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醉城隍》 第147章 触手围困寻生机 后颈的倒刺又往里扎了半寸,陆醉川尝到了铁锈味的血沫。 他能感觉到肋骨在触手的绞杀下发出细不可闻的脆响,像是老房梁被压到极限时的呻吟。 小九被拖向地缝的速度更快了,盲女苍白的手腕上已经勒出青紫色的淤痕,判官笔在她掌心烫得发红,幽蓝光芒却始终穿不透那些墨色触手。 "小...九。"他喉咙被勒得发紧,只能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小九突然顿住挣扎,摸索着抓住他垂落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却在他掌心快速划动——那是他们约好的哑语:哥,别怕,我在。 陆醉川眼眶一热。 他想起三天前在城隍庙废墟里,小九捧着那方断碑哭到浑身发抖。 碑上刻着"无眼判官"四个篆字,老城隍说这是她前世的封号。 那时她还只是个会躲在他身后啃糖人的盲女,如今却能握着判官笔站在他身侧。 地缝里的呜咽声突然拔高,像是无数根钢针往耳朵里钻。 陆醉川眼前发黑,恍惚间看见怀里的《九坛醉天诀》渗出的血光正顺着衣襟往上爬,在锁骨处凝成个模糊的印记——那是城隍印的位置。 "傻小子,看你怀里!" 老城隍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脑海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躁。 陆醉川猛地回神,这才发现那些触手表面的符文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暗红纹路盘绕如活物,每道都对应着他身上的穴位,怪不得越挣扎越紧——原来这是锁魂咒,专破活人筋脉。 "用城隍印照那些鬼画符!"老城隍的声音有些虚,像是隔着层毛玻璃,"当年我封在地府时,见过这种阴司禁术,符文最怕阳火!" 陆醉川咬着牙扯动丹田气海。 自从上次硬抗周天佑的机关炮后,他的城隍力就像漏了底的酒坛,可此刻怀里的古籍突然烫得惊人,血光顺着经脉往印堂钻。 他想起老城隍说过,《九坛醉天诀》是历代城隍用心头血写的传承,不到生死关头不会显灵。 "喝!"他喉间发出闷吼,锁骨处的城隍印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那光不像寻常法术的犀利,倒像是陈年女儿红泼在火上,带着股醇厚的暖意。 最靠近他的那根触手被金光扫过,表面符文"滋啦"一声冒起黑烟,暗红纹路瞬间褪成灰白。 "小九! 画破阵符!"陆醉川趁着触手松动的间隙,拽住小九的手腕往自己身侧带。 盲女的手指在半空划出银亮轨迹,判官笔笔尖凝着的幽蓝光芒突然化作九道细针,精准扎进触手关节处的符文。 她看不见,但前世的记忆正在苏醒——那些刻在地府碑墙上的破禁咒,此刻正顺着笔尖流淌出来。 两股力量交织的瞬间,墨色触手发出刺耳的尖啸。 陆醉川感觉缠在脖子上的那根突然松了半分,他趁机灌下腰间酒葫芦里的残酒。 辛辣的烧刀子顺着喉咙滚进丹田,城隍力陡然涨了三分。 金光如潮水般涌出,所过之处触手纷纷断裂,断口处渗出黑血,落地即化作青烟。 "噗!"陆醉川咳出一口血,却在落地的瞬间死死抱住小九。 地缝在他们脚边闭合,露出块青石板,上面躺着本半腐的古籍。 封皮是褪色的明黄,隐约能看见"幽冥禁录"四个虫蛀的字,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幅手绘的城隍印拓本,旁边用朱砂写着:"当印光染血,阴司无道。" "这是..."陆醉川的手指刚碰到书页,古籍突然自行翻页,露出半段残缺的文字:"...周姓军阀借阴兵,以活人为祭,断城隍轮回道...若见此录,速离...血月之夜..." "哥。"小九突然攥紧他的衣袖。 她虽看不见,却能感知到空气里突然多出的阴寒。 原本还算明亮的遗迹里,不知何时笼上了层灰雾,连城隍印的金光都暗了几分。 笑声就是这时响起的。 像破风箱拉过锈铁,带着说不出的森然。 陆醉川抬头,看见阴影里走出个穿墨绿长衫的男人。 他面容清俊,眉尾却有道刀疤,从额角直贯到下颌,左眼球是浑浊的灰白,右眼里却翻涌着暗红血丝,像是浸在血里的琉璃珠。 "好个城隍传人。"男人开口时,陆醉川闻到股腐叶混着檀香的气味,"能破了我的锁魂触,倒比那老东西当年强些。" 他抬起手,指尖燃起幽绿鬼火。 陆醉川突然发现,男人的影子比常人长了三倍,在地面扭曲成无数张哭嚎的人脸。 小九的判官笔在她掌心剧烈震颤,盲女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是她觉醒判官记忆后,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恐惧。 "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三个月来津门的活人为什么总在夜里消失?"男人一步步逼近,鬼火在他指尖跳跃,"现在知道了,倒也活不过今晚。" 陆醉川把小九护在身后。 他能感觉到城隍印在发烫,《九坛醉天诀》在怀里震动,可对面男人身上的邪气,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阴物都要浓烈百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更让他心惊的是,那男人右眼里的血丝,竟和地缝里那些触手的符文一模一样。 "你是谁?"他声音沉稳,可握酒葫芦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男人停在三步外,歪头笑了:"我是谁不重要。"他的灰白眼珠突然转动起来,"重要的是...你怀里那本破书,该物归原主了。"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裂开。 这次不是黑缝,而是无数道血红色的细痕,像活物般朝着陆醉川的脚踝爬来。 小九的判官笔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她在陆醉川掌心急切划动:快跑! 可陆醉川没动。 他盯着男人右眼里的血丝,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周天佑公馆搜到的密信——那上面的签名,是个被墨汁涂掉的"周"字。 血痕爬到脚边的瞬间,陆醉川扯开酒葫芦塞子,仰头灌下整坛烧刀子。 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淌进衣领,他能感觉到城隍力如火山喷发,锁骨处的金光亮得刺眼。 《九坛醉天诀》在怀里发出轰鸣,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念诵咒语。 男人的笑容终于有了裂痕。 他后退半步,右眼里的血丝开始扭曲,可不等他动作,陆醉川已经攥紧城隍印,朝着他的面门砸了过去。 金光破空的刹那,男人突然化作一团黑雾。 陆醉川的拳头穿透黑雾,砸在青石板上,震得指节生疼。 等黑雾散尽,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只剩地面用血痕画着的阵法,中央摆着块半腐的牌位,上面的字被血浸透,隐约能辨出"周...宗...元"三个字。 小九摸索着捡起牌位,手指突然一颤。 她把牌位递到陆醉川面前,后者借着火光看清——牌位背面刻着个极小的"天"字,和周天佑军装上的徽章一模一样。 遗迹里的灰雾不知何时散了。 月光从坍塌的穹顶漏下来,照在那本《幽冥禁录》上。 陆醉川捡起书,发现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血月现,阴门开,周姓作俑,城隍劫来。 "哥。"小九的声音发颤,"我...我好像想起来了。 无眼判官的职责,是...是审阴司不公事。"她摸索着抓住陆醉川的手,"刚才那个男人,他身上有...有阳间不该有的死气。" 陆醉川没说话。 他望着遗迹外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军号声——是周天佑的部队又在夜间演习了。 月光下,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地面与那团血痕阵法重叠,竟诡异地吻合。 怀里的《九坛醉天诀》突然烫得灼手。 陆醉川低头,看见"九坛"二字下,不知何时渗出了新的血字:第七坛,祭活人。 夜风卷起几片枯叶,擦过他的脸。 陆醉川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可这深更半夜的遗迹外,哪来的婴儿? 他握紧酒葫芦,酒液在葫芦里晃出哗哗的响,像是有人在低声数数:"一、二、三..." 数到第七下时,整个遗迹突然剧烈震动。 陆醉川踉跄着扶住墙,看见坍塌的穹顶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神秘对手初交锋 遗迹的震动如擂鼓般持续了半刻,最后一块刻着镇邪符咒的青石板终于承受不住,"轰"地砸进积灰里。 陆醉川护着小九退到断墙后,抬头时,血月的光正顺着坍塌的穹顶倾泻下来,在废墟中央照出个轮廓—— 那是个穿玄色大氅的男人。 他站在月光里,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另半张却白得近乎透明,连血管的青紫色都清晰可见。 最骇人的是他周身萦绕的气,像团被揉碎的墨,黏腻地裹着身体,每走一步,地面的残砖便滋滋冒起青烟。 "哥......"小九的指尖掐进陆醉川手背,盲眼虽看不见,却偏着头死死对着那方向,"他身上的死气......比夜里的乱葬岗还浓。" 陆醉川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不是害怕,是血脉里的城隍印记在发烫——那是面对同阶甚至更高存在时才会有的警兆。 他悄悄摸向腰间酒葫芦,酒液晃荡的声音比平时更闷,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口。 "陆醉川。"神秘人开口了,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铜盆,"久闻城隍传人能断阴阳,今日倒要看看,你这半吊子的本事,够不够格接我三招。" 话音未落,陆醉川便觉胸口一闷,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 小九更惨,直接蜷成一团跌坐在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他这才惊觉对方根本没动手,光是气势便压得他们抬不起头——这哪是普通邪修? 怕比周天佑养的那些血尸精怪厉害十倍! "莫慌。"老城隍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虚影在陆醉川肩头浮现,"此人气机混杂,有血魔殿的阴毒,却多了股......尸山血海的腥气。 怕是那座被封禁的''冥渊''又有动静了。" 陆醉川瞳孔微缩。 他曾听沈墨寒说过,冥渊是前朝镇压大凶之物的绝地,连阎罗境强者都不敢轻易靠近。 难道这神秘人...... "想什么呢?"神秘人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发黑的牙齿,"动手啊,难道要我手把手教你?" 陆醉川咬碎舌尖,血腥味窜进喉咙,总算挣开那股压迫。 他反手抽出腰间城隍印,青铜印面立刻泛起金光,照得四周的黑气滋滋作响。"小九,退到我身后!"他低喝一声,脚尖点地窜了出去。 第一击,他用的是"阴阳判"。 城隍印划出半道圆弧,地面立刻裂开条缝隙,露出底下泛着幽光的黄泉路——这招专破阴邪,寻常鬼修沾到便要魂飞魄散。 可神秘人连躲都没躲,抬手一抓,那道黄泉缝隙竟被他生生捏碎。"就这?"他歪头,"前清老城隍传你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陆醉川后背渗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不是单纯的强横,而是像团烂泥,任你拳打脚踢都能黏上来反蚀一口。 正想着,老城隍的声音又急又促:"注意他的手腕! 那串骨珠是冥渊特产的''锁魂钉'',怨气越重,他的动作越慢!" 陆醉川瞬间反应过来。 刚才那记"阴阳判"虽没伤到人,却让神秘人抬臂的动作滞了半息——果然,对方每动用一次力量,手腕上的骨珠便会渗出黑血,而黑血越多,他的动作就越迟缓! "小九!"他大声喊,"用你的判官笔!" 小九摸索着从怀中摸出支白玉笔,笔杆上缠着红绳,正是无眼判官的信物。 她虽看不见,却像能感知到神秘人的位置,手腕轻抖,笔尖便点向对方左膝——那是陆醉川刚才观察到的,神秘人因骨珠负重而最迟钝的地方。 "叮!" 白玉笔正中点在神秘人膝盖弯,竟擦出一串火星。 神秘人吃痛踉跄,陆醉川趁机欺身上前,城隍印重重砸在他手臂上。"咔嚓"一声,那截缠着骨珠的手腕竟真的凹了进去! "好!"老城隍喝了声彩,"再补一记''醉步阴阳'',把他逼到血月照不到的地方!" 陆醉川正要乘胜追击,却见神秘人突然仰头大笑。 他张开口,喉咙里翻涌着黑色的雾气,像是有无数条毒蛇在往外钻。"小崽子,你以为伤了我?"他的声音变得雌雄莫辨,"这雾,才是真正的杀招!" 黑雾来得极快,眨眼便笼罩了整个遗迹。 陆醉川只觉眼前一黑,接着便是刺骨的寒意顺着七窍往身体里钻。 他慌忙灌了口酒,可平时能激发城隍之力的烈酒,此刻竟像冷水般没了作用。 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城隍之力正在被黑雾抽走,像是被人拿吸管对着经脉猛吸。 "哥......"小九的声音弱得像游丝,"我......我看不见了......连阴司的光都......" 陆醉川咬牙拽住小九的手。 他摸到自己掌心全是冷汗,再摸向城隍印,那原本温热的青铜此刻冷得像冰。 远处突然又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比之前更清晰,像是就响在耳边。 他恍惚看见,黑雾里浮起几个血字,正是《九坛醉天诀》上的"第七坛,祭活人"—— "咳!"陆醉川猛地呛出血,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 他勉强抬头,却见神秘人的身影在黑雾里若隐若现,手腕上的骨珠正泛着妖异的红光。 那些被抽走的力量,竟顺着黑雾往骨珠里钻! "想跑?"神秘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等我吸光你们的生气,再拿这具城隍身子去见主人......" 陆醉川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最后听见的,是小九攥着他衣角的手突然收紧,然后是老城隍焦急的呼喊:"醉川! 快用第七坛的法子! 那血字......那血字是传承给你的生路!" 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黑雾困局破玄机 陆醉川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他喉间腥甜翻涌,意识回笼时首先触到小九掌心的温度——那双手正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两人背靠背抵在不知何处的断墙上,黑雾像活物般在四周翻涌,每一缕擦过皮肤都像被尖针刺入,连血液都在往体外渗。 "醉川!"老城隍的声音在识海炸响,"快醒醒! 那黑雾是吸魂瘴,专抽活人气运! 你手腕上的城隍印呢? 快用纯阳之力镇住!" 陆醉川猛地抬头,眼前黑雾中果然浮着几缕血丝,正是他流失的生气。 再看小九,盲眼上的纱巾已被冷汗浸透,苍白的脸几乎透明,可她仍在颤抖着摸向腰间的判官笔——那是无眼判官的信物,笔杆缠着褪色的红绳,是他上月在城隍庙前的旧物摊替她寻来的。 "别...别管我。"小九虽不能言,却用唇形拼命比划,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欲抬的胳膊。 陆醉川喉结滚动。 三天前在破庙,这丫头为替他挡下诡婆的索命钉,硬接了那鬼物七根骨钉。 此刻她的命灯在黑雾里忽明忽暗,他若再犹豫,两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老城隍,古籍里说的纯阳破阴,可行?"他咬着牙调动体内城隍之力,可往常运转如流的《九坛醉天诀》此刻像被灌了铅,第七坛"祭活人"的血字在识海翻涌,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是绝境时的后手!"老城隍急得声音发颤,"先试试你怀里的酒! 城隍之力需酒引,你腰间那坛二十年女儿红还剩半坛!" 陆醉川如遭雷击。 他猛地扯下腰间酒坛,泥封碎裂的瞬间,醇厚的酒香撞开黑雾,在两人周围荡开一圈金光。 这是他每月初一去城外酒坊替掌柜取的陈酿,原打算攒够十坛换套新柜台——此刻却成了救命的引子。 "小九!"他反手将酒坛塞给盲女,"用判官笔蘸酒画地! 画''安魂''符文!" 小九虽盲,却早将百种符文刻进骨血。 她指尖蘸着酒液触地的刹那,笔锋在青石板上划出银亮轨迹,每一笔都像有活物在游走。 黑雾触到符文边缘便发出嘶鸣,退开半尺。 陆醉川趁机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城隍印上,青铜印瞬间腾起赤焰。 "观生死,断因果!"他低吼一声,纯阳之火从印中喷薄而出。 那火不是红的,是金中透紫的城隍焰,所过之处黑雾如冰雪消融,露出下方青灰色的石砖——竟是他们三天前闯入的明代城隍庙地宫! "怎么可能?"神秘人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黑雾中那道影子终于显形:是个穿墨绿长袍的男人,面容被骨珠串成的面具遮住,手腕上的骨珠正疯狂吸收着飘散的生气,"我用吸魂瘴困了三拨寻城隍传承的,你们...你们不过是市井跑堂和盲女!" "市井跑堂?"陆醉川抹了把嘴角的血,酒劲上涌让他眼底泛起醉意,"爷可是醉了能审鬼的城隍。" 他手腕翻转,城隍印化作一道金芒直取神秘人咽喉。 神秘人慌忙抬臂,骨珠串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竟生生接住了那道金芒。 可就在接触的刹那,骨珠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细纹——纯阳之力正顺着裂痕往里钻。 "啊!"神秘人惨叫着后退,面具下渗出黑血,"你...你竟能催动完整的城隍印?" "完整?"陆醉川突然笑了。 他想起昨夜在城隍庙后巷,老城隍的残魂附在酒坛上对他说的话:"那印不是你捡的,是它等了你十八年。"此刻印上的纹路全部亮起,连他掌心都烙上了半枚金印,"老子现在才知道,这破印根本没认过主——除了我。" 话音未落,小九的判官笔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盲女的盲纱无风自动,露出下方泛着金光的眼睛——那不是凡人的眼睛,是能看穿阴阳的判官眼! 她抬手一画,空中浮现出"判"字金纹,正正印在神秘人胸口。 "噗!"神秘人喷出一口黑血,踉跄着撞在断墙上。 陆醉川趁机欺身而上,城隍印重重砸在他后心。 这一击用尽了他最后三分力气,只觉眼前发黑,连站都站不稳。 可神秘人却没倒下。 他仰起头,面具下的脸开始扭曲,皮肤像融化的蜡般剥落,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骸骨。"你以为赢了?"骸骨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这地宫压着的是...是..." "轰——" 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陆醉川踉跄着扶住墙,看见青石板上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有暗红的血从缝里渗出来,带着浓重的腥气。 小九的判官笔突然剧烈震颤,她一把抓住陆醉川的手腕,用指甲在他掌心划出两个字:"尸山。" "什么尸山?"陆醉川刚开口,就听见更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那声音像一把刀,生生劈开了他的醉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神秘人骸骨的笑容更盛了:"等它醒了...你们连魂魄都得被做成灯油..." 话音未落,他的骸骨突然化作漫天黑蝶,消失在血雾里。 陆醉川想追,却被小九死死拽住。 盲女的判官眼此刻泛着令人心悸的金光,她对着地宫深处的裂缝不停摇头——那里有什么东西,连无眼判官都不敢直视。 "醉川。"老城隍的声音从未如此严肃,"快带小九走。 这地宫镇压的不是什么城隍遗迹...是当年李自成攻打京城时埋下的百万尸山。 那神秘人...是在给它解封印。" 陆醉川的酒意彻底醒了。 他背起小九往地宫出口跑,可每跑一步,脚下的震动就更剧烈一分。 身后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他甚至听见了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不,那不是婴儿,是无数冤魂在哭。 "撑住。"他咬着牙冲进甬道,"等出去了,我请你喝最烈的烧刀子。" 小九伏在他背上,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衣领。 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地宫里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那东西的气息太浓了,浓得连判官眼都刺痛。 当两人跌跌撞撞冲出地宫时,天已经黑了。 陆醉川靠在庙门上喘气,抬头看见月亮被一团黑云遮住,像被泼了墨的玉盘。 更诡异的是,城外方向的天空泛着暗红,像有团火在地下烧。 "那是什么?"他喃喃自语。 小九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向城隍庙的影壁。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血字,是用新鲜的血写的,还在往下滴: "第七坛,祭活人——该祭的,从来不是别人。" 陆醉川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城隍印。 这一次,印上的温度烫得惊人,像要把他的掌心烧穿。 他突然想起前晚老城隍说的话:"《九坛醉天诀》第七坛,是要你用最珍视的东西祭...醉川,你可千万..." 地底传来比之前更剧烈的震动,连城隍庙的瓦片都簌簌往下掉。 陆醉川猛地抱起小九往巷口跑,可跑了没几步又停住。 他回头望向地宫的方向,那里的黑云正在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那是...那是..."他喉咙发紧。 小九在他怀里写下:"是尸王。" 夜风卷着血腥气扑来,陆醉川闻到了,那是比吸魂瘴更阴毒的气息。 他突然想起神秘人说的"主人",想起地宫里那些血字,想起老城隍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他们闯的不是什么遗迹,是个局。 一个要把他和小九,甚至整个城,都推进去的局。 而现在,这个局,开始收网了。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暗月来袭藏危机 地宫穹顶的青石板又往下掉了两块,砸在陆醉川脚边,溅起细碎的尘烟。 他怀里的小九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动,盲眼虽蒙着褪色的红绸,睫毛却因地底传来的震动簌簌颤动——那是只有判官才能感知的阴脉崩裂之兆。 "醉川哥,"她的哑嗓带着气音,"地脉要断了。" 陆醉川喉结动了动。 老城隍在他梦里咳得撕心裂肺时,也曾抓着他手腕说过类似的话:"第七坛祭的是命数,你若硬扛......"话音未落,怀里的铜怀表突然发烫,他忙腾出一只手去按,表盖"咔"地弹开,里面夹着的黄符"刷"地燃成灰烬,灰烬里浮出一行血字:赵爷在码头遇伏,速来。 是沈墨寒的传讯术。 陆醉川瞳孔骤缩——赵霸天那老梆子虽说是青帮老大,可在这城里能让他遇险的主儿,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他低头看向小九,盲女已经摸出腰间的判官笔,笔杆上的红绳在阴风中晃出残影。 "走。"他咬碎后槽牙,将小九往肩头一扛,踩着满地碎砖往地宫出口狂奔。 背后的黑云漩涡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绿光眼睛的瞳孔正缓缓收缩,像某种远古凶兽在确认猎物的位置。 陆醉川跑得越快,那道目光就越灼人,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什么东西洞穿。 直到踏出地宫的青石门,冷冽的夜风卷着海河的潮气扑来,他才敢松口气。 可这口气刚吸到一半,后颈突然泛起刺骨寒意——那是被顶尖杀手锁定的直觉。 陆醉川旋身的同时将小九甩向旁边的梧桐树,自己则反手抽出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下一口烧刀子。 酒液顺着下巴淌进领口,他能清晰感觉到城隍印在掌心发烫,那些沉睡的纹路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 "好胆。" 沙哑的男声从阴影里飘出来。 穿黑缎夜行衣的人站在青瓦屋顶,月光被他的斗笠挡了个严实,只露出半张泛着青灰的脸,嘴角咧到耳根,"你师父没教过你,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陆醉川的目光扫过对方腰间的乌鞘刀——刀鞘上密密麻麻刻着咒文,每道咒文里都凝着暗红血珠。 暗月使者,神秘人手下最狠的刺客,他早该想到的。 前几日在法租界灭门的七具尸体,喉咙里都塞着半枚暗月徽章,此刻正从对方袖中滑落,"叮"地掉在青石板上。 "赵爷呢?"陆醉川攥紧酒葫芦,指节发白。 "死了。"暗月使者歪头,"或者说,快死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陆醉川只觉左肋一凉,低头看见一道三寸长的血口正往外冒黑血——这刀淬了尸毒。 他咬着牙滚进旁边的杂货摊,陶瓮碎裂声中,他摸到半块碎砖砸向屋顶,趁对方闪避的空档灌下第二口酒。 城隍印的光终于透出来,在掌心凝成半透明的虚影。 陆醉川能听见老城隍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响:"观生死,断因果!"他猛地抬头,眼前的暗月使者不再是一团黑影,而是被无数银线缠住的活物——那些银线是因果,是他今夜杀过的人,是他上个月在城隍庙后巷埋的尸,是他十年前亲手勒死的发妻。 "破绽在左膝。"小九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她的判官笔正戳在空气里,每一笔都划断一根因果线。 盲女的红绸被夜风吹开,露出眼窝里两颗幽蓝的珠子——那是无眼判官的法眼,能看破一切虚妄。 暗月使者的身形果然顿了顿。 陆醉川等的就是这个! 他踏着碎陶片跃起,酒葫芦里的烧刀子泼洒成酒雾,城隍印的虚影骤然膨胀,化作半人高的青铜巨印,照着对方左膝砸下去。 "咔嚓"一声,像是碎了块老玉。 暗月使者闷哼着栽倒,乌鞘刀当啷落地。 陆醉川扑过去按住他的脖子,却在触到皮肤的瞬间皱眉——这具身体冷得像块冰,没有心跳,没有体温,甚至没有脉搏。 "你不是活人。"他倒抽一口凉气。 暗月使者突然笑了,嘴角咧得更开,连后槽牙都露了出来:"聪明。 可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救你兄弟?"他的手指深深掐进陆醉川手腕,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去码头看看吧,你那结义兄弟......"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开始迅速腐烂,皮肤成块脱落,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头。 陆醉川猛地跳开。 等他再抬头,哪里还有暗月使者的影子,只剩地上一滩黑泥,混着半枚暗月徽章。 他抓起小九往码头狂奔,怀里的铜怀表又烫起来,这次浮出的字是沈墨寒的笔迹,比之前更急:速来书局! 古籍里的秘密——是尸王! 码头的灯火已经在望。 陆醉川远远看见赵霸天的青帮弟兄们正围在江边,为首的秃头阿三见了他,忙跑过来:"川哥! 赵爷说他在虹口赌场赢了钱,让咱们来接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放屁!"陆醉川一把揪住阿三衣领,"他是不是根本没遇险?" 阿三被他吓懵了,结结巴巴道:"赵爷晌午还跟我们喝花酒呢,说怕您在地宫闷得慌,让墨寒小姐发个假消息......" 陆醉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终于明白这是调虎离山——神秘人要引他离开地宫,好让尸王彻底苏醒。 他转身就往回跑,怀里的小九突然抓住他衣襟,在他掌心划道:"墨寒姐的局。" "什么?" "她传讯时,我摸过符纸。"小九的手指在他掌心写得很慢,"符里有沉水香,是她特制的,只有遇到真危险才会用。 刚才那封......是假的。" 陆醉川的脚步猛地顿住。 江风掀起他的衣摆,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 远处地宫方向的黑云漩涡已经遮住了月亮,绿光眼睛的瞳孔完全睁开,像两盏绿灯笼挂在天上。 更可怕的是,他闻到了沈墨寒常用的沉水香——是从怀里的铜怀表传来的。 他颤抖着打开表盖,里面的黄符不知何时换成了新的,这次的血字还在往下滴着血水:我在书局三楼,他们要抢《幽冥志》。 尸王的锁魂阵,需要九坛活人血...... "小九!"陆醉川的声音发哑,"去书局。" "那地宫......" "先救墨寒。"他咬着牙灌下第三口酒,城隍印的热度几乎要灼伤掌心,"老城隍说过,第七坛祭的是最珍视的东西......可我陆醉川,偏要把珍视的人都护好。" 小九摸出判官笔,笔锋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我帮你。" 两人转身往书局狂奔时,背后传来地动山摇般的轰鸣。 陆醉川不用回头也知道,尸王醒了。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一个珍视的人,成为祭坛上的祭品。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暗月伏诛,新敌现身 青石板路上的积水被踩得飞溅,陆醉川的布鞋早浸透了潮气,可他跑得比暴雨前的惊马还急。 怀里铜怀表还在渗着血,沈墨寒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每吸一口气都像被刀尖挑着心肺。 "那老梆子的消息有问题。"他咬着后槽牙,余光瞥见小九攥着判官笔的手青筋凸起。 方才在暗月地宫外,赵霸天派来的线人信誓旦旦说沈墨寒在书局,可现在想来,那线人递消息时眼神直往西边飘——西边正是地宫方向。"暗月使者引我们去地宫,赵爷的人故意把墨寒的位置说漏......这局,从一开始就等着我们跳。" 小九忽然拽了拽他衣角。 前面的巷口拐过去就是书局,可还没到近前,就听见木料断裂的脆响,混着女子清叱。 陆醉川喉结滚动,酒葫芦在腰间撞得哐当响——是沈墨寒的声音。 书局三楼的窗户洞开,月光漏进去,照见七八道黑影如夜枭般腾挪。 沈墨寒背靠着红木书架,发簪散了半缕青丝,左手紧攥一本泛黄古籍,右手的桃木剑挑开一柄淬毒短刃。 她额角挂着血珠,却仍扬声冷笑:"玄风派的鼠辈,当年被城隍司挫了道统,如今还敢来偷《幽冥志》?" "小娘子倒是识货。"为首的黑衣人嗤笑,手中匕首泛着幽绿磷光,"当年我们祖师爷被那老城隍扒了丹元,今日就用你的血祭剑,把这破书里的秘密......" 话音未落,一道酒气裹着劲风劈来。 陆醉川踩着窗台翻进楼,城隍印在掌心烧得发红,照得整间屋子亮如白昼。"老子管你什么玄风巽风,敢动我朋友——"他抄起酒葫芦砸向最近的黑衣人,酒液溅在对方脸上,立刻冒起滋滋白烟,"先尝尝城隍的酒!" 小九跟着掠进来,判官笔在虚空划出金纹。 盲女虽看不见,可感知比常人敏锐十倍,笔锋扫过之处,黑衣人脚下突然冒出锁链状的光影,将两人脚踝死死缠住。 沈墨寒趁机旋身,桃木剑斩在书架上,断裂的檀木枝桠裹着符火飞射,瞬间烧着了两个敌人的衣袖。 "好手段。"为首的黑衣人退后半步,匕首在古籍上虚划,"可惜你们人少......" "少?"陆醉川抹了把脸上的血,又灌了口酒。 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领,他能听见体内血脉轰鸣——这是城隍之力即将觉醒的征兆。"老子有酒,有兄弟,有命。"他突然低喝一声,掌心城隍印腾起赤金火焰,"就凭你们,也配说''少''?" 赤金光芒瞬间笼罩整间书局。 黑衣人被晃得睁不开眼,有两个修为低的直接跪了下去,额头渗出血珠——那是被城隍威压震破了心脉。 沈墨寒趁机把古籍塞进陆醉川怀里,低喘道:"他们要的是《幽冥志》里的玄风派秘辛......" "先别急着说话。"陆醉川把她护在身后,盯着楼梯口。 那里不知何时立了道灰影,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腰间挂着七枚青铜铃,每一枚都刻着歪扭的鬼面。 他的目光扫过陆醉川,像是在看一具已经凉透的尸体:"城隍传承者? 当年老东西护着《幽冥志》,现在你也想步他后尘?" "老匹夫,报上名来!"陆醉川握紧城隍印,酒气在周身凝成雾。 他能感觉到,这老者的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天官境初期——比暗月使者强了不止一筹。 "玄风派现任大祭酒,常守阴。"老者抬手,七枚铜铃同时震颤,"当年我们祖师爷被老城隍斩了阳寿,今日我便用你们的血,续我玄风派的命。" 话音未落,铜铃爆发出刺耳的尖啸。 陆醉川只觉耳膜刺痛,眼前发黑,怀里的古籍突然发烫——是沈墨寒在他背后结印,用阴阳术替他挡了一记声波攻击。 小九的判官笔在地上划出判官令,金纹蔓延成墙,将尖啸截在半空中。 "墨寒,带小九先走。"陆醉川咬着牙,把古籍塞进沈墨寒手里,"我拖住他。" "你疯了?"沈墨寒急得眼眶发红,"他是天官境......" "我有第七坛酒。"陆醉川扯开衣襟,露出腰间七坛用红绳系着的烧刀子。 前六坛已经空了三坛,剩下的四坛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老城隍说过,第七坛祭的是最珍视的东西......可我偏要拿它,护我最珍视的人。" 他猛地拔开第七坛的泥封。 浓烈的酒香瞬间炸开,整间书局的烛火同时熄灭,只有城隍印的赤金光芒愈发耀眼。 陆醉川的瞳孔泛起鎏金色,额间浮现出模糊的城隍纹,衣袍无风自动——这是他第一次完全觉醒城隍形态,代价是后颈瞬间爬满的皱纹。 常守阴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刚要后退,陆醉川已如离弦之箭般冲来。 城隍印砸在他的护心镜上,赤金火焰瞬间烧穿了那层玄铁,在老者胸口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印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可能......"常守阴踉跄着撞翻书架,七枚铜铃掉在地上,"老城隍的传承......怎会如此......" "因为老子不是他。"陆醉川抹去嘴角的血,酒气裹着他的话喷在常守阴脸上,"我是陆醉川,要护着兄弟,护着媳妇,护着这乱世里所有不该死的人。" 常守阴突然惨笑,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玉佩。 玉佩上刻着扭曲的鬼面,与他腰间铜铃的纹路如出一辙。"你护不住的......"他猛地将玉佩砸向地面,黑烟腾起时,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吾主说过,城隍传承......终究是我们的。" 陆醉川刚要追,沈墨寒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她指着古籍被翻开的一页,指尖发抖:"上面说......玄风派当年勾结冥府叛臣,试图用活人血祭重塑阴司。 老城隍灭了他们满门,却没找到带头的''吾主''......" "所以现在这老东西说的''吾主'',就是当年漏网的?"陆醉川抹了把脸上的汗,后颈的皱纹让他一阵刺痛——过度使用城隍之力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了。 "可能。"沈墨寒合上古籍,"但更麻烦的是......" 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赵霸天的手下"铁猴"撞开书局大门,脸上全是血:"陆爷! 周天佑那狗日的调了一个团的兵,正往咱们据点去! 说要''清剿乱党'',还带着......还带着两门迫击炮!" 陆醉川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看向沈墨寒,又看向小九,最后把目光落在"铁猴"脸上:"据点里还有多少兄弟?" "二十多个守着,可周狗日的带了三百人!"铁猴急得直搓手,"赵爷让小的先来报信,他带着青帮的兄弟在半道截胡,可撑不了多久......" "走!"陆醉川把古籍塞进沈墨寒怀里,又灌了口酒压下翻涌的气血,"回据点。 这次,不管是军阀还是什么牛鬼蛇神——"他摸了摸腰间剩下的四坛酒,眼神像淬了火的刀,"来一个,杀一个。" 书局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了大半。 陆醉川当先冲出去,衣摆猎猎作响,身后跟着沈墨寒、小九和铁猴。 远处传来隐约的枪声,混着赵霸天的粗嗓门:"狗日的周瘸子,爷爷的飞蝗石还没喂饱呢!"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巷里,一道灰影扶着墙站起,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 常守阴掏出一枚青铜铃铛,放在嘴边轻吹。 铃铛里飘出一缕黑烟,化作细若游丝的声音:"吾主,城隍传承者......已暴露行踪......" 乌云更浓了,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将这乱世的棋局,轻轻拨向更深的黑暗。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修为突破,兄弟齐心 青砖墙根下的狗尾巴草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陆醉川一行人刚拐过街角,就见据点那扇朱红木门“吱呀”一声被撞开。 赵霸天裹着染血的青布衫冲出来,左边眉骨裂了道口子,血珠子顺着络腮胡往下淌,手里还攥着半块飞蝗石。 “他娘的周瘸子这次下血本了!”赵霸天一把搂住陆醉川的肩膀,酒气混着血腥味直往人鼻子里钻,“老子带三百兄弟截了半道,结果人家不仅有机关枪,还请了玄机子那老杂毛——那家伙会驱尸,老子的人倒下三个,全被他做成了活靶子!” 陆醉川瞳孔微缩。 玄机子他听说过,十年前在湘西用尸油养小鬼被正道追杀,没想到竟投了周天佑。 他反手拍掉赵霸天肩头的血渍:“伤得重不?” “小伤!”赵霸天扯下腰间的酒囊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渗进领口,“倒是你那小娘子,”他冲沈墨寒挤挤眼,“刚在书局翻的那本《幽冥典要》,可翻出什么救命的法子?” 沈墨寒将怀里的古籍往桌上一摊,烛火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忽明忽暗:“第三章‘天官渡厄’里提过,城隍境巅峰若能引动阴阳气冲关,可破入天官。只是需要……”她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绝对安静的密室,和至少十二个时辰的护法。” “我护着她。”陆醉川摸了摸腰间的酒坛,四坛“烧刀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小九,你跟我一起。” 角落里的盲女抬起头。 小九的眼白泛着淡青,是无眼判官转世的征兆。 她虽看不见,耳力却比常人敏锐三倍,此刻正攥着判官笔,笔杆上的红绸被她捏得发皱,用手比划着:“陆大哥,我能帮上忙。” 密室设在据点地下。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泛着潮气,沈墨寒盘坐在中央的蒲团上,百年桃木剑横在膝头。 陆醉川背靠着石门,小九则跪坐在他脚边,判官笔搁在腿上,像块温热的活物。 “开始吧。”沈墨寒闭眼前说了最后一句,指尖掐了个法诀,桃木剑嗡鸣一声,剑身上浮起淡青色纹路。 陆醉川摸出一坛酒,仰头灌了半口。 酒液灼烧着喉咙,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城隍力开始翻涌——这是他第一次在不化身城隍的情况下主动引动力量。 墙根的青苔突然簌簌掉落,他意识到这是沈墨寒冲关时外泄的阴阳气在扰动凡物。 小九突然在陆寒手心写到:“笔在发烫。” 陆醉川低头,见判官笔的红绸正缓缓舒展,笔尖渗出一线金光。 这是小九的本源力量在觉醒。 他想起半年前小九第一次握笔时,笔杆上还凝着黑霜——那时她的判官身份尚未完全苏醒。 “跟着我呼吸。”他伸手覆在小九手背,“你是无眼判官,断的是人心的因果,不是眼前的虚妄。” 小九的睫毛颤了颤。 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透过判官笔传进骨髓。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见无数光影在眼前闪过:孩童时被人贩子掐住喉咙的疼,陆醉川蹲在她面前递来热馒头的笑,还有赵霸天拍着胸脯说“这丫头我青帮罩了”的粗嗓门。 这些画面像线团般缠在一起,最后都凝成笔杆上的金光。 “叮——” 判官笔突然发出清响。 小九手腕轻抖,一道金芒从笔尖射出,正撞在密室顶端的石缝上。 碎石簌簌落下,却在离陆醉川三寸处停住,被那道金芒托住,轻轻放回地面。 陆醉川眼睛亮了。 这是判官威压——传说中无眼判官能定生死、止因果的力量。 他拍了拍小九的头:“好样的,再试一次。” 地下密室里,沈墨寒的桃木剑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剑身上的纹路化作游龙,绕着她的周身盘旋。 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咬着牙维持法诀——阴阳气在她体内翻涌如江,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 但更让她心悸的是,在意识深处,有个声音在低吟:“过来,看看这天地的真相……” 那是天官境的门槛。 跨过去,她就能看透更多阴阳奥秘;跨不过去,便会被这股力量反噬成痴。 “稳住心神。”陆醉川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他不知何时贴上了石门,掌心抵着青石板,将自身的城隍力渡进密室。 沈墨寒猛地惊醒——原来她刚才差点被那股声音引偏了神魂。 她深吸一口气,桃木剑上的金光骤然收敛,化作一道细流,顺着她的经脉直冲天灵盖。 “轰!” 密室顶端的石屑如暴雨般落下。 陆醉川迅速将小九护在怀里,抬头时却见沈墨寒缓缓站起。 她的眼瞳里流转着星子般的光,桃木剑上的金光不再浮动,而是稳稳包裹住剑身,像给剑镀了层流动的金箔。 “成了?”陆醉川松开小九,伸手去扶她。 沈墨寒笑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柔和:“天官境初期。”她的指尖拂过剑刃,金芒立刻凝成实质,在地面划出半寸深的痕迹,“现在,就算面对玄机子的尸阵,我也能破他的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与此同时,据点前厅里,赵霸天正握着酒碗站在八仙桌上。 青帮的兄弟们围了一圈,有的攥着驳壳枪,有的提着砍骨刀,还有的腰里别着飞蝗石——正是赵霸天当年闯码头时的家当。 “兄弟们!”赵霸天碗底重重磕在桌沿,“十年前老子被三帮围在漕运码头,是你们用身体给我挡刀;三年前巡防营抄咱们赌场,是你们扛着木棍跟他们拼到天亮!”他扯下染血的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刀疤,“今天周瘸子要动咱们兄弟护着的人——”他指向后堂的方向,“老子就把这把老骨头垫在门口!你们说,敢不敢跟他拼?” “拼!” “砍了周瘸子的狗头!” “赵爷在哪,咱们在哪!” 喊声响得能掀翻瓦顶。 赵霸天满意地灌了口酒,瞥见墙角缩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崽子,正是上次被他骂哭的小豆子。 他跳下来,拍了拍小豆子的后脑勺:“怕不?” 小豆子抹了把鼻涕,从怀里掏出把缺了口的菜刀:“赵爷说陆大哥是大英雄,小的……小的给英雄递刀!” 赵霸天哈哈大笑,把自己的飞蝗石袋套在小豆子脖子上:“这玩意儿比菜刀利索,记着,打眉心。” 后堂的铜钟刚敲过三更,陆醉川正给小九擦判官笔上的金粉,就见铁猴捏着张纸冲进来。 纸页边缘焦黑,还带着股淡淡的檀香味,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若想知道常守阴背后的主,子时三刻,城南废弃庙宇。” “谁送的?”陆醉川捏着纸页的手紧了紧。 铁猴挠头:“个穿灰布衫的老头,说‘交给陆爷’,塞完纸就翻墙跑了。小的追出去,就见墙根有摊血——像是刚受了伤的。” 沈墨寒凑过来,指尖轻触纸页:“这是用尸油调的朱砂,写的人……”她顿了顿,“可能接触过阴司之物。” 陆醉川想起前晚暗巷里的灰影——常守阴胸口渗血的模样突然浮现在眼前。 那老东西明明被小九的判官笔戳穿了心肺,怎么还能送信? 除非……他背后真有更厉害的主。 “我去。”他把纸页塞进怀里。 “不行!”沈墨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明显是陷阱。周天佑的人还在城外扎营,你现在出去——” “可这是唯一能揪出幕后黑手的机会。”陆醉川反手握住她的手,“沈姑娘,咱们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周天佑背后的人不除,青帮的兄弟、小九、你……”他声音低了些,“都会跟着遭殃。” 小九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她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气氛的紧绷,用手比划着:“陆大哥,我跟你去。” “不行。”陆醉川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你得留在这,万一我出事,你和沈姑娘、赵爷要带着兄弟们撤。记住,判官笔的威压能镇住阴物,关键时候……” “陆醉川!”沈墨寒的声音带着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城隍力刚压下反噬,又要去涉险——” “我知道。”陆醉川摸出最后一坛酒,仰头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青布衫上,“可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他转身要走,沈墨寒突然扯住他的衣摆。 她低头整理他被揉皱的衣领,指尖微微发抖:“子时三刻,我在庙外等你。” 陆醉川一怔,刚要说话,就听她轻声道:“若你敢让我等过丑时,我就用桃木剑劈了那破庙。” 他笑了,伸手理了理她垂落的发丝:“好。” 月过中天时,陆醉川摸黑出了据点后门。 巷子里的狗突然狂吠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的城隍印——那东西在发烫,像在提醒他危险临近。 城南废弃庙宇的断墙就在前面。 他深吸一口气,踩着满地碎砖走进去,却没注意到,身后三道影子正顺着墙根,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庙宇诡影,真相初现 月过中天时,陆醉川摸黑出了据点后门。 巷子里的狗突然狂吠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的城隍印——那东西在发烫,像在提醒他危险临近。 风卷着碎纸片从脚边掠过,他瞥见墙根下三道淡灰色的影子,比夜色更浓几分,正贴着青砖墙缝缓缓蠕动。 "来得倒快。"他低笑一声,脚步却未停,单手将酒坛往怀里拢了拢。 坛身凉得刺骨,与发烫的城隍印形成奇异温差,倒让他脑子更清醒了些。 城南废弃庙宇的断墙就在前面。 这庙本是供土地的小祠,十年前军阀混战被炮火掀了顶,如今只剩半面残墙支着块缺角的"福佑一方"牌匾,歪歪斜斜挂在朽木梁上。 陆醉川踩着满地碎砖走进去,霉味混着腐草气直往鼻腔里钻,脚边忽然掠过一团黑影——是只瘦得只剩骨头的野猫,撞翻了半块褪色的香案,惊起满室尘埃。 他眯起眼。 那股阴冷的气息不是从断墙缝里钻进来的。 神龛在庙宇中央,说是神龛,不过是半块齐腰高的青石板,上面供着块黑黢黢的石碑。 碑身爬满蛛网,仔细看能辨出些模糊的刻痕,像是被人用利器反复刮过,只余下几个残字:"玄...风...镇..." 陆醉川刚走近三步,石碑突然泛起红光。 "年轻人,你为何闯入此地?" 苍老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铃,从石碑里渗出来。 他猛地后退半步,手按在城隍印上,酒坛在另一只手攥得发紧。 月光从破顶漏下来,照得石碑表面的红纹如活物般游走,那些被刮去的刻痕竟渐渐显形——是密密麻麻的咒文,绕着碑身盘成漩涡。 "谁在说话?"他喝问,目光扫过神龛四周。 "莫慌。"红光里浮出一道虚影,是个穿青衫的老者,须发散乱,额角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老仆玄风,玄风派长老。"虚影抬手抚过碑身,红纹随之一颤,"十年前因反对本门勾结妖邪,被叛徒封在此碑中。" 陆醉川瞳孔微缩。 玄风派他听过,百年前在北方玄门里也算一号,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 他盯着虚影的眼睛——那双眼虽虚,却有股清正之气,不似邪祟。 "勾结妖邪?"他摸出酒坛抿了口,辛辣顺着喉咙烧进丹田,城隍力在体内翻涌,"你们玄风派不是一直自诩替天行道?" "道分两途,人心易变。"玄风长老的虚影叹了口气,"百年前我派窥得城隍传承的秘密,起了贪念。 有人主张借城隍之力镇妖伏魔,有人却想控阴司为己用。 两派争了数十年,最终堕落派占了上风,将清流派赶尽杀绝。 老仆侥幸逃得一命,却还是被他们追上,封在这镇压阴邪的石碑里。" 陆醉川的手指在城隍印上轻轻敲了敲。 这几个月他为查幕后黑手,翻遍了前清档案和玄门旧录,早发现近年几起大的阴祸都与"玄风"二字有关,只是始终没摸到线头。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救你?"他直截了当。 "不错。"玄风长老的虚影突然凝实几分,"老仆被困在此,能感知到堕落派的动静。 他们勾结的妖邪不是普通阴物,是当年被城隍镇压的''无妄煞'',若让煞主脱困,整个北洋地界的活人都要被抽干生气!" 陆醉川的酒坛在掌心顿住。 无妄煞他听说过,是专食因果的邪物,最喜挑乱世作祟——正合了如今军阀混战的局。 "你要我信你,总得拿点诚意。"他将酒坛往地上一墩,"比如,告诉我他们的老巢在哪?" "老巢在西山鬼市下的''黄泉井'',但入口每月只有朔日能开。"玄风长老的虚影突然剧烈摇晃,"来不及了,堕落派的人已经察觉我泄露消息,他们派了''追魂使''来灭口! 老仆的封印撑不了半个时辰,你若现在帮我解印,我便将所知的阴谋全盘托出——包括他们为何盯上你的城隍传承!" 陆醉川的城隍印突然灼得烫手。 他低头一看,印身的云纹正泛着金光,这是遇到极凶之物的征兆。 "怎么解?"他蹲下来,指尖触到石碑上的咒文。 那些红纹烫得惊人,像是活物般往他指缝里钻。 "用你的城隍力,顺着碑身的''锁魂环''注入。"玄风长老的声音急促起来,"记住,必须按''乾、震、离''的顺序! 当年他们用城隍印的残魂设封,只有真正的城隍传人能破——" 话音未落,陆醉川突然闷哼一声。 石碑上的红纹如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腕,疼得他额角冒冷汗。 他咬着牙灌了口酒,酒气裹着城隍力轰然炸开,金光顺着指尖涌进石碑。 咒文被金光照亮的瞬间,他看清了锁魂环的纹路——果然是按八卦方位排列的,乾位在碑顶,震位在左侧,离位... "离位在碑底!"他低吼一声,另一只手重重拍在石碑底部。 金光如洪流般灌入,红纹瞬间被冲散,石碑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成了!"玄风长老的虚影发出狂喜的呐喊。 咔—— 石碑从中间裂开,一道青影从中冲出。 陆醉川被气浪掀得倒退两步,撞在残墙上。 等他稳住身形,就见玄风长老站在神龛前,青衫虽旧却干净,额角的伤痕还在,但眼中已有了活人气息。 "多谢小友。"老者转身一揖,袖中滑出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老仆这把''镇邪'',当年随我斩过十七只邪祟——" "嘘!"陆醉川突然抬手。 庙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七八个,踩着碎砖的动静很轻,但陆醉川听得真切。 更让他寒毛倒竖的是,那脚步声里混着股腐臭,像是什么泡在尸水里的东西在移动。 玄风长老的脸色瞬间惨白:"是追魂使! 他们养的''阴兵''来了!"他握紧铁剑,剑身发出嗡鸣,"小友,这些阴兵是用死刑犯的魂魄炼的,刀枪不入,但怕阳气——" "我知道。"陆醉川摸出最后半坛酒,仰头灌了个底朝天。 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青布衫上,他的瞳孔泛起金光,城隍印在腰间震得嗡嗡响,"你躲到神龛后面,我来引开他们。" "不可!"玄风长老抓住他的胳膊,"这些阴兵至少有七个,你刚用了城隍力,现在——" "砰!" 庙门被撞开。 月光下站着七道身影,都穿着玄色短打,面无血色,左眼位置是个血洞,正"吧嗒吧嗒"往下滴黑血。 最前面的那个举起手中的铁链,链头是个青铜鬼头,张着獠牙指向陆醉川:"拿人魂魄,回黄泉井——" 陆醉川的城隍印突然飞了出去,金光照亮整座庙宇。 他踩着碎砖冲上前,拳风裹着酒气轰在第一个阴兵胸口。 那阴兵被打飞出去,撞在断墙上却又爬起来,铁链"哗啦"一声缠住他的脚踝。 "陆醉川!"玄风长老挥剑砍断铁链,"往东边跑,那里有个地洞能通到庙外——" "跑什么?"陆醉川抹了把嘴角的血,笑得眼睛发亮,"墨寒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可不能让她等过丑时。" 他反手抽出城隍印,金光如刀割开阴兵的魂魄。 庙外的脚步声突然密集起来,像是更多人正往这边赶。 玄风长老扯着他躲进神龛后的阴影里,透过蛛网缝隙,能看见更多玄色短打从断墙外翻进来,青铜鬼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陆醉川低声问。 "老仆解印时动静太大,引动了黄泉井的标记。"玄风长老的手按在他后心,将一道暖流渡进他体内,"小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堕落派的首领不是人,是当年被城隍斩了肉身的煞主!" 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阴兵嘶哑的嘶吼。 陆醉川握紧城隍印,能感觉到怀里的酒坛已经空了。 他转头看向玄风长老,老者冲他点了点头,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将身影融进更深的阴影里。 碎砖被踩碎的声音就在神龛外响起。 一只染血的靴子停在他们藏身处前。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庙外乱战,堕落派来袭 庙内的霉味混着血锈气直往鼻腔里钻。 陆醉川背贴着神龛后剥落的墙皮,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近乎亢奋的热流在血管里窜动。 他盯着那只停在阴影外的染血皮靴,靴底沾着半片枯黄的银杏叶,叶尖还凝着暗红的血珠。 "玄风老鬼,你当这破庙能护你周全?"阴鸷的嗓音像生锈的刀刮过瓦砾,带着股子咬牙切齿的狠劲。 陆醉川顺着靴面往上看,见来者穿玄色短打,腰间悬着青铜鬼头牌,额角有道刀疤从眉骨斜贯到下颌,正是堕落派执事黑羽。 玄风长老的手指在他后心轻轻掐了下——这是让他沉住气的暗号。 老者的呼吸轻得像蛛丝,可陆醉川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攀升,显然在暗中聚气。 庙外又涌进十余个玄色身影,月光从断墙漏进来,照得那些人腰间的鬼头牌泛着冷光,像一群叼着腐肉的乌鸦。 "黑羽,你追了老夫三天三夜,不累么?"玄风长老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道袍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七枚青铜铃。 他白发在夜风中飘得散乱,可眼神比庙前那口老钟的铜壁还冷,"当年你师父跪在城隍庙前求我收徒,你倒好,跟着煞主啃人骨头。" 黑羽的刀疤猛地一跳,漆黑长剑"嗡"地出鞘,剑身上缠着的黑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老东西还提旧账? 今日我便用你的血,祭我堕落派重掌黄泉井!"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堕落派弟子已呈扇形散开,有人摸出引魂香,有人捏着缚魂索,竟要将整座破庙封成阴阳囚笼。 陆醉川的手指在怀里的酒坛上轻轻一叩——最后一坛"烧刀子"还剩小半。 他瞥了眼玄风长老腰间晃动的铜铃,突然明白老者为何主动现身:这些堕落派要的是活的玄风长老,否则刚才那轮阴兵突袭早该下死手了。 可现在...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的城隍印,金纹在皮肤下微微发烫。 "墨寒还在等我。"陆醉川突然低笑一声,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她最烦等人,我可不想让她等过丑时。" 黑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显然没料到庙内还有第二个人,更没料到这穿粗布短打的跑堂身上,会溢出比玄风长老更沉的城隍威压。 陆醉川仰头灌下最后半坛烧刀子,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溅出星星点点的酒渍。 "观生死——"他咬破舌尖,鲜血混着酒气喷在城隍印上。 金光大作的瞬间,整座破庙的阴云都被撕开,褪色的城隍神像眼瞳突然泛起金光,竟与陆醉川额间的金纹连成一线。 庙外的堕落派弟子被这威压撞得踉跄后退,几个修为低的直接跪坐在地,鬼头牌"当啷"坠地。 "好个借神势的小杂种!"黑羽挥剑斩开面前的金光,黑雾裹着剑刃直取陆醉川咽喉。 陆醉川侧身避开,却感觉那黑雾擦过脖颈时像被毒蛇舔了一口,皮肤立刻泛起紫斑。 他反手甩出城隍印,金印在空中旋转着砸向黑羽面门,对方横剑一档,"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黑羽的虎口当场崩裂。 "老东西,帮我封了退路!"陆醉川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感觉后颈一暖——玄风长老的七枚铜铃已悬浮在庙顶,铃铛上的符咒泛起青光,将庙门和断墙严严实实罩住。 堕落派弟子们急着冲上来帮忙,却被铜铃震出的气墙弹得撞在墙上,闷哼着滑坐在地。 黑羽的攻势更狠了。 他的剑招里掺着黄泉井的阴煞气,每刺出一剑,地面就会裂开蛛网般的黑纹,隐约能听见地底传来的哭嚎。 陆醉川仗着城隍印的金光勉强招架,可每躲一次攻击,怀里的酒气就散得更快。 他注意到黑羽每次出剑后,右肩都会不自然地顿半拍——那是当年被玄风长老打断的旧伤,虽然用邪术接上了,却留了破绽。 "断因果!"陆醉川抓住黑羽收剑回防的空当,城隍印在掌心凝聚成金色光刃。 这招他只在典籍里见过,没想到第一次用就精准地斩中黑羽心口。 金光穿透黑雾的瞬间,黑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胸前绽开一个焦黑的血洞,能看见白森森的肋骨。 "你以为...这就完了?"黑羽踉跄着后退,从怀里掏出一枚血符咒。 他咬破指尖在符上画了道血线,符咒"轰"地燃成灰烬,地面的黑纹突然窜起血光,一个身高丈二的血影傀儡从地底下爬出来。 那傀儡浑身淌着黑血,眼眶里是两团绿火,胳膊比陆醉川的腰还粗,一爪子拍下来,竟将半座神龛拍成了碎块。 "小心!"玄风长老的铜铃同时炸响,七道青光缠住血影傀儡的手腕。 可那傀儡力大无穷,青光大作的瞬间竟生生挣断了两道铜铃索。 陆醉川趁机绕到傀儡背后,城隍印重重砸在它后颈——金纹入肉的刹那,傀儡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啸,绿火般的眼睛忽明忽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办法!"玄风长老突然抛出三枚铜钱。 铜钱在空中连成"乾"字阵,将血影傀儡困在中央。 陆醉川立刻明白老者的意思,他灌下最后一滴烧刀子,城隍印的金光暴涨三倍,直取黑羽咽喉。 黑羽此时已没了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印穿透自己的额头——他死不瞑目的眼神里,还映着血影傀儡在阵中疯狂挣扎的模样。 血影傀儡失去操控后,身上的血光逐渐暗淡。 陆醉川扶着墙喘气,酒劲上来让他有些发晕。 玄风长老则蹲在黑羽尸体旁,翻出半块染血的玉牌,玉牌背面刻着个扭曲的"煞"字。 "不对劲。"老者突然抬头,脸色比月光还白,"黑羽临死前启动的不是普通血咒。 你看这地面——"他用剑尖挑起一块碎砖,砖底竟刻着密密麻麻的血字,"这是黄泉井的传送阵,刚才的血影傀儡不过是引子..." 庙外的夜风突然变了方向。 陆醉川闻见一股腐肉混着香火的怪味,比之前更浓了。 他摸了摸怀里空了的酒坛,又看了眼玄风长老手里的玉牌,突然想起沈墨寒总说的那句话:"城隍管的不只是阳间,可最怕的...是阳间人自己作孽。" "走。"玄风长老扯了扯他的衣袖,七枚铜铃重新悬在头顶,"回据点。 有些事...得让沈姑娘看看这玉牌。" 两人踩着满地碎砖往外走时,陆醉川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响动。 他回头瞥了眼黑羽的尸体——那具尸体的指尖,不知何时多出半道新鲜的血痕,正缓缓渗着黑血,在青石板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箭头。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修为再进,兄弟齐心 陆醉川跟着玄风长老穿出庙门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夜风卷着腐肉味灌进喉咙,他下意识攥紧怀里的空酒坛——这是今晚第三坛烧刀子,酒劲在血管里翻涌,却压不住心口那股发沉的闷痛。 "当心台阶。"玄风长老的铜铃在头顶轻响,七枚青铜铃泛着幽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庙外的青石板路不知何时结了层薄霜,陆醉川踩上去咯吱作响,眼角余光瞥见墙根下有团黑影窜过,再定睛看时,却只剩半截褪色的红绸,在风里晃得人心慌。 据点设在城南废弃的染坊里。 沈墨寒早等在院门口,月白棉袍外罩着件靛青大氅,发间插的桃木簪子泛着微光——那是她用百年老桃木削的,专克阴邪。 见两人脚步沉重,她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罗盘,青铜盘面上的指针突然疯狂旋转,"黄泉气。"她声音冷得像浸了冰水,"庙里的传送阵..." "在这儿。"玄风长老从怀里摸出染血的玉牌,递过去时,沈墨寒的睫毛颤了颤。 她接过玉牌的瞬间,罗盘"咔"地裂了道细纹,"煞字门的标记。"她指尖抚过玉牌背面扭曲的"煞"字,"三年前在沧州见过类似的,当时整座城隍庙被血洗,七十二司的牌位全被换成了这种玉牌。" 正说着,染坊二门突然被撞开。 赵霸天晃着铁塔似的身子挤进来,腰间的九节鞭撞在门框上,"奶奶的! 老子在院外闻到股子烂泥味,合着你们带回来个烫手山芋?"他瞥了眼沈墨寒手里的玉牌,浓眉拧成个疙瘩,"黑羽那孙子不是说投靠咱们了? 敢情是来当细作的?" "他没投靠。"陆醉川扯下沾血的外袍,露出腰间挂着的城隍印。 那方青铜印此刻泛着暗黄,"刚才在庙里,他启动的是黄泉井的传送阵。 血影傀儡是引子,真正要召的..."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是煞字门的援军。" 染坊里的气氛瞬间沉了下来。 角落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九摸索着扶着墙走过来。 她盲眼蒙着块素白帕子,手里的判官笔却亮得惊人——自从觉醒无眼判官的身份,这杆笔便再没离过手。"她用手比划着:"我能闻见血味。很多很多血,混着...香火味。" 沈墨寒突然握住小九的手腕。 判官笔的笔尖在半空划出半道金痕,像是要刺破什么无形的屏障。 "她说的是对的。"沈墨寒抬头时,眼底闪过两星幽光,"黄泉井连通阴阳,但若想从阴间往阳间送人,必须用阳间的香火做引子,煞字门...他们在拿活人当祭品。" 陆醉川的拳头"咔"地捏紧。 他想起今早路过城隍庙时,看见几个穿灰布衫的男人往庙里搬木箱,箱缝里漏出的黄纸,跟黑羽尸体下的血字一个纹路。"得尽快突破。"他望着案头摆着的酒坛——足有十二坛,都是他让赵霸天从醉仙楼搬来的二十年陈酿,"我试过了,城隍印里还压着一层传承,得用酒力冲开。" "你疯了?"赵霸天两步跨过来,蒲扇大的巴掌差点拍在陆醉川后颈,"上回冲中阶城隍境,你躺了三天三夜,这回要冲天官...老陆,酒喝多了折寿!" "可现在不冲,等煞字门的人杀过来,咱们连折寿的机会都没。"陆醉川扯出个笑,伸手拍了拍赵霸天的肩膀。 他这兄弟的掌心还留着昨晚帮他挡刀的疤,"你去安排防御。 青帮的兄弟守前院,玄风长老的弟子守后巷,沈姑娘和小九跟我进密室。" 密室在染坊地下,是沈墨寒用阴阳术数掩了气的。 陆醉川进去前,回头看了眼站在石阶上的赵霸天。 那汉子正扯着嗓子给手下分任务,九节鞭甩得噼啪响,可眼角的细纹里全是担忧。"放心。"陆醉川哑着嗓子喊了句,转身关上了石门。 密室中央摆着个青铜鼎,里面堆着沈墨寒新换的艾草。 陆醉川解下城隍印放在鼎上,十二坛酒"砰砰"砸在地上。"开始吧。"他抄起一坛酒,仰头灌下去。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眼前渐渐浮起金色的光——是城隍殿的影,朱红的柱子,青灰的瓦,还有供桌上堆成山的酒坛。 "这是...城隍的记忆?"陆醉川晃了晃脑袋。 酒劲涌上来时,他看见自己跪在城隍像前,像上的金漆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陆"字。 原来这传承不是天上掉的,是陆家祖祖辈辈守着的——他那早死的爹,总说"醉川醉川,终有一日要醉醒阴阳",原来都是真话。 "阿川,稳住心神。"沈墨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点燃了桃木剑,剑尖挑着的火苗是少见的青色,"城隍之力需得酒引,但更要人心镇着。你若被记忆冲昏了头..." "我明白。"陆醉川抹了把脸。 第二坛酒下肚时,他感觉有根细针扎进眉心——是城隍印在认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三坛、第四坛...当第七坛酒喝到一半时,他突然咳出血来。 血珠落在城隍印上,青铜表面的纹路瞬间活了,像无数条小蛇在爬。 "快!"小九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腕。 判官笔的笔尖点在他掌心,金光照亮了密室。 陆醉川听见婴儿的啼哭,看见自己在雪地里被老掌柜捡回酒楼,看见赵霸天为他挡刀时喷在脸上的血,看见沈墨寒第一次递给他阴阳书时,指尖的温度。 这些画面像绳子,把他从翻涌的记忆里拽了回来。 "成了!"沈墨寒突然低喝。 陆醉川睁开眼,发现城隍印上浮着层淡淡的金光。 他伸手摸去,指尖刚碰到印面,整间密室的烛火突然炸亮——是突破了,天官境初期! 同一时间,小九手里的判官笔"嗡"地轻鸣。 她盲眼上的帕子无风自动,露出底下一双金瞳——那是无眼判官的真眼,能看尽人间善恶。"我...我知道怎么用了。"她举起笔,在空气中划出个"判"字。 金芒闪过,石墙被削去半尺,露出里面埋着的青砖。 "好!"沈墨寒的桃木剑也起了变化。 她念动咒语时,剑身浮现出细密的符文,原本的青焰变成了金色,"我用古籍里的''阴阳互济''之法,将天官之力融进术数里,这剑现在能破煞字门的血咒了。" 众人正说着,地面突然震了震。 赵霸天撞开密室门,脸上还沾着灰,"奶奶的! 外头来了帮穿黑衫的,扛着棺材似的箱子,说是要找咱们''讨个说法''。"他拍了拍腰间的九节鞭,咧嘴笑出白牙,"陆兄弟,你突破了吧?老子就说,咱哥俩联手,能把天捅个窟窿!" 陆醉川摸了摸城隍印,金光在掌心跳动。 他走到窗边,推开木窗。 夜雾里,远远传来零星的脚步声,混着铁器碰撞的轻响。 风里的腐肉味更浓了,还多了股腥甜——是血,很多很多血,顺着黄泉井的传送阵,从阴间涌到了阳间。 "来了。"他转头看向众人。 沈墨寒握着桃木剑,小九的判官笔泛着金光,赵霸天的九节鞭已经甩出半道银弧。 染坊外,不知谁点燃了火把,火光里,能看见几个黑影正往院墙上爬,腰间挂着的,正是跟黑羽尸体上一样的"煞"字玉牌。 大战,要开始了。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堕落先锋,激战正酣 夜雾像浸了血的棉絮,黏在染坊青瓦上。 陆醉川推开木窗时,风里的腐臭味更浓了,混着铁锈般的腥甜,直往喉咙里钻——那是阴间黄泉井的怨气,顺着传送阵渗到阳间的征兆。 院外突然传来粗哑的笑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火把噼啪炸开,照出个铁塔似的身影。 他裹着染血的黑衫,肩头扛柄血红色巨刀,刀身还往下滴着暗褐色的液体,在青石板上洇出一个个恶心的圆斑。 "陆醉川!"血刀王把巨刀往地上一杵,震得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细纹,"老子奉大尊令,特来取你城隍传承。识相的把印交出来,省得这院子里的活物都跟着你遭罪!" 他舔了舔嘴角,露出两颗泛黄的獠牙,"上回在黄桥镇杀的那三十七个百姓,血还温乎着,你猜他们临死前喊的是谁的名字?" 陆醉川的手指在城隍印上轻轻一按。 这方青铜印突然泛起暖金色的光,像被投入热水的金箔,纹路里渗出细密的金光,顺着他的掌纹爬满全身。 他扯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了半坛烧刀子——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灼烧,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清晰异常:血刀王身上缠着暗红的因果线,每根都拴着无辜者的魂灵,在夜风中发出细弱的哭嚎。 "你提黄桥镇?"陆醉川把酒葫芦往地上一掷,碎瓷片溅起的酒液在半空凝成金雾,"那三十七口的冤魂,今天就由我送你下去赔罪。"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如离弦之箭。 城隍印在掌心化作三寸金印,带着"嗡"的清鸣破空而去。 血刀王巨刀横挡,金印却像活物般绕开刀身,"当"的一声拍在他胸口。 血刀王闷哼着倒退三步,黑衫下渗出鲜血——那金印竟直接透过他的护体罡气,在肉里烙下个金红的印子。 "好小子!"血刀王瞪圆了眼睛,脖颈青筋暴起,"老子还当你是个只会耍酒疯的跑堂,敢情藏着这么深的道行!"他巨刀横扫,带起的血浪裹着腐臭的怨气扑面而来。 陆醉川旋身避开,金印却突然化作万千金蝶,扑向血刀王面门。 另一边,沈墨寒的桃木剑已划出三道紫符。 她素手轻挥,符纸在半空炸成屏障,将七八个持短刃的堕落派弟子困在当中。"九儿!"她低喝一声,盲女小九的判官笔突然绽放刺目金光。 那支刻着"无眼"二字的狼毫笔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笔尖点处,被困的弟子们突然捂着心口惨叫——他们的因果线被生生斩断,竟像被抽干了生气的枯树,瞬间佝偻下去。 "奶奶的,跟老子玩阴的!"赵霸天的九节鞭甩出半道银弧,抽碎了企图绕后偷袭的两个喽啰。 他腰间的飞蝗石如暴雨般射出,专打敌人手腕脚腕,"青帮的弟兄们! 抄家伙! 今天让这些龟孙知道,码头的砖不是白搬的!"染坊后巷突然涌出二十多个精壮汉子,举着劈柴刀、铁秤砣,喊着号子冲上来——这是赵霸天藏在染坊地窖的暗桩,早备着应对今日。 战场一时胶着。 但陆醉川的额头已渗出细汗——每次使用城隍之力,都像有把钝刀在啃他的寿元。 他能感觉到,刚才那记"金印镇因果",让他的眼角又多了道细纹。 "给老子死!"血刀王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膛狰狞的刺青:一条血龙盘着个"煞"字,正随着他的心跳渗血。 他从怀里掏出张血色符咒,"咔嚓"捏碎。 地面猛地裂开,一只足有两人高的血影狼窜了出来! 它浑身冒着火苗般的血雾,眼睛是两个黑洞,獠牙上还挂着半块带肉的骨头。 "小心! 这是血祭养的阴兽!"玄风长老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这位白发老者手持罗盘,周身布着青色阵法,"我以''困灵阵''暂阻它片刻,陆小友速战速决!"他指尖掐诀,地面突然腾起青雾,将血影狼困在中央。 血影狼嘶吼着撞向雾墙,却像撞在棉花上,只激起层层涟漪。 陆醉川抓住机会,喉间滚出低沉的咒文。 城隍印重新凝在掌心,金光暴涨如烈日。"生死轮回——"他大喝一声,金印化作一道金虹,直贯血刀王眉心。 血刀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八岁时偷馒头被打,十五岁为了两文钱捅死乞儿,二十岁替大尊血洗村庄......每个画面里,都有个穿着青衫的少年举着酒葫芦,对他摇头。 "不!” “大尊说过......"他的话戛然而止。 金虹穿透眉心的瞬间,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颜色的皮影,迅速干瘪下去,最后"砰"的一声,化作漫天血雾。 血影狼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也跟着消散了。 战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染坊外的火把不知何时灭了,只剩下月光漏在青石板上,照着满地狼藉的尸体。 "赢了?"赵霸天抹了把脸上的血,九节鞭上还滴着敌人的脑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陆醉川喘着粗气,城隍印的金光正在褪去。 他抬头看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边,云层里传来一阵低笑,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像是直接钻进了众人的脑子里:"陆醉川,你以为杀了个血刀王就能护住传承?" 沈墨寒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浮现出暗红的裂痕。 小九的判官笔"当啷"掉在地上,盲女的指尖渗出鲜血——那是被因果之力反噬的征兆。 "大尊......"一个濒死的堕落派弟子突然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溢出黑血,"他......他在观星台......"话没说完,便断了气。 陆醉川摸向腰间的酒葫芦,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空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血雾,他看见远处的天空中,有团黑影正掠过月亮。 那影子的轮廓,像极了......城隍庙里那尊被砸烂的神像。 "收整伤员,清理战场。"他声音发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城隍印上的裂痕——方才使用"生死轮回"时,这方传了百年的古印竟出现了细纹。 更让他心悸的是,方才那声笑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用一种极其熟悉的语调,仿佛......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在说话。 院外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醉川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觉得这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黑影再现,幕后现身 血刀王的尸体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时,陆醉川的虎口还在渗血。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断剑、残旗、七歪八扭的尸体,还有沈墨寒脚边那截被黑火烧焦的桃木剑。 "川哥儿!"铁掌赵霸天从街角奔来,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帮众,"老七撑不住了!" 陆醉川刚要上前,半空中突然滚过一声闷笑,像破风箱漏了气。 众人抬头,只见月亮被一团黑影啃去半边,那影子的轮廓竟与城隍庙被军阀砸烂的神像分毫不差——青面、虬须、腰间悬着半卷判官簿。 "是黑冥尊!"玄风长老突然攥紧了腰间的青铜铃,白发根根倒竖,"当年他还是我派大长老时,就爱用这种''覆月''的手段震慑弟子。" 陆醉川的城隍印在掌心发烫,他能清晰感应到那黑影里翻涌的气息——不是普通邪修的阴毒,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的腐朽,像是从地底下埋了几百年的棺材里爬出来的。"阎罗境?"他声音发哑。 "至少是阎罗境初期。"玄风长老的青铜铃开始自鸣,"当年他为了修''万魂祭'',把玄风山七十二座灵脉全抽干了,后来被祖师爷封在镇魔洞,没想到......"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离战场半里远的乱葬岗方向腾起黑雾,像条翻江倒海的黑龙,隐约能听见无数人在哭嚎。 小九的盲眼突然泛起金光,她举起还沾着血的判官笔,笔尖直指那方向:"魂哭,血祭。" 陆醉川抄起脚边的酒葫芦,晃了晃,空的。 他暗骂一声,解下腰间的城隍印攥在手心——这东西最近越来越沉,上次用"生死轮回"时裂的细纹,此刻正渗出淡金色的光。"赵哥,带兄弟们后撤,守好伤员。"他对赵霸天吼了一嗓子,又转向沈墨寒,"你和小九跟我去。" 沈墨寒扯下染血的外袍,露出里面绣着太极图的素色中衣。 她咬破指尖在桃木剑残刃上画了道血符,剑身上的裂痕竟开始缓缓愈合:"祭坛方位在乱葬岗最深处,那里埋着前明的镇邪碑。" 四人刚冲进黑雾,陆醉川就被一股子腐臭呛得直咳嗽。 月光完全被遮住了,他只能借着小九判官笔的金光视物——脚下全是半腐的白骨,有些骨头上还挂着破布,看样子是近年被丢进来的流民。 "这些都是被抽了生魂。"小九突然用手比划着,然后指着祭坛:"他们的怨......在祭坛中央。" 话音未落,黑雾突然凝成实质,化作无数只青灰色的手,抓向众人的面门。 陆醉川挥起城隍印,金光所过之处,黑雾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像热油泼在冰面上。 沈墨寒的桃木剑残刃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那些手触到光就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扭曲的人脸。 "是被黑冥尊炼的''怨兵''。"她咬着牙,额角渗出汗珠,"得尽快到祭坛中心,否则这些东西杀不完!" 陆醉川感觉后颈发凉——他能听见那些"怨兵"在哭嚎,哭嚎里混着他娘临终前的咳嗽声,混着酒楼老掌柜被军阀砸了酒坛时的叹息声,混着他第一次用城隍印时,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陌生笑声。 "闭耳!"小九突然用判官笔戳了戳他的太阳穴,盲女的指尖抵在他后颈的"风池穴"上,在他手心里写着:"这些是因果幻听,你......你之前用''生死轮回''时,沾了太多不该沾的因果。" 陆醉川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额角的汗把衣领都浸透了。 他深吸一口气,灌下最后半口怀里藏的烧刀子——方才酒葫芦空了,可他早就在衣襟里塞了个小瓷瓶。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他眼前突然清明,城隍印上的裂痕开始发烫,金光照亮了前方二十步外的祭坛。 那是座用黑石头垒的圆台,台中央立着根三人高的石柱,石柱上密密麻麻刻着歪扭的符文。 石柱下跪着个披黑袍的身影,他的右手按在一块血色水晶上,水晶里浮着无数半透明的魂魄,正被一丝丝抽进石柱里。 "陆醉川。"黑袍人没有回头,声音却像在每个人耳边响起,"我等你很久了。" 陆醉川的城隍印突然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而出。 他这才看清黑袍人后颈的刺青——是条盘着骷髅的锁链,和他在城隍庙废墟里找到的残卷上画的一模一样。"你就是黑冥尊?" "曾经是玄风的大长老,现在是黑冥尊,将来......"黑袍人终于转过脸,那张脸竟和陆醉川有七分相似,"是你。" 陆醉川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三天前在城隍庙废墟,那个说"你和我真像"的疯乞丐;想起每次用城隍印时,脑海里响起的陌生声音;想起方才黑影里那声"陆醉川",分明就是自己的嗓音。 "你......"他刚要开口,黑袍人已抬手抛出块黑色令牌。 令牌在空中划出幽蓝的光轨,落在陆醉川脚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陆醉川弯腰捡起,只见上面刻着"幽冥引"三个古篆,背面是幅星图,和前清遗族沈墨寒家传的《天官星鉴》里某页分毫不差。 "三日后,子时,观星台。"黑袍人站起身,他的影子在地上无限拉长,竟覆盖了整个祭坛,"你若不来......"他指了指水晶里的魂魄,"这城里每一户的灶王爷像,都会变成这样。" 话音未落,黑雾突然退潮般消散。 陆醉川看着空荡荡的祭坛,只余那根石柱还在渗着血。 小九的判官笔"当啷"掉在地上,盲女的指尖又渗出鲜血;沈墨寒的桃木剑再次裂开,这次裂痕一直延伸到剑柄;玄风长老的青铜铃彻底哑了,表面爬满蛛网似的细纹。 "走。"陆醉川把令牌揣进怀里,酒劲上来,他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回据点。" 回到赵霸天临时租的四合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伤员们挤在东厢房,赵霸天守在门口,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来:"老七没撑住,断气前说......说看见个和你长得像的人。" 陆醉川没说话,他摸出怀里的令牌,借着晨光仔细看——星图的中心,正是观星台的位置。 沈墨寒凑过来,指尖轻轻拂过令牌,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上面的符文,和我家传的《镇幽录》里记载的''引魂令''一样......" "引魂令?"玄风长老凑过来,突然变了脸色,"那是用来唤醒......" "噤声!"陆醉川突然打断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东厢房里传来伤员的呻吟,西厢房的灶火噼啪作响,小九正蹲在院角,用判官笔在地上画着什么——是方才祭坛的符文。 "今晚子时,"他声音沉得像块铁,"把能叫的兄弟都叫回来。"他摸了摸腰间空了的酒葫芦,又按了按怀里的令牌,"有些事,得当面说清楚。" 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这次比昨夜更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陆醉川望着东方渐亮的天色,突然想起黑冥尊转身时,自己在他眼里看到的东西。 那不是普通的邪念,而是......期待。 仿佛他等的不是敌人,而是另一个自己。 "川哥儿?"赵霸天推了推他。 陆醉川收回目光,攥紧了城隍印。 印上的裂痕还在发烫,像团烧不尽的火。 他知道,三日后的观星台,等待他的不仅是黑冥尊,更是那个藏在自己影子里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或许从他第一次在城隍庙捡到那枚城隍印时,就已经注定了。 "去把厨房的酒坛都搬出来。"他对赵霸天笑了笑,那笑容比刀还利,"这三天,我得把欠的酒债,连本带利喝回来。"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修为突破 东厢房的药味混着西厢房的灶火香飘满小院时,陆醉川蹲在门槛上,用酒葫芦嘴敲了敲青砖。 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和着东厢房里伤员压抑的呻吟,倒像是某种古老的战歌前奏。 "都到齐了?"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城隍印上,金纹立刻泛起微光。 赵霸天把烟杆在门框上磕了磕,火星子溅到地上:"青帮在城里的暗桩全撤回来了,码头上的兄弟也带了二十个精壮的——您说要''能叫的'',我把那些会使家伙什儿的全薅来了。"他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布袋,里面是新淬的柳叶镖,"外围防御我亲自盯着,暗哨设在三里外的老槐林,要是有邪修敢摸过来......"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先吃我三斤淬毒针。" 沈墨寒抱来一摞线装古籍,青衫下摆沾着未掸尽的香灰。 她指尖划过一本《幽冥枢要》的封皮,烛火在她眼尾投下阴影:"我查了前清宗人府档案,天官境与阴阳术数的契合度能提升三成。"她翻开书,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朱砂批注,"昨夜试了半宿,桃木剑的符文屏障能同时防御阴阳两界攻击——不过需要配合城隍印的金光。"她抬眼看向陆醉川,"你突破时,我需要在旁护法。" 陆醉川把酒葫芦往桌上一墩,酒液溅湿了小九刚画完的符文。 盲女抬头,空洞的眼窝里泛起微光,判官笔在掌心转了个圈,地上的符文突然活过来,像金色的蛇游进青砖缝隙。 "小九的无眼审判。"陆醉川伸手揉了揉她发顶,"得趁着这三天把因果感知练到火候。"他指腹摩挲着城隍印上的裂痕,"黑冥尊那老东西,玩的是因果反噬的阴招——小九能看透他身上的业障,就能破他的术。" 赵霸天突然一拍大腿:"我这儿也有个新玩意儿!"他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抖开竟是十二枚精铁打造的莲花镖,"照着《武备志》里的梅花阵改的,每枚镖尾系着引火线,只要触发机关......"他随手一抛,莲花镖"唰"地钉在院墙上,"砰"的一声炸开,火星子裹着碎铁片溅了满地,"既能炸伤敌人,又能给你们标位置!" 沈墨寒皱眉避开飞溅的铁屑:"赵爷,这东西要是炸到自己人......" "咳,我试过了!"赵霸天挠头,"引火线要蘸雄黄酒才着,咱们兄弟身上都抹了我从城隍庙求的香灰,沾不着火——再说了,"他冲陆醉川挤眼,"有咱们陆爷的金光罩着,还怕这点火星子?" 陆醉川没接话。 他望着院角那口封了红布的酒坛,喉咙动了动。 三天前在乱葬岗硬接黑冥尊的因果反噬时,他灌了三坛烧刀子,城隍印裂了三道纹,现在摸上去还发烫。 可方才沈墨寒说的"融合生死轮回之力"在他脑子里转,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今夜我闭关。"他突然开口,"沈姑娘护法,小九在门外守着——赵爷,外围防御就拜托了。" 赵霸天刚要应,院外突然传来狗吠。 紧接着是粗重的喘息声,玄风长老跌跌撞撞撞开院门,道袍下摆撕了道口子,脸上沾着草屑:"陆小友!黑冥尊......他要开的不是观星台,是北邙山的远古遗迹!" 众人皆是一震。 沈墨寒抢步扶住玄风长老:"您说的可是《山海经》里''封魔于北邙''的那处?" 玄风长老剧烈咳嗽着点头:"老道在鬼市听到消息,黑冥尊手里的黑令牌,是开启遗迹的钥匙!那里面......" 他喉结滚动,"封印着比十殿阎罗更古老的存在!" 陆醉川猛地站起来,城隍印在掌心烫得发疼。 他想起黑冥尊转身时眼里的期待,想起第一次在城隍庙捡到这枚印时,碑座下刻着的"北邙有枢"四个小字。 原来从一开始,因果的线就缠在这里。 "赵爷。"他转身看向结义兄弟,"据点里还有三十多个伤员,您带青帮兄弟守着——要是黑冥尊分兵来攻......" "放心!"赵霸天拍着胸脯,莲花镖在腰间叮当作响,"我把新制的炸镖全埋在院外,再让兄弟们把长凳都钉上铁钉——就算来十个邪修,也得脱层皮!" 沈墨寒将古籍收进木匣:"我跟你去遗迹。小九的无眼审判能探清遗迹里的因果,关键时刻能破封印。" 盲女无声地点头,判官笔在掌心渗出幽蓝光芒。 陆醉川最后看了眼东厢房——受伤的帮众正互相喂药,有个小年轻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摸了摸怀里的酒葫芦,里面还剩半坛十年陈酿。 这是三天前在醉仙楼,老掌柜硬塞给他的"压箱底"。 "出发。"他抓起酒葫芦甩在肩上,城隍印的金光穿透衣襟,在地上投下个小小的金色影子。 众人刚走到院门口,陆醉川突然顿住脚步。 他抬头望向西北方,那里的天空像被泼了墨,连星子都躲得干干净净。 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阴冷得像腊月里泡了三天的井水,顺着后颈往骨头缝里钻。 那气息......他皱起眉。 很像黑冥尊,但更浑浊,更古老。 仿佛不是活物,而是某种被封了千年的怨恨,正顺着风爬过来。 "陆爷?"赵霸天察觉他异样。 "没事。"陆醉川扯了扯嘴角,酒葫芦在腰间晃出清脆的响声,"许是北邙山的野风。" 他率先迈出院门。 沈墨寒提着桃木剑跟上,小九的手搭在她胳膊上,判官笔在地上划出细碎的金点。 玄风长老走在最后,不断捻动念珠,嘴里默念着往生咒。 西北方的阴云里,传来一声极轻的、类似于锁链崩断的脆响。 喜欢北洋醉城隍请大家收藏:()北洋醉城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