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穿越!我在荒年流放路上封神》 008 流放不是旅游 辛念点点头,“这姓张的老解差与解差头子梁广是一路的,估计与那毛胡子不太对付。” “外祖父毕竟官居要位,您身后有这份仰仗。梁头应该不想得罪谢家女。” 谢宁蓝点点头,拉着闺女回到队伍,隔着人群与辛文远打了个手势让他安心。 解差们正不断吆喝众人起身上路,人群再度发出一片哀嚎。 老解差悄然走近梁广,小声说道,“大人,尚书府那边意思是,明儿一早离开官道前,还要过来送点东西。看样子对这闺女挺上心。” 梁广朝他扫了一眼,老解差立时会意,笑呵呵凑近,从怀里掏出一包鼓囊囊的东西塞给他。 梁广掂掂分量心下满意,“让他们私下交接时动作快点。” “小的晓得。”老解差咧嘴一笑,“倒是毛胡子那边,办事毛毛躁躁,说抽鞭子就抽鞭子。万一鞭子落在谢家女头上,可不得了。方才险些让他坏了事……” 提起毛胡子,梁广脸色亦微微一沉,“让小甲盯住他。” 老解差点点头,“大人放心。” “哦对了,龙虎寨那几个当家,重枷千万不能卸。多派些人盯牢他们,可不能叫人给跑了。” 这几位可都是重刑犯,若半道逃脱,他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是,大人。” 鞭子抽着地面,扬起尘土纷纷。 众流犯像牲口似的被吆喝动身,拖枷带锁哗哗作响,每个人都神色恹恹东摇西晃叫苦不迭。 谢宁蓝和闺女双双换上尚书府特制的塞羊皮草鞋,跟在人群后嘀嘀咕咕,“娘,我这双系异能多多少少都摸到些门道了,你那边咋样?” 穿越前,她娘可是基地最为推崇的农科院高级博士,一手木系异能专门用来培育新种子研发。 她娘农业大学毕业,她爸末世前搞土木工程建筑的,末世爆发后,起初他们一家四口都没异能。 当时全靠她爸妈的农业与建筑技能带动全家吃饱饭。 随后他们陆陆续续激发身体异能,谢宁蓝的木系异能与她的职业刚巧相得益彰,日子自然越过越好。 “折腾半天,就这点成果。”谢宁蓝苦着脸冲闺女眨眼,示意闺女看她手指头。 辛念视线下移,看到母亲指尖挽了朵粉色小花,不由失笑。 “这指尖花还挺好看。”辛念不吝夸奖,“没事,一开始是这样的,我能调动的能量也不多。这里自然之力充沛浓郁,只待与这身体彻底融合,往后修习应该不难。” 谢宁蓝很不习惯这副走几步路都大喘气的身体,小声抱怨着,“身体素质不行啊,走半上午就头晕眼花上气不接下气。” “没办法,古代贵女生来娇养深闺。”辛念叹气,“只能想办法慢慢锻炼。等下我再转化些能量,看能否用治愈系异能给你辅助一二。” “你先紧着你自己恢复,妈这边不急。” 这事也急不来,现在就看闺女一天之内能恢复到哪一步。 谢宁蓝素来对姑娘迷之自信,她相信只要姑娘能恢复,那问题基本解决一大半! “天黑前赶到京郊小驿,迟了露宿荒野后果自负。”几个大嗓门解差又在吼话,声音里明显透着几丝不耐。 “瞧你们这出息,还没完全走出官道范围呢!一个个就跟死了爹妈似的快不行了!” “我告诉你们,往后出了京,路只会越来越难走。越是去到荒僻之地,越难行路!” “都给官爷我仔细身上的皮!都跟上跟上,快跟上。你,你小子找抽呢?拖拖拉拉磨磨叽叽,当心爷的鞭子不长眼!” 谢宁蓝跟闺女二人,和老太太、辛若雨辛梦雪绑一根链子上,听着辛梦雪断断续续的哭声,不由头疼。 “这姑娘叫啥名来着?怎么哭不完了?”哭不用花费力气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谢宁蓝百思不得其解。 辛念有点想笑,“她是三伯辛文安的嫡女,行四,名辛梦雪。他们三房就俩闺女,除了她,三伯家还有个庶出五姑娘,名叫辛梦叶。” “那前面那个呢?” “那是二房姑娘,三姐姐辛若雨。”辛念小声解释,“二伯是个情种,当年二伯母难产诞女而亡,他受了刺激离家出走。” “根据我的记忆,这二伯十八年来浪迹江湖,一次都没回过国公府。所以三姐姐一直都养在老太太跟前儿,与老太太感情极好。” “呃……”谢宁蓝无语,咬牙骂道,“啥神经病呀,媳妇九死一生给他生了个娃。他倒好,扔掉姑娘就跑了。像当爹的人么?” “还有你那爹,听你外祖母那话的意思,估计也不是个好的。抄家当天还能跟媳妇打架撕逼,还把我给打晕过去!!”谢宁蓝忿忿,“我看这国公府一家子神经病。” 辛念哭笑不得,“那咋是我爹?我爹搁前面,边走边回头瞅我们呢。” “也是。”谢宁蓝朝辛文远挥挥手,“你爹不可能是那倒霉玩意儿,我们家老辛靠谱多了。” “唉,不晓得晚上到小驿站,能不能顺道买点东西。要是能买个小锅煮点热水就好了,咱也不能天天喝凉水,肚子怕是受不了。” “妈,你别被小破短剧带歪了。流放可不是旅游,还给你买东西呢,想得美!” “古代水质想必比咱那边好,咱那边打的地下水还得放净水片多次过滤呢。这怎么都比末世后的水资源干净。顶多水里有些蜉蝣物和动物粪便吧。” 谢宁蓝不想说话了。 她好怀念姑娘空间里囤的大号矿泉水。 “这才刚开始呢。放心,以后只会越来越糟。” 谢宁蓝:…… 姑娘你闭嘴吧!不怎么爱听你说话。 “三姐姐。”辛梦雪忽地喊了一声,转头看向谢宁蓝母女,“四婶快帮我扶一下三姐。” “怎么回事?”谢宁蓝拖着锁链往前走几步,伸手扶住歪在辛梦雪身上的辛若雨。 一触额头,吓了一跳。 “她发热了!” “应该是后背伤口发炎了。”辛念皱了皱眉。 009 老四媳妇疯了…… “那怎么办?”辛梦雪边掉泪边询问。 “那能咋办?”谢宁蓝快人快语,“凉拌呗。” 这才刚出发上路,想也知道解差不会为辛若雨一人,让队伍停下。 “四婶?”辛梦雪傻愣愣望向谢宁蓝。 后者咳了一声,“这样,先用侯府送的那啥退热药试试,坚持坚持,等晚上到驿站再看看伤势情况。” “那,那可如何是好。”辛梦雪望着烧的迷迷糊糊的辛若雨,急得眼泪直掉。 “四婶您看,可否把三姐姐先放到板车上,让那丫鬟拖着前行?”辛梦雪指指闷声不吭,拖着板车跟在她们不远处的大力丫头。 谢宁蓝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那怎么行?板车上堆成山的东西咋整?那些路上可都用得着,总不能扔掉吧。” “可是。” “诶呀别可是了,东西一样都不能扔,我闺女刚刚说了,路上压根买不到任何东西。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瓶瓶罐罐,到时都用得着,是救命的玩意儿!” “让鲁嬷嬷家的二小子过来,背她一段路。小姑娘身量轻,比我那大头儿子好背多了。”谢宁蓝此话一出,前后左右跟着的辛家人均朝她怒目而瞪。 辛念抽了抽嘴角,她就知道母亲会招来众人白眼相加。 古代讲究男女大防,母亲竟让男仆来背小姐,岂不逼着小姐去死? “四弟妹,你病了一场,说话怎地越发不着四六?这话是能乱说的么?”三房夫人庄氏翻着白眼奚落,“你不想帮忙,也不能在这种时候继续添乱吧。” “娘。”辛念扯扯谢宁蓝小声嘀咕,“这儿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男仆平时见着小姐都得避着走呢,哪敢有任何肢体接触。” 谢宁蓝无语,“这都啥时候了,还穷讲究呢。” 人都快烧迷糊了,还扯啥男女有别,不让背,难不成还得让她扶一路? 若放在从前,她身强体壮扶着就扶着,谁让自己是人家挂名四婶,她认了。 可现在!她自个都身娇体贵走不动道儿,扶着手酸肩膀酸的,万一气力不济再把人给摔了,这锅岂不是又得她背?? “老太太,三丫头彻底晕过去了,您看这咋办?”谢宁蓝立时把锅反扣在于氏头上,愁眉苦脸道,“我倒不是不想扶她,只是我自个走着都费劲,实在有点扶不住。” 感觉另一边的辛梦雪气力更小,指望她扶,还是算了吧。 辛若雨现在大部分重量都压她身上!谢宁蓝感觉自个肩膀都快被压塌了。 老夫人唉声叹气纠结再三,“老四媳妇,要不就照梦雪说的,把三丫头先放板车上?” 谢宁蓝的火气嘭地窜上去,整个人都被点着了,嗓门哗一下上扬,“你们自己眼睛不会看么?那板车上堆的满满当当全是东西,哪里还能塞的下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讲究呢,人都快挂了!你们叭叭一张嘴,又拿不出个具体方案。把事往我头上一扣就完了?老娘还不干了呢!” “要不把人扔这自生自灭,要不让人背着走,你们自己决定。老娘自个都走不动道,懒得管你们这档破事!” 辛梦雪扶着老太太,二人目瞪口呆。 周围所有人都被辛念老娘陡然点炮的声音给吓了吓,纷纷驻足观望。 辛文远赶紧拖着黑脸辛文安、小儿子辛默寒跑上前,口中直呼,“媳妇媳妇,怎么了怎么了?别生气别生气,我来解决。” 老太太在旁难受的直掉眼泪,方才被老四媳妇一通怒吼,人都被吼懵了。 三老爷辛文安见状,勃然大怒,“老四媳妇,你怎么回事?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我说你妈了个……”辛念眼疾手快,连忙上手捂住老妈的嘴,阻止她一连串口吐芬芳的国骂。 “老四,你看看你媳妇,以前就泼的没边,现在是神志不清疯了吧?”辛文安暴躁大怒。 “你才疯了,你全家疯了!住嘴吧你。”辛文远没好气地将人推搡到后面,“我媳妇的事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还评头论足上了!还嫌这里不够乱是吧?显着你有一张嘴了?就你能叭叭。” 辛文安用见鬼似的眼神盯着自家四弟。 四弟刚刚张口怼他维护他那婆娘了?天边下红雨了吧!四弟从前在家,跟那婆娘不是打就是骂,何曾开口为谢宁蓝说过半句话? “多大点事儿!不就是小姑娘晕倒要人背么?我来安排!”辛文远朝面无表情的大力看了眼,“你来背她一段路,让阿良来推车。” 阿良就是鲁嬷嬷家的二小子穆良,闻言正要走过去,却被大力丫头凉飕飕瞟了眼。 “我家老夫人交代过,我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跟着小小姐,守着这些物资。除了照顾夫人小姐两位少爷,其他人都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包括姑爷你!” 辛念低着头幸灾乐祸闷笑。 老爹在基地发号施令安排惯了,到哪儿都得他来安排,这不分分钟被打脸么。 辛文远一愣,委委屈屈朝小没良心闺女投去一眼,随即毫不尴尬再接再厉安排,“那同行之中,可有哪位手脚利索的女侠,愿意背下我侄女儿?呃,我出两张面饼子!” “再加两块肉干。”说话间,一名套着繁重脚镣手铐的女子站起身来,朝辛文远扬眉。 众人一瞧那女子是从龙虎寨那群人中出来的,顿时都没了声音,颇为忌惮盯着。 抠搜辛文远正犹豫,就听小闺女脆生生应道,“成交。” “但你要连续背她五日,能做到么?” 小姑娘娇娇软软说着话,玉面桃腮笑意浅浅。 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尤其显得万分无辜,仿佛漾着两泓清泉,透着无尽天真烂漫。 女子扯动了下脚镣,颇为讶异,“你不怕我?” 辛念眨眨无辜大眼,“姐姐,你生得这么好看。我怕你作甚?” 此言一出,非但把龙虎寨众人都干沉默了,周遭众人也都用看神人的目光看她…… 女子有些恼羞成怒,“你消遣我??” 010 完了,又疯一个 “姐姐,我没骗你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爹爹妈妈都知道,我这人从不讲假话。” “你红妆不掩凌云志,一剑霜寒照九州。简直是吾辈女子楷模,我从小就崇拜你这样的奇女子。你可是我话本子里使劲追逐的女侠!可不能妄自菲薄。” 众人:…… 你是真能吹啊!人家龙虎寨三当家的妹子,都被你吹捧的脸发红了! 赵蕈确实有些脸红,但对眼前这娇娇软软的小妹妹好感剧增。 这小妹太会说了,想听,爱听! 但是——喜欢归喜欢,生意归生意。 赵蕈瓮声瓮气,“两片面饼两块肉干是半天的价格。” “我知道,姐姐,定不能让你白白劳作。放心吧,肯定让你吃饱。此番你帮了我们大忙,回头我再送你个水囊以作感谢。” 水囊可是好东西啊,他们龙虎寨被剿,身无分文上路,啥准备都没有。 赵蕈闻言一喜,掩不住满脸高兴。 辛文安大皱眉头,“背五天就送个水囊?六丫头,做事之前要晓得跟家里人商议!” “闭嘴。三伯不是侄女说你,我正跟姐姐说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突然打断我们?说话显着你能是吧?不说能憋死你么?” 辛文安瞪大眼,跟看鬼上身似的看辛念。 完了,完了完了,这又疯掉一个啊! 小哭包走半天道,没累的直哭便罢了,这还学会怼人了! “六妹妹你……”辛梦雪张了张嘴,想为父亲辩驳,可话还没说全乎就被辛念一句话怼回去。 “四姐姐,我们现在是请女侠姐姐帮忙,解决目前困境。你要是有其他办法不需要花费物资,你刚刚怎么不说呢?你自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帮不上忙就别废话。” 辛梦雪低下头嘤嘤嘤啜泣。 谢宁蓝一点就炸的火气蹭一下又冒出来,河东狮吼,“别哭了!哭哭哭,整天哭有什么用?好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谢氏你凶什么凶?你吼梦雪作甚?别仗着尚书府给你送一批东西,就想作威作福,跳到全家人头上拉屎拉尿。”三夫人庄氏也炸了,拖着锁链就想过来给自家闺女撑腰。 “我家送东西给我,关你p事。那是我娘送我们一家四……五口的东西,又不给你们用,我至于仗着东西作威作福到你头上??跟你有关系么?” 庄氏一时呆住,随即捶胸顿足,“好你个谢氏,我就知道你自私自利透顶。难怪中午和辛念两个偷偷吃面饼肉干,分都不分给我们半块。” “笑死,偷偷什么偷偷?我们那是光明正大吃!有你什么事呀?你能耐咋不让你家送点?”谢宁蓝翻着白眼,余光瞅见几个解差气势汹汹赶来,当即拉着闺女往后退了退,不吱声了。 庄氏大哭大闹,“母亲,你看她看她,她这摆明了是不顾全家死活了呀……” 伸出去的手指扬在半空,被解差鞭尾扫到。 庄氏疼得惊叫一声,煞白着脸缩回手。 几名解差怒吼,“谁在闹事?还能不能好好赶路了?天黑前赶不到京郊小驿,你们就给我喝风吃土!!” 于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在闹事。只是还请差爷把锁链松一松,我们请了人来背昏迷不醒的孙女。” 解差瞟了眼歪倒在旁的辛若雨,没好气道,“就你们家事多。” 抱怨几句倒也没再说什么,解了挂在辛若雨腰间的铁锁。 辛念谢宁蓝合力把辛若雨绑在赵蕈背上,冲人甜甜一笑,“姐姐如何称呼?” “赵蕈。” “赵姐姐,我叫辛念,辛辛苦苦的辛,心心念念的念。”小姑娘软糯糯的,笑容潋滟,仿佛一束光打在身上,让人不由自主想伸手摸摸头。 赵蕈努力抑制住微扬的唇角,干巴巴说了句,“你跟在我后边,小心点走路。十里坡往下一段土路不太好走。” “嗯,嗯!”小姑娘应的万分乖巧。 转头,视线若有似无扫到另外几家投来的探询目光,都被她视若无睹一一忽略掉。 看啥看,全都混到流放了,谁也不比谁高贵到哪去。 这未来的日子,就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下午,越走越热,众人皆大汗淋漓。 从京中流放出来的太太小姐们身娇肉贵,头一天连续不断走这么多路,不少人脚底早就起泡。 走到申时末,将近五点的时候,所有人连唉声叹气的哭声都无力发出了。 辛若雨中途醒来,烧得迷迷糊糊坚持下来走,换背老太太。 赵蕈也没多说什么,很是服从安排,让换人就换人,让背谁就背谁,脚镣手铐拖拖拉拉,一路背着人依然如履平地。 队伍里有不少人倒下去,被解差一番呵斥后,亲属愁眉苦脸死了爹似的,拖着那些累赘继续前行。 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黑夜弥散后,一众人赶到指定地点。 瞧见京郊小驿的那瞬,很多人都痛哭流涕了。 大力面无表情望着这些痛哭流涕表情滑稽的人,默默推着板车跟在辛念身后。 瞧瞧这些大男人,一个个蔫不拉几的,看着还不如她家娇滴滴的小小姐厉害。 她还以为半道上要背一下小小姐呢,没成想小姑娘一路到现在,愣是没吱声。 辛念握着谢宁蓝手臂,暗中为她输送治愈力,“今晚我估计能突破一阶。” “真的。”谢宁蓝大喜过望,“是哪种异能?” “俩。” 谢宁蓝高兴坏了,哦哟哟,还得是她宝贝闺女,果然神勇,远非常人可比。 “那是不是就能用最基础的空间技,比如凝缩储物什么的?” 辛念点点头,“应该可以,我晚上试试。” 谢宁蓝双手合十,低声叨叨,“谢天谢地,最好能尽快打开咱原来那空间。” “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姨妈来怎么办,诶呀。虽然你姥给咱备了不少棉垫子,可那玩意妈用不惯啊。” “要是能打开空间就好了,咱囤的那些姨妈巾,几辈子都用不完。” 辛念握紧母亲的手,“放心吧妈,我努力。” 011 娇气! 辛念清楚,她娘绝非矫情,老妈担心的这些事,正是流放路上女性必须经历的痛苦之事。 原本就日夜不停赶路备受煎熬折磨了,若生理期得不到安全护理,那估计没到极北人就得废。 为她俩身心健康着想,辛念无论如何也得尽快把她原先的空间找回来。 这厢,老解差已跟驿站管事办理好文书印章手续,吆喝众人分两支队伍朝后院走。 一半人被塞到马厩过夜,另一半人去往柴房。 辛家人就被安排去柴房,相比较而言还算幸运。柴房好歹有片瓦遮头,总比那臭烘烘的马厩棚子好些。 很快,辛念就晓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柴房比马厩一点也不好,七八十人挤一间破屋里,男人们脱了鞋,那脚臭味简直香飘万里…… 所有人经过一天行走,脚背脚底多多少少都磨出几个大泡。 辛念一家也不例外。 好在她一直偷偷给自己和老妈运转治愈力,双足受伤程度比其他人好太多。 老爹就有点惨,脚后跟红肿不说,脚底还起了三五个水泡,脱了鞋,疼的龇牙咧嘴。 一家五口占据柴房门口位置,敞着门空气稍好些。 大力给几人弄来张草席铺地上,把大少爷辛默宸放稍里些,避免给人踩到。 辛念见她忙里忙外给她和母亲送水囊送饼子,招招手,“大力,你也坐下歇歇,推大半天车,累了吧。” 大力摇摇头,一板一眼道,“奴婢不累。” 辛念笑眯眯望着她,“大力你姓什么。” 大力一愣,接着摇头,“奴婢没有姓。” “没姓好啊,没姓以后就跟我姓,叫辛大力!你看如何?” 大力双眼一亮,抱拳行礼,“多谢小小姐赐姓。” 古人真质朴啊,母女俩瞧着双目亮晶晶的大力,心底同时有感而发。 “快坐下吧,跟我们一起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六口!”谢宁蓝笑呵呵说道。 大力犹豫了下,依言坐下拿了张饼,又抱了抱拳,“多谢夫人。” 一旁,辛文远缩在角落,自己动手眼也不眨挑了三五个水泡,拖着长长尾音龇牙吸溜着气,“闺女啊~你爹我现在觉着,这双脚就已经不像自个的脚了。” 又麻又痒,难受到想哭! 辛念谢宁蓝满目同情看着他。 为确保安全不让人逃跑,男人们都上了枷赶路,扛着十来斤的枷,想也知道有多受罪。 也就晚上休息时候,能取下来松快松快。 老爹现在不仅是脚底板磨破皮,两边肩膀也被重重的枷锁磨红见血。 谢宁蓝心疼地给他肩膀磨破处上药,“老辛你忍着点,这伤药闺女说效果不咋滴,也就只能缓解一二。” “明个一早,我娘家那边还给咱送批药草过来。等东西到手,让闺女抽空给你磨点实惠有用的药粉,你就没那么难受了。” 辛文远连连点头,吸溜着气,嘴里“诶哟~诶哟”不断,面无表情的辛大力冲这位娇气姑爷,暗中猛翻白眼。 小小姐这么娇贵的一个千金小姐,脚底也磨出个泡,都没见她“诶哟诶哟”要死不活。 大老爷们儿哭丧着个脸,跟媳妇闺女卖惨。老夫人说得没错,这姑爷果真不靠谱,以后还得靠她一路帮衬着自家姑娘小小姐! “娘你给我些铜板。”辛念给谢宁蓝使了个眼色,半边身子遮着,让她娘从鼓囊囊一包钱袋里摸出把铜钱。 外祖母给的这些散银,一二三两数目不等,里面还装了几百个铜钱,挺重一包。 辛念接过钱转身走到门外,不少人视线跟她移出去,见小姑娘笑吟吟与老解差低语几句。 后者显得很是客气,不过多时,辛念就领着两名小驿下仆一同回来。 两名仆人手中各端一盆热水,放下转身离开。 “爹,娘,你们都用热水泡泡脚。” “闺女你先来。”辛文远指指清水。 “不用,你们洗。”她的身体状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治愈异能会为自己源源不断提供能量。 脚底起的泡,也早就消下去了。虽然这具娇弱的身体还不太适应高强度的行走锻炼,但她的情况实际比爸妈好很多。 辛文远捞过蹲在一旁的小儿子,嘿嘿笑道,“儿子,你跟爹一起泡脚。” “别了吧,你那一双臭脚别嚯嚯了孩子。”谢宁蓝嫌弃地瞟他一眼,把小孩拉到自己身边,“寒儿跟娘一起泡。” “那我不客气啦。”辛文远喜滋滋把脚伸进热水,脸上露出既痛苦又舒爽的小表情,嘴里还发出“诶哟哟”怪声。 大力绷紧嘴角,心里偷偷在姑爷头上又划了个红色大叉叉。 抠!娇气!再加上有点碎嘴子!这都是男人的致命伤! 男人就得跟他们谢府老太爷、大爷那样,顶天立地主宰一切,能够毫不费力支撑起整个家。 夫妻俩躲门边角落脱鞋泡脚,辛文安一转头恰好瞥见这一幕,不禁气上心头。 他皱眉走过去,满面不赞同,“四弟,你,你们这,简直有辱斯文!” 酸儒气息扑面而来,辛文远忍不住呛声,“泡个脚而已,咋就扯上斯文不斯文了?咋滴,你从不沐浴洗脚,几十年就这么一直臭着?” 庄氏凑上前来冷嘲热讽,“四爷,你们这也太不讲究了。大庭广众脱鞋就洗,你这样,四弟妹也有样学样。女人家家的,当众露脚,简直丢我们整个家族脸面。” 谢宁蓝正忙着给便宜小儿子挤脚上小水泡。 小小一双白生生的脚,红红肿肿满布水泡,谢宁蓝都看心疼了。 这孩子咋这么硬气呢,别家小孩走一天都又哭又闹了,他脚走成这样,却硬生生没吱半点声。 她正问孩子“脚都这样了,你不觉着疼啊,咋不跟爹说呢”,辛文安夫妇就径直过来,臭着一张脸存心找碴。 她这暴脾气啊,哪里忍得了分毫,当即“呸”一声骂回去,“咋滴?哪哪儿都有你两口子的事啊。看不惯把眼睛直接捐了不行?” “又没赏你洗脚水,上赶着过来找骂?” 012 挑拨 “你!”庄氏气到失语。 “你什么你?人类进化时你躲哪去了?我看你大脑没发育完全,小脑也失衡长偏了吧。” “显着你们能耐了,上赶着对我们夫妇指指点点。管好自己事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指点别人。” “有这闲情逸致,不如多为自己将来想想。别这么好为人师,这里谁都不需你们教。”谢宁蓝怼人同时,手上动作并不慢,很快就把便宜小儿子脚上水泡都挤了。 庄氏被骂的脸红,又被丈夫辛文安转头瞪了眼,悻悻然退了回去。 “四弟,你们也稍微注意下名声。四弟妹这也太放肆了,好歹庄氏是她三嫂子,她怎能如此蛮不讲理?”辛文安实在没眼看这两口子。 以前四房一家子不靠谱归不靠谱,可从没这般不懂事过!至少明面上妯娌几个关系处的还不错。 辛文安没好气道,“都流放了,名声能好到哪去?我们夫妇的事不需三哥你操心。我媳妇我宠着就行,关你们两口子啥事啊,搁这多此一举。” “你!”辛文安瞪着油盐不进的小弟,气得肝疼。 “别你你我我瞎讲究了三哥,你赶紧坐回去,等下差大哥发晚饭了。别唧唧歪歪到时漏领一餐,哭都没地儿哭。” 辛文安张大嘴,看看他家四弟,再瞅瞅四弟妹,虎着脸转身。 四弟怕是也疯了?这才上路没多会儿,一天时间,四房一家竟都疯了? 以前四房一家做事毫无章法人憎狗厌,但至少在外还能装一装,秉持着国公府体面,维持表面平和。 如今才流放一天而已,他们全都,连装都懒得装一装了?? 辛文安气冲冲回辛府众人聚集之处,庄氏早在老太太跟前给谢宁蓝上过两遍眼药。 只可惜老太太今日被折腾的够呛,疲惫一天,如今精神气力皆跟不上,压根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庄氏不死心,依然喋喋不休。 老太太忍无可忍打断,“庄氏,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干,就去外面瞅瞅,能否给我们找盆热水来。” 庄氏不可置信瞪大眼,一惊一乍,“母亲,方才阿忠不是去打听过了么?那一盆热水要八文钱呢!我哪有钱?”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倒是四弟妹,娘家给塞了不少银子吧?眼也不眨就打两盆热水,也没见他们给母亲送一盆过来。” “我方才偷偷瞧过,亲家太太送来一板车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照理说,现在还是大郎媳妇当家,家里的东西,怎么也该大郎媳妇来分派吧。” 坐在一旁抱着儿子的年轻女人,闻言眼皮微微一跳,想也不想便回道,“三婶真是说笑了。如今这情况,我一个晚辈哪里做的了主,万事还是得听祖母的。” “再说四婶娘家送来的东西,那就跟嫁妆差不多吧,怎么也不可能由我一个小辈伸长手去管。三婶您就饶过我吧。” “大郎媳妇你这话说的,我不就是想着,你才是咱国公府掌家媳妇儿,所有事不都得听听你的意见么?” “三婶真是折煞侄媳,我一个小辈做不了任何人的主。三婶想要四婶娘家物资,还得亲自跟四婶商量为好。”林秀仪抱着儿子微微垂首,掩下眼底鄙薄厌恶之意。 自己想占便宜,还拖人下水,拿她当筏子,简直好笑,当别人都跟她一样蠢的么? “你少说几句。”辛文安面上难看,狠狠瞪了自家媳妇一眼。 庄氏没能拱火成功,还被侄媳妇抢白几句,脸上亦有些讪讪,正好解差进来分发晚食,她就趁机闭了嘴。 晚食依然是半个糙米饼子。 解差小甲昂着下巴,“热水八文一盆,想打的可以过来排队。” “吃完早点休息,明日寅时正出发,谁敢磨蹭耽误行程,鞭子伺候。” “差爷,可否麻烦给点凉水配饼子?” 小甲吊梢眉一抬,“凉水两文钱一壶。” 辛念抬眼一瞧,出声询问的流犯,像是整个人都要碎了,搁那站着摇摇欲坠。 “差爷,我们出来时身无分文,可否通融一二。” “没钱你说什么废话??”小甲没好气怒斥,“没钱还想喝水?少喝一天半晚的你也不会死,没钱就等着。明日总会经过溪流小河,到时自然任你喝个饱。” 那小伙“哐当”一声坐倒在地,竟痛哭流涕起来。 他这一哭不得了,身边三个年龄不一的女人也跟着稀里哗啦哭。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妇,估计是他母亲,拍着大腿哭嚎,“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啊,竟一口水也不给喝!这是要活活渴死人呀。我儿进士及第,乃当朝榜眼……” 小甲一鞭子朝老太婆身上抽去,吓得她一骨碌爬起身,动作麻溜躲儿子身后。 “我管你榜眼探花,上了路你们统统都是流犯!死老婆子你再给我逼逼赖赖试试?也不放大狗眼看看清楚,流放的这批人里,哪个不是当大官的?” “别说你小小一个榜眼,就是伯爷侯爷公爷,那也得乖乖被我们押着流放!” 谢宁蓝默默擦干净脚,重新穿好鞋。旁人那边闹的再凶,他们一家都习惯视若无睹。 她正给便宜小儿子脚上上药呢,边上边给孩子呼呼,“等明儿你姐配了好药,妈……娘再给你抹抹。” 辛默寒小朋友很高兴,咧着嘴冲他们笑。 虽然这一路上走的脚很痛,可娘亲刚刚抱他一块洗脚,还给他上药了。 娘亲像关心姐姐一样关心他,让他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得以安宁。 他应该不是爹娘拣来的孩子吧,肯定不是。 那厢,几个解差过来把小甲拉走后,王榜眼家几个女人这才凄凉地放声大哭。 其余人都捧着干饼子在啃,偶尔往他们身上瞟一眼。 辛文安扶着老太太起身,一步步挪到辛念他们身旁。 辛文远忙站起身,护小鸡似的护着妻女,“辛文安,才发了饼子你不去吃,又来我这找事?” 辛文安怒目相瞪,“你以为我乐意过来?是母亲,想求你们帮忙请下程太医。三丫头背伤加剧,人又昏迷了。” 013 空间凝缩 程太医?这流放人群里还有太医啊!辛文远后知后觉,顺着辛文安示意方向望去。 角落里坐着程太医一家四口,其中有位老夫人状态相当不好,靠着柴垛嘴唇发白发干,面色恹恹,呼吸都有些困难。 程太医八成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既无药又无诊断用具,故而连自家人的病也看顾不好。 所以请他能有用?辛文远心中暗暗打了个问号。 于氏面带哀色,“老四,三丫头一直昏昏睡睡热度不退,这事为娘也只有求到你头上,请你帮个忙了。” 老太太也不想过来占老四媳妇便宜,说这话时脸都有些涨红。 可千难万难还得张口,谁让三丫头情况凶险,目前只有老四一家手里握有物资,能请得起大夫。 辛文远见老娘局促难安,三哥又是一副“你敢不答应,我削死你”的凶狠表情,连忙说道,“这事我来解决,娘你别担心,我这就过去问问程太医,愿不愿意给三丫头医治。” 辛文安垂着嘴角硬声硬气,“这还有点做四叔的样子。” 辛文远懒得搭理此人,立马包了几张饼,拿了三块肉干走到程太医面前。 把情况稍稍一说,程太医脸上顿生窘迫,无奈朝辛文远拱拱手,“辛兄,并非不愿帮忙,而是我身上既没银针又无药草,实不知从何下手。” “没事,程太医你总归比我们经验足,只需您过去给我侄女把个脉。我们这有点药,您看看如何用比较好。”辛文远将一小包食物往程太医手里一塞,“小小酬劳,还望程太医能襄助一二。” 辛念没管她爸干啥,简单吃过晚饭,就开始沉浸式运转吸收能量。 在谢宁蓝掩护下,辛念缩在一角,顺顺利利突破一阶异能。 右手负在身后,一握一收,空间微微扭曲,空气轻轻一颤。 霎时一颗无色透明凝珠出现在小姑娘指尖。 身后几捆柴火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辛念挑挑眉,抬眼对上谢宁蓝炯炯发光的双眸,抿唇一笑,点点脑袋。 “空间凝缩,暂时只有十立方左右储物空间。” 谢宁蓝舒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可太好了。” 十立方只是开始,谢宁蓝对自家姑娘相当自信,她知道小姑娘往后定会站到世所罕见的高度。 辛文远忙忙碌碌跑回来,辛念朝辛家人那边望了眼,见她们已用两张草席将角落围了起来。 她好奇道,“爹,忙啥呢?” “程太医给三丫头把了脉,说这伤势拖不得。得立刻用热水清洗伤口再重新上药。” 辛文远瞧见妻女就疯狂吐槽,“老太太初时还不乐意,说什么此地人多眼杂,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哪能在这上药。” 谢宁蓝辛念神同步翻白眼。 “还是程太医说,小伤不治会拖成重疾,老太太百般无奈才松了口。我向大力借了两张草席把角落围起来,让辛家人都站草席外看顾着。” 辛文远冲闺女咧嘴,“买热水的十二文钱,是你娘支援我的。现在咱这里,就你娘是富婆,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咱吃上三五天。” “不是一盆热水八文么?” “对啊,我跟他们讨价还价的,要了两盆热水。”辛文远想起什么似的瞅向辛念,“闺女,你先前那两盆热水,该不会原价……” “我也讨价还价了,十文拿下。”辛念扬起下巴,傲娇脸以对。 谢宁蓝扑哧一乐,捂嘴笑,“老辛,闺女传承了你的抠。” “那是,也不看是谁闺女。”辛文远嘿嘿直笑。 “爹啊,放着我亲大哥不管,对侄女还挺上心。”老太太他们是不是都忘了,她大哥至今昏迷未醒呢! 也没见谁上前关心几句。或许辛家人早就当大哥是一具尸体,就等着他随时咽气呢。 “那还不是因为知道我闺女本事大,跟着别人瞎折腾啥呀,等你拿到基础药材,肯定能把你哥弄醒。” 辛文远朝辛家人那边努努嘴,“他们那边不用管了,大郎媳妇二郎媳妇在帮忙处理伤口,有程太医指点按压穴道,热度应该能退……” 话还没说完,就见二郎媳妇梅氏匆匆走来行过一礼,“四叔,还得问四婶借点干净麻布,用以包裹伤口。” 待大力冷着脸从板车上翻出一条麻布,梅氏忙不迭伸手接过。 大力使劲一扯,麻布就从中间一分为二。 “这些够了。”大力收走一大半,把剩下的丢给梅氏。 后者讪讪道谢离去。 角落里,辛家人一番折腾,总算把三小姐伤势给稳定下来。 老解差走进屋子,笑呵呵朝众人扫过一眼,一脸慈眉善目之态,“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安静休息吧。再提醒一遍,明日寅时正出发。” 辛文远惊了,“闺女,寅时正是几点??” “凌晨三点。”辛念苦着小脸,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那会天还蒙蒙亮呢,脚下路都看不清吧。” “卧槽。”辛文远震惊到瞳孔地震,“古人这是啥阴间作息。” 辛念无奈,给她爹科普,“这边的人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七八点睡,三点起,睡眠时间也得有七八个小时了,足够好眠。” “我的天,这阴间作息我肯定睡不着。” 辛文远说完这句话,躺下不到三十秒,就开始打鼾。 辛念相当痛苦,这一晚上只听柴房里大鼾小鼾,鼾声雷动,这边高频震动,那边低频伴奏,间歇性螺旋,此起彼伏节奏混乱。 她绷紧着神经,几乎到深夜十二点才勉强入睡。 三点不到,谢宁蓝就把她给晃醒,凑在她耳边说,“解差让我们去驿站后门。” 辛念疯狂运转治愈力,让异能抚平她几欲爆炸的脑袋。 治愈力蔓延,清凉感倍增,辛念这才深吸一口气,感觉脑袋清明了几分。 俩人搓搓微凉手臂,走到驿站后门口,隔着扇破门,隐隐约约瞧见一抹浅白身影。 长身玉立的青年转过身来,此时天还未亮透,一抹月色流泻在青年身上,如琢如磨,清冽如玉。 014 天灾? “见过姑母,表妹。” 谢宁蓝也没睡好,睡眼惺忪瞅来人,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谁啊?】她用眼神询问辛念。 辛念搜刮原主记忆,轻掐了下谢宁蓝手臂,堆上甜甜笑容,“表哥来了啊。” 又压低声音,语速超快对母亲道,“娘,这是我大舅家独子,您的亲亲宝贝大侄子谢睿。” “三岁能诗,五岁能武。九岁中举,十三岁中进士,如今任工部左司郎中的天才神童表哥。” “原主对这娘家侄子喜爱程度远超她自己亲生的两个崽。谢睿在您心里的地位,仅次我之下。”辛念加大力度在谢宁蓝胳膊上扭了下,低声提醒,“热情点娘!您以往见到谢公子,嘴都要咧到耳后根,那是相当相当欢喜。” 谢宁蓝抽了抽嘴角。 “表现自然点,快上去拉门跟表哥笑着寒暄。我跟你说,谢睿这人精明腹黑眼光独到,你可别在他面前露出马脚,让他瞧出你非原主。” 谢宁蓝被闺女连珠炮似的说说说,脑子霎时清明不少。 她连忙堆上一脸假笑,佯装热情拉开破门走出去,“噢呵呵呵呵,是睿哥儿啊。” “妈,你别太夸张了。”辛念暗暗捏她手臂。 谢宁蓝那嘴角耷拉不是上扬也不是,就有点僵在半途…… 辛念职场假笑上前,“表哥,这怎么是你大清早来送东西?何必如此麻烦,派个下仆过来就行了。” “那如何能行,怎么着也要同姑母、表妹见上一面的。你们此行离京,路途遥远,往后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辛念掐了母亲一把,在她手臂划拉个“哭”字。 谢宁蓝酝酿一番,硬生生挤出几滴假惺惺的泪,“睿哥儿,你能来送姑母一程,姑母心里是真高兴呐。你父亲又常年不在京中,往后还要劳烦睿哥儿代替姑母,好好照顾你祖父祖母。” “姑母言重了,这都是睿儿应尽之事。” 谢宁蓝低下头捏着鼻子继续哭。她不晓得接下来要说啥了,尴尬。 辛念继续露出职场假笑,细声细气说着话,“表哥,母亲见到你特别高兴,心情激动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表妹莫要如此见外,你我都是一家人。”谢睿笑着说道,“此番准备仓促,所幸幸不辱命,清单上列的物品都备齐全了。” 辛念眼睛亮了亮,连忙绕过他去查看地上摆着的五个大箩筐,“谢谢表哥,表哥辛苦,好人必将一生平安。” 谢睿:…… 小哭包好像有点变了呢? 以往见他,都是一副怯怯懦懦之态,躲都来不及,何曾说过这么多话? “念念表妹。” 辛念正查看几个筐里的东西,不错不错,麻黄、葛根、半夏、白芷,黄芩等等。 她清单中列明的各种草药都备齐了。今天就能抽时间把退热止烧的药熬出来。 听到谢睿出声,辛念转身朝他看一眼,正对上他含笑淡淡的目光。 “谢谢表哥,表哥忙活一天也辛苦了,呃,不如早点回去吧?” 东西到手就迫不及待逐客拆桥?谢睿暗暗好笑,点点头,“这些东西都挺重,要不要表哥带人给你送里面去?” 辛念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多谢表哥。我等下让……三伯他们过来搬就行了。” “那行,待姑母与表妹到了彬州,自会有人接应你们。” 接应?搞得像是要辅助逃狱似的。 辛念天真烂漫冲表哥笑了笑,“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也不能太过拖累大舅舅。“ 劫狱就算了吧,谢睿之父身为彬州刺史,他只要在朝廷干一天,就不能假公济私把他们娘几个接到彬州去养。 说好流放极北冰地,那是少一里路都不成的! 穿越人穿越魂,自强自立自给自足,还是莫要连累人家土著居民…… “念念有所不知,近期朝堂上多有跌宕。司天监中人预测,月余内必有天灾降世。算算时间,恰是尔等抵达彬州那段时间。”谢睿盯着小姑娘,嘴角噙着一抹笑。 有趣的是,他说完这些话,竟未从小姑娘脸上看出半点震惊恐慌之意。 小哭包平素有这么镇定?她居然没被吓哭! “故而,我们与父亲去信商议,届时若当真有天灾降世。父亲那边会立刻派人接应你们,还请姑母表妹莫要太过担心。” 谢宁蓝瞪大眼,“天灾?” 她没听错吧靠!换了个地儿,都穿古代来了,咋还有天灾末世降临? 辛念面无表情,“表哥可知,司天监测出的是何种天灾。地震……地动?还是极热、极寒、极昼、极夜?” 谢睿俊眉微挑,不动声色,“念念竟对天灾如此了解。” 谢睿哪里知道,这都是辛念一家子前世经历过的一切…… 这还只是最基础的天灾,还没加上冰雹、酸雨、泥石流、强光、射线、毒虫、毒蛾、动物变异之类的灭顶之灾呢。 辛念尬笑一声,在谢睿看来,小表妹那张粉嫩嫩的脸,压根连半点笑意都没有。 “司天监预测,月余内会有天火降临,届时将大面积席卷中原地区。天火会导致树木枯萎寸草不生。” 谢宁蓝与闺女面面相觑。 啥? 她们才瞧见的满目绿洲,月余内又要被老天摧毁? “姑母与表妹不必紧张。这些也仅仅只是司天监预测,未必会当真发生。” 谢睿温声安抚二人,“陛下就不信这些传言,说司天监众人乃危言耸听,故而将为首几人都流放了。那位司天监监正与他两名弟子,如今就在你们流放队伍里。” 谢宁蓝:…… 不知道能说啥好,只能露出个礼貌微笑。 不信谣不传谣,但万事万物,有些事不能全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保不齐就被那啥司天监乌鸦嘴料准了呢? 流放路上毫无准备,若真遇上天灾,简直毫无退路可言。 谢睿交代完这些,就与母女俩作揖告别。 辛念等了好一会,见那小子并没杀个回马枪,这才扬手把几筐东西全部收入空间凝珠。 她只留下一个筐,挑拣出部分药草放筐里,再用麻布一盖,外人也瞧不出是何物。 015 离了个大谱! 那厢,谢睿走出去好远,忽地转头看向身边近侍,“柏松,以往表妹见着我时会笑么?” 柏松相当实诚摇头,“不会,表姑娘从前见少爷时,头都不敢抬半分,更别说笑。” “你也觉得很奇怪是吧。”谢睿笑的意味深长,“我这小表妹,多日不见似乎改变良多……” * “闺女,你说那谢公子有没有怀疑咱俩?娘表现的如何?” 辛念朝母亲瞅了眼,给出个中肯答案,“表现一般般吧。谢睿聪明着呢,我看他临走时那小表情,啧啧肯定怀疑咱俩。” 辛念两手一抄耸了耸肩,“不过怀疑也没用,咱又没易容没换人,从头到脚依然是以前的咱。灵魂上的变化,外人谁能知道。” “都怪原主那死鬼爹,居然把你妈给打死了。要不然咱也不可能正好穿来……”谢宁蓝顿了顿,“哦对了,闺女,你这原身咋嘎的?” 这问题着实问倒辛念了,她穿来后还真没想过这事,原身父母是抄家那日掐架互殴双双晕倒,给了谢宁蓝两口子过来的契机。 那她咋来的? 她这原身应该也晕过,因为她清楚记得,当时眼一睁就在牢里,接着退婚、赶路一连串破事。 等等,退婚? 辛念扭头跟母亲对视一眼,智慧的大眼闪了闪,“这原身该不会是,因为被临安侯府那啥少爷退婚,气死的吧?” “啥?”谢宁蓝震惊了。 见闺女一脸认真之态,不由追问,“你确定?” “应该是吧,要不就是因为抄家流放一事被吓死了?”辛念也觉得此事离了个大谱。 “不过我感觉,气死的可能性比较大,我记得辛若雨昨儿还安慰过我几句,让我放宽心啥的。那小姑娘家家肯定是因为退婚,羞愤交加给气死了嘛。” 谢宁蓝张大嘴愣了半晌,“闺女,你可不能这样啊。咱女人气性不要这么大……” “我当然知道。别人气我不气,气死自己无人替。” “诶对对对对。”谢宁蓝揽着小闺女胳膊连连点头,“就应该这种心态。学学那些坏人,从不内耗,就算放的p拉的屎都香的。坏人一般耗的都是别人!” 辛念忍不住发笑,感觉她妈说这话时,神情太搞笑,特别像反派附体。 “诶,原身小姑娘也可怜的,年纪小小又没经历过什么事,一天天闺阁高锁,突然被流放又被退婚,想不开也情有可原。” 谢宁蓝跟着叹口气,一抬头,就见老解差搓着手笑呵呵过来,“四夫人六小姐,事儿办完了?” 谢宁蓝客气地冲他握拳行礼,“多谢张解差关照。” “应该的应该的。”老解差朝辛念背着的箩筐投去一眼,绵里藏针呵呵一笑,“就这点东西?还值当尚书府公子亲自跑这一趟。” 辛念笑容明媚,说话声更是软呼呼娇滴滴让人完全不设防。 “东西是挺多,可我们板车都满了,再拿也放不下呀。所以便只能央求表哥把大部分东西都带回去了。” “表哥说,到前面横县,再让人给我们送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小姑娘冲老解差露出个腼腆微笑,“到时又得麻烦张解差了。” “诶不麻烦不麻烦,举手之劳一点都不麻烦。谢公子若过来,随时打声招呼就行。”老解差笑得露出一口黄板牙。 这哪是啥麻烦,根本就是送财童子嘛。谢府每次来送东西,附带着给不少银两,梁头和他们都有拿,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会嫌烦。 辛念抿嘴一笑,“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好好。”老解差笑着目送二人离去,搓了搓下巴,啧了一声,“还别说,这国公府出来的千金贵女,生得还真是水灵儿。” 谢宁蓝眼角余光瞥见老家伙还望着她俩,心里恶心的不行,忍不住吐槽,“闺女,你对那老色胚笑那么甜干啥?老痞子,狗头猪脸的模样,还敢那样看你?娘恨不得用藤条抽他一顿。” “没事,过两天等出京离远点,再想办法一个个弄死他们。”小姑娘声音甜甜的,说出来的话可比猛兽都狠。 “对,敢从我们身上抠银子,弄死他们八百遍都不嫌多。” 二人说着话,大力匆匆跑来,见到她们无恙微微松了口气,“夫人,小小姐,你们离开这么久,姑爷担心出事。” “方才被姓张的解差拦住盘问了好几句,有点吓人,我这会心里还直突突呢。”辛念用几根手指拍拍心口,作出一副娇弱不堪之态。 大力忙跑上前扶住她,满眼担心,“姑娘,往后你去哪都得叫上我,可别走远了。” “嗯,嗯。”小姑娘乖乖巧巧点点小脑袋。 谢宁蓝耷拉着嘴角,实在有点没眼看自家闺女。 “走,我们回去,队伍准备出发了。” 辛文远见媳妇闺女平安回来,忙挤到二人身旁,小声说道,“咱今天午食开始,给老娘分一份吃的吧。我那三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一路瞪着我,好像我犯啥十恶不赦大罪似的。” “诶这古代人讲究孝道,昨儿我们那样旁若无人吃吃喝喝,在其他人看来估计就成大不孝了!咱不管别人可以,但不管老娘,有点说不过去……” 谢宁蓝点点头,“可以,不过你那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你娘若把吃的分给其他人咋整?我们手中食物也不多,可供不起那么多人。” 辛文远一摆手,“就给老娘一份吃食,至于她怎么分配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喜欢饿肚子当善人供别人,咱也管不着。” 队伍从小驿站出来,彼时天已蒙蒙亮。 一群人拖着手镣脚铐哼哼唧唧哭哭啼啼,把随行解差吵的不行,几鞭子不耐烦抽过去,哭声一止,顿时都老实了。 “都给我麻溜儿点!今日要在中午前赶到三十里外的槐树坡,下午就能少走点路少受些罪。” “往后这天一天比一天热,上半天多赶些路,下半天就能松快些,这也是为你们好!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016 休戚 王榜眼老娘一边哭一边赶路,嘴里一直“诶呀呀”嚎着,“这两条腿都要走麻了呀!” “大娘,这才刚开始走呢……” “啊呀呀,恨不得将两条腿扛在肩上啊。”王大娘嚎丧似的哭。 解差一鞭子就朝她身上送,“老太婆,我看你嚎的还挺有劲,是不是想老子给你松松一身老骨头?” 王大娘麻溜闭嘴,其他人也跟上了发条似的,埋头赶路,只敢发出断续抽泣声。 离开驿站一路往北,就彻底出了京城范围。 京城,以后就是他们梦里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了,他们会越走越远,越走越荒凉,最终去到极北不毛之地,呜呜呜。 想到此,所有人只觉心中一片悲凉,忍不住低声啜泣,压抑着一片哭声。 谢宁蓝听得有点头疼,悄默默跟闺女吐槽,“这些古人心理素质都不行啊。都第二天了,还没调整好心态么?哭有啥用?还不如趁早面对现实,省点力气赶路。” 辛念低着脑袋发笑,“除了那些山匪流寇,这其中一大半都是官眷,哪曾吃过这种苦,天天走路。” 哪像他们一家,末世前三天两头大迁徙,都习惯了苦苦追寻绿洲…… “你爸那时还吐槽过,说咱过阵子就搬基地躲天灾,跟古代流犯被放逐似的。嘿,这就参与上了是吧,现在老实了。看他以后还敢胡咧咧不?” 辛念差点哈哈大笑出声。 她暗暗握着母亲的手,给她输送一波治愈能量,“妈,别吐槽了,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咱三点出门既成事实,就得好好利用起来这晨起时间。修习异能吧,沐浴于日月精华之下,自然之力定然充沛。” 谢宁蓝点点头,闭嘴赶路,默默流转体内能量。 母女俩一上午都在恢复异能,感觉还都不错。至少今日上路,有异能辅助后,已没昨天那么累人。 多走路也是好的,正好她这副娇滴滴的身子也亟需锻炼筋骨。 要不然前世所学的格斗近身术,压根使不上来三成。 “大人啊,还要多久才能到槐树坡?我老婆子快憋不住了!” “憋不住就拉裤兜。”解差冷漠无情回话。 王榜眼娘“诶呀”一声哭嚎开来,“拉裤兜不是臭着大家嘛!” 众人想笑又没精力笑,纷纷抖动了下面皮。 王榜眼被他这磨人老娘闹得有点难为情,只能跟在一旁劝说,“娘啊,您稍微忍忍。” “忍忍忍,你这不肖子,这拉屎撒尿放屁,是能忍的事么?” 王榜眼欲哭无泪,对着解差连连拱手,“差大哥,不知还要多久方能赶到槐树坡。” “快了快了!”几个差役也被这老婆子烦的头疼,不耐摆摆手,“就在前面。” “快了有多快?我老婆子就要憋不住了,你们这是虐待流犯!我要上京告御状,告你们!” “大娘,我们兄弟支持你!” “差爷你这确实毫无人道啊,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拉屎撒尿?这都多久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吧,还不给人喘口气的么?果真是想在半道上虐死我们啊。” 几道嘻嘻哈哈不协调的声音扬起。 梁广浓眉一皱,视线一扫,“沙老大皮老二,我瞧你们几个都皮痒了是吧?” 被点名的几个,同龙虎寨众人一样,都拖着繁重的脚镣手铐,一瞧就是重刑犯。 “这些人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在京郊官道上干抢掠买卖的劫匪。” “我们怎会跟这些劫匪一道押送啊。”有人忍不住抱怨出声。 解差一个都没惯着,只要是敢出声的,就都用鞭子招呼了几下。 打没打着不管,反正鞭子一亮,众人都不由自主收了声。 辛念一家三口没管其他闲事,都埋头苦练中。 于氏今日精神头很差,一路一直由赵蕈背着走。 三姑娘辛若雨昨晚重新清洗伤口上过一遍药,又被按压过穴道,烧已基本退了,但腿脚依然软绵绵。 好在鲁嬷嬷过来照顾着,扶着她倒是也能坚持走下来。 上午的时间对流犯而言,过的特别痛苦煎熬。 从三点一直走到十一点,足足八小时,终于赶在众人虚脱前抵达槐树坡。 原本中途是不停的,但经过王大娘一闹,官差总算给了半刻钟时间如厕。 八小时不给上厕所确实太过惨绝人寰,也毫无人性可言。 四小时如厕一回,只能称得上是勉勉强强。 所有人瘫在槐树坡等放饭,一个个像被狂风骤雨抽过的茄子似的,蔫耷着脑袋哼唧。 于氏靠在一棵树上,呼哧带喘哈着气,感觉半条老命已进了棺材。 眼一抬,就见不靠谱的小儿子鬼鬼祟祟凑上前,往她手里塞了包树叶裹着的东西,“娘,给你的午食,就一份,只够你自己吃。” “以后午食晚食都给你一份,我们吃啥您吃啥。但您要是分给别人,导致自己吃不饱,就别再跟儿子开口了。儿子如今也靠媳妇养呢,给你的这份也是从儿子口粮里扣的!” 老太太差点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这倒霉儿子,晕倒后醒来,似乎没再跟谢氏打过架,但行事却愈来愈不靠谱。 她正想匀过气来骂儿子几句,就听坐在外围的人惊呼,“一匹马过来了。” 辛念几人正打开一小罐腌菜,往饼子上涂抹,头一抬就见一名红衣女子身姿飒落从马背上翻下来,健步如飞朝大房那边奔去。 “长姐?”辛若雨满面震惊,握着的半个糙米饼,险些落在地上。 老太太张着嘴大为惊讶,“婉晴?你怎么来了?” 辛婉晴背着个包袱快步走到于氏面前,迎头便拜,“见过祖母,母亲。” 大夫人聂氏泪流满面瞅着风尘仆仆而来的大闺女,心里不好的预感一坠再坠。 “孩子,你咋来了?” 辛文安暴跳如雷,“这还用问么?定是平阳侯府不当人,把晴姐儿赶出来了!” 聂氏用拳头塞着嘴,当即痛哭出声,“我可怜的儿啊。” 老太太激动到手都在抖,“婉晴,你跟祖母说,究竟出了何事。” 017 共赴 辛婉晴握着于氏的手,眼眶微微发红,“自从爹跟哥哥们出了事,侯府就动了与我划清界限的念头。” “适逢吴门远要纳青楼女子为妾,孙女坚决不同意。他们便以此为由作筏子,将我休出了门。” “吴门远还给我列出数条罪状,又是无所出又是善妒的。”辛婉晴苦笑,“孙女这么多年为他吴府日夜操持,临了,就得了个妒妇的骂名。” 老太太气得头发昏。 大夫人聂氏更是抱着自家姑娘“哇”一声哭开:“我儿怎这般命苦。” “娘,你别难过,那样的家庭,女儿脱离出来也未必是坏事。”辛婉晴反倒眉眼平静安慰其母。 “你们不知,吴门远早在两年多前就在外置办了小宅,养那青楼女子。如今那娼妇已有六个多月身孕,吴门远将她迎回家,竟想女儿捏着鼻子认下这外室子。” 辛婉晴冷笑一声,“我辛家祖训,决不与娼女共侍一夫。自然不可能应下。” 聂氏愁眉苦脸掉着泪,“婉晴,你这性子也太烈了,这不是都可以商量么。” “商量什么?此事绝无商量余地。”辛婉晴柳眉一竖,语气加重,“莫非母亲还想让女儿跟那娼妓共侍一夫?做她的狗头大梦。拿我给她做脸,她也配?” 聂氏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嗫嚅半晌才道,“可你这……好好的京中日子不过,莫非要随我们一起流放?” 外嫁女不在流放行列,可如今,婉晴竟还上赶着来。 “祖母,母亲,我宁愿跟家人一起去北地流放,也不想留在吴家受那窝囊气。” “更何况如今也无转圜余地。”她从怀里取出一封盖印的休书摊开,“休书已写,我与吴家已断的干干净净。” “恨只恨这些年我处处贴补吴家的破窟窿,嫁妆银子所剩无几。” “可就这区区二千多两,吴门远都不想还我。” “说什么休妻带不走半分嫁妆银。呵,我都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该恐惧的是他们。” “我用刀抵着那娼妇脖子,打算一把火将平阳侯府付之一炬。结果吴门远怕了,乖乖取出二千六百两补偿。” 于氏和聂氏听得那叫一个目愣口呆。 辛若雨手里半个糙米饼子掉地上都没感觉。 “然后呢?大姐姐你怎么杀出来的?你就骑着这匹高头大马横扫千军,力破重围?”见众人久久未曾出声,辛念忍不住好奇发问。 辛婉晴一愣,低头就对上一双布灵布灵闪着光的大眼睛。 小姑娘就蹲她身边,歪着小脑袋望自己,手里还握着咬了半块的腌菜面饼子,双眸亮晶晶的,好似对未来充满向往。 辛念是来找爹的,结果听长姐说故事说的相当精彩,不知不觉就蹲她爹身边一块听了…… “六妹妹说笑了,我哪有那横扫的本事。是那娼女动了胎气,我便趁乱脱逃。” 聂氏白着一张脸,“你,你拿了人家银子逃出城,那吴家可会派人追来?” 老太太朝大儿媳瞟了眼,“慌什么,那吴家但凡要点脸,也不至于追来讨要大姐儿的嫁妆银。” “闹这一出,吴家只要不想成为全京城笑柄,就巴不得尽快遮掩此事。” “如今大姐儿既已出京,他们自然不敢再作纠缠。”老太太叹了口气,拍拍辛婉晴的手,“只是苦了你了,孩子。” 辛婉晴倒是想得开,“祖母,以后有我一路上帮着你们,咱路上也能好过几分。” 聂氏一想到大姑娘手里捏着两千多两银子,眉头当即舒展开来。 “婉晴,这一路上也不方便买东西,你可曾带些食物……”聂氏说到此,肚皮先一步“咕噜”作响。 辛婉晴将背上的包袱取下,从中摸出不少芝麻烧饼,一一分发给大家。 发到辛念时,她连忙摆摆手,“大姐姐不必客气,我跟爹都吃过了。” 说着,拉上还想听八卦的老爹,麻溜儿离开大房那地。 末世人不习惯吃人家给的东西,那年头谁都不容易,有食物大家都关起门来吃,没人会在饭点不识趣地窜门。 再者,先前她们一家也从没给大房发过食物。 辛婉晴愣愣地望着四房父女跑回去的身影,“祖母,四叔六妹妹他们……” 于氏想到辛文远那小崽子偷偷给自己塞的吃食,没好气地撇撇嘴,“你甭管,四房自己有吃的。” “祖母,马背上还有俩篓子,是我为大家准备的保暖衣物和水囊。” 于氏又是欣慰又是愧疚,“这是你自己的嫁妆银子,都拿来补贴我们了。”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大姑姑不走了么?以后我们跟大姑姑在一起,就一直有吃的了,是吗?”五岁小姑娘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曼儿别胡说。”二郎媳妇梅氏尴尬地拍了下怀里的女儿,示意她不要乱说。 “大姑姑不走了。”辛婉晴望向孩子,脸上神色也放柔了几分,“以后有大姑姑在,我们都不会饿肚子。” “好耶,我要去告诉哲哥哥,以后我们不饿肚肚了。” “曼儿。”梅氏拍了拍自家闺女,“哲哥哥这几天病了,你别去闹他。” “哲儿怎么了?”辛婉晴忙转头看向大嫂林氏。 林秀仪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忧愁,“昨晚就有点恹恹,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孩子有点咳嗽了。” 那厢,谢宁蓝见父女俩溜达回来,忍不住捅咕了下辛文远的腰,“出啥事了,蹲那听那么久?” 辛念三言两语给母亲总结了一遍辛婉晴的遭遇。 谢宁蓝见怪不怪啧啧两声,“古往今来,渣男云集。你都不知身边躺了个啥玩意儿!” 辛文远连忙表忠心,“媳妇,我对你可是日月可鉴天地可表,咱可不兴迁怒那套。” 谢宁蓝瞟了眼小白脸老公,瘪着嘴吐槽,“我可真受不了你现在这张脸,老辛,你男子气概没了。” 辛念“噗”地笑出声。 辛文远又道,“媳妇,你别看我现在身板弱弱的,但架不住我内心强大。” 018 有意结交 所以,在苏子衿每日训练回府之后,留下的甲子营众人已经在吃饭和大帐中发生过多次冲突。 冰火两重天的威能十分强大,极短的时间内,极高温与极低温让丧尸体内的丧尸病毒产生了一种紊乱的状态。 我正准备攻击这些鬼影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们却统一飞向了罗伯特和韦恩兄弟二人。 垂死挣扎而已,波波的泡沫光线与稚火狐的火花碰撞在一起升起了黑雾。 陈无的态度十分坚决、他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黑袍在秀肌肉。 白龙马身上坐着玄奘,猪八戒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担子扔在一边。 我本以为她会给我一个解释,结果谁曾想,她又开始说了一大串我不能理解的话。 沈念忽然觉得心下一暖,看来自己这个领证两天的老公还不算差。 或许是陈无心底百分之一的善良遏制住了他剩余百分之九十九的恶念。 幽灵系异兽诅咒妖魔,不同于别的幽灵系异兽的恶臭,它一出场便有一股清香袭来。 南柯睿可是知道,别看沈老太君足不出户,但什么消息都休想瞒过她老人家。 “给我退!”夏铮口中一声低喝,暗暗将太初道灵诀运转起来,顿时原本僵持的木灵之力开始透过手掌被夏铮不断吸收。 流云宗主宗主曲非烟是秦羿在地狱为数不多的红颜,如今宗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是解救的好时机。 西域蛮子问了一大串问题,唐军依旧懵懵懂懂,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至于打理的事情,他在华西省也认识几个商业精英,让他们帮帮忙也可以。 看了一下春,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做出了怎么样的对待,但是和自己的身体相同,前面的春肯定也是受到了非人的对待之后,才强行的制造出了自己的这种身体。当然,这个对待,肯定也和她不想要回去的想法是想通的。 夏铮的身形不偏不倚的撞进了对方的拳印之中,刹那间拳印崩溃,他的身形如同匹练一般,从对方的身前贯穿而过。 “去年,我就是从这里被打下来,然后被逍遥找到的。”轻轻的吐出一句来。 就连一直以来都冷冰冰的墨冰霜此刻也少有的出现了情绪波动,看来她也知道一些内幕。 如今地狱里早已对路西法极为不满,更多的人期盼的是过去撒旦时期的辉煌,对于一败再败的路西法只有无尽的鄙夷,路西法要真称主了,必然会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郑奇原本不打算和马炎他们呆在一起,但似乎只靠他们的话,并不适合在这个国家hn下去。光是语言问题,就有些麻烦,而且对本地不熟悉,他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住所。 几天后,整个科技成果鉴定会结束,“hy—001火炮指挥辅助系统”当场被评为全军科技成果一等奖,获奖单位主要是滇南大学。 事到如今,只能相信艾莉丝了,我把她交给威尔艾米娜,祝福她照顾好艾莉丝,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导游几句,让导游游戏联系我,在她受宠若惊的目光中,缓缓离开。 付大木跑了,陶玉鸣孤掌难鸣,他也无可奈何地举起了手,蔡望东出任财政局副局长并主持工作的决定在常委会上以绝对多数的赞成票通过。 这里代表着自由,是异能者的发源地,故乡,拥有者不逊色于圣殿驱魔师的实力。 土窑里面堆满的木炭烧红了,人们就按照命令拿砖泥封住两面口子,只留两个插管子的圆窟窿。抬过来的管子有人的手臂粗细,也是拼接:两头是用铁皮煅裹的铁管,中间为了省材料是竹筒拼接。 五重天的王魂,都让他挡不住赵轩的攻击,如果不是族内还遗留的有一个前人的六重复苏王魂,现在他说不定就已经死了。 那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的眼神,却也是会全力以赴攻上来的眼神。 那场残败才过去数日,元墟教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恢复元气,如此一来,他们这番举动就颇有下马威的味道。 这么一想,楚天舒就释然了,扎扎实实地带领南岭人们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这才是当初自己主动请缨来南岭的根本所在嘛。 随后屋子里火光亮起,煤油灯被她点燃,灯光从窗户里透出,将黑漆漆的院落照出几分光明。 这丫头哭起来的样子到是与雨轩颇为相似,心理突然有一个鄙视的自己的想法,好像把她抱在怀里。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唯有乾元子似乎隐隐的察觉了一些东西,却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他相信,补天计划势在必行,张志平绝对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的。 说完,赛罗唤出铠甲,开启了虫洞,从艾克斯和叶远的视线当中消失掉了。 在有些事情上,关云山有着自己的道德观念与底线的坚持,现在见关宏达真的同意关晓军的损招后,他便出言阻止。 ……从今往后,赤龙星球上,不在是九大伪本源古族,而是八大伪本源古族。 019 你还想软饭硬吃? 之前策反他们闹事的几个刺头头子,如今已经转投到了王皓尘的手下。 而且那种频死的感觉江天现在也一直记得,黑暗,沉沦,绝望各种情绪,而且在黑水道人被江天脑海的光芒所消融,还有最后黑水道人的最后一句话。 “不游泳,就散散心。”柳暮夏穿好了,摆弄着不太熟悉的鱼竿。 若不是丹圣的任务在身,以他的性格恐怕绝对已经和空明君杀个你是我活了,而现在空明君却跑路了,丹圣的任务是到此为止还是别有深意?玉符也没有发光发亮,丹圣并未给他下一步指示。 “我是古修会当代至尊法师,而古修会在近两千年里,一直与阿斯加德共同守护着地球。 江天感受到伍先生身上突然散发的气息,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火焰,瞬间凝成一层火甲。 明安王爷腿疾未好又重操旧业开始逛花满楼了!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京城。 不能学习内家拳,王宇多多少少有些遗憾,不过好在自己有系统,今后可以通过属性来弥补。 这时候他才算很正式的想跟这个演员谈一谈,或者说,柳暮夏的理解和用功让他生起了几分好感。 其实老太太昨晚上还跟她悄悄念叨,如今夜家人都不方便行事,只有夜阑珊自己才能谋出路。 一个制度要应用到所有人身上,总难免有不合适的地方。衣服犹要量身定做,法律却很难真的做到量身定做。 简蕊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夜色沉吟了片刻,轻轻地抿了抿唇,然后放下手机,出了房间。 以她的资历,想登台做手术是肯定不行了,但是鉴于她的身份,她却有个最便利的事情,就是两边跑着看情况。 一个不但是富豪,还是榕城富豪,甚至是全球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家庭。 说完,在柳氏等人还处在呆愣的情况下,叫巧春打开了屋门。看到梅一楠身后那些跟着来娶亲的人,这些人和屋里的柳氏等人一样,都呆呆愣愣的。 而他今天早上领完证送萧紫寒去上班的时候,一高兴就将他们领证的消息告诉了她公司的同事,大家笑他的喜糖,他答应了明天一定让他们吃个够。 夏秋凑过身子,仔细端详着父亲的字。夏山修习颜体,字迹苍劲,颇有傲然之气,白‘色’的宣纸之上工整写着五个大字:家和万事兴。 这正是陈循的高明之处,陈循把其他人叫过来,就是为了卖人情给周子蔚顺便让别人埋单。这就是陈循的‘精’明之处。 “谢教授,真的很谢谢你。”陶修朝谢桥点头,信步离开办公室。 “可是,后来的事情发生了变化。当颜天佑被我邀请来到府上,期间,我和夫人顺势打听颜天佑的情况,不幸的是,颜天佑已经有婚约了。”裴涩元说到这里,话里也有些遗憾。 “母亲,如今我的实力,只要谨慎一些,在神界也没有人能够伤得了我了,您放心吧。”寒枫雪对着慕容晴微微一笑道。 “拍卖会要开始了。看看这次会不会有逆天的东西,我可是把左家的全部家底都带来了。”左麟海笑着说道。 萧天易的情绪似乎失控一般,疯狂的大吼大叫着,丝毫没有一派宗主的威仪,但是现在父子二人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不妥。 大军开抵军屯,秦慕白与庞飞一同在军营中料理了一阵,便离开了此地,前往襄阳县城。先行到了刺史府,与知唔留守刺史权万纪。 由于在隆晓军力损失过半,紫衣不敢再前进,只能待守隆晓,等候玩家从补给点转回。黄昏,张燕卷土重来,并有黄巾军核心人物——神上使张曼成带所部联合攻击,晚八点,隆晓被破,远征军大败。 日了,这三个徒弟一修炼,就忘了师傅所嘱,根本就忘了驱赶屏逢兽,管自己大杀四方。青蛟们可不是专猎杀屏逢兽,它们的水龙旋一出来,河里但凡生灵,无不遭殃,简直是屠杀灭绝——可称得上是屠河。 赤松德赞厘定法律,严格等级制度,明确贵族与属民界限,发展经济生产,仿照唐制,设置诸道节度使,大量屯军耕牧,在他统治的数十年间,吐蕃国力强盛,成为大唐的死敌。 汉庭酒店永远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多么晚,都有地方住,幸好我定好了房间。 我顿时心里更憋气了,我的名字就叫那个谁?但是看在王鹤的面子上,我不好发作,于是我随便点了一首歌,在一盘笑着唱了出来。 “子瞻,荣王究竟意欲何为?”李亨的脸色幻化半天,刚刚轻轻问道。 实这些都是为这个世界的刘全有准备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刘全有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去触发它。 或许是因为得知了楚军主力抵达的消息,赫连茂也意识到再这么长期对峙下去于己不利,于是便主动发起了进攻,颇有些速战速决的意思,而这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平水之战”。 听到白幽冥说痛,方星辰立刻伸出手按在了白幽冥的胸膛上,开始输入灵力探查白幽冥的情况。 “刚刚要不是玉瑶拦着我,我就把最后那个丧尸干掉了……”杜晓蝶的声音。 用餐的少年动作优雅,五官异常俊秀,但早已垂下的眼眸遮盖了他绝大部分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