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天下第一会》 第六十一章 王宣,你不该躲不开这一枪 院落中火光摇曳,一道墨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断壁残垣间。 黑袍下摆垂落如瀑,边缘绣着暗金云纹,在跳动的火光里若隐若现。 那人周身仿佛裹着层无声的暗影,从众人视线盲区浮现时,连踩碎瓦砾的声响都被吞噬,唯有龙脊破穹枪的红缨在他身侧微微晃动,像滴入墨池的血珠。 “你是谁?!!” 小李连滚带爬往后缩,撞翻燃烧的条凳时火星溅上脖颈,却不及眼前人影带来的寒意。 那人始终背对着众人,只露出半截缠着玄色绷带的手腕,指尖随意搭在枪杆上,指节因用力泛白,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风穿过破窗灌入,掀起黑袍衣摆,露出内里暗纹劲装。 那是天下会独有的龙鳞刺绣,在火光下鳞鳞发亮,如同蛰伏的巨兽睁开了眼。 王宣周身气血尚未平复,却在看到那道黑袍身影的瞬间骤然敛去所有杀意。 他墨色衣摆扫过满地弹壳,单膝重重跪在青砖上,溅起的血泥沾上衣角也浑然不觉:“参见会长!” 少年脊背挺得如枪,先前睥睨众生的锐气尽数化为恭敬,额角未干的血珠顺着下颌滴落,砸在插地的玄铁枪旁。 火光中,黑袍人缓缓转身。 季如尘面容隐在阴影里,唯有下颌线条冷硬如刀削,暗金云纹袖摆拂过枪杆时,枪身的嗡鸣陡然一滞。 他的目光落在王宣额角燎焦的碎发上,黑袍袖摆无风自动,扫过少年肩头未愈的枪伤:“你不该躲不开这一枪子弹的。” 他语气平淡,却让王宣单膝跪地的身体微微一颤。 王宣喉结滚动,咬着牙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砖上,血珠顺着鼻梁滴在弹壳上:“是我技不如人,请会长责罚!” 少年墨色衣摆被火焰映得透亮,却挺得如同一柄待磨的剑。 季如尘看着他发间沾染的血泥,忽然抬手,指尖在枪杆上轻叩两声。 龙脊破穹枪的枪身的嗡鸣骤然转急,插地的枪尖迸出几点火星。 “起来吧。” 季如尘转身走向火场深处,绣着龙鳞的靴底碾过碎裂的财神像,“这点伤就哭丧着脸,怎么带新人?” 火光猛地爆亮,将季如尘黑袍上的暗金龙鳞刺绣照得锃亮。 当“天下会会长”这五个字从王宣口中落下时,瘫在血泊里的伙计们如遭雷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小李盯着那柄插地的玄铁枪。 枪杆上的云纹与传闻中会长随身的“龙脊破穹枪”分毫不差,枪尾红缨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极了江湖人口中那道搅动风云的血色残影。 “季……季如尘?!” 断腿的老伙计瞳孔缩成针尖,手枪从颤抖的指间滑落,砸在碎瓷片上发出刺耳声响。 传说中年前血洗码头的黑衣身影、三个月前在黄鹤楼顶一枪挑落十二盏灯笼的神秘人,此刻就立在三丈之外,黑袍边缘的暗金云纹随呼吸微微起伏,竟比他们手中的枪械更让人魂飞魄散。 有人突然想起江湖秘闻里的描述:“季如尘出枪时,先闻龙鸣,再见血光。” 刚才那声震碎子弹的破空响,可不就是龙吟? 火焰舔过季如尘的靴底,将他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狭长扭曲,宛如一尊降临炼狱的煞神。 幸存者们瘫在地上不敢动弹,眼睁睁看着那道黑袍身影隐入浓烟,唯有玄铁枪身的嗡鸣还在耳边震颤,与他们擂鼓般的心跳撞在一起,把天下会会长这五个字,砸进了每根战栗的骨头里。 “老子他妈的和你们天下会拼了!!” 小李瞳孔充血,趁着王宣单膝跪地的刹那,抓起脚边卡壳的冲锋枪猛地上膛! 枪口喷出的火舌撕裂浓烟,子弹如蝗群般扑向季如尘。 却见季如尘甚至未曾回头,右手隔空虚握,插在青砖里的龙脊破穹枪便发出清越龙吟,枪身震颤着挣脱地面,如灵蛇般飞入他掌心。 季如尘握住枪身中心的刹那,玄铁枪杆骤然爆发出凛冽寒光。 唰——!! 他手腕轻转,龙脊破穹枪便在身前划出一道漆黑圆弧,枪身刻着的云纹在火光中吞吐冷芒,宛如真龙苏醒般腾起狂猛气浪。旋转的枪影瞬间化作密不透风的铁壁,每一寸枪身都在高速震颤中发出蜂鸣,将空气都搅成扭曲的漩涡。 “铿锵!铿锵!” 子弹撞击枪身的爆响密集如鼓点,迸溅的火星如骤雨般四射。 小李眼睁睁看着自己射出的子弹刚触到旋转的枪影,就被玄铁枪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弹开,有的钉入梁柱爆出木屑,有的反坠落地砸得青砖迸裂。 龙脊破穹枪旋转时带起的劲风甚至吹得他握枪的手腕发麻,枪尾猩红的缨穗在飞旋中化作一片燃烧的血幕,将所有杀意都绞成齑粉。 季如尘始终背对着他,黑袍衣摆随枪身转动而猎猎扬起,暗金云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尊执掌杀戮的战神。 当最后一颗子弹被弹飞时,他才缓缓收枪,枪尖斜指地面,滴落的血珠与弹壳碰撞出清越声响。 哗啦啦! 有一枚子弹被弹飞的火星溅在小李脸上,烫得他猛地瑟缩。 可他瞪圆的眼睛里没有痛意,只有被彻底击碎的认知。 龙脊破穹枪在季如尘手中旋转时掀起的气浪还在呼啸,那密不透风的枪影如同死神的轮盘,将他所有的疯狂扫射绞成了废铁碎屑。 “不……不可能!!” 小李扔掉冒烟的冲锋枪,膝盖一软砸在血洼里,溅起的血水糊了满脸,“枪……枪怎么能转成那样?!这他妈的不可能啊!!” 他看着玄铁枪杆上凝着的弹痕,那些被硬生生磕出的凹痕里还冒着热气,却在季如尘收枪的刹那,诡异地震落了最后一点铅屑。 周围幸存的伙计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空枪套,指尖却抖得抓不住任何东西。 王宣单膝跪地的身影在他们视野里模糊,唯有季如尘黑袍上翻飞的暗金云纹无比清晰。 第六十二章 季爷,胖子我来祝你! 刚才那手隔空摄枪、旋枪御弹的手段,比王宣预判子弹的身法更像鬼魅,枪身旋转时发出的龙吟般嗡鸣,此刻还在耳膜里震颤,将不可能三个字夯进每根战栗的骨头。 “这……这他妈是人吗?” 断腿的老伙计瘫在地上,看着季如尘转身时,枪尾红缨扫过空气留下的血色残影,忽然觉得裤裆里又一阵湿热。 火焰映着玄铁枪身,将那些被弹开的子弹壳照得通红,它们散落在季如尘脚边,像一圈叩拜的祭品,无声印证着刚才那手化枪为盾的恐怖威势。 王宣单膝跪在血地里,看着季如尘袍角的暗金云纹在火光中浮动,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里没有半分嘲讽,只有近乎虔诚的笃定。 当龙脊破穹枪在会长手中旋成铁壁时,他就知道那些凡人眼中的不可能,不过是神谕落下时溅起的火星。 少年额角的血珠滴在青砖上,砸开的小坑里倒映着季如尘的身影。 他想起半年前入天下会时,这人也是这样握着玄铁枪,一枪挑断三十丈外的铜铃,枪音落下时,自己还没看清枪尖如何出鞘。 此刻看着小李瘫在地上呓语着不可能,王宣指尖无意识抠进掌心。 对会长而言,这世间哪有什么不可能?不过是凡人的眼界,困不住神的枪罢了。 “会长……” 他低声呢喃,墨色衣摆被夜风吹得扬起,露出腰间刻着“宣”字的剑鞘。 玄铁枪尾的红缨还在晃动,像一团永不熄灭的圣火,将他眼中的崇敬烧得滚烫。 在这片狼藉的火场里,季如尘黑袍翻飞的背影宛如神祇降世。 “放你妈的屁!” 断腿老伙计嘶吼着拽过身旁人的步枪,枪管因颤抖撞在碎石上迸出火星。 幸存的伙计们突然发了狠,明知跑不过枪影,却还是端起打空的枪械往前扑。 嘶吼声混着火焰爆裂声,在死寂的院落里炸开。 季如尘甚至没回头,龙脊破穹枪在掌心旋出半圈寒芒。 第一个扑上来的伙计刚觉劲风扑面,枪杆已如铁鞭抽中他手腕,咔嚓的骨裂声中,步枪打着旋飞上半空。 玄铁枪尖顺势挑起飞溅的血珠,在第二个伙计瞳孔里划出死亡弧线,枪身震颤时发出的龙吟,盖过了那人未及出口的惨叫。 “想拼命?” 季如尘终于转身,黑袍衣摆扫过地面血河,暗金云纹在火光中如活物般游动。 他持枪的手腕轻抖,龙脊破穹枪便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枪尖挑飞子弹的同时,枪杆横扫过三人膝盖。 脆响连串里,倒地者的哀嚎被枪身嗡鸣吞没,而他甚至未曾停步,靴底碾过弹壳的声响,像为这场屠杀敲响的丧钟。 “季爷小心——胖爷我来也!” 典当行外突然炸响铜锣般的嗓门,话音未落,一个铁塔似的胖子撞开燃烧的木门,双持汤姆逊冲锋枪往空中一扬,枪管还挂着半截门帘。 与此同时,张链子叼着烟卷,防弹衣上挂着七八个弹夹,驳壳枪在腰间晃得哗啦响。 柳冰则半蹲举枪,战术手电扫过火场时,防弹头盔的反光惊飞了梁上残灰。 胖子咧嘴露出后槽牙,冲锋枪口冲天上“哒哒哒”扫空一梭子,弹壳噼里啪啦砸在季如尘脚边:“奶奶的,谁他妈敢动咱会长?” 他拧开新弹鼓的动作震得防弹衣哗啦响,肥硕的手指在扳机上晃悠,“胖爷这俩铁疙瘩可憋坏了!” 张链子趁机踹开半堵危墙,枪管往季如尘背后一靠:“柳大小姐,给咱会长清场!” 柳冰没吭声,枪口已精准锁定几个举枪的伙计,战术靴碾过碎瓷片的声响,比子弹上膛更让人发毛。 三人往季如尘身边一站,瞬间形成铜墙铁壁。 胖子的冲锋枪像两门小钢炮,张链子腰间的手榴弹串成糖葫芦,柳冰的战术背心插满备用弹匣。 火焰映着他们身上的金属装备,妥妥的全副武装。 季如尘看着胖子晃悠的冲锋枪,黑袍下的唇角终于牵起笑纹。 他指尖在龙脊破穹枪杆上轻叩,枪身的嗡鸣陡然一歇,玄铁枪尖斜插进地面血洼,溅起的水珠挂在枪尾红缨上:“死胖子。” 这声笑骂里没半分火气,反倒带着纵容的无奈。 胖子咧嘴露出后槽牙,枪口冲地蹭了蹭血泥:“季爷,咱哥几个来得不算晚吧?” 他甩了甩防弹衣上挂着的弹夹,肥硕的手指在扳机上敲得哒哒响,“知道您一根枪杆子能扫平这院子,可总得给咱留俩练手的不是?” 张链子叼着烟卷往季如尘身后一站,驳壳枪在腰间晃出金属碰撞声:“柳大小姐都把后路清好了,您就歇着看呗。” 柳冰没吭声,战术手电扫过墙角的伙计,靴底碾碎瓷片的声响格外清晰。 胖子见季如尘挑眉,忙把冲锋枪往肩后一甩,搓着手嘿嘿笑:“咱知道您不爱听虚的,这不赶紧来搭把手?” 他指了指地上抽搐的老伙计,“这种小角色哪用得着您动手,咱哥几个包圆了!” 季如尘摇摇头,龙脊破穹枪往青石上一靠,枪尾红缨垂在火光里晃悠。他看着胖子猫腰举枪的架势,黑袍下的唇角终于松了松:“小心子弹打歪了崩自己脚。”这 话惹来胖子一声咋呼:“季爷您瞧好吧!胖爷我这准头可包准的!” 话音未落,双枪已“哒哒哒”扫向墙面,震得碎砖落了自己一脑袋。 胖子搓着巴掌往前蹭,双持的冲锋枪在手里晃得像俩拨浪鼓:“都让开都让开,胖爷要开工了!” 他一脚踹开冒烟的条凳,防弹衣上的弹夹哗啦作响,枪口怼着墙角缩成一团的伙计就咧嘴笑:“九大家族的狗腿子是吧?今儿胖爷让你们尝尝铁花生米的滋味!” 张链子叼着烟卷往旁边一靠,驳壳枪在指尖转出圈火星。 柳冰没说话,战术手电在对方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另一只手默默给冲锋枪换了弹鼓。 防弹头盔下的眼神冷得像冰,扫过地上带血的弹壳时,靴底无意识碾了碾,像是在碾碎什么深仇大恨。 第六十三章 摸金三人组的屠戮! “看胖爷表演!” 胖子吼一嗓子扣动扳机,双枪喷出的火舌瞬间照亮半边天。 “宣爷您歇着!” 胖子也是个显眼包,端着双枪晃到王宣面前,防弹衣上的弹夹哗啦作响,“咱哥几个对付九大家族的杂碎,跟玩似的!” 王宣靠坐在断壁边,看着胖子端着冲锋枪横冲直撞,忍不住低笑出声。 江湖传闻里,这三人组是摸金校尉与发丘天官的后人,手段了得之余总带着些匪气,还有一个爱耍宝的胖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胖子用双枪“哒哒哒”扫得墙皮直掉:“宣爷您瞧好了!胖爷给您抓活的!” “小心暗枪!” 王宣扬声提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鞘纹路。 “放心吧宣爷!” 胖子闻言咧嘴大笑,双持的冲锋枪在手里转了个圈,枪口嚣张地扫过满地哀嚎的伙计:“听见没?想活命就他妈杀了我们!” 他拍了拍防弹衣上晃荡的弹夹,后槽牙在火光下闪着凶光,“胖爷我这俩铁疙瘩可好久没开荤了!” 张链子呵呵冷笑:“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送回老家喂阎王!” “别急呀老张,不玩玩怎么行?” “杀了我们才能活,听见没?” 胖子又吼一嗓子,故意把枪栓拉得哗啦响,“要不就跪下磕头叫爷爷,胖爷我兴许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这 话惹得地上的老伙计啐出一口血沫,他却笑得更欢。 “他妈的死胖子!” 断腿老伙计嘶吼着抓起半截钢筋,带血的断腿在地上拖出刺啦声响。 被枪口晃得眼晕的伙计们突然发了疯,有人抄起燃烧的房梁,有人抠出砖缝里的碎瓷,嘶吼着扑向胖子。 反正跑不掉,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翻! 胖子咧嘴露出后槽牙,双枪在手里转得飞旋:“来得好!” 汤姆逊冲锋枪喷出火舌的瞬间,他竟迎着子弹往前冲,防弹衣被打得“噗噗”作响,却像没事人似的一脚踹飞当先那人。 张链子的枪法虽然不如胖子,但也比常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属于是佼佼者,因此应对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柳冰则是在一边半蹲射击,子弹精准擦着刀光飞过,把冲在中间的伙计钉在残柱上,战术手电扫过他圆睁的瞳孔,冷得像腊月寒冰。 “杀啊——!” 胖子吼得唾沫横飞,双枪交替扫射的后坐力震得他膀子乱晃,却愣是在弹雨中踏出条血路。 燃烧的房梁砸到他肩头时,他反手就是一梭子,把举梁的伙计打得倒飞出去。 柳冰换弹的间隙抬枪点射,每颗子弹都精准掐断对方的攻势,三人组在疯魔的伙计群里横冲直撞,活像三头闯进羊圈的猛虎。 这胖子早年在军队里,闭着眼都能摸出枪管磨损度,此刻枪口喷出的火舌精准得像长了眼睛,每三发子弹必放倒一个。 柳冰更不含糊,有人看她是女人就想要近战,结果发丘天官传下的分筋错骨手使出来,指尖戳中手腕就是一声骨裂。 她侧身避开砍刀,战术靴顺势勾住对方脚踝,膝盖顶在腰眼上一拧,那人还没惨叫出声就软了下去。 三人配合得密不透风。 胖子用火力撕开缺口,张链子的补刀封路,柳冰则像影子般跟在侧后,专挑漏网之鱼下死手。 “就这点能耐?” 胖子踩着倒地者的后背换弹鼓,防弹衣上的弹孔还在冒烟,“胖爷在金三角见过的狠角色,比你们多十倍!” ——这当然是吹牛逼的,他目前还没去过金三角,但气势嘛,本来就是靠吹牛逼吹出来的。 张链子啐了口烟蒂:“跟粽子比起来,你们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柳冰没接话,却在踢飞匕首的同时,掌心按在对方喉结上猛地一压。 这手发丘秘传的“锁喉功”,让挣扎的伙计瞬间翻了白眼。 火焰映着三人身上的血污,九大家族的伙计就算拼了命,也不过是给这场屠杀添了几声哀嚎。 “你妈个蛋了。” 胖子猛地矮身躲过一串扫射,肥硕的身子贴着地面滑出三尺,双枪扬起的瞬间喷吐火舌,子弹精准洞穿三名伙计的枪膛。 弹壳如雨点般砸在他肩头,他却用枪管蹭了蹭溅到脸上的血泥,扯开嗓子吼:“爽!再来啊——!” 张链子抄起腰间的毛瑟手枪,枪口在掌心转出半圈火星。 他侧身避过飞来的砍刀,手肘撞碎身后的窗棂,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刀风飞过,精准击中持刀者的手腕。 “玩刀?” 张链子另一只手已掏出驳壳枪,双枪交替射击的脆响连成串,“老子当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时,你们还穿开裆裤呢!” 他猫腰躲到残柱后,子弹将石柱打得碎石飞溅,却在他换弹的刹那,突然探身甩枪,两颗子弹呈刁钻角度飞出,把左右包抄的伙计钉在墙上。 柳冰半蹲在断墙后,战术手电的光束骤然扫向侧后方。 当子弹呼啸着穿透帷幔时,她猛地前滚翻,MP5冲锋枪在手中划出圆弧,枪口喷出的火舌织成密网,将三个扑来的身影瞬间笼罩。 发丘天官传下的卸力步法让她在枪林弹雨中如履平地,侧身避开流弹的同时,膝盖顶翻面前的条凳,趁伙计重心不稳之际,枪口精准抵住对方下颚。 “砰”的一声闷响后,她踢开尸体继续突进,战术靴碾过弹壳的声响与换弹的“咔嗒”声完美重合。 胖子踩着燃烧的房梁跳跃,双枪齐射的后坐力震得他膀子乱晃,却愣是在半空拧身转向,子弹如影随形般追着逃窜的伙计。 “想跑?” 他落地时震得青砖迸裂,枪口一抬就打断对方脚踝,看着那人在血洼里挣扎的模样,笑得眼睛眯成缝,“胖爷的子弹可长了眼睛!” 张链子甩着手枪逼近,枪身敲击着倒地的冲锋枪,发出“当当”的脆响:“九大家族就派这种货色?连给老子填枪眼都不够!” 柳冰则持枪站在火场中央,战术背心的弹夹已空了大半,却在扫视残敌时,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 第六十四章 三箱唐三彩,价值上亿 火焰舔过三人身上的金属装备,将躲避子弹时腾挪的残影映在墙上。 胖子每一次翻滚都带起血花,张链子换弹时的战术动作利落如教科书,柳冰突刺时的枪口永远稳如磐石。 子弹的呼啸、枪械的轰鸣、骨骼碎裂的闷响交织成战歌,他们在弹雨中辗转腾挪,每一次反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狠劲,把九大家族伙计的疯狂反扑,彻底碾碎在飞溅的弹壳与燃烧的灰烬里。 胖子甩着枪管上的血珠,冲季如尘的方向大喊:“季爷!瞧见没?胖爷这波操作够不够骚!” 子弹如蝗群般扑向最后几个缩在墙角的伙计,弹壳砸在血泊里溅起串串血花。 他一脚踹开燃烧的木柜,肥硕的身子撞得残垣剧烈晃动,却在硝烟中咧嘴大笑:“结束了!” 火焰渐熄,龙脊破穹枪斜倚在季如尘肩头,枪尾红缨垂落的血珠与地上的弹壳融为一体。 胖子三人组在尸骸间穿梭的身影,如同收拾战场的修罗,将九大家族的势力彻底碾碎在这片焦土上。 夜风穿过破窗灌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硝烟气,却吹不散季如尘黑袍上暗金云纹的冷冽。 这场由他掀起的风暴,终将以天下会的绝对胜利而结束。 整座典当行死寂得只剩木料燃烧的噼啪声,浓烟裹着血腥气在梁柱间弥漫。张链子三人在尸骸间穿行,脚下弹壳滚动的轻响格外清晰。 对他们来说,这场景不过是道上混的日常。 倒斗本就是刀尖舔血的黑产,人命在这行当里从来算不得什么,死几个难缠的角色,跟踩死蚂蚁般稀松平常。 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伙计,在外头哪个不是让道上闻风丧胆的狠角色?手上没背着几条人命,根本混不到九大家族的跟前。 可到了张链子三人枪下,再凶悍的豺狼虎豹也成了待宰的羔羊。 “死了也好,省得祸害人。” 胖子踢开冒烟的保险柜,防弹衣口袋里的金饰哗啦作响。 张链子踩灭烟头,枪管戳了戳死者紧握的匕首:“九大家族养的这些疯狗,早该清一清了。” 柳冰默默收集散落的弹壳,战术靴碾过血洼时,溅起的血珠在焦黑的地面洇出暗花。 这场屠杀看似残忍,却实打实给道上清了批祸害,毕竟在这弱肉强食的地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三人倒是也有点本事。” 王宣单膝撑地,指尖蹭过染血的青砖,抬头望向季如尘:“会长,典当行暗格里藏着三箱唐三彩。” 季如尘正用龙脊破穹枪挑开燃烧的帷幔,枪尖火星溅在暗金云纹上倏地熄灭。 “唐三彩?” 他侧过脸,黑袍衣摆扫过地上的弹壳,语气听不出波澜。 “是。” 王宣指了指坍塌的佛龛。 唐三彩可不便宜。 就算是普品,一个少说也能卖几百万。 三箱摞起来的价码,已经奔着亿去了,足够让道上半数悍匪红了眼,九大家族果然敢囤货,把这等烫手山芋藏在眼皮子底下。 季如尘的目光落在枪尾晃动的红缨上,忽然低笑一声。 玄铁枪杆敲了敲焦黑的木柱,震落的火星滚进血洼里:“九大家族倒是会挑地方。” 这三箱玩意儿若是流入黑市,足够武装一个小型佣兵团,如今落进天下会手里,也算是添砖加瓦了。 他抬眸看向典当行外的沉沉夜色,黑袍下的指节在枪杆上轻叩。 看来九大家族的库房,该好好“清理”一番了。 而另一边,胖子一听唐三彩三个字,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冲锋枪往肩后一甩就往王宣跟前凑:“王哥!唐三彩在哪儿呢?快带我去!” 防弹衣上的弹夹哗啦作响,肥硕的手指搓得“咔咔”响,像见了肉的饿狼。 “瞧你那出息。” 张链子叼着烟卷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这是季会长的玩意儿,你想揣兜里不成?” 胖子被拍得一个趔趄,却还抻着脖子往佛龛方向瞅:“我就看看!看看还不行吗?” 他搓着手嘿嘿笑,后槽牙在火光里闪了闪,“三箱啊!值多少钱了都……” 话没说完就被柳冰用枪托捅了下腰眼,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他贼亮的眼睛,无声地递来警告。 季如尘靠在残柱上轻笑,龙脊破穹枪尾的红缨晃了晃:“想看就去看。” 话没说完,胖子已“嗷”一嗓子冲进烟尘里,防弹衣刮过断裂的木梁,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链子骂了声“财迷”,柳冰则默默跟上,战术靴踩碎瓷片的声响,像是给这贪心的胖子押阵。 季如尘看着胖子猴急的背影,无奈摇头:“一起去看看。” 黑袍扫过燃烧的供桌,他抬手压了压龙脊破穹枪的枪尾红缨,玄铁枪尖在青砖上划出火星。 众人踩着碎瓷片走进暗格,坍塌的石壁后露出三只描金木箱。 箱子旁歪着两具尸体。 “啧,咋死在这儿了?” 胖子蹲下身扒拉尸体,防弹衣蹭着木箱上的血渍。 “检查一下……免得出事儿。” 胖子蹲在暗格残骸里,肥硕的手指扒拉着尸体领口的金链子,忽然瞥见左侧尸体后背布料微微起伏。 呼吸带动的细微弧度,在死寂的火场里格外突兀。 他眼皮一抬没作声,蒲扇大的手掌猛地攥住对方后衣领,臂力骤然爆发将尸体整个掀翻过来。 “啪嗒”一声闷响,血污糊面的头颅撞在青砖上,露出一张脸脸。 胖子瞳孔骤缩,后槽牙咬得咯吱响:“好家伙!是你!” 这货就是在医院挑他脚筋的家伙! 没等众人反应,他又猛地扑向另一具尸体,军靴狠狠踹在对方腰眼上。 尸体骨碌碌翻了个身,正是另外一个人! 胖子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双持的汤姆逊冲锋枪咔嗒两声上膛,枪口分别抵住两人眉心:“装死?俩狗日的还敢喘气!” 那两个血人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胖子,瞳孔惊得几乎瞪出眼眶。 刀疤男喉结剧烈滚动,声音抖得像筛糠:“你……你的手筋脚筋……明明断了……” 昨天还亲眼看着胖子瘫在血泊里,怎么如今他扛着双枪,连走路都不带瘸的? 第六十五章 入魔的胖子 “断你娘的钢筋!” 胖子抬脚狠狠碾在刀疤男手腕上,听着骨骼碎裂的脆响才觉得解气,“要不是季会长,老子这辈子都毁了!” 他想起昨天的羞辱,“九大家族养的两条疯狗,挑筋的时候挺威风啊?” 张链子叼着烟卷上前,毛瑟手枪枪口挑起黑痣男的下巴,烟圈喷在他脸上:“他俩干的?” 柳冰已单膝跪地拉开MP5的弹鼓保险,战术手电的光束锁住两人颤抖的喉结,发丘传人特有的冷冽眼神让空气都结了冰。 “原来就是他俩?” 季如尘啧啧摇头。 胖子扯着嘴角冷笑,防弹衣上的血珠滴在刀疤男后颈:“唐三彩我就先不看了,季爷。” 他攥着两人后颈的手指关节发白,把枪往腰后一插,肥硕的身子拖着两具身体往角落走,军靴碾过碎瓷片的声响格外刺耳,“胖子我现在要办点‘私事’。” 刀疤男被掐得眼珠翻白,手脚在地上拖出五道血痕:“季……季会长饶命!我们是九大家族的人……” 话没说完就被胖子用膝盖顶在尾椎骨上,疼得闷哼出声。 黑痣男趁机去摸靴筒里的匕首,却被柳冰一脚踩住手腕,战术靴跟碾得他掌骨几乎裂开。 “九大家族?” 胖子把两人掼在烧塌的供桌旁,抄起地上半截烧红的铁链,“当时你们挑我筋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狗腿子?” 铁链“滋啦”一声贴在刀疤男脸上,皮肉烧焦的臭味混着血腥气炸开,“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他想起昨天晚上躺在病床上的感受,另一只手抓起颗燃烧的炭块,径直按在黑痣男手背上。 季如尘看着这一幕,看起来胖子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了。 胖子将两人拖进典当行最深处的杂物间,生锈的铁门被他一脚踹开,扬起的灰尘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刀疤男刚想呼救,就被他用铁链捆在断裂的房梁上,黑痣男则被踹得撞在满是铁钉的木板上,惨叫卡在喉咙里。 “还记得这玩意儿吗?” 胖子从灰烬里翻出根扭曲的钢筋,尖端还沾着血痂,“昨晚你们挑我脚筋,胖爷今天拿这玩意儿给你们松松骨!” 话音未落,钢筋“噗”地扎进刀疤男大腿,疼得他浑身抽搐,铁链哗啦作响。 黑痣男吓得尿了裤子,却被胖子揪住头发按在铁钉板前:“瞧瞧这钉子,比你们昨天的刀锋利多了!” 杂物间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 有时是骨头碎裂的闷响,有时是烧红铁链贴肉的“滋啦”声,还有胖子边打边骂的粗话:“让你们挑筋!让你们下黑手!” 张链子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烟蒂上的灰烬簌簌落在血洼里。 杂物间传来的骨裂声混着胖子的怒骂,让他忍不住拧起眉头。 跟这胖子认识这么久了,从没见他下手这么狠。 柳冰听着那越来越低的惨叫,喉结轻轻滚动。 “胖子这次是真动了杀心。” 张链子碾灭烟蒂,毛瑟手枪在掌心转了圈,“昨晚挑筋的账,怕是刻在骨头里了。” 积压的火气全在这俩倒霉蛋身上撒了。 柳冰没吭声,却往杂物间方向迈了半步。 门缝里飘出的焦糊味越来越浓,夹杂着胖子粗重的喘息,那声音不像杀人,倒像困兽撕咬。 她见过胖子杀粽子时的狠劲,也见过他火并时的疯癫,但这次不同。 带着股玉石俱焚的魔性,仿佛要把当年的疼连本带利嚼碎了咽下去。 季如尘的龙脊破穹枪在掌心轻叩,玄铁枪尖划开缭绕的烟雾。 当胖子拖着血步走出杂物间时,他看见那家伙眼尾通红,嘴角还挂着血沫,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张链子下意识摸向枪套,柳冰则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这胖子眼里的凶光,比墓里的血粽子更让人心头发紧,他们突然意识到,有些仇恨烧起来,真能把人逼进疯魔的绝路。 季如尘看着胖子眼尾炸开的血丝,知道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这胖子的精神很容易出问题。 铿锵! 龙脊破穹枪突然重重顿地。 玄铁枪杆震得青砖迸裂,枪尾红缨如烈火般狂舞,一股沉凝的气浪骤然铺开。 那是天下会会长独有的威压,混着古墓玄铁的冷冽,直扑胖子狂躁的心神。 “够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胖子灵台。 那股包裹着杀意的精神力如冰锥刺入,让胖子正扬起的铁链猛地僵在半空。 血污糊面的脸瞬间煞白,仿佛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刚才还在疯魔的眼神骤然清明几分。 “季爷……” 他喘着粗气,铁链“哐当”落地,盯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发愣。 方才被仇恨点燃的暴戾如退潮般消散,后知后觉的疲惫涌上来,让他腿一软靠在墙上。 季如尘收回枪,暗金云纹在晨光中流转:“仇恨宜解,不宜困。” 他瞥了眼杂物间的血腥惨状,枪尖挑起一缕烟尘,“你若沉溺于此,与他们有何分别?” 胖子喉结滚动,想起刚才被恨意支配的疯狂,后背竟渗出冷汗。 柳冰默默递过水壶,张链子则拍了拍他肩膀。 还好季会长出手,不然这胖子怕是真要被仇恨烧成灰烬了。 胖子哆嗦着接过水壶,浑浊的血水顺着指缝滴在焦土上。 凉水解渴的瞬间,他才惊觉自己手臂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刚才被季如尘那股精神力震得灵台清明,入魔的躁劲退去后,浑身骨头缝都像被拆开重拼过。 “谢……谢季爷……” 他仰脖灌了半壶水,喉结剧烈滚动着,水珠混着血污从下巴滑落。 想起刚才被仇恨冲昏头的模样,后槽牙咬得发酸。 若不是季如尘那声“够了”带着的震慑感,怕是真要把自己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疯魔玩意儿。 季如尘没接话,龙脊破穹枪斜倚在肩头,枪尾红缨垂落的血珠恰好滴在胖子脚边。 张链子叼着烟卷踹了他屁股一脚:“还愣着?唐三彩该装车了,还不快点帮季会长动手!” 第六十六章 天下会,黑龙组 几名手下抬着裹着黑布的唐三彩木箱从典当行侧门鱼贯而出,木箱接缝处渗出的釉彩虹光,在晨光里晃出碎金般的亮斑。 季如尘最后扫了眼满地焦黑的尸骸,龙脊破穹枪尖挑起门楣上半块燃烧的匾额,九月典当行五个字被火舌卷得残缺不全。 他转身走出废墟时,黑袍衣摆扫过门槛上的弹壳,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叔早已在门口垂手而立,黑色轿车的引擎低鸣着,车头灯刺破晨雾。 老人看见季如尘肩上斜倚的玄铁枪,以及枪尾那缕被血浸透的红缨,喉结微动却没多问,只是躬身拉开车门:“会长。” 晨光勾勒出季如尘颀长的身影,暗金云纹在黑袍上流淌如活物。 他坐进后座时,枪尖轻轻叩击着真皮座椅,溅落的血珠在地毯上洇出暗花。车窗外,燃烧的典当行渐成剪影,胖子三人组清点战利品的吵嚷声隐约传来,却被车门隔绝在外。 “走吧。” 季如尘闭上眼,指节在枪杆上轻叩。 龙脊破穹枪吸收的血腥气在车厢里弥漫,与他身上常年的古墓冷香混在一起,凝成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 林叔发动轿车的瞬间,后视镜里映出典当行坍塌的飞檐。 九大家族的又一处据点化为灰烬。 季如尘指尖摩挲着龙脊破穹枪的玄铁纹路,忽然抬眸:“林叔,其他盘口的行动结果如何?” 林叔方向盘猛地一打避开路障,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会长,码头和城北赌场已拿下!” “地下钱庄呢?” 季如尘继续问道。 “还在火并。” 林叔踩下油门,轿车冲过警戒线。 “嗯,不错。” 轿车碾过黎明的碎石路,林叔从后视镜里看见季如尘眼中的寒芒。 那些正在燃烧的盘口、火并中的钱庄、以及码头上冲天的烟柱,不过是这场清洗的开端。 当天下会的枪声惊醒沉睡的江湖时,九大家族的覆灭,早已在龙脊破穹枪挑断第一根琴弦时,就已注定。 季如尘忽然转头看向副驾驶座的王宣:“你不该躲不过那一枪。” 王宣肩头的绷带猛地渗出血迹,握着对讲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此刻被季如尘陡然锐利的目光一刺,后颈瞬间冒出汗珠:“会长,是我……” “你的卸力步法学了许久。” 季如尘的指节叩击着枪杆,玄铁震动的嗡鸣让车厢空气骤然凝滞,“九大家族那伙人用的不过是手枪。” “这颗子弹,本该从你腋下擦过。” 王宣猛地挺直背脊。 他想起刚刚那发子弹擦着耳边飞过的灼热感,一时之间,有些头皮发麻。 “念在你护着唐三彩有功。” 季如尘收回枪,暗金云纹在晨光中流转,“回总部领罚。” 他望向车窗外燃烧的钱庄火光,枪尾红缨如血色火焰般跳动。 王宣喉结滚动着应了声:“是。” 季如尘的目光落回窗外时,指节在枪杆上的叩击渐缓。 王宣肩头渗出的血渍洇透了车座真皮,他却没再看那伤,只是低声道:“黑龙组的人,不该犯这种错。” 这话让王宣猛地抬头。 车厢顶灯映着季如尘侧脸的冷硬线条,可那双盯着钱庄火光的眼睛里,却藏着一丝极淡的恨铁不成钢。 这小子是半年前黑龙组成立时首批入选的核心,练了他亲传的心法,本该是能独当一面的利刃,如今却因为自大而乱了章法。 “普通伙计死了,填上新的就是。” “但你们不一样。” 季如尘转向他时,黑袍袖口的暗金云纹恰好掠过对方绷带,“黑龙组是天下会的脊骨,断一根,就得从九大家族身上剐十根骨头来填。” 王宣攥紧了染血的对讲机。 他当然知道黑龙组的分量。 这是季如尘耗费半年心血组建的精锐,组里每个人都修着会长亲授的功法,掌心里练出的劲力能轻而易举的震碎青砖。 就像他此刻运转心法压制伤势时,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那股带着古墓寒气的内力,正丝丝缕缕修补着受损的经脉。 “惩罚,是让你记住分寸。” 季如尘的声音随轿车碾过铁轨而起伏,“下次再用肉身挡子弹,我就废了你的功法。” 他顿了顿。 “听懂了?” “懂了!” 王宣猛地挺胸,肩头伤口崩裂的疼都顾不上。 “嗯。” 季如尘指尖轻叩枪杆:“林叔,王天那边到了?” “已抵达九大家族总部。” 林叔目视前方,方向盘在掌心稳如磐石。 后座的王宣猛地攥紧拳头,绷带下的伤口迸裂出血珠。 王天,便是他的哥哥,也是在黑龙组当中担任小组长的天才人物,是他一直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季爷,胖子我有点事情要问问,您这黑龙是啥意思啊……” …… …… 另一边。 九大家族的会议室内。 大门第三次被撞开。 浑身血污的保镖连滚带爬扑到会议桌前:“刀五爷!城西地下钱庄的保险库被炸开了,三亿现金全没了!” 刀五爷猛地攥碎手中雪茄,镀金打火机当啷砸在防弹玻璃桌面:“废物!三重安保系统呢?” 他腰间的定制手枪随着暴怒的动作滑出枪套,撞得水晶烟灰缸叮当作响。 “七大小姐!码头集装箱被烧穿了!” 又一个挂着彩的打手撞开屏风,手里的平板电脑还在冒着青烟,“海关备案的三百箱文物全是假的,真货早被转移了!” 七大小姐敲击键盘的手指骤然僵住,全息投影的财务数据哗啦啦崩溃,虚拟货币图表跌成一条直线。 “四爷!城北赌场的VIP通道被封死了!” 染血的经理举着变形的房卡冲进来,林阿四指甲咔地掐进真皮座椅。 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 整间会议室陷入癫狂。 刀五爷的刀一下子就砍在了座子上,算八爷的平板电脑在地面炸成碎片,七大小姐的高跟鞋踩碎了满地的红酒杯。 唯有不断撞开的雕花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那些曾在商圈翻云覆雨的九大家族,此刻正被天下会的攻势,碾成这金融风暴里的齑粉。 第六十七章 噩耗传来,暴怒的九大家族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随着还在不断闯入的传令兵,压抑的氛围愈发沉重。 “城南的KTV被查封了!警察带着搜查令,说是涉黄涉毒!” 第不知道是多少个小希消息如重锤落下。 “不好了!城东的地下钱庄被端,账本和现金全被带走!” 噩耗紧接着传来。 “港口的走私货被海关截获,说是有人提前举报!” 坏消息让众人如坠冰窟。 刀五爷猛地拍案而起,红木桌面被拍出闷响:“天下会,难不成是要对我九大家族全部宣战不成!” 他脖颈青筋暴起,雪茄在烟灰缸里被碾成碎末。 算八爷推了推金丝眼镜,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脸色惨白:“股票市场也开始不对劲了,我们的股价在疯狂下跌!” 原本一直主张隐忍的三爷此刻也坐不住了,他的眉头拧成川字,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关于自己盘口的危机消息:“我的码头、酒店,全都出了问题......” 七大小姐咬着红唇,修长的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划出刺耳声响:“季如尘这是要赶尽杀绝!” “他妈的,那就鱼死网破,谁怕谁!” 老九将钢笔狠狠砸在会议桌上,金属笔身与防弹玻璃碰撞出刺耳声响。 这位九大家族里最年轻的掌舵人,此刻的眼神却像是淬了冰。 尽管先前在族内会议上,他还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对莫惹天下会的提议算是赞同,此刻,愤怒却被接连不断的噩耗彻底点燃。 “简直欺人太甚!” 老九猛地扯松领带,定制衬衫的纽扣崩飞两颗,“当我们九大家族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的物流公司被税务稽查,连锁酒店全被消防查封,分明是有人在背后使绊子!”他 抓起桌上的平板电脑狠狠砸向墙面,屏幕碎裂的声响惊得众人瞳孔骤缩。 刀五爷将雪茄狠狠碾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九环刀刀柄在掌心攥得发白,刀刃几乎要脱鞘而出:“抄家伙!老子忍不了了!” 他一脚踹翻身旁的真皮沙发,金属支架在地面擦出火星,“敢动老子的地下钱庄?今晚就带人血洗天下会的总部!” “哈哈哈哈!” 林四爷斜倚在墙角,指尖转着镀金打火机,镜片后的眼神满是嘲讽,“刚刚是谁在拍着胸脯说井水不犯河水?是谁说天下会不会轻而易举的就对我们一起动手?依我看,都是屁话!” 他猛地踹开脚边翻倒的真皮椅,金属支架在地面擦出尖锐声响。 刀五爷脖颈青筋暴起,却没拔刀,反而将九环刀重重拍回刀鞘:“老四说得对!” 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狠狠砸向墙面,玻璃碎片溅得满桌狼藉,“早该听我们兄弟的!现在码头被扣、赌场被炸,连集团的法务部都被端了!季如尘这是要把我们连根拔起!” “姓季的根本就没打算留活口!” 林四爷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疤,将打火机狠狠砸向墙面,迸溅的火星落在三爷染血的袖口,“今日不反击,明日我们都得完蛋!” 算八爷颤抖着推了推眼镜,全息投影上不断跳动的红色亏损数字刺得人眼疼。 刀五爷与林四爷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翻涌的杀意,早已将九大家族最后的犹豫彻底碾碎。 “哼!” 林四爷猛地将镀金打火机拍在会议桌上,火苗在指缝间噌地窜起又熄灭。 他环顾客厅里脸色铁青的众人。 “早该这样了!” 他突然低笑出声,镜片后的眼睛在烛火下亮得惊人。 先前那些“莫惹天下会”的论调、那些各扫门前雪的算计,此刻都被接连不断的噩耗碾成了碎末。 “九大家族就该有九大家族的样子。” 林阿四弯腰捡起地上的平板电脑,屏幕碎裂的裂痕像极了天下会此刻在他们地盘上撕开的伤口,“现在知道疼了?” 指尖划过全息投影上跳动的红色警报,他忽然将平板狠狠砸向悬挂族谱的墙面,“但疼过之后,得让季如尘知道……” 刀五爷接话时,九环刀恰好出鞘半寸,刀刃反光映着林四爷扬起的嘴角:“惹了我们,就得拿命来还!” 整间屋子在武器碰撞声中震颤。 林阿四看着众人眼底终于燃起的狠戾,抬手抹去溅在袖口的红酒渍。 那些曾经隔阂在家族间的算盘,如今都成了同仇敌忾的燃料。 而当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他知道这场被天下会点燃的战火,终将烧回他们自己的老巢。 然而。 就在下一秒。 砰!!! 会议室的大门轰然炸裂,木屑纷飞间,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持枪涌入,战术靴踏碎满地玻璃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大胆!你们是谁!何人敢擅闯九大家族内部会议!” 为首的男人一身玄色劲装,胸前黑龙组徽章在顶灯下泛着幽光,他随意甩了甩染血的战术匕首,忽然摘下兜帽,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在下天下会王天。” 这话惊得算八爷打翻了全息投影控制器,刀五爷的九环刀微微一颤:“什么?天下会的人?!你们竟敢擅闯我九大家族!” 他脖颈青筋暴起。 王天笑眯眯转动着匕首,刀刃上滴落的血珠在大理石地面晕开:“五爷火气别这么大。” 他抬眼扫过众人煞白的脸色,目光最后落在攥紧拳头的老九身上,“季会长说了,九大家族的事情,今日该算算账了。” 会议室里死寂得落针可闻,二爷突然将手中的紫檀算盘狠狠砸在桌上,算珠迸溅间他深吸一口气,阴沉的目光直刺王天:“你们天下会,过了。” 指节敲着桌面,鎏金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玄铁护腕。 王天随手抛起战术匕首,刀刃在顶灯下滑出银弧:“以我们天下会的实力,怎么样都不算过。” “猖狂!!!” 老九再也忍受不住怒火,暴喝一声,随手抄起会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身形如猎豹般窜出。 第六十八章 闯九大家族大本营 身为九大家族的九爷,自幼修习八极拳,此刻双臂肌肉虬结,一记贴山靠带着破空之声撞向王天,笔记本横扫的轨迹直指对方太阳穴。 然而他的攻势刚起,右侧突然闪来一道黑影。 那名黑衣人戴着面罩,动作却快如鬼魅,不闪不避迎上老九的攻击。 只见他手腕轻抖,三根银针破空而出,精准点在老九曲池、肩井等大穴。 老九浑身一麻,手中笔记本电脑当啷落地,还未反应过来,黑衣人已欺身上前,一记锁喉手扣住他咽喉,膝盖狠狠顶在他后腰命门处。 “啊!!!” 老九挣扎着想要反击,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将他按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会议室里一片死寂,九大家族众人脸色难看。 他们最年轻气盛的掌舵人,竟在一招之内被制住。 老九刚被黑衣人制住,王天双手插兜踱了过来,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可别动手,要是伤了可不好。”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电脑,指尖摩挲着电脑标志,语气轻佻得仿佛置身事外。 “大胆!!敢对老九动手!!!” 刀五爷脖颈青筋暴起,九环刀出鞘,刀身震颤声混着铁链哗啦响。 他一脚踹开挡路的椅子,刀锋直指王天咽喉:“在老子地盘撒野,真当九大家族是吃素的?” 飞溅的木屑中,林四爷也掏出腰间短枪,黑洞洞的枪口与刀五爷的攻势形成夹击。 王天却连眼皮都没抬,笔记本电脑突然脱手飞出,猛地磕在刀五爷刀刃上。 铿锵!! 火花迸射间,他侧身躲过林四爷的枪击,顺势扣住老九后颈,将人提在身前当盾牌:“五爷这么冲动,万一误伤到自家人……” 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刀五爷骤然僵住的动作,黑曜石般的眼睛泛起冷光,“这局面,可就不好收场了。” 刀五爷的九环刀微微发颤,刀链撞击声与众人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林阿四的枪口始终对准王天,手指却因投鼠忌器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他不是害怕伤害了老九的性命,对他这种眼里只有利益的人来说,死一个老九不算什么,怕就是怕被其他家的人讨伐。 算八爷扶了扶歪斜的眼镜,偷偷在全息投影键盘上敲击着求援信号,却发现所有通讯频道都被干扰得雪花乱闪。 “放开他!” 七大小姐突然暴喝,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抓起桌上的鎏金烟灰缸砸了过去。 王天侧身闪过,那烟灰缸径直砸在老九身后的黑衣人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黑衣人怒喝一声,手上劲道加重,老九顿时脸色涨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别急嘛。” 王天笑眯眯地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件,随手抛向空中。 纸张如雪花般散落,上面密密麻麻印着九大家族的洗钱记录、走私证据,“季会长说了,只要诸位交出所有产业,还能留条活路。”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老九脖颈,“不然的话,这位九爷就是第一个例子。” 刀五爷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突然将九环刀狠狠插在地上:“王天!有种放开老九,咱们一对一!” “五爷当我是三岁小孩?” “能不动手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动手呢?这可是季会长教给我们的,我也教给你们吧。” 王天嗤笑一声,猛地将老九往前一推。 老九踉跄着撞向刀五爷,后者慌忙扶住他。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王天身后的黑衣人们突然齐刷刷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笼罩住整个会议室。 “最后十秒考虑。”王天抬手看了看腕表,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闲聊,“十、九……” “三!” “二!” 王天话音未落,刀五爷的九环刀已撕开空气,铁链绞动声混着劲风呼啸,将桌面的全息投影设备劈成两半。 林四爷甩出的鎏金打火机在空中炸开,火光照亮他抽出九爪钩的身影,钩子直取王天咽喉。 王天旋身避开。 “给我死!!” 刚刚恢复精神的老九趁机欺身上前,八极拳刚猛的撑捶直击王天面门。 却见王天不退反进,双掌化掌为爪,竟生生扣住老九手腕。 两人内力相撞,老九脚下的大理石地板轰然龟裂,迸溅的碎石擦着三爷脸颊飞过。 “都给我上!” 刀五爷怒吼着横扫刀链,缠住三名黑衣人的兵器。 铁链与铁尺、钢鞭绞作一团,火星迸射间,他猛地发力,将两人甩向天花板,吊顶的水晶灯轰然碎裂。 其余九大家族的家主们也都坐不住了。 毕竟有关生死存亡,不得不在乎。 哪怕是算八爷,也在混乱中甩出铜钱暗器,却被黑衣人一一磕飞。 老九挣脱王天钳制,借力后跃,顺势踢翻身旁的茶几。 碎裂的檀木碎片中,他身形如电,一记降龙桩撞向左侧黑衣人。 那人挥刀格挡,却被老九震得虎口发麻,兵器脱手飞出。 与此同时,林阿四的钩子与王天的武器绞成死结,两人各自运劲拉扯,剑刃摩擦出刺耳的金属尖啸。 ‘“看招!!”’ 刀五爷的九环刀突然脱手飞出,竟是被王天甩出的铁蒺藜缠住刀链。 他暴喝一声,徒手抓住铁链,与王天隔空角力。 两股巨力相撞,地面的大理石砖成片崩裂,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至墙角。 老九瞅准时机,抓起半截桌腿横扫王天下盘,却被对方纵身跃起,脚尖点在他肩头借力翻身,反手甩出袖中暗藏的流星锤。 流星锤擦着老九耳畔飞过,重重砸在墙上,混凝土碎屑如雨落下。 老九不退反进,欺近王天身侧,手肘狠狠撞向他肋下。 王天轻笑一声,借力后翻,同时甩出三枚透骨钉。 老九旋身避开,钉入墙面的暗器震颤不休,发出嗡嗡声响。 “九爷小心!” 算八爷突然大喊。 老九猛地后仰,一柄飞刀擦着鼻尖掠过,深深钉入身后的墙壁上。 他怒目圆睁,八极拳化作连绵攻势,招招不离王天要害。 王天轻盈乱步,随手将灯光熄灭,把众人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行了,不要藏拙了,再玩儿下去就过了,今夜立大功者,可入黑龙组。” 第六十九章 这群天下会的人,全是暗劲高手?! 霎时之间,黑衣人们沸腾了。 黑暗中,兵器碰撞声、闷哼声、怒吼声交织成一片。 老九左拳护胸,右掌横扫,凭借多年习武的直觉与黑衣人缠斗。 突然,他察觉到身后劲风袭来,旋身一记劈山掌,却只击中空气。 那黑衣人竟借着窗帘掩护,绕到他侧面。 “可恶!!” 老九来不及反应,后腰已被铁尺重重击中,剧痛让他踉跄着撞向会议桌。 但老九并未倒下,他撑着桌沿迅速起身,眼中杀意更盛。 此时,刀五爷终于夺回九环刀,铁链如狂龙出笼,将围在身边的黑衣人尽数逼退。 林四爷的九爪钩划破窗帘,晨光透入的刹那,九大家族与黑衣人的混战仍在继续,鲜血顺着裂缝渗入大理石地面,染红了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对决。 王天双手抱臂退至墙角,黑曜石面具下的目光饶有兴致。 刀五爷的九环刀已裹挟着腥风劈来,铁链绞碎空气的锐响中,三名黑衣人同时抽出长剑迎击。 “看招!” 林四爷甩出的鎏金打火机炸开火舌。 “老九快上,坏他们阵型!!” 老九趁机欺身而上,八极拳崩捶直取黑衣人中阵眼。 黑衣人首领旋身避开,软剑在胸前划出银弧。 刀五爷的铁链突然缠住左侧那人手腕,用力一扯将其甩向天花板,吊顶石膏簌簌而落。 “家主,我来祝你!!” 战斗总会让人激情澎湃,从而做出不可思议的事情。 林全抄起一边的大刀,借着老九拳风的掩护砸向黑衣人群。 大刀与铁尺相撞迸发火星,却丝毫没用,但是让人转移了注意力。 老九顺势一记降龙桩撞向对方胸口,却见那人矮身闪过,袖中突然甩出流星锤。 铁链擦着老九脖颈掠过,在墙面砸出碗口大的坑洞。 王天倚着破碎的落地窗,慢条斯理地擦拭匕首。 刀五爷赤手空拳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刀,刀尖直取对方咽喉。 黑衣人迅速爆退,抵在了墙壁之上。 “再给我继续藏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眼看这一幕幕,王天有些无奈,“告诉你们一件事,今日的事情,乃是会长大人亲自下令,你们要是办差了,知道后果。” “什么?!是会长大人亲自下令?!” 黑衣人们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气势很快就不一样了。 而九大家族那边,神色也有些不对劲起来,怎么会是?! 刀五爷的九环刀铁链绞住一名黑衣人的软剑,正欲发力震飞对方,却突然感觉一股刚猛内劲顺着兵器传来。 他虎口发麻,兵器险些脱手,心中骇然。 什么?! 这黑衣人竟已踏入暗劲之境! 另一旁,林四爷九爪钩与黑衣人铁尺相击,火星四溅。 林四爷倒退三步,手腕隐隐作痛。 他定睛一看,那黑衣人呼吸绵长均匀,脚步沉稳如山,分明是将内劲练到了筋骨深处。 “也是暗劲高手?!” 林四爷失声惊呼,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老九的八极拳虎虎生风,一记猛虎扑食轰向黑衣人。 谁知对方不闪不避,掌心轻轻一推,老九竟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他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对方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暗含雄浑暗劲,震得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这个也是暗劲高手!!!” 刀五爷环视四周,只见黑衣人们进退有序,招招暗含内劲。 他们步伐沉稳,呼吸悠长,举手投足间尽显暗劲高手风范,和刚才全然不同。 “这些人刚刚竟然真的全都是在藏拙!” “天下会何时招揽了这么多暗劲强者?” 刀五爷心中大骇,握着九环刀的手微微颤抖。 武术修炼境界,分为明劲、暗劲、化劲。 踏入明劲境,拳掌间自有千钧之力奔涌。 筋骨如铁,气血如龙,寻常壮汉在其面前仿若稚童。 运劲时虎虎生风,拳出可裂石断木,举手投足间尽显霸道凌厉,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这等猛士,已然超脱凡俗,足以在江湖闯下赫赫威名。 而暗劲境高手更是可怖,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拳,实则暗藏玄机。 拳势内敛,毫无张扬之意,却在接触瞬间,暗劲如惊涛骇浪般透体而入。 中招者表面看似无恙,实则五脏六腑早已翻江倒海,经络寸断,待察觉时,已然回天乏术。 此等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堪称武林一绝,能达此境者,皆是江湖中能掀起腥风血雨的顶尖人物。 可是,就是这种人物,却出现了这么多! 要知道,刀五爷也就只是暗劲巅峰而已! “不可能!” 林阿四的境界比刀五爷稍弱一筹,但一手九爪钩耍的极其威风,凭借暗劲中期的修为杀死过不少暗劲后期的强者,因此更知道恐怖,根本不敢置信! “排山倒海!!!” 刀五爷双目猩红一片,暴喝一声,双掌拍出排山倒海,暗劲如浪涛席卷。 两名黑衣人倒飞出去撞碎落地窗,玻璃碴中却又有三人补上。 他的九环刀刚削断一人长剑,肩头已被铁尺扫中,暗劲透骨,疼得他半边身子发麻。 往日在江湖中横扫千军的暗劲巅峰修为,此刻在如潮水般的攻势下竟如蚍蜉撼树。 “五爷小心!” 林四爷掷出九爪钩,宛如夺命钩锁一般,抓住了攻向刀五爷的黑衣人。 刀五爷趁机甩出铁链缠住王天脚踝,却见王天脚尖轻点,轻易挣脱束缚。 混战中,老九被两人夹击,肋下中了一记肘击,疼得蜷缩在地。 刀五爷抹去嘴角血迹,九环刀舞成银芒护住周身。 可黑衣人源源不断,暗劲形成的气浪将四周桌椅尽数掀翻。 他从未想过,天下会竟能一次祭出如此多暗劲强者,自己引以为傲的巅峰实力,在这钢铁洪流般的攻势下,也只能勉强支撑,渐露败相。 “五爷,我来助你!” 混战中桌椅轰然炸裂的巨响里,七大小姐突然扯开披肩。 第七十章 崩溃九大家族,求二爷出手啊!!! 丝绸坠地的刹那,她周身气息暴涨,旗袍盘扣“啪嗒”崩飞,露出小臂上暗青色的内功脉络,竟是与刀五爷同阶的暗劲巅峰! “七……七大小姐?!” 算八爷捏着骨折的手腕,算盘珠子从指间滚落。 老九捂着渗血的肋下,看着平日娇柔的七大小姐如惊鸿掠起,脚尖点过翻倒的会议桌,指尖凝出的劲气竟将迎面刺来的软剑震得寸寸崩裂。 刀五爷瞳孔骤缩,铁链与铁尺相撞的间隙瞥见七大小姐身影。 她旋身踢出的柔劲暗含刚猛,两名黑衣人被无形气浪掀飞,后背撞碎整面落地窗。 玻璃暴雨中,七大小姐玉手成爪,暗劲凝成的气劲竟在虚空中抓出五道白痕,生生撕开另一名黑衣人的防御。 “好个扮猪吃虎!” 九大家族众人目瞪口呆。 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的七大小姐,此刻周身迸发的气势,竟与刀五爷不相上下! 二爷眯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妹,藏得真深啊。” 三爷感慨的摇了摇头,“但我还是忧虑十足,您和,二爷?” “天下会的底蕴,恐怕不止如此啊,这口气,我们九大家族真的能撒回去吗?” 二爷很怀疑,作为为数不多有能力但没有出手的人,他悲天悯人的看着这一切。 …… …… “好啊好啊,七妹,没想到你竟然藏的这么深,厉害,厉害!” “既然如此,便一起上吧!” 刀五爷九环刀铁链暴涨,与七大小姐的暗劲形成犄角之势。 铁链绞碎空气的锐响混着七大小姐掌风呼啸,将围上来的黑衣人逼退三步。 但王天抬手示意,黑衣人群旋即变换阵型,暗劲凝成的气墙如铜墙铁壁,将两人的攻势尽数反弹。 鲜血顺着七大小姐旗袍下摆蜿蜒,她却笑得明艳张扬:“藏了这么久,可算能活动筋骨了!” 话音未落,又有黑衣人从破窗处跃入,暗劲碰撞的气浪掀飞天花板吊灯,将这场厮杀彻底拖入更惨烈的深渊。 王天双手抱臂倚在破碎的雕花窗框旁,黑曜石面具下的目光如同淬毒的蛇信,死死锁定场中翻涌的暗劲锋芒。 当七大小姐指尖震碎软剑的刹那,他竟低笑出声,指腹摩挲着腰间的龙纹玉佩:“居然是又一个暗劲巅峰的武者吗?有趣,有趣。” 刀五爷的九环刀与七大小姐的掌风交织成网,将五名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 铁链扫过之处,墙面砖石崩裂, “再强又如何呢?” 王天喃喃自语,声音穿过兵器交鸣的轰鸣清晰传来。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黑衣人队列中瞬间跃出三人,腰间缠着漆黑如墨的锁链。 锁链破空声中,暗劲凝成的锁链竟无视刀五爷的铁链,直接缠住他的手腕。 七大小姐旋身拍出的掌风刚触及锁链,却见黑色锁链表面泛起诡异紫光,她闷哼一声倒退三步,虎口渗出黑血。 “武者终究只是武者。” 王天不知道是在和九大家族的人说,还是在和之前的自己说。 “做你们想做的事吧。” 王天眼神漠然。 黑衣人全部顿住。 随即齐声低笑,骨节在皮手套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袖口滑落的刹那,十根泛着乌光的钢爪折射出森冷寒芒。 竟是“黑龙手”! 这一招,正是季如尘给予的武功! “可恶!!!” 刀五爷的九环刀刚震飞一柄软剑,左侧破空声骤起。 他旋身铁链横扫,却见黑衣人突然蜷身翻滚,钢爪贴着地面划来,在大理石上犁出五道火星四射的深痕。 千钧一发之际,七大小姐拍出的暗劲将黑衣人震退,掌心却被飞溅的碎石擦破,血珠渗进旗袍刺绣的牡丹花瓣。 “小心!是爪技!” 林四爷的九爪钩缠住两名黑衣人手腕,话音未落,背后劲风袭来。 他猛地侧身,钢爪擦着肩头掠过,衣料瞬间被撕成碎布条。血线渗出的刹那,他瞳孔骤缩,黑龙手爪尖的倒钩上,还凝结着暗绿色的毒液。 七大小姐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强撑着足尖点过翻倒的会议桌,双掌拍出连绵劲气。 黑衣人却不闪不避,钢爪交错成网,竟将暗劲撕扯得支离破碎。 其中一人趁机欺近,五指如钩抓向她咽喉。 七大小姐后仰躲过,发簪被钢爪削断,青丝如瀑散落肩头,反击的掌风却被对方手臂上的铁护腕硬生生挡回。 “七妹!!!” 刀五爷怒吼着甩出铁链,缠住三名黑衣人脖颈。 可当黑龙手同时抓向铁链时,淬毒的钢爪竟腐蚀得铁链滋滋作响。 他慌忙撤力,铁链已断成数截。 黑衣人狞笑扑来,钢爪直奔他面门,毒雾随着爪风四散,在空气中凝成诡异的紫雾。 接下来,在使出了真正实力的黑衣人们面前,就是异常屠杀。 铿锵! 铿锵! 铿锵!! 刀五爷的九环刀铁链被淬毒钢爪腐蚀得节节断裂,飞溅的毒雾呛得他连连咳嗽。 当黑龙手的钢爪划破他咽喉皮肤时,剧毒瞬间顺着血管蔓延,他眼前一黑,单膝跪地,九环刀直接砸在了碎裂的大理石上。 “啊!!!” 林阿四的九爪钩被三名黑衣人同时缠住,毒液顺着钩链渗入掌心。 他拼尽最后力气甩出钩子,却被对方反手抓住手腕,钢爪狠狠刺入他肩窝。 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软剑从指间滑落,整个人被甩飞出去,撞碎身后的博古架。 七大小姐的暗劲掌风被黑龙手的钢爪撕扯得支离破碎,毒雾侵入肺腑,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腥甜。 当黑衣人五指如钩抓向她丹田时,她勉强侧身避开,钢爪却撕裂了她的旗袍,在小腹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 剧痛让她跪倒在地,指尖的暗劲再也凝聚不起。 七大小姐吐着血,仰天大吼。 “二爷!!!” “为何还不出手!!!为何!!!!” “难道二爷您要看着我们九大家族彻底如此分崩离析,家主亡命,落入天下会之手吗?!” “一旦说出去,我九大家族该如何在长沙立足?!” “求二爷出手!!!” 第七十一章 天下会!得饶人处且饶人! 硝烟在破碎的吊灯下翻涌,刀五爷单膝跪在满地狼藉中,染血的白发黏在额角,九环刀铁链断成数截散落在脚边。 林阿四蜷着身子撑地,九爪钩歪斜地卡在牙缝间,嘴角溢出的黑血将胸前唐装晕染成诡异的紫斑。 “啪嗒。” 王天的皮鞋碾碎算珠,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抬手示意,黑衣人们收了染血的钢爪退到两侧。 二爷的手指摩挲着椅子把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浑浊如古井。 三爷攥着开裂的翡翠扳指,喉结滚动却未发出声响。 “诸位。” 王天的声音裹着笑意,黑曜石面具倒映着众人狼狈的模样,“现在该谈谈正经事了吧?” 回答他的唯有刀五爷艰难的喘息,以及远处暴雨敲打残窗的闷响。 三爷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笑声越来越大,震得碎裂的玻璃簌簌掉落,却无人知晓这癫狂背后,是绝望还是另有盘算。 七大小姐浑身染血,旗袍下摆浸透毒液与血水,颤抖着撑起上身。 她望着端坐如塑的二爷,眼中泛起血丝,声嘶力竭地哀嚎:“二爷!为何还不出手!我们都是九大家族之人,你要眼睁睁看着……” 见二爷没有说话。 七大小姐突然猛地撑起染血的身子,旗袍下渗出的毒血顺着小腿蜿蜒而下,在大理石地面汇成狰狞的黑红溪流。 她踉跄着扑向端坐不动的二爷,发丝凌乱地垂落脸颊,双眼因充血而通红如兽瞳:“二爷!你聋了吗?!” 尖锐的嘶吼震得空气发颤,她猩红的指甲几乎要抠进二爷的西装,“九大家族百年基业要毁于一旦!你缩在那里装什么哑巴?!” 剧烈的咳嗽突然撕裂她的喉咙,黑血混着碎肉喷溅在二爷锃亮的皮鞋上。 七大小姐却浑然不觉,抓住二爷的手臂疯狂摇晃,金属纽扣崩飞的声响混着哭嚎:“我们浴血拼杀时,你就坐在那里看戏?!你的修为呢?!难道要看着我们这些人死绝才肯动?!” 嘶哑的声音几近破音,尾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野狗般尖锐扭曲,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回荡不休。 七大小姐猛地揪住二爷的衣襟,近乎癫狂地摇晃:“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九大家族的颜面!” 她的声音已然沙哑得不成人声,每一个字都像从破碎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传出去九大家族被人打到总部会议室,除了大爷之外的掌门家主全部被轻而易举拿下……” 她突然死死盯着二爷镜片后的眼睛,泪珠混着血水砸在对方脸上:“长沙城会怎么看?!九门的规矩、百年的威望,都要在今天被天下会踩在脚下碾碎!” 七大小姐的指甲深深掐进二爷皮肉,“你当真要做这千古罪人?!让九大家族的招牌蒙羞,让列祖列宗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二爷的手指终于停止摩挲椅子把手,眼底泛起一丝挣扎。 他重重叹了口气,佝偻的脊背仿佛又弯了几分,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回荡:“先生,这样还不够吗?” 王天双手抱臂,黑曜石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如霜。 他轻轻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玩味:“还不够!既然敢对天下会出手,那就需要付出代价。” 他缓步走到二爷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九大家族,必须有人要……” 黑衣人们闻言立刻围拢过来,钢爪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刀五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毒发带来的剧痛压得再次跪倒。 林四爷攥着断裂的九爪钩,怒视着王天却无能为力。 七大小姐瘫坐在血泊中,双眼死死盯着二爷,眼中还残留着最后的希冀。 “选吧。” 王天抬手随意一指,“是要这位七小姐,还是……” 他的目光扫过满脸血污的刀五爷,“这位威风凛凛的五爷?” 二爷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眯起的眼缝里渗出冷光,轻轻拍了拍椅子,震得碎裂的瓷片哗啦作响:“你这是在逼我啊。” 话音未落,三爷已蹭地站起,翡翠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皮笑肉不笑地拱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位先生,咱们往日无怨………” “往日无怨?” 王天突然放声大笑,黑曜石面具随着动作折射出森冷光斑。 “别搞笑了,人在江户,谁在乎你呢?交出产业,你们都能活。” 刀五爷吐掉口中血沫,铁链缠住最近的黑衣人脚踝:“要产业?做梦!” 话未说完,王天屈指弹出的银针已穿透他掌心,剧痛让铁链应声落地。 七小姐撑着破碎的瓷瓶想要起身,却被黑龙手的余毒麻痹双腿,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钢爪逼近。 “代价,是用来长记性的。” 王天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靴底碾过三爷掉落的翡翠扳指,清脆的碎裂声中,他抬眼扫过众人,“要么,交出九大家族全部产业,要么,就看着你们这些暗劲高手……变成不会动弹的活死人。”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黑衣人立刻掏出淬满剧毒的竹筒,森冷的气息弥漫在整个会议室。 死寂如潮水漫过整个会议室,唯有暴雨砸在残窗上的声响愈发急促。 刀五爷垂着头,血珠顺着凌乱的白发滴落在断裂的九环刀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七小姐瘫坐在血泊里,染血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面的裂缝,指甲缝里嵌满碎石与毒血。 三爷盯着满地狼藉中破碎的翡翠扳指,喉结几次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九大家族,完完全全被压制。 “怎么?舍不得了?” 王天绕着众人踱步,黑曜石面具映出他们紧绷的神情,“码头、赌场、商号……这些产业,九大家族吞下去的时候倒是干脆。” 他突然停在林四爷面前,靴尖挑起对方染血的九爪钩,“现在要吐出来,就都成了哑巴?” 黑衣人们握紧钢爪,淬毒的爪尖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刮擦声。 林阿四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啐在王天脚边:“想要产业……先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 第七十二章 二爷出手 回应他的是王天一记鞭腿,重重踹在他胸口。 林阿四闷哼着倒飞出去,撞翻身后的屏风,木屑纷飞中,依然倔强地撑起半个身子。 “一个时辰。” 王天甩了甩沾染血迹的裤脚,抬手看了眼腕表,“要么签好转让文书,要么,我就让天下会的人,把九大家族的产业,连皮带骨啃下来。” 一个时辰的沙漏漏尽最后一粒沙,破碎的水晶吊灯下,唯有滴答的血水滴落声。 没有人肯说话。 刀五爷的铁链早已锈蚀成暗红,七小姐的旗袍凝固着黑紫血痂,所有人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仿佛化作了血色雕塑。 王天扯下黑曜石面具,露出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看来,九大家族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猛然踹翻身旁的檀木椅,木屑飞溅中,黑衣人们齐刷刷亮出泛着幽蓝的淬毒钢爪。 二爷颤抖着摸出翡翠鼻烟壶,却因用力过猛捏碎了壶身,翡翠碎屑扎进掌心:“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九大家族在长沙经营百年,树倒猢狲散的后果,你们天下会当真担得起?” 三爷扶着歪斜的太师椅缓缓起身,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与悲怆。 作为守旧派的他,此刻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死死攥着开裂的翡翠扳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百年基业?” 王天冷笑一声,踱步到三爷面前,靴底碾过他掉落的翡翠扳指,“从你们对天下会动手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今日。” 他抬手示意,黑衣人立刻将淬毒钢爪抵在众人喉间,“最后十息,不交出产业,就拿命来抵!” 十秒倒计时归零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 黑衣人们的钢爪裹挟着幽蓝毒雾,直取七小姐咽喉。 刀五爷挣扎着要起身,却因剧毒发作眼前发黑。 林阿四握断半截九爪钩,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爷终于放下手中破碎的翡翠鼻烟壶。 “住手吧……”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金丝眼镜,用雪白的手帕擦拭镜片,银灰色西装下的身形却在阴影中微微起伏。 第一个黑衣人挥爪劈来,二爷突然侧身,动作无比悠然。 他的手掌看似随意地拂过对方手腕,那人却如遭雷击,钢爪当啷坠地,整个人踉跄着撞翻身后的博古架,青瓷花瓶在他身下炸成碎片。 “小心,他会点穴。” 有黑衣人嘶吼着提醒同伴。 五名黑衣人立刻结成三角阵,十根淬毒钢爪交错成网。 二爷却不慌不忙,皮鞋尖勾住地上的碎瓷片,轻轻一弹。 瓷片如暗器般精准射中最左侧那人的膝盖,黑衣人单膝跪地的瞬间,二爷已欺身而上。 他的手臂柔软得像丝绸,看似随意地缠绕在对方脖颈,实则暗藏锁喉杀招。 另一只手的指尖如蝴蝶点水,连续点中两人肘关节,钢爪顿时失去准头,在墙壁上刮出五道焦黑的爪痕。 王天抱臂倚在窗边,黑曜石袖扣在雷光中明灭。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厮杀,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 当七名黑衣人同时甩出锁链,淬毒钢爪在空中织成死亡大网时,二爷突然原地旋转,银灰色西装下摆如伞面绽开。 他的手掌看似无力地拍向地面,却震起满地碎石。 碎石裹挟着暗劲迎向钢爪,碰撞间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中,锁链竟被震得扭曲变形。 “这不可能啊。” 有黑衣人看着自己变形的钢爪,眉头微微皱起。 二爷却不给对方喘息机会,他足尖轻点翻倒的会议桌,整个人如鹞子般掠过众人头顶。 下落时,他的手指如鹰喙,精准点向每个人的后颈。 黑衣人们发出闷哼,如同被抽走骨头般瘫软在地,淬毒钢爪深深扎进地毯,毒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最后一名黑衣人红着眼挥爪扑来,二爷侧身让过,手掌贴在对方后背轻轻一推。 看似轻柔的力道,却让那人如炮弹般飞出去,撞碎整面落地窗。 暴雨裹挟着玻璃碎片灌进室内,二爷站在纷飞的雨中,慢条斯理地戴上眼镜,整理被风吹乱的领带。 他的皮鞋碾过满地狼藉,走到王天面前时,身上竟连血迹都未沾染分毫。 看着眼前的一切。 会议室里,三爷攥紧开裂的翡翠扳指,算八爷默默将算盘珠子拨回原位,七小姐挣扎着从血泊中撑起身子。 暴雨冲刷着满地狼藉,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在暗流涌动中,似乎才刚刚开始。 七大小姐原本因剧痛蜷缩在血泊中的身子猛然一震,染血的指尖死死抠住地面,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场中。 当二爷银灰色的身影如流云般穿梭在黑衣人群中,看似轻描淡写却将淬毒钢爪一一化解时,她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笑声尖锐得近乎破音,混着咳血的呛声在会议室里回荡:“哈哈哈哈!二爷!您终于出手了!我就知道……九大家族怎会任人宰割!” 她摇晃着撑起身子,破碎的旗袍下摆扫过满地毒血,染黑的指甲指向瘫倒的黑衣人:“看到了吗?王天!你们所谓的黑龙手,在二爷面前不过是孩童把戏!”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叫嚣,黑血顺着嘴角汩汩流下,她却浑然不觉,抹了把脸继续大笑,发丝黏着血渍甩动,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狂喜,“九大家族的底蕴,岂是你们天下会能揣度的!” “年轻人。” 二爷的声音带着中年绅士特有的温润,夹杂着叹息,“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天嘴角的笑意不减反增。 “九大家族藏得够深啊。” “不过,这出戏,可还没到落幕的时候。” 王天双手交叠轻拍,掌声清脆如金石相击:“真的很有意思!九大家族果然藏龙卧虎。” 说着迈步跨过瘫倒的黑衣人,皮鞋碾碎淬毒钢爪发出刺耳声响,“原以为能轻松收割产业,倒叫我看了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