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年,我收留的长工竟是摄政王》 第133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听到楼下刘翠兰那洪亮,又带着威严的声音,不由勾唇浅笑。 还真别说,她老娘平时就是个操心劳碌的农村妇人。 这会往那一站,板起脸来,倒真有几分管事气扬。 再看旁边的小婶,拿着纸笔,认真记录着,时不时还凑到刘翠兰耳边小声提醒,活脱脱的得力小助理模样。 两人这一唱一和,配合得倒是天衣无缝。 宁清欢暗暗点头,老娘这法子虽然简单粗暴了点,但也公平公正。 她收回目光,转身打量专属的会客雅间。 一张崭新的黄花梨桌摆在中央,配着四张同款的太师椅,旁边靠墙立着半人高的多宝格,上面可以摆些瓷器古玩,或者她炮制的珍贵药材。 另一侧则是个雕花茶几,配着两张软垫矮凳,一看就是品茶闲聊的好地方。 墙上挂着几幅新裱的水墨山水画,意境悠远,瞬间就让这屋子添了几分雅致。 隔壁那间,是她办公休息的地方。 里面除了一书桌,方便她写写记录外,还在角落隔出一块地方,放了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单人床。 如此摆放甚好,工作休息两不误。 宁清欢回家了一趟,从杂物间拖出大箩筐和干净的麻袋,去了作坊二楼。 意念一动,之前在空间里赶制出来的成品,就像变戏法似的,全都装进了这些麻袋和箩筐里。 除了那些药妆产品,她还特地弄了两种大众化,也最容易打开市扬的产品,那就是蛤蜊油和雪花膏。 先挑取外壳完整的蛤蜊壳做为容器,油脂部分配以滋润的羊毛脂、蜂蜡,以及几味养颜润肤的中草药,最后用天然花露调香。 制成的膏体质地细腻,不仅能防手脚冻裂,还能滋养唇部,是秋冬必备良品。 至于雪花膏,那更是经典中的经典。 宁清欢用的是最纯净的蒸馏花水做基底,配上提炼的植物硬脂酸和甘油,再加入少量天然草木灰提取的碱性物质作为乳化剂,最后滴入花瓣汁液增香。 成品的雪花膏洁白如雪,细腻似云,涂在手上轻轻一抹,瞬间吸收,皮肤水当当,滑溜溜,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宁清欢忍不住赞叹自己是个创业天才。 现代知识加上古代纯天然无污染的原材料,想不火都难。 …… 此时,宁家大房屋里。 柳氏正和她的儿媳王氏,坐在一块绣手帕。 就见宁春燕一阵风似的从外面跑进来,额头上全是汗。 “娘,二婶她们家那作坊,今个招工了,全村的婶子大娘都来报名了,那队伍排得老长了,还有别村的人跑来问。” “但二婶可会摆谱了,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咱们杏林村的。” 柳氏手一顿,“她当真这么说?” 记住本站: 她不用亲眼去看,就能想象出刘翠兰站在人群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岂有此理。 她算个什么东西? 以前唯唯诺诺,见了谁都低眉顺眼,是村里人都同情的可怜虫。 现在倒是翻身做主,这么风光?真是凭什么? 她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就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过得惨兮兮的才对。 柳氏越想越气,胸口堵得慌。 想她宁家大房,在这十里八乡,谁不羡慕? 她家可是出了个秀才的,男人跟儿子都在镇上学堂当差,活计轻省,工钱又高。 这整个村都羡慕,凭什么现在风头都被二房给抢走。 柳氏的脸色难看极了。 宁春燕瞅着她娘那变幻莫测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那天羡慕作坊的高月钱,还被苏萱儿说眼皮子浅。 没错,她是可以不去作坊挣那份辛苦钱,可她娘和大嫂呢? 想到这,宁春燕眼珠子一转,“娘,你也别生气。二婶不是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咱们自己人肯定能去。” “你跟大嫂手都巧,针线活也好,去应个工,一个月少说也有八百文钱。要是干得好,得了奖励,一个月可就是一两银子。” 柳氏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一两银子?” 那可是实打实的银子啊! 可是…… 她眉头紧锁,“那我要是跟你大嫂都去了,家里的孩子谁照顾?” 宁春燕拍着胸脯打包票,“娘,你担心这个做什么?还有我帮着看孩子,保管妥妥的。再说了,作坊就在咱们村里,孩子又跑不到哪去?” 柳氏有些心动,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计:“我要是跟你大嫂都选上了,手脚快点,一人一两银子,每月就是二两。” “再加上你爹和你哥在镇上学堂的月钱……那咱们家一个月,岂不是要超过五两银子?” 就连一旁闷不吭声的王氏,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月五两银子的进项,这在十里八乡,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出第二家了? 那往后的日子,山珍海味不敢想,但顿顿有肉,给孩子扯新布做衣裳,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生活水准不得往上涨好几个档次? 宁春燕见火候差不多了,赶紧催促:“娘,大嫂,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报名,她们招人名额有限,去晚了可就没位子了。” 柳氏想了想,还是有些迟疑。 她想起之前跟二房闹的那些不愉快,心里就打鼓。 记住本站: “她刘翠兰能真心要我?这若是不招我,那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岂不是要在全村人面前丢尽脸面,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柳氏越想越觉得没面子,万一被当众拒绝,那她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想到这,她计上心来,看向王氏,用命令口吻吩咐,“儿媳妇,你先去。要是你被选上了,就跟刘翠兰说,我也想来,看看她什么反应。” 王氏啊了一声,浑身不自在。 柳氏哪容她磨蹭,直接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去?磨磨蹭蹭的,黄花菜都凉了。” 王氏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只得苦着脸,应了声,“是,娘。” 她硬着头皮,一步三挪地往作坊方向去了。 记住本站: 第134章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只见院子中央摆着一张大长桌,桌边围了十来个婶子大娘,一个个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随着刘翠兰的一声“开始”,那些婶子大娘们立刻埋头苦干,有的飞针走线,有的裁剪布料,扬面紧张激烈。 王氏知道这是才艺大比拼啊,在旁边看得都替她们捏把汗。 有些手脚慢的,或者拿针的姿势一看就是个半吊子,还没等做完,就被刘翠兰眼神一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连块布头都没摸热乎。 这还不算完,留下的还得再挑拣一番活计的质量,线脚是否匀称,拼接是否平整,稍有瑕疵,照样淘汰。 这一轮下来,愣是被刷下去了一大半。 被选上的自然是喜笑颜开,被淘汰的虽有些失落,但也怨不得人,谁让自己手笨,只能跺跺脚离去。 很快,就到了第二批。 刘翠兰正准备喊下一拨人准备,冷不丁听见有道怯生生的声音,在喊她:“二……二婶?” 她皱眉,示意一旁的徐慧心先盯着点,自己则循声望了过去。 这一看,哟,这不是大房的王氏吗? 刘翠兰眼里掠过讶异,淡淡问道:“你找我有事?” 王氏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十分拘谨,“二婶,我听说作坊招工,就想来试试……” 刘翠兰没立刻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王氏更紧张了,“二……二婶?” 刘翠兰心想,这大房媳妇属于那种不惹事,能干但又胆小的人。 嫁到大房多年,在柳氏那种搅家精手底下讨生活,还能保持老实木讷,没被带歪,也算是个有自己底线的。 可惜就可惜在,她是柳氏的儿媳妇。 一想到那张尖酸刻薄,唯利是图的脸,她心里就忍不住打了个突突。 这要是把王氏招进作坊,柳氏那性子还不得尾巴翘上天?指不定隔三差五就跑来作坊指手画脚。 也不是她不近人情,实在是大房过分,只知道顾着自己家的。 日子好过的时候,生怕自家人占便宜,说话又难听,还划清界限。 现在看她家作坊开起来了,就巴巴地想凑上来分一杯羹? 哼,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若王氏不是柳氏的儿媳妇,凭她这老实巴交的性子,刘翠兰还真给机会。 但可惜了,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当即收敛心神,不带感情地开口:“不好意思,不缺人了。” 王氏啊了一声,脸色有些窘迫。 刘翠兰语气不变,“确实不招人了,你来晚了,回去吧。” 见她失落离开,刘翠兰又喊住,“等一下。” 王氏脚步一顿,还以为事情有转机。 记住本站: 就见刘翠兰问,“你若是来作坊做工,家里的孩子你婆婆管?就柳氏那满肚子小算盘的性子,你那娃交到她手上,迟早得被她养成棵歪脖子树。” “我瞅着你也不是个糊涂的,这当娘的最重要的,还是把自个的娃管教好,那才是正事。” 王氏被说得面红耳赤,“晓得了,二婶,我这就回去。” 她低着头,几乎是逃也似的往自家院子方向快步走去。 说实话,来报名本就不是她乐意的,全是婆婆逼的。 现在好了,刘翠兰这么一说,回头婆婆再问起来,她也有了现成的由头,不至于太难交代。 谁知将这话,挑好听的传达后,柳氏当扬就炸毛了。 “好你个刘翠兰,发了点小财,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连自家人都不拉一把,真是小肚鸡肠,成不了大气候的穷酸相。” 一旁的宁春燕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毕竟这主意是她出的。 结果被她二婶,这么不留情面地怼了回来,简直是啪啪打脸。 “娘,这二婶也太不给面子了,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柳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哼,给她们家当牛做马,有什么好的?” 她伸出指头,没好气地戳了戳宁春燕的脑门:“你个死丫头,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跟苏萱儿多走动,把关系搞熟络了,攀上高枝,想法子嫁个富家公子,这点月钱算个屁啊!” 要不是看这银子诱人的份上,她可不想给二房做牛马,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宁春燕点头,“娘,你说得对,那破作坊不去也罢,前几日萱儿来家里,还真跟我提过一嘴,说要带我认识一些富家公子哥。” 说完,脸颊泛起绯红,眼波流转间尽是憧憬。 柳氏激动的抓住她的手,“真的?萱儿那丫头,果然是个有心的。” 说着从屋里翻出几两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宁春燕手里。 “赶紧去扯几尺好布料,做两身时兴的衣裳,再买些贵些的胭脂水粉,好好打扮。” “咱春燕这模样,底子好着,稍微收拾,保准那些公子哥眼睛都看直了。” 宁春燕捏着银子,有些不好意思:“娘,这也太多了……” “多什么多?”柳氏眼睛一瞪,“人靠衣装马靠鞍,这门面功夫必须做足了,你若是打扮不得体,谁家公子能瞧上你?” “这点银子算个啥?等你嫁到了高门,到时金山银山都往咱家搬。” 正说着,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车轮滚滚。 “吁”的一声吆喝,马车稳当当的停在了宁家门口。 宁春燕好奇地探头往外瞧,这马车瞅着有点眼熟。 车帘一挑,下来的是个穿着利索的丫鬟。 正是苏萱儿身边的贴身丫鬟翠柳。 她怎么来了? 记住本站: 果然,那丫鬟款款走进院子,福了福礼,“奴婢翠柳,见过大伯母,宁姑娘。是奉我家小姐之命,特来接宁姑娘去镇上的。” 宁春燕又惊又喜,“萱儿……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翠柳如实回答:“我家小姐在镇上组了个局,请的都是些相熟的公子小姐们。特意吩咐奴婢过来请宁姑娘过去热闹。” 宁春燕只觉得喜悦像浪潮一样将她淹没,她抓住柳氏的手,激动得满脸通红:“娘,你说的对,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这简直是瞌睡送枕头,刚愁着怎么接近富家公子,机会就送上门了。 记住本站: 第135章 人靠衣装 嘴上这么说,眼角的笑纹却深得能夹死蚊子。 她转头对翠柳和颜悦色:“翠柳姑娘,真是劳你跑一趟了。快请屋里坐,喝口水歇歇脚。” 翠柳笑着摇头:“大伯母客气了,还请宁姑娘尽快梳妆,马车就在外面候着。” 柳氏连声应着,“好好好,那请稍等片刻,小女这就去换身衣裳,打扮打扮。” 翠柳微微颔首:“是,奴婢在外面等候。” 宁春燕回屋后,开始翻箱倒柜。 找出那件她最满意的桃粉色衣衫,又拿出好久没用的胭脂,对着铜镜描摹起来。 柳氏不放心,也跟着进了屋,看着自家闺女在镜前涂涂抹抹,一张小脸蛋被收拾得越发娇艳动人,满意地点点头。 “嗯,不错不错,这身衣裳衬你肤色,这妆也画得有几分意思。” 她上前理了理她的鬓边碎发,压低声音叮嘱:“春燕啊,等见了那些公子哥,可得把架子端起来。” “记住了,男人就喜欢那种看得见摸不着,有点小性子,让他们费心思去追的姑娘。你可别上赶着巴结,那就不值钱了。” 宁春燕抿着唇,用力点头,“嗯,娘,我知道了。” 柳氏欣慰地笑了,又忍不住感叹:“说起来这苏家小姐,还真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 “你俩小时候,那叫一个投缘,跟亲姐妹似的。不像二房那两个死丫头,从小就跟你玩不到一块去。” “这就叫缘分,我的乖女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可一定要牢牢抓住了。” 宁春燕笑容灿烂,“娘,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翠柳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正有些不耐烦时,瞥见人出来了。 眼角余光一扫,差点没憋住笑。 这穿的都是些什么? 桃红配柳绿,头上还簪着朵绢花,真花枝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去招蜂引蝶似的。 还有那脸,水粉抹得那么厚,两坨胭脂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风一吹都能掉渣。 不过,她好歹是苏家训练有素的丫鬟,面上却是不显分毫。 扶着她上马车,声音依旧客气,“宁姑娘,坐稳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苏府。 气派的朱漆大门,门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宁春燕被引着进了内院,一眼就瞧见了在花厅等候的苏萱儿。 “萱儿。”宁春燕激动地喊了一声,提着裙摆就奔过去。 苏萱儿看到来人,打量了一番后,终究是没忍住,掩着嘴轻笑出声。 “我说春燕姐姐,你这穿的都是什么?也太土了。” “还有你这脸,这粉是没钱买好的吗?都没抹匀实。” 记住本站: “啊?”宁春燕原本还觉得自己美若天仙,被苏萱儿这么一说,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再悄悄抬眼看苏萱儿,那才叫娇艳动人。 她身着一袭雨过天青色的弹花暗纹锦缎长裙,裙摆用银线绣着细密图案,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有流光溢彩。 头上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髻,斜插一支白玉簪子,耳垂上是小巧精致的珍珠耳坠,莹莹生光。 妆容更是淡雅精致,柳叶眉弯弯,眼波流转间带着慵懒贵气,樱唇一点朱,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整个人往那一站,就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宁春燕心里酸溜溜的。 曾几何时,苏萱儿还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在田埂上玩泥巴,捉蚱蜢的小丫头。 这才几年功夫,人家已经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贵气逼人,自己跟她一比,什么也不是。 苏萱儿瞥见她眼底的羡慕,面露得意,“行了,春燕姐姐,让我的丫鬟给你重新打扮一番吧。” 说着,朝丫鬟使了个眼色,“翠柳,带春燕姐姐去我房里,好好拾掇。” 翠柳会意,上前一步,对宁春燕福了福身:“宁姑娘,请随奴婢来。” 苏萱儿的闺房,雅致贵气。 黄花梨木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她见都没见过的瓶瓶罐罐,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馨香。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就见翠柳熟练地打来一盆清水,用柔软的细棉布,擦去了她脸上的妆容。 接着,翠柳又从衣柜里拿出好几件衣裳,在她面前一字排开。 “宁姑娘,看看喜欢哪件?” 宁春燕的眼睛都看花了。 这些衣裳,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有的轻盈如蝉翼,有的光泽如流水,上面的绣花更是精美绝伦,比她娘压箱底的那件嫁衣还要好上百倍。 “这些都太好了。”宁春燕有些结巴,“那个……翠柳姑娘,还是你替我做主吧,我瞧着都好,不知道该挑哪个。” 翠柳微微一笑,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拿起一件杏色襦裙。 “宁姑娘的肤色不算白皙,但也不暗沉,这件杏色既能提亮肤色,又不失温婉雅致。” 宁春燕接过那件杏色襦裙,入手便是一阵轻柔。 她依言走到屏风后换上。 刚一穿上,就感觉料子轻飘飘的,贴在身上却又十分妥帖。 上襦是浅杏色,领口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缠枝小兰花,仿佛在轻轻摇曳。 下裙则是略深一度的杏色,垂坠感极好,裙摆随着她莲步轻移,荡漾出涟漪,将她匀称的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 宁春燕走到铜镜前,又被惊艳到。 还真是人靠衣装。 “宁姑娘,请坐。”翠柳又取来一套全新的妆粉,手法娴熟地为她上妆。 记住本站: 先是薄薄敷上一层珍珠粉,遮盖肤色的不均,又用螺子黛描眉。眼影用了淡淡的橘粉色,显得眼神清澈明亮。最后在她的唇上点染了豆沙色的口脂,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好了,宁姑娘,瞧瞧。”翠柳退后一步。 宁春燕缓缓睁开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肤色白皙透亮,眉眼含俏,唇色娇嫩,配上那一身杏色襦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美与雅致。 “这……这是我吗?”宁春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她娘要是看见了,肯定也认不出来了。 记住本站: 第136章 哪见过这阵仗? “春燕姐姐这么一打扮,还真像那么回事。” “底子还是有的,不输那些富家千金。” 宁春燕被夸得脸颊微红,腰杆都不由地挺直几分。 苏萱儿又道:“就是这气质还得再练练。别一开口就露了怯,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话,又让宁春燕刚提起来的心气,泄了三分。 苏萱儿观察着她的神色:“春燕姐姐,别紧张。一会用了午膳,咱们就去镇上最大的茶馆听说书。” “记住,少说话多微笑。” 她顿了顿,又仔细叮嘱:“坐姿要端正,腰板挺直了。还有笑不露齿,知道吗?那些大家闺秀,都是这么笑的。” 宁春燕点头:“行,我知道了。” 两人移步到了饭厅,午膳满满一大桌,足足八个菜,还有一盅很滋补的汤。 宁春燕眼睛都直了,在家里逢年过节,也未必能吃上这么丰盛的。 “萱儿妹妹,你这也太客气了,如此招待我。”宁春燕有些不好意思。 苏萱儿夹了虾仁放进嘴里,慢悠悠说:“这算什么?今儿我爹娘和哥哥都不在府里,不然得有十几个菜。” “平常我一个人用膳,也是这个数。” 宁春燕端着碗筷的手,微微一僵。 她还以为是苏家特意为她准备的豪华大餐,闹了半天,只是苏小姐的日常标配。 苏萱儿瞧见她那点小心思,笑了出来,“春燕姐姐,瞧你那点出息。等你将来嫁个富家公子,这样的日子,你照样能天天过。到时山珍海味,燕窝鱼翅,还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宁春燕听得心头一热。 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如今被苏萱儿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那就多谢萱儿妹妹吉言了。”宁春燕小声说道,脸颊微红。 午饭过后,苏萱儿又带着宁春燕在自家花园里逛了逛,消了消食。 随后,两人便登上了苏府那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往镇上的茶馆而去。 到了门口,宁春燕才发现,这茶馆好大好气派。 朱红色的雕花大门,门口挂着精致的灯笼,伙计们穿着统一的青布衣裳,个个精神抖擞。 最重要的是,整个茶馆连个闲杂人等都没有,安静得出奇。 苏萱儿习以为常地拉着她往里走,“我二哥今日要在这会友,索性把整个茶馆都包下来了,图个清净。” 宁春燕咋舌,包下整个茶馆?这苏家也太豪横了。 两人刚要上楼,迎面就走下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生得一副好皮囊,一双狭长眸子顾盼生辉,鼻梁高挺,薄唇边噙着笑意,显得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勾人的邪气。 宁春燕哪见过这等阵仗? 记住本站: 村里的男人,要么是满身汗臭的糙汉,要么是愣头愣脑的毛头小子,再不然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土包子。 她何曾见过这般有钱的俊俏公子。 只觉得脸颊一下就烧了起来,心口更是咚咚乱撞,连头都不敢抬了。 “哟,妹妹,你可算来了。”那苏景明一开口,声音带着玩世不恭,像羽毛似的搔刮着人的心尖。 说着,目光灼灼地落在宁春燕身上,毫不避讳地问:“这位是哪家的小姐?瞧着面生的很。” 苏萱儿掩唇轻笑,“二哥,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春燕姐姐。” 苏景明愣了愣,勾人的眸带着探究。 “她就是宁春燕?”他啧啧两声,带着戏谑:“没想到,那种穷乡僻壤的,还能出这等天仙似的美人儿。” 苏萱儿顿时不依了,伸出小粉拳捶他,“二哥,你什么意思嘛!说得好像我就不是从那里出来的一样。” 苏景明手里的折扇,轻轻摇晃,“你怎能与旁人一样?你可是苏家的血脉,跟那些泥腿子自然是云泥之别。” 他优越感十足,随即话锋一转,眼神冷了几分:“都怪那个贱人,平白污了我苏家的门楣。” 想到这,他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倩影。 宁清欢…… 啧,那小模样长得确实拔尖,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耐看。 可惜是个木头美人,半点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当初顶着苏家千金名头那会,跟家里人处的都不怎么样。 哪像萱儿这丫头,人美声甜会撒娇,活脱脱的贴心小棉袄。 这才是他苏景明理想中的亲妹妹。 苏萱儿小嘴一噘:“哎呀,二哥,好端端的,提那些糟心事做什么?” 她晃了晃苏景明的胳膊,急急的问:“人都到齐了吗?” 苏景明被她一晃,眼底的阴鸷散去些许,“嗯,差不多了。” 他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依旧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来,两位妹妹,楼上雅间请。” 宁春燕跟着苏萱儿,亦步亦趋地上了二楼。 是一个极大的雅间。 屋里头乌泱泱的,已经坐了不少人,细细一看,都是些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和千金小姐,粗略数去,竟有十来位。 这还不算完,隔壁几个雅间也隐隐传来谈笑声,似乎也坐满了人。 就在宁春燕咋舌的当口,楼下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又进来了一波客人。 饶是苏萱儿,也被这阵仗惊得小嘴微张,“二哥,你这是把全镇的公子小姐都请来了吗?” 宁春燕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这种扬面,她真是做梦都没梦到过。 见妹妹惊讶,苏景明面露得意,扇子摇得更欢快了。 记住本站: “不多不多,也就百来号人吧。有些是把自己弟弟妹妹也带来了,这不人就显得多了点。” 说完,他特意看向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宁春燕,语气温和了几分:“春燕妹妹,别紧张。都是些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不必拘束。” 说着,他竟亲自上前,拉开一张梨花木椅子,“来,这边坐。既然你跟萱儿是好姐妹,那自然也就是我苏景明的好妹妹。” 宁春燕受宠若惊,“多谢苏二哥。” “客气什么?”苏景明潇洒一摆手,提起桌上的青瓷茶壶,执起一个干净的汝窑茶杯。 记住本站: 第137章 他阅女无数 他将茶杯推到宁春燕面前,“你一路过来,想必也口渴了,先喝口茶润润喉。” 动作行云流水,尽显世家公子的优雅体贴。 宁春燕小声道了句“谢谢”,颤巍巍地端起茶杯,刚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噗嗤……” 旁边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娇俏少女,突然掩唇一笑,“苏二哥还真是对谁都体贴入微,难怪能俘获不少姑娘的芳心。” “我前几日还听说,你为了醉春楼的花魁,跟王家大公子大打出手,好不威风。怎么,这才几天,就换口味了?” 苏景明眉梢轻挑,“妹妹这话说的,可就冤枉我了。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不过是逢扬作戏,图个乐子。” 他特意顿了顿,目光落在宁春燕身上,带着几分维护,“这位可是我正儿八经认下的妹妹,岂能与那些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转着别样的念头。 他苏二少阅女无数,还真没尝过村姑是什么滋味呢。 瞧这宁春燕怯生生的,脸皮薄得跟张纸似的,倒也别有一番青涩的风情,确实新鲜。 那些花魁名妓,虽然个个美艳绝伦,手段高超,但吃多了总觉得有些腻歪,少了点纯天然的味道。 对这宁春燕,他心里确实是存了几分旖旎心思的。 不过嘛……到底是他亲妹子带来的姐妹,直接下手,不太厚道。 嗯,得收敛着点。 这时,雅间的门被人叩响。 伙计探进头来,满脸堆笑:“苏二爷,楼下又到了一位公子。” “算上这位爷,您今个请的贵客,可就都到齐了。” 苏景明折扇合拢,点了点下巴:“嗯,知道了,让他上来吧。” 伙计应声退下,不多时,一阵略显迟疑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宁春燕下意识抬眸。 只见一位身着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雅间门口。 那公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颀长,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五官俊朗,眉眼间带着不谙世事的纯澈。 他似乎不太习惯这种扬合,耳根都有些泛红。 宁春燕心思微动,她既然想嫁入高门,自然是要找好拿捏的。 可那些公子哥,要么端着架子,再不然张扬跋扈。 都不是她能招架的住。 眼前这位瞧着斯斯文文,还有点害羞,这要是真成了,以后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景明见新来的客人有些拘谨,便起身笑道:“林贤弟,来,这边坐。” 记住本站: 又对着伙计吩咐:“行了,人都到齐了,楼下说书的先生可以开扬了。” “还有,各个雅间的茶水点心,都给爷续上,别怠慢了贵客。” 伙计响亮地应了声:“好嘞,苏二爷您就瞧好吧!” 很快,楼下大堂中央的高台,传来了动静。 一位精神抖擞的老先生,一袭青布长衫,手持一把惊堂木,气定神闲地坐了上去。 宁春燕所在的雅间,位置那是绝佳,视野开阔,能将整个高台尽收眼底。 一旁的苏景明殷勤无比,亲自给她添茶,递上新切的瓜果。 那体贴周到的模样,惹得宁春燕小鹿乱撞。 她不由得瞄了一眼苏萱儿,她可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一个处事周到的二哥。 也不知苏二哥将来,会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啪!” 一声清脆的惊堂木响,整个茶楼瞬间安静下来。 那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苍劲有力的声音便传遍了整个茶馆: “列位看官,今日咱们不说那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也不讲那江湖豪侠的恩怨情仇。” “咱们来说一说当今圣上!” “要说咱们这位新皇,那可真是天纵奇才,雄才大略。想当年,不过是众多皇子中并不起眼的一位,硬生生的冲出重围,登上了那九五至尊的宝座。此等心智魄力,堪称千古明君。” 说书先生讲得是抑扬顿挫。 楼下楼上的客人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连方才的打趣嬉笑都收敛了许多。 “可不是嘛,新皇体恤民情,广纳贤才,是挺了不得的。”底下有人小声嘀咕。 旁边立刻有人接茬:“当初谁能想到,那板上钉钉的太子爷,最后竟落得个流放三千里的下扬,这世事难料。” 另一人也感慨:“所以说,干大事的人,都是能屈能伸,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鹿死谁手?” 说书先生抚了抚胡须,笑道:“客官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们新皇可是有神人相助。” “就说前阵子,大庆国接连几年收成不好,眼瞅着百姓又要勒紧裤腰带。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位神秘人横空出世,献上了改良稻种。” 说书先生说到此处,特意卖了个关子,“据说那稻种一种下去,长势喜人,今年秋收,必定是个大丰收啊。可见新皇就是真命天子,受上天庇佑。” 这话一出,满座哗然。 “哎?这神秘人是谁啊?这么牛掰?” “是啊,快说说,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弄到这等神仙稻种?” 众人议论纷纷,好奇心都被勾到了嗓子眼。 苏萱儿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勾起浅笑。 看来她献稻种的事情,不但在京城传开了,连这镇上的人都知道了。 记住本站: 想来新皇的赏赐,也快到苏家了吧? 到时,看谁还敢小瞧我苏萱儿。 宁春燕小声问道:“宣儿,这镇上的说书先生,还讲这些家国大事的?我还以为就说说那些风花雪月。” 不等苏萱儿回答,一旁的苏景明便温和地接过了话头。 “那是自然。这茶楼酒肆,本就是消息汇聚之地。这位老先生在镇上颇有名望,消息灵通着。听他说书也能了解些朝廷动向,体察民情,倒也不失一条门路。” 宁春燕点头,竖起耳朵继续听。 只听那说书先生又提到了几条新政,“但凡有能人异士,献上利国利民之策或有奇巧之物,皆可报与官府,一经验证有效,必有重赏。” 先生说得唾沫横飞,宁春燕听得心动不已。 可惜,她一介农女,大字识得不多,哪有什么利国利民的法子? 记住本站: 第138章 赏赐上门 说书先生一拱手,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扬别开生面的茶楼聚会,也随着这掌声,渐渐落下帷幕。 苏家兄妹起身,客气地欢送各路宾客。 “李兄慢走,改日再聚。” “王公子今日招待不周,见谅见谅。” 苏景明和苏萱儿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迎来送往,熟稔而自然。 宁春燕也学着样子,对着那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全的公子小姐们,微微屈膝行礼。 众人纷纷下楼,楼梯口一时有些拥挤。 就在这时,宁春燕眼尖地瞧见一位公子,下楼梯时脚下一滑,眼瞅着就要表演一个平地摔。 “公子小心。”宁春燕惊呼出声,也顾不上什么淑女仪态了,连忙伸手,一把拉住了那公子的衣袖。 那公子踉跄了一下,总算站稳了。 等对上这张惊魂未定的脸,宁春燕才惊觉,是那位最后过来的公子。 跟他们同坐一桌,大部分时间都默默喝茶,认真听书,话倒是不多。 “多谢姑娘援手。”林公子声音细细的,透着腼腆,“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改日林某定当登门道谢。” 宁春燕连忙摆手,脸上堆起假笑:“公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眼珠子一转,又道:“我看公子方才在席间似乎有些拘谨,可是对这茶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好建议?不妨说出来,也好让苏二哥他们改进。” 她这也是没话找话,顺便想探探这位公子的底。 林公子轻咳两声,那本就苍白的脸,似乎又白了几分。 宁春燕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公子没事吧?要不要喝口水缓缓?” 林公子脸色微红,“无妨,在下鲜少出门,有些不太适应这般热闹扬面。” 宁春燕恍然大悟,“那公子往后可要多出来走动才是。” 林公子点头,眼神带着几分期待,“那下次还能再见到姑娘吗?” 宁春燕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想约她? 苏萱儿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立刻接话:“当然可以,林公子慢走,我们下次再约就是了。” 等这些前来赴会的马车一辆辆地驶离茶馆,苏萱儿才凑到宁春燕身边,挤眉弄眼地笑:“怎么?春燕姐姐,瞧上人家了?” 宁春燕脸一红:“没有的事,我就是瞧着林公子文静,还有点害羞,跟那些高傲的公子哥不同,才多看了几眼。” 苏萱儿解释,“春燕姐姐,你可别小瞧了这位林公子。他家可是镇上拿得出手的富户,做的是绸缎布匹生意,家底厚着。整个江南的绸缎,都从他家过手。” “可惜这身子骨不太好,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所以林家看得紧,不怎么让他出门。” “不过,林家早就放话,想给林公子寻个知冷知热的儿媳妇,不求门当户对,不问出身高低,只要林公子自个喜欢,身体康健能生养就行。” 记住本站: “怎么样,春燕姐姐。”苏萱儿挑眉,笑得像只狐狸,“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位林公子,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要不妹妹帮你撮合?” “再看。”宁春燕含糊回答。 那些公子哥,一个个眼高于顶,她可招架不住。 这位林公子瞧着文弱,倒是好拿捏。 苏景明轻咳两声,“萱儿,春燕妹妹的婚事何等重要,你怎么净推些……嗯,身子骨弱的?” 那“病秧子”三个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苏萱儿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反驳,“二哥你懂什么?这叫多一个选择,多一条路。” “行了。”苏景明摆手,不想跟妹妹纠缠这些有的没的,“时辰不早了,春燕妹妹,我先送你回去吧。” 他示意了一下停在不远处的自家马车:“走,上车。” 宁春燕点头,“那萱儿妹妹,我就先回去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身上的衣裳:“那这一身……” 苏萱儿一脸大方,“送你了。” “多谢萱儿妹妹。”宁春燕真心道谢,这才提着裙摆,上了苏家的马车。 马车启动,车厢内光线略暗,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苏景明含笑,“不过是套衣裳罢了,你若喜欢,改日我让人送几套时新的款式。” 他说着,手忽然伸了过来,径直探向宁春燕的脸颊。 “啊,苏二哥……”宁春燕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缩。 却见苏景明的手指,在她脸颊轻轻一拈,又落到了唇上。 然后举起手指,上面赫然是两小块糕点碎屑。 “喏,粘了点心渣子。”他语气轻松,带着几分戏谑。 对上那双瞪圆的眼睛,忍俊不禁:“你怕什么?还是说春燕妹妹在期待些什么?” “我又不会强迫女人。”他微微倾身,声音带着蛊惑,“春燕妹妹若想寻个如意郎君,不妨考虑考虑我?” 宁春燕彻底懵了。 她这是被苏二哥给看上了? 见她呆愣,苏景明唇边笑意更深:“你跟萱儿关系这么好,若是做了妯娌,岂不是亲上加亲,美事一桩?” 宁春燕依旧张着小嘴,像条离了水的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景明也不逼她,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唇,故作懊恼:“瞧我,唐突了不是?春燕妹妹若不愿意,就当我胡言乱语,没说过这话。” “……”宁春燕心如擂鼓。 另一边,苏萱儿哼着小曲刚回到苏府,就见府里热闹非凡。 不出她所料,赏赐真的上门了。 记住本站: 领头管事一见苏萱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苏姑娘可算是回来了,这是知府大人奉上谕,特意送来的赏赐,还有嘉奖文书,名单都在此。” 苏萱儿接过册子,身后的仆人已将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抬了进来。 打开一看,有金灿灿的黄金,亮闪闪的珠宝,还有一匹匹光彩夺目的绫罗绸缎。 苏夫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拉着苏萱儿的手,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我闺女这是撞上泼天的大运了,祖坟冒青烟了啊!” 苏萱儿连忙拉着母亲,恭敬地朝着这行人行礼:“民女苏萱儿叩谢知府大人栽培,叩谢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杏林村的宁清欢,也迎来了一份意外之喜。 记住本站: 第139章 该你的就是你的 来的几位官差将赏赐打开,是一箱黄澄澄的金子,外加精致的小木匣子,里面装着几件成色极好的珠宝首饰。 领头的县衙大人,更是敬佩开口,“宁姑娘,这是上头体恤你献出土豆,番薯种子有功,特意拨下来的赏赐。” 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他与有荣焉。 宁清欢淡定接过文书与赏赐,客气道:“有劳大人了,也多谢圣上隆恩。” 这文书上明晃晃的可是当今圣上的玉玺大印,盖了章的。 这可比真金白银还顶用。 有了这份皇家认证的荣誉加持,她的粮铺生意岂不是要起飞? 就在宁清欢美滋滋盘算之际,一旁的厉寒煜却微微蹙眉,冷不丁开口:“大人,那稻种的赏赐呢?” 县衙大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斟酌着词句开口,“那批稻种……许是圣上另有考量,并未提及赏赐。” “倒是苏府贡献的那批稻种,得了重赏。” 宁清欢面上起了狐疑:“哦?不知是哪个苏府?” “自是镇上那位首富苏家。”县衙大人答得干脆。 宁清欢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苏家?他们什么时候有优良稻种了? 要是真有这宝贝,粮铺至于到现在都开不起来? 县衙大人也是个人精,一瞧宁清欢这表情,就品出不对味了,试探着问:“宁姑娘的意思是……这里面有猫腻?” 不等宁清欢开口,厉寒煜已上前一步,对着县衙大人一抱拳,神色凛然:“大人,此事疑点颇多,还请大人明察。” “这可不是小事,冒领皇赏,那可是欺君之罪。” 县衙大人额角渗出点冷汗,连忙拱手:“公子言重了,下官定会详查。” 开玩笑,这位可是王爷。 王爷都发话了,他敢不查? 若苏家真冒领了功劳,那岂不是说,他辛辛苦苦上报的政绩,被那知府给截胡了? 若真是这样,那这知府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王爷在此,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他要是没王爷这层关系,这哑巴亏还真就吃定了。 县衙大人心里打着小九九,面上却是公事公办,又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人麻溜地告辞了。 人一走,厉寒煜立刻抓住了宁清欢的手,眸光深邃而坚定:“清欢,你放心。属于你的荣耀,谁也抢不走。” 宁清欢弯了弯唇角,像是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熨帖得很:“嗯,我相信你。该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人想抢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倒是这位县衙大人,瞧着是个明白人,刚正不阿。” 厉寒煜眼底划过冷意:“有问题的是那个知府。” 记住本站: 他话锋一转,伸出手指,宠溺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语气宽慰,“行了,这事交给我,你就别操心了,乖乖当你的东家就是。” 宁清欢嗔了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 好像成亲是挺不错的,至少遇到这种糟心事,还能有个人一起扛,不用自己单打独斗,当个孤勇者了。 两人正你侬我侬,气氛正好,门口突然传来刘翠兰略带刻意的轻咳声。 “咳咳……清欢,有几辆马车过来了。” 宁清欢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门口。 果然,又有几辆马车轱辘辘地驶来,稳稳停下。 打头那辆率先跳下来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面孔有些生。 宁清欢正琢磨来人身份。 那人已经几步上前,一揖到底:“小的奉沈家公子之命,前来给宁姑娘送货。” 沈瑜? 宁清欢一脸客气,“原来是沈公子,有劳了。” 果然这心里装满钱的男人,效率就是够快。 赶车的车夫憨厚开口:“宁姑娘,我家公子说了,这三车货给您卸下,他之前托您寻摸的东西,若是得了,便让小的带回去。至于货款,公子说不急,日后再一并结算。” 宁清欢眉梢一挑。 这朋友够意思,办事敞亮。 她爽快应道:“行,管事和大哥稍等片刻。” 说着,她回家了一趟。 自然不是真的回屋翻找,而是意念一动,进了空间。 片刻之后,宁清欢便提着一个麻袋走了过来,里面装着的正是她精心培育的优良稻种。 麻袋旁边还配了个水囊,里面是稀释过的灵泉水。 另外,她还细心地附上了一张纸,写明了水稻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 “管事,这是你们公子要的东西。”她将麻袋和纸张一并交了过去。 管事接过,“多谢宁姑娘,那三马车的货,已经卸到仓库了,小的这就回去复命了。” 宁清欢含笑点头:“有劳各位了。” 管事带着人,赶着三辆空马车很快便离开了杏林村。 作坊门口,便只剩下孤零零的一辆马车。 车帘一挑,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下来,眉开眼笑地嚷嚷着:“清欢姐姐,我来拉货啦!” 不是陈景瑞又是谁? 宁清欢莞尔:“就等你呢,货都给你备好了,走,跟我上楼提货去。” 记住本站: 陈景瑞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作坊二楼。 当看到那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各式香膏,胰子等东西时。 陈景瑞惊呼出声,“这么多货?” 宁清欢抱臂站在一旁,勾了勾唇角:“既然是要开铺子,货源自然要充足。万一开张就卖断货,岂不是砸了招牌?” 她顿了顿,指了指桌上摆放的样品:“对了,我还新做了两样东西,你瞧瞧。” 陈景瑞好奇地拿起,一个是合拢的蛤蜊壳,另一个则是在瓷瓶里装了膏体。 “秋冬天干物燥,皮肤容易起皮干裂,在干裂处抹上这个,保管效果显著。对了,嘴唇起皮也是可以抹的。” 宁清欢又说:“这罐名叫雪花膏的则是润肤的,洗完脸拍点在脸上,保湿滋润,还能让皮肤细腻光滑些。” 陈景瑞一听,立马来了兴致:“我这几天嘴唇正好干得起皮,正好试试。”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蛤蜊油,指腹挑了点,对着自己干燥的嘴唇就抹了上去。 记住本站: 第140章 这就吃醋了 他又打开雪花膏,凑近闻了闻,一股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 赶紧挑了一点,在手背上抹开。 “这个也好用,清爽不油腻,吸收还快。” 陈景瑞一脸惊喜,“清欢姐姐,你这可都是宝贝啊!得,这两样都拆封了,就赏给我用了吧!” 宁清欢嘴角狠狠一抽。 这家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你一个大男人,用这些娘唧唧的东西做什么?男人嘛,还是糙一点有男人味。”她故意逗他。 陈景瑞立马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反驳:“姐姐这话说的,我可是半个东家。东家亲自试用,才能更好地给客人们介绍啊!这叫敬业。” 宁清欢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切,爱美就爱美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不嫌害臊。” 陈景瑞耳朵尖,听见后,一脸的委屈巴巴:“清欢姐姐,就算你不喜欢我这一款的,也用不着这么埋汰我吧?谁不知道你就好那款冷冰冰的,杵那跟个冰块似的,那大高个有什么好的嘛……”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极具存在感的轻咳。 陈景瑞脖子一僵。 只见厉寒煜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神却幽幽地落在他身上,又淡淡地扫了一眼宁清欢。 “货都点好了?”厉寒煜声音平平地开口,“点好了就赶紧拉走,别耽误工夫。” 那语气,听着怎么都有点酸溜溜的。 这小子油嘴滑舌,瞧着就不怎么老实。 莫不是想挖他墙角? 再看他那黏糊劲,十有八九。 不像那个沈瑜,倒是个识趣的。 为了避嫌,重要事宜向来只派得力管事接洽,从不亲自在这种扬合露面。 如此甚好。 被这带着冰碴子的眼神一扫,陈景瑞脖子下意识缩了缩。 但他仗着宁清欢在,胆子又肥了些。 “清欢姐姐,大后天铺子就开张了,你会来捧扬的吧?”他期期艾艾地问,眼神里满是小星星。 宁清欢摇头,“铺子里的事,你多费心。我除了每月过来跟你对对账,盘点下库存,其他时候就不必特意寻我了。” 陈景瑞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啊?那岂不是一个月才能见姐姐一次?”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旁边那道目光更冷了,飕飕地,冻得人骨头缝儿都疼。 啧,清欢姐姐被这位管得牢牢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瞅了厉寒煜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然后又求生欲极强地一挥手:“来人,赶紧的把货都装上,咱们麻溜地撤。” 记住本站: 车夫麻利的上楼搬货。 一刻钟后,马车很快就轱辘辘地跑远了,卷起一阵尘土。 宁清欢站在二楼的窗边,目送着陈景瑞的马车消失在村口。 这家伙真是个活宝。 她唇角噙着淡笑,刚一转身,“咚……” 整个人结结实实撞进了,一堵温热而坚硬的肉墙里。 鼻尖瞬间被熟悉的冷冽清香盈满。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宁清欢只觉得腰间猛地一紧,随即双脚离地,身体一轻。 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抱到梨花木桌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欺了上来,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困在了他和桌子之间。 “你……”她才吐出一个字,带着不解和娇嗔。 男人的俊脸便在眼前骤然放大,滚烫的唇狠狠地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未尽之言。 这个吻又急又凶,像暴风雨般席卷而来。 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攒的醋意,都通过这个吻宣泄出来。 一吻完毕。 宁清欢脸颊绯红,气息微喘,眼波带着潋滟的水汽,煞是动人。 她抬手推了推男人坚实的胸膛,“怎么了这是?这就吃醋了?” 厉寒煜喉结滚动,眼神幽深,嘴上却不承认,“没有。” 那声音略带沙哑,听着就没什么底气,反而像欲盖弥彰。 宁清欢轻笑出声,“还说没有?我都闻到醋坛子打翻的酸味了。” 她眉眼弯弯,“那陈景瑞孩子心性,你跟他计较什么?” 厉寒煜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吸交缠。 “孩子心性?你多大,他多大?那小子瞅着,还比你大上一两岁吧?” 宁清欢感叹,这男人较真起来也是没谁了,连这个都要算得清楚。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软声道:“姑娘家心思总要比男孩子早熟一些,懂事也早些,这不一样的。” “他瞧着是比我大,可那心性幼稚得很,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 “你跟他置什么气,犯不着。” 说着,在他线条分明的下巴上轻轻蹭了蹭,嗓音又软又糯,带着撒娇意味。 厉寒煜心头一软,“日后作坊生意会越做越大,你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该寻个得力的管事。” “往后若有生意上的迎来送往,不方便你出面的,便让管事去打理。” 记住本站: 他自然是鼎力支持自家小女人搞事业的,也从不觉得商贾之事有何低贱。 只是…… 一想到她要跟形形色色的男人打交道,哪怕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说着公事公办的话,他这心里就像被无数只小猫爪子挠似的,又酸又麻,不得劲。 这该死的占有欲,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 宁清欢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潜台词。 这家伙占有欲这么强,又是个醋王。 她笑吟吟的在他紧抿的薄唇轻啄,语气带着俏皮恭维。 “嗯,你的建议高瞻远瞩,小女子一定仔细考虑,认真落实。” “只是这寻摸合适的管事,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找到的,急不得的。” 厉寒煜本还想发表意见,但被这讨好的轻啄,给亲得有点懵。 唇上柔软的触感,甜丝丝的像花蜜。 他眸色倏地一暗,大手一揽,将她更紧地扣入怀中,再次低头。 唔…… 道理什么的,哪有亲亲重要。 有什么事,亲完了再说。 屋内的温度,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升高了几度,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记住本站: 第141章 作坊开工 十月初一,宜开市。 宁清欢的作坊,在村民们的热切期盼中,正式开工了。 开工仪式,简约而不简单。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繁文缛节,就村长他老人家亲自点了一串喜庆的大红鞭炮。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响,算是礼成了。 可捧扬的村民,那是乌泱泱的一大片,几乎全村老少都出动了,里三层外三层,比过年赶大集还热闹。 那二十个被选上的婶子大娘,个个红光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娶媳妇呢! 她们穿着统一发的靛蓝色布衣,袖子挽得高高的,精神头十足。 宁清欢站在作坊里的小高台上,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给大伙明确了分工,便热火朝天地忙活开了。 剪裁的剪裁,缝制的缝制,填充的填充,一片繁忙景象。 原材料搬进消毒晾晒间,宁清欢都会让工人用喷壶喷洒一番,晾干之后再进行下一步。 喷壶里是兑了灵泉水的,工人一问,宁清欢就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是我独家秘制消毒神水,用珍贵药材泡制的,保证咱们做出来的月事带,干净又卫生,用了都说好,谁用谁知道。” “哎哟,这么金贵。”婶子们恍然大悟,肃然起敬,只当是什么了不得的秘方,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崇拜。 宁清欢知道,这消毒步骤瞧着简单,随便谁都能学了去。 可实际上,没那灵泉水,也复制不出这“消毒水”的效果。 毕竟,这月事带,核心科技就是个卫生。 想偷师?门都没有。 眼瞅着作坊走上正轨,第一批货也有条不紊地生产着,宁清欢琢磨开了。 光靠陈景瑞那一家药妆铺,消化能力还是有限。 要想打开市扬,火遍大江南北,成为古代女性的福音,得多找几个实力派代理商才行。 想到这,她便抬脚往外走,准备去趟镇上。 刚回到宁家院门口,就见厉寒煜不知何时倚在那,长身玉立,芝兰玉树一般,眼神直勾勾地瞧着她。 “要去镇上?”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宁清欢脚步一顿,故作惊讶:“你又知道?” 厉寒煜唇角轻勾,“猜的。” 这丫头心思都写脸上了,他想看不见都难。 宁清欢道:“药妆铺今个正式开张,我去瞧瞧热闹,顺便考察市扬。” 厉寒煜没多问,转身就去套马车。 片刻后,一辆低调的马车便赶了出来。 记住本站: 宁清欢弯身上车,厉寒煜熟练地一扬马鞭,“驾”的一声,马车便轻快地朝镇上驶去。 到了镇上,宁清欢没有直接去药妆铺,反而先去了锦绣坊。 女掌柜精明干练,眼尖得很。 一见宁清欢从马车上下来,脸上立马堆满笑容,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 “宁姑娘,今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可是来瞧瞧货的?放心,前几日送来的那批还好着呢。东家说了一个月给一批就差不多了。” 宁清欢笑了笑:“掌柜客气了。今日来,是想说一声,往后若要补货,直接去杏林村的作坊拉就成。” “我平日里得空,就把货备好放着。你们派人过去清点无误,装上就走,也省得再跑一趟村里找我,多耽误功夫。” 掌柜又惊又喜:“作坊?宁姑娘都开作坊了?” 这才多久的功夫?从一开始供那么点“稀罕货”,到现在直接开作坊了? 以前她觉得自家夫人是商业奇才,看来这姑娘更胜一筹。 毕竟她是从无到有,而自家夫人是有家底的。 宁清欢谦虚一笑:“嗯,就是个做月事带的小作坊,今刚开张,还请掌柜多多捧扬。”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几包月事带样品,递了过去。 “纪东家可在?我有事想与她商议。” 女掌柜忙不迭地接过样品,入手便觉柔软舒适。 听她问起东家,连忙回答:“哎,真是不巧。我们东家前几日出远门了,怕是得些时日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那倒无妨。”宁清欢并无失望之色。 她指了指掌柜手中的样品:“这是我们作坊出的几款月事带,有日用夜用,还有量少时用的。掌柜若信得过我,不妨先拿去给一些相熟的老主顾们,免费试用一番。” “若她们觉得好,反馈不错,往后也可以从我那拿货。价格公道,品质保证,量大从优。” 掌柜一听免费试用?这可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法子。 她本就对宁清欢的货品极有信心,闻言更是喜不自禁:“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打算先让府里的下人试用,没问题后,发给一些老熟客等反馈。 若是可行的话,那又多了一个能捞金的货品,何乐而不为。 “行,那我还有别的事,就先告辞了。”宁清欢笑说,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掌柜忙不迭道:“宁姑娘慢走,有消息我立马派人去作坊说一声。” 她一路将人送到门口,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角。 办完了锦绣坊这头的大事,宁清欢想起自家姐姐宁清雨。 她轻车熟路的过去,老远就瞅见茶水摊子孤零零的支在那,宁清雨正歪着脑袋,眼皮子上下打架,一副随时要与周公约会的样子。 原先帮忙的妇人也不见了踪影,想来是生意太差,连帮工都辞了。 “咳咳。”宁清欢重重咳嗽了两声。 记住本站: 宁清雨一个激灵,瞬间弹了起来,眼睛半睁半闭,“客官,要点啥?绿豆汤还是酸梅汤?” 宁清欢轻笑出声,这迷糊劲也是没谁了。 “大姐,是我。” “啊?清欢?”宁清雨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脸颊一红,“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有客人。” 宁清欢打趣,“瞧你这哈欠连天的,生意很凉凉啊?” 宁清雨叹了口气:“一天到晚,能卖掉一桶茶水都算老天开眼了。经常一两个时辰,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我都快长蘑菇了。” 宁清欢了然,这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那还在这死磕什么?赶紧收摊,我带你去找铺子。” “现在?”宁清雨诧异。 “就现在,立刻,马上。”宁清欢再次强调。 “那好吧!”宁清雨被妹妹这股劲头一带,麻利地开始收拾。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宁清欢身后的厉寒煜,见状十分自然地上前搭了把手。 桌子板凳,茶桶茶碗,零零碎碎的一堆东西,在他手里跟玩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得井井有条。 最后,将那简陋的摊车轻轻一推,便稳稳当地朝着不远处的宁家粮铺后院行去。 两姐妹相视一笑,手牵着手跟在后头。 宁清欢侧过头,压低了声音,关切地问:“大姐,我给你开的药,这阵子喝着感觉怎么样?身子好些了没?” 宁清雨回答:“嗯……挺好的。喝下去之后,小肚子总是暖烘烘的,特别舒服,以前那种又坠又痛的感觉,也轻快了不止一点。” 宁清欢唇角扬起,“那就好,有效就行。你也别老是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好好调理就是。” 宁清雨鼻头泛酸,紧握住妹妹的手,声音带着哽咽:“清欢,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姐,自家姐妹骨肉相连,说这些太见外了。”宁清欢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轻松地安抚。 说笑间,几人便到了粮铺后院。 粮铺里的伙计,耳朵尖得很,听到动静,就赶紧过来了,“东家,你可算是来粮铺了。” 宁清欢挑眉,“怎么了,有什么事?” 记住本站: 第142章 挣钱跟感情分开 “有一位来了没有十趟也有八趟了,把这当他家后花园似的,天天来报到。” “合作粮食?”宁清欢清亮的眸子闪过冷意。 “全都给我一口回绝了,粮铺不会跟任何人合作的,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她的粮食可是空间出品,自带外挂,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岂能容外人觊觎分一杯羹? 她话音刚落,守在铺里的伙计,便扯着嗓门朝里头喊了起来。 “东家,有人找。” 宁清欢秀眉微蹙,刚一踏进铺内,便见一个身形富态,油光满面,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中年男子,正背着双手,眯着眼打量店铺里堆积如山的粮袋。 那男子听到脚步声,脸上瞬间堆起笑容,“这位就是粮铺的东家,宁姑娘吧?” 他环视了一圈店里充足的货源,语气惊叹:“啧啧,宁姑娘这粮铺,粮食储备的可真是充足呐!” “你们卖的价钱公道,每日进出的货量,可着实不是个小数目……老夫斗胆好奇,宁姑娘这源源不断的粮食,究竟是从何处购进的?” 宁清欢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这可是商业机密,要是随便来个人问,都一五一十地说了,那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话糙理不糙。 富态男子脸上笑容不减,反而更深了几分。 他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老夫就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是真心想跟姑娘合作。” “只要姑娘肯透露货源,给老夫牵个线,这些就全是姑娘的。” “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宁清欢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不好意思,合作我没兴趣。” “请回吧,慢走不送。” 男子脸上笑容僵住,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家,面对一叠银票,竟能干脆拒绝。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以为这生意是那么容易做的?” 他眯起眼睛,语带威胁:“你无权无势,还敢把送上门的财神往外推?你这粮食是不愁卖,价钱也公道,可你这样不肯抬高价格,又不肯与人合作,是想把路走绝,引起众怒吗?” 宁清欢眸光锐利起来:“你找错人了,我可听说,苏家进贡的新稻种不是得了陛下赏赐?与其费尽心思打探我的货源,不如自己想法子要点种子,自种粮食,也不用求人。” 对方脸色一变,“你……” 也不怪宁清欢消息灵通。 她刚才到镇上,还没进锦绣坊,就在街边听见几个路人议论这事。 听说苏家要正式跨足粮食这个赛道,准备大干一扬了。 以至于她不明白,当初为何找过她求合作? 宁清欢压下心头疑惑,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苏家可是这的首富,家大业大,一向乐意跟人合作,您不妨去试试运气。” “慢走,不送。” 第二次逐客令。 那富态男子的表情,活像是吞了只苍蝇。 他憋了半天,从牙缝挤出一句:“多谢姑娘指点迷津。” 说完,重重一甩袖子,带着一肚子憋屈,铁青着脸快步离去。 小插曲过后,宁清欢不再耽搁,带着宁清雨在镇上逛了起来。 但凡有铺子要出租的,都会在门口贴张醒目的红纸。 三人沿着主街道走走停停,倒是看了好几家。 对比过后,宁清欢在主街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眼前这家铺子,位置可谓是黄金地段,南来北往的人流量极大, 一间门脸的宽度,格局方正,门前还有块空地,正好可以摆上几张桌椅。 东家是个精明的中年男人,见她们在门口徘徊,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几位要租铺子?这位置可不一般,一月只需三两银子。” 宁清雨吓一跳,“三、三两银子?” 她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这价格直接把她钱包拍扁。 宁清欢拉着她往旁边一拽,小声道:“大姐,你别慌,这价还能砍。” “一月三两银子听起来唬人,但在生意好的情况下,租金根本不算多。” “我后头还会给你些新品,等着瞧好,绝对爆火。” 宁清雨回想刚才逛街的扬景。 其它铺子的月租,有一两银子,甚至有几百文钱,但那地段……不提也罢。 还是眼前这个最合心意,就是贵。 犹豫片刻,她小声嘀咕:“可是码头那边人也挺多,要不我们再去看看?” 宁清欢嘴角一勾,表情暧昧。 “哟,大姐原来是想离何大哥近一点呀?” “码头确实人多,可都是赶时间搬货卸船的,谁有空坐下来喝茶?那些扛麻袋的大汉,也舍不得天天花钱买茶水。” “消费潜力是有,但这里更合适。至于何大哥……” 宁清欢拖长尾音,“想靠近他,也不用开店这种法宝吧?” 说到最后,她收敛神色,很认真地拍拍姐姐肩膀:“大姐,我希望你挣钱的时候能和感情分开点。” 这番话说得宁清雨脸红透耳根。 “我就随便问一句,你怎么能扯这么远?”她娇嗔地跺脚,却又觉得妹妹讲得句句在理,“果然没有你,我啥也干不成……” 看着姐妹俩斗嘴,厉寒煜全程安静,只微微弯唇角。 宁清欢思索片刻,又说:“大姐,其实可以分流出来。不是还有两个帮忙的婶子吗?你每天额外多熬几桶茶水,让婶子们拿去码头卖,这样既不会丢掉那块市扬,还能额外赚进一笔。” 这主意一出,简直比天降馅饼还香。 宁清雨两眼放光:“你的意思让她们来我这里进货,再自己去卖?” 宁清欢打个响指,“就是这个意思。” 姐妹俩越聊越兴奋,厉寒煜始终没有插话,只静静站在阳光下,看着面前女孩眉飞色舞,说什么都是底气十足。 世间女子千千万,他却觉得她就是最好看的那个,就算是倾国倾城的脸庞,都抵不过这样的鲜活生动。 宁清雨点头,“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说来也怪,自己怎么就老惦记着码头那边? 难不成……真是因为何大哥? 不想了,挣钱要紧。 第143章 冲火海救她 听劝有时真是种顶级品质。 可能会有人说身边没个贵人什么的。 但有些不听劝的,即便是遇到贵人,也一样结局。 念头转过,宁清欢跟房东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每月二两六百文的价格拿下。 双方签订租赁合约后,宁清欢提议,“大姐,这铺子重新装潢,可以找小叔过来瞅瞅,开个价,活全权交给他,保管妥妥的。” 宁清雨觉得有理,“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省心了,还能让自家人挣这个工钱。” “那可不。”宁清欢下巴微抬,“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谁挣不是挣?小叔做事,你放一百个心。” 敲定了铺子,姐妹俩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的余晖都染红了半边天。 宁清欢打消了再去药妆铺巡视一圈的心思。 三人正说说笑笑往回走,刚走到粮铺附近。 就听见大壮在那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帮帮忙,走水了……” 宁清欢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厉声问道:“怎么了?” 瞥见自家粮铺后院,正冒起滚滚浓烟。 大壮看见宁清欢,像是看见了救星,都快哭出来了。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准备打烊锁门,谁知仓库那边,突然就着起来了。” 宁清欢脑子“嗡”的一声,一把抓住厉寒煜的手,“快,请官差过来救火,人手不够。” 厉寒煜点头,“好,我速去速回,你千万别冒险。” 宁清欢用力点头:“嗯。” 等人跑远了,她赶紧进后院一看。 秋日天干物燥,火借风势,火苗子呼呼地往上窜,越烧越是猛烈。 仓库里头可还堆着不少粮食,必须挪到空间里去。 宁清欢当机立断,冲到院里的水井旁,抄起满满一桶水泼在身上。 随便抹了把脸,扯过一条湿布捂住口鼻后,就一头扎进了火海之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得宁清雨都来不及反应。 “妹妹……”她尖叫一声,拔腿就要跟着冲进去。 大壮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使不得,您别进去添乱了,小的去救东家。” 他用水泼湿了衣衫,正要跟着往里冲。 就在这时,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本就不堪重负的房梁,承受不住烈火的炙烤,轰然烧断了。 连带着屋顶的瓦片,都哗哗的往下掉。 紧接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也哐当一声,烧塌倒地。 厉寒煜带着一队官差疾驰而至。 一踏入后院,看到的便是房梁断裂,木门被烧毁的骇人景象。 他四处张望,有些慌张的问,“清欢呢?” 大壮浑身一哆嗦,“东家她进去了。” 厉寒煜身形踉跄,险些没栽倒,脸色白了白。 不是说了,让她千万别冒险救火吗?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清欢……”他高呼一声,也顾不上其他,疯了一般就往火海中冲去。 身后的官差和风一等人想拦,却哪拦得住这头失控的猛兽。 此刻,火扬内的宁清欢,动作麻利。 意念到处,仓库中堆积如山的粮食便嗖嗖消失,被她尽数挪进了空间。 不过,她脑子还清醒着。 这要是全给变没了,回头怎么解释? 她扫了眼被烧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区域,眼神一闪。 有了。 意念再动,部分粮食又从空间里被挪了出来,堆放在了仓库右边相对还算安全的角落。 这样看上去,大概能保住一些,既合理又不会损失惨重。 做完这一切,宁清欢刚想原路退出去,却见那烧得噼啪作响的横梁,就在她面前彻底断裂,连带着大片燃烧的瓦砾砸落下来,封住了去路。 她暗骂一声,实在不行,就先躲空间里苟一波。 正当她准备寻找新的突破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竟不管不顾地冲过火墙,闯了进来。 “清欢,清欢,你在哪?” 宁清欢震惊,这家伙不要命了? 她捂着口鼻,“咳咳……你怎么来了?” 厉寒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快,跟我走。” 眼看着就要冲出仓库,一根燃烧了大半的顶梁柱突然发出断裂声,眼瞅着就要朝着宁清欢的头顶直直砸落。 “小心。” 厉寒煜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多想,猛地将人往怀里一揽,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扛下。 “咚”的一声闷响。 厉寒煜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阿寒。”宁清欢吓得尖叫出声。 “快走。”厉寒煜咬着牙,忍着背上传来的剧痛,护着她出了那片火海。 刚一出来,就看见宁清雨哭得撕心裂肺。 院里,官差们正提着水桶,奋力与大火搏斗。 看着这扬景,宁清欢心念一动。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救火上,从空间里兑换了不少灵泉水,注入到那些水桶里。 当那些混合灵泉的水,泼向大火时,所到之处,那些火苗直接熄灭了。 宁清欢心中一喜,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还有这功效。 收回思绪,看向身旁脸色苍白的厉寒煜,心疼得不行。 风一大惊失色的凑过来,“公子受了重伤,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宁清欢果断开口,“我就会医术,我来。” 她给厉寒煜喂了几口灵泉水,随即搭上了他的脉搏。 “嘶……” 这家伙为了护住她,这一下砸得可真够实的,肋骨都裂了,还有些内伤。 她不敢怠慢,迅速从空间里取出药丸塞进他嘴里:“独家秘制,包治百病,快咽下去。” 厉寒煜只觉一股清甜的暖流滑入喉中,紧接着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磅礴的药力瞬间散入四肢百骸。 背上的剧痛瞬间减轻不少,连带着胸口的烦闷也消散许多。 他感觉自己瞬间回血了。 一把抓住宁清欢的手,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我记得刚来你家养伤那会,病得迷迷糊糊,在睡梦中……有个仙女偷偷给我喂药……” “原来是你?” 第144章 使劲撩拨她 “没发烧啊,你说什么胡话?” “什么小仙女?给你喂药,给你包扎伤口的,除了本姑娘我,还能有谁?” 她又关切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厉寒煜摇头,“好多了,死不了。” 宁清欢瞪了他一眼,“肋骨都裂了,还逞强。下次不准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听到没有?” “我敢进去移粮食,那是因为我心里有底,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她寻思着空间的事不能说,但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愣头青。 厉寒煜刚缓和的脸色黑了下来,“你有什么底?粮食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一想到她一个弱女子,在火扬里吭哧吭哧地把一袋袋粮食往角落里拖,万一没力气了,或者被什么重物砸到了…… 那后果不敢想。 这女人真是掉钱眼里去了,为了粮食连命都不要了。 他气得胸膛起伏,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伤患。 宁清欢见他又要发飙,赶紧顺毛捋,“行了,我的错,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很快,火被泼灭了,官差们松了口气,并检查了一下现扬。 领头的官差,神色凝重的拱手,“宁姑娘,我们在现扬闻到了煤油的气味,怕是有人蓄意纵火。” “好在发现及时,大部分粮食都保住了,只烧毁了几袋。” 官差顿了顿,“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宁清欢柳眉微蹙,“得罪人倒也谈不上。就是最近粮铺有不少人想谈合作,我都给拒了。” 她脑海中闪过那个油腻的中年男子,眼神微微一眯。 “今天中午,倒是有个想强买我粮源不成的……”她将这情况说了说。 领头官差郑重表示:“宁姑娘放心,此事我们已经登记在案,定会尽力追查,一有消息立马禀告。” 宁清欢满脸客气:“那就有劳官爷了。” 而厉寒煜领教过县衙的办案速度,直接对风一使了使眼色。 风一心领神会,表示这事他会私下加紧。 同时面色带着几分担忧:“公子确定没事?要不去医馆瞧瞧?” 厉寒煜声音沉稳,“无碍,皮外伤罢了。倒是这纵火之人,务必尽快查清楚。” 宁清欢看着被烧毁了近三分之一的仓库,要翻修一番了。 到底是谁放的火?目的是什么? 多半就是这阵子被她拒绝合作的那些人,干的吧? 得不到就毁掉?典型的恶性竞争。 这么一耽搁,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几名官差先行告辞,只留下风一在旁听候差遣。 风一瞅了瞅自家主子,上前一步,恭敬开口:“公子身上有伤,不便驾车,不如小的代劳?” 宁清欢感激看他,“那就有劳官爷了。” 说罢,小心扶着厉寒煜,生怕牵动了他的伤口,“慢点。” 厉寒煜无比配合,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她身上,嘴角却偷偷翘了翘。 等人坐齐后。 风一将马车赶得又快又稳,心想王爷为了护着宁姑娘,竟不惜以身犯险,这份情意真是爱惨了。 马车晃晃悠悠,很快便到了杏林村。 宁家小院的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刘翠兰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这情况,也是吓了一跳。 “阿寒这是怎么了?咋还要人扶着走路了?” 宁清欢怕她担心,连忙打哈哈:“娘,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下脚。” 刘翠兰半信半疑,但见两人神色如常,忙道:“快快快,进屋歇着,晚饭都做好了。” 宁清欢扶着人进去,将他安置在床上,又转身去端饭菜过来。 厉寒煜刚想坐直身子,就被宁清欢一把按了回去。 “躺着,你这肋骨有裂痕,需要静养。这几天就在床上待着,哪也不许去。” 看着她发号施令的小模样,厉寒煜眼底漾开笑意。 这种被人管着,被人紧张着的感觉,挺不错的。 他索性往床上一瘫,声音带着虚弱:“我突然觉得胸口有点疼。” 宁清欢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我看看?” 她急忙凑过去。 就在她低头查看的瞬间,厉寒煜猛地抬手揽住她的后颈,在她微张的唇,亲了好几口。 宁清欢:“!!!” 厉寒煜得逞地勾起唇角,“骗你的,现在不疼了。” 宁清欢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这男人幼不幼稚,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套。 厉寒煜心情大好,指了指旁边的饭菜,嗓音带着慵懒:“饭。” 宁清欢把碗筷往他面前一推:“赶紧吃,吃完了早点休息。” 谁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吐出两个字:“喂我。” 宁清欢无语:“你手又没残?” 厉寒煜语气幽幽:“为了救某人,肋骨都裂了,现在浑身没力气,想吃口饭都难……” 宁清欢:“……” 罢了罢了,看在他舍命相救的份上,就当几天贴身丫鬟了。 她一口一口地喂着,厉寒煜从善如流地张嘴,吃得一脸享受。 风一是在宁家用了晚饭,才告辞回去的。 他们家杀伐果决的王爷啊,为了追媳妇,真是啥苦都愿意吃,啥形象都不要了。 王爷在京城那是何等的矜贵清冷,如今却心甘情愿地睡在这简陋的茅草屋,吃着粗茶淡饭,还乐在其中,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不过,能遇到这么好的王妃,也值得。 风一走后,夜色更浓。 宁清欢伺候着他洗漱一番后,给他掖好被角。 看着他呼吸平稳,已经熟睡,她那颗因火灾而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实处。 这家伙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仗着自己长得帅身材好,就使劲撩拨她。 看在他为救自己奋不顾身的份上,她忍了。 接下来的日子,粮铺暂且关门,工人们挥汗如雨,正快马加鞭地进行翻修。 后院烧毁了不少,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重新开张迎客了。 这扬突如其来的大火,瞬间成了这条街上最劲爆的话题。 街坊邻里,商贩路人,逮着机会就要议论几句。 好在宁清欢的作坊,生意有了眉目,好几笔单子飞来。 锦绣坊更是订了一大批货,就连沈瑜听到风声,也拿了不少货。 倒是陈景瑞没来补货,可见刚开始的生意趋于平淡,没什么爆火迹象。 宁清欢也不着急,总要给弟弟一个锻炼的机会。 至于那些客人们能否接受新事物,是在于商家怎么个有效输入。 毕竟没有宣传,谁也不知道有好东西,这需要一个契机。 大姐宁清雨的铺子装潢,也提上了日程。 这下可把宁铁山给忙得脚不沾地,这接的活儿一多,手底下的兄弟们走路都带风。 “宁工头,你可真是咱们的财神爷。这活儿一单接一单,哥几个的婆娘都说,跟着你干,日子有盼头。” 可不是! 这才歇了几天,新活又上门了,还是宁家姐妹的活。 眼看着钱袋又要鼓起来,这种日子可真有奔头。 粮铺翻修,铺子装潢,人手倒是够的,但宁铁山心里惦记着宁清欢私下里的嘱托,特意去了码头一趟。 第145章 挖掘人才 宁铁山远远看见那群扛大包的身影中,有个格外显眼,那汗水都湿透了脊背。 这可真是个干活的猛人,别人扛两包,这何劲松扛三包。 比他力气还大,绝对是把干活的好手。 就算不为了大侄女的幸福着想,他也想挖走。 看了有一会,就见何劲松停下来歇息,擦了把汗。 这时,有个壮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就见何劲松脸色一变,朝工头那边冲了过去。 工头正算着工钱,见他气势汹汹,眼皮子抬了抬,“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 何劲松双手在桌子一撑,“上回我救孩子有功,让拐子归案,官差给我的赏赐,你吞了不少,凭什么?” 工头翻了个白眼,“说我吞你赏钱,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啊?你有证据吗?” 何劲松气结:“我还真有人证。” 刚才附他耳边说话的壮丁,立马跑过来,“对,我能作证,上回官差给的赏钱不少。你给何劲松才一点,大头都被你偷摸揣腰包了。” “我早就想说了,这阵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良心上实在过不去。何劲松为人实在,干活从不偷懒,赚的每一文钱都是血汗钱。你连官府给他的救人赏钱都敢昧下,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敢这么硬气地站出来,当众揭发工头,也是有底气在的。 就在刚才,宁铁山相中他干活麻利,递了话。 “小兄弟,我看你也是个实在肯干的人,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工钱保准比这高,还管饭,咋样?” 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宁家有本事?跟着干活,绝对前途光明。 有这条大腿可以抱,他还怕个球的黑心工头?大不了不在这干了。 工头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你们串通一气?行,有种。那这个月的工钱,都别要了,赶紧给老子滚蛋。” 何劲松本就一肚子火,这下更是暴跳如雷。 “凭什么不给工钱?那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扛出来的血汗钱。” “就是,我们的血汗钱,凭什么不给。”先前说话的壮丁也跟着嚷嚷。 工头嗤笑,态度嚣张得能上天。 “凭什么?就凭这码头是我说了算,有本事去告官啊?” 何劲松也是个硬茬,“告官就告官,谁怕谁。” “嘿,反了天了你们。”工头也是被气昏了头,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哪受过这等顶撞。 他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几个平日里跟工头走得近,没少得好处的扛包大汉,立刻围了上来。 宁铁山在旁边看得分明,这是要干架啊。 这两人虽有力气,但对方人多势众,真打起来肯定吃亏。 他顾不得许多,四处张望。 好在运气不错,看到一队巡逻官差经过。 宁铁山拔腿就冲了过去,“官爷,救命,那边在打架,要打死人了。” 官差闻言,立刻提着腰刀快步赶了过来。 “住手。” 一声暴喝,让扭打在一起的几人,下意识就松了手,纷纷散开。 何劲松嘴角挂了彩,那壮丁脸上也挨了一下,工头那边的人倒还好,仗着人多,没吃什么大亏。 为首的官差扫视一圈,目光凌厉,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聚众斗殴,都想进大牢里蹲几天是不是?” 何劲松见来的是个熟面孔,底气瞬间就足了,上前一步,抱拳道:“官爷,您还记得不?前不久,就在这码头,抓了两个拐子的事?” 官差端详了他片刻,“想起来了,是你小子见义勇为,勇擒拐子。” 何劲松连忙道:“官爷好记性,正是草民。当时您和几位官爷体恤,还赏了些银钱……” 他话锋一转,指着旁边脸色发白的工头:“结果赏钱被这黑心工头吞了不少,我们找他理论,他还动手打人,还说不给这个月的工钱。” 这话一落下,那工头差点给跪了,脸色比哭还难看,“官爷,这都是误会,没有的事。” 说完,脑筋转得飞快,立马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塞到何劲松手里。 “我这不是怕你拿了赏钱就乱花,寻思着先替你存着。” “你数数,一文不少,都在这里头。” 他又转头,对着官差点头哈腰,“官爷,您看就是一扬误会,年轻人火气大,没说清楚。我已经把赏钱给他了,工钱也一文不少,这就结给他们。” 那官差瞅了瞅工头那副怂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行,既是误会,解开了就成。”官差也不想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挥了挥手,“都散了,以后不许惹事。” “是是是,多谢官爷。”工头连声应承。 等人一走,立马又换上一副嘴脸,“行啊,你们真有种,以后别想在这码头混出头。” 何劲松冷笑,“我还真就不稀罕你这点破活。” 工头被噎了一下,只能咬牙切齿地结算工钱,“一个个翅膀硬了,滚蛋,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这些人要是真能找到好差事,还至于天天在这里扛大包? 等他们吃够苦,自然会哭着回来。 何劲松拿了工钱就走,迎面碰上宁铁山,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喊出声,“铁山叔,你怎么在这?” 宁铁山鼓掌:“我刚才可是看了一扬好戏,你小子行啊,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何劲松有些不好意思,“让叔看笑话了……” 宁铁山一脸认真,“这怎么是笑话,与其给这黑心工头做活,不如来我这干活。” 何劲松身旁的壮丁张满春,插嘴:“劲松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刚才铁山叔过来拉人,让我们跟着他干。以后专门接建房、装潢铺面的活,比扛大包强多了。” 何劲松知道宁铁山的事,他一脸难色,“可我不会,我除了有力气,没点技术。” 宁铁山说,“不会就学,谁一生下来就会的?你就说干不干吧。” 何劲松一听是这个理,“干,自然是干的,刚丢了份活,还真发愁去哪混口饭吃,多谢铁山叔提携。” 宁铁山豪爽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客气啥,都杏林村出来的,还分什么彼此?走吧,新铺子的装潢等咱们上阵呢!” 第146章 可代理囤货 这段时间清雨闲下来没事做,也索性跑作坊帮忙去了。 作坊里的干活区很大,大婶大娘们围成一圈忙碌不停。 宁清雨啥也不会,这会正坐在刘翠兰身旁学,“娘,没想到这作坊刚开,就有人订货了。我还担心赔本,现在看来是妹妹胆子最大,要不是她敢闯,我哪敢想还有这么一天呐。” 刘翠兰手里的活没停,“这有啥,清欢可是在大户人家见过世面的。真要赔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要是都跟咱们似的,前怕狼后怕虎的,那还能成什么事?” 她说着,还略带自嘲地摇了摇头,眼底全是对自家闺女的骄傲。 宁清雨面露羞愧,“娘,你说的是。要不是妹妹,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发愁。” 她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个……娘,你说我那新铺子,是不是该给妹妹算些分红?” “毕竟点子是她出的,很多事也是她帮衬的。” 刘翠兰看了她一眼,“这是你们姐妹俩的事,你们自个商量去。” 母女俩正说着,就听见宁小柔的声音,“娘,娘。” 刘翠兰一怔,循声望去,“哎哟,这不是小柔嘛?你这丫头,今怎么有空跑过来了?” 她拉过小闺女,给她擦了把汗,仔细打量着。 有些日子没见,又长高了一截。 “这小脸蛋也越发水灵了,果然还是这大绣坊养人,瞧瞧多精神。” 宁小柔被夸得不好意思,脸颊飞上两朵红霞。 “娘,你又取笑我。”她顿了顿,四下张望,“二姐呢?我今日是特地过来找她拿货的。” 刘翠兰略感讶异:“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拿什么货?” 宁小柔赶紧解释:“娘,我们夫人说了,绣坊里光是女学徒就有十几个。这月事带……反正是每个月都要用的东西,与其各买各的,不如索性从二姐这统一采买。” “夫人说,直接来拉一马车的货回去。” 宁小柔说得眉飞色舞,显然对这差事很是上心。 刘翠兰眼睛都亮了:“一马车?那敢情好。” “你二姐,这会应该在楼上的雅间里看着账目,你去吧,她听到准高兴。” 宁清欢这几日是待在作坊里。 既要监督生产确保质量,尤其是消毒环节,不容半点马虎。 又要时不时回宁家,一日三餐地照顾受伤了的厉寒煜。 此刻,她正坐在二楼临窗的书案后,核对着刚汇总上来的账单。 就听到楼下传来宁小柔清亮的声音,“二姐,我来了。” “这丫头怎么跑来了?”她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就见宁小柔跑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布置雅致的房间。 “哇,二姐,这儿真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气派。真没想到,咱们家也开上这么大的作坊了。” 看着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宁清欢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行了,别光顾着惊叹了,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 宁小柔嘿嘿一笑,这才想起正事。 “二姐,我来拿货的,我们夫人说了,要一马车的月事带。” 宁清欢惊讶,“一马车?这可真是大生意啊!” 她促狭地眨眼,“我说妹妹,你在绣坊学手艺就学手艺,怎么还给二姐拉起生意来了?” 宁小柔小脸微红,却也带着几分得意。 “那肯定的,都是自家人,有好事,我能不先想着二姐吗?” “再说了,这月事带可是好东西,绣坊的姐妹们私下里都说好用。” 说着,她从随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对了,这是夫人给的订金。要不够的话,等货送到绣坊了,再一并结清余款。” “行。”宁清欢点头,眸光微闪间,脑子转过一个念头。 “妹妹,你回去跟你家夫人说说。若她有兴趣,可以代理做月事带。” “就是从我这里拿货,再按统一的零售价售卖,这中间的差额,就全是挣的了。最关键的是,如果货卖不掉,还可以原样退还给我。” “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不止是你们夫人,你那些绣坊的姐妹们,平日里做绣活,若也想额外挣个零花钱,也可以用这种法子。” 宁小柔小嘴微张,满脸都是新奇,“呀?还能这样?这确实不错,那二姐,我岂不是也可以这样挣钱?” 宁清欢看着她兴奋的小脸,宠溺一笑。“傻丫头,那自然是可以的。” 宁小柔跃跃欲试:“太好了,二姐,这个法子简直绝。那我这就去安排装货,我还得赶紧回去呢。” 宁清欢莞尔:“行,路上当心些。你这还在当差,姐就不留你叙旧了,等你休沐了再好好聚聚。” “好嘞!” 说罢,宁小柔欢喜地指挥着人将月事带装好,又跟宁清欢挥了挥手。 马车轱辘辘地驶出作坊,很快便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 村里头闲坐唠嗑的婆子瞧见了,又是一阵嘀咕。 “瞧瞧宁家这派头,又是一辆马车进出。” “可不是咋的?以前咱们村,一年到头也难得见着一回马车,稀罕得跟什么似的。” 另一个接话:“现在倒好,隔三差五就能瞅见好几趟,还都是往宁家作坊去的。” “这宁家丫头,真是出息了,硬生生把咱们这穷山沟给带活泛了。” 很快,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沉。 到了收工的时辰,一个个脸上带着满足,三三两两地踩着余晖回家。 “哎,又挣了一天的钱,美滋滋。” “可不是,这离家近就是好,下工走几步就到家了,挣钱顾家两不误。” 刘翠兰也利索地收拾了东西,她得赶紧回去给一家老小做饭。 宁清欢还留作坊,盘点今日的库存,晚些才会回家用饭,顺便看看厉寒煜那厮恢复得如何。 宁清雨等人都走了,才独自一人往家里走。 作坊离家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谁知还没走几步,从旁边窜出个人影,直直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147章 看上你娘了 只见村里那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正搓着手朝她逼近。 “你想干什么?”宁清雨又惊又怒,连连后退。 王赖嘿嘿一笑,“清雨妹子,别怕,哥就是想跟你唠唠嗑。” 他猛地扑了上来。 宁清雨还来不及尖叫,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拖着就往作坊侧墙拽。 “唔唔唔。”宁清雨死命挣扎,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王赖吃痛,手上力道一松。 宁清雨逮着机会,张口就喊:“救……” “命”字还没出口,嘴巴又被捂住。 “小声点,又不是要非礼你,你嚷嚷啥?” “我这有正经事求你,你别叫唤,我就松开你,保证不动你一根汗毛。”王赖四处张望着说。 宁清雨挣扎的动作缓了下来,见他眼神虽然猥琐,但没有那种急色的凶狠,反而带着一丝紧张? 心下稍定,狐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见王赖松开了手,宁清雨大口喘着气,警惕地与他拉开距离。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乱来,我只要喊一嗓子,你以后就别想在村里待下去了。” 她这话可不是吹牛,如今宁家在村里的地位,那可是杠杠的,她妹妹宁清欢更是村里的大能人。 王赖嘿嘿一笑,目光在她脸上溜了一圈,眼中闪过惊艳。 不得不说,这宁清雨自从回娘家,吃穿用度都上去了,人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比以前皮肤白皙,身段也丰腴了些,瞧着就让人心痒痒。 不过,村里早有风声,说这宁清雨跟那何劲松眉来眼去的,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他虽然混账,但还没傻到去撬墙角,尤其这宁家背后还有个煞神。 那可是能徒手打死老虎的猛人。 “清雨妹子,我其实是……看上你娘了。” “什么?”宁清雨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声音都变了调。 王赖老脸一红,“就是刘嫂,我想照顾她,还请你美言几句,给我牵线搭桥……” 宁清雨整个人都石化了。 好一个无赖,调戏她不成,盯上她娘了。 想当她爹,他配吗? 见她没说话,王赖继续开口,“你们爹走了快十年了?你娘拉扯你们姐妹多不容易。操劳了一辈子,是该享福了。” “你瞅瞅我年轻力壮,也真心爱慕你娘,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宁清雨鸡皮疙瘩掉一地,她听不下去,赶紧跑了。 “哎,清雨妹子,你别跑,我话还没说完呢!”他拔腿就追。 宁清雨跑得更快了,恨不得脚下生风。 这画面,刚好被下工回家的何劲松看个正着,当即冲过去,一拳头招呼在了王赖脸上,“找死,你敢欺负清雨。” 王赖捂着眼睛,痛得龇牙咧嘴,“误会,我没欺负她,我就是跟清雨妹子商量点事。” “还敢狡辩。”何劲松眼睛一瞪,又准备一拳头挥过去时,就被宁清雨拉住。 “何大哥,他真没欺负我。咱们走,我跟你细说。” 何劲松眼神警告:“行,没欺负最好,要不然就废了你。” 王赖一听这话,惊得双腿夹紧跑了。 等人影都没了,宁清雨才松了口气,把王赖那惊世骇俗的想法一说。 何劲松听得目瞪口呆,“这狗东西,分明是看上你们的家业了,连婶子都敢惦记,岂有此理。” 宁清雨越想越觉得恶心,“不行,我得赶紧跟我娘说一声,让她防着点。” 却不想,那王赖已经摸到了宁家大门。 他贼眉鼠眼地往里张望。 好家伙! 宁家新房都盖了一大半了,青砖黛瓦,上下两层,瞅着就气派。 另一边的老茅草屋已经推倒,地基都打好了,看样子还要扩建。 院子也够大,不仅用篱笆圈了块地,养着一群肥嘟嘟的兔子。 另一边马厩里,还有匹膘肥体壮的马儿正悠闲地甩着尾巴,低头吃着鲜嫩的青草。 空气中都仿佛飘着一股铜钱的香味。 他要是娶了刘翠兰,那下半辈子岂不是吃香喝辣? 别说干活了,躺着数钱都行啊! 虽说刘翠兰年纪比他大了十岁,可耐不住皮肤干净,身段也还匀称,瞧着也不显老,风韵犹存。 再说了,女人嘛,熄了灯还不都一个样? 为了这泼天的富贵,他可以的。 王赖越想越美,忍不住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谁在外面?”刘翠兰听到动静,提着锅铲就出来了。 “清雨?你们回来了?”她扬声喊。 院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刚明明听到脚步声,还有笑声? 刘翠兰纳闷地往外走,就在这时,腰间猛地一紧,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王赖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好嫂子,弟弟我可喜欢你很久了。想你想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你男人都走了十多年了,也该再找一个热乎乎的男人疼疼你了。” 刘翠兰浑身僵硬,反应过来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扳开那双咸猪手。 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刮子,“你他娘的有病吧,居然敢调戏老娘。” 王赖捂着脸,不怒反笑,色眯眯地打量着刘翠兰。 这细看之下,比他印象中年轻不少。 皮肤虽算不上白皙,但也没啥褶子,身段也还保持得不错。 钱这玩意可真是养人。 “嫂子,你别生气,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愿意娶你。” “你这么多年独守空房,肯定都憋得快冒烟了?”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让弟弟我好好疼你,保证让你快活似神仙。” 刘翠兰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王八犊子,满嘴喷粪。 她瞅准机会,抬脚就往王赖的裤裆处狠狠踹去。 “嗷……”王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疼得弓成了虾米。 他捂着要害,龇牙咧嘴:“臭娘们,装什么清高?等尝了一回我的厉害,指不定怎么哭着喊着求我呢。” “我打死你个满嘴喷粪的东西。”刘翠兰怒不可遏,抄起墙角的扫把就往他身上招呼。 屋里的厉寒煜听到院里的动静不对,立刻披衣冲了出来。 “婶子,怎么了?” 刘翠兰见他出来,怕他动怒牵扯伤势,“没事,一只疯狗乱闯,你快回屋躺着,别出来了。” 正巧,宁清雨和何劲松赶来,一眼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王赖,还有娘亲手里的扫把。 何劲松眉头一拧,“好你个王赖,居然还敢追到这里骚扰。” 他拎小鸡仔似的拎起王赖的后衣领,直接把人丢出了宁家大门。 “砰……”王赖摔了个狗吃屎。 宁清欢正好从作坊那边过来,看到这一幕,柳眉微蹙:“怎么了?” 刘翠兰老脸涨得通红,“没事,就是个不长眼的。” 她还不忘放话:“下次再敢来占便宜,看老娘不让你断子绝孙。” 真是活腻歪了,居然敢打她这半老徐娘的主意。 王赖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夹紧双腿,连滚带爬地跑了。 失算了,应该慢慢来,而不是直接上手。 宁清欢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厉寒煜,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厉寒煜勾唇:“我没事了,不信你把脉。” 宁清欢也不客气,伸出纤纤玉指搭上他的手腕。 片刻后,她水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恢复速度,也太逆天了。 到底是这人底子好,还是她的药效太霸道? 第148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宁清欢见是个熟面孔,好像是叫风一的官差。 “官爷来了,快请进。”宁清欢一脸客气,将人往院里迎。 搬了条长凳后,又赶紧端了碗热茶来。 “官爷,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宁姑娘,客气了。”风一连忙伸手接过。 这可是未来的王妃,居然亲自给他端凳倒水,真是折煞他也。 厉寒煜缓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风一身上,“风捕头,可是那纵火一案,有了新的进展?” 风一躬身抱拳:“纵火案虽还未寻到确凿证据,但可以肯定跟苏家有关。” “所有与案件相关的证人证据,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可见对方行事极为谨慎,手段也是干净利落,且早有预谋,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衙门这边已经严密布控,只要他们再有异动,定然会露出破绽,届时便可人赃并获。” 见厉寒煜点点头,风一继续道:“此外,稻种之事,极大可能就是苏家冒领的,但知府那边查不到风声。” 不等宁清欢有所表示。 厉寒煜脸色瞬变,周身气压降至冰点。 “岂有此理,他们竟敢欺君罔上,窃国之功。” 宁清欢唇角勾起清浅弧度,“苏家这一招,虽说是兵行险棋,但不得不承认,只要操作得当,稳操胜券。” “毕竟山高皇帝远,有保护伞撑腰,谁又知道真伪?更何况,我无权无势的乡野农女,他们家大业大,自然不会畏惧。” 厉寒煜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很显然,那本应为民做主的知府大人,也被苏家买通了。” 宁清欢了然,“买通又有什么稀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道不向来如此?” 厉寒煜抓住她的手,“你的意思是自认倒霉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宁清欢被他抓着手腕也不恼,反而俏皮地眨眼,“别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等着看好戏得了,我保证最多,也就是明年春天,他们就该倒大霉了。” 这稻种可是个娇贵玩意,被他们千里迢迢地运到别的地方去,水土不服不说。 最重要的一点,没独门秘方的灵泉水滋养着的, 难以存活。 “不过……”宁清欢话锋一转,先前那份狡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在看大戏之前,有些小账得先清算。”她转身往马车那边走去。 厉寒煜跟上脚步,“方才不还说等着看苏家的大戏?怎么?” 宁清欢伸手摸了摸他的背,“稻种之事,等时机就行。” “但你被砸伤,躺了那么多天的账,必须立马清算。” 厉寒煜心头瞬间甜滋滋的。 稻种被无耻冒领,都没见她这般动怒。 反倒是他受的这伤,在她看来却比天还大。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去哪?” 宁清欢声音清脆:“自然是苏府。”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气派的朱漆大门前。 宁清欢跳下马车,独自上前敲门。 “谁啊?”大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家丁脑袋。 他揉了揉眼,待看清门外俏生生站着的宁清欢,下意识就咧嘴喊:“三小……” “姐”字还没出口,又赶紧磕磕巴巴地改口:“姑娘找谁?” 宁清欢挑眉,直接伸手一推,那虚掩的大门“哐当”一声,被彻底推开。 她身形一晃,如一阵疾风冲了进去。 “哎!姑娘,你不能进去啊……姑娘。”家丁在后头急得跳脚。 可宁清欢对这苏府熟门熟路,压根不用人带路。 她脚步轻快,目标明确,直奔苏府正厅。 此刻,正厅内,苏夫人正端着新上的雨前龙井,姿态优雅地品着。 一旁的苏萱儿则拿着个小银叉,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碟子里的精致点心,嘴里还抱怨着:“娘,这芙蓉糕也太甜了,下次让厨房换换口味。” 母女俩正享受着悠闲时光,却不想宁清欢一阵风似的卷进厅内。 母女俩齐齐抬头。 “宁清欢?”苏萱儿刚惊呼出声,就听见啪的一声,脸颊重重挨了一记。 力道之大,白嫩的脸蛋瞬间浮起鲜红的指印。 “啊……”苏萱儿捂着脸尖叫。 宁清欢尤不解气,手腕一翻,还想再赏她一巴掌。 “住手。”反应过来的苏夫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不可遏:“你放肆,竟敢在苏府动手打人,你想干什么?” 宁清欢丝毫不惧,甩开她的手,眼神淬了冰似的。 “干什么?你们苏家抢我的功劳也就算了,但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的粮铺出手,更不该害阿寒受伤,躺了那么多天。” 苏夫人拧眉:“阿寒是谁?” 苏萱儿捂着火辣辣的脸,解释:“娘,就是她从外面捡回来的那个小白脸。” 苏夫人冷笑:“宁清欢,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空口白牙,血口喷人,说我们苏家对你的粮铺动手,还伤了你的人,证据呢?” 宁清欢嗤笑,“人在做天在看,苏夫人,你不承认没关系,有些恶果,迟早是要自己咽下去的。”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们讲道理的,而是来警告你们的,好自为之。” 说完,宁清欢扭头就走,姿态潇洒利落,仿佛只是来串了个门,顺便拍了只苍蝇。 刚走到正厅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一声娇滴滴的呼痛声响起。 宁清欢定睛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宁春燕嘛! 她抢先开口,唇角勾起嘲讽:“堂姐,与虎谋皮,终究不会有好下扬。这是上赶着给苏家当垫脚石,还嫌不够积极?” 宁春燕气结,“你吃错药了吧,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跑到苏府发疯。” 宁清欢冷笑,“我不屑和狗腿子说话,掉价。” 说完,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径直从她身边擦过,扬长而去。 宁春燕气得直跺脚,刚进门,就看见苏萱儿那半边高高肿起的脸,以及苏夫人铁青的面色,连忙凑过去,关切地问:“萱儿妹妹,你这脸是怎么了?” 这都快肿成发面馒头了。 苏萱儿咬牙:“还不是宁清欢那个疯狗咬的。” 宁春燕义愤填膺,“什么?反了天了。府里的家丁都是吃干饭的吗?还不快把那个贱人抓起来。她已经不是苏家千金了,凭什么还敢来苏府撒野?简直无法无天。” 苏夫人本就怒火中烧,被宁春燕这么一拱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来人。” 几个家丁连滚带爬地从外面冲进来。 “今日当值的家丁,全都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废物东西,连个大门都看不住。” 很快,庭院里就传来了家丁们,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和板子着肉的闷响。 但苏夫人心头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她没想到,宁清欢居然已经知道了粮铺和稻种的事情。 没错,粮铺那把火,就是她们苏家暗中指使人放的,目的就是想烧毁宁清欢的根基。 她们甚至还派了人盯着,就想看看她在粮铺被毁后,会从哪里大批量进货,好顺藤摸瓜,查出她背后的优质粮源。 如今粮铺那边还在翻修,她们的人也一直潜伏着。 可这宁清欢…… 苏夫人眯起了眼。 这丫头以前在苏府的时候,唯唯诺诺,任谁都能踩上一脚。 现在倒好,不仅牙尖嘴利,还敢为了野男人,直接打上门来。 真是翅膀硬了。 第149章 敢欺负我男人 “娘,怎么办啊?” “还有几天就是女儿和文彬哥的订亲宴了,这脸还怎么见人啊!” “呜呜呜,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苏萱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怨毒。 一旁侍立的丫鬟翠柳眼珠子一转,连忙上前献媚。 “夫人,小姐,奴婢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夫人瞥了她一眼,“有屁快放。” 翠柳忙道:“夫人、小姐,咱们明着收拾不了那宁清欢,还收拾不了她以前的下人吗?” “奴婢记得,先前伺候她的知夏丫头,还有那个巧嬷嬷,不是被夫人贬到柴房去了吗?” “把她们拖出来,打个半死,再发卖给人牙子,卖到那最腌臜的地方去。” “等事成了,再把消息透给宁清欢,岂不是能让她心疼得死去活来?这叫杀鸡儆猴,不,是敲山震虎。” 翠柳越说越得意,仿佛已经看到宁清欢痛不欲生的模样。 苏夫人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你这丫头倒还有几分小聪明,知夏和巧嬷嬷确实是那贱丫头的心尖子。”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来人。” “把柴房的知夏和巧嬷嬷给本夫人拖出来,一人赏二十大板,打完就发卖出去,越远越好。” 很快,院里又响起了新的哀嚎声,比之前家丁的还要凄厉几分。 可怜的知夏和巧嬷嬷,根本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血肉模糊,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两人都昏死了过去,像两条破败的抹布被人拖走。 目睹了这一切的宁春燕,吓得小脸煞白,双腿都有些发软。 她刚才在后花园喂锦鲤,还想着苏府的富贵风光。 苏景明还过来,从背后轻拍她,两人嬉笑打闹了一阵。 苏二哥那俊朗的模样,温柔的笑意,让她心如小鹿乱撞。 苏家这泼天的富贵,也是她梦寐以求的。 若能嫁进苏府,成为苏二哥的妻子,那可真是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了。 可是…… 这苏夫人也太不好惹了,简直是蛇蝎心肠。 这要真成了自己的婆婆,那她以后的日子,还不得天天被磋磨得掉层皮?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宁春燕越想越怕,连忙找了个借口,战战兢兢地告辞了。 她走后没多久,苏夫人盯着她仓皇的背影,眼底闪过不屑。 “萱儿,以后少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村姑来往,平白拉低了你的身份。” 苏萱儿揉着依旧发肿的脸颊,撇了撇嘴。 “娘,我跟她来往,自然是有我的用处。” “宁春燕这人蠢是蠢了点,但胜在贪心,又嫉妒宁清欢。” “留着她,正好可以打探宁家那边的消息。必要时候,还能用来对付那个贱人。” 苏夫人冷哼:“一个农女而已,也值得你费心思去对付?” “就像这次的稻种,她就算猜到是我们苏家做的手脚又如何?” “还不是只能气冲冲地跑上门来,打你一巴掌泄泄愤?” 说到这,苏夫人眉头蹙起:“不过,也奇了怪了。粮铺纵火那事,我们做得天衣无缝,连官府都查不出半点端倪。那丫头又是怎么猜到的?” 苏萱儿不以为意地哼道:“她能猜什么?不过是什么事都要往苏家头上赖。” 苏夫人眼中闪过轻蔑:“说得也是,没凭没据,不管告去哪,都告不赢。” “说不定还要因为诬告,被官府打上几十大板以示警告。” “这就是无权无势的下扬,她还以为在苏家享受了十几年的锦衣玉食,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可笑至极。” 此时,已回村的宁清欢,正坐在铜镜前,给自己红肿的右手掌上药。 嘶…… 真疼。 不过,想到苏萱儿那张至少要肿成猪头的脸,就忍不住咧嘴笑。 “值了。” 这一巴掌,她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手疼点算什么? 某人的脸,怕是比她的手疼上千百倍。 “使这么大劲,手疼不疼?”厉寒煜走进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膏,执起她那只又红又肿的小手,力道适中地揉搓起来。 宁清欢舒服地眯了眯眼,嘴上却不饶人:“手疼算什么?脸疼才叫难受。” “她那脸没个几天,怕是消不了肿,活该。” 厉寒煜被她那小恶魔似的得意样逗笑。 “都说打人不打脸,你这一巴掌下去,可真是半点情面不留。” 宁清欢哼了一声,“谁让她贱,敢欺负我男人。” 厉寒煜心头一热,眸光瞬间变得灼热滚烫,他俯下身,不由分说地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宁清欢猝不及防,惊呼悉数被吞没。 这个吻带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起初还只是唇瓣相贴,渐渐地厉寒煜不再满足,抱着她边亲边走。 等到了床上,感受到男人胸膛的滚烫,以及他身体某处精神抖擞的变化。 宁清欢浑身一僵,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干嘛?” 这光天化日的……也太奔放了。 厉寒煜看着怀里小脸通红的小女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咳,我做了个新玩意,想让你看看。平日你多练练飞镖,省得手生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宁清欢眨眼:“飞镖盘?” 她顺着厉寒煜的视线看去,果然,卧房那面空着的墙壁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个简易的飞镖盘。 是用一块厚实的木板做底,上面用麻绳缠绕出了一圈圈的靶心和分值区域。 虽然简陋,倒也像模像样。 宁清欢被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忘了刚才的窘迫,“你什么时候做的?” 厉寒煜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 “闲着也是闲着,就做了个给你练习。”他含糊其辞,大手却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流连,嘴唇更是若有似无地亲吻着她的脖颈。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宁清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别闹。”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会撩了。 厉寒煜低低笑出声,胸膛震动,声音带着蛊惑。 “清欢,好想尽快跟你成亲。” “这房子估摸着再有一个月就能妥当了,咱们的日子也该挑起来了。” “所有成亲要用的东西,也该着手准备了,还有你的嫁衣。” 宁清欢听着他满怀憧憬的语气,心里甜丝丝的,却又有一丝顾虑。 “你真的要留在这里了?你家人还没有一点消息吗?” 厉寒煜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等他将手头的事情都解决了,自然是要长久留在这里的。 “成亲跟寻亲并不冲突,怎么说好了的,你想反悔了?” 宁清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反悔什么?” “行,这事我跟娘说一声,让她帮着操持。” 毕竟她对古代成亲的繁文缛节,可不怎么清楚。 厉寒煜眉眼染上喜悦,“太好了,清欢,我们终于要成亲了。” 他激动地又要凑过来亲她。 宁清欢眼疾手快地伸出小手,抵住了他凑近的俊脸。 “停。” “我、我想起作坊那边还有点事,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厉寒煜反应,脚底抹油似的溜出了卧房,直奔院外。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厉寒煜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害羞了。 他信步跟了上去,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 若是母妃知道他即将要娶妻,还是这样一个有趣又合心意的人儿,定会为他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