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重生为刃,斩尽前世仇》 第80章 丧葬队的突围行军 山间密林。 沈辰率领的精锐小队,已在这条密道中,艰难穿行了整整三日。 这条小道,处处暗藏着凶险。 但也正因这份绝险,才使得它鲜为人知。 成了此刻打通粮草补给、维系边关数十万将士生死的唯一希望。 “少将军,前方五里,便是乌鸦岭。” 一名浑身沾满晨露的斥候,从前方林中潜回。 声音因长时间的屏息而略显沙哑,却难掩一丝即将解脱的喜悦。 “过了那道山梁,我们便能暂时摆脱追兵。” 沈辰深邃的眸子在幽暗的林间闪过一丝锐光。 他微微点头,紧绷的下颌线却没有丝毫放松。 “越是曙光在前,越要警惕噬人黑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令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队伍在山林间无声游走。 当他们逐渐逼近乌鸦岭那道墨色的轮廓时。 沈辰久经沙场的直觉,骤然拉响了警报。 林间本该喧闹的鸟雀,此刻却死寂一片。 “小心!有埋伏!” 沈辰的暴喝如平地惊雷。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侧高耸的密林暗处,无数箭簇铺卷而来! 一名反应稍慢的士兵闷哼一声,肩头爆出一团血雾。 紧接着,山坡之上,数十名身着北漠狼皮袄的敌军。 挥舞着弯刀,朝小队脆弱的腰部猛扑而来! “结圆阵!背水一战,寻机突围!” 沈辰当机立断,手中长枪,枪出如电! 战况瞬间被点燃,血腥味弥漫。 沈辰枪法凌厉霸道,所向披靡。 然而,敌军数量远超预估。 小队很快便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范围,陷入苦战。 记住本站: 激战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血染征袍。 沈辰左臂肩胛处,被一支阴险的狼牙箭洞穿。 森白的倒刺深陷肌肉,鲜血瞬间浸透了半边衣袖。 他面不改色,仿佛那箭矢并非插在自己身上。 “少将军!您......”副将双目赤红,声音嘶哑。 沈辰低吼一声,右手持枪格挡、。 左手竟硬生生抓住箭杆,猛力一拽! “噗嗤!” 带血的箭头被拔出。 他甚至未曾皱眉,只撕下衣袍一角,草草扎紧伤口。 “无碍!专心杀敌,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又是一轮惨烈的冲杀。 敌军似乎也耗尽了锐气,留下一地尸体后,快速退去。 沈辰的小队,亦有折损,活着的人,几乎人人带伤。 沈辰拄枪而立,环顾着身边的袍泽,声音沙哑却坚定。 “敌军此番并非溃败,而是战术性后撤。” “前方必定还有更凶险的伏兵等着我们。” “我们不能在此久留,暴露行踪。” “收拾能用的兵刃箭矢,带上牺牲兄弟的骨殖,即刻出发!” 强忍着左臂传来的阵阵剧痛,沈辰亲自殿后。 带领残余的队伍,一头扎进了更为幽深的山林。 他们舍弃了相对平坦的小道。 专拣那些绝壁攀爬,避开一切可能存在的伏击点。 终于,在第五日黄昏,夕阳用尽最后力气。 他们成功突破了层层封锁,抵达了预定的安全区域。 那是一个隐匿在群山腹地,与世隔绝的小镇。 沈辰出示了镇南将军府的令牌与密信。 须发皆白的镇长验证无误后,立刻召集了镇上几位德高望重的乡绅。 “诸位乡亲父老,”沈辰拱手,声音因连日厮杀与缺水而异常沙哑。 “边关战事万分危急,数十万将士浴血奋战,然粮草已断绝多日,急需支援。” 记住本站: “我,沈辰,奉镇南将军将令,前来征集粮草。“ “并恳请诸位,招募熟悉山路的勇士,组成运输队伍,共赴国难!” 镇长将旱烟杆在石阶上重重一磕,浊黄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少将军放心!我等虽僻处深山,却也知晓家国大义!” “镇上存粮虽非巨万,但皆是百姓血汗,取之有道,用之不竭!” “绝不会让戍边的儿郎们,饿着肚子打仗!” 在镇长的全力协调与乡绅们的奔走下,粮草的征集比预想中更为顺利。 短短一日,便凑齐了足以支撑大军半月之用的粮食。 同时,数十名熟悉山林间每一条隐秘路径的猎户,自愿加入了运输队伍。 然而,新的难题摆在了面前。 “敌军已然察觉我等利用秘道,此刻沿途各处关隘,必定已布下天罗地网。” 沈辰剑眉深锁,在临时征用的祠堂中,对着简陋的地图彻夜思索。 “若大规模运送,无异于飞蛾投火。” 长夜将尽,晨曦微露。 沈辰布满血丝的眼中,骤然亮起一道精光。 “白日难行,便趁夜色掩护;明路难通,便走幽冥暗途!” 他立刻唤来副将与镇长,将一个大胆至极的计划,低声细细分说。 次日清晨。 小镇的出口处,缓缓行出一支气氛悲戚的丧葬队伍。 队伍中,数十名披麻戴孝的“亲属”哭天抢地,几名乐手吹奏着哀婉的唢呐。 队伍中央,是几辆扎着白花,看似装满了纸钱“贡品”的沉重灵车。 沈辰此刻已改换形容,脸上用特制的草药汁液涂抹得蜡黄。 额头眼角添了几道逼真的皱纹。 活脱脱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 由副将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混杂在送葬的“亲族”之中,神情悲恸。 这支队伍,表面看来与寻常大户人家出殡无异。 实则,每一辆灵车底部夹层,都填满了烘干的军粮。 而那些哭号的“亲属”与吹打的“乐手”。 皆是沈辰麾下百战余生的精锐士兵,孝服之下,暗藏利刃。 “老太爷,前方山口设有官兵哨卡,您且宽心,莫要劳神。” 记住本站: 一名乔装的士兵,压低声音在沈辰耳畔提醒。 沈辰配合地微微颔首,口中发出几声衰弱的咳嗽,更显老态龙钟。 队伍行至关卡前,几名盔甲鲜明的守卫,果然伸手拦下了去路。 “站住!什么人?如此招摇,要去往何处?” 一名小旗官模样的军士厉声喝问。 副将立刻抢上前,脸上挤出悲痛欲绝的神情,声音哽咽。 “军爷明鉴!我家老太爷不幸病故。” “按照祖上规矩,需叶落归根,送回数百里外的祖籍安葬。” “这位,是我家辈分最高的族祖,年事已高,特来为老太爷送最后一程。” 那小旗官狐疑的目光,在队伍中来回扫视。 尤其在几辆沉甸甸的灵车上停留了片刻。 沈辰则适时地颤抖起来,口中含混不清地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家乡话”。 仿佛悲伤过度,神志已有些不清。 守卫见状,疑虑稍减。 副将极有眼色,已悄悄将一小袋沉甸甸的碎银,塞入了那小旗官的手中。 “军爷行行好,高抬贵手。” “等也好让老太爷早日入土为安,再耽搁下去,恐怕就要错过了吉时。” 那小旗官掂了掂银子分量,脸上的横肉松弛下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奔丧不易,速速过去吧!” 队伍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通过了第一道关卡。 继续向着边关方向蜿蜒而去。 此后一路上,又接连遭遇了数处盘查更为严密的关卡。 但凭借着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辞,以及恰到好处的“孝敬”。 皆是有惊无险地顺利通过。 夜幕低垂,星月无光。 队伍选择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山谷扎营休整。 左臂的箭伤因连日奔波与伪装,已然有些发炎红肿。 沈辰却仿佛不知疼痛。 他强撑着疲惫至极的身体,亲自检查了每一辆灵车下的粮草。 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简陋的营帐。 记住本站: 帐内。 他从贴身衣物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慕容烟送他的信物,说是能保他平安。 “烟儿,你……现在身在何方?可还安好?” 沈辰深邃的眼眸中,罕见地流露出刻骨的温柔与思念。 “我已成功取得粮草,不日便能重返前线。” “等这场该死的战事彻底了结,我们便完成那未尽的婚礼。” “从此,再也不分离……” 与此同时。 西临京城,已是杀机四伏。 沈青萝此刻正襟危坐于梳妆台前,细细整理着自己的妆容与服饰。 此番,她将干一件石破天惊之事。 绕过所有耳目,私下觐见西临陛下。 沈青萝独自一人,避开了所有王府侍从。 来到了御花园西侧一处极为偏僻的角门附近。 此刻,御花园周边,三皇子那些无孔不入的眼线,暂时被引向了别处。 这,便是她孤注一掷,面陈帝王。 揭露那滔天阴谋的最佳,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来者止步!此乃禁宫重地,非得传召,任何人不得擅入!” 两名守卫角门的御林军,见有人影靠近,立刻按住腰间刀柄,厉声喝止。 沈青萝脚步未停,面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声音平静而清晰。 “烦请二位将军代为通传陛下。” “定北王妃沈青萝,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天颜。” 其中一人沉吟片刻,道:“王妃请稍候,容末将入内禀报。” 未过多久,那名守卫便快步折返,神态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王妃,陛下有旨,宣您即刻入内觐见。” 御花园深处,一座临湖的水榭之中。 西临陛下身着常服,对着一池残荷静静出神。 听闻身后脚步声响,他缓缓转身。 目光落在款款而来的沈青萝身上,微微抬手示意。 “平身吧。定北王妃深夜冒险,避开众人耳目求见于朕。” 记住本站: “想必,是有惊天动地之事要奏。” 沈青萝深施一礼,声音清冷而坚定。 “陛下圣明,臣妇此番冒死叩宫,实为揭露一桩泼天阴谋而来!” 她取出早已备好的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密信,双手呈上。 “此乃臣妇历尽艰险,九死一生搜集到的部分罪证。” “恳请陛下御览,便知三皇子,早已包藏祸心。” “勾结北漠、犬戎两国,意图引狼入室,谋逆篡位!” 西临陛下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陡然锐利。 接过密信,迅速拆阅。 “此事……此事当真?” 陛下猛地抬起头,目光直刺沈青萝,声音因震怒而显得有些嘶哑。 沈青萝迎着帝王如山的威压,脊背挺得笔直,字字铿锵。 “千真万确!铁证如山!三皇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他不仅暗中勾结外敌,引数十万虎狼之师猛攻我西临边关。” “更丧心病狂,意图策动边疆部分将领临阵倒戈。” “与敌寇里应外合,欲将我大好河山,拱手献于异族!” “此刻,臣妇的夫君和兄长,正率领忠勇将士,在边关与敌寇浴血奋战。” “只为护我西临百姓,保我社稷不失!” 西临陛下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似乎在极力平复胸中翻腾的怒火与惊涛。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眼神复杂难明。 声音却已恢复了几分帝王的沉静。 “王妃的忠勇之心,朕,心领了。” “然,此事牵连甚广,仅凭王妃一面之词与这份密信,证据……尚嫌单薄。” “朕若贸然降罪皇子,株连朝臣,恐致朝野震动。” 见沈青萝清丽的容颜上,瞬间掠过难以掩饰的失望与焦灼。 陛下话锋一转,语气稍缓。 “王妃且放宽心。此事朕已尽知,断不会坐视不理。” “朕会立刻指派心腹的暗卫,秘密彻查此事,务求水落石出。” “在此期间,王妃可继续暗中搜集更为确凿、无可辩驳的铁证。” 记住本站: “一旦有所获,可随时通过朕留下的秘密渠道,直接呈报于朕。” 沈青萝闻言,心中稍定,再次叩首。 “臣妇遵旨。谢陛下体恤信任。” “只是……三皇子在京中党羽密布,眼线众多,臣妾担心……” 陛下了然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朕知王妃忧虑。” “朕会即刻调派皇家供奉中的顶尖高手。” “暗中护卫王妃与定北王府周全,确保尔等无虞。” “如今夜色已深,宫禁将落,王妃不宜久留。” “速速循原路出宫回府,切记,不可再行此等冒险之举。” 沈青萝恭声应诺,知道今日能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 遂叩谢圣恩,缓缓告退。 她沿着来时那条僻静幽深的小路,快步向宫外行去。 然而,行至一处昏暗的拐角时,她骤然捕捉到了一丝窥探气息! 有人跟踪! 沈青萝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步速。 她故意偏离了最近的出宫路径,反而向着更为偏僻的废弃宫苑方向走去。 试图引蛇出洞。 果然,拐过一个杂草丛生的破败殿角。 沈青萝猛然停住脚步,霍然转身。 “阁下既然尾随了我一路,何不现身一见?藏头露尾,非君子所为吧?” 片刻之后,一声压抑的冷笑,从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 紧接着,一道鬼魅般的黑影,从丈高的屋檐之上飘然落下。 稳稳站在沈青萝数丈之外。 “定北王妃,敏锐的感知,过人的胆色。” 黑衣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只可惜,你今日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又说了些什么。” “早已被我家主人尽收眼底。” “三皇子有令,王妃,你今夜,怕是走不出这深宫了。” 记住本站: 沈青萝美眸微眯,不慌不忙地反问。 “哦?原来是三皇子豢养的走狗。” “怎么?就凭你区区一人,也敢口出狂言,想拿下本宫?” 那黑衣人发出一阵夜枭般的嗤笑,突然猛地一挥手! 霎时间,周遭几处接连窜出七八名同样劲装的黑衣人! 个个手持利刃,身形矫健,显然都是内家好手。 瞬间便将沈青萝围困在核心,封死了所有退路。 沈青萝缓缓从衣袖之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防身短剑。 美眸警惕地扫视着将她团团围住的每一个敌人,寻找着可能的破绽。 就在那些黑衣人眼神交汇,即将同时发动雷霆一击的刹那! 一道快逾闪电的凌厉劲风,骤然从深巷入口处呼啸袭来! 一名身形挺拔如松,同样黑衣装扮的男子,稳稳挡在了沈青萝的身前! “王妃莫惊!属下林远,奉王爷将令,特来护卫王妃周全!” 来人声音沉稳有力,沈青萝紧绷的心弦,终于略微一松。 林远,她认得此人,正是容战麾下最为得力的亲卫统领之一。 素以冷静果敢、忠心不二著称。 林远手中一柄看似普通的制式长刀,招式简洁凌厉。 只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已将两名冲杀在最前的三皇子死士,一刀封喉! 其余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黑衣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试图分散突围。 然而,他们快,林远带来的后援更快! 数名同样精悍的定北王府侍卫,早已悄无声息地封锁了巷道的所有出口。 形成了反包围之势! 瓮中捉鳖! 片刻之后,战斗便已尘埃落定。 “多谢林统领及时驰援,感激不尽。” 沈青萝走到林远面前,微微颔首致意。 “这些人,必定知晓三皇子更多的狼子野心与秘密布置。” “务必严加看管,带回王府,本宫要亲自审问,撬开他们的嘴!” 林远抱拳沉声道:“王妃请放心。” “属下定会严密看押,并亲自督审,绝不容任何差池。” 记住本站: “另外,王爷临行前曾有密令交代。” “若王妃在京中有任何重大决断或行动。” “属下及王府所有潜伏力量,皆会无条件听从王妃调遣,全力配合!” 沈青萝闻言,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林统领,先将这些逆贼留活口,秘密押回府中,严密封锁消息。” “本宫要知道,三皇子究竟还布下了多少后手,他的全盘计划,究竟是什么!” 定北王府。 沈青萝顾不上片刻歇息,立刻亲自坐镇。 组织王府中的审讯好手,对那些被生擒的刺客,展开了雷霆万钧的连夜审讯。 在各种软硬兼施、常人难以忍受的酷烈手段之下。 终于,有心理防线薄弱的刺客,开始陆续招供。 而他们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沈青萝的心,一寸寸地沉入冰窖。 三皇子的丧心病狂,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不仅勾结了北漠与犬戎,欲借外敌之手,清除异己,攻陷边关。 更令人发指的是。 他还秘密联络了数个邦国,以及草原上一些桀骜不驯的游牧部落。 许以重利,准备在西临国腹背受敌、国力空虚之际。 形成四面合围之势,里应外合,一举将整个西临王朝,彻底倾覆! 其最终目的,竟是要裂土分疆,自立为王。 甚至……取而代之,登临九五! 而最为迫在眉睫的危机。 则是三皇子竟然已在京城之中,秘密豢养并部署了数千名死士! 这些人,伪装成各色人等,潜伏于市井之间。 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骤然发难,控制中枢,血洗皇城! 听完最后一名刺客头目的泣血招供,沈青萝只觉遍体生寒。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与忧惧,在胸中激烈冲撞。 “情况……比我所能想象的,还要危急万倍!”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极致的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 “传令!从即刻起,定北王府所有内外守卫力量,提升至最高戒备等级!” “同时,立刻派王府最可靠的信使。” 记住本站: 第81章 容战绝笔信 晨曦微露。 慕容烟率领的赤焰军,终于翻越了最后一座险峻的山岭。 远处,义安王被围困的区域,已然遥遥在望。 连日的艰苦跋涉与数次浴血激战。 队伍虽略有损耗,然将士们眼中的光芒却愈发坚定。 那面由慕容烟亲手缝制的“赤焰”军旗,在凛冽的晨风中飘扬。 映照着每个人的决心。 “郡主,前方就是空桑谷!” 九营首领手指着远处一片被群山环抱的谷地。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义安王的营地,便在那谷中深处。” 慕容烟举起千里镜。 冰冷的镜筒贴着眼眶,细细扫视着远方的每一寸土地。 随着镜中景象的不断清晰。 她秀丽的眉头也随之越蹙越紧。 敌军的部署,远比她先前预想的更为周密。 重兵扼守着每一处能够进出空桑谷的隘口与通道。 形成了一道几乎密不透风的铁桶封锁线。 “传令下去,集合众将领,我们需要立刻商议对策。” 慕容烟放下千里镜。 绝美的容颜上,神情凝重。 片刻之后。 赤焰军的核心将领们,已悄然聚集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之中。 脚下,是一张在沙地上临时铺开的简易地图。 慕容烟手持一截枯树枝。 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声音清冷而沉稳: “根据斥候刚刚传回的最新军情,敌军兵力至少在八千人以上。” “他们盘踞在谷口周遭的各个要塞与哨点。” “已将义安王所部围困了将近一月之久,形势,刻不容缓。” 记住本站: 一名将领眉头紧锁,沉声问道:“郡主,能否看到义安王的军旗?” “尚能看见。”慕容烟的语气带着一丝沉痛。 “但已破损不堪。” “营地亦是残垣断壁,显然经历了不止一次的惨烈猛攻。” 九营首领久经沙场,此刻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郡主。” “以我们赤焰军目前的人马,若想从正面强攻,恐怕……难如登天。” 慕容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们不能贸然进攻,那无异于飞蛾扑火。” 她树枝轻点地图上的几处特殊标记。 “先派出最精锐的侦察小队,务必摸清敌军虚实。” “寻找其防线的薄弱环节,方能一击制胜。” “这几处,地形险恶复杂。” “极有可能是敌军防守的软肋,列为重点查探目标。” 日落时分。 慕容烟独自伫立在山巅。 借着天边最后一缕黯淡的光线,再次审视着敌军那森严的营盘。 夜幕降临。 她换上一袭紧身的夜行衣。 亲自带领数名身手最为矫健的赤焰军战士。 悄无声息地向敌营摸去。 借着朦胧的月色与星光的掩护。 慕容烟的身影在敌军阵地外围如鬼魅般潜行。 她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哨卡的兵力布置、火力配置。 以及巡逻队伍的换岗规律与时间间隙。 经过数个时辰惊心动魄的抵近侦察。 她敏锐地发现,敌军虽兵力雄厚,号称铜墙铁壁。 但实际的军纪却颇为松散。 许多哨位的士兵精神懈怠,甚至有打盹的迹象。 防守上存在着诸多显而易见的漏洞。 记住本站: “看来,长时间的围困已让这些骄兵悍将彻底放松了警惕。” 慕容烟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战士耳语道。 “他们笃定义安王插翅难飞,故而生出了轻敌之心。” 当她们潜行至敌营核心区域附近时。 慕容烟的目光倏然被一处格外显眼的营帐所吸引。 那顶帐篷比周遭其他的营帐都要更为高大、更为华丽。 四周更是守卫森严,戒备远超他处。 “那里,定是敌军主将的帅帐。”慕容烟心中有了判断。 她示意手下原地隐蔽。 自己则悄然无声地欺近帅帐。 灵巧地藏身于附近一处茂密的灌木丛中。 凝神屏息,仔细聆听着帐内传出的对话。 “哼,那义安王老儿,还能支撑多久?” “探子来报,他们营中的粮草早已耗尽。” “士兵们个个面黄肌瘦,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一个粗犷豪放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再困他个三五日。” “无需我等大动干戈,他们自己便会乖乖开营投降。” “献上那老匹夫的项上人头!” “将军不可掉以轻心。”另一个较为沉稳的声音适时提醒道。 “属下收到密报,大渊国似乎已派遣援军前来救援。” “说不定此刻已在途中,随时可能杀到。” “哈哈哈!援军?”那粗犷的声音充满了不屑与张狂。 “就算他们来了又能如何?” “本将军早已在四周布下天罗地网。” “莫说区区援军。” “便是天兵天将下凡,也休想靠近空桑谷半步!” 慕容烟听到此处,心中猛地一动,已然有了计较。 她并未急于撤离,而是极具耐心地继续潜伏。 又收集了更多关于敌军布防细节及主将性格的有用情报。、 记住本站: 这才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带队撤离。 回到赤焰军的临时营地。 慕容烟顾不上片刻歇息,立刻召集所有将领紧急议事。 “敌军虽多,然其防守松懈,军纪涣散。” “尤其是在夜间巡逻换岗之时,会出现短暂的兵力真空与防御空档。” 慕容烟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 “更为关键的是,敌军主帅狂妄自大,刚愎自用。” “他认定我师父义安王已是强弩之末。” “对我赤焰军的威胁也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九营首领闻言,眼中骤然闪过一道慑人的精光。 “郡主,这,正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慕容烟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不错。明日凌晨,我们将兵分三路,雷霆出击!” “一路佯攻敌军正面营寨,务必大张旗鼓,吸引其主力注意。” “一路精锐,趁夜色潜入敌营腹地,四处放火,制造混乱,扰乱其指挥调度。” “而我,将亲率主力,趁其阵脚大乱,从中路疾速穿插,取那敌军主将首级!” 众将领闻言,皆是精神大振,纷纷点头。 随即,众人便围绕此核心计划,开始商讨完善每一个行动细节。 夜深人静。 慕容烟独自一人伫立在营地边缘。 她轻轻抚摸着胸前贴身佩戴的那枚麒麟玉佩。 “辰哥哥……”她低声自语,声音温柔如水。 “我已经找到了营救师父的万全之策。” “很快,我就能完成使命,安然回到你的身边了。” 边关前线。 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定北王与他的副将,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 进行着一场气氛凝重至极的紧急商议。 连日来的浴血苦战,已让西临军队疲惫不堪,伤亡惨重。 此刻仅仅是勉力维持着岌岌可危的防线。 记住本站: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刚刚传来的军情急报。 敌军大举增兵,新的攻势已迫在眉睫! “北漠王庭孤注一掷,强行调集了五千最为精锐的铁血单骑。” “预计三日之内便可抵达战场。” 容战修长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醒目的红色标记处。 “一旦这支新生军投入战斗。” “我军现有兵力,将再也无力抵挡他们的铁骑。” 副将浓密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脸上的忧色几乎要溢出来。 “镇南将军与护国大将军正在东线死扛犬戎大军的疯狂反扑。” “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抽调兵力前来增援。” “而少将军……他冒险前往敌后开辟粮道,至今未归。” “更不知情况究竟如何……” 营帐之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众将领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面色沉重。 却无人能提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 突然,容战猛地一拍帅案,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震得案上茶碗嗡嗡作响。 “为今之计,唯有行险一搏,断其首级,方可解我大军危局!” 他霍然起身,声音铿锵有力。 众人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决断惊得一愣。 副将最先反应过来,失声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 “没错!”容战目光坚定,扫视着帐内每一位将领。 “本王准备,亲率一支敢死之士,直捣敌军帅帐,斩杀敌将!” “敌军虽多,然其指挥调度皆系于主将一人。” “主将若死,敌军必群龙无首,陷入混乱。” “主帅若失,帐下诸将必定为争权夺利而内讧。” “届时军心涣散,我军便可觅得一线生机!” 副将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片刻之后,他猛地抬头:“王爷,此计虽妙,然风险之大。” “末将愿代王爷一行,万死不辞!” 记住本站: 容战却断然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你对北漠军情不如本王熟悉,由本王亲自前往,成功率方能更高一筹。” 众将领虽心中万分担忧王爷安危。 但也深知当前战局危机,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最终,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默然同意了容战这个近乎疯狂的计划。 会议结束后,众将领怀着复杂的心情各自散去,准备挑选死士。 帐内,只剩下容战与副将二人。 “王爷,此行……当真是凶险万分啊。” 副将仍是忧心忡忡,试图做最后的劝说。 “若能再多想出其他一些策略……” 容战伸出手,重重拍了拍副将的肩膀。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军情紧急,已无更多选择。” “况且,本王亦非鲁莽之辈,自有保全之策。” “断不会白白将性命葬送于沙场。” 副将见王爷心意已决,知道再劝无益。 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嘶哑:“末将遵命!” “末将会亲自在预定地点安排好接应人马。” “王爷一旦得手,务必立刻撤离,切莫恋战!” 夜,更深了。 容战独自回到自己的营帐,开始默默整理行装。 他从箱底取出一套不起眼的北漠军服。 那是先前从一名被俘的北漠百夫长身上缴获的。 正好可以用来伪装,潜入敌营。 随后,他缓缓铺开纸张,研好浓墨,提起冰冷的狼毫笔。 开始写一封也许是此生最后一封的家书。 “阿萝: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或已深入虎穴,或已……马革裹尸。 边关战事已至最危急之关头。 敌军即将大举增兵压境,我不得不行此险招,以求一线生机。 记住本站: 请原谅我或许无法信守早日回到你身边的承诺。 自与你相识,相知,相爱,你便如一缕最温暖的阳光。 照亮了我原本只有金戈铁马的冰冷生命。 是你,让我这个饱经战火、铁石心肠的将领。 真正懂得了何为牵挂,何为幸福。 那些与你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你展颜欢笑的每一个瞬间。 皆是我此生最为珍贵、永不褪色的财富。 若我侥幸,能于万军丛中斩将夺旗,平安归来。 定当用余生所有,弥补今日这无奈的分别。 若命运不济,不幸魂断沙场。 我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再也不能亲手为你描眉。 再也不能温柔守护着你。 看着你无忧的笑容,静静听你诉说那些或平淡或有趣的日常琐事。 无论结局如何,请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心,永远与你同在,未曾有片刻分离。 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切勿因我而过度忧心伤怀。 若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带着我的那份爱,好好地、幸福地生活下去。 永远深爱着你的,容战。” 写下最后一个字,容战只觉喉头哽咽,眼眶竟也不禁微微湿润。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待纸上墨迹被夜风吹干,才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 郑重地封入早已备好的信封之中。 信封之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写下了那两个早已刻骨铭心的字——阿萝。 容战拿着封好的信,径直前往东线帅帐。 找到了沈青萝的父亲,镇南大将军沈青山。 他将明日凌晨的行动计划,以及自己可能面临九死一生的结局,坦然相告。 沈青山听罢,手掌紧紧攥成了拳。 沉默良久,魁梧的身躯在油灯下投下沉重的阴影。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最悲壮的办法。 容战将那封沉甸甸的信,递到沈青山面前。 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岳父” 记住本站: “若我此行……有任何不测,烦请您,将此信亲手交给阿萝。” 沈青山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封仿佛有千钧之重的信。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若真有那一日,我一定将此信,亲手交到青萝手中。” “不过,”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容战。 “我更希望,你能平安归来,亲自将信中的每一个字,念给她听。” 容战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那是自然。” 沈青山看着信封上那力透纸背的“阿萝”二字,心中百感交集。 忍不住开口问道:“容战,可否……让老夫先看看信中内容?” 容战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青山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那张薄薄的信纸。 凑到灯火下,一字一句,细细阅读。 信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痛着这位老将军的心。 那其中蕴含的对女儿青萝的无尽深情与刻骨歉疚,几乎要满溢出来。 读罢,沈青山只觉双眼酸涩。 他强忍着泪意,将信纸重新仔细叠好,装回信封,郑重地贴身收起。 “容战……”沈青山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这位女婿的肩膀。 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去吧。” “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老夫……等你回来。” 容战用力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坦然与无畏。 “多谢岳父体谅。” “此行,纵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 “但为了阿萝,为了大渊与西临千千万万的百姓能够安享太平。” “我容战,在所不辞!” 夜色,已深沉如墨。 营帐之外,隐约传来巡逻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以及远处战场上偶尔响起的零星厮杀。 两人又就明日行动的诸多细节,以及后续可能的应变,低声商议了许久。 副将告辞离去后,容战独自一人伫立在空旷的营帐中央。 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投向了遥远的京城方向。 记住本站: 他知道,此刻的阿萝,或许也正仰望着同一片星空,默默思念着远在沙场的他。 “阿萝,等我回来。” 容战在心中低语,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 记住本站: 第82章 浴血啸狼谷 夜色,浓稠如墨。 沈辰率领的运输队,在黑暗中潜行。 为了避开敌军无孔不入的巡逻,他们只能选择夜间疾驰。 白日则藏匿于密林深处,舔舐伤口,积蓄力量。 这已经是他们踏上返程的第四日。 归途艰险,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 但营地的轮廓,已在望。 “将军,前方就是啸狼谷!” 副将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也带着一丝警惕。 “过了这道天险,再有半日路程,便能抵达军营了。” 沈辰微微点头,眉头却紧紧蹙起。 “啸狼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敌军绝不会轻易放过这绝佳的伏击之地。” 他的声音冰冷而沉稳。 “传令下去,全队进入最高戒备!” “斥候前出五十里。” “一旦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立时按预定计划行动,不得有误!” 队伍缓缓滑入啸狼谷深处。 四周死寂得可怕。 只有马蹄踏在碎石上发出的“咔嚓”声。 以及将士们刻意压抑却依旧沉重的呼吸声。 当队伍行至谷地中央,那最狭窄、最无处遁形的地段时。 沈辰那握着缰绳的手猛然一紧,厉声举手! “停!” 他目光死死盯住一侧山崖上。 那在月色下偶然一闪即逝的微弱金属反光。 那是箭簇的光芒! 敌军弓箭手! “伏兵!” 沈辰的暴喝炸响在死寂的山谷。 “保护灵车!全速冲锋,杀出去!” 记住本站: 话音未落,山崖两侧,漫天箭雨已如蝗群般呼啸而下。 伪装成送葬队伍的西临将士们,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爆发出惊人的战斗素养。 他们怒吼着,一面以血肉之躯组成盾墙,拼死护住那承载着全军希望的灵车。 一面拔出腰间战刀,悍不畏死地向着箭矢来处反击! 沈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剑光所至,血肉横飞! 他亲自上阵。 硬生生为运输队在箭雨和敌人的拦截中,劈开了一条浸满鲜血的生路! 激战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惨烈异常。 当队伍终于带着满身血污冲出谷口之时,护卫队伍已折损过半。 连沈辰自己,臂膀也被流矢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战甲。 然而,那最重要的粮草,在将士们的浴血守护下,安然无恙! “少将军!我们冲出来了!已进入我军防线范围。” “前方……前方就是军营了!” 一名幸存的斥候嘶声高呼。 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脸上血泪交织。 果然,话音刚落,前方黑暗中便隐约传来了震天的呐喊。 “是少将军!是少将军回来了!” “粮草!我们的粮草到了!” 刹那间,沉寂的营地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彻底沸腾! 将士们热泪盈眶,从各个营帐中蜂拥而出。 手中的火把汇聚成一条条奔腾的火龙,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他们已经忍饥挨饿多日,粮食极度短缺。 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让军心浮动,士气低迷。 而今,沈辰带着粮草,浴血归来! 这无异于绝境中的甘霖! 沈辰率领着残余的队伍,在万众欢呼声中,缓缓驶入营地。 将士们自发地分列道路两侧,目光灼热地注视着他们的少将军。 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崇敬。 “多亏少将军冒险运粮,我等有救了!” “少将军威武!” 记住本站: “大渊不灭!西临不朽!” 欢呼声、哭泣声、兵刃敲击盾牌的铿锵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低迷的士气在这一刻被重新点燃,如烈火燎原! 粮草很快被小心翼翼地运入军需处。 依照沈辰的指示,军需官不敢有丝毫怠慢。 立即将干粮分发给各营将士。 当那些饿得眼冒金星的士兵们,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份久违的干粮时。 许多七尺男儿竟当场失声痛哭,视若珍宝,仿佛捧着的是救赎。 沈辰顾不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也顾不上片刻的喘息。 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立即召集各部将领。 将此行九死一生的经过简要说明,随即开始共商接下来的破局之策。 “此次虽然侥幸运回粮草,解了燃眉之急。” 沈辰的声音因失血和疲惫而略显沙哑,但目光依旧锐利。 “但敌军防范之严密,远超我等预料。” “啸狼谷一战,便是证明。下一次,恐怕再难故技重施。” “我等必须尽快打破敌军的铁桶合围。 彻底打通正常的粮草补给线,否则,危局依旧!” 众将领神色凝重,纷纷点头。 正当众人绞尽脑汁,商议对策之际。 帐外一名传令兵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报——!启禀少将军!有……有紧急军情!” 沈辰眉头猛地一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何事如此慌张?讲!” 那传令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禀报。 “定……定北王……王爷他率领敢死队深入敌后,执行斩首任务……” “如今,已......已三日未归,彻底失去了联络!” 此言一出,整个帅帐之内,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块万年寒冰! 所有将领都惊得霍然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 沈辰的脸色,则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了一下。 记住本站: “你说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惊痛。 传令兵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 “王爷……王爷临行前曾有严令,此事绝不可声张,以免动摇军心。” “他说……若三日之内他未能归来,方可……方可告知少将军您。” “方才……方才刚好三日之期已满,属下这才……这才斗胆前来禀报!” 沈辰只觉一颗心被狠狠揪紧,几乎要炸开! 容战! 那是他过命的兄弟,更是青萝的夫君! 倘若容战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妹妹! “立即调集五十名最精锐的斥候营将士,备好快马与三日干粮!” 沈辰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眼中布满血丝。 声音因极度的焦虑而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随我即刻出发,搜寻王爷下落!” “同时,军营防务提升至最高等级,严防敌军趁虚而入!”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闻言,连忙出列劝阻。 “少将军,万万不可啊!” “您刚从啸狼谷九死一生归来,尚未得到片刻休整,身上伤势亦未处理。” “此刻再亲自领兵冒险出征,实非万全之策!” “是啊,少将军,搜寻之事,可交由我等!”其余将领也纷纷附和。 沈辰猛地抬手,制止了众人的劝说,眼神坚定。 “王爷是我的生死兄弟,更是此战西临军的统帅!” “他为救我等十万将士于水火,不惜以万金之躯深入虎穴,以身犯险!” “如今他身陷危局,生死未卜,我岂能因一己安危,便坐视不理!” “此行,我必须亲自前往!” 见沈辰去意已决,言辞恳切,众将领知再劝无益。 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担忧,默默退下,开始协助他准备搜救事宜。 临行前,沈辰独自回到自己的营帐。 他从怀中取出那幅早已被摩挲得有些模糊的慕容烟的画像。 记住本站: 用指腹轻轻拂过画中人那熟悉的面容。 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歉疚。 “烟儿,再等等我。” “等我……等我救出王爷,等边关战事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像重新贴身收好,仿佛那是他心中最柔软的慰藉。 随即,他换上一身更为轻便的黑色战甲,将长枪紧握在手。 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准备踏上未知的搜救之路。 定北王府。 沉睡中的沈青萝,猛地从一个冰冷彻骨的噩梦中惊醒! 梦中,容战浑身浴血。 被无穷无尽的敌军铁骑重重包围,在一片尸山血海中孤立无援。 他手中的长剑断裂,身上的铠甲破碎,最后……最后他无力地倒下。 眼神绝望而悲伤地望着她的方向…… 这个梦境,真实得让她窒息! 以至于她猛地坐起身时,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满脸泪水。 心跳快得如同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一般! “战哥哥!” 沈青萝失声惊呼,声音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捞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天,刚刚蒙蒙亮。 沈青萝再也无法入眠,她披衣起身。 立刻召集了容战留在京城的心腹将领。 议事厅内,烛火摇曳。 映照着沈青萝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庞。 “诸位将军。” 沈青萝开门见山,声音因一夜未眠而带着一丝沙哑。 “我担心……边关有变。” “可有关于王爷和边关战事的最新消息传来?” 李将军躬身回答,神色凝重。 “回禀王妃,昨日确有信使快马加鞭抵达京城。” 记住本站: “信中言及,边关战事异常胶着,我军粮草短缺,形势不容乐观。” “但……王爷在信中亦强调,一切尚在他的掌控之中。” “请王妃宽心,切勿过分忧虑。” 沈青萝静静地听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 她沉吟片刻,美眸中闪过一丝决断。 “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跳得厉害,似乎……似乎有大事即将发生。” “依我之见,我等不能再坐等消息。” “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尽快筹集更多的粮草、药材以及兵力。” “火速驰援边关!” 众将领闻言,皆被王妃的果决与敏锐所折服。 纷纷抱拳应诺,立时分头行动。 有的日夜联络朝中依旧忠于定北王一脉的大臣,寻求支援。 有的则亲自前往各大粮商药铺,不惜代价筹措军需。 更有精锐暗卫,负责密切监视三皇子及其党羽的最新动向。 严防其在京城趁机作乱。 处理完这些紧急事务,沈青萝独自回到书房。 她铺开雪白的宣纸,提起狼毫,蘸饱浓墨。 开始给远在边关的容战写信。 信中,她没有提及那个让她心悸的噩梦。 只是细细诉说着自己无尽的担忧与刻骨的思念。 她告诉他,京城的情况已基本稳定。 三皇子虽蠢蠢欲动,但尚在掌控之中,让他无需为后方之事分心。 “战哥哥,无论你在前线面临何等难以想象的困境。” “请你一定要记住,阿萝的心,永远与你同在,未曾有片刻分离。” 她在信的末尾,用娟秀的小楷如此写道。 “等你凯旋,我们……我们一起为大哥和烟儿姐姐,补办一场盛世婚礼。” 写完信,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用火漆封缄。 郑重地交给了府中最为可靠的信使。 再三叮嘱,务必将此信亲手交到容战手中。 夜,愈发深沉。 记住本站: 沈青萝独自一人,身姿单薄地立在冰冷的窗前。 那个血腥而绝望的梦境,让她坐立难安。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一个疯狂的决定,在她的心中悄然成形。 次日清晨。 天色微亮。 沈青萝换下了一身常服。 穿上了一套素雅却不失庄重的淡青色宫装朝服。 她未带任何侍从,独自一人,乘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凭借定北王妃的尊贵身份,以及“有万分紧急要事需面呈陛下”的理由。 她竟出乎意料地顺利获得了西临陛下的准许,得以在清晨时分单独觐见。 金銮大殿之上。 西临陛下高坐于九龙御座。 见沈青萝孤身一人,面带忧色却眼神坚定地缓步走入殿中。 不禁微微有些讶异,但依旧和蔼地开口问道: “定北王妃求见,想必定有非同寻常的要事。但说无妨。” 沈青萝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随即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御座上的九五之尊。 “启禀陛下,臣妾……确有一事相求。” “边关战事日益吃紧,臣妾的夫君,为国征战,抵御外辱。” “臣妇斗胆,恳请陛下准许臣妇,即刻亲赴边关,臣妇不求领兵杀敌。” “只愿能在大营之中,照料伤员,为我西临将士,略尽绵薄之力!” 西临陛下微微一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 “王妃忠勇之心,朕心甚慰,实乃我西临女中楷模。” “然,边关之地,烽火连天,实非金枝玉叶的女子所待的地方。” 沈青萝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语气愈发恳切。 “启禀陛下!大渊国的霓凰郡主,尚能以女子之身,亲率赤焰军,深入西域。” “营救其师义安王,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臣妇虽不及其万分之一的勇武与谋略。” “但也绝不愿只在锦绣堆砌的京城之中,坐享安逸!” “边关将士浴血奋战,若臣妇能以微薄之力,即便身陷险境,亦无怨无悔!” 记住本站: 西临陛下凝视着下方那身姿纤弱,却意志坚定的女子。 心中不由得被她那份炽热的家国情怀与无畏的勇气深深感动。 但他身为一国之君,首先考虑的,依旧是皇室的颜面与王妃的安全。 沉吟良久,他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请求。 “王妃的一片赤诚之心,朕已然明了。” “但边关情势瞬息万变。” “王妃若贸然前往,非但可能帮不上忙,反而更容易成为敌军的目标。” “徒增将士们的负累与变数。” “依朕之见,王妃不如继续留在京城。 “一来,可继续协助朕,暗中监视三皇子及其党羽的动向,以防京城生乱。” “二来,可凭借王府之力,继续筹集粮草兵源,为前线将士提供坚实的后援。” “此二者,于国于军,皆是大功。” 见沈青萝清丽的脸庞上,难以掩饰地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 西临陛下语气稍缓,又补充道。 “朕已下定决心,三日之内,即刻从京城军营抽调五千精锐。” “由忠勇侯亲自统领,火速驰援边关。” “王妃若有任何军需物资,需要随军一同送往边关,尽可安排妥当。” 沈青萝冰雪聪明,岂能不明白陛下这番话语之中。 既有安抚,亦有不容置喙的决断。 她知道,亲赴边关之事,已再无可能。 只得强压下心中的失落与担忧,叩首谢恩,领命退下。 离开皇宫之后,沈青萝没有片刻耽搁,立刻返回定北王府。 召集府中管事与幕僚,将陛下旨意传达下去。 随即,整个王府都以高效率运转起来。 堆积如山的粮草、不计其数的珍贵药材、以及库房中封存的精良兵器铠甲。 都被分门别类地清点整理妥当,打包装车。 准备随三日后出发的援军,一同送往那烽火连天的边关。 西域大漠深处。 赤焰军的临时营地。 慕容烟身披银甲,英姿飒爽。 记住本站: 正对着一张羊皮地图,为即将展开的突袭救援行动,做着最后的部署与动员。 “诸位兄弟,今夜子时,便是你我扬名立万,救义安王于水火的决胜之时!” 她的声音清越而激昂,在夜空中远远传开。 “此战,我军将兵分三路!” “第一路,由九营张统领率五百精锐,佯攻敌军正面大营。” “务必大张旗鼓,将敌军主力死死拖住!” “第二路,由十八寨李头领率三百轻功好手,潜入敌营腹地,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务必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指挥失灵!” “而我,将亲率赤焰军主力,趁其阵脚大乱之际,从中路疾速穿插。” “解救义安王,斩杀敌将!” 慕容烟手持长枪,枪尖在地图上重重一点。 目光灼灼地扫视着麾下每一位将领。 九营首领眉头微蹙,上前一步,沉声提醒道。 “郡主,敌军兵力数倍于我。” “即便我等能成功制造混乱。” “但要在万军之中救出义安王,并安然撤离,恐怕……难如登天啊!” 慕容烟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首领所虑,我早已思量周全。” “昨夜抵近侦察之时。” “我发现,在敌营西北方向,约十里之处,有一条名为‘一线天’的隐秘峡谷。 “此地地势极为狭窄险要,两侧皆是万丈悬崖。” “我等可提前派遣一支精锐小队,携带强弓硬弩,在那里设下埋伏。” “作为我军突围之后的秘密撤退路线。” “只要我等能杀出一条血路,冲入那‘一线天’。” “便可凭借地利,从容摆脱追兵,带着义安王安全脱险!” 此计一出,众将领顿时眼前一亮。 纷纷点头称妙,士气大振。 计划敲定之后,慕容烟没有丝毫懈怠。 亲自检查每一位即将出征的赤焰军战士的兵器装备与随身补给,确保万无一失。 夜幕,彻底降临。 记住本站: 第83章 血染寻王路 敌营外围。 赵勇带领的那支乔装成“流民”的队伍,开始行动了。 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得几乎看不出原样。 每个人都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 朝着戒备森严的敌营缓缓靠近。 “可怜可怜我们吧,军爷,行行好。” “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粒米了......” 赵勇的声音嘶哑,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哭腔,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 那演技,堪称惟妙惟肖。 敌营的守卫闻声,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与鄙夷。 “哼,又是一群讨饭的叫花子!” 他啐了一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去后厨领些残羹剩饭,吃完了赶紧给老子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多谢军爷恩典!多谢军爷恩典!” 赵勇闻言,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立刻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 带领着他那支“流民”队伍,千恩万谢地走进了敌营。 李刚率领的另一支伪装小队,也悄无声息地从敌营的另一侧潜入。 他们身上穿着从先前战斗中俘虏的敌兵身上扒下来的军服。 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偶尔低声交谈的口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成功地骗过了第一道岗哨。 “口令!” 一名敌军的士官手按刀柄,厉声拦住了他们。 李刚脸上不见丝毫慌乱,沉声应道:“春风得意。” 这正是他们从俘虏口中撬出来的当日口令。 那名士官点了点头,不再怀疑,挥手示意放行。 李刚心中微松,带领着小队,步伐沉稳地顺利进入了敌营的内部区域。 径直朝着关押义安王部将的营帐方向摸去。 夜色,越来越深沉。 慕容烟亲率主力部队,在敌营外围的隐蔽处潜伏就位。 只等信号响起,便发动雷霆一击。 记住本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关键一刻。 赵勇和他的队员们迅速从怀中取出特制的火药包,麻利地点燃了引线。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预定的安全地点飞速撤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划破了夜空的死寂! 敌营的西北角,刹那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轰!轰!轰!”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一般,连续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那些特制的火药,在同一时间于敌营的多个地点被引爆。 一时间,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烈的烟雾弥漫开来,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敌军大营瞬间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乱。 士兵们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 凄厉的喊杀声、急促的号角声、军官们声嘶力竭的命令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片末日般的景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刚带领的那支伪装小队,抓住了良机,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趁着混乱,解开了那些被俘的义安王部将身上的枷锁。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一名被救出的将领死里逃生,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都带着颤抖。 李刚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别耽搁时间,快跟我走!” 敌营之外。 慕容烟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长枪猛然向前一指,厉声下令:“赤焰军,出击!” 早已蓄势待发的赤焰军战士,闻令而动,直扑混乱不堪的敌营! 慕容烟亲自率领一队最为精锐的勇士。 枪锋所指,正是敌军主帅所在的中央大帐! 她的枪法,如行云流水,飘逸灵动中又带着致命的杀机。 所过之处,敌兵纷纷惨叫倒地,无人能挡其锋芒。 她连斩数名试图顽抗的敌将,周身杀气凛然,势不可挡! “保护主帅!快!拦住她!” 残余的敌军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顾一切地组成一道道人墙。 妄图阻挡慕容烟前进的脚步。 记住本站: 慕容烟清丽的脸庞上,此刻覆着一层冰霜,面不改色。 手中长枪寒光闪烁之间,又是几名敌军捂着咽喉,绝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的身形快如闪电,灵巧地穿过重重阻拦。 终于,那顶象征着敌军最高指挥权的主帅大帐,已近在眼前! 大帐之内,敌军主帅早已被营外的巨大动静惊得魂飞魄散。 此刻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些重要的军情文件,显然是准备趁乱逃离。 听到帐外愈发逼近的厮杀声,他面色惨白。 强作镇定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厉声喝道:“谁敢擅闯本帅大帐?” 一道倩影如同惊鸿一般,挟着凌厉的枪风,飞身闯入帐中。 冰冷的枪锋,已然稳稳地指向了他的咽喉要害。 “便是我!” 那声音清冷如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敌军主帅看着眼前这名英姿飒爽的女子,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你……你是何人?” “大渊长公主与护国将军之女,霓凰郡主,慕容烟!” 慕容烟一字一句,凛然道。 “今日特来此地,便是为救出我师父义安王!” 两人再无多言,枪剑在帐内激荡闪烁。 那敌军主帅的武艺虽然也算不弱。 但在慕容烟那精妙绝伦的枪法面前,却显得捉襟见肘。 仅仅十余招过后,他便痛呼一声,右臂中剑。 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已然狼狈落败。 慕容烟手中的长枪枪尖,稳稳地抵在了他微微颤抖的咽喉处。 “义安王,现在何处?” 敌军主帅咬紧牙关,眼神怨毒,却一言不发。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李刚带着几名义安王部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郡主!义安王……义安王并不在敌营之中!” 李刚急切地禀报道。 “根据这几位被救将领所言,义安王早已率领残部成功突围。“ 记住本站: “如今……如今正藏身于北面数十里外的青龙山中!” 慕容烟闻言,心中猛地一沉。 但她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当机立断。 “全军听令!任务目标变更,立即撤离!” 赤焰军的战士们训练有素,令行禁止。 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已是一片火海的敌营。 他们带着被成功解救出来的义安王部将,沿着预先规划好的路线,迅速撤退。 敌军不甘心地追赶上来。 但在赤焰军预先设下的伏兵强力拦截之下,很快便被击退,伤亡惨重。 行至一处相对安全的隐秘地带,慕容烟下令全军稍作休整。 她立刻派出数名最为精锐的斥候。 火速前往青龙山方向,探寻义安王的具体下落。 那些被救出的将领们,此刻对慕容烟已是感激涕零。 他们详细描述了义安王可能藏身的具体位置和周遭环境特征。 慕容烟沉静地听着,目光坚定。 “诸位将士请放心,我既已率赤焰军来到此地,便会竭尽全力,救出义安王!” 边关战场。 沈辰带领着那支小规模的搜索队伍,已经深入到了危机四伏的敌后区域。 艰难地寻找着失联已久的容战。 “少将军,我们……我们已经不眠不休地搜索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却依旧是毫无所获。” 副将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忧心忡忡。 “若是再继续往敌军腹地深入。” “恐怕……恐怕会遭遇敌军的大股部队,到那时……” 沈辰的面容憔悴,布满了血丝,神色却依旧坚定。 “再搜一天!”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无论如何,务必找到定北王!” 黄昏时分。 天空飘起了冰冷的细雨。 记住本站: 这无疑给本就异常艰难的搜索行动,又增添了几分难度。 就在众人几乎要被绝望吞噬,准备放弃之际。 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斥候,突然神色激动地匆匆赶了回来。 “少将军!少将军!” “前方……前方约五里处的一座废弃村庄,发现……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 沈辰精神猛地一振,立刻带领队伍,朝着斥候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座村庄早已破败不堪,四下里一片荒凉,似乎早已被世人遗忘。 然而,就在村庄最偏僻角落的一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内。 他们终于发现了目标,重伤昏迷的容战。 以及他身边几名早已气绝身亡、却依旧保持着护卫姿态的忠勇护卫。 “王爷!” 沈辰嘶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看到容战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和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襟。 他只觉得一股热泪猛地涌上了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他颤抖着伸出手,迅速检查容战的伤势。 万幸的是,虽然伤势极其严重,但尚有微弱的鼻息,并无性命之忧。 沈辰那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连忙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最为上乘的金创药。 小心翼翼地为容战清理伤口,细致入微地包扎起来。 过了良久,在沈辰焦急的呼唤声中,容战终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微微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沈......沈兄?” 容战的声音虚弱至极,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沈辰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紧紧握住了好友那冰冷的手。 “是我,王爷,是我!你终于醒了!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回营!” 容战艰难地摇了摇头,眼神涣散。 “敌军......追兵…...小心…...” 沈辰连忙安慰道:“我已派人在四周设下警戒,不会有危险的。” “王爷,你安心养伤,一切有我。” 容战虚弱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又强撑着意志。 记住本站: “任务…...完成…...敌军指挥系统…...已瘫痪…...” 说完这几个字,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沈辰立刻命令将士们,就地取材,用坚韧的树枝迅速编制了一副简易的担架。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容战抬上担架,开始了艰难的返程。 为了避开敌军无孔不入的巡逻队。 他们不得不选择了一条更为隐蔽、也更为崎岖难行的山路。 虽然路途因此变得更加遥远,但至少,安全系数能高上一些。 行至半途,他们果然遭遇了一小队敌军的巡逻兵。 沈辰当机立断,命令将士们不惜一切代价掩护好担架上的容战。 而他自己,则亲自持枪出马,与那队敌军悍然周旋。 凭借着精湛绝伦的枪法,他很快便将来犯的敌军尽数击退。 确保了队伍能够安全通过。 经过了整整一夜惊心动魄的艰难跋涉。 队伍终于在次日黎明时分,成功返回了军营。 容战立刻被送往军医帐,进行紧急救治。 经验丰富的军医仔细检查容战的伤势。 虽然伤势极为严重,失血过多,但幸好施救及时,处理得当,已无性命大碍。 只需好生静养一段时日,便可逐渐恢复。 沈辰一直守在容战的床前,亲自照料着他的饮食起居。 直到容战再一次悠悠转醒,并且已经能够清晰地开口说话了。 “沈兄,多谢……多谢你冒险搭救。” 容战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声音也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充满了感激。 沈辰紧紧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王爷,你我兄弟,何须言谢。倒是你,说说你的任务,究竟如何?成功了吗?” 容战微微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成功了。我带领的那支敢死队,成功潜入了敌军的指挥军营。” “斩杀了北漠军中数名最为重要的核心将领。” “并且一把火烧毁了他们囤积的大部分粮草。” “如今,敌军的整个指挥系统,都已陷入瘫痪状态。” “短时间内,他们将再也难以组织起任何大规模的有效进攻了。” 记住本站: 沈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太好了!王爷,你这次的行动,将彻底改变整个边关战场的局势!” 容战虚弱地笑了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 “只可惜……可惜我带去的那支队伍……几乎……几乎全军覆没……” “连我自己,也差点……” 沈辰连忙安慰道:“王爷,那些牺牲的战友们,他们的鲜血不会白流。” “待战事结束之后,我们一定为他们风光大葬,为他们请功。” “让他们的家人得到朝廷最为优厚的抚恤。” 容战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阿萝……阿萝她可有消息传来?京城那边,一切可还安好?” 沈辰闻言,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开口。 “京城一切安好,青萝也平安无事,有我派去的人暗中照应着,你不必担心。” “王爷,你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安心养伤。” “待你伤势稍有好转,我再将京中的具体情况,详细告知于你。” 西临京城。 定北王府内。 沈青萝正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待着来自边关的任何消息。 自从那个让她心悸不已的噩梦之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宁。 每日都会派人在城门口守候,期盼着能有信使带来边关的音讯。 终于,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定北王府的大门前。 沈青萝得到通报,几乎是立刻便冲了出去。 迫不及待地从信使手中接过了那封来自边关的信函。 颤抖着双手拆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正是沈辰那熟悉而刚劲的字迹: “青萝吾妹: 边关战况已出现重大转机,兄冒险运送之粮草已安全送达军营。 然,最紧要之事,乃王爷深入敌营执行九死一生之任务时,不幸身负重伤。 一度被困敌后,生死未卜。 愚兄亲自率队前往搜寻,历经艰险,终于在一处废弃的村庄之内寻获了他。 王爷伤势虽重,万幸性命无忧,军医言道只需悉心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王爷心中时刻牵挂你的安危。 记住本站: 为避免他过分忧心,愚兄暂未将京城中的具体情况告知于他。 他特嘱我转告于你,让你务必安心,他很快便会彻底康复,回到你的身边。 眼下边关战事正处最为关键的时刻,还请青萝吾妹在京城之中,务必多加小心。 严密提防三皇子及其党羽的任何阴谋诡计。 兄 沈辰 敬上” 读完信,沈青萝只觉得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揪心。 她轻轻抚摸着胸前那枚温润的玉佩。 那是容战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晶莹的泪水,终于还是不受控制地滑落了面颊。 “战哥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她轻声呢喃着,心中的担忧与思念,却丝毫未曾减弱半分。 但她很快便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眼神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坚强与冷静。 如今边关战局已有转机,她在京城,更需坚守好自己的阵地。 继续密切监视三皇子的一举一动。 筹集更多的军需物资,全力支援烽火连天的前线。 记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