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院女配也要万人迷吗?》 番外1:陆砚璟(重生) 陆砚璟快要死了,他在疗养院待了一辈子,但他不后悔。 因为南知言信守承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他。 只是弥留之际,他还是有些不甘,因为终其一生,南知言都没有爱上他。 缓缓闭上眼,他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条项链,他没有再问南知言是否在意过他,因为答案他心里很清楚。 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但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一亮,黑暗中,一道电子光屏出现在了眼前。 陆砚璟看了过去,却发现,画面上的人,竟然是南知言,但仔细看了看,南知言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直到意识再次陷入黑暗,陆砚璟才明白了一切,难怪南知言上任后如此大刀阔斧地改革帝国制度。 原来她一直向往的,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而他们的世界,只是一个所谓的小说世界。 也难怪,南知言不会喜欢上他们,却喜欢上了林之桁区区一个平民。 所以曾经南知言那么在意他的命,不只是因为他受伤,她和南知行也会挨罚,还因为,他是这个世界所谓的男主。 陆砚璟很早以前就隐约有些感觉,他的脑子里会莫名冒出来一些片段,但看不清那些人的脸。 原来也是剧情搞的鬼。 但因为他喜欢上了南知言,所以那些人脸,都变成了南知言。 再度睁开眼,耳旁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哭喊。 “少爷,少爷,姐姐她不见了。” 陆砚璟猛地坐起身,眼前是一张稚嫩熟悉的小脸,那张幼时和南知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挂着两行泪,满脸不知所措。 是南知行! 陆砚璟心下微惊,抬头看向了周围,一望无际的丛林野地,熟悉的场景瞬间就让陆砚璟想起了小时候,他们被绑架的事。 身上真实的疼痛提醒着陆砚璟一件事,他好像,重生了。 意识到这一点,陆砚璟心下狂喜,但随后,听清南知行说了什么,表情又凝滞了下来。 就是这次绑架,让林之桁救了南知言,成了南知言心中不可替代的存在。 陆砚璟微皱了皱眉,他重生的晚了一步,要是再早些就好了。 但现在也来得及,上辈子这时候他受伤过重,烧的神志不清,只能被南知行拖着跑,最后两人纷纷掉入陷阱。 但这一次,陆砚璟看向还在哭哭啼啼的南知行,一把拽起了人。 “别哭了,跟我走。” 他要比林之桁先一步找到阿言,这辈子,他要护好阿言,那些阿言曾经遭受的痛苦,他不会再让阿言经历一次。 带着南知行躲过绑匪的追击,两人一路逃到了山下,想到洛心,陆砚璟表情莫测。 上辈子这女人成了阿言的左右手,时刻跟在阿言身后,让他嫉恨了许久。 但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洛心,毕竟上辈子,就是这女人救了他们。 结果也的确如陆砚璟所料,看见他们两人,洛心惊讶了一瞬,就义无反顾收留了他们。 记住本站: 陆砚璟一刻也未停,这片原始森林位置偏僻,发不出任何信号,只能让洛心带着他们出去,再联系乌尔拉夫家的人。 一切比陆砚璟想象中的还要顺利,等到乌尔拉夫家的人来时,陆砚璟却没有选择回去。 把南知行推上了飞行器,陆砚璟带着人,重新返回了那片原始森林。 上辈子陆砚璟重新调查过小时候的绑架案,南知言掉在了哪儿,陆砚璟一清二楚。 果然,在一个深坑里看见南知言熟悉的幼小身影的瞬间,陆砚璟心底的巨石骤然落地。 “阿言,把手给我!” 拒绝了身旁人要下去的举动,陆砚璟亲自戴上了安全绳,被吊了下去。 南知言此刻却意识混沌,她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才发现,自己竟然穿书了。 但周身刺骨的寒意容不得她再深入思考,直到耳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眼皮微掀,南知言好像看见了陆砚璟的身影,这怎么可能,按照剧情,陆砚璟现在应该是被女主救了。 但下一瞬,一双带着暖意的手就把自己托了起来,南知言落入了一个并不壮实的怀抱,但似乎也替她驱散了不少寒意。 是太想活着了,所以开始产生幻觉了吗?毕竟这深坑中暗无天日,怎么会有人呢。 南知言想活着,她想回家。 “阿言,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陆砚璟擦去南知言脸上的血迹,看着南知言几乎不能动弹的双腿,满目疼惜。 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过那些绑匪。 将人抱出洞口,医护立马围了上来给两人进行诊治。 一旁的草丛此刻传来响动,跟来保护陆砚璟的卫兵瞬间警觉了起来,陆砚璟转过头,一道小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见来人,陆砚璟眼神微变,是他,幼年时的林之桁。 见是个小孩儿,卫兵瞬间放下了心,收起了手里对准对方的枪口。 似乎也是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林之桁目光扫过众人,在被众人围在中间救治的南知言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看向了陆砚璟。 林之桁还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这么多人呢,对上陆砚璟的目光时,却被吓了一跳,这位衣着华丽的小少爷,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陆砚璟没有理会林之桁,让人抱起南知言,径直从林之桁身边走过。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林之桁鬼使神差看了一眼被医护抱在怀里的南知言。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林之桁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十年后 “阿言,该吃早饭了。” “知道了妈,我已经起来了。” 敲门声响起,南知言刚洗漱完,换好衣服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云挽月温婉柔美的脸。 “快下去吧,阿璟已经在等你了。” 记住本站: 听见这个名字,南知言表情微滞了滞,但还是点了点头,走下了楼。 八岁那年被绑架后,南知言才知道自己是穿书了,她是个自小就被送到男主身边,暗恋男主的女配。 记住本站: 番外2:陆砚璟(重生) 如果没有现实世界的记忆,南知言或许会认命,但她觉醒了记忆,记得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公平的自由的,所以她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她猜测应该跟剧情有关,所以她打算先顺应剧情,等到以后再做打算。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身为男主的陆砚璟却没有老老实实走剧情,该被女主照顾的时候,却来救了她。 之后的剧情更是歪的彻底,本来她和南知行该是在男主身边长大,成为男主的左右手。 但他们回来后,陆砚璟竟然把她和南知行送回了塔兰家,还救下了她差点儿疯掉的母亲。 后来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知道了南文齐的真面目,让乌尔拉夫公爵除了南文齐的爵,把人关进了星际监狱。 又揭露了云家现任家主是外祖的私生子,母亲才是合法继承人一事。 现在塔兰家的爵位和云家都由云挽月继承,而南知言,也成为了两家顺理成章的继承人。 不过塔兰家不再是乌尔拉夫家的家臣,云挽月外柔内刚,在政事上其实也颇有见解。 陆逞和傅云笙貌似都很欣赏云挽月,扶持着人一路直上,现在的塔兰家,只在四大家族之下了。 南知言很感激陆砚璟,虽然不清楚对方怎么会对他们家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但陆砚璟救了她,救了她母亲,还惩处了南文齐,在她以为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但感激归感激,这并不代表南知言会喜欢上陆砚璟,她始终记得,陆砚璟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而她还是更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姐夫,那上次你跟我说的那辆机甲……” 一下楼,南知言就见桌边坐着两个男人,南知行对着陆砚璟一脸谄媚,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坐的是他亲哥呢。 “南知行。” 直到南知言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南知行的声音戛然而止,老老实实转过了身。 “姐。” 有些心虚地叫了声人,南知行语气讨好。 “阿言!” 一旁的男人也是瞬间就抬起了头,看向南知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俊美立体的脸在光线下格外招人。 “乌尔拉夫少爷。” 南知言朝人点了点头,坐了过去。 早餐是随誉做的,这位管家是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们家的,不知道跟云挽月说了什么,被云挽月顺利留了下来。 南知言不知道,但陆砚璟一清二楚,他也是在上一世的最后,才知道随誉的身份。 这位小小的管家,竟然跟那场基因实验有关。 这人上一世也一直跟在阿言身后,对阿言的心思并不难猜,陆砚璟不喜欢他,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世,陆砚璟也不打算动他,这人在摧毁贵族的路上,的确大有用处。 从八岁那年开始,每天陆砚璟都会来接送南知言一同上下学,当然,附带的还有南知行。 记住本站: “阿璟,我做了些点心,你们带去公学吃吧。” 眼见着几人要走,云挽月提着木盒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看着陆砚璟。 “谢谢您云姨,上回的点心味道就好得不得了,改天我一定要来找云姨学一学您的手艺,云姨可要不吝赐教啊。” 陆砚璟三两句话,就把云挽月哄的眉开眼笑,她有时候也稀奇,陆砚璟这样的身份,竟然还会做饭。 后来听见人是为了阿言学的,心底更是满意了几分。 作为过来人,她怎么会看不出陆砚璟对南知言的想法,她还是挺喜欢陆砚璟,长得好,性格也不错,重点是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们阿言,之前还会因为两人的身份担忧。 但陆砚璟一直为南知言所做出的努力和坚持,让她明白,自己的担忧或许有些多余了。 “阿言,我说过了,你其实可以叫我的名字。” 南知言才一上车,耳边就又传来了陆砚璟的声音。 南知行坐在副驾驶,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把耳朵支了起来。 陆哥对他姐这么好,他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他的近身作战都是陆哥手把手教的,还明里暗里送了他那么多机甲,他是真希望陆砚璟能当他姐夫。 “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 南知言眉头微蹙,刚想拒绝,陆砚璟就接着补上了一句。 看向南知言的目光盛满了笑意,温和的语气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疑问。 南知言沉默了下来,剧情从开始就歪了,现在更是歪的彻底。 本来该她默默暗恋陆砚璟,陆砚璟对她爱搭不理,但如今,陆砚璟的心思从未隐藏,南知言怎么会看不出来。 公学甚至都已经有传言说陆砚璟喜欢她,一切似乎都反了过来。 不可否认陆砚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跟原剧情中描述的男主天差地别,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南知言本身,就是一个很难喜欢上旁人的人。 而且现在女主还没出现,所以南知言并没有过早下定论。 只是担忧陆砚璟让剧情出现变化的话,会不会让她回不去了。 陆砚璟知道南知言在顾虑什么,所以他也没有再多问。 因为清楚地知道南知言在现实世界的事,陆砚璟不忍心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南知言,她在现实世界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这对南知言来说,太过残忍了,光是想到南知言会因此难受,陆砚璟心脏就有些发闷。 他也知道南知言不喜欢帝国的制度,但改变需要时间,上辈子南知言一个人,花了将近二十年,才推翻了帝国的贵族制和奴隶制。 这辈子,陆砚璟想和南知言一起,打造一个她心中公平自由的世界。 也就是重生这一次,陆砚璟才明白上辈子的南知言到底经受了什么,又背负着什么。 但上辈子的他,从来没有发现,他早该明白的,以南知言的性格,即便是遇见了什么事,也只会自己想办法解决,更加不会告诉他们。 但这一世,陆砚璟想让南知言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记住本站: 番外3:陆砚璟(重生) 大概是太过了解南知言,这辈子陆砚璟选择以退为进,温水煮青蛙。 上辈子他的确是个十足的蠢货,逼迫南知言,只会把人推的更远。 女主出现的时机和剧情一模一样,但让南知言意外地是,陆砚璟没有像原剧情那样脱下外套直接扔在地上,只是随手擦了擦倒在自己胸口的汤汁。 甚至还俯身扶起了地上吓的瑟瑟发抖的少女。 “没关系,不用害怕。” 南知言清楚地看见那位女主愤怒的表情凝滞在了脸上,看向陆砚璟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惊诧。 剧情再次有了出入,南知言心底更加不安。 此后两人几乎再也没有了任何交集,倒是因为一次执勤,南知言救了洛心。 对方很感激她,甚至特意来还了衣服,南知言没有收,她看见过洛心因为替朋友出头,被几个贵族子弟欺凌,甚至划破了她衣服的画面。 南知言很佩服洛心,再恶劣的环境,都没有摧毁她眼底的坚韧和希望,所以她们成为了朋友。 “南学姐,大家都说乌尔拉夫少爷喜欢您,您呢?” 洛心坐在南知言对面,状似玩笑的问了一句,她对陆砚璟没什么意见,贵族中少见的有礼貌教养的人。 虽然没有洛尔德少爷那么温柔,但也并不让人讨厌。 而且对方确实很优秀,对南学姐也好的没话说,即便对外声称两人是朋友,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对南学姐的心思。 洛心有些自卑,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南学姐,她这样的,连说喜欢的资格都没有。 南知言笔尖微顿,有些诧异,没想到连女主都会这么说。 “他的确很好,但我并不喜欢他。” 南知言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陆砚璟的恩,南知言只能在政事上还。 听见这话,洛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南知言身后,几步开外站着的人影。 “乌,乌尔拉夫少爷!” 洛心的惊呼让南知言也转过了头,看见了提着木盒的陆砚璟。 刚才两人的对话陆砚璟也听见了,但他神色未变,他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所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朝南知言走了过去。 “阿言,这是我从云姨那里学做的,你喜欢吃的,你尝尝看。” 把盒子摆在了南知言跟前,陆砚璟笑了笑,对着洛心也点了点头。 这辈子他提前把季寻和季澜一块儿打包扔回了西索,顾闻祈那个蠢货还是像上辈子一样,不知死活地想引起阿言的注意。 他都不用动手,都知道阿言绝不会喜欢上这样的人。 至于微生凛,陆砚璟没怎么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人,上辈子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直到最后,阿言都不知道,微生凛终生未娶,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基因缺陷,而是因为她。 至于洛心,上辈子对南知言衷心耿耿,虽然感情并不单纯,但好歹有自知之明,他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记住本站: 洛心沉默了片刻,还是自觉起身离开,是啊,南学姐和乌尔拉夫少爷,才是最般配的。 南知言看了一眼,的确是她母亲经常给她做的那道点心,她和南知行都挺喜欢的。 “你应该知道,我不……” 剧情早就崩没了,这么久了,南知言也没收到过什么关于回家的提示,或许回家的方法并不在这上面,她也就不再顾忌,想跟陆砚璟说清楚。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能至少给我个机会吗?阿言,我也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回不去了。” 话语脱口而出,看着南知言瞬变的脸色,陆砚璟有一瞬间地后悔,但如果再不说,南知言始终会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你知道什么?” 南知言看向陆砚璟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了起来,甚至带上了几分怀疑。 被这样的目光刺了一下,陆砚璟又想起了上辈子,他们的结局。 “我看到了,阿言,不管你信不信。” 看到了南知言忘记了自己的死亡。 让南知言想起来,还有一个办法,深度催眠。 南知言思虑再三,选择接受了这种办法,如果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那她就不会再浪费时间。 深度催眠,也是陆砚璟陪着南知言去做的,再度想起了自己遗忘的所有,在得知回不去的瞬间,南知言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尽管她在这个世界过的还算不错,有了爱她的家人,但她依旧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制度。 在乌尔拉夫,就连空气中,充斥着的,都是权势的压迫。 “会改变的,那样自由平等的社会,我向你保证。” 陆砚璟蹲在了南知言身前,朝人郑重承诺,因为上辈子,南知言真的做到了,只是花费的时间有些久。 这辈子,他会拼尽全力,让南知言不再像上辈子那样辛苦,步步为营,以命相搏。 或许没了南文齐,有了云挽月陪在身边,南知言也不再像上辈子那么冷漠,但还是一如既往地聪颖敏锐。 政事上的角度,总是一针见血,犀利过人。 从圣德里克毕业后,南知言还是选择了军部,陆砚璟没有阻止,自己进入了议会,他会更快帮南知言掌权,提前帮她扫除一些阻碍。 在南知言再度坐上公爵之位的那一刻,一切似乎跟前世没有区别。 为南知言授爵的,还是乌娜,不过不同于上一世。 这一世的开头,陆砚璟就跟乌娜做了一场交易,他帮助乌娜摆脱王室坐上王位,但乌娜要终生效力于南知言。 当然,最大的不同是,这一世,陪在南知言身边的,是他陆砚璟。 他侧身看向南知言,这辈子他们没有结婚,南知言依旧没有喜欢上他。 但他们之间的相处,比上一世好了太多,无言的默契在两人当中流转,南知言的态度,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陆砚璟没有着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会用余生,一点一点捂热南知言的心。 记住本站: 番外4:林之桁 “滴答滴答” 昏暗的深坑洞穴中一片寂静,只有水滴声,不断落在南知言的耳旁。 这是南知言掉落在深坑中的第三天,她的腿摔折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饥饿感甚至让她觉得有些麻木了,刺骨的冷意不断侵入她的身体。 她看着头顶的天空,绝望如潮水般袭来,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她才回想起上辈子的记忆,她不想死,她想回家。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回想起一切更让她痛苦。 眼前的画面逐渐有些模糊,南知言只觉得自己好冷,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喂,你醒醒,你还活着吗?” 就在南知言快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一道声音猛地出现在耳旁。 带着暖意的双手把她扶了起来,她强撑着睁开眼,小少年稚嫩的脸映入眼帘。 那不是一张白皙干净的脸,甚至有些黑,还有些脏。 但在这一刻,落在南知言的眼里,仿佛发着光。 林之桁扶起南知言,眼神有些急切,试探着南知言的鼻息和脉搏,发现人活着,才松了口气。 赶紧把树藤绑在了两人身上,背着南知言,一点一点爬了上去。 林之桁本来是来山上打猎的,爷爷生病了,他想用猎物换些特效药。 听说这片保护区外的贵族们,最喜欢林子里的猎物了。 这个深坑时常会有猎物掉进来,林之桁像往常一样先来了这里。 没想到猎物没看见,倒是看见了一个女孩儿。 他吓了一跳,却还是条件反射救人。 因为常年打猎出海和劳作,林之桁力气不小,很快就把南知言背了上来。 先把南知言放在了树下,林之桁采了点儿药草,给南知言止了血。 又用树枝固定住了南知言折了的腿,才继续背着人,朝家走去。 但回家,还要再翻过两个山头。 虽然林之桁力气不小,终究也只是个小孩儿,走到一半,就没了力气。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放下南知言,也没有休息的意思,南知言的情况,耽误不得。 他家住在山下的村子里,一面环山一面靠海。 等到他深一脚浅一脚把人背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阿桁,你这是?” 听见响动,屋里的老人走了出来,看见林之桁和他背上的南知言,目光惊诧。 记住本站: “爷爷,我在山上发现了一个人。” 林之桁边解释着,老人一边赶紧走上前,把人从林之桁背上接了过来。 察觉到南知言高于常人的体温,脸色一变,赶紧让林之桁打了水过来。 当擦去南知言脸上的血迹和泥土的瞬间,小小的林之桁就愣在了原地。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儿,白的几乎在夜里都能发光。 长得就像是,像是他母亲还在时,跟他讲过的王室公主。 老人的目光也顿了顿,想到的却是南知言的身份。 这样水灵的孩子,在他们这片原始森林,可养不出来。 瞥了一眼南知言身上做工精致的衣裳,更加印证了老人的猜想。 但不管南知言是什么身份,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人退烧。 老人拿出了自己一直没舍得用的特效药,准备给南知言喝下。 “爷爷,您做什么?这可是您的救命药。” 林之桁瞬间急了起来,老人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阿桁,你不是打到猎物了吗?明天交给阿志,还能换两瓶药回来不是?救人要紧。” 拍了拍林之桁的头,老人安慰了一句,把药喂给了南知言。 这种特效药是帝国比较低级的一种通用药,能治不少毛病,但因为治疗效果平平,平民往上的贵族,都没有人会用。 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种药就已经很难得了,比他们自己上山采的药草,起效要快许多。 林之桁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只是心底暗暗想着要多打几个猎物,给爷爷多换点儿药。 但是看向床上的南知言,林之桁心软了软,好吧,现在还多加了一个人。 没有让老人守夜,林之桁主动要求照顾南知言。 吃了特效药,南知言肉眼可见状况好了不少。 再一次给南知言换额头上的毛巾时,猝不及防,林之桁就对上了南知言骤然睁开的双眼。 在对上这双眼睛的瞬间,林之桁就愣住了。 浅色的琥珀色瞳仁像一块儿漂亮珍贵的宝石,清晰透亮。 南知言的眼睛很大,卷翘的睫毛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完美的洋娃娃。 “你,你,你醒了!” 林之桁“噌”一下收回了手,也收回了目光,脸颊飘上了两朵可疑的红云。 南知言的目光有些茫然,后脑传来的闷痛还在持续。 这里是哪里?她,又是谁?大脑一片空白,南知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 见床上的人半天没有回应,林之桁才又抬起头,看向南知言。 记住本站: 瞥见南知言眼底的茫然时,顿了顿,面容有些古怪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喂,你不会是,聋子吧?” “不是,我不是聋子。” 南知言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这才看向面前的人。 “那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 林之桁把换下的帕子重新按在了南知言的额头上,顺带问了一句。 “我……我不知道。” 南知言低声回了一句,眼底的茫然更甚,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 林之桁刚准备出声,就看见了南知言垂着头,神情好像很低落的模样。 他瞬间闭上了嘴,心头微软,南知言的模样,看上去很可怜。 南知言不爱说话,好像天生也不会笑。 这么几天下来,总是呆呆地坐在一个地方,沉默的几乎透明。 好几次,林之桁都想逗逗南知言,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就应该多笑才对。 但被老人拦住了,老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告诉林之桁,南知言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等她想起来了,就好了。 但这天,林之桁实在没忍住,带着南知言去了海边。 这片蔚蓝的大海孕育着无数的生命,是帝星最神秘的地方。 林之桁很喜欢大海,拉着南知言赤脚走在沙滩上,海水时不时没过两人的脚背。 新奇的感受让南知言低下了头,海边的沙滩被残阳照射成了金色,轻柔的海风卷起了南知言披散的头发。 炎星在海平面缓缓落下,像是渐渐沉入了大海,海面也被照的波光粼粼。 几只海鸥在海面上盘旋低鸣,两道小身影一前一后走在沙滩上,美的像是一幅画卷。 林之桁替南知言绑起了头发,又指了指海面。 “怎么样,很好看吧?” 记住本站: 番外5:林之桁 南知言顺着林之桁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落日余晖就这么映照在了她的眼底。 “好看。” 南知言怔了半晌,嘴角才微微翘起一抹弧度。 这是这么久以来,南知言露出的第一个笑,林之桁眼神亮了亮,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就说,南知言笑起来肯定很好看。 海浪再次卷上了两人的脚背,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到了南知言的脚。 她低头看了过去,是个螺旋状的物体,纯白色的,很漂亮。 南知言眼底多了几分疑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俯身,捡了起来。 林之桁一直关注着南知言的动作,直到对方起身,才看向南知言手中。 “这是海螺,花生螺。” 旁边传来林之桁的解释,南知言握着这枚海螺,是凹凸不平的触感,但南知言意外地有些喜欢。 “把它放在耳边,能听见海浪的声音,你试试。” 看得出来南知言对海螺很感兴趣,林之桁接着道。 南知言看了林之桁一眼,把海螺放在了耳边,果然,听见了阵阵浪潮声。 “你很喜欢它吗?” “嗯。” 南知言点了点头,她觉得很新奇。 “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要不然,我就叫你小海螺吧?” 林之桁目光在南知言脸上和她手中的海螺来回看了几眼,才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 名字? 南知言愣了一下,脑中飞快划过了一缕什么,但她没有抓住。 “好。” 只是看向林之桁,缓缓点了点头。 南知言没有带走那只海螺,尽管林之桁说,要是她喜欢,可以把它带回去。 她醒来快一个月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老人和林之桁都很照顾她,南知言刚醒来时的防备和警惕,也在逐渐消散。 林之桁又去山上打猎了,用着自制的弓箭,南知言有些佩服林之桁,他好像什么都懂。 在她看来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林之桁却如鱼得水。 南知言很害怕那片森林,尽管她不记得醒来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但就是下意识地恐惧。 但另一种声音告诉她,她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记住本站: 所以在林之桁再次开始制弓时,南知言走了过去。 听见南知言要学制弓,还要跟着他进山的时候,林之桁有些惊讶。 跟他粗糙又长满老茧的手不同,南知言的手细嫩白皙,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养出来的。 怎么能做这些事,而且,私心里,他也觉得南知言不适合干这么危险的活儿。 他会保护南知言的。 但对上南知言的眼睛,林之桁发现,自己很难拒绝她。 南知言长得太好了,来的这一月,村里无论大人小孩儿,就没有不喜欢南知言的。 尤其是村东的那几个讨厌鬼,总是找借口来找南知言,甚至还在南知言面前说他的坏话。 但林之桁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村里其他大人说南知言是他童养媳的话。 脸色瞬间烧红了起来,林之桁甚至有点儿不太敢看南知言。 “我,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能不能答应我,别跟村东那群讨厌鬼一起玩儿?” 南知言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林之桁说的是经常来找她的那几个有些奇怪的小孩儿。 她不擅长面对过分热情的人,所以很少跟他们讲话,更别提一起玩儿的话了。 “好。” 所以南知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林之桁以为南知言只是出于好奇,才想跟着他学,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 但让他意外的是,南知言不但坚持了下来,还进步飞速。 对于南知言的学习速度,林之桁很是惊讶,怎么会有人,只是在看过一遍,就能准确无误记住所有工序的。 南知言制出来的弓甚至跟他的分毫不差,就是因为手心太嫩,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 林之桁看着都觉得有些心疼,南知言却一声不吭。 学射箭也很快,就是刚开始,南知言还不怎么射的准猎物。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从南知言第一次射中一只兔子开始,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今天是他们第五次来山上了,有了南知言的帮助,林之桁轻松了许多。 他教南知言在森林中怎么生存,对方也学的差不多了,林之桁放心了不少。 看着南知言举箭专注的侧脸,林之桁打算去另一边看看,但是刚移开目光,下一瞬,林之桁就对上了一双凶厉的眼睛。 “咚” 林之桁的心脏重重跳动了一瞬,那是,熊龙! 对方缩在丛林中,目光却盯着南知言,很显然,是把南知言当成了猎物。 林之桁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但却不敢出声,南知言正专注于不远处的野猪,也没有发现林之桁的异常。 他只能小心翼翼靠近南知言,同时注意着熊龙的动静。 记住本站: 但就在他要靠近南知言的下一瞬,那头熊龙猛地冲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南知言。 “小海螺!” 林之桁心下一惊,惊叫了一声,下意识朝南知言扑了过去,在熊龙的爪子抓到南知言的前一秒,带着人朝后滚去。 但自己的肩膀,却硬生生挨了这一爪。 南知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林之桁抱着,滚下了丛林后的陡坡。 “嘭” 直到撞上了一块石头,南知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剧烈的疼痛之下,被南知言遗忘的记忆也尽数被找了回来,塔兰家,乌尔拉夫家,穿书。 以及深坑下,那三个刻在她心底深处恐惧害怕,难熬绝望的夜晚。 在再次睁眼的那一刻,南知言就全部想了起来。 四周一片漆黑,恍惚之间,南知言才发现,自己是被人背在了背上。 耳旁是小少年粗重的呼吸,鼻翼间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你醒了吗,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察觉到南知言的动静,林之桁忍着肩膀的剧痛,担心南知言会害怕,低声安慰了一句,但声音有些虚弱。 瞥见林之桁肩上的抓伤,即便被处理过,腥味依旧很浓重。 南知言眼神复杂,她没想到林之桁竟然会舍命救她,已经是第二次了。 “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林之桁的身子在颤抖,南知言能感觉得出来。 似乎也是撑到了极致,在放下南知言的瞬间,林之桁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南知言心底一惊,赶紧接住人,幸好这会儿已经离家不远了。 她扶起人,一步一步朝村子走去。 半路上,就碰见了来找他们的老人。 看着林之桁满身是血,老人脸色大变,差点儿晕过去。 急忙把两人带了回去,找人来看林之桁,但这个村子的医疗太过于落后,听见林之桁可能有生命危险。 老人双眼一黑,差点儿也跟着晕过去。 南知言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之桁是为她受的伤,她必须要救。 也只有一个办法了,她跟着村里买卖的人出了村子,主动联系上了塔兰家。 塔兰家的人来的很快,当数架飞行器停在村子时,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人纷纷跑了出来。 得知是来接南知言的,更是齐齐张大嘴巴,他们有猜测南知言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毕竟那样漂亮的孩子,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记住本站: 但他们只以为是个普通贵族或者生活在城市的平民,直到看见拿着枪械的士兵,才意识到,南知言的身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尊贵。 领头的人走到南知言跟前,俯身行了礼,面色恭敬,并没有因为南知言是个孩子,而有所轻慢。 “小姐。”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南知言会是下一任塔兰伯爵,乌尔拉夫少爷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老人似乎并没有旁人那样震惊,只是看着卫兵胸口的徽章图腾,叹了口气。 他们这次来,是带着医护的,南知言也没有立即就走,其余人当然不敢违抗南知言的指令。 反正伯爵的意思,只要知道人没事就好,剩下的,交给这位继承人自己处理。 等着林之桁醒过来,南知言才郑重向人道了别。 一睁眼,就得知南知言要走的消息,还在病床上的林之桁瞬间慌了神。 他想乞求南知言留下来不要走,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这样的资格。 南知言,也有自己的家人。 沉默着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在南知言走上飞行器的前一瞬,林之桁拉住了人。 将一个海螺塞到了南知言手里,那是他私下跑了无数次海边,挑到的一个最漂亮的海螺。 他觉得,他喜欢看南知言笑,也只有最好看的,才能配得上南知言,林之桁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小海螺,那以后,我能去找你吗?” “好。” 南知言看了林之桁许久,紧握着林之桁递给她的海螺,像是握着最后一丝温暖,缓缓点了点头。 这的确也是最后一丝温暖,在这里的日子,总让南知言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但现在,她不得不回去,重新回到那个冰冷的权力囚笼。 因为她更想找到回家的路。 乌尔拉夫,看着飞行器离开直到消失不见,林之桁记住了这个地方。 老人走过来,拍了拍小少年的肩。 “真的决定了吗?” “是,爷爷。” 林之桁目光坚定,他答应过南知言,会永远保护她的,绝不会食言。 少年的情谊,总是一往无前的纯粹,但此时的林之桁,却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面临的是什么。 老人了解自己的孙子,所以他没再说话,只是同样看着一望无际的天边,重重叹息了一声。 记住本站: 番外6:云挽月 “哇哇……” 那是婴孩的第一声啼哭,云挽月刚生产完,虽然有些无力,但还是让人把孩子抱到了自己跟前。 她生了一对龙凤胎,刚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的,但一触碰到两个孩子的小脸,云挽月的心瞬间就软的一塌糊涂。 这是她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孩子。 南文齐显然也很高兴,郑重拉着云挽月的手,目光疼惜。 “阿月,辛苦你了。” “想好名字了吗?” 云挽月笑了笑,目光却还是落在两个小婴儿的脸上。 也就错过了,南文齐看向两个孩子时,晦暗不明的目光。 “就叫知言和知行吧,希望他们能记住自己的身份,谨言慎行。” 南文齐目光微闪,淡声敲定了两人的名字。 云挽月却是表情微顿,她哪能听不出南文齐对这两个孩子寄予厚望。 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快乐平安的成长,别的什么也不求。 但她也明白,既生在了贵族,他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南文齐是个严父,很多时候,对小知言和小知行的教育都分外严苛。 他们是继承人,云挽月看在眼里虽然心疼,但也没有立场阻止。 只能给南知言和南知行更多的爱,但好在,南文齐虽然严苛,却也是极为在意两个孩子的。 他们一家人也算是幸福,只是南文齐偶尔会有些偏心。 阿言天生性格沉稳,自小就比寻常的孩子聪明,就是身子弱了些。 阿行天生好动,脑袋可能的确没有那般聪明,总是莽莽撞撞。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孩子,云挽月对两人的爱,都是一样的。 不过南文齐似乎并不这么觉得,那是头一次云挽月觉得南文齐如此陌生。 在南知言一如既往在家教考核中拿到了满分,而南知行却堪堪及格的时候。 南文齐抱起了南知言,目光慈爱,却在看向南知行时,眼神淡了不少。 南知行也想让父亲抱抱自己,还没走上前,就被南文齐呵斥住了。 “阿行,你让我有些失望,你要知道,你们之中,只能有一个继承人。” 才将将四岁的孩子听不太懂父亲的意思,但父亲突然冷淡的情绪,还是让南知行受了伤。 目睹着这一幕的云挽月皱了皱眉,抱起了南知行,低声安慰两句。 “文齐,你怎么能……” “惯子如杀子,阿月,放下他。” 记住本站: 南文齐的声音不容置喙,眼底瞬间闪过的凉意,几乎让云挽月心惊。 她并不赞同南文齐的做法,心头多了几分气闷,没有放下南知行,抱着人转头就走了。 小小的南知言静静看着这一切,年纪尚小的她只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又看不清楚。 直到那天她和南知行一同在花园玩,一个不小心,她磕在了地上,膝盖瞬间冒出了血花。 南知行急着立刻找来了云挽月,见南知言受伤,云挽月也心疼的很,抱起人回到屋内,给人上了药。 但即便是摔倒,磕破膝盖,南知言也没有哭,反倒是云挽月,心疼的直掉眼泪。 “妈妈,我没事。” 南知言替云挽月擦干了眼泪,安慰了一句。 南文齐一回来就知道了这件事,那是他第一次对南知行动手。 理由竟然是,南知行没有保护好南知言,拉着姐姐玩,却害她受了伤。 云挽月和南知言都震惊极了,尤其是南知言,径直挡在了南知行身前。 她摔倒是她自己的问题,这怎么能怪南知行,她大为不解。 云挽月更是为此,和南文齐大吵一架。 即便最后,南文齐还是没有动手,却依旧狠狠斥责了南知行。 那一刻,南知言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南文齐那句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继承人的意思。 她变得更加听话和沉默了,请来家里的老师也逐渐从教他们两人,变成了只教她一人。 南知行被另请了老师,是军部退役的将领,南文齐告诉她,以后南知行不仅是她的弟弟,还是她的下属。 会成为她手中,最好用听话的一把刀。 五岁,两人的生日是一起过的,云挽月亲手为两人做了蛋糕。 因为南知行的体能训练进步也不错,南文齐难得对人有了几分慈爱之心。 想到最近乌尔拉夫公爵透露出要借着生日宴,从他们的孩子里,给自己儿子选亲信时,南文齐并不意外。 这是乌尔拉夫家的传统,但当年他没能成为陆逞的亲信,才会让德蒙那个老东西处处压他一头。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南知言和南知行送到陆砚璟的身边。 云挽月也知道这件事,但她不想让南知言和南知行参加这场宴会。 她是一个母亲,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去别人家遭罪。 但在南知言和南知行的生日当天,云挽月还是强压着怒火,陪两人过完了生日。 南知言却能敏锐地察觉出云挽月情绪的不对,即便云挽月掩饰的很好。 这种猜测,在她半夜起床,推开门听见一阵争吵声时,得到了印证。 两人的争吵声很激烈,南知言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走近听了听。 她听见了南知行要带他们去参加一个宴会,但云挽月不想让他们去。 记住本站: 南知言不清楚缘由,只是在宴会当天去的路上,听着云挽月对他们的嘱咐。 让他们在宴会上表现得不起眼些,尤其是不要靠近被称为乌尔拉夫少爷的孩子。 南知言点了点头,记了下来,被南知行推到那帮孩子面前时,南知言看向了被围在正中间,今天生日宴的主角。 一个长得极其精致漂亮的小男孩儿,应着南知行的要求跟几人打了招呼,南知言就乖乖坐到了角落。 她本身就不喜欢太过于嘈杂的环境,对于其他孩子的邀请,也假装没看见。 她记得母亲的嘱托,但南知行小孩子心性太重,玩着玩着就忘了。 听见南知行哭声的那一刻,南知言才停下了还原手里魔方的举动,看了过去。 南知行跌坐在地上,边哭边叫着姐姐,话都说不利索,旁边还站着一个金发卷毛的小孩儿,也朝她看了过来,表情似乎有些得意。 南知言还没动,闻声过来的南文齐看见这一幕,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当着众人的面,就不分青红皂白要打南知行,高高扬起的巴掌让南知言瞬间想到了自己做错事,南知行却要替她受罚的时候。 所以她小跑着走了过去,再一次挡在了南知行面前。 南文齐不会打她,要是在家里,南文齐会让人把她拉开,但这是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南文齐不会做什么。 不但不会做什么,只有在有人的情况下,南文齐才会听她把话说完。 结果也如南知言所料,但终究是年纪尚小,离开宴会回到家,南知言以为南文齐会因为宴会上的事大发脾气。 但他并没有,甚至摸着南知言的头,夸奖了她。 第二天,他们就收到了要被送去乌尔拉夫家的消息。 饭桌上南文齐公布这个消息时,气氛安静的可怕,云挽月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文齐。 气愤逐渐爬上了她秀美的脸庞,就连端着碗的手,都在颤抖。 “阿言,阿行,你们先回屋。” 但云挽月还是克制着,让南知言和南知行先离开。 南知行被这样的氛围吓到了,被南知言拽着回了屋,把南知行送回了屋,南知言却又折身,蹲在了楼梯口。 “南文齐,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了不会把阿言和阿行送过去,为什么骗我?” 餐厅里,气氛已经凝滞了下来,云挽月看向南文齐,出声质问。 记住本站: 番外7:云挽月 “阿月,这是乌尔拉夫家和家臣的传统,我能有什么办法,谁叫塔兰家是乌尔拉夫家的家臣呢,而且是乌尔拉夫公爵看重了阿言和阿行,我总不能违抗公爵的指令吧。” 南文齐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阴鸷,但想到云挽月的父亲还没死,语气又温和了下来。 “你少骗我了,乌尔拉夫家的家臣,就不止塔兰家一家,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在宴会上,故意让阿言与你争辩!” 南文齐瞬间没了声,只是静静看着云挽月,眼神微冷。 但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云挽月并没有注意到南文齐的眼神,见南文齐不说话,冷笑了一声,眼底多了几分泪意。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阿言和阿行,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么能把他们送到别家当仆从,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够了!云挽月,我告诉你,把阿言和阿行送到乌尔拉夫少爷身边,是为了他们好,你不要妇人之仁!” 南文齐摔下碗筷,起身径直上了楼,听见声响,南知言捂着嘴,跑回了卧房,但眼神,同样不可置信。 眼底的泪花止不住地下落,她没想到,南文齐竟然要把她和南文齐送走。 楼下云挽月看了一眼满桌已经冷掉的饭菜,擦干脸上的泪意,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走上楼,也没有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拿了几样必要的,给云家那边递了消息,就叫上了南知言和南知行,离开了南家。 她绝不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她打算带着南知言和南知行,回云家。 南知言明白云挽月的想法,但她回头看了一眼南家的庄园,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在他们走上飞行器的前一刻,得到了印证。 看见南文齐的身影那一刻,云挽月紧紧抱住了他们,将他们护在了怀里。 “阿月,你要带着他们去哪儿?云家?” 南文齐问的轻松,提到云家两个字,甚至多了几分讥讽。 “可惜你父亲病重,怕是管不了你了。” 随着南文齐这句话落下,云挽月瞬间瞪大了眼,意识到,云家可能出事了。 她瞬间慌乱了起来,不过一个晃神,怀里的南知言和南知行就被南文齐带来的人抢了过去。 云挽月条件反射扑上去,却被南文齐接了个正着。 “你什么意思,南文齐?我父亲他怎么了?” 云挽月神情多激动,眼眶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这话,你该问你哥哥。” 南文齐搂住人,在外人眼中,像是在安抚情绪激动的妻子。 就是因为这句话,云挽月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她递给云家的消息,被她哥哥知道了,并且告诉了南文齐。 再次被带回南家,云挽月被关了起来,南知言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只觉得,面前的父亲如此陌生。 陌生到从前那个人,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因为这件事,南家的安保系统升了级,但这难不住南知言。 她害怕现在的父亲,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带他们离开。 记住本站: 她也想离开,所以她假意听话,却趁着南文齐不在的时候,攻破了南家的安保系统,她找到了母亲。 母亲状况不太好,却还是义无反顾带着他们跑了出去。 但她依旧没想到,她和南知行的身上,本身就有南文齐装的定位系统。 这也是她很久后才发现的真相,再次被抓回来,她和南知行也被关进了小黑屋。 云挽月像疯了一样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央求南文齐不要对他们动手,不要把他们送走。 但南文齐恍若未闻,没有对南知言动手,却把南知行打了个遍。 这也是南知言学到了人生第一课,以血泪的教训,不计后果没有计划的冲动,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们被送去了乌尔拉夫家,南知言开始习惯走一步看三步。 自从南知言和南知行被送走,云挽月就变得郁郁寡欢,她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也恨南文齐,对他们这样狠心。 直到听闻南知言和南知行被绑架的消息,云挽月更是急火攻心,差点儿晕倒。 她急着去找南文齐,却没想到,在情妇那里找到了南文齐的身影。 或许是对南文齐早就不抱希望,看见这一幕,云挽月的失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 但幸好,南文齐还是在意两个孩子的。 几天后,南知行被找了回来,听见南知言失踪,云挽月两眼一黑,径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急着要自己动身去找人,哪怕不惜去求趁父亲病重,掌控了整个云家的哥哥。 但刚走出房门,她就听见了一段更加荒谬的对话。 南文齐站在大厅中间,对面坐着一个少年。 听见南知言和南知行都是胚胎基因实验产物的瞬间,云挽月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现在她的阿言回不来,南文齐竟然想再次实验,改变南知行的基因序列。 她再也忍不住,冲了下去。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了南文齐的脸上。 “畜牲,南文齐,你对我的阿言和阿行都做了什么?你丧心病狂,你就是个疯子,你怎么能,怎么能瞒着我,做出这种事!” 被突然打了一个耳光,南文齐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反手就把云挽月推倒。 少年在云挽月出现的瞬间,就起身离开了大厅。 “阿月,瞒着你,是为了你好,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阿言和阿行,你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完美的孩子吗?” “你疯了!竟然拿我们的孩子去做实验,是你毁了阿言和阿行,你这个畜牲。” 云挽月站起身,声线几近崩溃,浑身颤抖着,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阿言还没找回来,你就急着要把阿行再送去实验,阿言和阿行是你的孩子啊,他们不是你的棋子。” 记住本站: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人,当初我就该听父亲的,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指着南文齐怒骂,云挽月声嘶力竭,目光恨的几乎能滴出血来。 “你父亲,呵,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父亲已经死了,阿月,你哥哥却不让我告诉你,这会儿,你父亲估计都已经下葬了。” “你看,这世上,你能依靠的,最后还不是只有你嘴里人面兽心的我了,阿言和阿行的事,我警告过你不要插手,阿月,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在听见父亲死了的瞬间,大脑瞬间一片嗡鸣,云挽月几乎呼吸不上来。 “你说什么?父亲死了,这怎么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南文齐走到云挽月身前,强行禁锢住了人的双手低头看着人。 “阿月,你哥哥不让你回去,阿言我会继续找的,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伴随着脖颈传来的刺痛,云挽月缓缓闭上了眼睛。 南知言被找回家时,看见的,就是神情麻木,坐在窗边的云挽月。 她当场就哭了出来,因为无论她怎么叫着人,云挽月都没有丝毫反应。 南文齐带她去了小黑屋,让她亲眼看着南知行被打的半死。 隔天,就有人来带走了母亲,她跪在南文齐脚边,求他不要送走母亲,南文齐却扭着她的头,指向云挽月和南知行。 “阿言,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之前的事我都不追究,但以后,我们阿言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这是南知言从南文齐身上学到的第二课,蛰伏。 从那一刻,她开始明白,只有听话,才能见到母亲,只有听话,南知行才不会挨打。 也只有听话,才能降低南文齐的戒心。 所以南知言掩下了自己的愤怒,做了一个让南文齐满意的傀儡。 站在门口,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带走了母亲,南知言没有哭也没有继续闹。 从那一刻开始,她发誓,在她找到回家的路之前,一定会把云挽月,完好无损地找回来。 记住本站: 番外8:帝国篇 季寻已经记不清自己离开乌尔拉夫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天的雨很大。 但南知言却来送了她,那是这么多年来,南知言主动见她。 贵族制和君主制被推翻,举国欢庆的那一天,作为曾经的贵族领袖之一,季寻没有选择继续待在议会。 即便这项提案,是亲自经由她的手通过的。 顾闻祈因为基因缺陷,过了三十岁,身体就开始变得差了起来,像他的父亲一样。 但他似乎也没有为洛尔德家族未来做什么打算,就这么静静看着自己的家族走向灭亡。 微生凛还留在议会,没了贵族的头衔,他还是帝国的将军,霍莱茵家一向骁勇善战。 所以微生凛去了边陲十三星,再也没有回来。 季寻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南知言不爱陆砚璟,但也不爱任何人。 就连那个林之桁,最后也只能默默守在人左右,无法寸进。 她知道,南知言想让她留在议会,不是因为舍不得她走,而是,她依旧能为新政效力。 “考虑清楚了吗?” 南知言撑着伞,看向即将走上飞行器的季寻,尽管她们都已经年至中年,但岁月好像没有在她们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常年身居高位,让南知言多了几分沉淀,依旧很有魅力。 难怪这些年,喜欢南知言的,只多不少,如蜂蝶般涌上来,但无一例外,都被人毫不留情略了过去。 季寻看着南知言,点了点头。 “考虑清楚了。” 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南知言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也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她了。 走上飞行器前,季寻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南知言。 雨中对方依旧站在原地,目送她上飞行器,洛心和迪文分别站在她身后左右。 明明有人相伴,一种扑面而来的孤寂,还是重重打在季寻的胸口。 她偶尔也会想,南知言不会觉得孤独吗?好像是不会。 似乎从很久以前,她第一眼见到南知言时,对方就是独自一人。 不同于离开乌尔拉夫那天,来到乌尔拉夫那天的场景,季寻一辈子都记得。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因为要让她和季澜顺利进入圣德里克,他们必须提早来乌尔拉夫,在圣德里克下属的菲盾初级公学就读。 来之前,母亲就已经让他们了解了乌尔拉夫的局势,当然,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同为四大家族继承人的其他三人。 尤其是陆砚璟,以往她可是听见过不少,有关这位顶级继承人的传闻。 在宴会上,她顺利见到了几人,不过有些失望,几人跟她那个哥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直到她看见了静静跟在陆砚璟身后的南知言,贵族少女有不少,但像南知言这么安静内敛的,只有她一个。 像是一个影子,跟在陆砚璟左右,但季寻清楚地看见,其余人频繁落在南知言身上的目光。 记住本站: 确实长的很好看,比起那个假惺惺伪善的乌娜,看着更让季寻觉得顺眼。 她知道南知言,亲耳听过母亲夸陆砚璟时,还不忘夸乌尔拉夫公爵眼光好,给自己儿子挑了个好下属。 能被她母亲夸的人,就没有几个是简单的。 所以她接近了南知言,最开始也只是好奇,但后来,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跟南知言待在一起,她总是觉得很安心,南知言身上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开始沉溺。 或许不只是她,南知言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些人,总是若有似无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随着舱门关闭,南知言的脸,也模糊在雨水中,连同以往的回忆。 送走季寻后,南知言就回到了议会。 洛尔德家传来消息,说顾闻祈在首脑办公室等她。 没错,随着新政权的诞生,国王贵族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帝国改名为城际联盟国,南知言被推任为新国首脑。 顾闻祈的身体变得很差,甚至比他父亲还要不如,面色苍白的可怕,伴随着声声咳嗽,在大厅里格外明显。 “我快要死了。” 这是顾闻祈,看见南知言的第一句话,他也是才知道,洛尔德家的基因缺陷是什么。 是寿命,所以父亲一直逼迫他尽早结婚,生下后代。 但是他没同意,他想娶的,只有南知言,从年少时就是。 南知言顿住了脚步,并不意外,洛尔德家的基因缺陷,她比顾闻祈知道的更早。 因为随誉对洛尔德家的基因缺陷也束手无策。 “抱歉,洛尔德先生。” 贵族已经被推翻,所以顾闻祈不再是洛尔德侯爵。 南知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能淡声说了一句抱歉。 “阿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顾闻祈站起了身,即便是基因缺陷的折磨,也没让他的容貌损耗半分。 甚至因为病容,多了几分难得的破碎感。 盯着南知言,顾闻祈眼眶红了起来。 “当年射箭比赛,是我对不起你,抢了你的冠军。” “我知道。” 听见这句话,南知言有些意外,但她早就知道了。 那是唯一一次,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的塔兰家其他长辈,联合起来劝说她放弃比赛。 南文齐更是搬出了她母亲威胁她,并且禁止了南知言再参加射箭比赛。 记住本站: 或许是南文齐提到了母亲,最后那场比赛,南知言的确心神不宁。 那种无力窒息感,又让她想起了当初落入深坑时,那三天三夜感受着生命流逝的绝望。 所以她失误了,很荒谬的失误,让她顺利错失了冠军。 自那时候起,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南知言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射箭的力道。 “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顾闻祈低咳了两声,抬眸看向南知言,似乎想从南知言的眼里看到对他的怜悯。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南知言并不明白顾闻祈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她从来没在意过这件事,更谈不上原谅。 冠军这个头衔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南知言恨的,是总是拿云挽月威胁自己的南文齐,还有被困在那三天三夜中,无法逃脱出来的自己。 她的确小觑了绑架给自己留下的阴影,这也是后来遇见莉亚老师,她才意识到的东西。 顾闻祈的眼神猛地亮了起来,但瞥见南知言冷淡的眉眼的下一刻,心脏又凉了凉。 因为南知言的眼神告诉他,不怪他,是因为她从头到尾,都不在意他。 记住本站: 番外9:帝国篇 少年时,他和南知言甚至能说上几句话,他记得光线落在南知言脸上,那么近的距离,细小的绒毛都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一起讨论作战策略,分析经济活动,南知言总是有自己独一份的见解,侃侃而谈的模样,比平时更加惹眼。 但南知言眼里没有他,所以他只想迫切地让南知言看见他,不管是什么样的眼神和感情。 他可以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很好,唯独在南知言面前,他装不了。 红着眼低下头,顾闻祈擦过眼角的眼泪,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以后,你会记得我吗?” 其实他想问的是,如果他死了,会不会在南知言心底哪怕掀起一点点涟漪。 但是他不敢这么问。 “会。”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南知言还是回答了下来,她并不会莫名其妙忘记某个人。 听见这个答案,顾闻祈笑了笑,尽管跟他想的意思不同,但他还是很高兴。 出门的时候,顾闻祈看了一眼洛心,当初那个有些莽撞的少女现在也沉稳了起来。 “谢谢你。” 顾闻祈向人道了谢,当初,是洛心点醒了自己,但是太晚了,如果他能早点儿明白就好了。 洛心微愣了愣,顾闻祈就已经走远了,基因缺陷爆发式的折磨让顾闻祈消瘦了不少,背影都带上了几分萧瑟。 洛心的眼神有一瞬间地复杂,她是有些羡慕他们的,至少对于南学姐的心意,能说出口。 但从来没有人知道,掩藏在她心底的情谊。 除了南知行,想到南知行,洛心心底就更复杂了。 她没想到南知行会喜欢自己,在南学姐成为乌尔拉夫公爵的宴会上,对方朝她表明了心意。 阳台上,和南知言模样极像的青年面容羞赧,白色的礼服衬的他像个小王子。 洛心那天也喝了点儿酒,看着南知行,恍惚一眼,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南知言。 可惜,南学姐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洛小姐,其实,其实我喜欢你,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南知行第一次向人表白,说完这句话,就飞快低下了头,耳根红的滚烫。 他喜欢洛心,是因为洛心是他人生中,遇见的除姐姐和母亲以外,第三个对他那么耐心的女生。 他当时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洛心也没嫌弃他,反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 长大后的洛心其实和小时候也很像,但更加坚韧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南知行开口,让洛心迷蒙了一瞬地双眼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知行,显然是没想到,南知行竟然会喜欢她! 这种感觉很荒谬,因为洛心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 记住本站: “抱歉,南学长,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洛心的神情立马冷了下来,但又因为对方是南学姐的弟弟,她语气又缓了缓。 说完这句话,洛心就想越过人离开。 被洛心拒绝,南知行愣了一瞬,心头涌上了几分失落。 “那你喜欢的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他又叫住了洛心,低声询问了一句。 但洛心没有回答,因为不能说。 可是最后,南知行还是知道了,宴会结束,洛心不知道为什么喝了很多酒,走路都有些颠三倒四的。 南知行不放心旁人送她回去,自己也跟了上去,却在扶住人的瞬间,被洛心抓住了手。 “南,南学姐?” 听见洛心突然这么叫了一声,南知行顿了顿,还没说话,洛心就哭出了声。 “南学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我不配喜欢你,但我真的好喜欢你……” 直到被扶住的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哭声,细碎难过的话语瞬间落在南知行耳旁。 他愣住了,心头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面前的少女还在碎碎念,但南知行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突然想起了过往种种,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 难怪洛心和他说话,总是三两句不离他姐,难怪他总觉得,洛心看向他姐的眼神,跟季寻姐那么像。 原来是因为,洛心喜欢的,是他姐姐。 一时间,南知行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 他把洛心送回了家,才又回到了南家。 他从小就不如他姐,好像洛心会喜欢他姐,也没什么意外,是他不够优秀。 需要姐姐保护,心上人也看不上自己。 南知行第一次失眠了,他枯坐了一整夜,第二天,就跟南知言说了去边陲的想法。 他没有告诉南知言洛心的心思,也没有说明任何理由。 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永远活在姐姐的保护下。 南知言像是看出了什么 ,也没有多问,默许了南知行的行动。 洛心醉酒醒来后也知道了这件事,她是有些愧疚的,她以为是自己的拒绝,让南知行去了边陲,至今都没回来。 但感情的事,本来就不是可以随意更改的。 三个月后,顾闻祈死了,南知言去参加了顾闻祈的葬礼。 微生凛也从边陲回来了,身后跟着的,还有加利安。 看见南知言,微生凛朝人点了点头,落在南知言身上的目光,也极有分寸。 记住本站: 他依赖于随誉研发出来的药物控制自己,但很久之前,随誉就成了科研疯子,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除了南知言偶尔能进去见到人,旁的人,谁也不见。 没了随誉的药物,他依旧是颗定时炸弹,所以他把自己锁在了边陲,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尤其是,南知言。 倒是加利安,从南知言出现的那一刻,视线就在人身上,没有下来过。 直到葬礼结束,加利安还是忍不住找到了南知言。 “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加利安拦住了人,眼底的情绪呼之欲出。 “为什么,小时候我摔倒那次,你没救我,是因为南知行吗?” 而被拦住的南知言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想到加利安拦住她,仅仅只是为了问小时候的事。 但听见南知行三个字,这一次,南知言才终于知道了,加利安问的是哪一次了。 “我没有不去救你,不清楚你的情况,我不敢随意碰你,所以我去叫了人。” 南知言淡声回了一句,当时加利安哭的很厉害,腿上全是血,她的确不敢碰他。 但也没有多想,回答完加利安的问题,南知言就转身要走。 加利安却愣在了原地,所以后来,急匆匆朝他跑来的大人,是南知言叫来的吗? 所以南知言没有因为他抢了南知行的玩具讨厌他,才忽略他的吗? “我从来都没讨厌过你,以前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想跟你做朋友,但三番两次,你都无视了我,我只是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所以有些不服气。” “但我喜欢你,南知言,从小就喜欢,第一眼就喜欢。” 加利安大声吼了出来,语气有些委屈,不过知道自己和南知言没有什么可能,他不敢面对南知言。 在南知言转身的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寂静的走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站在楼梯拐角处的微生凛,静静看着南知言略显惊讶的眼睛。 他连加利安都不如,至少加利安能光明正大表示自己的心意。 目送着南知言离开,微生凛点起了一根烟,以前他不知道季澜为什么喜欢抽烟。 现在,却有点儿明白了,白烟散尽,他也起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对他来说,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会替南知言守住边陲十三星,永远。 记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