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问道》 正文 《血刃问道》正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血刃问道》 第一章:血债血偿 大雪封山。 靠山屯冻僵了。 村支书王有财带着张富贵,闯进陈默家。 “陈老实!鬼见愁的木头,今天必须砍完!”王有财腆着肚子吼道。 陈默爹陈老实,搓着冻裂的手:“支书…大雪封山,鬼见愁邪乎啊…” “少废话!不去就是破坏集体!”王有财眼一瞪。 张富贵推搡陈老实:“快去!” 陈老实不敢吭声,拿起斧头出门。 陈默躲在门后,拳头攥得死紧。 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 陈默心慌。 突然! “咔嚓——轰隆!” 巨响从鬼见愁传来! 接着是惨叫! “爹——!”陈默疯跑。 王有财和张富贵也跑过去。 鬼见愁崖边。 一棵老枯树倒了。 砸在陈老实身上! 血,红得刺眼,染红雪地。 陈老实一动不动,死了。 陈默扑上去,抱住爹,浑身哆嗦。 “爹!爹啊!”嗓子喊破。 王有财板着脸:“看!我说危险吧!自己不小心!晦气!” 他踢踢陈老实尸体。 张富贵帮腔:“就是!活该!” 陈默抬头,死死盯他们。 眼神像狼崽子。 王有财心里一毛。 “愣着干啥?抬回去!”他冲村民吼。 陈默跪求:“叔伯,帮把手…” 没人动。 张富贵推陈默:“晦气东西!自己拖!” 陈默被推个趔趄。 他咬牙,嘴角流血。 不再求人。 脱下破棉袄,铺雪地上。 他抓住爹僵硬的胳膊,拼命拖。 雪地留下长长血痕。 一步,一步,往家拖。 风雪抽脸。 他回头看了一眼。 王有财和张富贵指指点点,脸上没一点难过。 陈默眼神,彻底冷了。 像冰窟窿。 破屋里,娘李秀娥哭晕几次。 爹停尸门板上,盖破布。 家里没一粒米。 王有财派人送来一小袋发霉苞米碴子。 “抚恤!”丢下就走。 李秀娥挣扎爬起:“默儿,守着爹…娘去求支书…” 陈默拉她:“娘,别去…他们不是人…” “不去…你爹咋埋?咱吃啥?”李秀娥眼泪流干。 她拖着身子去王家大院。 陈默不放心,远远跟着。 王家院里。 王有财剔牙,听李秀娥哭求。 “支书…行行好…给点钱埋他爹…我这伤…”她露出发烂的胳膊。 王有财老婆叉腰骂:“丧门星!滚!” 李秀娥跪下:“求求您…” 王有财挥手:“没钱!滚!” 这时,王彪骑摩托,带着大狼狗回来。 “吵啥!”王彪吊儿郎当。 李秀娥像抓救命草:“彪子…劝劝你爹…” 王彪咧嘴笑:“老不死的,挡道?” 他吹口哨! “黑子!上!” 大狼狗“嗷呜”扑向李秀娥! 尖牙咬进脊背! “啊——!”李秀娥惨叫倒地。 狗疯狂撕咬! 血染红棉裤。 王彪骑摩托大笑:“咬!使劲咬!” 陈默眼红了,冲过去:“娘——!” 几个村民拉住他。 “放开!”陈默嘶吼。 没人松手。 李秀娥翻滚哀嚎。 王彪笑够,喊:“黑子!回来!” 狗摇着尾巴跑回。 王彪丢话:“咬死活该!药费?找狗要!” 摩托进院,大门“砰”关。 李秀娥倒在雪地,浑身是血,快死了。 陈默挣脱,抱住娘。 娘身体冰凉,伤口露骨。 他抬头。 张富贵和几个女人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报应啊…” “扫把星…” 张富贵故意往陈家门口泼脏水。 “去晦气!”他呸一口。 陈默咬牙,不吭声。 背娘回家。 路上,他看见张富贵鬼祟溜进邻居王寡妇家后院。 王寡妇拉帮套男人陈老栓,在外扛活,很少回。 陈默眼神一闪。 安顿娘在冰冷炕上。 娘伤口流脓,高烧说胡话。 陈默心如刀绞。 他找点草药敷上。 悄悄出门。 他记得,昨天捡到个破旧黄铜烟袋锅。 他认得,那是张富贵的!上面有道深凹痕。 一直留着。 走到王寡妇家外。 王寡妇院里收衣服。 陈默进去。 “婶…栓叔让送柴…”低头小声。 放捆柴在墙角。 转身,“不小心”烟袋锅掉地。 “当啷”。 王寡妇疑惑看。 陈默慌忙捡起,一脸“慌”:“没…没啥!富贵叔的烟袋锅!昨天来找栓叔…落下的?我…我这就送去!” 像被烫,塞怀里,低头跑走。 留下王寡妇,脸色变来变去。 她看张富贵家方向,眼神复杂。 陈默跑回家,关门。 靠门喘气。 炕上,娘痛苦**。 窗外,传来张富贵老婆尖利骂声。 陈默握娘滚烫的手。 娘手在抖。 陈默眼神,比雪冷,眼神望向王家大院。 另一手摸向怀里。 那里,有把磨亮的杀猪刀。 冰凉。 血债要血偿。 ………… 村里开始传闲话。 “张富贵和王寡妇好上啦!” “真的假的?” “听说张富贵烟袋锅落王寡妇炕头上了!” 传得有鼻子有眼。 张富贵老婆先听到,回家大闹。 “不要脸的老东西!说!有没有!” 张富贵急眼:“放屁!谁嚼舌根!” 两口子厮打。 …… 陈默“碰巧”在张富贵老婆路过时,跟个村妇“小声”说: “…可不是嘛!富贵叔那宝贝黄铜烟袋锅,带凹痕那个,真在王寡妇炕上!陈老栓要知道…” 声音刚好让张富贵老婆听见。 她炸了!冲回家。 “烟袋锅都落人炕上了!还说没!”揪着张富贵头发打。 正闹着,儿子张小虎(跟王彪混的)回来了。 听娘哭诉爹有了“外遇”,再看爹平时对王寡妇那劲儿。 张小虎火冲脑门! “老东西!”抄起扁担砸向张富贵! “咔嚓!”砸中张富贵肩膀! 张富贵疼急眼了:“小兔崽子反了!”抄起板凳。 父子俩在院里打起来! 扁担板凳乱飞! 头破血流! “打死你个老不要脸!” “小崽子!反了天了!” 全村人围过来看热闹。 “打!使劲打!” “张家出丑喽!” 陈默挤在人群里,一脸“害怕”:“咋…咋会这样…富贵叔是好人啊…” 眼神深处,冰冷快意。 屋里,娘李秀娥**越来越弱。 陈默赶回家。 娘昏迷了,气若游丝。 他握娘的手。 窗外,张家打骂声,王家方向喝酒划拳声(隐约)。 陈默眼神一厉。 他默默走向墙角。 拿起那把磨得雪亮的杀猪刀。 刀锋映出他冰冷的脸。 娘不行了!刀,刀要见血! ………… 娘咽气了。 屋里死寂。 陈默握着娘冰凉的手。 脸上没泪。 窗外,张家打骂声小了,王家划拳声更响。 风雪呼号。 陈默站起身。 拿起杀猪刀,插后腰。 揣上一小块发臭的腌肉(之前藏的)。 溜出门。 风雪扑脸,像刀子。 摸到王家高院墙下。 黑漆漆。 王家正屋亮着灯,传来王有财王彪醉醺醺的吼叫。 “喝!老子…老子是村支书!天王老子!” “爹…再…再来一瓶!” 陈默等了一会,院子里没了声响,偶尔传出大狼狗的低吼声。 陈默掏出臭肉,使劲扔到院子对角。 “啪嗒。” 大狼狗鼻子抽动,立刻窜过去,狂吠啃咬。 机会! 陈默像狸猫,翻上墙头,跳进院子。 落地无声。 摸到正屋窗下。 舔破窗纸。 屋里,炭火炉烧得通红。 王有财和王彪趴在桌上,烂醉如泥,鼾声如雷。 酒瓶倒了一地。 门窗都虚掩着透气。 陈默心狂跳。 他轻轻推开堂屋门缝。 溜进去。 浓烈酒气煤烟味。 父子俩睡死。 陈默动作飞快,像影子。 先轻轻关上正屋门。 插销从外面插紧! 再关死所有窗户。 插销同样别死! 外面风雪声立刻小了。 屋里更闷。 炉火噼啪。 陈默盯着通红的炭火炉。 添煤口小门开着缝。 他端起旁边满满一簸箕黑煤块。 小心地、无声地,全倒进炉膛! “哗啦…” 火苗瞬间被压暗。 大量新煤盖上去。 炉子里发出沉闷的“轰”声。 浓烈的、看不见的烟气(一氧化碳)开始弥漫。 陈默屏住呼吸。 最后看了一眼烂醉的父子。 眼神冰冷。 转身,开门(只开自己进来的小门缝),闪身出去。 关严。 风雪立刻裹住他。 墙角的大狼狗还在啃臭肉。 陈默翻墙而出。 消失在风雪黑夜。 他跑到山脚废弃猎屋。 缩在角落,喘粗气。 手还在抖。 不是怕。 是激动。 山下王家方向。 死一样寂静。 只有风雪呼号。 第二章:归云观 天蒙蒙亮。 山下王家方向,突然炸锅! 哭嚎声!尖叫声!乱成一团! “死人啦——!” “支书!彪子!没气啦!” 陈默在猎屋惊醒。 成了! 他凑到破窗边看。 村民涌向王家。 张富贵也在人群里,脸色发白,眼神惊恐,四处乱瞟。 他想起昨晚模糊黑影,脖子发凉。 “炭气中毒!”有老人喊,“门窗关死,炉子闷着了!” “造孽啊…喝太多…” “报应?”有人小声嘀咕。 陈默不再看。 抓起准备好的小包袱(里面有点干粮、王家搜刮的财物)。 一头钻进莽莽大山。 风雪还在刮。 山路难行。 他拼命跑。 不知道去哪。 只想离靠山屯远远的。 饿了啃冻硬的窝头。 渴了抓把雪。 脚磨出血泡。 衣服被树枝刮破。 伤口(翻墙时刮的)隐隐作痛。 又冷又饿。 眼前发黑。 一头栽进雪窝里。 爬不起来了。 “要死在这了…”他迷糊地想。 风雪更大了。 一个黑影晃晃悠悠过来。 破草鞋,烂道袍,酒葫芦。 是个邋遢老头。 老头踢踢陈默:“啧,短命鬼?” 他蹲下,扒拉陈默眼皮。 “还有点气…晦气晦气…” 老头骂骂咧咧,像拎小鸡,把陈默拎起来,扛肩上。 深一脚浅一脚走。 陈默彻底昏过去。 不知多久。 陈默冻醒。 发现自己躺在冰冷草堆上。 屋顶破洞,漏风。 满地灰。 是个破道观?牌匾歪着——“归云观”。 怪老头缩在角落,抱着酒葫芦打呼噜。 门“哐当”被踹开。 三个青年进来,带进寒风。 一个壮汉(赵大),满身酒气,骂骂咧咧。 一个瘦子(钱二),眼珠子乱转。 一个蔫吧小子(孙三),哈欠连天。 钱二一眼看到草堆上的陈默。 “哟,师父又捡破烂了?” 赵大咧嘴一笑,拎起旁边脏水桶。 “哗啦——!” 全泼陈默身上! “哈哈!醒醒盹儿!”赵大大笑。 陈默浑身湿透,冰冷刺骨。 他坐起身,没说话。 孙三懒洋洋脱下臭球鞋,扔陈默面前。 “新来的?刷干净。” 陈默低头。 看着湿透的破衣,和面前熏人的臭鞋。 默默拿起鞋。 赵大钱二孙三围着火堆烤火,说笑。 怪老头还在打呼噜。 陈默缩在冰冷角落。 草堆湿了,更冷。 他听着外面风声,师兄们的笑声。 心里冷笑。 刚离狼窝。 又入虎穴。 第二天一大早,怪老头就宣布收陈默为徒,传了混元桩,叮嘱他好好修炼,就悠悠然出门了。 中午,钱二分饭。 给陈默的窝头,最小,还发霉。 陈默默默接过。 钱二突然叫起来:“我咸菜呢?谁偷吃了我的咸菜疙瘩?” 他眼睛扫向陈默。 “小师弟,你刚才在灶房转悠啥?” 赵大立刻瞪眼:“小崽子!敢偷吃!” 撸袖子要打。 陈默“吓得”往后缩,指着孙三睡觉的草铺: “我…我看见…三哥早上…在铺底下拿东西吃…不…不知道…” 赵大一愣,马上扑向孙三草铺。 伸手一掏! 摸出半包花生米,几块水果糖! “好你个孙三!藏私货!”赵大怒吼。 孙三急了:“还给我!我的!” 扑上去抢。 两人扭打在一起。 花生米撒一地。 “我的糖!” “松手!” 钱二脸色铁青。 他本意是整陈默。 结果自己人打起来了! 怪老头归尘子醉醺醺路过。 看了眼扭打的两人。 嘟囔:“抢食?废物…” 晃晃悠悠走开。 赵大抢到花生糖,得意。 孙三鼻青脸肿,恨恨瞪着赵大和钱二。 钱二冷冷盯着陈默。 这小子,不简单。 陈默低头,啃着发霉窝头。 嘴角,一丝看不见的弧度。 ………… 深夜。 陈默被尿憋醒。 轻手轻脚去后院。 路过归尘子那间破屋。 门缝透出光? 陈默好奇,凑近看。 归尘子盘腿坐破蒲团上。 闭着眼。 但眼眶位置! 竟然亮着银色的光! 如神似仙! 陈默吓得一哆嗦。 连忙缩头。 尿意都没了。 他悄悄回草堆躺下。 心砰砰跳。 神仙?异人? 接下来几天。 陈默更留心。 他发现,归尘子经常几天不吃东西。 只喝几口酒。 精神却很好。 有天晚上。 归尘子站在倒塌的院墙边。 望着月亮叹气。 “该走了…这凡俗世界…待够了…” 陈默心里更确定。 这老头,是仙人! 这天。 钱二在擦供桌。 供桌上有个小酒坛,泥封的。 归尘子的宝贝。 钱二眼珠一转。 假装不小心,袖子一带。 “哐当!”酒坛没倒,但晃了下,洒出一点酒。 钱二立刻尖叫:“哎呀!小师弟!你毛手毛脚碰倒师父酒坛了!” 归尘子正在打盹,猛地惊醒! “我的酒!”他扑过来,心疼地看着洒出的酒。 醉眼怒瞪陈默:“小崽子!找死!” 陈默心里骂钱二阴险。 他不慌不忙,指着供桌: “师父…我…我没碰…是二师兄擦桌子时,酒坛放桌边…差点掉…我…我还提醒他小心…” 他又指着桌上一块新鲜油渍:“您看…二师兄早上偷吃供果…沾的油…” 归尘子眯眼看看油渍。 又看看脸色发白的钱二。 哼了一声。 没骂陈默。 反而指着钱二鼻子:“手脚不干净!心也不净!” 抱起酒坛,心疼地走了。 钱二僵在原地。 脸一阵红一阵白。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盯着陈默背影。 眼神像毒蛇。 恨得要死。 陈默低头扫地。 感觉后背发凉。 归尘子刚才,好像深深看了他一眼? ………… 陈默更小心了。 钱二像毒蛇,随时会咬人。 他继续偷练。 站桩,呼吸。 深夜,后山。 终于,小腹丹田,一丝微弱暖流。 气感! 陈默心头狂喜。 这天。 陈默去山涧打水。 钱二瞅准机会。 溜进陈默睡觉的角落。 掀开破草席。 把孙三藏在臭袜子里的几张钞票(孙三的命根子),塞进陈默的烂铺盖卷里。 藏好。 冷笑。 孙三回来。 习惯性摸袜子。 空的! “我钱呢?!”孙三炸毛了,眼珠子通红。 钱二假装关心:“咋了?” “钱!我的钱没了!”孙三快哭了。 钱二“提醒”:“刚才…就小师弟一个人在屋里…打扫…” 孙三猛地转头,死死盯住刚打水回来的陈默。 “小崽子!还我钱!”孙三扑上来揪陈默衣领。 赵大也围过来,捏拳头:“敢偷钱?找死!” 陈默一脸“惊慌”:“没…我没偷!” “搜他!”孙三吼。 陈默“害怕”地挣扎,指着钱二: “三师兄…我…我打水回来时…看见二师兄慌慌张张…从你铺位离开…手…手还往怀里揣…” 他“好心”提醒:“你…你袜子…是不是破了?” 孙三一愣。 立刻脱鞋扒袜子。 右脚袜子,一个大洞! 钱二脸色唰地白了。 孙三眼红了:“钱二!是你!早上就你靠近我铺!” “放屁!他胡说!”钱二急了。 “你才胡说!你手揣怀里干啥?!”孙三扑向钱二。 “我没拿!” “还我钱!” 两人扭打在一起。 赵大头大:“别打了!” 没人听。 陈默缩在角落,低头。 嘴角微翘。 钱二,搬石头砸自己脚。 ………… 陈默五感更灵了。 能听更远。 能看清黑暗角落。 甚至,模糊看到赵大身上一股躁动的“气”,钱二身上一股滑腻的“气”,孙三身上昏沉沉的“气”。 这天。 陈默假装扫地。 听见钱二低声对赵大说: “老大…你看老头子…最近对那小子…是不是不一样?” 赵大:“嗯?” “肯定偷偷给好处了!功法?钱?”钱二煽风点火,“咱在这破地方几年…屁都没有!那小子才来多久?” 赵大眼红了:“妈的!凭啥!” “趁老头子出去…翻翻那小子东西!‘借’来看看!”钱二阴笑。 赵大舔嘴唇:“好!” 陈默心里冷笑。 来了。 他摸摸怀里几张钞票(王家搜刮的)。 悄悄溜进归尘子屋子。 归尘子不在。 他常抱着睡觉的破酒坛,在墙角。 脏兮兮,油乎乎。 陈默小心掀起酒坛。 把几张钞票塞坛子底下。 盖好。 溜出来。 下午。 归尘子晃晃悠悠出门打酒。 钱二使眼色。 赵大搓搓手,溜进归尘子屋子。 开始翻! 破被子,烂蒲团… 陈默躲在窗外看。 赵大没找到“陈默的宝贝”,急了。 看到墙角破酒坛。 “藏这下面?”他嘟囔。 伸手去搬酒坛。 酒坛油腻,手滑! “哐当——!” 酒坛摔地上,四分五裂! 劣质酒流一地。 几张钞票,飘散落地。 赵大傻眼。 就在这时! 归尘子哼着小曲,回来了! 正好撞见! 满屋狼藉。 心爱的破酒坛,碎了。 酒,洒了。 还有几张钞票? 归尘子醉眼瞬间清醒! 银光一闪! “孽徒——!”一声怒吼,像打雷。 陈默在窗外都吓一跳。 归尘子一巴掌扇出! “砰!” 赵大像破麻袋,飞出屋子,撞在院墙! “哇!”吐口血。 爬不起来了。 钱二和孙三跑出来,吓得腿软。 归尘子脸色铁青,扫视全场。 目光在陈默身上停了一瞬。 陈默低头,心快跳出嗓子眼。 师父…知道了? 第三章:得真传,下山 赵大躺了三天。 肋骨断了两根。 归尘子罚他:伤好前,挑水劈柴全包! 再犯,滚蛋! 钱二彻底蔫了。 看陈默的眼神,又怕又恨。 陈默松了口气。 更加拼命偷练。 深夜。 后山破屋。 他双脚平行,与肩同宽,沉肩坠肘,松腰坐臀,全身虚无。 丹田那丝微弱暖流,缓慢流动。 流向右手。 食指,中指。 水到渠成。 突然! 指尖一热! 黑暗中,右手食指指尖,亮起一点米粒大的白光! 微弱,但清晰! 持续了两秒! 灭了。 陈默喘着粗气。 看着手指。 狂喜! 成了! 他太专注。 没发现。 身后阴影里。 归尘子静静站着。 眼中毫无醉意,深邃如海。 他看着陈默,低声自语: “灵性有…心性…还欠火候…罢了…” 他望向黑沉沉的山外。 “该走了…” 身影消失。 ………… 道观柴房。 钱二、赵大(瘸着)、孙三聚在一起。 油灯如豆。 钱二脸扭曲:“那小子邪门!必须除掉!” 赵大咳嗽,眼露凶光:“弄死他!” 孙三犹豫:“师父…” “老头子待不久了!不能让他的传承被那小子得去。”钱二压低声音,“等他归隐之前…我们必须把那小子…” 他手在脖子一比划。 “下药?推下山?”赵大狞笑。 孙三咬牙:“好!” 三人达成一致。 ………… 窗外。 寒风呜咽。 像鬼哭。 陈默收回手指。 白光消散。 力量感充斥身体。 他望向归尘子屋子方向。 充满期待。 突然。 他打了个寒颤。 不是冷。 是感觉。 道观里。 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比风雪还冷。 他握紧拳头。 山雨欲来。 ………… 道观杀意弥漫。 陈默睡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 钱二阴着脸喊:“小师弟,后山崖边那棵老松,师父说要砍了当柴,你去!” 赵大和孙三堵在门口,眼神不善。 后山崖边,下面是深涧。 云雾缭绕。 陈默知道是陷阱。 不去?就得立刻翻脸。 他短暂思量,拿起斧头:“好。” 三人“陪着”他来到崖边。 老松长在崖边,歪向深渊。 风很大。 陈默假装砍树。 钱二使眼色。 赵大突然从后面猛推陈默! “下去吧你!” 陈默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赵大用力过猛,自己踉跄扑向悬崖! “啊!”赵大惊叫。 陈默下意识伸手拉他。 抓住赵大胳膊。 赵大半个身子悬空! 钱二和孙三冲过来,不是救人! 是踹陈默! “松手!一起死!”钱二狞笑。 一脚踹陈默腰上! 陈默剧痛,抓着赵大一起往下摔! 万幸! 崖边有棵小树! 陈默一只手死死抓住树枝! 另一只手还拽着赵大! 两人吊在悬崖外! 树枝“咔嚓”响,要断! 赵大吓尿了:“拉我上去!拉我!” 眼光一寒,陈默就要松手。 不对,师父是仙人,这是在考验我呢。 电光火石间,陈默明白过来,抬头向上看去。 钱二和孙三趴在崖边,伸手。 不是拉人。 是掰陈默抓树枝的手指! “去死吧!”钱二狠掰。 陈默手指剧痛,快撑不住。 赵大在他下面乱蹬。 陈默低头。 生死关头,他“看”清了! 赵大背上,趴着一个模糊的、破酒坛样的东西! 裂着缝,冒着浑浊的气。 就是它!让赵大暴躁嗜酒! 本能! 陈默右手剑指,凝聚那点微弱白光。 狠狠戳向那破酒坛! “噗嗤!” 像戳破个水泡! 一股微弱暖流,顺手指钻进陈默手臂! 瞬间! 腰不那么疼了!力气回来一分! 精神一振! 赵大身体一抖。 眼神出现一丝迷茫和恐惧:“我…我在干啥?” 掰陈默手指的钱二,身上也趴着东西! 像条滑腻的灰蛇,盘在他脖子上。 陈默毫不犹豫! 腾出抓树枝的手(全靠脚勾着小树根了),剑指再戳! “噗嗤!” 戳中灰蛇七寸! 又一股稍强的暖流涌入! 陈默力量再涨! 钱二“啊”一声,像被烫到,缩回手。 眼神有瞬间呆滞。 机会! 陈默暴喝一声! 用尽全力,把迷茫的赵大往上一甩! 赵大砸向崖边的钱二和孙三! “哎哟!” 三人滚作一团。 陈默趁机翻身! 手脚并用,爬上崖边! 头也不回,玩命往山下跑! 身后传来钱二气急败坏的骂声。 陈默拼命跑回破道观。 气喘如牛。 道观静悄悄。 归尘子站在院中。 背着手。 看着跑进来的陈默。 眼神清澈,没有一丝醉意。 “师…师父!”陈默喘气,“师兄他们…” 归尘子摆摆手:“不必说了。我已知晓。” 他目光如电,扫过陈默。 尤其在陈默右手食指停留。 陈默感觉被看透了。 “你…戳破了他们身上的‘浊障’?”归尘子问。 陈默点头:“是…戳破了…有暖流…” “那便是‘精粹’。”归尘子淡淡道,“生灵看不破酒色财气四大物欲,再做恶事,就会被妖魔附身。灭妖魔,得“精粹”,你可吸之,补己身。” 陈默心头狂跳! 原来如此! 归尘子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心性…尚欠磨砺。杀伐果断,却也易入歧途…” 他叹了口气。 “但灵性难得…缘法如此…” 归尘子突然抬手。 一指点在陈默眉心! “痴儿,看好了!此乃大道根本!” 陈默脑子“嗡”一声! 像被塞进一座图书馆! 不! 是一片宇宙! 无数玄奥文字、图形、感悟,洪流般冲进脑海! 《太上元始无极大道功》! 功法名字,烙印心底。 内容浩瀚无边! 炼体、炼气、炼神、符箓、阵法…包罗万象! 直指长生! 成仙奥秘! 陈默呆立当场。 灵魂都在震颤。 信息太多,绝大部分模糊不清,被封印。 只有最基础的练气法门,清晰浮现。 归尘子收回手指。 身体开始发出柔和玉光。 越来越亮。 “此法…按部就班…或需数百年光阴…” 他身影变得虚幻。 声音缥缈。 “然…世间妖魔精粹…可作资粮…省你百年苦功…慎用…” 清光冲天! “为师…归隐去也…” 光芒一闪! 归尘子消失无踪。 原地空空。 只有陈默呆立。 脑海里,那部《太上元始无极大道功》,如同天书。 震撼莫名。 陈默呆立很久。 才消化一点震撼。 师父真走了。 大道功法…直指长生! 吸收妖魔精粹…能加快修炼! 他握紧拳头。 眼神火热。 必须离开这里! 钱二他们快回来了! 他冲进自己破窝。 收拾仅有的东西——几块干粮,一点钞票。 刚要出门。 钱二、赵大、孙三,堵在门口! 三人脸色阴沉。 带着棍棒。 “小杂种!师父呢?”钱二厉声问,眼珠乱转找归尘子。 陈默冷静:“师父归隐了。” “放屁!”钱二不信。 赵大盯着陈默:“小子,把师父留给你的东西交出来!” 孙三也眼红。 陈默知道跟他们说不通。 他猛地抓起旁边灶灰,朝三人脸上一扬! “啊!我的眼!” 三人猝不及防,捂眼乱叫。 陈默像泥鳅,从他们中间钻过! 冲出大门! 头也不回,朝山下狂奔! “追!打死他!”钱二气疯了。 三人追出来。 陈默拼命跑。 山路崎岖。 他脑海里,《太上元始无极大道功》基础篇自动运转。 一丝微弱气流在体内流动。 脚步轻快不少。 渐渐甩开追兵。 终于跑出大山。 眼前出现一条土路。 远处有城镇轮廓。 车来车往。 陈默松了口气。 踏入城镇。 喧闹,陌生。 他像个乞丐。 忽然! 他天眼(功法附带)自动开了! 眼前景象大变! 许多人身上,趴着东西! 一个老太太肩上,蹲着只温顺的…白兔子? 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偷背后,跟着只…灰老鼠? 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身后,趴着只…打盹的花猫? 陈默惊呆了。 这就是…妖魔精粹? 这么…多?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右手剑指。 指尖,似乎有微光跳动。 心跳加速。 两眼放光。 口中有涎液诞出。 第四章:妖魔都市与初尝精粹 城镇的喧嚣扑面而来。 陈默站在入城的岔路口,脚步却像生了根,瞳孔因眼前所见而骤然收缩。 并非被陌生的繁华震慑,而是悄然开启的“天眼”,撕开了世界另一层帷幕——一个光怪陆离、魑魅魍魉与人同行的景象! 人流如织,众生百态,在他眼中却叠加着诡异的虚影。 挎着菜篮的老妇,肩头蹲着只眼神空洞、毛色黯淡的白兔妖魔。在人群中钻行的瘦小扒手,背后紧贴着贼眉鼠眼、拖着细长尾巴、爪牙隐泛寒光的灰老鼠妖魔。西装革履的精英男,脚边慵懒盘踞着油光水滑、半眯着眼,却偶尔扫过路人的狸花猫妖魔。 “乖乖…”陈默喉头发紧,心脏擂鼓般跳动,惊骇与狂喜交织的洪流冲垮了连日疲惫。这哪是寻常城镇?分明是座行走的妖魔宝库!对力量的渴望,瞬间被这唾手可得的“资粮”点燃! 他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如探针般锁定那个身负灰老鼠妖魔的扒手。那家伙正佯装看摊,手指毒蛇般滑向一个妇女的挎包。 陈默不动声色,如经验丰富的猎户般悄然缀上。 僻静的背街巷尾,扒手得手的刹那,陈默鬼魅般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朋友,手伸得够长。”声音带着乡土的冷硬。 扒手猛回头,见只是个衣着土气的半大少年,惊愕瞬间化作狰狞:“小赤佬找死?”弹簧刀“咔哒”弹出,寒光逼人。 陈默眼神一沉,不再言语。 右手中食二指并拢,丹田微息催动,指尖一点惨白微光倏然亮起!趁对方挥刀虚张声势之际,剑指如电,直刺扒手背后躁动不安的灰老鼠妖魔! “吱——!” 一声尖利刺耳的嘶鸣!灰鼠妖魔被指尖白光刺中,身体剧烈抽搐,一股污浊黑气从伤口喷涌而出,竟带着腐蚀性的腥臭!想象中的溃散并未发生,反而彻底激发了它的凶性!那空洞的眼窝瞬间燃起两点暴戾的红芒,细长的尾巴如同钢鞭般狠狠抽向陈默的手腕!爪牙暴涨,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疯狂扑向陈默面门!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陈默心中一惊,狼狈后撤,险险避开那致命的爪影。手腕被鼠尾扫中,火辣辣地疼,留下几道乌青的血痕。 他这才看清,妖魔并非虚影,而是有着实质伤害的凶物!刚才那一指,只是重创了它,却未能致命。 “原来如此…弱点在精核!” 天眼凝视下,陈默发现灰鼠妖魔头颅深处,有一点极其黯淡、几乎微不可察的银光在疯狂跳动——那是它的生命核心! 陈默强忍疼痛,体内微弱的暖流加速运转,集中精神。 灰鼠妖魔一击不中,凶焰更炽,化作一道灰影再次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陈默咬紧牙关,不再闪避,反而迎着鼠影冲上!他矮身躲过利爪,剑指白光再吐,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随意躯体,而是直指那疯狂跳动的银色精核! “噗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仿佛戳破了一个小小的气泡。剑指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那点银光! 灰鼠妖魔的动作骤然僵直,眼中的红芒瞬间熄灭,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随即,整个身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剧烈扭曲、坍缩,化作一缕比之前精纯数倍的银色气流,带着丝丝暖意,顺着陈默的剑指钻入经脉! 暖流瞬间奔涌!如同灌下滚烫的烧刀子,灼热感遍及四肢百骸,连日疲惫如潮水般退去,精神陡然一振!手臂上几道细小的划伤和手腕的乌青传来明显的酥麻感,快速愈合。 这滋味,远比山中戳破师兄的浑浊气感纯粹猛烈! 扒手浑身一个剧烈的哆嗦,脸上的凶悍凝固,眼神变得茫然空洞。他看看手中的刀,又看看地上的钱包,如梦初醒般挠头:“我…干啥呢?”满脸困惑。 陈默无暇理会,大口喘息,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刚才的交锋看似短暂,实则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好东西…但也真他娘的凶!”他舔了舔干裂的下唇,眼中的贪婪被一丝凝重取代,但很快又被更强的渴望覆盖。 下一个目标——街角电线杆下,穿着蓝布长褂、眼神狂热地塞着传单的耶稣教教徒。肩上趴着一只更肥硕、看似温顺的白兔妖魔。 “兔子?总该容易些…”陈默心中暗忖,再次悄然靠近。 如法炮制,寻隙出手!剑指带着白光,刺向教徒肩头的白兔妖魔! “咕噜!” 白兔妖魔受创,并非尖叫,而是发出一声沉闷如野兽般的低吼! 那空洞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原本蓬松的毛发根根倒竖,如同钢针!它猛地从教徒肩头跃起,看似笨拙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张开布满细密獠牙的三瓣嘴,狠狠咬向陈默刺来的手指!同时,两只后腿如同铁锤般蹬向陈默小腹! 陈默早有准备,手腕急转,变刺为削,险险避开那足以咬断骨头的利齿。同时侧身拧腰,白兔妖魔的后蹬腿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这哪里是兔子?分明是只嗜血的凶兽! 一人一兔在狭窄的巷口展开了更凶险的搏杀。 白兔妖魔动作迅捷,弹跳如飞,利爪獠牙在墙壁上留下道道印迹。陈默身法灵动,剑指吞吐寒芒,却数次被对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要害,只在它身上留下不深的伤口,反而激起它更疯狂的攻击。它头颅中的精核银光,狡猾地游移不定。 汗水浸透了陈默的粗布衣衫,呼吸也变得粗重。他强迫自己冷静,天眼死死锁定那游移的精核。终于,在一次兔妖凌空扑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陈默捕捉到了精核轨迹!他猛地踏步前冲,剑指凝聚全身力量,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向那一点银芒! “噗!” 精核破碎!肥硕的白兔妖魔在空中猛地一僵,眼中的血色迅速褪去,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塌下来,瞬间溃散成一股更为粗壮温热的银流,迫不及待地涌入陈默体内。 “呼……”陈默踉跄一步,扶着墙壁才站稳。体内暖流奔腾,滋润着干涸的真元,壮大了一分。教徒浑身剧颤,脸上的狂热僵住,眼神恢复清明,带着深深的困惑和羞赧:“我…干啥呢?”茫然地看着手中的传单。 陈默顾不上喘息,转身汇入人流,脚步却比来时沉重了些。 他眼中对“资粮”的火热依旧,但那份轻狂的“唾手可得”之感已被彻底打碎。 每一次猎杀,都伴随着真实的凶险。 凭借天眼,他更加谨慎地在犄角旮旯搜寻着落单的“猎物”。 兔精、鼠精…接连戳破,每一次都需一番惊险周旋,才能击中那狡猾游移的精核。暖流不断滋养着身体,也锤炼着他的意志和技巧。 体内暖流如奔腾的岩浆,积蓄到了顶点!当第五个妖魔(一只更为狡猾、精核藏于腹下的鼠妖)的精粹被吸入的刹那—— “轰隆!” 仿佛体内有一道闸门被狂暴冲开! 筋骨发出密集如炒豆般的爆鸣!沛然巨力从四肢百骸深处涌出!肌肉虬结紧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五感如同被清冽的泉水彻底洗涤!远处模糊的方言变得清晰可辨,车轮碾过石子路面的颠簸细节、风吹动每一片树叶的沙沙声响,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变得历历在目。 世界从未如此“透明”,而那些附身的妖魔,其精核的微光在陈默的天眼视野中,也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虫,变得愈发清晰可见。 筑基练精,第二层!水到渠成! 脑海深处,尘封的功法如同被巨锤砸开一角,洪流般的信息涌入: 修道分四大境界:筑基练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练神还虚! 层层递进,每境九重,共三十六重天!直指大罗金仙! 筑基二层,肉身强度已非凡俗壮汉可比!解锁法术——“青龙神剑”! 玄奥的咒文在心间浮现。陈默默念真言,意念高度凝聚于双目。 “疾!” 瞳孔深处青光微闪,一股锋锐无匹的热流汇聚眉心!一道无形无质、却带着斩断邪念意念的剑气,自双眼迸射而出!它仿佛具有灵性,无视物质阻碍,精准射向五米外墙角阴影中,一只散发着微弱怨念、正试图钻入民居的壁虎妖魔头颅中的精核!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按上寒冰。壁虎妖魔无声无息地剧烈扭曲、粉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一点比之前更精纯的微弱银光瞬间掠回陈默身体。 陈默心头一喜,随手捡起一块石头。 “疾!” 无形剑气掠过石头,纹丝不动。他又射向一片枯叶,同样毫无反应。 “原来如此…”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眼中却精光更盛。 这“青龙神剑”,乃是专斩妖魔、直击妖魔精核的念剑!对现实物质、非妖魔的血肉之躯,毫无杀伤力可言!纯粹专克妖魔的攻击法术,威力可达五米。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脑海中新生的法术,自信再次油然而生,却多了一份沉淀的底气。指尖的白光更加纯粹凝练,隐隐形成一把尺许长的光剑虚影。陈默望向喧嚣依旧、如同巨大“妖魔园”的城镇,眼中的火热并未熄灭,反而因为力量的提升和对凶险的认知,燃烧得更加执着而冷静。 猎杀,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路见不平与雪中送炭 力量的暴涨如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少年心性难免生出几分豪气。 自觉肉身强横,更有斩妖“神剑”傍身,俯视街边奔波的凡人时,眼底深处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睥睨。 这点微妙的膨胀,却被一声刺耳的喝骂狠狠浇灭。 “老梆子!耳朵塞驴毛了?份子钱!麻溜儿!”破锣嗓子张扬恣意,蛮横地刺破街市的嘈杂,从街角的菜摊传来。 陈默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农佝偻着腰,正对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赔着小心。 一个黄毛叼着烟斜眼睨视,另一个绿毛抱着膀子满脸不耐。 “小哥…昨儿才交过…”老农操着浓重的乡音,声音干涩,恐惧难以掩饰,粗糙的手下意识护着摊上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昨儿是昨儿!今儿双份!听不懂人话?”绿毛啐掉嘴里的烟蒂,抬脚就踢翻了旁边的破筐。萝卜滚落一地,沾满泥污。 “行行好…”老农话未说完。 “好你妈!”黄毛骂骂咧咧伸手就去抢钱。老农下意识护住,被粗暴地一把推开! “哎哟!”老农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泥灰沾了一身,菜摊也散了架,青菜萝卜一片狼藉。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陈默脑门!刚为自身力量得意,却眼见这等恃强凌弱,血气直冲头顶!收拾这种杂碎还不是手到擒来! “住手!”断喝声分开人群,陈默大步上前。脊背挺得笔直,试图撑起气势。 两个混混闻声回头,见只是个土里土气的半大小子,黄毛嗤笑着叼紧烟卷:“哟呵?哪蹦出来的愣头青?想充好汉?这老梆子是你爹?”说着伸手就朝陈默胸口推搡过来,力道带着十足的羞辱。 陈默脚步下沉,腰马合一,纹丝不动。 黄毛感觉自己像是推在了一根硬木桩上,手臂震得发麻,脸上露出错愕:“嘿?有点门道?” 绿毛见状,低吼一声,攥紧拳头就捣向陈默面门!拳风裹挟着劣质烟草和汗臭。 陈默侧身闪避,速度比普通人快了不少,右拳贯注力量砸向对方软肋!自信这一拳足以放倒! “砰!”一声闷响。 绿毛“嗷”地痛呼一声,捂着肋部踉跄后退,鼻血瞬间飙溅,疼得龇牙咧嘴。 然而,他并未倒下!剧痛反而激起了凶性,双眼充血! “操!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黄毛眼中凶光爆射,后腰抽出实心甩棍,“呜”地一声挂着风声扫向陈默头部!绿毛强忍疼痛,红着眼从侧面扑上,拳头直掏陈默腰眼!上下封堵,招招阴狠,直奔要害! 陈默心中一凛!对方毫无章法,但街头亡命徒的打架经验极其丰富!甩棍砸太阳穴,拳头掏肾脏!这是奔着废人甚至要命来的! 肉身虽强,实战经验却近乎为零! 仓皇后仰,险险避开要害,棍梢狠狠刮过肩头,火辣辣地剧痛!腰侧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虽对方力量不如自己,但正中软肋,气息顿时一窒,动作变形! 近身缠斗,双人夹击,空有力量难以施展,只能被动格挡,瞬间险象环生! “小杂种!给老子躺下!”黄毛狞笑着,趁陈默被绿毛缠住,甩棍高举,用尽全力朝着天灵盖砸下!这一击若中,非死即残! 陈默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躲闪已来不及,本能地绷紧全身肌肉准备硬扛! 冰冷的懊悔瞬间吞噬了他——托大了!力量并非万能!在亡命徒面前,不会格斗技巧还真是不行! 千钧一发! 一道蓝色身影如疾风般斜刺里切入!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嘭!嘭!” 两声败革般的闷响几乎不分先后! 黄毛和绿毛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惨嚎着离地翻滚,“噗通”砸在泥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两人捂着胸口腹部蜷缩**,半天爬不起来。甩棍“当啷”一声掉在陈默脚边。 陈默惊魂未定,急促喘息着猛抬头。 出手的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身形挺拔如松,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练功服干净利落,袖子挽到小臂,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面容清俊,鼻梁挺直,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如泉,此刻却锐利如剑,透着逼人的英气。 击倒的动作干净利落,擒拿的巧劲显示出深厚的功底,气息微微急促,显然也并非轻松取胜。 少年无视地上哀嚎的混混,关切地转向陈默,声音清朗:“兄弟,没事吧?”真诚中带着一丝紧张。 陈默揉着火辣剧痛的肩头和腰侧,深深喘息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悸,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多谢兄弟援手!”感激发自肺腑,后怕感浓重无比。 生死一线间,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浇灭了因力量而生的轻狂。 他真切地认知到:在这世间,仅有对付妖魔的手段远远不够!面对人,尤其是亡命徒,经验、技巧、狠劲,缺一不可! 少年点点头,转身轻柔而利落地扶起满身泥灰的老农,温声问道:“老伯,伤着骨头没有?能动吗?”温和的态度迥异于方才出手时的凌厉。 老农惊魂未定,浑浊的泪水涌出,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少年结实的小臂,哽咽道:“没…没伤着骨头…吓煞老儿了…谢小师傅!谢小哥…”望向陈默的眼神同样充满感激。 “张瑞,武当山弟子。”蓝衣少年微笑着看着陈默,伸出右手。 “陈默,修道者。”陈默紧紧握住张瑞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陈默和张瑞默默帮着拾起散乱的菜蔬。萝卜蹭掉泥污,青菜捋顺整理。 看着老农佝偻的背影和布满厚茧微微颤抖的手,陈默心头沉甸甸的,那点膨胀彻底消散无踪。 张瑞也沉默地将滚远的萝卜捡回,眼神复杂,似乎也在反思自己出手是否够快够稳。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农,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缓步走向棚户区深处。 老农的家是一间低矮的砖房,墙皮斑驳脱落,门口堆着柴禾杂物,贫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刚到门口,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子急匆匆从巷子里冲了过来,脸上写满焦灼担忧。 看到老农狼狈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爸!伤哪了?隔壁王婶说您跟人起冲突了?”急切地上下查看,见只是衣服脏了,似乎没伤着骨头,才稍松一口气,但眉头依然紧锁。 “正阳,没事!全靠这两位小哥!”老农拉着儿子的手,指向陈默和张瑞,详细讲述了经过,庆幸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眼镜男——李正阳,这才将目光转向陈张二人。 他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张瑞一身练功服,身姿挺拔;陈默衣着普通,眼神沉静,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沉稳。 他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上前一步,双手分别紧紧握住两人的手,用力摇了摇:“太感谢二位了!要不是二位仗义出手,家父今天…唉!”声音激动,带着浓浓的后怕,“我叫李正阳,在省城日报工作。” 陈默注意到对方的手掌宽厚有力,指关节微粗,并非纯粹的文人,眼底除了感激,还带着职业性的敏锐审视。 “快请屋里坐!喝口水压压惊!”李正阳热络地招呼着,歉然一笑,“家里简陋,二位多包涵。”不由分说地将两人让进屋里。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单陈旧,只有必需的几件家具,但收拾得整洁。 李正阳麻利地搬来凳子请两人坐下,取来暖壶倒水。茶叶罐已见底,他小心地捏了一小撮茶叶放入搪瓷缸,冲上热水,热气腾腾地端过来。“乡下粗茶,暖暖身子。”他搓着手,朴实一笑,转头对老农说:“爸,您先歇着,我去张罗点饭…” “真不用麻烦了!”陈默连忙起身,张瑞也随之站起。 察言观色,这家的窘迫显而易见,他们实在不愿再添麻烦,“我们这就告辞。” “这…饭总要吃一口…”李正阳过意不去,执意挽留。 “确实还有事。”陈默语气坚决。 李正阳见两人去意已决,叹了口气:“也罢。那我送送二位。”他扶着老农在炕边坐下,低声叮嘱了几句,陪着陈默张瑞走出矮门。 到了门外,李正阳看着两人,目光尤其在张瑞的练功服和陈默沉静的眼神上停留片刻,略作沉吟,脸上带着诚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声音压低了些:“二位,家里乱糟糟的,招待不周,怠慢了。救命之恩,我李正阳记在心里。”他顿了顿,斟词酌句,“我看二位…都不是寻常人物。张兄弟身手不凡。陈兄弟气度沉稳,非池中之物。咱们这县城,水有点浑…鱼龙混杂。”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试探和诚意,“等我安顿好家里的事,我做东,找个清静地方,请二位吃顿便饭?或许…也能聊聊,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对二位日后发展…能有点帮助?” 话语点到即止,留有余地。 交浅言深是大忌。 陈默心念微动,与张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 陈默点头应道:“李记者费心了。我们静候佳音。” 第六章:游击除魔与朱砂符箓 李正阳那番点到即止的话,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陈默和张瑞心中荡开涟漪。 一个改变漂泊命运的可能隐隐浮现。 回到那间霉味弥漫的廉价旅馆,两人的心绪都难以平静。 翌日清晨,两人刚在楼下油污遍布的小摊坐下,要了稀粥和硬馍,麻烦便找上门来。 巷口传来叫嚣。 只见昨日那两个鼻青脸肿的黄毛绿毛,引着五六个手持钢管木棍、一脸横肉的混混,气势汹汹地堵住了巷口!黄毛尖着嗓子指向这边:“大哥!就是这俩小崽子!昨儿个多管闲事,打了我们兄弟。” “大哥”是个矮壮的光头,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条拇指粗细的金链子晃来晃去,正是本地一霸,绰号“黑鼠”。 他眯着三角眼,阴鸷的目光刮过张瑞的练功服和陈默的脸,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妈的,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动我的人?上!给老子往死里打!腿打断喂王八!”声音嘶哑狠戾。 钢管和棍棒闪着冷光,混混们嗷嗷叫着围了上来!亡命徒的狠劲扑面而来,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走!”陈默低喝,没有丝毫犹豫。 昨日的教训刻骨铭心!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持械!张瑞反应更快,馍馍塞进衣袋,两人如同受惊的野兔,转身就向旅馆后面堆满污水垃圾的狭窄巷子狂奔! “追!别放跑了!”黑鼠怒吼。 混混们嗷嗷叫着紧追不舍,脚步声杂乱凶狠。 他们打架或许没什么章法,但在街头钻巷追堵的本事却是舔着血练出来的,如同跗骨之蛆。 仗着年轻力壮和比混混稍熟悉地形(陈默提前踩过点),两人七拐八绕,暂时甩脱了追兵。 陈默背靠着湿冷长满苔藓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大脑飞速计算:“分头!引散他们!逐个击破!” 张瑞眼中战意一闪,点头:“小心!”身影一晃,如同灵巧的狸猫,闪入一堆破筐和杂物的窄缝中。 陈默则故意放缓脚步,踢翻一个破桶发出“哐当”巨响,成功引着两个混混追进了一条被建筑垃圾堵死的死胡同。 “小杂种!没路了吧!”混混追到尽头,见是绝路,狞笑着逼了上来。“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陈默眼神冰冷如深潭,所有浮躁尽褪。 待混混靠近,棍棒带着风声即将落下之际,他动了!右手剑指如毒蛇吐信!惨白微光再次亮起!带着洞穿虚妄的锐利! “噗!噗!” 两声轻响如同戳破坚韧的皮革。精准地点中了两个混混背后因兴奋而扭动的灰鼠妖魔精核! 妖魔瞬间溃散,腥暖的气流顺着剑指没入经脉!两个混混浑身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呆滞,手中的棍棒仿佛重逾千斤,动作变得迟滞僵硬,凶悍的气势泄了个干净,只剩下茫然的空虚感,呼吸急促起来。 就是此刻!陈默如蓄势待发的豹子猛地蹿出!双拳贯注力量,毫无花哨地捣向两个混混的软腹! “呃啊!”“呕…” 闷哼和痛呼声中,两人捂着肚子滚倒在污水中**,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陈默迅速搜身,将皱巴巴带着汗味和烟味的毛票塞进自己口袋。 “晦气!”啐了一口,迅速离开。 另一边,张瑞也成功制住了一个落单的混混。 在狭窄的巷道里施展武当小擒拿中的“顺手牵羊”,叼腕、拧臂、卸力!“咔嚓”一声轻响,混混的手臂无力垂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张瑞迅疾接上一记“窝心脚”将其踹翻在地,同样搜刮干净。 然而他呼吸也略显急促,额头渗出细汗,脸颊微红。 在狭窄空间瞬间制服亡命徒,消耗的体力和精神绝非小可。 接下来的数日,两人如同暗影中的猎手,开始了高效的“游击”。 凭借陈默的天眼精准定位(专门寻找落单或小股携带妖魔的目标)和张瑞锐利的观察力(判断地形、人数、对方状态),专挑软柿子捏。 陈默以剑指无声“点杀”吸食暖流;张瑞则负责物理击倒、缴获财物(聊以补充生存所需)。 配合逐渐默契,如同咬合的齿轮。 陈默体内的暖流涓涓汇聚,奔腾壮大,不断冲刷经脉,滋养肉身,润泽着微弱的真元。每一次吸收都带来微弱的提升。 终于,在吸收一股稍强的鼠精气息后,暖流沸腾达到了临界点! “轰!” 熟悉的突破感再次席卷全身! 筋骨爆响比之前更为密集!澎湃的力量从骨髓深处迸发!五感更加敏锐,十数米外的风声、模糊的方言交谈、车轮碾过坑洼的颠簸声清晰入耳。 脑海深处关于符箓的信息如同被点亮般清晰起来! 他感觉到右手剑指凝聚的白光凝练如丝,破魔的威力分明增强了一分,距离似乎也隐隐延伸了一尺,达到二尺。 头脑更加清醒,“青龙神剑”的威力达到十米。 筑基练精,第三层!水到渠成! “成了!”陈默眼中精光一闪,拉上刚解决掉一个目标的张瑞,脸上满是喜色:“走!买材料画符!” 两人寻到一家门面老旧、纸墨陈腐的文具店,买了最廉价的普通白纸(没有黄表纸)和普通的狼毫笔。 拐进一家光线昏暗、草药味浓重的中药铺。柜台后坐着个穿着对襟褂子、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慢条斯理地捣药。 “老师傅,要些朱砂,颜色要正杂质少的。劳烦,再要点琥珀,磨成细粉。”陈默语气平淡。 老头抬起耷拉的眼皮,浑浊的目光在陈默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扫过张瑞挺拔的身姿,没多问,慢吞吞地打开锁着的抽屉,取出一个用油纸严实包裹的小块。打开,是暗红色泽鲜亮的朱砂块。又从另一个抽屉摸出几块指甲盖大小的琥珀原石。 “等着。”老头沙哑地吐出两个字,颤巍巍地拿着东西进了里间。片刻后,拿着两个更小的油纸包出来,一包是鲜红的朱砂细粉,一包是淡松香色的琥珀细末。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柜台:“两块五。” 回到充满霉味和汗味的旅馆房间,陈默关上门,神色郑重。 将吱呀作响的破桌子拼好,用抹布仔细擦去浮尘。 打开油纸包,将朱砂粉和琥珀粉小心倾倒入一个豁口的粗瓷碗中。取来浓烈的陈醋,滴注进去。 暗红的朱砂粉遇上金黄的琥珀粉,在深褐色的陈醋中渐渐融化。 陈默取来削尖的木棍,屏息凝神,手腕稳定地缓缓搅动研磨。 矿物特有的腥涩、松脂的淡香、陈醋的酸涩混合成一股刺鼻的气味在室内弥漫。 随着研磨深入,粘液颜色变得深沉近墨黑,但在光线映照下,隐隐透出一种内敛的暗红光泽,仿佛有微弱的能量在其中流淌。 陈默凝神静气,摒弃杂念。 脑海中,《太上元始无极大道功》筑基篇的基础“驱邪符”符文轨迹如同烙印般清晰呈现。 画符,非是描绘图案,而是沟通天地间无形的法则。 他取过狼毫笔,饱蘸粘稠的暗红色“墨汁”。 笔尖触及粗糙白纸的刹那,意念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引导一丝微弱的真元,如同导引溪流,注入笔杆,凝聚于毫末! 笔走龙蛇! 动作并不迅疾,却带着一种庄重的韵律。 暗红的线条在糙纸上蜿蜒,笔锋时而凝重如山,时而灵动如风,勾勒出古朴简奥的符文。 每一笔落下,都感觉精神高度凝聚,仿佛与冥冥中的某种力量产生共鸣,笔下的线条如同在吸收他的意念和真元。 额角细密的汗珠滑落鬓角,眼神专注明亮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最后一笔,回锋收势!画龙点睛! 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暗红的符文仿佛有火星般的微芒一闪即逝!隐没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然而陈默清晰地“感觉”到,这张糙纸上凝聚了一丝微弱但真实的“驱邪”之力!它并非法器,而是承载了法力意志的载体! “呼…”陈默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带着精神耗损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成功的喜悦。 顾不及擦拭汗水,他复又绘制了几张“护身符”,直到精神感到恍惚才停下,珍而重之地收起。 张瑞一直在一旁静观,眼中充满了惊奇和探究。 他拿起一张墨迹未干的符箓,凑到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察看。 线条极其古朴简约,与他印象中武当山藏经阁里那些纹路繁复、色彩斑斓、描绘着神将星宿的道符截然不同,朴素得过分。 “陈默,”张瑞皱着眉,语气带着浓重的疑惑和不以为然,“你这符…和我在武当见过的符箓完全不同。我们门派的符箓,要用金粉银线镶边,请祖师法相加持,开光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你这…未免太简单了?”他掂量着轻飘飘的劣质白纸和醋墨绘制的符箓,实在难以相信其效力,“而且这材料…白纸?醋?能行吗?” 陈默将画好的符箓贴身收好,脸上带着一丝傲然的笑意:“流派不同罢了。我师父说过,大道至简。画符重在心诚、意专、法力真。若无根底根基,纵然画得花哨,诵经再久,也不过是废纸一张。”心中暗道:这可是直指大道的真传!岂是流于表面的花架子可比? 就在这时,陈默口袋里的廉价手机震动起来(用缴来的钱买的手机卡,存了李正阳的号)。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李正阳发来的短信: “陈默小兄弟,张瑞小师傅,中午12时,‘老杨记’面馆二楼雅间。恭候。李正阳。” 陈默扬了扬手机:“李记者约中午见面,应该是谈之前提的那件事。” 张瑞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点头:“好。” 窗外,城镇的喧嚣依旧。 在楼下巷子更深的阴影处,一道阴鸷如毒蛇般的目光,闪烁着残忍贪婪的光芒,透过旅馆油腻的窗缝,死死盯住房内模糊的身影。 混混老大“黑鼠”,粗壮的手指摩挲着新冒出的胡茬,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狞笑,对身边一个精瘦如麻杆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手下点点头,迅速融入外面的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