚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胡晓兰对她下手比较重，医生说，她的命能保住，但能不能醒来，就看造化了。”
可是老天却不给他们那么多时间。
明天晚上十二点，游戏结束。
只要没有将所有的凶手全都抓捕，他们就失败了。
“江队，周飞醒了！”
身后突然传出一道激动的声音，男人朝着他奔来，将这个好消息传递而来。
闻言，江砚和沈月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周飞的病房赶去。
“是这个人将你绑走的吗？”
江砚手中拿着安长平的照片，给周飞辨认。
截至目前，在发生了那么多起命案的情况下，所有的受害者都是当场死亡，唯有周飞和于晓不同，他们绝对可以给他们提供一定的线索。
而且绝对真实。
受害者又怎么会说谎呢？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现在还会很虚弱，但听见警方的话还是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去看那张照片。
看见那张照片后，他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想要伸手去抢那张照片，“就是！就是他！就是他把我绑起来的！”
他的嗓音尖锐，光是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照片中人的痛恨。
沈月及时出声安抚，“别激动，别激动，他现在已经死了，你的仇得报了，先听我说好吗？”
“什么？”
“他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死的好啊，该死啊，这是他活该的！”
他放肆的笑着，嘴角的伤口被撕扯开，有鲜血缓缓从纱布中渗出，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但很快，他恢复了正常。
“警官，您有什么要问的？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您。”
“安长平绑架你的时候，有没有同伙？”
-
因为姜宁的那番话，陈子期今天晚上决定在孟恬家中打地铺，跟姜宁度过在游戏里的最后一晚。
对此，姜宁没有意见。
反正都是打地铺。
不影响她就行了。
【还睡得着啊？真是一点也不急啊。】
【马上游戏结束了，为什么睡不着？】
【哦吼，人来了，人来了。】
在另一个直播间里，看了十天吃播的观众们看见自己的主播终于支棱起来，不由得热泪盈眶。
【主播长大了，居然敢入室杀人了。】
【主播完了，居然主动上门送人头了。】
【你们这些黑子，主播好不容易努力一次，能不能别扫兴啊？】
【你也不看看，他入的是谁的室？对面可是姜宁，进游戏到现在一共死了九个，九个和她有关系，参团率100%，你们主播吃了十一天，拿什么跟她斗？】
【……】
门锁被打开的那一刻，姜宁玩手机的动作一顿，朝房门所在的方向看去。
不等对方推门而入，她笑着开口，“进来吧。”
门外的穆子成：“？？？”
屏幕外的观众：“？？？”
不是？
怎么还让人家进来啊？
生怕人家杀不了你吗？
“都游戏的最后一天了，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天，不搞那些打打杀杀的。”
“你觉得怎么样呢？拿着最后一张凶手牌的玩家？”
第102章 是想我死吗
穆子成僵在门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不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人能这样直接的猜到他的身份？
最关键的是，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拿着最后一张凶手牌的玩家？
猜到他玩凶手牌就算了，为什么会猜到他是游戏世界最后的一位凶手？
这是如何做到的？
他还在思考，可是已经被打开一条缝隙门却又一次传出了女生的声音。
“还没想好吗？”
因为迟迟没有人进来，所以许桉发了话。
穆子成只感觉自己一切都被看透，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于是为了搞清楚这一切，他推开门往里走。
直接豁出去了。
他以为等待自己的是狼巢虎穴，却不想对方真的就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这边。
看见他进来，丝毫不意外。
“来，坐这里。”
姜宁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此时坐在沙发上，而陈子期坐在她另一侧，也朝他看了过去。
穆子成被这两人注视着，只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他当然没有选择走过去在姜宁身边坐下，而是将手摸进自己的口袋，默默捏紧了他从家里带来的折叠刀。
这是他打算用来入室杀人的工具。
现在成了给予他安全感的唯一工具。
他以为姜宁只有一个人在家，最多也是和她的那个同学住一起。
却不想并不是这样的。
房间里并不只有她和她的那个同学，还有一位成年男性。
对方就这样盯着自己，想看他会做什么。
这一发现让他有些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徐丹的住处是他跟踪得知的。
至于她家里究竟都有谁在……这是他在动手前，从附近邻居口中得知的消息。
想着只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他就算留下了证据，只要徐丹的尸体不被发现，侦查者应该也找不到他的头上。
这样一来，他不就获得了游戏的胜利了吗？
在游戏里面游玩十一天的情况下，他还能获得游戏的胜利，说出去都长脸。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发展。
徐丹并非一个人在家，她家还有别人，不仅如此，这个被系统称之为受害者的玩家，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对付。
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里，是对一切事物都不甚关心的淡漠。
不关心他是如何打开的门，也不关心他究竟想干什么，就敢直接请狼入室。
“你想干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穆子成自己都有些好笑。
明明他才是那个擅闯民宅的人，居然会问房子的主人究竟想什么。
未免过于倒反天罡。
可是姜宁却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听见他的话，只道，“怎么说呢，想和你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合作？
和他合作吗？
一个受害者主动提出要和凶手合作？
【又听见主播提这个词了。】
【众所周知啊，和主播合作的，都没有好下场，都是死的死，死的死。】
【主播这是又准备怎么骗人呢？我已经搞不懂主播的脑回路了。】
【不是骗人，你还真信她会和人家合作啊？】
分不清大小王吗？
这里是姜宁的地盘。
而且她们还有人数优势。
穆子成只要敢出现在这里，他就一定是占据下风的那一个。
只能任人摆布。
姜宁看似是在寻求穆子成合作，实际上是相当于在威胁对方。
只要穆子成的回复不能让她满意，今天他就必须留在这里。
穆子成听姜宁说明了想法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安静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
“怎么合作？”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穆子成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他现在看似掌握主动权，但这是别人的地盘，姜宁身边还有同伙，他如果拒绝了对方提出的要求，今天或许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正式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猛地发觉一分钟前，推开门走进来的自己究竟有多傻逼。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想不开？
但是现在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走一步看一步。
大不了就死。
反正这也是游戏，他已经为刺杀徐丹付出了努力，结果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就算白鸦工坊想要找他的麻烦，他也可以为自己辩解。
“我想要你在明天早上的时候，捅我一刀。”
什么？
话音刚落，两道视线同时落在了她身上。
不管是陈子期还是穆子成听见她的话都不禁一愣。
她想干什么？
这是此时两人心中的疑惑。
可是姜宁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如何？”
答应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穆子成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而且他就是来杀她的，她这样做，就不怕他一刀下去，直接把她捅死吗？
胆子是何其大？
对此姜宁但笑不语，“你不需要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不这样做，你活不到明天早上。”
女生笑着看他，嘴角的笑容无懈可击。
穆子成怔在原地。
他丝毫不怀疑对方这句话的真实性。
于是，在短暂的犹豫后，穆子成点了点头。
“可以。”
-
次日一早，急救车的声音响彻在破旧小区的楼下，浑身是血的女孩被担架抬着进了救护车，很快，急救车载着伤患快速赶往医院。
这一次只有孟恬跟去了医院，昨夜在这留宿睡地板的陈子期没有踪影。
而在房间里，陈子期正盯着地上的尸体，一脸麻木。
半小时前，穆子成按照姜宁的要求，给了她一刀。
登时，姜宁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看起来即将命丧黄泉。
都不等陈子期关心对方一句，下一秒，姜宁的操作让陈子期彻底傻眼在原地。
几乎是穆子成捅完姜宁的下一刻，姜宁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刀，快准狠地捅进了穆子成的心脏。
直到死，穆子成的眼睛里都还是不可置信。
做完这件事的姜宁白着脸抽出刀。
扯了扯带血的嘴角道，“下手这么重，是真的想我死吗？”
说完她没有停，继续道，“昨天晚上没动手是因为我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现在找到了。
第103章 她没招了
从游戏沧出来的那一刻，穆子期有些崩溃，怎么会这样？
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活到最后。
结果距离游戏结束还有这么点时间的时候，他就这么突然的被送了出来。
直到死的那一刻，穆子辰都还以为自己在和姜宁合作。
从未想过姜宁会把刀尖对准自己。
其实是姜宁没招了。
如果穆子辰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姜宁绝对不可能跑去观察他是什么人。
在马上就要游戏结束的情况下，她是绝不会让意外发生的。
与其担心受怕的防着穆子成，还不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
没有后顾之忧。
而姜宁身上的伤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在马上就要结束游戏的情况下，警方一定会复盘之前的行动，以此来自查，看看他们有没有出现遗漏的细节。
不过怎么去复盘怎么去查，姜宁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她都绝对会被警方找上。
为此，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逃避的理由。
——受伤了在医院。
如果警方想要来找她，就也只能来医院。
可是在警方出现的时候，她的情况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全都靠她自己说了才算。
因为有时间的限制，只要侦查者没有在固定的时间内找到真正的凶手，那么侦查者就是游戏失败。
努力了这么一整把游戏，姜宁可以接受赢的不是自己，但绝对不能接受侦查者获得游戏胜利。
和她想的一样，这天一大早，孟恬家里再次迎来了警方的人，江砚带着沈月站在门口，和陈子期对峙着，“你和徐丹的关系很好？”
他的视线来回打量着陈子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见陈子期。
上一次陈子期被带到警方审讯室，是警方怀疑他有帮凶之嫌。
毕竟在育才中学里，能够随时动起来的人并不多，陈子期是少数人之中的其一。
那时他被放走，是因为警方注意到了门卫室里的保安不止他一人，且另外的人畏罪潜逃了，转移了警方的注意力。
可是现在想来，这并不能洗清陈子期的怀疑。
可是现在侦查者没时间浪费在这方面上。
因为距离游戏结束只有十几个小时，帮凶不可能比真正的凶手更加重要。
他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还不确定，安长平是不是杀害所有死者的凶手。
还是除了安长平之外，还有其他的凶手正在逃匿。
想到逃匿的凶手，江砚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姜宁。
于是他找了上来。
没想到姜宁并不在家。
“她现在在医院？”
离开前，江砚向陈子期确认。
“对。”
起初陈子期还不知道姜宁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他算是猜到了一点点。
因为姜宁想要借此机会逃避警方的追击，只要她挨过十二点，她就是这场游戏的赢家。
在现实生活中，存在警方耗费数年时间最终将凶手缉拿归案的事情。
虽然时间有些晚，但无疑也是好消息。
可是这是游戏。
白鸦工坊不可能将时间线定的那么长。
凶手总需要有一个获胜的前提条件。
所以只要凶手能够在设定的这个时间内不被抓捕，那就算凶手获得了胜利。
这是一个对双方都不公平的条件，又因为正好对双方都不公平，恰恰成为了最公平的。
而姜宁并不知道自己作为受害者想要获得胜利需要怎样做，只能将自己带入凶手的视角，去尝试能否获得胜利。
陈子期知道她胆子很大，但他偏偏希望姜宁这一次能够获得胜利。
这样才算是敲定了抽中受害者身份牌的玩家想要获得胜利的其一路径。
看着侦查者几人离开的背影，他缓缓关上车门，准备处理房间里的尸体。
到达医院的时候，作为警方，江砚可以直接让院方调查出姜宁的病房号，拿到了姜宁的病房号后，他带着人往哪走。
远远的，他看见了在病房外不断踱步的孟恬。
似乎有些焦急。
江砚走上前，盯着孟恬道，“姜宁在里面是吗？”
任何人被警方这样文都会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更何况作为亲眼看见过姜宁杀人的孟恬。
她身子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拉开了自己和江砚之间的距离。
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姜宁现在在换药，警察叔叔你有事吗？”
话音出口，她才猛地发觉这段时间类似的话她已经说过许多次了。
江砚没有回答孟恬的疑问，而是进一步追问，“还要多久？”
这一点让孟恬有些不满。
什么嘛，只需她问她，不许她问她吗？
可出于对警方的尊重，孟恬在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刚才护士姐姐说应该要十几分钟。”
医院的门隔音并不好，在江砚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里面的姜宁就听见了。
她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而后小声对护士姐姐道，“可以慢一点吗，我有点疼。”
这话一出来，女人手上的动作稍微轻了些，“好。”
就这样，这场本该持续十分钟的换药，一直慢吞吞捱到了二十分钟。
期间警方的人就这样一直陪孟恬站在外面等。
不管怎么样，姜宁只是嫌疑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方就算怀疑她，也不能妨碍这种事。
所以直到护士姐姐推门而出，看见门外等警察吓了一跳后，江砚几人才往里走去。
此时的姜宁正一脸虚脱的躺在床上，突然看见江砚的到访有些意外，勉强撑着自己坐起，动作看起来十分艰难。
看得江砚都不禁道，“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们就是来随便问问。”
姜宁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警察叔叔，又有什么事啊？”
又是找到什么新的怀疑她的证据了呢？
对此姜宁已经见怪不怪。
只不过她面上不能显现出来。
江砚盯着她，想到自己这些天确认的一些事，询问道，“我之前说过，你认识的那个周飞，其实是你同学安然的父亲，安长平。”
姜宁点头，“对啊，警察叔叔说过这件事的。”
男人站在病床的最末处看着她，眼眸幽深，“在他的家里，我们找到了他将刀作旧的工具，经过法医鉴定，那些物质和扎在杜彬手上的刀相同，来自于同一批化学用品。”
“所以我们怀疑，他就是杀害杜彬的凶手。”
“你当时说，凶手的眼睛很好看，可是安长平为了伪装成周飞，他的脸上贴上了大面积的烧伤假皮，
在这种情况下，你确定那双眼睛不是可怖而是好看？”
第104章 照看我？
江砚的话语犀利，在等待回应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宁，想看看她这一次打算如何去辩解。
那时，她可是口口声声的说，凶手很高，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几。
还是在几次三番与凶手碰面后给出的答案。
这一次，他想看看姜宁会怎么去说？
推翻之前的说辞？
还是找寻其他的借口？
对此，江砚很是期待。
感受到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姜宁能够猜到这几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很好奇。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姜宁的脸色也并未发生任何变化，而是依旧坚持着自己最初的说辞。
“可是警察叔叔，我真的看见他了。”
“有没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个人？”
女生躺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语气却无比笃定。
这是江砚没想过的回答。
即便到了现在，也要依旧坚持自己最初的说辞吗？
江砚微微眯起眼，“你当时说，你是在学校里被他打晕带走的，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杜彬的房间了，当时凶手身边有其他人？”
“没有，但这并不能够说明他后面没有去找自己的同伙吧？”
她说得头头是道，“说不定当时他将我打晕后，就去找周叔……安长平了呢？这也同样能够说明，安长平故意做旧的刀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彬的尸体上吧？”
语句通顺，条理清晰，江砚甚至无法对这番话开启反驳。
因为警方并没有证据证明，杜彬的房间在那段时间究竟有谁进入过……
在没有证据之前，姜宁的话就是无懈可击的。
当然，警方也可以有其他的推测，这并不影响什么，只要他们无法推翻姜宁的证词，他们就无法对她做什么。
一切讲究证据。
迟迟没有等到江砚的回答，姜宁甚至开始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女生清脆的嗓音在病房中响起，直击心灵，
“能够连续杀害那么多人，有同伴才更加合理一些吧？”
这确实是所有人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可是这句话不该是从她口中说出来。
江砚的脸色有些难看，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确实怀疑安长平不可能一个人做到这么多事。
如果有一个同伴的话，确实也更加合理化一些。
可是现在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不是真的有同伙。
而安长平的妻子在明知自己不会被从轻发落的情况下，拒绝回答所有警方的问题。
即便她已经从警方口中得知自己丈夫的死讯，也依旧没有松口的想法。
作为存活的受害者之一，周飞只指认了安长平一人。
因为当时安长平绑架他时，是只身一人前去的。
身边并没有任何同伴。
另外一名受害者，经知情者透露，她和死者林中天有私情，在林中天做了那么多恶事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她会被安长平送出来，可能是罪不至死，但绝对知道些什么，所以安长平才会选择将她监禁起来。
只要她能醒来，或许会帮助他们解开许多谜团。
可是侦查者等不起。
截止到目前，于晓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就算未来她真的会苏醒，只要过了今天，对侦查者来说，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那时属于他们的游戏早已结束。
他们后面还询问了周飞，安长平将他绑架的时间，是游戏开始的第二天。
所以不管怎么样，死于游戏第一天的刘峰天和季陈安绝对和安长平无关。
但如果是他的同伙先一步进入学校干的，也并无可能……
“江队！”
紧闭的病房门被推开，一个额头急的冒汗的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江砚朝门口的方向看去，眉头飞快皱了皱，询问道，“怎么了？”
见病房里还有外人在场，男人有些犹豫，并没有直接开口。
直到江砚摆了摆手，“没事，说吧。”
男人这才松懈下来，将最新的消息告诉对方，“江队，有人在一座废弃工厂发现了一具尸体……”
听见“尸体”二字的那一刻，无论是江砚还是沈月，两人只感觉眼前一黑。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
十二天里，怎么能够死这么多的人？
这还是正常的游戏难度吗？
在游戏即将结束的最后十几个小时里发现尸体，是想让他们在十几个小时破获案件？
还是想要直接断了他们获得游戏胜利的念想？
江砚偏向于后者。
殊不知在他分心的这一刻，姜宁的嘴角几次上扬，就快要压不住了。
不是，她真没想过的。
她还以为那具尸体如此隐蔽，绝对不会在游戏结束前被发现。
结果偏偏就是如此巧合。
和她一样立即意识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还有孟恬。
女生眼底闪过一丝恐慌，但迅速恢复平静，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心疼侦查者0.01秒。】
【感觉侦查者已经快要崩溃了，马上游戏结束，在尚未解决前面那些事的情况下，又出现了新的尸体。】
【说真的，如果我是侦查者，出了游戏我真的会在游戏舱门口好好蹲守，亲切问候一下主播。】
【游戏马上结束，接一个受害者获胜。】
【你还不如直接说想让主播赢。】
警方并没有新的证据证明姜宁有说谎，好不容易找到的漏洞又轻易被姜宁揭过，现在还出现了新的尸体……
只能先行撤退。
留下姜宁和孟恬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
只不过，那个来通报的男人，被江砚留在了这里。
美其名曰照看一下小朋友。
姜小朋友眨了眨眼，笑眯眯地感谢，“谢谢警察叔叔的关心。”
有一位警察的在场，让孟恬哪哪都不舒服。
但作为被重点关注的那一位，姜宁却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甚至能安然入眠。
俨然把警察当成了空气。
顺便还让孟恬离开了这里。
毕竟让她待在这，着实有点难为人。
后面发生了什么姜宁并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直到晚上十一点。
她的病房门被推开。
以江砚为首的侦查者三人组出现在门口。
姜宁惊讶地挑起半边眉，
“警察叔叔，你们这是……要一起来照看我吗？”
第105章 在上京有点人脉
是照看还是监视，她自有定夺。
不过话不能说的那么难听，不是吗？
而且，只剩最后一个小时了。
来吧，来吧，都来。
最后一个进来的沈月关上了病房的门，一脸纠结的看着姜宁，眼神里充斥着怀疑。
就在刚刚，她们从江砚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堪称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故事。
因为那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
这是其中之一，另外一点是——这个十五六岁的学生，参与了最少六起杀人案。
而在说完这个故事之后，江砚提到了一个她们都无比耳熟的名字。
徐丹。
是的，江砚告诉她们，这个叫徐丹的人，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并且这个人就是她们都认识的那个。
她们认识的那个徐丹……此时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就这样，在江砚的带领下，沈月和欧利跟着他来到了徐丹的病房。
想到江砚的话，沈月就很难将故事中的那个主角和眼前这个虚弱无辜的女生联系起来。
怎么会是一个人？
这样的女生真的能够做到那些吗？
真的不是江砚误会了什么吗？
可是江砚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神情无比认真，完全看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
“姜宁。”
这是三人推门而入后说的第一句话。
从江砚口中说出。
话音刚落，几道目光同时朝他看去。
姜宁？
床上的女生不是叫徐丹吗？
是喊错了吗？
但江砚的语气十分笃定，不像是喊错了。
江砚不是在试探，而是无比肯定的说出了她的名字，这分明是已经认定了她的身份。
如果不是这样，江砚绝对不会这样喊。
可是姜宁会承认吗？
当然。
床上的女生缓缓眨了眨眼，顶着一脸虚弱的表情看着江砚，露出了一个笑容，“嗨。”
她没有继续否认着自己的身份，而是笑着和对方打着招呼，抬了抬手。
距离游戏结束不到一个小时，她已经没有了再隐瞒身份的必要。
而且江砚已经认定了她的身份，她否认与否都不会改变他的看法。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承认。
这样还显得她大方一些。
但是她这样的举动却让直播间里的观众全都惊掉了下巴。
【不是……就这么水灵灵的打上招呼了？】
【这发展太猝不及防了，在游戏结束前搞这一出，直接让劳资心都提起来了！】
【主播你要是在游戏结束前把自己浪没了，我真的会记恨你的。】
【就不能盼主播一点好吗？主播我不一样，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浪没了，我在上京也有点人脉（比心）】
见姜宁直接坦然以对，沈月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是喊错了。
江砚喊的是对方的真实名字。
这是一个全息虚拟游戏，玩家进入游戏后不会凭空出现一个人，而是以取代某个角色而存在。
江砚喊的是，取代了这个角色的，玩家的名字。
“你们上一局游戏是在一起的吗？”
沈月意识到这一点后，想到了什么，发出这样的疑问。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江砚上凭借什么认出的姜宁呢？
因为需要请长假，沈月在进入游戏的前些日子都在疯狂加班把手上的事情忙完，根本没有时间去回看首发测试的直播回放，也没有机会得知姜宁的丰功伟绩。
这才对姜宁这个名字比较陌生。
但凡她关注了首测，在江砚说出这个名字后，就能立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姜宁联系上。
毕竟姜宁这一次的所作所为，和首发测试的行为相比，太像了。
也是因此，江砚在她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这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而听见江砚说出的名字，欧利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他就说为什么在江砚讲故事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些熟悉，原来是她。
欧利看了首发测试直播，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叫姜宁的主播。
拿了张路人牌硬生生将游戏玩成了她的独角戏。
那么这一次，她在游戏里，拿到的是凶手牌吗？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么会和那么多起杀人案有关系？
如果说一开始江砚说她做了那些事的时候欧利还保持怀疑态度，那么在得知了姜宁的身份后他几乎立即明白了相信了他的说辞。
这大概就是口碑吧。
“不知道哎。”
姜宁眨了眨眼，替江砚回答了沈月的问题。
虽然江砚认出了她，但她确实没有认出对方。
非要说的话，倒是像上局游戏那位年轻的侦查者。
“警察叔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照看我吗？”
还是在游戏即将结束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小辫子？
对此，她很是好奇。
江砚双手撑在病床床尾，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姜宁嘴角上扬，往后一靠，姿态懒散。
“作为一个受害者，进入游戏的第一时间，我的运气很不好，居然碰到了一个以虐打学生为乐的教师，这个人想要对我动手，我怎么会让他得逞？于是我杀了他。”
“尸体被我的同伴处理，紧接着，我在当天晚上遇到了这局游戏想要杀我的凶手，他想要杀我？那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我看着脚边被勒死的人，心说没有本事也敢杀人。”
江砚的语气不急不缓，仿佛真的在说故事。
只不过是在用第一视角讲述着这个故事。
“我以为这就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学校里像我一开始遇到了老师还有许多，于是我的心中有了一个已有雏形的计划。”
“我先是杀死了想要猥亵我同学的老师，主动报警消除嫌疑，后面又和我的同伙一同杀死了另外一名罪大恶极的老师，将自己伪装成无辜的牵连者。”
“因为知道校长也不干净，所以我也没放过他，只不过在我动手的时候，他和情人在一起，他的情人罪不至死，所以我让同伴将他的情人送走了。”
说到这里，江砚停顿了一下，看着姜宁，
“觉得熟悉吗？”
熟悉吗？
简直太熟悉了。
“我不懂警察叔叔在说什么。”
第106章 游戏失败
“是吗？”江砚垂眼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究竟是不懂，还是不愿承认？”
姜宁眨了眨眼，不接话。
但是她这样的反应并未让江砚停止他的讲述，相反的，江砚的讲述孩还在继续。
“我杀死了校长后，被另一位凶手盯上，他居然试图从我的口中套话？简直是活腻了，我毫不留情的杀了他，在这个过程中，顺便还受了重伤，以此来减轻自己的嫌疑。”
“这样警察问我的时候我才方便装无辜嘛。”
【不是，我不行了……这些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阴阳怪气啊？】
【侦查者看似还活着，实际上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感觉江队像是老实人豁出去了，真的没招了。】
【他这样说，是知道了什么吗？还是仅仅只是说自己的推测？】
【说白了，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能够定主播罪的证据，应该就不是现在这幅模样了。】
姜宁被江砚的话逗笑，赞赏似的点了点脑袋，“警察叔叔太有讲故事的天赋了，把我都说笑了。”
听见她的话，江砚脸色未变，继续道，“因为受伤住院，我意外得知了副校长其实也不是个干净的人，于是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同伙，伙同他一起杀死副校长。”
“但是这一次出现了意外，副校长的手里居然有枪，此行虽然杀死了副校长，可还是搭进去了我的同伴，简直太亏了。”
“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被监控拍了下来，为了隐瞒身份不暴露自己，当警方问我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时候，我只能撇清和同伴的关系，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警方成功被我带偏，在游戏的最后几天，根本没有时间管我，也没有时间去找我在这个故事中留下的线索，现在游戏马上结束，我也将要功成身退了。”
“故事到此结束，我说完了。”
江砚绷着眼皮，注视着姜宁的一举一动。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作为故事的主人公，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宁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警察叔叔以后可以兼职说书，一定赚钱。”
她表情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听见她的话，江砚眼皮一跳，闭上眼睛，“还不承认吗？”
“这不就是你做的事情吗？”
“警察叔叔有证据吗？”
逼仄的病房内，三名身穿警服的成年人围在一名虚弱的女生跟前，带来的压迫感随便换一个人都会喘不过来气。
偏偏她一脸淡然，甩锅自然而礼貌。
那么先前那么多次审讯里，这是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证据呢？
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话。
故事就永远都是故事。
江砚确实已经猜到了许多，甚至还能将其串联。
可是这又能怎样？
他找到了相应的证据证明他的话都属实吗？
这也是姜宁有恃无恐的原因。
犯罪现场会留下的证据几乎全都被她清理，能够被警方发现的线索，都是指向性不明确或者根本没有用的。
所以警方根本无法指证她，只能通过蛛丝马迹去想象现场会是怎样。
不可否认的是，江砚确实很聪明。
他已经说对了许多。
在半蒙半猜的情况下，能够做到这一步，除了对案件本身的了解，还有对她本人的了解。
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或许江砚还不能猜到这一步。
但是在知道做这一切的是姜宁后，江砚也更加大胆的去猜测。
否则，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绝对不会是“作为一个受害者”。
毕竟，在游戏里需要频频杀人的身份牌，只有凶手。
怎么会是受害者呢？
但如果这个人是姜宁，未尝不可。
也正是因为她拿到的是受害者身份牌，所以才能解释她为什么能在刚进入游戏的时候立即开始杀人行动。
因为有凶手主动找上了作为受害者的姜宁。
为了自保，姜宁只能杀死对方。
江砚之所以会将这几个人和姜宁联系上，是因为姜宁亲口说过，刘峰天在死前和她有过接触。
季陈安、余同光、以及杜彬同理。
因为他们死的时候，姜宁都在场。
刘峰天将她喊去办公室想要对她动手，所以姜宁杀死了他。
季陈安在下课后将她带走，也是想要对她下手，于是姜宁故技重施，杀死了季陈安。
余同光是想要对姜宁的同学下手，姜宁在得知这件事后没有选择坐视不理，而是果断动手。
杜彬作为恶迹斑斑的老师，姜宁联合安长平杀死了对方，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从这开始，她杜撰出了一个凶手。
林中天死亡的时候，姜宁和安长平的不在场证明是由对方提供的，并不具备可信度，加上杀死林中天的凶器和之前的一样，他的死绝对也和对方脱不了干系。
至于周令安？姜宁能够在之前连杀那么多人，即便是她只身一人，她能够单杀周令安也并不让江砚觉得难以置信。
姚玉堂若是不在姜宁住院的时候对她动手，可能也不会出事。
但是他动手了，所有他也被姜宁盯上了。
只不过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姜宁和安长平定然没有想到姚玉堂手里有枪，所以则损了一人。
如果江砚能够将自己的推想细节都说给姜宁听，姜宁一定会向他竖起大拇指。
说得很接近了。
只不过，江砚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封承铉的死，和姚玉堂并没有关系，而是姜宁一手造成的。
病房内安静许久，江砚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我若是有证据，还会在这跟你谈天说地吗？”
他们来到这里，就是想要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罢了。
即便再怎么不想接受失败的结局，他也还是得承认，自己确实无法找到证据来坐实姜宁的罪名。
仅凭他的猜测吗？
如果能够靠猜测定罪，那还要证据干嘛？
时间在飞快流逝，姜宁盯着墙上的时钟，当她看见三根指针重合的那一刻，嘴角的笑容再也收不住。
“既然这样……那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游戏失败。”
第107章
姜宁表情僵硬一瞬。
心里虽然依旧抗拒，但是还是第一时间打开系统面板，去查看《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罪犯》的第二页内容。
第一页教她如何完美处理尸体，第二页会是什么内容？
在穿越前，姜宁是一个热衷看一切犯罪题材电影电视剧的普通人，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法制栏目的主角。
翻开第二页，姜宁看见了几个大字：
冷知识：鲁米诺反应为一次性反应。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
鲁米诺试剂可以帮助警方在犯罪现场找到关键证据，即便现场的血迹被打扫得再干净，喷上鲁米诺试剂后也还是会暴露无疑。
而此时系统告诉她，鲁米诺只能反应一次。
很刑。
这是让她破坏犯罪现场吗？
姜宁关闭了系统，带着手中的电话卡离开了抛尸地点。
抛尸地点是她根据第一页的指示来寻找的。
要不容易被发现，还要远离居民区。
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延长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如果运气好，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在这处荒塘下埋藏着一具尸体。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没有办法根据记忆寻找这样一处场地，只能通过互联网搜寻信息，在一组被发到公共平台上的游客照中找到了这处荒塘。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离开时，她还注意了有没有留下脚印。
她要确保自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至于行李箱和尸体，以及手机？
她全程带着手套，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杀人的凶器被姜宁抹除指纹后一起塞进了行李箱。
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这么晚出来的借口。
以及带着行李箱出去了，为什么空手而回？
重新坐回车内，姜宁还有些恍惚。
因为死者的死亡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她做这一切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穿过来就背锅，谁又来心疼她？
最多就是对死者来说不公平。
但对姜宁来说就公平了吗？
【不是……她真的抛尸了啊？这是什么新奇的玩法吗？】
【如果这不是直播，我都要怀疑主播被夺舍了，好端端的突然就代入凶手视角了。】
【谁来可怜一下那几位侦查者啊，他们都要长草了。】
姜宁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找了就近找了一家饭店，坐下吃饭。
见她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直播间的网友开始狂抠问号。
【？？？还有心情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自然是有心情吃的。
姜宁吃得可欢。
因为这不算饭点，店内只有她一个顾客。
见老板无所事事的刷着手机，姜宁突然搭话，“老板，这附近是不是有人经常偷东西啊？”
老板听见她的话刷视频的动作一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见老板没有把她当空气，姜宁继续道，“我在网上看见这里的风景不错，想着来这里玩两天，去公厕上个厕所的功夫，我放在外面的行李箱就没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烦躁，似乎心情很不好。
老板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低骂了一声，
“你是说你的东西被偷了？我前两天买的快递也被偷了，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这点东西都要偷，生孩子没屁眼的。”
老板骂得真心实意，姜宁一边吃饭一边附和他。
“对啊，对啊，真是太缺德了，连我一个小女孩的东西都要偷。”
老板也是一个话多的，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说不定是那个傻子偷的，你的东西贵不贵啊？要不要报警让警察给你找回来？”
报警？
当然要报警，但不是现在。
也不能为了这个报警。
姜宁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表现出犹豫，像是在思考什么，见她这样，老板又道，“怎么了？”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想要找个人吐槽一下，顺便告诉老板，千万别把值钱的放外面。”
“这点事就不麻烦警察叔叔了。”
她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又往口中夹了块肉。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吃了这么多，自己的肚子依旧是空的。
仿佛吃的是假饭。
老板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心态真好。”
【她心态好个屁，她这是在蒙你啊老板！】
【没人感觉这老板活人感很重吗？游戏里的NPC居然也这么像真人吗？】
【她在干嘛啊？为什么要撒谎骗老板啊？】
【不是很明显吗？她想要让老板做她的证人啊，这样一来她行李箱的丢失就有合理的解释了。】
为了让老板对她印象深刻，姜宁和老板聊了好一会才离开。
因为和她聊得投入，老板并没有注意到女生悄无声息的往垃圾桶里丢了一张电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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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目送姜宁离开后，陈子期重回了犯罪现场，去看尸体还在不在。
因为他下手很快，受害者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现场的血迹并算不多。
此时已经全部消失。
地上残留的水渍告诉他，有人打扫了现场。
那个人是谁显而易见。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子期此时的身份是受害者的前男友，之所以会对受害者痛下杀手，是因爱生恨，痛恨受害者在与他分手不到两个月就找了新欢。
这是游戏开局时他得知的剧情内容。
关于那名女生的事，陈子期一无所知。
但不管怎样，对方的所作所为，对他有利。
如果他能够获得这场游戏的胜利，他可得好好感谢一下对方。
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后，陈子期扬长而去。
因为深知这是一场游戏，被他杀害的人只是一串代码，陈子期的内心没有任何负担，并且十分期待游戏会如何进行下去。
是半个月无事发生后直接判定他获得胜利，还是会出现其他变故？
比如……尸体被发现。
回到家，姜宁在用漂白剂破坏现场和用鲁米诺试剂破坏现场这两个选择中犹豫片刻，选择了前者。
突然买漂白剂并不会引起注意，但突然跑去买鲁米诺药剂就不一定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柳长安终于等到了报警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名女生，声音焦急，
“警察叔叔，我、我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